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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腹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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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腹狐疑

出租車很快便把他倆拉到了小區門口,陽陽用支付寶付過錢後,覺得就這樣太便宜了那司機,心裏好不暢快。便隔著玻璃又甩了幾句再也不見面的刺頭話:

“聽好了,如果放開了,你要再去游泳,勸你就少喝點水吧,省得腦袋裏裝太多的臟東西。以貌取人這玩藝,小孩子現在都不再玩了。你小子就是有十只眼睛,也瓴不出眼前的爺來。”

那司機看著錢已經入賬,便也撒起野來:

“你他媽的,不想活了,新冠怎麽忘把你就地收走呢?讓你現在成了漏網之魚,馬後炮!孫子別這麽賤行不行。”

“剛才誰給誰當孫子來著?老老實實的把大爺拉到家門口,我要不是已到家了,你這孫子還得繼續當下去吶。”

“你裝什麽孫子呀,有本事,你別給錢呀。”

“這可是你批準的,等下回吧,下回我肯定會讓你滿意的。”

兩個操著兒話音的北京人對罵了兩句,隨著越來越走遠的背影,罵聲也逐漸平息下來。

雨辰隨著逐漸沈澱於心的認可,心情也越來越好,腳下生風地快走起來。穿過了小區的空地,馬上就要走進舅舅居住的那棟樓,他突然第一次拉起陽陽的手來,認真又鄭重的說道:

“陽陽那秘密我同意你保存好在心底。可我今天就特別想開個小岔,這小岔只專對你一人開,今後如果你遇上什麽麻煩,我指的不是你留學那事,那事除外,因為我早答應了舅舅舅媽,我指的別的事,凡是跟錢有牽連的事,你可千萬別把我當外人呀。你也知道那錢數,千萬別替我省著,答應我好嗎?今天一天我都被你感動到了,我無以回報,這就算我的一點點回報吧。”

陽陽指了指越來越近的家門,示意雨辰不要再說下去。莞爾一笑地點點頭,算是心領了表哥的心意。

倆人走進了舅舅那棟樓的樓道,一股濃濃的肉香味立刻撲面而來,那肉香味裹著濃郁的花椒大料及醬料的香味,這香氣隨即把倆人從早上到現在的餓蟲給叫醒了,異口同聲地說道:

“好香哦!誰家的紅燒肉燉得這麽香?”

尋著那味兒到了自家的門口,那香味更不止是撲鼻了,而是已經添滿饑餓的口腔了。饑腸轆轆的兩個人會心一笑。只是還沒等陽陽掏出鑰匙來,那門像是早就知道有人已到了門口似的,便從裏面突然被打開了。他倆擡頭望去,舅舅已站在了門口。正笑瞇著眼睛迎著他們進家呢。

“爸是咱家燉的紅燒肉吧?我一聞那味道,就知道肯定是我媽的手藝,從小吃到大,唯獨我家有這口福。”

舅媽也湊了過來,一邊擦著手一邊喜興地應合著:

“算你小子肚子有良心,這沒忘了你媽。只是今天還不止這些吶,也算你今天好好沾一回雨辰的光。今兒咱家大開葷了。一大清早自打你們走後,我就開始忙乎上了。現在一切準備妥當,就差吃客進門了。”

倆人一看客廳的桌子早已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菜,滿眼全是肉品,不光有紅燒肉,還有紅綠相間的爆三樣、醬爆雞丁、幹炸丸子、擺在正中間是是一道醬汁魚。而且還正冒著熱騰騰的香氣呢。

雨辰望著一桌子的菜,想起來剛剛陽陽與他的盟約,心裏便有絲絲的不適,越是聞到這吊人胃口的香味,越是覺得虧欠了什麽似的,雙手便也不自覺地搓揉起來。口裏也詞不達意地言道:

“舅媽真是……辛苦你了,滿桌都是我愛吃的。只是我竟一時找不到什麽感激的話來表達自己的心意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那……就讓我先說聲一萬遍的謝謝,然後再請您兩位老人家先入席吧。這樣我心裏才略覺好受點。”

“雨辰你跟陽陽肯定餓了一上午了,最急著吃的應該是你們,我跟你舅媽現在肚子還不餓呢。”

這是舅舅的聲音,陽陽看不慣自家人的格外寒喧,便一把拉著了雨辰的手,順勢就把他拉到了椅子上。這只手拿起筷子,那只手便端起碗來:

“這回饞蟲都到嗓子眼了,不吃還不行了。”

說著又扭頭對雨辰言道:

“表哥你今天要不把肚子吃歪了,那就是對我媽的不敬。”

這滿滿一桌子的菜肴讓陽陽與雨辰大快朵頤地飽餐了一頓,看著雨辰開始放下了筷子,舅媽也試探性地張開了嘴:

“雨辰今天我跟你舅議論了半天,早起就聽到咱家窗外有喜鵲叫,我就知道報喜的聲音找到咱家了。到底這喜有多大,你們不開口,我也猜到了,那銀行裏的,肯定躺著個宇宙的數字。”

“媽你再往大說點行不行,人家銀行不是我表哥開的錢庫,你獅子一大開口,是不是今天讓我表哥去砸銀行呢?”

雨辰由於心虛不敢張嘴,任由陽陽一個人唱獨角戲,

“那有多少……錢呢?你倆總不能兩袖清風的回來吧。”

舅媽一甩臉子,也不見好氣的回應道。

“這個數有零有整,扒在銀行,”

陽陽說著伸出三個手指來,

“三個億?還是三千萬?還是我這嘴又臭了一回。”

“您為什麽總往高處猜?不往低處猜呢?如果像您說的那樣,我跟我表哥肯定不再走著進門口了。肯定是腳踩著祥雲騰雲駕霧而來。您以為銀行真的是咱家開的嗎?嘴一張想說多少就多少嗎?”

“那……總不會是三百萬?或者更低點……三十萬吧?不會是三萬吧?那跟沒有又有什麽區別吶。”

舅媽說著搭拉下來臉來,語氣也沒有了剛剛的客套暖語。

“您這回終於答對一次,最上邊的就是答案,三百萬,還不是美鈔哦,是您老人家最愛的人民幣。不少吧,肯定這輩子您都沒見過這麽多的錢吧。”

“你說的是……真?還是又瞞著我什麽?我怎麽看你閃爍其詞的眼神上,好像有戲弄……我的意思。看在這一桌子菜的份上,不算功勞算苦勞。你們今兒也該對我說句真話哦。”

舅媽先是一驚,低下頭去好像是又猜到了什麽。那話像點破又不像點破。語氣一步步的加深,滿臉堆滿了不信,那話帶著滿腹狐疑和怨氣直戳雨辰和陽陽兩個人的心窩子。讓雨辰桌子下面的兩只腳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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