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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受不了了,直接嘶吼一聲,跪在原地痛哭,有幾個本無親眷,孤身一人,直就沖了上去,將王德海逼至裏間,被其所設的機關射殺,

石風說:“走吧,孩子,別管我們了,走吧。”

石恒遠搖著頭,石風猛地吐出一口血,便自此長逝了去,石恒遠大叫一聲,周圍有人看著王德海退去裏面,跑過來跟著他說:“走吧,頭兒,快走啊!”

石恒遠雙目猩紅“走去哪裏?”

那人哭道:“山海萬裏,只要不在壺州,哪裏都是希望。”

有個人牽了匹馬來:“趁通緝令還沒下來,快走吧,王德海已經控制了天和帝,壺州沒有公道可言,快走!”

他擡眼與之對視,一眼裏,那人知道,他們總會再見,石恒遠翻身上馬,那人與他遙遙一望,

“你不走嗎?”

許純道:“我走不了,你放心,我會沒事的。”

石恒遠不再猶豫,策馬往相反的方向奔去,臨出城門的時候,他拿著皇城營的令牌急馳而去,夕陽落下,許純將石遠的屍體抱了起來,漸漸的,走向了餘暉裏。

經此之後,朝堂之上再無人敢與王德海對著幹,王德海將石家軟禁,將石恒遠通緝,夜裏,嚴宿安悄悄溜進石府,將石恒遜與幾個小孩子運了出去,石母與餘下石家人將石府點燃,只留下了一層餘灰,

王德海大罵看守的人守衛不力,但那些人也成了火裏面的灰燼,王德海便叫人將石府能收集起來的灰都收了起來,在內河一把揚了,結果那日大風,灰又飛了回去,塞了揚灰之人一嘴。

謝九將大雍地圖仔細研究,衛攬格凈了手回來,謝九說:“都塗好了?”

衛攬格說:“嗯,這藥真這麽靈?”

謝九:“這是很久以前一個朝代一個神醫做的,那人是近世最厲害的大夫,後來跑去南邊幫人治病,才發現了這個毒藥,我雖然不保證欒國能不能發現,但應該發現不了,畢竟時隔很久了,反正大雍之內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謝九說:“我攢了好些東西,是真沒想到能借著你的手用出去,唉,真算是緣分。”

衛攬格過去看他標記的密密匝匝的地圖,竟十分有道理:“我聽說石恒遠往這邊跑了,關州邊遠處有埋沙部隊,是大雍最神秘的部隊之一,其統領經年與赤舌族相鬥,幾乎管不了壺州的事情,以前的帝王也都拿他沒辦法,他若真有本事,拿到這支隊伍的控制權,那你我可在他處謀劃,籌謀錢糧。”

謝九點點頭:“那你可有合適人選?”

衛攬格拿起他的手親了親:“這不多虧我是小九,給我酒喝,還給我招攬了人才,我抽空看過嚴宿安送來的書,發現此人確實有才,放心,我已將其隨著錢送出,只要等待時機便可。”

謝九點點頭,他稍微往後靠在了衛攬格身上,衛攬格一楞,這可是第一次謝九親密地靠近他,他心下一喜,就聽他說:“本以為讓你來這裏是享福的,沒想到親手送你進了狼窩。”

衛攬格笑了一下:“也不怪你,我自己選擇進來的。”

謝九以為他在寬慰自己,衛攬格說:“真的,其實有件事一直騙了你,那玉佩原本就是我的,那段時間其實有一小批人過來,只是找東西,找不見就走了,後來我聽人說是因為衛貴妃受寵,要找弟弟,其實也是我利用了你的。”

謝九:………。

謝九:“所以你那天是騙我?”

他還傻了吧唧的把個太監服給了他,唉,真是腦子被門踢了,衛攬格笑了一下,過去親了親他的側臉,解釋說:“剛認識,剛認識,以後都不會了,什麽都跟你說。”

謝九哼了一聲:“誰信。”

衛攬格:“你信。”

柳榕江依然沒有消息,王德海娶夫人的那天,給京城有官職的都送了杯喜酒,有的送到了家,有的只送了個杯子,有的則放在某處,上面貼著誰誰誰的名字,並揚言,他這裏都有記錄,若是誰一天內沒有喝到,被他發現了,石家的下場和選擇女兒做他的妾,任選其一,要不就自己死。

結果導致那日一日的混亂不堪,衛攬格其實是想去戶部轉一圈兒的,路上看見一群大人在跑步,他疑惑地想招招手,但那些人都急匆匆的,衛攬格也就沒有把他們叫停,

等到禮部的時候,禮部也沒人,禮部張大人平日裏最是勤勞,不可能缺政,衛攬格只能無功而返,但等他進個門出個門的功夫,他馬車上便被人放了一杯酒,上面還貼了張條子,寫的“錢串”,這位大人他有印象,他還給人評價評了個最末等,結果立馬錢串就跑到了他面前,問他“這是張大人的馬車吧?”他眼尖的看到他手裏的酒,急地握著衛攬格的手便喝了,衛攬格抽都抽不出去,一臉嫌棄地看著他:“錢大人!”

錢串是捐的小官,平日裏油嘴滑舌就是不做正事兒,人人都不喜歡他,但他總以為自己很厲害,喝到酒後也不著急了,就開始諷刺:“衛大人啊,怎麽來這裏了,不用喝王公公的喜酒嗎?不喝可是要殺頭的哦!”

衛攬格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上了馬車,坐在裏面掀起簾子,面無表情地跟他說:“這是我的馬車。”

說完便走了,錢串急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杯子,是他的名字,在馬車後面大罵:“衛攬格,你真不是個東西。”

只可惜他太胖,沒啥力氣,聲音也小,沒有人能聽得見。

錢串:“媽的。”

衛攬格沒有立刻回府,在外面又晃了兩圈,頓覺壺州城比往日淒涼了,後日便是除夕,他一眼望過去,那些節日所貼的紅都舊了,有的甚至濕了,這些日子裏發生的事情太多,讓大家都沒有心情過年,

王德海還在這樣緊湊的關頭結親,他想起那位柳姑娘英姿颯爽的身影,與石恒遜在廊橋上跳著一支舞,引無數人競羨,

然而只不過月餘,一切都變了,柳榕江不知所蹤,柳姑娘做王德海的夫人,石家……

衛攬格吹了吹風,在外城也走了一圈,皇城營的人還在巡邏,路上已少了人家,他走入巷子裏,肉眼可見的少了許多住戶,甚至不少在偷偷辦喪事,衛攬格悄悄放了點兒銀錢在角落裏,這才回了府,他走進去的時候謝九正罵罵咧咧地,衛攬格一看,裏面坐了個太監服飾的人,一見他來了便站了起來:“衛小公子,奴才來替公公送喜酒了。”

衛攬格看著那紅色的杯子,那人笑著說:“公公心裏,衛小公子自然是與旁人不同的,這是公公親自倒的酒”他將酒遞了過去,一臉的……假笑,

衛攬格捏住了杯子,一口飲盡,他沈默地摸了摸袖間,想起銀子全被他放到了隨便人家的門口,衛攬格轉過身去櫃上又取了一些,謝九湊了過來,挨著衛攬格起了陣陰風,

那公公用手揉了揉眼睛,衛攬格趕緊把酒吐了出來,同時,他也從櫃子下方拿了包銀錢出來給對方:“原先說好給王公公的東西一拖再拖,這幾日終於運了回來,勞煩公公替我一並帶去吧。”

那人笑著接過厚實地銀子,說:“喜上加喜,王公公今日定然高興,奴才謝過小公子了。”

衛攬格留他吃了杯茶,等下人裝好了車,這才親自將他送走,小熒小聲說:“真想往他茶杯裏吐幾口。”

小桃狠狠地點頭,衛攬格說:“回去吧。”

小熒洩氣的道了聲“是。”

眼下許多人都在為柳姑娘鳴不平,尤其是他們這些姑娘們,王德海每年糟蹋姑娘無數,他又不能人道,偏偏養一窩男的女的,反正不管是什麽途徑來的姑娘,好人家的,或是秦樓楚館的人,只要他看上了就一定要得到手,盧家酒館的盧誘娘、柳大人家的柳榕雪,此前還有更多,而只要王德海一出手,但凡你拒絕,肯定是全家遭殃,嚴宿安一家只剩下了自己,石家也被滅門,只剩下石恒遠一人遠逃,有家不能回……

王德海之行,天怒人怨,但就是沒有個神仙去收他,小熒和小桃每日都拜菩薩,可是拜來拜去,怎麽王德海越加猖狂了呢?

衛攬格沒有回屋,而是去了廚房,他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做飯了,那些挨餓的記憶仿佛遠去又好像就在昨天,總之曾經的痛苦留到現在只剩下了一些一定銘記的感覺,與一些純刻在□□上的記憶,

衛攬格讓所有人都出去,自己和面做了一盤餃子,謝九站在廚房外面的窗戶裏看著他,靜靜地,謝九也覺得自己突然有點兒難過,自從衛攬格下定決心之後,謝九是越來越放不下他了。

廚房裏升起熱意,衛攬格下了一鍋端了出來,讓其餘人把剩下的分了,他則示意謝九跟上,兩個人在衛攬格的臥房裏分了一盤餃子,然後衛攬格抱著謝九仰躺在了床上:“阿九,後天便是除夕,但我感覺,我大概沒有心思過年了。”

謝九說:“那便不過了,這樣的世道,還過什麽年。”

衛攬格把他抱的更緊,將頭埋在了他的身體裏蹭了蹭:“可我又十分想跟你過。”

謝九說:“不是我說,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是個鬼,要非要過年的話,你不如中元節給我燒點兒紙錢看看?讓我先試試看真能不能用,是不是騙人的。”

衛攬格擡起頭看著他:“肯定是騙人的。”

他慢慢的爬到上面,正對著謝九的臉,他們鼻尖對鼻尖,忽地一起笑了出來,

衛攬格說:“阿九,我感覺你……是不是喜歡上我啦?”

謝九沒否認,眉眼帶著柔和:“嗯。”

衛攬格驚喜地想親他,被他躲過了去,雖然沒有親到,但衛攬格還是高興的不行,他說:“那你之前還說自己捂不暖,哼,嚇我!”

謝九說:“沒嚇你。是你當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麽,我看著你真提不起興趣。”

衛攬格:“你這樣說可真傷人。不過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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