◇ 第160章 看不見的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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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看不見的她（二）
過了一天了，這夢還能續上呢？
“女娃娃米價高，砸手裏了，沒用就算了，還吃我的住我的！趕緊給我起來！”
他每吼一聲都讓人心肝顫，吳漾睡意全無，戰戰兢兢的坐起身，身上比昨天更疼了，低頭發現手臂上多出來了幾道紅腫的傷痕，像是被細竹棍抽的，火辣辣的疼，雙腿也是，她想站起來都站不起來。
男人從兜裏掏出來個饅頭丟給她，惡狠狠道：“把這個吃了，再敢敲門喊餓你試試，天天吃那麽多！”
男人說完摔門而出，“砰”的一聲嚇得吳漾身體一抖，門外傳來落鎖的聲音後四周總算安靜下來。
吳漾小心翼翼碰了碰身上的傷，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
今天不僅比昨天疼，還比昨天餓，可是看著地上滾了一圈灰的饅頭她實在是惡心。
怎麽會這樣……這究竟是哪？
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實在受不住饑餓的她最終還是撿起了那個臟饅頭，將外表皮撕掉後才開始啃，邊啃邊落淚，身上真的好疼。
她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苦。
可能是因為太難過了，嘴裏饅頭嚼著都發酸。
一個饅頭根本不頂飽，她看向透著月光的窗口想：這真的是夢嗎？不是說人在夢裏是不會痛的嗎？可是她好疼，疼的受不了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說話聲，她湊到門邊仔細聽，發現多了個女人的聲音。
“看，順風兜來的一柱香，是個嫩藕吧？”
“好！好呀！正好開外埠。”男人的聲音裏透著欣喜。
“給他吃了仙丹，這會兒睡得正香呢。”
“我先跟主家談談，你先把他關裏面去。”男人語氣裏難掩激動之意。
“好嘞。”女人應後門鎖傳來聲響，吳漾連忙退到墻角。
鐵門打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微胖，三白眼，塌鼻梁，印堂還有懸針紋，額頭兩邊窄，是種讓人第一眼就覺得不舒服的面相。
她的手裏抱著一個睡著了的小男孩。
女人沒看吳漾，抱著男孩放到了涼席上，吳漾從開著的門望出去，看到外面同樣破敗，沒家具，地上有兩個睡袋，旁邊丟著很多泡面盒子。
那個一臉橫肉的男人不知在和誰打電話，臉上樂呵呵的：“有貨了，您放心，是個好寶寶，站得起，站不起咋個兒會給你嘛，行行行，明天交貨，對嘍，我這裏還有一株花兒你要不要？好嘛，不要沒事，那說定了，明天就給你送去。”
女人像欣賞物品一樣欣賞了會兒小男孩後才起身離開，在出門前突然回頭對墻角的吳漾說：“要是他醒了讓他別鬧，他要是鬧起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吳漾瑟縮一下，驚恐的點頭。
門再次被鎖上，女人急切的聲音傳來：“咋樣咋樣？”
“財神出財嘍。”
“多少？“
“這個數。”
“賺大發嘍。”
“就是那個小娃娃出不了手。”
“不急，總會有人要的。”
“明天我跟運貨員乘船去，等脫貨了，咱就回老門坎兒，過段時間再尋新碼頭。”
雖然不太聽得懂，但大概意思吳漾能明白，這倆人是拍花子，男孩是被他們拐來的，剛在聯系買家，明天就賣了。
她低頭看了眼腳上的鐵鏈，這女孩八成也是被拐來的。
她帶傷慢吞吞挪到小男孩身邊，壓低聲音喊：“醒醒，醒醒……”
男孩沒有絲毫反應。
她氣餒的坐在男孩身旁，看著小窗口想：如果這是真的，那是不是真的意味著有人被拐賣了？可是，她壓根就不知道這是哪，回去了又該怎麽報警？
“咕……”
肚子又叫了。
好餓……
睡著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睡覺睡覺。
她努力的告訴自己快睡快睡，可是一直毫無睡意。
“完了……根本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成群的公雞打鳴聲。
“公雞打鳴？”
也就是說這裏不是市區，那麽多公雞同時打鳴，這附近難道是家禽養殖場？
安平市哪些地方有呢？
完全不知道。
看樣子只能等回去再查了。
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可是直到天微亮也沒睡著。
……
六點四十分，見女兒遲遲沒下來，母親起身上樓喊女兒起床。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果然還沒醒，她敲了三下門：“漾漾，起床嘍。”
沒有回應，於是她推開門走了進去，按下門口的開關，明亮立刻驅逐黑暗，她走到床邊，看著熟睡的女兒露出笑：“寶貝女兒起床嘍，快七點了，不然又得像昨天一樣急匆匆的了。”
“漾漾？漾漾？”
見女兒沒有任何反應，她用手晃了晃她：“寶貝，起床啦，今天怎麽這麽貪睡？”
叫了七八分鐘女兒沒有絲毫反應，她意識到了不對勁，立刻喊來丈夫，兩人一起喊，女兒依舊不醒。
丈夫當機立斷：“送醫院。”
……
天空放亮，躺在地上的小男孩手指動了動醒了過來，看到吳漾的時候嚇了一跳，嘴巴一癟就要哭，吳漾立刻捂住他的嘴：“乖，不能哭，哭了會被壞人打的。”
男孩嘴巴被捂住，但是眼淚卻大顆大顆掉了下來。
“你別哭，別出聲，姐姐就放開你，好不好？聽懂就點頭。”
男孩點點頭，她慢慢松開，剛一松開男孩就哭，吳漾立刻捂住他的嘴：“求求你了，別哭，你別怕，姐姐跟你一樣，都是被他們拐來的，你別怕，你好好聽姐姐說話好不好？咱們小點聲說。”
男孩含淚點頭，吳漾試探著松手，他要是喊她就立刻捂回去，好在這次男孩沒有哭喊。
“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這稚嫩的聲音讓她自稱姐姐都覺得別扭。
“李傑。”
吳漾在滿是灰塵的地上寫了個傑字問他：“是這個傑嗎？”
男孩點頭。
吳漾將地上的字抹去後又問：“你幾歲了？”
“七歲。”
“記得自己家住址不？”
男孩點頭：“普江村。”
“普江村？”她不知道那是哪。
她剛打算詢問他是在哪裏被壞人搶走的，還沒開口鐵門傳來開鎖聲，她立刻閉嘴。
糟糕了，他們醒了。
她看著男孩，心裏越發著急，怎麽辦？他會被賣掉，她該怎麽阻止？以她現在這小小的、餓的沒力氣的身體能做什麽？
就算是她原本的身體她也無法跟這兩個成年人抗衡呀。
男孩被男人暴力抓住，他哭喊著一邊拍打男人的手一邊向她求助，她看得心焦，卻無能為力。
“別喊！再喊殺了你！”
男孩被嚇哭了：“嗚嗚嗚姐姐救我！”
女人一把按住他，然後拿一個布包捂住男孩的嘴，男孩手腳亂蹬的掙紮，吳漾伸出手：“不要啊——”
“你想做什麽！”男人朝小女孩就是一棍子，這一棍狠狠地砸在了吳漾的胳膊上，幾秒後鉆心地疼痛傳來，吳漾眼前發黑，疼得牙都要咬碎了。
她暈過去前看到男孩的眼睛雖然變得迷迷瞪瞪的卻還在望著她。
她看著女人將男孩抱走，最終承受不住身體的疼痛暈了過去。
“不要啊——”吳漾驚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心悸心慌害怕疼痛交織在一起，她捂著自己的胳膊，眼睛裏全是淚水。
“漾漾，漾漾，你怎麽樣？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吳漾怔怔的看著一臉擔憂的父母，突然抱著他們哭了起來：“媽——我好疼啊……”
她父母一臉焦急：“哪裏疼？寶貝別哭，告訴爸媽哪裏疼？”
“胳膊……”
父親立刻出去叫了醫生，經過檢查發現她的胳膊並沒有問題。
“是感覺那個部位痛？是一種怎樣的痛呢？”醫生詢問。
“木棍……”
“木棍？”
吳漾回憶著那讓她害怕的一幕：“有人拿木棍重重砸向了我的手臂，我好疼好疼……”
“你……是不是做夢了？”
她身上沒有外傷，醫生解釋說可能是因為夢境太過真實，剛清醒時大腦還記得那種疼痛，傳感給了身體，心理作用下就覺得那股疼痛感還在。
母親幫她擦去滿頭的汗：“寶貝，做什麽噩夢了？”
他們送她來時醫生檢查後說她只是睡著了，並沒有任何問題，可女兒一直不醒，把他們急壞了。
吳漾怔怔的看著白色的床單：“我沒有做夢……我覺得那是現實。”
她將夢境完完整整講了一遍，母親沈默後道：“你一直在醫院裏，這期間沒有人拿木棍砸過你，那只可能是夢境。”
“不、不是。”她一把抓住父親的手，“爸，公安局不是有你朋友嗎？你讓他幫忙查下那個小男孩，我肯定這不是夢！”
“好好好，你先別激動，爸去查好吧？”
他本以為女兒就是做夢，卻沒想到朋友回覆他普江村真有個叫李傑的七歲男孩。
他怔怔的看著那條回覆，又看向女兒，隨後將朋友發過來的照片給女兒看：“是這個小男孩嗎？”
吳漾異常激動：“是他！就是他！”
父親接下來的話讓她整個人都楞住了。
“可是……這個男孩在十年前就已經失蹤了啊。”
“……什麽？”
【作者有話說】
拍花子=人/fan/zi
——————————
“米價高”意思是賣不出去
“順風兜”意思是路途中順手搶來
“一柱香/好寶寶”意思是拐騙來的男孩兒
“嫩藕兒”意思是長得好看
“開外埠”意思是外省有人已經跟自己定好要買個孩子，這個孩子正好可以賣過去
“仙丹”意思是用迷藥將其迷暈拐走
“主家”意思是買家
“站得起”意思是沒有什肢體毛病
“一株花兒”意思是拐騙來的女孩兒
“財神出財”意思是出了大價錢，已經給了定金
“運貨員”意思是專門在路上運送被拐騙者的人
“脫貨”意思是賣出去了
“老門坎兒”意思是長期久住的地方
“新碼頭”意思是拍花賊初到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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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娃米價高，砸手裏了，沒用就算了，還吃我的住我的！趕緊給我起來！”
他每吼一聲都讓人心肝顫，吳漾睡意全無，戰戰兢兢的坐起身，身上比昨天更疼了，低頭發現手臂上多出來了幾道紅腫的傷痕，像是被細竹棍抽的，火辣辣的疼，雙腿也是，她想站起來都站不起來。
男人從兜裏掏出來個饅頭丟給她，惡狠狠道：“把這個吃了，再敢敲門喊餓你試試，天天吃那麽多！”
男人說完摔門而出，“砰”的一聲嚇得吳漾身體一抖，門外傳來落鎖的聲音後四周總算安靜下來。
吳漾小心翼翼碰了碰身上的傷，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
今天不僅比昨天疼，還比昨天餓，可是看著地上滾了一圈灰的饅頭她實在是惡心。
怎麽會這樣……這究竟是哪？
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實在受不住饑餓的她最終還是撿起了那個臟饅頭，將外表皮撕掉後才開始啃，邊啃邊落淚，身上真的好疼。
她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苦。
可能是因為太難過了，嘴裏饅頭嚼著都發酸。
一個饅頭根本不頂飽，她看向透著月光的窗口想：這真的是夢嗎？不是說人在夢裏是不會痛的嗎？可是她好疼，疼的受不了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說話聲，她湊到門邊仔細聽，發現多了個女人的聲音。
“看，順風兜來的一柱香，是個嫩藕吧？”
“好！好呀！正好開外埠。”男人的聲音裏透著欣喜。
“給他吃了仙丹，這會兒睡得正香呢。”
“我先跟主家談談，你先把他關裏面去。”男人語氣裏難掩激動之意。
“好嘞。”女人應後門鎖傳來聲響，吳漾連忙退到墻角。
鐵門打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微胖，三白眼，塌鼻梁，印堂還有懸針紋，額頭兩邊窄，是種讓人第一眼就覺得不舒服的面相。
她的手裏抱著一個睡著了的小男孩。
女人沒看吳漾，抱著男孩放到了涼席上，吳漾從開著的門望出去，看到外面同樣破敗，沒家具，地上有兩個睡袋，旁邊丟著很多泡面盒子。
那個一臉橫肉的男人不知在和誰打電話，臉上樂呵呵的：“有貨了，您放心，是個好寶寶，站得起，站不起咋個兒會給你嘛，行行行，明天交貨，對嘍，我這裏還有一株花兒你要不要？好嘛，不要沒事，那說定了，明天就給你送去。”
女人像欣賞物品一樣欣賞了會兒小男孩後才起身離開，在出門前突然回頭對墻角的吳漾說：“要是他醒了讓他別鬧，他要是鬧起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吳漾瑟縮一下，驚恐的點頭。
門再次被鎖上，女人急切的聲音傳來：“咋樣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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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總會有人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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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太聽得懂，但大概意思吳漾能明白，這倆人是拍花子，男孩是被他們拐來的，剛在聯系買家，明天就賣了。
她低頭看了眼腳上的鐵鏈，這女孩八成也是被拐來的。
她帶傷慢吞吞挪到小男孩身邊，壓低聲音喊：“醒醒，醒醒……”
男孩沒有絲毫反應。
她氣餒的坐在男孩身旁，看著小窗口想：如果這是真的，那是不是真的意味著有人被拐賣了？可是，她壓根就不知道這是哪，回去了又該怎麽報警？
“咕……”
肚子又叫了。
好餓……
睡著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睡覺睡覺。
她努力的告訴自己快睡快睡，可是一直毫無睡意。
“完了……根本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成群的公雞打鳴聲。
“公雞打鳴？”
也就是說這裏不是市區，那麽多公雞同時打鳴，這附近難道是家禽養殖場？
安平市哪些地方有呢？
完全不知道。
看樣子只能等回去再查了。
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可是直到天微亮也沒睡著。
……
六點四十分，見女兒遲遲沒下來，母親起身上樓喊女兒起床。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果然還沒醒，她敲了三下門：“漾漾，起床嘍。”
沒有回應，於是她推開門走了進去，按下門口的開關，明亮立刻驅逐黑暗，她走到床邊，看著熟睡的女兒露出笑：“寶貝女兒起床嘍，快七點了，不然又得像昨天一樣急匆匆的了。”
“漾漾？漾漾？”
見女兒沒有任何反應，她用手晃了晃她：“寶貝，起床啦，今天怎麽這麽貪睡？”
叫了七八分鐘女兒沒有絲毫反應，她意識到了不對勁，立刻喊來丈夫，兩人一起喊，女兒依舊不醒。
丈夫當機立斷：“送醫院。”
……
天空放亮，躺在地上的小男孩手指動了動醒了過來，看到吳漾的時候嚇了一跳，嘴巴一癟就要哭，吳漾立刻捂住他的嘴：“乖，不能哭，哭了會被壞人打的。”
男孩嘴巴被捂住，但是眼淚卻大顆大顆掉了下來。
“你別哭，別出聲，姐姐就放開你，好不好？聽懂就點頭。”
男孩點點頭，她慢慢松開，剛一松開男孩就哭，吳漾立刻捂住他的嘴：“求求你了，別哭，你別怕，姐姐跟你一樣，都是被他們拐來的，你別怕，你好好聽姐姐說話好不好？咱們小點聲說。”
男孩含淚點頭，吳漾試探著松手，他要是喊她就立刻捂回去，好在這次男孩沒有哭喊。
“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這稚嫩的聲音讓她自稱姐姐都覺得別扭。
“李傑。”
吳漾在滿是灰塵的地上寫了個傑字問他：“是這個傑嗎？”
男孩點頭。
吳漾將地上的字抹去後又問：“你幾歲了？”
“七歲。”
“記得自己家住址不？”
男孩點頭：“普江村。”
“普江村？”她不知道那是哪。
她剛打算詢問他是在哪裏被壞人搶走的，還沒開口鐵門傳來開鎖聲，她立刻閉嘴。
糟糕了，他們醒了。
她看著男孩，心裏越發著急，怎麽辦？他會被賣掉，她該怎麽阻止？以她現在這小小的、餓的沒力氣的身體能做什麽？
就算是她原本的身體她也無法跟這兩個成年人抗衡呀。
男孩被男人暴力抓住，他哭喊著一邊拍打男人的手一邊向她求助，她看得心焦，卻無能為力。
“別喊！再喊殺了你！”
男孩被嚇哭了：“嗚嗚嗚姐姐救我！”
女人一把按住他，然後拿一個布包捂住男孩的嘴，男孩手腳亂蹬的掙紮，吳漾伸出手：“不要啊——”
“你想做什麽！”男人朝小女孩就是一棍子，這一棍狠狠地砸在了吳漾的胳膊上，幾秒後鉆心地疼痛傳來，吳漾眼前發黑，疼得牙都要咬碎了。
她暈過去前看到男孩的眼睛雖然變得迷迷瞪瞪的卻還在望著她。
她看著女人將男孩抱走，最終承受不住身體的疼痛暈了過去。
“不要啊——”吳漾驚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心悸心慌害怕疼痛交織在一起，她捂著自己的胳膊，眼睛裏全是淚水。
“漾漾，漾漾，你怎麽樣？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吳漾怔怔的看著一臉擔憂的父母，突然抱著他們哭了起來：“媽——我好疼啊……”
她父母一臉焦急：“哪裏疼？寶貝別哭，告訴爸媽哪裏疼？”
“胳膊……”
父親立刻出去叫了醫生，經過檢查發現她的胳膊並沒有問題。
“是感覺那個部位痛？是一種怎樣的痛呢？”醫生詢問。
“木棍……”
“木棍？”
吳漾回憶著那讓她害怕的一幕：“有人拿木棍重重砸向了我的手臂，我好疼好疼……”
“你……是不是做夢了？”
她身上沒有外傷，醫生解釋說可能是因為夢境太過真實，剛清醒時大腦還記得那種疼痛，傳感給了身體，心理作用下就覺得那股疼痛感還在。
母親幫她擦去滿頭的汗：“寶貝，做什麽噩夢了？”
他們送她來時醫生檢查後說她只是睡著了，並沒有任何問題，可女兒一直不醒，把他們急壞了。
吳漾怔怔的看著白色的床單：“我沒有做夢……我覺得那是現實。”
她將夢境完完整整講了一遍，母親沈默後道：“你一直在醫院裏，這期間沒有人拿木棍砸過你，那只可能是夢境。”
“不、不是。”她一把抓住父親的手，“爸，公安局不是有你朋友嗎？你讓他幫忙查下那個小男孩，我肯定這不是夢！”
“好好好，你先別激動，爸去查好吧？”
他本以為女兒就是做夢，卻沒想到朋友回覆他普江村真有個叫李傑的七歲男孩。
他怔怔的看著那條回覆，又看向女兒，隨後將朋友發過來的照片給女兒看：“是這個小男孩嗎？”
吳漾異常激動：“是他！就是他！”
父親接下來的話讓她整個人都楞住了。
“可是……這個男孩在十年前就已經失蹤了啊。”
“……什麽？”
【作者有話說】
拍花子=人/fan/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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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價高”意思是賣不出去
“順風兜”意思是路途中順手搶來
“一柱香/好寶寶”意思是拐騙來的男孩兒
“嫩藕兒”意思是長得好看
“開外埠”意思是外省有人已經跟自己定好要買個孩子，這個孩子正好可以賣過去
“仙丹”意思是用迷藥將其迷暈拐走
“主家”意思是買家
“站得起”意思是沒有什肢體毛病
“一株花兒”意思是拐騙來的女孩兒
“財神出財”意思是出了大價錢，已經給了定金
“運貨員”意思是專門在路上運送被拐騙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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