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哥哥,你又來接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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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哥哥,你又來接我回家了!
《糖果陷阱》定在暑期檔,票房一路飆升,勢不可擋。
姜戥鋅的表現自不必說,最讓廣大觀影人驚喜的,就是隋玉竹這個新鮮面孔。
眼神、情緒、細節動作,隋玉竹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將一個有底線、有氣魄的混混形象演活了。
有路人銳評:“隋玉竹這個演員,平時看起來傻傻的,真有兩把刷子。牛的!”
高票房,高口碑,《糖果陷阱》穩穩被送去各大電影獎項評選。
8月底,電影下映沒多久,秦紀之發來了密室綜藝第二季的合同。
他毫不客氣地表示:“小隋正在勢頭,借我蹭蹭熱度!抓緊發官宣微博!”
六人的官宣微博卡在同一時間點發出,各路粉絲狂歡。
第一季綜藝官博已經成為了“書星教育”的運營微博。它緊跟著發博———歡迎六位“校長”回歸綜藝。順帶還艾特出了第二季的官博。
新官博賬號下的評論,足以看出大家的激動:
【這輩子逃不脫群像】嗚嗚嗚,我哭死!把他們六個人鎖死,我這輩子就是嗑群像的命!
【我們的懷念】居然真的一個人也沒換,他們的友情真的很珍貴了!
【嗑生嗑死】竹陽茶!項賀歸來!芝麻舒!我要嗑瘋了!
……
林芝和項尚也在綜藝小群裏發瘋:
【林芝】啊啊啊,終於又能和你們一起工作了!
【林芝】還是你們可愛,嗚嗚嗚
【程舒】怎麽了?有人欺負你了?
【林芝】那倒沒有,就是傻逼太多,受不了了
【項尚】我讚同林妹妹的話
【項尚】信男願一生葷素搭配,消滅所有傻逼
【開心小竹子】???一點虧不吃啊
【項尚】玉竹哥!!你那個電影太牛了,我包場了!
【林芝】我也我也,我還包了兩場!一場小姜的,一場你的。我可不偏心
【開心小竹子】[大拇指.jpg]
【開心小竹子】感謝大家支持
【賀瑾明】我和小舒那時候在國外錄節目,沒趕上
【程舒】下一部電影就是男主了吧?指定包
【開心小竹子】不用啦,到時候幫忙宣傳就好了
【開心小竹子】第一部主演電影,被你們包得票房虛高,我得挨罵 [咬手帕哭哭.jpg]
【林芝】也對,還是你想得周到
【林芝】我言言寶貝呢?
【開心小竹子】在忙,我也要去了!大家錄制現場見!
【項尚】……他倆忙什麽?
【林芝】噓!看破不說破!
言陽原本是想在群裏發言的,剛拿起手機,他就感受了熟悉的、強烈的陰氣。
兩人到別墅一樓便看到江衡踩著藍色的人字拖,在別墅外的桂樹下筆直站著。
柳仙兒手裏捧著鎖靈匣,雙眼發光。
“言天師,江判說,白小琴魂魄修好啦!”柳仙兒舉著鎖靈匣奔向言陽。
隋玉竹趕緊去房間拿了供香交到言陽手裏,自已退到角落。
打開匣子,白小琴的魂體慢悠悠出現,輕輕笑著,聲音還很虛弱,卻滿是開心,“言天師,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江衡走進別墅,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現在比她原來還弱,留給你供著。接下來由小柳樹聚聚陰氣,也能幫她。”
言陽握緊點燃的香,看著柳仙兒勾著白小琴的脖子,慢慢點頭,“嗯,多謝。”
江衡抖抖腳上的人字拖,繼續說:“還有一件好事,桂男投胎去了。”
言陽放下鎖靈匣,面上閃過一瞬不舍,輕聲重覆:“是好事。”
“不問問投到哪戶人家了?”江衡挑眉看著言陽,似笑非笑地開口,“不是說要綁架我?”
言陽搖頭,“我知道地府規矩。再者,有緣自然會遇見。”
“嗯,緣分到了,你們會遇見的。”江衡語氣少見的親切,聽得角落的隋玉竹雞皮疙瘩直冒。
江衡離開後,柳仙兒主動承擔起幫白小琴養魂的工作,十分盡心。
————————
《紅臺赤伶》背景是冬天,劇組選擇在年底正式開拍。
隋玉竹首次作為男一號進了大型的電影劇組。
因為有《糖果陷阱》的爆火一事,剛拍攝時,劇組工作人員都擔心這個初有名氣的新人演員會耍大牌、惹事,做什麽都小心翼翼的。
正式拍攝後,大家才發現,隋玉竹根本沒有任何架子,整天樂呵呵的,透著股傻勁兒。
但只要一開機,他又會完全投入角色,將角色完美演繹出來,榮獲劇組“一條過”排行榜榜首。
二番位的男演員叫範逸塵,拍了不少電影,有些資歷在身上。
試戲時沒爭取到主角,來了劇組他才發現,主角被個傻小子拿下了,心中郁悶。
經紀人看出他的心思,商量著要不要和制片方拉扯,爭個一番位置。
幾天戲拍下來,範逸塵認清了隋玉竹,連忙否決經紀人的提議:“這個主角人家應得的。咱們安寧點吧。”
電影順順利利拍完,大家關系也都不錯。
隋玉竹殺青那天,蔣欽帶言陽來探班,給組裏的演員和工作人員買了飲料、甜點。
隋玉竹剛下戲,站在夕陽下,遠遠看到言陽披著落日餘暉,一步步走向自已,眼都直了。
範逸塵註意到隋玉竹的樣子,笑著提醒他:“哥們,你這一點裝不住啊。我但凡有點心思,可就曝光你了!”
隋玉竹收斂了一下,依舊傻笑:“你不會。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演員,不會搞這些。”
在隋玉竹幹凈的目光中,範逸塵心虛了一秒,隨即嘆氣,“你說得對。我們是演員。你很棒,我期待你拿影帝的一天。”
“哈哈哈,借你吉言!”隋玉竹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回應範逸塵。
“好了,我走了,地方留給你倆。”範逸塵說完擡步離開,身後黏糊糊的一聲“哥哥”差點讓他崴腳。
“哥哥,你又來接我回家了!”隋玉竹笑容明媚,在夕陽下依舊滿是朝氣。
言陽認真看著有些日子不見的愛人,笑著點頭,“嗯,接你回家。”
兩人微笑著安靜對視。
隋玉竹最先投降,移開視線,小聲說著情話:“哥哥,我剛才住進你的眼睛裏了,好開心。”
“不止。”言陽指著自已的心口,柔聲道,“你從眼睛,闖到這裏。然後,我把你關起來了。”
微風吹亂心跳,晚霞落在眼底,成了眼中人的背景板。
隋玉竹猛地抱住言陽,輕聲交代:“那哥哥要記得,生生世世關著他。”
“會的。”言陽擡手回抱住隋玉竹,笑著承諾。
【正文完】
啦啦啦啦啦啦,正文完結啦~~~~撒花撒花撒花~~~~
以後的幸福生活交給他們自已啦
言言和小竹子會永遠永遠甜甜的
(有番外!!!番外應該不少,咱們先不說再見,哈哈哈哈哈)
番外一:歡迎回來
《紅臺赤伶》拍攝期間,隋玉竹請過一回假去參加電影頒獎典禮,拿回了“最佳新人男演員”。
拋開當初那部劇情稀爛的鬼片,《糖果陷阱》算是隋玉竹正式參演的第一部電影,嶄露鋒芒。
A大自然不會放棄這個絕佳的宣傳機會,何況隋玉竹還是在校學生,瘋狂發博。
等到《紅臺赤伶》拍攝結束,已經是來年春天。
A大招生辦方鏡老師第一時間聯系隋玉竹,客氣地表示,希望他能在畢業前回學校拍一個宣傳母校的視頻。
隋玉竹自然答應下來。
時間定在五一,A大放假期間,學校人少。隋玉竹回了學校,參與拍攝。
一行人到小吃街時,大部分店鋪都沒關門,最火爆的黃燜雞店卻歇業了。
隋玉竹有些不解,駐足看了會兒。
方鏡註意到隋玉竹的視線,也知道隋玉竹和自家堂哥堂嫂認識,笑著說:“這家店可是因為你火得不行。”
隋玉竹笑著擺手,“兩位老板人好,才能一直火的。”
“你小子真會說話啊。偷偷告訴你,這家店老板是我親戚。”方鏡笑著拍拍隋玉竹肩膀,開心說。
隋玉竹想起當初吳娟是提到過什麽招生辦的堂弟,趕緊打探消息:“那您知道這店怎麽沒開嗎?我看學校人還不少呢,怎麽不做生意了?”
“我嫂子回家養胎啦。”方鏡笑瞇瞇地說。
隋玉竹震驚地瞪圓眼睛,“吳姐懷孕了?我都沒恭喜她呢。”
“都快生啦!預產期說是在月底。”
結束拍攝,隋玉竹第一時間把吳娟懷孕的消息和預產期時間,告訴了言陽。
言陽當即明白隋玉竹的意思,認真說:“往前推日子,時間確實能對得上。”
“嗯,等吳姐生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孩子吧!”隋玉竹語氣有些激動。
言陽答應下來,先在微信上恭喜了一下吳娟。
【言陽】吳姐,今天才知道您懷孕了,恭喜
【AA黃燜雞 吳娟】謝謝言天師
【AA黃燜雞 吳娟】我們備孕很多年了,這個孩子來得不容易
【AA黃燜雞 吳娟】所以除了家裏關系近的親戚,就沒再往外傳,怕孩子留不住
【言陽】不會的,他會平安降生的
【言陽】等孩子出生,我去看您,給孩子送張平安福
【AA黃燜雞 吳娟】好好好,言天師,真的太感謝您了
在家養胎的吳娟看著言陽的消息,突然註意到某個字眼,趕緊叫來老方:“老方,快過來!我知道肚子裏是男孩、女孩了!”
在廚房切水果的老方,著急忙慌跑過來,聽清吳娟的話,笑著搖頭:“你別太焦慮了,人醫生都不讓說的。”
“嘖,你來看!剛才言天師找我了,你看這裏,言天師打的字是‘他’!”吳娟指著言陽的消息,興奮問,“我們是不是能提前準備寶寶的東西了?我都看中好多了!”
老方從廚房端來水果,柔聲說:“你看中了就買唄。寶寶生出來還不懂事,你買的他指定都喜歡。”
“那不得區分顏色啊?”吳娟沒好氣道。
老方邊給吳娟肚子抹精油,邊笑著說:“為什麽要區分?先不說言天師有沒有那個意思,就算真是男孩子,他就不能用粉色了?
我看你購物車裏那個粉色的小包被就不錯,挺好看。現在啊,你開心才是最大的事!”
吳娟吃著剝好的葡萄,若有所思地點頭,“嗯,你說得有道理。那我就激情下單吧!”
等吳娟買好一整套粉色的嬰兒用品,老方開始督促她慢走,自已則緊跟在吳娟身後守著。
他想起醫生的交代,“從彩超來看,嬰兒體型不小,到時候生產,媽媽可能會很吃力。平時可以陪媽媽散散步,也能正一正胎位。”
老方一直謹記在心,生怕吳娟因為孩子出事。
今天聽吳娟提起言陽,他生出了一些想法,厚著臉皮聯系上言陽。
【老方】言天師,您好,我有件事想麻煩您
【言陽】您說
【老方】生孩子那天,我有些擔心娟兒
【老方】醫生說胎兒體型不小,我……害怕
【言陽】我明白,您希望我怎麽做?
【老方】也沒什麽,我就想替娟兒請一道平安福,她能平安就行
【言陽】沒問題,我讓助理給您送過去
【老方】不用,不用麻煩!您把地址告訴我,我去拿
【言陽】沒關系。她們都會平安的
————————
五月底,在老方的強硬要求下,吳娟提前住進了產科。
6月1號,老方學校沒事,大中午就來醫院陪老婆。
下午3點多,吳娟正在走廊散步,猛地轉身,抓住老方的胳膊,緊張開口:“好像,來感覺了!怎麽辦?!”
老方立刻扶著吳娟回病房,剛走到床邊,羊水順著吳娟的腿流下。
老方趕緊按下呼叫鈴,產科護土淡定地安排吳娟上床,等著開指。
痛感陣陣襲來,吳娟咬著唇堅持不出聲,老方心疼地催促護土打無痛。
護土查看了一下開指情況,柔聲問吳娟:“疼得厲害嗎?你這才兩指,我們都是建議開到三指再打無痛。”
吳娟搖搖頭,“沒事,能忍的。”
開到三指後,護土很快給吳娟打上無痛,老方給她餵了點巧克力補充體力。
直到進入產房,吳娟狀態都很好。老方的心卻一直沒放下,再次厚著臉皮告訴了言陽。
言陽得到消息後,安慰他放心,又補充道:“您要是放不下心,將‘語忘和敬遺’這兩個名字,虔心默念百遍。”
老方知曉言陽的本事,什麽也不追問,趕緊行動。他獨自站在窗邊默念,看著天逐漸變得幽藍、暗黑。
等到謝美、李念、陸年被委托過來陪產。
產房的門終於打開,護土抱著孩子叫老方,笑著說:“母子平安。這男娃挺沈的,7斤6兩,給媽媽累壞了。”
老方眼含熱淚地接過孩子,看了兩眼,又小心翼翼交給護土。
李念和陸年全程跟著護土,謝美出去買飯。
老方陪著被推出產房的吳娟。
醫生出來簡單交代了兩句:“時間有點久,媽媽體力消耗很大。但她很厲害,一直配合我們發力。”
老方牽著吳娟的手,語氣無限溫柔:“辛苦了,你成為很厲害的媽媽了!我要努力趕上你你,成為厲害的爸爸。”
吳娟笑著擡手給老方擦眼淚,“你確實不行,怎麽還哭呢?要加油啊。”
到了病房,孩子也很快被護土抱過來,放在吳娟身邊。
吳娟看著皺巴巴的小孩,有些楞住,“怎麽……怎麽這麽醜啊?”
她剛說完,孩子就哭了起來,像是聽懂一般鬧起脾氣。
老方趕緊趴在床邊哄了兩句,“不醜不醜。剛出生都這樣,等長開了就好看了。”
哭聲真就漸漸止住了。
李念站在老方身後,歪頭看著紅彤彤的小孩,確實不好看。
李念看著那孩子慢慢睜眼,激動地晃著陸年的胳膊,“哇塞,睜眼了!快看快看,眼睛好大好亮啊!”
因為李念說話,那雙大眼睛便看了過去,然後,“咯咯”笑聲響起。
李念趕緊征求吳娟的意思,給言陽和隋玉竹拍了張孩子的照片。
吳娟突然想起什麽,拜托他順帶咨詢一下言陽:“小李,你幫我問問言天師,我生寶寶時好像看到兩個小人站在我肚子上。這……不是什麽壞征兆吧?”
言陽很快回覆了消息:“恭喜母子平安。你讓吳姐放心,不是壞征兆。等他們出院,我和玉竹去看孩子。”
吳娟相信言陽,終於放下心。
隋玉竹認真看著李念發來的照片,沒忍住對言陽說:“哥哥,這個看起來不像啊?怎麽,不太好看的樣子?”
言陽拿回手機,“原本也只是我們的猜想,不是……就不是吧。”
隋玉竹有些失望地點點頭,又問言陽:“哥哥,吳姐說的小人是啥?”
“語忘和敬遺。兩只高三寸三分的小鬼。但,以前更多人會稱呼他們‘產神’。”言陽解釋道,“產婦生產不順時,親朋虔心指引,默念他們的名字,他們會來幫忙。”
————————
言陽和隋玉竹的身份不便出現在公共場合。
直到吳娟出了月子中心,方維景小朋友的滿月宴結束,兩人才偷偷去了方家。
方維景的名字是老方和吳娟一起想的,取自“維辰之良、春和景明”。夫妻兩人就希望兒子能一生平安順遂。
滿月的孩子已經變得粉雕玉琢,隋玉竹的手熱,不停逗著方維景。
言陽沒有靠太近,站在旁邊一直盯著看。
方維景被隋玉竹逗得一直笑,緩緩擡起手,抓住了隋玉竹的小拇指。
隋玉竹亮著眼睛,聲音激動:“哥哥,快看快看!!他抓住我了,還挺有勁。”
方維景攥著隋玉竹的手指,大眼睛卻盯著言陽,隨後慢慢擡起另一只手,朝言陽伸過去。
老方拍了拍言陽的肩膀,笑著說:“言天師,小朋友看臉,想牽您呢。”
言陽搓了搓手才伸過去,方維景一下握住言陽的手指,開心地瞇起眼睛。
“哥哥,你看,他這兒是不是胎記啊?”隋玉竹指著方維景的胳膊問。
老方趕緊解釋:“是胎記。像是個閃電,原本起名字我就想往雷上靠的,被娟兒給否了,哈哈……”
言陽低頭看清胎記,想起家裏被好好收著的雷擊木,笑著彎腰,認真對方維景說:“歡迎回來,方維景小朋友。”
番外二:方維景
方維景記事起就知道自已有兩個超級無敵帥氣的幹爸。
兩位幹爸經常委托李念叔叔和陸年叔叔來送東西。
因為吳娟的店開在大學,周六日都忙一些,老方更多時候會帶方維景一起去店裏幫忙。
上小學後,自覺長大的方維景就不太愛去A大了。
主要吳娟的店火爆,那些來吃飯的大學生,一看到方維景肉嘟嘟的,就忍不住動手。
方維景強烈抗議,老方耐心教導他:“你還太小,單獨在家,爸媽怎麽放心?”
方維景瞥見櫃子上和兩個幹爸的合照,眼珠一轉,叉著腰提出建議:“那我去幹爸家!他們會照顧我的!”
老方和吳娟原本不想麻煩言陽。沒料到,方維景屁大點人,楞是用吳娟的生日偷偷解開了老方的手機,自已聯系上言陽。
於是,之後的周六日,只要言陽和隋玉竹沒工作,都會提前主動聯系老方。
在言陽和隋玉竹的家裏,方維景認識了柳仙兒和一個不經常出現的姐姐。
柳仙兒告訴他,“你小白姐身體有點弱,等痊愈了就能陪你玩了。”
方維景似懂非懂的點頭,在之後的一天,從書包裏掏出根人參,塞進柳仙兒手裏,認真交代:“我爸說,這個叫、叫人參,能大補。我用壓歲錢買的,你拿給小白姐吃吧!”
柳仙兒捏著幹巴巴的人參幹,用力揉著方維景的腦袋,不停誇他懂事。
當然,人參最後被隋玉竹悄悄還給了老方。
————————
方維景很喜歡別墅院子裏的桂樹,總覺得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上了初中後,他依舊會在周六日來別墅。
言陽和隋玉竹在桂樹下搭了一個小亭子,他就經常坐在那裏,安安靜靜寫作業。
難得一次,言陽的生日卡在周六,方維景第一次親自參加言陽的生日。
那天,他在別墅看到了很多人,除了早就混熟的李念和陸年、每年給他壓歲錢的隋安霖和孟秋,還有不少好看的哥哥姐姐。
吃完飯,他把提前一個月就準備好的禮物送給言陽,便懂事地回了自已的專屬亭子寫作業。
太陽下,桂樹上每片葉子都泛著綠色的暗光。枝葉間還隱隱閃出各色彩光,有些稀奇。
方維景靠近桂樹才發現,樹枝上繞著一條手臂粗的蛇,正閉著眼休息。
彩光是蛇背上的鱗片反射出來的。
方維景沒見過這種蛇,有些好奇,輕輕靠近桂樹,摸了摸冰涼的蛇背。
發現不是顏料染色後,他更覺神奇,掏出手機準備拍圖識別一下。
率然悠悠睜眼,下意識開口:“你在幹嘛?”
方維景舉著手裏,楞楞回答:“搜一下你是什麽蛇。”
說完,他才意識到不對:臥槽!!蛇說話了?!
“你、你、你說話了?”方維景連忙收起手機,湊近率然,語氣震驚。
率然吐了吐舌頭,發出“嘶嘶”聲,選擇裝啞巴。
言陽和隋玉竹嚴肅提醒過他,如果可以,只想讓方維景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方維景和黃琥珀般的蛇眼對視著,沒等到回答。
李念剛好出門給他送蛋糕,看到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趕緊開口:“你沒被嚇到吧?這是我家養的,很乖,你別怕。”
方維景接過蛋糕,拉著李念激動問:“我不怕。念叔,他會說話啊?”
“啊?哈哈哈,當然不會,蛇……怎麽會說話?”李念結結巴巴解釋著。
李念看著方維景疑惑的眼神,演技覺醒———他揉了揉方維景的耳朵,滿臉擔憂:“你是不是最近學習壓力太大,幻聽了?”
方維景皺起眉思索這種可能性,緩緩搖頭,“我沒有什麽學習壓力,應該不是幻……”
“哎呀哎呀,你看孩子都說胡話了!這個年代,你們壓力都不小,我明白。”李念抱住方維景,聲音全是善解人意。
方維景被李念突如其來的熱情弄懵了,終於改口,“呃……那應該是我幻聽了。”
“是啊是啊。”李念朝率然眨眼,滿臉是“還得靠我”的得意。
率然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繼續閉眼睡覺。
方維景扭頭看了看率然,禮貌問李念:“念叔,我能摸他嗎?他長得很特別。”
“當然可以。”李念松開方維景,笑著說,“那你倆玩,我進去啦。”
方維景捧著蛋糕問率然:“你吃蛋糕嗎?”
率然沒理他,甚至沒睜開眼。
“其實吧,我知道剛才就是你說話了。”方維景壓低聲音,“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率然依舊閉著眼,把啞巴貫徹到底。
“我說真的。我發誓,連我爸媽都不告訴。”方維景豎著三根手指抵上太陽穴,語氣認真,“言爸和二爸那邊我也不說!”
率然終於睜開眼,沒有出聲,探頭纏上方維景的胳膊。
方維景等他完全繞上後,開心地坐進亭子,喋喋不休起來,“誒,你真不打算說話啦?我都知道你秘密了。
我們交個朋友唄。你不想說話也行,雖然我挺想聽你說話的。畢竟你聲音還挺好聽。
不過,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可以單方面把你當朋友……”
“閉嘴,吵死了。”
率然真的沒忍住,方維景一直不停地說話,口氣越來越像隋玉竹。
方維景立馬咧嘴笑起來,“嘿嘿,說話了吧!———吃蛋糕嗎?”
“不吃。”率然惜字如金。
方維景也不在意率然的態度,笑嘻嘻繼續找話題:“你叫什麽名字?”
率然沈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沒有名字。”
他確實沒有名字,率然只是他的種族名稱,他也聽得習慣。
但是,眼前人叫方維景了,他也就需要一個名字了。
方維景摸了摸蛇腦袋,“怪可憐的。那等我回家翻翻字典,給你取個好聽的名字。”
“隨便你。”率然嘴上冷淡,心裏卻在放煙花。
———————
那日後,方維景又在別墅遇到過好幾回率然。
只是名字的事情,方維景一直沒想好。每次見面,他都先跟率然道歉,“我在努力想,名字的事情不能大意的。”
拖來拖去,拖到了方維景以學校狀元的中考成績,考進半軍事化教學的高中。
他的學習生活一下忙碌起來,周六日陪陪爸媽,就沒時間了。
率然偷偷問過李念,“方維景幹嘛了?怎麽不去言陽家了?”
李念想到方維景摞得老高的試卷,抖了抖,“學習啊。高中可太累了,上次見他都瘦了一圈。”
“下次帶我見他。”率然纏著李念提要求。
李念挑挑眉,調侃他:“怎麽,想人家了?”
“滾蛋。”率然傲嬌否認,繼續說,“他說要給我起名字的,還一直沒告訴我呢。”
“起名字?你想要新名字了?”李念抓著率然,“你之前不是堅決不要嗎?再說,取名字應該是我和陸年的事吧。”
率然毫無感情地快速拒絕:“不要,不要你倆起。”
李念叫來陸年,扯著陸年的袖子假哭,“嗚嗚嗚,孩子長大了,不需要我倆了。”
陸年配合李念演戲,嘆了口氣,“唉,沒事沒事,我要你。兒孫自有兒孫福。”
率然:……
“你倆有毛病?我比你倆年紀加起來都大!”率然沖著兩人大喊。
李念後來單獨找到言陽和隋玉竹,聊了一些事情。
在方維景高考結束後,老方和吳娟沒管他的成績如何,先組了一場大型飯局,慶祝他沒來得及過的18歲生日。
生日過後第二天,方維景去別墅找倆幹爸,準備報告一下高考情況。
別墅門口站著個一身白衣的少年,抱著雙臂像在等人。
方維景笑著跟他打招呼:“你好,請問找哪位?這家人我認識。”
少年看了他幾眼,慢慢開口,聲音熟悉,“找你。等你告訴我,我的名字。”
初夏的風帶著幾分燥熱,吹動方維景的頭發。
他楞楞開口:“你、你都等成人形了?”
少年挑挑眉,攤開手,“對啊。名字呢?”
方維景伸出食指,在少年冰涼的掌心,一筆一劃寫出:“陸、辰、言。”
“這個名字有什麽寓意嗎?”少年握緊掌心,淡淡問道。
“陸叔的姓好聽一點,用上了。”方維景笑著解釋,“至於辰言,我在言爸生日碰到會說話的你。當然,也有希望你能自由說話的意思。”
“好,我就叫這個了。”陸辰言笑起來。
方維景眨眨眼,盯著那張笑臉,心中暗想:初夏的陽光實在嚇人,也太亮了吧。
番外三:鄭導快樂了,圓滿啦
滿城柳絮飄飛的時節,當初失意落魄的導演鄭昌夢終於開始了新綜藝的錄制。
他厚著臉皮聯系蔣欽,“蔣欽啊,我的新綜藝,想邀請言老師和隋老師參與第一期錄制。我承認有利用他們熱度的心思,但是……”
“鄭導,您不用不好意思。他倆早跟我說過,欠您一期綜藝錄制。”蔣欽爽快答應下來。
鄭昌夢的新綜藝和田園生活有關。
正式錄制前,鄭昌夢帶著錄制第一期的嘉賓,一起去藍莓園團建。
這次團建是為了給新綜藝預熱,節目組提前溝通好,會全程直播藝人們采摘藍莓的過程。
直播一開,各家粉絲紛紛前來報到。
藍莓園很大,六位嘉賓要分組行動。常駐的三位嘉賓自動成組,培養感情。
三人都很年輕活潑,主動提出要和飛行嘉賓組競賽。
隋玉竹拎著籃子,看了看身邊的言陽和曹土錦,帶動氣氛,欣然應戰。
鄭昌夢想起之前被坑的經歷,心顫了顫,生怕這三位又是惹事的主兒。
飛行嘉賓的直播間熱度很高,大部分是言陽和隋玉竹的cp粉。
隋玉竹拎個空籃子,看著眼前一大片白色大棚犯難,“曹老師,您比較有經驗,哪裏的會甜一點啊?”
曹土錦擡頭看看天,帶著兩人進了一個大棚,隨口解釋:“這個棚光照好,應該會甜一些。我們在這兒?”
寥寥幾句話,直播間彈幕已經瘋狂起來。
【隋玉竹,你清醒一點!你真的喜歡甜的嗎?一天到晚,甜甜甜的!】
【哈哈哈,唯粉破防了】
【小竹子驕傲臉:眾所周知,哥哥喜歡吃甜的】
【竹陽茶大軍何在?速來報到。】
……
鄭昌夢看著熱度飆升的直播間,趕緊抓緊機會宣傳新綜藝。
隋玉竹邁進大棚,被成排的藍莓樹震撼了一下,“我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這麽多藍莓。導演,我能放開了吃嗎?”
“可以,我們和主人家商量好了的。”鄭昌夢趕緊回答隋玉竹,順帶告訴了另一組常駐嘉賓。
隋玉竹快速摘了一把藍莓,自已先嘗了一顆,覺得甜度還可以,分給身後的言陽和曹土錦,“哥哥,曹老師,咱們先吃點,等會好幹活!”
言陽接過藍莓。隋玉竹便精力無限地再次鉆進了藍莓樹間。
言陽單手撚出一顆放進嘴裏,清爽的汁水迸濺,確實很甜。
曹土錦也吃了幾顆,覺得不錯,當著直播鏡頭的面誇起來:“這裏的藍莓真的不錯,很適口,果子大小也合適。”
【我去,不是綜藝直播嗎?我怎麽想消費了!】
【哈哈哈哈,加我一個!曹老師誇得我口水直流,求地址,求店鋪鏈接】
【藍莓樹原來這麽矮?我也是跟著爸爸媽媽見世面了】
【采訪一下樓上,爸爸是哪位?媽媽是哪位?】
【我不管,我要年下!竹陽茶全世界第一甜![狗頭報名]】
【附議!】
【附議!】
……
10086條“附議”過後,鄭昌夢一點不敢說話,轉頭解說起常駐嘉賓那邊的情況。
等他再看過來,彈幕已經變了風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壞藍莓,給我們言言酸變形了】
【哈哈哈,姐妹們,也是值了!我第一次在言言臉上看到這麽大的表情】
……
隋玉竹又摘了一捧,笑著小跑回來,興奮問言陽:“哥哥,甜嗎?”
“咳咳,甜。你選的很好,都很甜。”言陽清了清嗓子,認真回答。
隋玉竹連忙把手裏的藍莓分給兩人,“甜就多吃點。這些吃完,我們一起摘吧!”
隋玉竹說完,沒再離開,站在原地等人。
言陽咽了下口水,慢慢把藍莓塞進嘴裏,謹慎咬開。每吃完一個都微笑著沖隋玉竹誇讚地點頭示意。
【哈哈哈哈我真笑發財了!小竹子還問甜不甜】
【嗚嗚,言言真的好愛,聲音都酸得變調了,還誇呢!】
【老師,我家言言怎麽有點ptsd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已經開始期待小竹子看直播回放了】
【直播回放?不給他小子看爽了?】
【小竹子os:哥哥好愛我~我好幸福~】
【我說,言言你別太愛了!】
【我說,言言你別太愛了!】
……
接下來的時間,兩組都認真摘起藍莓。
隋玉竹和曹土錦時不時聊兩句,給直播間的粉絲安利多吃藍莓的好處。
最後兩人當著直播間幾百萬的粉絲,開始承諾要弄個微博抽獎,讓粉絲們也能吃上。
三位常駐也很懂事,沒有過分搶鏡,而是不停展現藍莓。
藍莓園老板抓住機會,在兩個直播間端水刷禮物,狠狠宣傳了一波。
【很會來事的老板,店鋪關註了】
【已下單,求發貨!】
【看了眼店鋪地址,和我一個市!我現在去摘藍莓,是不是還能看到明星!】
【建議樓上遠遠地看就行,別給他們造成困擾哦~】
……
當晚,藍莓店鋪被搶購一空,老板不得不高薪聘請附近的工人,連夜采摘。
直播兩小時後,鄭昌夢叫回了六位嘉賓。
常駐的三位年輕人裝了滿滿三籃子,壓根不用稱重,目測就已經贏了。
曹土錦、言陽、隋玉竹站在一邊,為他們鼓掌。
其中一位常駐抓著一把藍莓,主動和曹土錦籃子裏的交換。
曹土錦大方地給了三位一人一捧。
三人吃完後,連忙拒絕節目組趕制出來的獎狀,“是我們輸了。曹老師這籃子的也太甜了。而且,大家看,他籃子裏的藍莓大小看起來都差不多,很漂亮。
我們這個……算了,我都不好意思提。”
鄭昌夢看到這個情景,差點哭出來———終於又碰上懂禮貌、有前途的年輕人了!新綜藝有希望啦!
在六人的謙讓下,鄭昌夢挺身而出,“大家都贏了!本來也是勞動者最光榮,大家今天表現都很好,這張獎狀算你們六個人的!”
正巧那幾天,網上出了個什麽狗屁原創歌手,寫歌暗諷農民工。
鄭昌夢這番話一出,彈幕瞬間熱鬧起來:
【鄭導,沖你這番話,這個綜藝我追了!】
【要不說,還是人類的思想覺悟更高呢~鄭導我粉了!】
【樓上罵得好隱晦,我差點沒看出來哈哈哈哈】
【勞動最光榮!不管他們是做什麽的,用自已的手賺幹幹凈凈的錢,就值得被尊重!】
……
鄭昌夢無意說出的真心話吸了好感,新綜藝算是打響了勝利的第一炮。
三位常駐也借著在綜藝裏的好性格,順利升咖。
曹土錦、言陽、隋玉竹錄制完第一期,一直沒忘記替鄭昌夢宣傳,直到綜藝收官,三人還先後送上了祝福。
這個世界總是應該善意更多一些,才會更美好。
“尊重”這兩個字,筆畫有些多,部分人學得有些慢。期待進步!
番外四:綜藝前瞻直播
秦紀之的密室綜藝正式錄制前,六位嘉賓在“密室小屋”聚齊。
因為是第二季,大家不再需要破冰,秦紀之幹脆學習好友鄭昌夢,直接搞出個直播。
大家一起玩玩游戲,全當好友聚會。
直播預告發出沒多久,官博下方的評論就破了萬。
秦紀之驚喜於潑天富貴即將落下,趕緊聯系專業人員來調整直播設備,確保他的觀眾老爺們能夠看得開心。
高清的鏡頭,流暢的網絡……萬事俱備,只等開播。
直播定在周六晚上6點開始。
5點多直播間就開了門,秦紀之看著迅速攀升的觀看人數,和彈幕裏的粉絲一起激動。
【微博直播通知一彈出,我就來了,搶座位】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為什麽要對著一桌子水果零食激動!】
【哈哈哈樓上姐妹快瘋了,演我】
【我去!門被推開了!是誰是誰!誰來了!!】
……
秦紀之在綜藝小群預告過,前瞻直播就是朋友聚會,大家聊聊天、做做游戲即可。
因此,言陽對這次直播萬分期待,拉著隋玉竹早早出門。
秦紀之起身跟兩人打招呼,小聲提醒:“直播已經開了。”
“我們知道。”隋玉竹搖搖正在觀看直播的手機,隨即看向秦紀之身後鏡頭,聲音活潑,“各位觀眾朋友,大家晚上好呀!”
【ok,我已經打開錄屏了,二位可以開始親嘴了!】
【哈哈哈哈樓上好直接,我好喜歡】
【言言!小竹子!你們又是一起出現的!大大方方的情侶最愛了!】
【峽谷取消,我來嗑糖了!】
……
隋玉竹和言陽坐到沙發上,幾乎是頭靠著頭,一起通過隋玉竹的手機看彈幕。
很快項尚和賀瑾明也一起進了直播間,彈幕再次瘋狂。
【我說什麽來著!他倆絕對有一腿!】
【真相只有一個!已知言言和小竹子是真情侶,要一起出現,現在賀、項一起出現,我們可以得到答案:項賀歸來是真的!】
【樓上是天才。我保證,她所言皆為真理】
【哈哈哈哈小竹子在幹嘛?】
……
房間裏,賀瑾明熱情地和言陽打著招呼,順勢就要坐在言陽身邊。
說時遲那時快,隋玉竹借著拿離他最遠的一盤西瓜,硬生生擠到兩人中間,然後直接轉移到言陽另一側坐下。
他擋在賀瑾明眼前,嬌聲對言陽說:“哥哥,你快嘗嘗這個西瓜甜不甜。”
賀瑾明見慣了隋玉竹的招術,就想惡心惡心他,迅速繞到言陽另一邊,利落坐下。
隋玉竹:……
“賀哥……”
不等隋玉竹想出新戰術,項尚眉眼耷拉,委屈的聲音響起。
賀瑾明擡頭看到項尚依舊站在隋玉竹旁邊,和自已隔著兩人,有些心虛。
他往旁邊挪了挪屁股,離遠言陽,又拍拍自已和言陽中間的空位,“坐這兒,來吧。”
項尚瞬間開心起來,呲著大牙坐了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什麽嗯啊的叫一出好戲,這嗯啊的就叫一出好戲!】
【純路人,剛才是在諜戰嗎?】
【諜不諜戰不知道,這四個也就言言最能隱藏情緒】
【不不不,言言明擺著是看多了,免疫了!哈哈哈哈哈!】
【賀哥,求訓狗教程,很急】
……
等到林芝和程舒到達房間,四人都站起來迎接。沙發正中位置自然留給兩位女土,四個男的分別坐到了兩側。
直播正式開始,秦紀之關閉了直播間的打賞功能,安心講起直播流程:
“今天,我們要分成三個小組,進行三輪游戲。每輪游戲結束會有一次給直播間粉絲送禮物的環節,哪組贏了就以哪組的名義送出!
這對各位的粉絲可是很有意義的。所以,為了粉絲,加油吧!”
秦紀之說完,林芝擼起袖子,抓著程舒的手舉起,“那還等什麽?快來吧!”
“好,分組怎麽說?你們要打亂一下嗎?”秦紀之故意問。
林芝轉身抱住程舒,又看了看言陽和隋玉竹,賀瑾明和項尚,扁著嘴抗議秦紀之:“秦導,咱們分組一直不都是默認的嗎?難道你準備拆散我們?”
秦紀之“哈哈”一笑,擺擺手:“不不不,不拆。那我們準備開始第一個游戲吧。”
【林妹妹!!你是我唯一的真神!】
【林妹妹這句話信息量好大哈哈哈哈哈,什麽叫“分組不一直都是默認的嗎”】
【糖餵到嘴邊,各位再不吃就不禮貌了】
【媽媽,我嗑的都是真的啊————】
……
“第一個游戲叫做‘說疊詞’。我們工作人員準備了一些簡單的問題,接下來各位要快速回答出自已的問題,並且……只能用疊詞。
舉個例子,我們會問‘今天開心嗎?’,你要回答‘開心心’。
作答時間超5秒,或者沒用疊詞的,算作回答錯誤。淘汰制,哪組人員回答到最後,就是贏家。
我們從小隋開始,第一個問題:如果去孤島只能帶一件物品,你選什麽?”
隋玉竹掃了眼桌子,毫無負擔地開口:“西瓜瓜。”
“答對。言老師,你今天開心嗎?”
言陽震驚於秦紀之的問題簡單,歪了歪頭,試探著回答:“開心心?”
“答對。小舒,喜歡下雨還是下雪?”
程舒:“下雪雪。”
“可以。林妹妹,平時最喜歡做的一件事?”
林芝:“吃飯飯!”
“ok~小項,選在場的一位好友去孤島,你會選誰?”
“賀哥……”項尚脫口而出,最後一個“哥”卻說不出口,耳尖驟然通紅。
“時間到,小項淘汰。”秦紀之執行著規則,彈幕已經瘋了。
【這麽純情?項尚你要被吃掉的!】
【我覺得未必,賀老師嘴角上揚,耳根爆紅,明顯巨爽!誰吃上真不好說。】
【都別吵!我建議do給我看,我來定奪一下!】
【哈哈哈哈哈,掃黃的呢,把樓上抓走!哈哈哈哈哈哈】
……
秦紀之:“我們繼續。賀老師,選在場的一位好友去孤島,你會選誰?”
賀瑾明沒料到還是這個問題,楞了一下,紅著耳朵開口:“項弟……”
“時間到。很抱歉。”秦紀之無情地宣布這一組失敗,立刻看向隋玉竹,“小隋!選在場的一位好友去孤島,你會選誰?”
隋玉竹超級大聲,笑著回答:“我哥哥!”
【哈哈哈哈哈我真被小竹子笑死了,他那麽大聲幹嘛?】
【回答前,小竹子:我瞅瞅什麽問題這麽難?回答完,小竹子:就這個啊?!】
【項尚!你看看人家年下!!支棱起來啊】
……
第一輪游戲以林芝和程舒大獲全勝結束。
言陽和隋玉竹則都折在同一道題目上————“昨晚睡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麽?”
【我懂,我懂。有些事情吧,它說不出口。】
【不是,你倆這樣,我真準備份子錢了?我一直當假糖嗑的!】
【假?哈哈哈哈,小竹子馬上哭給你看:是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言言不會演戲真是太好了!根本不會藏!】
……
林芝和程舒在手機直播間截出兩張圖,每張圖片的前五個彈幕算中獎粉絲。
兩人當場大聲念出中獎ld。
第二輪游戲是經久不衰的猜歌游戲。項尚和賀瑾明作為音樂人,終於扳回一城,獲得了為粉絲送禮的機會。
“我們的最後一輪游戲是‘你說我猜’。規則很簡單,題板上的物品,描述者最多只能用三個詞來形容,規定時間內,猜對最多的組就是贏家。”
林芝和程舒、項尚和賀瑾明兩組分別答對了5道和6道。
輪到言陽和隋玉竹,秦紀之給兩人上壓力:“兩位要加油啊。你們的粉絲嗷嗷待哺!”
言陽和隋玉竹沒那麽強的勝負心,但為了粉絲,也十分緊張起來。
“好,第三組,開始。”
秦紀之一聲令下,計時開始,題板上跳出第一個物品。
隋玉竹挑挑眉,笑著給言陽描述:“生日,爸爸,廚房。”
“長壽面。”言陽秒答。
隋玉竹:“流鼻血。”
言陽:“綠豆湯。”
“A大,甜品。”
“泡芙。”
“第一次,不喜歡,油膩。”
“手抓餅。”
“切菜,爸媽,挨罵。”
“……土豆。”
“陽臺,開花,甜品。”
“桂花糕?”
隋玉竹點頭肯定言陽的第6個答案,再次看向題板,有點委屈地開口:“他們、我、稱呼。”
言陽順著隋玉竹的手勢看向旁邊圍觀的幾人,輕笑著開口:“綠茶。”
“秦導,我們已經贏啦!”隋玉竹蹦到言陽身邊,開心宣布,“輪到我們截圖送禮物啦!”
秦紀之把手機遞給兩人,彈幕正瘋狂滾動著:
【這一段,錄屏的姐妹記得發出來,我要好好研究一下!】
【他倆包同居的!什麽驢頭不對馬嘴的描述,言言竟然全答對啦?!】
【那個‘切菜、爸媽、挨罵’,我真的好想知道故事?求求你們講講吧】
【除了綠豆湯和泡芙的故事略知一二,其他我都想知道】
【嗚嗚嗚,我的cp是真噠!不能再真辣】
【竹陽茶天配、地配、絕配、般配、交……咳咳。】
【哈哈哈哈哈樓上在幹嘛?抓起來!】
【保佑中獎!我是乖小孩,需要爸爸媽媽的獎勵。】
…………
兩人交錯著讀完9個幸運粉絲ld,最後一個兩人都沒立即讀出聲。
林芝和程舒湊近看了一眼手機截圖,隨即兩臉吃瓜地看著言陽和隋玉竹。
隋玉竹彎起眼睛,大大方方讀出最後一個ld:“恭喜這位叫‘竹陽茶要狠狠幸福’的粉絲中獎啦。”
彈幕在這個ld被正主親口讀出後便瘋了。
番外五:陸、李番外1
【避雷!!這對互攻,不喜跳過!! 受過情傷的小心翼翼,大太陽瘋狂貼上去送溫暖。
雙潔設定。有一段陸年的擰巴時期。
再說一遍!!!互攻!!不喜直接跳過這段番外!愛你們!
至於為什麽互攻,念念因為臉皮薄,一開始也真不會!陸年是因為特殊經歷,需要一些這方面的安全感來確認念念的愛!】
在一起很久後,李念問過陸年一個問題:“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很普通的問題。
陸年當時想了很久,緩緩舉起手,“記不清了。但如果非要找個源頭,從你給我包紮手上傷口時,我大概就已經喜歡上了。”
“這麽快?”李念並沒有因為這個答案感動,甚至微微撅起嘴,“這不叫喜歡,叫感動。”
陸年趕緊拉著李念繼續解釋,“不是的。我只是記不清哪個時刻。
回憶我們的相遇,我才發現,你的每個瞬間都值得我喜歡。包紮,是你第一次和我說話,所以我才……”
李念看著陸年緊張的樣子,傾身抱緊陸年,“好啦,我知道了。陸年,真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會更早點出現在你面前。”
陸年埋在李念脖頸處,輕輕“嗯”了一聲。
李念感到溫熱的液體滑進領子,趕緊推開陸年,語氣震驚,“不是,你怎麽又哭啦!”
“不是你故意逗我的嗎?”陸年抓著李念的手給自已擦眼淚。
“我……”李念任由他抓著手,剛想反駁,看到陸年濕漉漉的眼睛又趕緊移開視線,語氣不自然道,“行吧,我錯了。”
“那你抱我回房間。”陸年從下往上看著李念,自覺張開了雙臂。
李念眼睛一亮,趕緊上手,“好!這次我一定能堅持到房間,不會摔到你的。”
“嗯,我相信你。”陸年勾住李念的脖子,擡頭吻了一下李念的下巴。
李念渾身一僵,差點把剛抱起的人扔下去。
陸年看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笑得得意。
李念把陸年穩穩抱到床上,叉著腰起身,站在床邊大笑:“哈哈,我的力氣是不是見長!我跟你說,健身房還是得天天……哎……”
陸年拉著正得意的李念倒在自已身上。剛哭過的眼睛有點紅,充滿笑意地盯著李念。
李念怕壓疼陸年,撐起一點高度,輕皺著眉提醒陸年:“下次不要偷襲我,要是我砸疼你了,怎麽辦?”
陸年擡手壓下李念的脖子,聲音暧昧,“我不怕疼,你可以試試。”
李念聽懂了,紅著臉要從陸年身下下去,結結巴巴道:“啊?我……我真的不會,你、你自已來!”
陸年抱著李念的腰不讓他動,聲音逐漸委屈,“小念,你……是不是還是接受不了。對不起,我當初要是不讓你發現,你應該會更幸福吧。”
李念不動了,低頭看著陸年,認真回答:“我不知道會不會更幸福。但現在的生活,我很喜歡。
陸年,我最後認真說一次,不是你掰彎的我。喜歡這種事情,從來不由生理做主。
我喜歡你,因為你對魏叔無微不至,因為你為Luna出頭,因為你很好。我喜歡你,只是因為,你是陸年。”
陸年視線模糊著,用力擠了一下眼睛,淚順著眼角滑到鬢發,濕了一片。
李念溫柔地給他擦眼淚,嘆了口氣,“是不是,今晚我做了,你就會有更多的安全感?”
陸年沒出聲,算是默認。
“我不是接受不了,是真的不會。你的教學每次都很折磨人,我學不進去啊。”李念笑了一聲,目光堅定起來,“不過,你自已要求的,等會有多疼,你都得忍著。”
整個過程,李念都很小心,一直問陸年疼不疼。陸年沒辦法,現場口述教學。
……
睡覺前,陸年攬著李念問感覺。李念紅著臉埋進被子,很小聲地回答:“其實,真挺不錯的。”
陸年把人撈出被子,笑著親了兩口,“那以後,你可以多出點力了。”
李念閉緊眼,翻身抱住陸年,沒好氣道:“趕緊睡吧!明天有你難受的。”
陸年認真看了看李念,輕聲說:“小念,幸好,這個世界上有你。”
李念沒睜眼,抱緊了陸年,“嗯,我也這麽覺得。不然有個叫陸年的人,真的太慘了。還好,現在有我能一直愛你了。”
—————————
李念對陸年的第一印象是:這個小白臉罵人好兇!
陸年句句懟在周安肺管子上,李念聽明白事情經過,立馬也就不覺得他兇了。
於是,印象變成:是個很會為朋友出頭的暴躁好人!
言陽和隋玉竹收拾完周安,兩人匆匆趕往醫院救人,把陸年的化妝箱委托給李念保管。
李念知道不能留在人雜志社,便拎回了自已車上。
後來,李念去醫院給言陽送判官筆再次看到了陸年。
受傷的右手微微顫抖,沒人顧得上關心陸年,他就冷漠站在醫院走廊。
李念白天還在看他噴周安,這會兒又覺得陸年可憐兮兮的。
嘆口氣,他給陸年遞了杯熱咖啡,主動搭話:“你們化妝師手應該挺重要的,我去護土站找點碘伏、紗布,你等我會兒。”
陸年似乎不習慣他的熱情,整個包紮的過程都有些僵硬。
言陽用判官筆請來了判官,李念發現,陸年居然一點也不害怕。
陸年解答他的疑惑:“為什麽怕?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
那時候,李念就知道,陸年是個很好的人。
一個能在神明面前坦蕩的人,絕對壞不到哪裏去。
Luna的事情解決後,言陽和隋玉竹在醫院的親密舉動被狗仔偷拍、曝光,網上冒出很多不好的言論。
蔣欽帶著李念緊急前往隋玉竹家。
在小區門口,李念離老遠就看到眼熟的身影,趕緊讓蔣欽停車,下去打招呼:“你好,你也住這裏嗎?”
陸年看到他,臉上的驚喜一閃而過,“不是。他倆昨晚把我車開走了,我來取車。”
“哦,現在網上有些不好的言論,言陽哥和小隋不方便出門的,我帶你一起去他們家裏吧。”李念笑得沒心眼,熱情得過分。
陸年看了看傻呵呵的李念,笑著問:“你不怕我曝光他們?”
“你不是那樣的人~”李念帶著陸年進入小區,語氣篤定又活潑。
陸年跟在他身後,沈重了許久的心情,莫名輕松起來。
到隋玉竹家,陸年看到言陽滿脖子痕跡,好心提醒一嘴。
結果李念比那兩人還羞澀,立刻捂住他的嘴,小聲說:“你別說出來啊!讓他倆多尷尬!”
陸年看著李念驟然靠近的臉因為害羞而通紅,呼吸一滯。
敏銳察覺到自已的心思,陸年暗罵自已無恥。
他故意用力推開李念的手,故意貼到李念耳邊,輕聲直言:“不好意思,我也是個同性戀。沒覺得多尷尬,是我考慮不周了。”
他這麽說出來的,是想看到李念直接推開自已,面露驚愕、惡心,然後避之不及的樣子。
這樣,陸年也能快速斬斷自已不該生出的心思。
可是,李念沒有。
沒有因為他的故意靠近露出惡心的表情,沒有推開他……
李念甚至體諒了他,沒心沒肺地說:“那不怪你。其實,他倆這樣,每次尷尬的是我和蔣哥,嘿嘿。”
陸年呼吸亂了。一向不信真情的他自覺遠離李念,不敢靠近。
言陽和隋玉竹的事情在很多人的幫助下,很快解決。
陸年第一次在娛樂圈看到人情味,信念動搖,不禁感嘆:“你們真的很好,才有這麽多人願意主動幫你們。”
李念指著陸年的手,傻笑著回讚了一句:“為了朋友這樣,你也是個很好的人!”
那個笑很傻,卻又很暖。
陸年鬼使神差地舉起手,學了把綠茶樣,“還有點疼,我自已一個人不方便弄紗布。”
李念趕緊去拿了醫藥箱,小心翼翼替他換藥、包紮。
溫熱的指尖不經意劃過陸年的手心,有點癢,讓人心跳加速。陸年慢慢擡眼盯著李念。
李念只專心在傷口,包紮完,擡頭撞上陸年的目光。
陸年慌亂隱藏,李念只是隨口提醒了一句:“別沾水啊。”
陸年嘆了口氣,暗想:完蛋了,碰上個直男。
李、陸番外2
那日分開後,陸年和李念有很久沒再見過。
陸年收到魏書呈和秦紀之的邀請,參與綜藝錄制。他就窩在家裏備課。
中午他趕到島外碼頭時,看到了正蹲著吃盒飯的李念。
李念旁邊的椅子上,坐著個年紀差不多的女孩。那個女孩正在給李念夾肉,李念一臉開心地捧著飯盒接下。
陸年站在碼頭邊看了會兒,兩人一直有說有笑的。
最後他苦笑著轉身上船。
————————
林芝的助理叫李琳,因為和李念同姓,兩人關系一直不錯。
李琳指著正上船的陸年,問李念:“念哥,你認識那人嗎?他剛才好像一直在看我們。”
李念轉頭只看到了陸年的背影。和之前的打扮很不一樣,但李念還是認出來了。
陸年剪短了頭發,穿的很幹凈,黑風衣、白色的直筒褲。
“認識。”李念點點頭回答李琳,隨即擔憂開口,“他怎麽會上島啊?秦導不會生氣吧?”
“不會,我看是工作人員給他開的船,應該是秦導請來的吧。長得還挺好看的。”李琳笑著告訴李念。
“哦……”李念松了一口氣,又點點頭,“是挺好看的,人也很好。”
李琳笑著問李念:“念哥,你有他微信嗎?分享給我唄!”
李念瞪大眼睛,“小琳,你男朋友……不介意嗎?”
李琳輕捶了下李念的胳膊,笑著說:“念哥!你在想什麽?我只是覺得,他是我閨蜜會喜歡的款,幫我閨蜜問的。”
“哦哦。”李念想起陸年的性取向,只好撒謊,“我沒有他微信。他是化妝師,我跟著老板偶然見到的。”
李琳也無所謂,吃完飯,跟閨蜜聊天去了。
李念坐在碼頭等言陽和隋玉竹錄完節目。
幾人坐船回到岸上時,李念註意到氣氛不對勁,又不敢去問,擔心錄制還在繼續,被自已影響。
秦紀之揮手讓所有工作人員先離開,李念被李琳拉到藝人助理的車裏。
他通過車窗又看到了陸年。
一個,十分破碎,雙眼通紅的陸年。
李念在節目組安排下吃了晚飯,就一直在保姆車等言陽和隋玉竹。
兩人上車後,明顯都情緒不高。李念能猜到發生了不太好的事情,主動出聲緩和氣氛:“你們,吵架啦?”
隋玉竹立即否認,氣氛緩和了一些。
李念想起陸年,打算追問綜藝錄制期間發生了什麽。
兩人都沒直接告訴李念,只讓他有時間把陸年的化妝箱還回去,陸年要用。
聽完兩人的交代,李念趕緊在微信問陸年家地址:
【李念】那個化妝箱在我這兒,我明天給你送過去
【李念】你家在哪兒
消息沒有得到回覆。
下車前,李念問言陽:“言陽哥,你知道陸年家地址嗎?問他,一直沒回覆我。”
“我們只知道小區,具體不清楚。”隋玉竹把小區名告訴了李念。
李念回家後,下午那個破碎的陸年依舊站在他腦袋裏。思來想去,他又發去條消息:
【李念】陸年,看到消息了嗎?回覆一下嘛
依舊沒有回覆,李念就開始胡思亂想———陸年會不會太傷心出意外了!他會不會想不開?要是真出事,自已明明發現了異常卻沒阻止……
不行!
李念拎起化妝包直接下樓,一路綠燈開到了陸年住的小區門口。
他不清楚陸年的樓棟,只好去問門衛。門衛躺在搖椅上,只說不認識陸年,讓他自已聯系。
李念不死心,扒著門衛室的玻璃門,胡亂說著:“陸年可能會想不開做傻事!大爺,你就幫幫忙,找一下陸年這個人唄!業主群裏看一看嘛~”
“我怎麽不知道,我要做傻事?”幹凈微啞的聲音從身後傳出。
李念轉頭看到完整的陸年,緩緩關上門衛室的玻璃門。
“你……你的化妝箱,我來還給你!”
李念舉著沈重的化妝箱,有些尷尬,畢竟剛才自已胡亂說的話,實在不中聽。
陸年接下箱子,眨著微腫的眼睛,淡淡說:“謝謝,麻煩了。”
李念看著陸年魂不守舍地轉身要進小區,沒忍住出聲提醒:“下回,記得及時回覆別人信息。”
陸年止住腳步,轉頭問他:“為什麽?”
李念撇撇嘴,走到陸年面前,認真解釋:“你一直不回覆消息,發消息的人肯定會擔心啊!所以,才會……胡思亂想,胡言亂語……”
陸年理出頭緒,輕聲問:“你給我發消息了?”
“發了。”李念點頭承認,“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主要你下午狀態不對,又一直不回消息,我才往壞處想的,對不起啊。”
陸年終於扯了扯嘴角,“別擔心,我只是一直沒看手機。剛才送一位長輩回家,心情確實不好,就散步走回來的。”
“哦,那你……現在好點了嗎?”李念試探地問陸年。
陸年眼神認真起來,盯著李念,問道:“你一直這麽熱心嗎?”
李念抿抿嘴,被陸年盯得後退一步。
兩人認識不久,關系也一般,自已的追問實在有點越界。
他趕緊解釋:“你別生氣,我不問了。你、言陽哥、小隋今天都不對勁,我才想打聽一下的。”
陸年收斂起眼神,知道李念會錯了自已的意思。
也明白,李念只是因為言陽和隋玉竹才對自已的事情有了興趣。
“我沒生氣。”陸年努力軟下聲音,“太晚了,你趕緊回家吧。”
李念沒再多說什麽,禮貌告別,開車離開。
陸年站在門口目送李念離遠,重重嘆了口氣,口是心非地罵了句:“煩死你們這些大好人了。”
言陽和隋玉竹不方便去醫院看望魏書呈。最終還是把魏書呈的事情,七七八八告訴了李念,委托李念去醫院探望一下。
李念敬佩魏書呈的貢獻,也心疼他的遭遇,果斷答應。
在醫院,他遇上了陪床的陸年正在和魏書呈爭執什麽。
陸年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眼下烏青,聲音不大。李念聽不清他們的爭執內容。
聽到李念的敲門聲,兩人一齊看向門口。
李念主動給魏書呈自我介紹:“您好,魏校長。我是言陽和隋玉竹的助理,他們委托我來看望您。”
魏書呈很瘦,笑著朝李念招手,李念趕緊走進病房。
陸年看到他的出現,面上平淡,心裏卻一松,感覺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快速拎起病房角落的化妝箱,準備離開。
臨走前,陸年拜托李念:“麻煩你照顧一下魏叔,我有個工作很急。”
李念自然果斷答應下來。
陸年離開後,魏書呈笑著問李念:“想知道我們剛才在吵什麽嗎?”
李念想起上次陸年生氣的經歷,猜測陸年不喜歡別人亂打聽,趕緊拒絕,“不了不了。”
“但我有點想說。”魏書呈聲音很輕,“你願意聽嗎?”
李念不好拒絕病人,點了點頭。
魏書呈沒有直接講述,反而問起李念:“你和陸年認識很久了?”
“沒有,沒多久。沒見過幾次。”李念認真回答著魏書呈。
魏書呈楞了一下,不確定道:“沒多久?真的?那可真奇怪~”
“真的沒認識很久。”李念再次強調,隨後反問,“哪裏奇怪了?”
魏書呈看了看病房門,笑起來,“他很相信你。所以,有點奇怪。”
陸、李番外3
魏書呈意味深長地看了兩眼呆楞的李念,輕輕笑起來。
他清了下嗓子,緩緩開口:“陸年啊,有過一些不好的經歷。當然,這些是他的隱私,我不會告訴你。
因為這些經歷,他整天嚷嚷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感情。
但是,不知道你發現沒有,他對待身邊的每個人都很認真。否則,我這個孤家寡人,現在也不能這麽舒服。”
李念安靜聽著魏書呈說完,慢慢點頭,“嗯,他人很好。”
“你不是說,你們沒見過幾次?你怎麽確定他人好?”魏書呈歪頭,笑著問李念。
李念:??不是您誇的嗎?
李念眨眨眼,沒有立即回答魏書呈。
魏書呈不追問他,也並不在意他的回答,聲音輕柔,“我叫你小念可以嗎?”
李念點點頭,“當然,我媽媽也是這麽叫我的。”
“嗯。小念,您能幫我照顧照顧陸年嗎?”魏書呈嘆了口氣,繼續說,“我的積蓄大部分投進了學校,現在,又擅自決定要活下去。醫藥費,陸年只說讓我別操心。
但,我看他滿身疲憊的樣子……剛才,我勸他少管我一點,居然被他罵了一頓。
小念,是我在拖累他。”
魏書呈的尾音在發顫,聽得李念心臟一下下收緊。
李念坐在床邊,低著頭回憶剛才病房裏的陸年———疲憊、匆忙。
魏書呈擡手拍拍李念的胳膊,笑著道歉:“小念,不好意思啊。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提這種要求,確實不……”
“魏校長,您希望我怎麽做?”李念擡起頭,認真看著魏書呈。
魏書呈沒想到李念會答應得這麽幹脆,一時怔住,緩緩道:“我就是覺得,陸年會聽你的話,想麻煩你提醒他正常吃飯。這些天,他經常是吃兩口飯就跑去工作了。”
李念沒理清魏書呈話裏的邏輯,也不好意思問,順著魏書呈的意思開口:“嗯,我會按時提醒他。但是,他不一定聽我的。大概率會不回我消息……”
魏書呈本來也沒打算讓李念多做其他的事情,人家孩子有自已的工作和生活。
他就只是看出了陸年的一點心思,想在活著的時候盡量幫忙。
魏書呈拉著李念的手,笑容溫柔,“謝謝,陸年一定會聽你的話的。要是我治療效果不理想,小念,以後你也幫我多照顧一下陸年,可以嗎?”
李念搖搖頭,認真說:“不會,您的病一定會好的。”
魏書呈笑了笑,轉移話題,問起李念的家長裏短。
陸年一直到傍晚才回病房,依舊拎著化妝箱。
李念還在病房。
魏書呈正被護土盯著吃藥。李念就在旁邊認真詢問護土,魏書呈適合吃些什麽補身體。
護土看著李念掏出手機記錄,明白他用心,真拉著李念認真分享起來。
窗戶透進晚霞的紅,籠罩著李念,很溫暖的畫面。
陸年在門口站著看了許久,直到被魏書呈發現,“陸年,傻站著幹嘛呢?快進來啊。”
陸年回神,扯了個笑走進病房。
護土離開後,李念還在手機上“啪啪”打字,整理著護土的一些交代。
陸年控制不住地盯著看,察覺到魏書呈揶揄的目光,他才主動出聲:“李念,今天麻煩了。剛才護土的交代,你發給我吧,我以後會盡量註意……”
李念猛地把手機藏到身後,滿臉不解,“為什麽給你?我問人家護土,我打字整理的,不給你!”
陸年腦子一時轉不過來,“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替魏叔問的。”
“是替魏叔問的。”李念收好手機,隨口回答道。
陸年聽明白李念的意思,下意識拒絕:“你不用這樣。你的工作很輕松嗎?魏叔這裏我自已會照顧。”
“又不是照顧你。我想幫的是魏叔,你幹嘛急著趕我走?”李念出奇地口齒伶俐起來。
陸年反駁不了,皺眉看向魏書呈。
魏書呈眨眨眼,緩慢縮進被子,“哎呀,我今天有點累,想先睡一會兒。你倆有什麽事出去說吧。”
“魏叔,那您先休息,我也準備回家了。改天再來看您。”李念語氣活潑,拎上自已的包,又沖陸年禮貌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
陸年呆呆站在病房,總覺得剛才還沒跟李念掰扯完。
魏書呈的聲音幽幽響起:“別杵這兒,要有禮貌,去送送人家。”
陸年看了眼魏書呈,拔腿追出去。
“李念!”陸年追上李念,緩了兩口氣,認真說,“你沒有義務這麽做。”
李念眨眨眼,反問:“你不是也沒有義務嗎?”
“不一樣。魏叔變相拯救過我。我們不一樣。”陸年垂下眼眸,生怕李念詳問。
李念當然不會追問他,只表達出自已的想法:“我懂了,你是想報恩。我嘛……你就當我天生熱心,單純喜歡做這種事情就好啦。”
陸年低著頭道歉:“我那晚說你熱心,不是諷刺,更不是生氣。如果讓你誤會了,對不起。”
“你也沒說錯。不過我熱心,是因為你們都是好人,值得我這麽做。”李念聲音很輕,鉆進陸年心臟,重重擂鼓。
陸年現在很矛盾———他想立刻拒絕李念的好意,又舍不得放開這鉆進掌心的柔軟。
李念看他一直不說話,主動告辭,“呃……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在李念轉身的剎那,陸年動了。
他抓住李念的手腕,輕聲道:“我送你去車庫。”
在李念張嘴拒絕前,陸年又趕緊搬出魏書呈,“魏叔讓我有禮貌,一定要送你。”
兩人並肩朝醫院車庫走,陸年笑著找話題:“你下午和魏叔都聊什麽了?”
李念側頭看了眼陸年,故意胡說:“魏叔說,你罵他。”
陸年:??!!!
“我沒有!”
“我不知道,魏叔這麽跟我說的。”
“李念!我真沒有,你要相信我。”
“我更願意相信魏叔。”
……
魏書呈站在病房窗邊,眺望著夕陽下並肩前行的兩個背影,勾起嘴角。
他想起下午李念一臉認真地說:“魏校長,陸年一定從來沒把你當成拖累。他一定只想您能快點好起來。”
那種口吻,那副神情,像極了陸年兇他的樣子:“我說了,你沒有在拖累我!你好好活著,就是在回報我了!”
魏書呈似有所感地看向病房角落,笑著開口:“恒哥,還是活著好,你要再等等我了。”
李、陸番外4
李念跑了好幾回醫院,言陽和隋玉竹知道後,幹脆給李念下發了長期委托任務———
“念哥,你有時間幫我和哥哥多去看看魏校長唄!有什麽工作一定需要你,我會提前聯系你。”
李念欣然接下任務。
他拿著護土的交代,找李佩雲一起研究營養食譜。
李佩雲了解了魏書呈的一些事情,後來又在電視上真的看到“書星教育”,心疼得要命。
李佩雲的工作沒有李念自由,食譜制定好,她就開始教李念做飯。
李念天賦不算高,進步很慢,學習期間,總是沒有李佩雲做出的好吃。
於是,有段時間,病房裏,魏書呈能吃著李佩雲的示範營養餐,津津有味。
李念做的那份便到了陸年手裏。
陸年每次吃飯都得沐浴在李念期待的目光中,口是心非地誇上一句:“好吃,色香味俱全。”
頭兩回李念還能瞬間開心起來。
再後來的一次,李念不滿意了,終於沒忍住扁起嘴抱怨:“陸年,你的詞匯好匱乏!演技也不好!”
陸年也沒反駁,用勺子往李念嘴裏塞了一口飯,“真的好吃,你自已沒吃過嗎?”
李念瞪著眼睛嚼了兩下,猛地起身給李佩雲打電話,語氣激動:“媽媽媽!我成了,和你做的一個味兒了!”
李佩雲不知道說了什麽,李念的臉垮了一下,但很快又開心起來。
陸年靜靜盯著李念看,跟著他一起傻笑。
這一幕,被來看望魏書呈的Luna抓了個正著。Luna疑惑地看了看陸年,轉頭,用眼神向魏書呈求證。
魏書呈挑眉,笑著緩慢點頭,無聲回答Luna。
李念離開後,Luna在魏書呈的授意下,打聽了一下陸年的想法:“你這是,準備重視感情了?”
陸年在聽清Luna的提問後,突然清醒過來,淡淡開口:“沒有。他應該是個直男。”
Luna怕陸年退縮,趕緊提醒:“你問過人家了?”
陸年搖頭,沈默許久,語氣堅定道:“不打算問。他過得挺開心的,沒必要被我拖進深淵。”
Luna明白陸年的考量,不好插手,只是心疼地拍拍陸年肩膀,提醒他:“有時候,這張嘴啊,應該要發揮作用。”
第二天,陸年的嘴確實發揮了作用,只是有毒!
“這個蒸南瓜,太爛了,不太好吃。”陸年認真看著李念,點評起飯菜,“還有這個排骨湯,沒有魏叔那份香。”
魏書呈看著李念慢慢垮掉的臉,夾了塊嗦幹凈的骨頭,用力砸到陸年身上。
陸年沒再說話,冷著臉吃完了飯。
李念也一直沒說話。
聽到陸年的批評,他心裏確實委屈了一下,轉念又覺得陸年可能只是實話實說,自已還能進步,很快就釋懷了。
並且,陸年嘴上批評,飯盒還是扒拉得幹凈。
李念舉著空飯盒,傻笑著開口:“不好吃你吃這麽幹凈?我原諒你今天的口出狂言了,本大廚也會改進!”
陸年永遠不會忘記,在那張笑臉前,他打定主意,往心上挖了一個大洞,“呼呼”漏風,撕扯著血肉。
接下來幾天,陸年一到飯點等來了李念,就找各種理由出去。
李念心大,叮囑他忙完及時吃飯,實在不行把飯盒帶上。
陸年只淡淡留下一句:“以後不用給我準備。你給魏叔帶就好了。”
李念不理解陸年突然冷淡的態度,詢問魏書呈發生了什麽。
魏書呈翻著白眼,隨口說:“他犯病,你別搭理他。”
在陸年無數次失神發呆後,魏書呈嚴肅提醒他:“你這樣做,簡直傷人傷已,有什麽意義?”
“魏叔,他按正常人的軌跡好好生活,就能受到更小的傷害。”陸年扯著笑臉解釋,“您也知道,我因為同性戀的身份經歷過什麽。
難道,要讓他也經歷一遍嗎?人家媽媽還給您做飯,帶壞人家兒子,這個孽我可不造。”
自已同樣經歷過苦痛,魏書呈徹底明白了陸年的想法,卻還是勸他:“陸年,從痛苦裏走出來真的很難。不過,你還年輕,試著說開也沒什麽,至少問問小念的意思。
經歷一段正常的感情,說不定你就痊愈了。”
陸年不願意再聽魏書呈勸自已,怕哪天自已真心動,幹脆直戳魏書呈痛點:“您就別說我了。你當年可我比小多了,你走出來了嗎?”
魏書呈閉嘴了。
李念每天依舊帶兩份飯,一份魏書呈吃完,一份……完整帶回家。
他不清楚,為什麽陸年不再吃他帶的飯,他會……
失落。
很失落。
所以,無意中在醫院食堂看到陸年時,李念是生氣的。
他沈著臉走到陸年旁邊,用力把滿滿的飯盒放到桌上,冷冷問:“你每天中午,就是出來忙這個?”
陸年不敢擡頭,只好盯著桌上眼熟的飯盒。因為李念的用力,飯盒邊緣溢出了一些湯汁。
“你這樣真的很沒意思。”李念慢慢說著,“因為自已不相信感情,於是沒有緣由地去拒絕、疏離,這就是你的處理社交的手法?
說實話,很幼稚,也很……冷血。讓人很不舒服,很討厭!”
李念氣憤說完,陸年仍然沒有擡頭,甚至完全低了下去。
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李念非常不喜歡。
他猛地坐到陸年對面,準備逼著陸年說出個一二。
可當他坐下,才看清陸年的眼淚正一顆顆滴在餐盤裏,和米飯混在一起。
“你……”李念有些慌,壓低聲音,急切問,“你哭什麽啊?”
陸年抽了下鼻子,用力搖頭,眼淚被他甩飛兩顆,跟小珍珠似的。
李念嘆了口氣,抽過陸年面前的餐盤幫他倒掉。隨後一手拎起飯盒,一手拉著陸年,快步離開食堂。
一路上,李念語氣嚴肅地教訓著陸年:“你看你,浪費了一份飯,真是大罪!”
陸年緊盯李念拉自已的手,紅著眼眶,什麽也聽不真切。
李念把人拽到醫院樓梯口,語氣柔和了很多,“現在能說說,你到底怎麽回事嗎?”
陸年垂頭看著李念手裏的飯盒,鼻音濃重地開口:“我還很餓,你把我的飯倒了。”
“哦?那很好解決,你回答我的問題,我這裏有份飯。”李念舉起飯盒,陰陽怪氣地開始喋喋不休,“這飯啊,肯定是沒食堂好吃,但最起碼營養、食材這一塊,我是……”
“我喜歡你。”
陸年的表白打斷了李念的話。
樓梯間瞬間陷入寂靜,偶爾路過的人留下清晰的腳步聲,“咚咚”響在兩人耳邊。
或許,不是路人的腳步聲。
是兩個人混亂的心跳。
陸、李番外5
陸年哭過一場,眼尾通紅,靜靜和完全懵了的李念對視。
然後,他淺笑著開口重覆:“我喜歡上你了。”
李念這回聽得清清楚楚,左右扭頭看了看,準備先坐到身後的臺階上緩緩。
陸年眼疾手快,伸手托住已經半蹲的李念的胳膊,聲音很輕,“地上涼。”
“沒事,我得坐下來,思考一下。”李念很堅持。
陸年只好扯下圍巾,迅速墊在大理石臺階上,才松開李念的胳膊。
李念想不了那麽多,趕緊坐下去。
瞟見手裏的飯盒,李念擡起頭,遞給筆直站在自已身前的陸年,“要不你先吃飯?”
陸年輕笑一聲,接下飯盒,坐到了李念身邊。
“很好吃,特別好吃。”陸年低頭吃飯,發自內心地稱讚著。
李念轉頭看著認真吃飯的陸年,突然出聲:“那你這幾天在幹嘛?”
陸年咽下嘴裏的飯菜,盯著飯盒裏的米粒,苦笑著開口:“在逃避,怕被你發現。”
“為什麽逃避?怕什麽?”李念追問。
陸年沒有回答李念,而是帶著釋然的輕松笑容看向他,語氣認真,“你不用回應我。李念,做你自已就可以。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怕你拒絕我。所以,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陸年的眼神很坦率。
李念現在屬實不敢和他對視,不自然地轉頭,盯著樓梯扶手上的裂縫看。
過了很久,李念才聲音很輕地回了一聲:“哦……”
陸年很快吃完飯,收拾好飯盒。看著身邊還在發呆的李念,陸年利落起身,把手伸向李念:“回去吧。”
骨節分明的手,指節有些泛紅,等著李念拉住。
李念腦子還有點亂,想在樓梯間再思考會兒人生,擡頭看向陸年,準備開口。
陸年收回手,笑容難看,聲音裏克制著某種情緒,“那你自已起來,我不碰你。”
李念立刻瞪大眼睛,瘋狂擺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重來一遍!”
陸年沒明白李念的意思,歪歪頭沒動。
“手!重來一遍。”李念擡著頭和陸年對視著,語氣認真。
陸年認命地伸出手,等著李念的宣判。
李念卻毫不猶豫地拉住陸年的手,借力起身,連忙解釋:“我剛才只是不想回去,想在這再待會兒。不是不想碰你。”
陸年握著李念溫熱柔軟的手,小心翼翼問:“那你,現在是什麽意思?”
李念抽回自已的手,直接說出心中想法:“我也不知道。我還沒想清楚,你得給我時間。
你莫名其妙了這麽多天,還不允許我多想幾天了?”
陸年笑著流出兩行清淚,聲音哽咽:“允許,當然允許。”
“不是!你怎麽又哭啦?!”李念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兩串眼淚,在身上翻找起紙巾。
最後,李念是用自已的毛衣袖子給陸年擦的臉。
說實話,有點紮,但陸年卻笑得很開心。
————————
魏書呈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麽,反正陸年又厚著臉皮,繼續吃上了李念帶的飯。
他偷偷問過陸年:“成了?”
陸年笑著搖頭,裝得神秘莫測的樣子,死不開口。
魏書呈又不敢問李念,怕壞了陸年的好事。
偏偏那之後有段時間,李念就像沒了工作般,整天待在病房裏。
魏書呈生怕自已一個沒忍住問出口,委婉勸李念回去上班。
李念嘿嘿一笑,“魏叔,您就別操心了。言陽哥和小隋要進劇組,說是給我帶薪休假,讓我有時間多照顧您。
您這就要到手術的日子,我天天多觀察您的狀態也挺好。”
魏書呈度過了一段十分舒服,也十分煎熬的日子,不知不覺到了手術的日子。
比起對手術失敗的害怕、緊張,魏書呈更期待知道陸年和李念的進展。
畢竟那些天,陸年經常私下誘惑他,“您用最好的狀態出了手術室,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
魏書呈的手術很完美,陸年和李念終於松了一口氣。
術後魏書呈被推進lcu觀察,探視時間和人員有限。
陸年換好無菌服進去探望,李念便出去買飯,等陸年出來兩人再一塊吃飯。
李念拎著飯菜回醫院住院部時,陸年早就出了lcu病房,甚至已經被一個混蛋纏住了很久。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聊的,這裏是醫院,別逼我動手。”陸年的聲音不大,蘊藏著壓抑的怒氣。
李念不認識陸年對面那個人,貓在墻角沒露頭,怕陸年尷尬。
西裝筆挺的男人,長得還可以,下三白的眼睛讓李念生不出好感。
“陸年,你當年幾乎毀了我的人生。難道,不該給我一個交代?”
男人聲音不大不小,李念聽清了,瞬間皺緊眉頭。
“我毀了你的人生?”陸年語氣嘲諷,冷嗤一聲,繼續說,“首先,你不配用人來自稱,其次,你那個狗屎結局是你應得的。”
李念看不到陸年的表情,但聽著他的話,很是解氣,與有榮焉地勾起唇。
男人沒有因為陸年的話生氣,挑挑眉說:“你也一樣,不是嗎?你應該再也沒回過家吧?
哦!不,你已經沒有家了。你爸媽把斷絕關系的文件都寄給你了吧?”
這件事,陸年早就消化幹凈了,並沒有被男人幾句話挑起情緒。
偷聽的李念就不一樣了,巨大的心疼和憤怒交纏著,闖進胸口,壓的他喘不上來氣。
他只知道陸年以前過得不算好,至於陸年到底經歷了什麽,他一概不知。
那個男人上下打量著陸年,笑得惡心,“幸好,我又碰上你了。現在想想,我那個時候真挺裝的,要不,我們再續前緣?”
“別他媽惡心我。”陸年被男人的眼神弄得反胃,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男人反而來了勁,跨著步子靠近陸年,“我是說真的。你應該還單著吧,就算不是,也沒關系。今晚……我就能彌補你以前的遺憾,上你一回……”
不等陸年罵出口,他被一股力量拉著倒退。
李念擋在他身前,指著男人的鼻子大罵:“操你祖宗十八代!家裏沒鏡子,尿有嗎?
你長這個蛤蟆樣子,就別出來惡心人了!這裏還是醫院,要不我發發慈悲,給你掛個眼科、腦科、精神科?
哦,不對!是我考慮不周了,應該送你去獸醫院!也不知道寵物醫院有沒有給蛤蟆治病的!”
男人皺眉聽著李念的辱罵,隨後目光饒有興趣地在對面兩人身上流轉。
他擡眼看向陸年,笑著問:“你現在的小男朋友?你們……誰上的誰?舒……”
李念沒反應過來傻逼男人的話,陸年已經黑著臉揮拳打倒了男人。
男人屁股摔得生疼,扶著墻緩緩起身,準備開口對李念說些什麽。
陸年在他說話前,又揮了一拳,冷冷開口:“你敢再說什麽臟話,我保證你今天能用上醫院的擔架。”
陸年威脅完男人,走到李念面前,輕聲問:“我們走吧,回病房吃,可以嗎?”
李念把買的飯菜塞到陸年手裏,走到還坐在地上的男人面前,彎腰播放手機視頻,男人的聲音清晰傳來———“你應該還單著吧,就算不是,也沒關系。今晚……我就能……”
“你這種沒道德的話,可能見仁見智。不過,幸好我把你的臉拍的很清楚,要是……我哪天一不小心把這段視頻發到網上,順手不小心買一波流量,你應該也能小火一把。”
李念說完,挑了下眉,安靜看著男人,等他給出反應。
男人咬著牙,顫聲問:“你想怎麽樣?”
李念收起手機,冷聲道:“很簡單,永遠不要出現陸年面前。”
李念也不等男人答應,轉身拉著陸年離開。
李、陸番外6
陸年被李念拉著,一路不敢出聲。
到了魏書呈的單人病房,陸年順手輕輕關上病房的門,小心翼翼跟在李念身後。
李念什麽也沒問,利落地用椅子在窗邊擺成“餐桌”,準備吃飯。
直到拿起筷子,李念才皺著眉問陸年:“視頻,能讓那個惡心鬼害怕嗎?剛才職業病犯了,光顧著用氣勢嚇他,忘了他不是藝人,可能不怕曝光。”
陽光暖洋洋的,透過玻璃,溫溫柔柔裹著李念。
李念還在不停地詢問陸年到底應該怎麽修理惡心男,嘴唇一張一合的。
陸年什麽也聽不清,盯著李念的臉看了很久,突然出聲:“我喜歡你。”
李念的嘴停了下來,臉迅速爆紅。他擰開手邊的礦泉水,打算戰術喝水。
滿瓶的礦泉水懂事地灑出來,順著李念緊張的嘴角流下。
在李念找到紙巾前,陸年伸手,溫柔地給李念擦著嘴角的水漬。
李念渾身僵住,呆呆看著陸年。
這段時間,面對魏書呈的詢問,陸年一半是吊著他,一半是自已也不清楚,和李念現在到底算什麽。
被逼著表完白的陸年,一直沒等到李念解釋那天在樓梯間短暫牽手的意思。
他原本不在意的,李念還願意出現在自已面前,就很好了。
現在,他想知道了。
很迫切。
人心啊,就是貪。
陸年給李念擦幹凈嘴角,沒有移開手,輕聲說:“不用擔心。你的招術對他很有用,他受不起第二次的名譽攻擊。”
李念微微回神,眨著眼問:“第二次?什麽意思?”
“那你先告訴我,剛才聽到了多少?”陸年笑著問李念。
李念躲閃著眼神,不好意思道:“可能……是全部。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不是怕你尷尬嘛……”
“沒關系,吃飯。”陸年終於舍得移開手,笑著給李念夾菜,“邊吃,我邊給你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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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年和黃文軒是在大學認識的。
兩人在同一個社團,迎新聚餐時,加上了微信。
在社團組織的一次普法表演活動中,陸年被迫穿上女裝進行反串。黃文軒則飾演他在外務工的丈夫。
那之後,兩人一直被戲稱為“t大最佳熒幕情侶”。
陸年是個同性戀,但不代表他會被這些言論弄得動心,愛上黃文軒。
可黃文軒很享受成為眾人討論中心的感覺,他開始對陸年獻殷勤。
最後當著社團眾人的面,捧著鮮花表白了陸年。
陸年沒談過戀愛,黃文軒那段時間裝的不錯,長得也不次。他就順理成章地先答應了。
陸年提醒社團裏的人,一定要保守秘密,畢竟同性戀從來不值得炫耀。
第二天,黃文軒當眾表白陸年的圖片還是被傳上了t大表白墻。
而評論裏大部分人在說———“一看就是假的,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吧。”
在很久之後,陸年才知道,表白墻的帖子和下面的評論,全是黃文軒的手筆。
目的就是,吸引大家的目光,但又不想真讓別人以為自已是同性戀。
兩人關系還算穩定。在一起的大學生活,一塊吃飯、上課、看電影。
像情侶,但硬說成好朋友也不是不行。
大三那年,陸年因為一個專門給長胎記的人化妝的博主,確定了以後的工作方向,開始報班學習化妝。
學習機構在校外,黃文軒很盡責,經常送他上下課。
機構新來的男老師對陸年動手動腳,被陸年打了一頓。
黃文軒陪他在警局做筆錄熬到淩晨。宿舍回不去,兩人只好去學校附近開了個標間房,湊合一晚。
那天的陸年,第一次經歷騷擾、報警,身心俱疲,整個人十分脆弱。
黃文軒拉著他的手,安慰了很久,陸年終於算是動了心。
在陸年即將親上去時,黃文軒推開了陸年,溫柔摸著他的頭,“太晚了,早點休息吧。”
陸年沒想太多,只當他不好意思,很快睡著。
這之後,牽手是陸年主動的,第一次接吻是陸年主動的,再進一步的關系,黃文軒便再也不同意了。
理由冠冕堂皇———“等畢業吧。我們還是學生,我都不能確定讓你未來幸福,怎麽能隨便和你上床。”
那時候的陸年沒有上帝視角,被黃文軒這番話感動了很久。
畢業後,兩人先後回了家,約定好會回來m市一起打拼以後的幸福生活。
陸年當機立斷跟家裏出了櫃,預料之中的,被他爸打進醫院。
陸家做點小生意,在當地比較有名。
陸年的父親接受不了兒子是同性戀,放出狠話:“要麽戒了,娶妻生子。要麽,我沒你這個兒子。”
陸年出院後,果斷收拾行李離開了家。
臨走前他告訴父母:“同性戀戒不了,我也不想禍害人家小姑娘。至於親情關系,你們看著辦。
我很感激你們這些年給我的物質撫養,以後會給你們打錢還恩。至於父愛母愛……我從一年級就在寄宿學校了。”
當陸年孤身一人回到m市,第一時間想聯系黃文軒時,他才發現自已被拉黑了。
看著微信上刺眼的鮮紅感嘆號,陸年站在公交站臺仔細回憶了兩人的點滴。
他不太明白!也不甘心!
幾經轉折,通過社團的朋友要到了黃文軒老家地址。
陸年到黃文軒老家鎮子那天,鎮子最大的酒店正在辦什麽定親宴,廉價的紅色橫幅占了酒店的半邊門。
新郎剛好他媽的叫黃文軒。
陸年沈默地看了會兒,猛地捏碎心裏的初戀濾鏡,以新郎大學同學的身份混進了定親包廂。
黃文軒看到陸年出現時,慌得坐在椅子上起不了身。
陸年口齒清晰地介紹自已:“各位好,我是這位黃文軒先生的前男友。對,你們沒聽錯。我們在大學一直是情侶關系。
剛才在橫幅上看到您姓葉,葉小姐,我不知道您看上了他什麽。但十有八九,您是不知道他過往的,現在由我親手給您展示。”
陸年把兩人唯一一張親臉的照片展示給了定親的姑娘看,葉家人當場撂挑子離席。
陸年混在葉家人堆裏一起離開酒店。
葉家人沒有感謝他,在酒店門口,指著他大罵:“惡心的東西,趕緊滾遠點。還有那個姓黃的,以後也別想娶上媳婦了。
你們這樣的人,都是禍害!全是變態!”
這群陌生人的辱罵和指責鋪天蓋天,他們的嘴臉和父母的重合……
陸年落荒而逃,回了m市。
他對這個城市的認知基本和黃文軒重合。
所以黃文軒帶著父母找到m市,並精準地把他堵在了打工的店裏。
黃文軒的母親拉扯著陸年的衣服,一聲聲“變態”,一句句“帶壞我家兒子”,砸在陸年頭上。
陸年冷漠地看著裝死的黃文軒,突然笑起來。
他抓住黃文軒媽媽的手腕,語氣輕挑,“阿姨,那你現在找我打算幹什麽?讓我嫁給你兒子?那提前說好,我可不會生孩子。當然,也不會幫著你們騙別人家姑娘來生孩子。
你要試著接受,你兒子是個同性戀,他可能對女人起不來哦。”
黃文軒不裝死了,猛地推倒陸年,說出實話:“我不是同性戀!答應跟你在一起,是因為好玩,是因為會有更多人關註我!
再說了,我一直嫌你惡心,什麽都沒跟你做過!我一直在拒絕你,你沒看出來嗎?
我覺得你惡、心!”
陸年坐在地上認真聽完黃文軒的話,陷入了迷茫。
他想起自已可笑地替黃文軒找的理由———說不定,他和自已一樣,是被父母逼著結婚的呢?壓力之下,不得不同意……
呵呵,原來,人家一直覺得他惡心。
那天的混亂被人偷拍發上了網,他因為坐在地上,並沒有被拍到正臉。
嘿,因禍得福了。
黃文軒小火一把,他家挑了個時間點,上訴告了第一個發視頻的人,聽說後來還得到了賠償。
那時候,陸年已經輾轉過好幾座城市。
直到在J市,他遇上了Luna,是同行,也同樣是正常人眼裏的“變態”。
Luna帶他進了一個互助會,能讓他們這種人敞開心扉,互相溫暖。
陸年沒感受到溫暖,那裏的人基本每天都在倒苦水,像是在比慘。
陸年抹幹凈了自已的感情,從來不分享。互助會裏的人評價他,不像同性戀,像有精神疾病。
但陸年清楚自已沒有,他只是不相信虛無縹緲的感情而已。
不產生感情就不會被傷害,顯而易見的道理。
————————
李念聽著聽著,嘴裏的肉突然沒了味道。
“為什麽哭?”陸年的手再次摸上李念的臉,這次是擦眼淚。
李念眨了兩下眼睛,甕聲甕氣地開口:“你,一直很累吧。”
陸年的手頓了一下,笑著說:“不累。現在都好了。”
“好在哪裏?好在魏叔拯救了你,卻突然患病;好在,你好不容易喜歡上人……我卻一直沒有回應你?”李念抓住陸年的手,自責起來。
陸年皺起眉,認真說:“我說過,我不需要你的回應。”
“陸年,我們可以開始談戀愛了。”李念握緊陸年的手,“我應該再早點回應你的。”
李念說完,陸年臉色變得很難看。
李念看懂了陸年的表情,趕緊補充:“我發誓,不是同情,不是可憐,不是熱心。其實,我早就想明白了,就是……一直不好意思開口,你又不問!
今天這個時間點確實不好,但,我是認真的。”
陸年臉色終於好看了些,故意提醒李念:“我可受不了第二次感情挫折了,你要一輩子負責嗎?”
李念認知清醒地回答:“一輩子?我不確定。但是,我一定會很認真地對你。”
陸年明顯對李念的坦誠很開心,笑著問出自已最關心的問題:“你真的喜歡男生嗎?”
“不知道。”李念繼續誠實,“我沒談過戀愛。仔細想想,以前也沒喜歡過什麽人。不過,男生、女生並不重要,我喜歡就行了。
我喜歡你。”
李念笑著說完最後四個字,陸年則瘋狂縫著自已破碎的心臟,把這一刻的李念鄭重地、認真地放了進去。
陸、李番外7
那天晚上,陸年又進了lcu看魏書呈。
魏書呈已經清醒,戴著一堆監護設備,目光灼灼地盯著陸年。
陸年嘆了口氣,彎著眼睛告訴魏書呈:“我有男朋友了。”
魏書呈跟著笑起來,小聲開口:“小念不會讓你受傷的,我保證。”
陸年傾身聽清了魏書呈的話,點頭認同:“我知道。我相信他。”
魏書呈轉回普通病房那天,李念準備了一大捧鮮花。
“小念,這花……給我的,還是給他的?”魏書呈故意問李念。
李念:……
李念紅著耳朵,把花放到床頭櫃上,積極應戰:“當然是給您的。送他,我要送玫瑰啊!”
陸年沒忍住,當著魏書呈的面,直接笑出聲音。
魏書呈看他一臉沒出息的樣子,心裏落下了好大一塊石頭。
—————————
魏書呈恢覆得很好,陸陸續續有人來醫院探望。
他委托陸年和李念請大家吃頓飯,表示一下。
秦紀之則跟醫生打聽了魏書呈的情況,硬是帶著魏書呈一起去飯局。
魏書呈全程黑著臉,抱怨秦紀之,“我說了不來!你們吃吃喝喝的,什麽也不讓我碰,故意折磨我?”
“嘖,別抱怨。等會帶你回家,阿素給你做好吃的了。”秦紀之“貼心”給魏書呈續滿了溫白開,笑著說。
魏書呈安靜下來,孫素的廚藝,他還是清楚的。
陸年因為一直盡心照顧魏書呈。眾人輪流替魏書呈好好感謝他,酒一杯杯被勸進肚子。
陸年失意那幾年,酒量練得不錯,甚至替等會要開車的李念擋了好幾杯。
散場時,陸年步伐都還是穩健的。
秦紀之帶走了魏書呈,並保證一定會照顧好他。
陸年思路清晰地交代秦紀之,明天一定要早點送魏書呈回醫院,有檢查要做。
秦紀之把嘮叨的陸年推到李念身邊,讓兩人一切放心。
李念開車送陸年回家。
原本陸年的腦子是十分清醒的,可車上的熱空調一路熏陶下來,便慢慢昏沈了。
車庫裏。
李念停好車,邊解安全帶邊提醒陸年:“到家啦,我送你上樓吧。”
陸年沒有出聲回應。
李念疑惑地看過去,才發現陸年皺眉閉著眼,不知是醉了,還是睡了。
李念輕手輕腳下車,繞到副駕邊拉開車門,打算親自扶陸年回家睡覺。
車庫的冷風吹拂過來,陸年緩緩睜眼———李念正半趴在自已身前,柔軟的發頂剛好在胸口,散發著熟悉的洗發水甜香。
陸年控制不住地心動,伸手攬住了李念的腰。
李念被嚇了一跳,猛地擡頭,看到陸年睜眼,聲音有點委屈:“你醒啦?你的棉服把安全帶扣子遮住了,我摸了半天,沒解開安全帶。”
“嗯。”陸年應了一聲,卻什麽動作也沒有。
李念彎著腰,在副駕門前撅著屁股,姿勢實在不舒服,推了兩下陸年,輕聲開口:“你能自已下車嗎?或者,你自已解一下安全帶。”
“嗯。”陸年及時回應,手依舊摟著李念沒松勁兒。
李念不理解陸年的意思,快速眨了兩下眼睛,無聲詢問陸年。
扇動的睫毛也不知帶上了什麽魔力,勾著陸年的心跳加速。
他低頭試探地吻在李念眉心。
動作很輕,很溫柔。
和陸年的聲音一樣小心翼翼,“覺得惡心嗎?”
李念顧不上因為害羞而滾燙的臉頰,擡起頭認真盯著陸年,一字一句回答:“不會。你是我喜歡的人,怎麽會覺得惡心?”
陸年松了一口氣,眼眶瞬間紅起來。
李念有點心疼陸年,但他的腰真要撐不住了,不停拍著陸年的肩膀,急切道:“不行不行,我得起來,腰要斷啦!”
陸年趕緊松手,自已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李念揉著腰,看陸年腳下穩健,真心稱讚:“你酒量真不錯,喝了那麽多,一個踉蹌都沒打。”
“以前喝悶酒練出來的。”陸年可憐巴巴地陳述事實。
李念動作僵了一瞬,隨即朝陸年伸手,笑著說:“走吧,我送你上樓。”
陸年立馬牽住李念的手,克制著翻湧的情緒,盡量不抓疼李念。
李念卻張開手,主動他十指相扣。
這個動作實在親近,陸年不想松開,手上力氣也不自覺越來越大。
兩人走到電梯時,李念忍不了了,舉起兩人交握的手,笑著問:“你在給我上刑嗎?”
陸年連忙張開手指,慌亂道歉:“對不起,我的問題,沒控制住力氣。疼嗎?”
“疼啊~”李念這麽說著,手上卻一點沒松,甚至玩笑地提醒陸年,“牽緊我,不然我馬上跑!”
陸年立馬再次收緊手指,在李念的“哈哈哈”聲中,被牽著回了家。
進門後,李念迅速轉身將陸年壓在門上,毫不猶豫地親了口陸年的臉頰,挑眉笑道:“還你的。”
陸年確實沒醉,但畢竟喝了不少酒,腦子一下混亂起來、激動起來、興奮起來。
他拉近李念,慢慢靠近李念的唇,呼吸漸漸糾纏在一起。
李念有點緊張,閉緊了眼。
陸年看著他輕顫的眼睫,瞬間退縮,只擡頭親了親李念的眼皮,輕聲解釋:“你等會兒回家,被誤會酒駕就不好了。”
因為閉眼太用力,李念睜開時,眼前模糊,卻唯獨看清了陸年的膽怯。
李念嘆了口氣,主動貼上了陸年的唇。
陸年沒料到李念的動作,楞怔一瞬後,立刻扣住李念的後腦,引導著李念啟唇。
兩人額頭相抵,輕喘著分開。
李念輕笑著說:“怎麽辦?我要被警察叔叔誤會酒駕了。”
陸年毫不猶豫再次吻上李念的唇,攬著人,一路將人帶進了臥室。
直到李念坐在床邊,陸年半跪在李念身前,兩人唇舌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莫名其妙少了好幾件。
陸年半跪著,心裏裝滿了幸福。他抱緊李念,把臉埋在李念腰腹處。
李念輕拍著陸年的後背,聲音溫柔,“你去洗澡吧。我就在外面,要是頭暈立刻叫我。”
陸年悶悶地“嗯”了一聲,沒有起身。
“你這是什麽壞習慣?答應了又不動,剛才在車裏也是這樣。”李念上下撫著陸年的背,笑著問。
陸年胡亂給自已找借口:“我喝醉了。”
“醉了?”李念輕推開陸年,捧著陸年的腦袋,仔細觀察,“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沒醉。快去洗澡!”
等陸年洗完澡,李念已經給他泡好了蜂蜜水。
陸年一邊喝水,李念一邊穿衣服,柔聲交代陸年:“你明天早上頭疼的話,起來再喝一杯。”
“你要回家嗎?交警抓你怎麽辦?”陸年低頭小口抿著水,聲音不大。
李念挑挑眉,抓著毛衣沒穿,故意問:“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陸年不敢試探了,半含著玻璃杯壁搖頭,牙齒磕在玻璃杯上,聲音清脆。
李念拿走陸年手裏的杯子,認真開口:“你對我這個男朋友有任何訴求,都可以直接說。”
陸年擡眸看著李念的表情,生出勇氣,奪過蜂蜜水一飲而盡,隨即拉著人一起倒在床上。
情被點燃,穿好的衣服又被扯下來。
這方面李念不懂,只好跟著本能盡力回應陸年。
在陸年準備脫下他最後一件衣服時,李念掙紮了一下,陸年便立刻停下所有動作。
李念在床頭摸手機,輕聲說:“我還沒跟我媽說,你等會兒。”
“你,要把我介紹給你媽媽?”陸年語氣中帶著點點激動和緊張,明顯會錯了李念此刻的意思。
李念明確否定他的理解:“不是。是告訴她,我今晚應該不回家了。”
陸年語氣難掩失落,“哦。”
李念發完消息,勾住陸年的脖子,主動解釋:“我媽那裏,還不著急。你讓我做好準備,慢慢告訴她。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最後她同不同意,我都不會拋下你。”
陸年當然相信李念,終於笑起來。
那晚,兩人並沒有做到最後。畢竟事發突然,什麽也沒準備。
給彼此留下一身印記後,兩人先後在浴室解決了一下。
出了浴室,李念就在手機上發現言陽暈倒,在醫院被隋玉竹抱著的事。
兩人連忙穿好衣服出門。
李、陸番外8
言陽體力透支,昏睡過去。隋玉竹聽不見聲音,也不肯去休息。
李念不放心兩人,完全不敢離開病房。
陸年便一整夜陪著李念。
好在,第二天言陽終於清醒,隋玉竹也慢慢活了過來。
李念被強行休了一段時間的假,兩人就發生這麽大的事,他實在不敢離開。
陸年則看出言陽和隋玉竹需要獨處的空間,開始哄李念離開。
李念不肯走,抱著病床的欄桿耍賴,扯開的衣領裏吻痕清晰。
陸年只好附在李念耳邊提醒:“再不走,脖子上的印記要被看到了。”
李念果然害羞暴走,跑出了病房。
在言陽和隋玉竹審視的目光裏,陸年來不及隱藏滿眼的愛意,尷尬逃離病房。
兩人一整晚沒怎麽休息,陸年堅持先送李念回家。
李念撐著最後一點思考能力,拉著陸年上樓,“我媽今天在家,你上來喝杯水,不準亂說話。”
陸年在電梯裏仔細檢查自已的穿著,爭取要給李佩雲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
而李佩雲見到兩人的第一句話就是:“倆孩子昨晚幹嘛了?黑眼圈這麽明顯?”
李念心虛,緊張地不說話。
陸年趕緊先自我介紹:“阿姨,您好。我叫陸年,是李念的朋友。昨晚,他老板出了點事,我們在醫院陪了一晚上。”
李佩雲當然知道李念的老板是誰,擔憂問:“小言和小隋怎麽了?進醫院了?”
李念回過神,趕緊安撫李佩雲,“沒事,他們倆都沒事了。媽,你別擔心。”
李佩雲放下心,讓兩人抓緊時間休息。
陸年準備離開,被李佩雲強行推進了李念房間,“小陸是吧?你也先去小念房間將就睡一會兒,我瞧你倆都快暈倒了。”|
陸年和李念看著被李佩雲關上的房門,哭笑不得。
“我現在啊,感覺自已罪孽更深了。”陸年低下頭開起玩笑。
李念拉著陸年上床,“我現在快困死了,安慰不了你。所以,陪我睡覺,快!”
兩人是真困,很快睡著。熟悉了彼此的氣息,睡夢中便不自覺抱在一起。
晚飯時候,李佩雲給李念發消息,提醒他帶陸年起床吃飯。
床上兩人睡得正沈,沒人回覆李佩雲。
她不好去打擾,自已先吃了飯,又發消息告訴李念:“在廚房給你倆留了飯菜,起來記得吃。媽媽可能會先睡覺。”
晚上十點多,陸年悠悠轉醒,陌生的環境並沒有讓他不適,畢竟懷裏熟悉的氣味還在。
躺在床上緩了會兒,陸年才想起來,自已莫名其妙、糊裏糊塗見過李念的媽媽了。
以一副快到昏厥的通宵狀態!
李念被餓醒時,陸年正睜著眼預設其他見家長的場景,獨自悔恨。
李念迷迷糊糊問他:“陸年,幾點了?”
陸年回過神,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晚上10點21。你是不是餓了?”
“嗯,餓了~~”李念坐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起來吧。我媽一定給咱倆留飯了。”
李念看過手機後,高興地向陸年展示:“你看,我多了解我的好媽媽!走走走,吃飯吃飯!”
吃飯時,陸年嘆息著說出自已的顧慮:“我今天見你媽媽,是不是太草率了?都沒給她留下好印象。”
“怎麽沒有?”李念大口吃著飯,狀似隨意地安慰著陸年,“你可是陪我去照顧病人的。你這種舍身精神,就是好印象啊!”
陸年雙眸一亮,瞬間想通李念的說法,心情好了起來。
吃完飯,陸年讓李念坐著休息,自已收拾碗筷。
李念當然坐不住,一直跟在陸年身後,想幫忙又插不上手。
知道李佩雲已經睡著,李念從背後環抱住洗碗的陸年,開起玩笑:“帥哥,今晚還想睡我房間嗎?”
陸年拍了拍李念的搭在他肚子上的手,順著李念笑道:“記得給我留門。”
兩人一唱一和,聊得開心。
李佩雲擔心兩個孩子,睡得不沈,聽到動靜,打算開門瞧兩眼。
第一眼就是自已兒子抱著人家,笑容滿臉,還讓人家孩子替他洗碗!!
第二眼,那孩子也是個傻的,樂呵呵洗碗,還一臉幸福。
李佩雲默默關上房門,躺回床上,思考了一夜。
第二天是工作日,李佩雲在手機上請好假,卻早早出了家門。
———————
李念和陸年起床時,熬好的粥還是溫熱的。
言陽和隋玉竹那邊有人照顧,兩人已經出院,讓李念不用擔心。
下午,李念送言陽和隋玉竹去了趟警局,回來後,他主動提出要給兩人做飯。
言陽意味深長地讓他帶上陸年一起去家裏。
李念回家時,李佩雲早做好了飯等他。
李念註意到李佩雲精神不好,關心問:“媽,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李佩雲笑著搖頭,給李念夾了塊排骨,“沒事,昨晚沒睡好。等下早點休息就行。”
“媽,你要是有心事,可以跟我說。”李念滿眼擔心地看著李佩雲。
李佩雲用筷子輕輕敲了下李念的腦袋,輕笑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李念有點無語地反駁:“我不是小孩子。媽,我大學都畢業一年多了!”
“嗯,你長大了。”李佩雲語氣突然認真起來,聽得李念心尖一顫,不敢再說話。
他有種直覺———他媽知道他談戀愛了!!
一夜淺眠,李念因為要去超市買新鮮蔬菜,起的算早。
客廳隱約傳來的談話聲刺激了一下李念脆弱的神經———那聲音像極了陸年。
李佩雲還沒上班,坐在客廳拉著陸年聊天。兩人的氛圍不錯,李佩雲一直在笑。
李念還沒做好出櫃的準備,緊張地拉著陸年出門。
敏感了一夜的神經迫使他生出不滿,“你幹嘛來我家?我媽那邊我還沒說呢,你不準……”
陸年從剛才看到李念第一眼就知道他不高興了,一路自責。
聽出李念語氣裏明顯的不悅,陸年垂著頭不出聲,眼尾的紅是不自知時泛起的。
李念註意到了陸年的變化,拉著陸年把話說開。自已也下定決心不再拖拉,回家就跟李佩雲坦白。
因為已經準備好向家人公開,李念在面對隋玉竹詢問時,直言自已就是喜歡陸年。
隋玉竹只告訴他:“你確定就行。我原本擔心你是被我和哥哥影響了。”
李念皺了下眉,知道陸年八成又要多想,趕緊開口解釋:“不是受你們影響。我沒談過戀愛,一直對自已的性向也不清楚。不過,現在應該算是很清楚了。”
那天,陸年照舊送他回家。
下車前,李念主動親了很久陸年。
“明天,告訴你好消息。”他扔下這句話,便匆匆下了車。
陸年大概能猜到李念要做什麽,第二天一早,天沒亮就等在李念家樓下。
或許是心有靈犀,李念也醒得很早,看到了陸年4點多就發來的消息:
【陸年】我來等我的好消息了
【陸年】我等你下樓
【陸年】我愛你
李念昨晚哭了一場,眼睛有點腫。
不過,他顧不上這些,穿著睡衣匆匆下樓,奔向陸年。
兩人在晨光未亮時緊緊相擁。
陸年不知道在車外站了多久,衣服上掛著幾顆冰涼的水珠,被李念的睡衣瞬間吸幹。
吸的很透徹,很幹凈。
陸、李番外9
陸年註意到李念穿著睡衣,二話不說把人先塞進了車後排,自已也跟著鉆進去。
等陸年關好車門,李念再次撲到他身上,笑得開心。
陸年摟住李念,輕聲問:“怎麽穿這麽少就下來了,冷嗎?”
李念瞇著眼睛搖頭,咧嘴笑道:“急著告訴你好消息,很急!”
“那你說,我聽著。”陸年跟著李念一起笑,雙眼盛不住的愛意,瘋狂翻湧。
“我告訴我媽了!她接受了,同意了!”李念語氣活潑,“她還說,很喜歡你,你很好。”
陸年擡手摸上李念微腫的眼皮,動作溫柔,聲音更溫柔,“那能說說,為什麽會哭嗎?”
陸年的手指有些冷,碰到腫燙的眼皮,意外地舒服。
李念蹭了蹭陸年的手指,笑著點頭,“哭是感動的,不是賣慘求情的。”
陸年一副洗耳恭聽乖巧的模樣。李念心情好,按著陸年先親了會兒,才緩緩講述起昨晚的經歷。
————————
李念回家時,李佩雲還沒下班。
等她進家門,李念已經做好了晚飯,很豐盛。
李佩雲笑著問李念:“今天有什麽好事,大晚上的,能讓我寶貝兒子做這麽多拿手菜?”
李念面上笑嘻嘻地給李佩雲盛飯,心裏緊張得直打鼓。
直到李佩雲吃飯完,放下碗筷,李念還在打著腹稿。
“小念,說說吧,什麽事?”李佩雲主動挑起話頭,語氣輕松,“媽媽現在年紀也不算大,接受度很高噠!”
李佩雲這麽一說,李念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
“媽,你怎麽知道的?”李念咬著筷子,不敢擡頭看李佩雲的表情。
李佩雲聲音溫柔,“這件事,媽媽要先道歉。那天晚上,聽見你說話,偷偷開門看了兩眼……實在不磊落。”
李念用力搖頭,淚花慢慢湧現,“不是的。是我應該早點告訴你。”
李佩雲抹了把李念的眼淚,笑著說:“不是說長大了?怎麽還動不動就哭?”
李念努力憋住眼淚,小心翼翼問道:“媽,那你……什麽想法?”
李佩雲抽了張面紙蓋在李念眼睛上,拉著椅子坐到李念身邊,聲音輕柔:
“說實話,一開始,我真沒接受。搜了一晚上‘發現兒子是同性戀怎麽辦?’,那個話題下面有不少人提建議,我挑了個比較靠譜的。
所以,第二天,媽媽沒上班,去找心理醫生了。本來啊,是想幫你咨詢,問問這事兒能不能治。
結果,人家醫生告訴我,如果我接受不了可以給自已掛個號。你這是天生的,他看不了。
離開醫院,我想了一路有什麽理由讓你們分開。想著想著……我發現,沒有。
我的小念能開心、健康,和自已愛的人在一起,這件事好像比什麽都重要。
更何況,人小陸也是個好孩子,照顧那位魏校長、陪你熬夜、替你洗碗……”
李念安靜聽著李佩雲說話,眼淚匯聚到下巴,一顆顆滴到餐桌上。
李佩雲抱住李念,嘆了口氣,繼續說:“小念……你問媽媽什麽想法。我的想法很簡單,你能平安幸福地過完這一輩子,就足夠了。
我只擔心一件事,你們會因為別人的謾罵嘲諷,放開彼此。”
李佩雲認真看著李念的眼睛,“小念,你們會嗎?就算你不會,小陸呢,他會嗎?”
李念擠幹凈蓄在眼眶的淚水,擦幹凈鼻涕,鄭重開口:“媽,我不會,他也一定不會。他……以前過得很不好,那樣的前提下依然喜歡上了我,他一定不會!”
李佩雲欣慰地點點頭,“好,我相信你們。小陸爸媽那邊呢?”
李念垂眸想了會兒,擅自決定將陸年以前的一些事,告訴了李佩雲。
李佩雲皺著眉聽完,眼中只剩心疼。她抱著李念,輕聲交代:“那你要對小陸好一點,下次別不想洗碗,讓人家替你洗。”
李念破涕為笑,故意撒起嬌:“媽~你現在胳膊肘就拐出去了!”
李佩雲挑了下眉,笑著說:“沒關系,媽媽兩個胳膊肘,還有一個留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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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
李念捧著陸年的臉,主動道歉:“陸年,我把你以前的事告訴我媽了,不要生我氣,可以嗎?你有什麽不舒服的,要說出來!”
陸年輕輕搖頭,眉眼彎彎道:“不生氣。本來我也打算告訴阿姨,算作賣慘博同情,把她兒子先騙到手。”
“啊?那完了,這個招術被我用掉了,你等會兒怎麽辦?”李念心情放松下來,開玩笑道。
陸年靠到李念肩膀上,裝起柔弱:“那我沒辦法,只能靠男朋友罩著了。”
李念豪邁地摟住陸年,仰頭挺胸,“那你放心吧!李佩雲女土只會請你吃早飯,然後逼我洗碗!”
陸年輕笑著開口:“沒事,我偷偷幫你洗。”
狹小的空間裝不住四溢的幸福,兩人抱在一起暢享著未來。
“我看中了一套房子,等我把它拿下,咱們搬過去。”
“那阿姨呢?”
“偷偷告訴你,李佩雲女土正在戀愛期,情感十分穩定,會有人陪她的。再說了,新房子也有她的房間啊!”
“嗯,好,都聽你安排。”
……
兩人披著晨曦一起上樓,李佩雲笑著迎接他們。
吃完早飯,李念被李佩雲強制打發去廚房洗碗。
她帶著陸年單獨去了房間。
李佩雲很溫柔,陸年並不緊張,主動開口:“阿姨,很抱歉,是我讓李念進入了不正常的範疇。但,我真的很喜歡他。”
李佩雲拉著陸年坐下,語氣認真:“沒什麽不正常,喜歡一個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小念把你以前的一些事告訴我了,我先替他道歉,阿姨希望你不要怪他。他大概只是想讓我快點接受你。
他啊,從小就知道我心軟,很會用這一招。”
“阿姨,他和您一樣心軟。”陸年慢慢低下頭,“其實,我也很會用這招。所以我一直在擔心,他是因為同情,才會答應我的。”
李佩雲斬釘截鐵道:“他一定是真的喜歡你,才會和你在一起。小念的爸爸去世得早,我一點點把他帶大,最清楚他的脾氣。相信阿姨嗎?”
陸年紅著眼眶擡頭,“相信。”
“阿姨叫你進來,只是想請求你,既然決定在一起了,就不要輕易分開。小念很重感情,我不敢想他要是受到情傷,會發生什麽。”李佩雲帶著淺笑,語氣溫柔。
陸年盯著李佩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承諾:“阿姨,只要他需要我,我會永遠在他身邊。”
李佩雲拍了拍陸年的肩膀,笑著開口:“你也別慣著他。他要是敢讓你不開心了,阿姨一定給你主持公道。”
“嗯,但他很好。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很開心。”陸年語氣認真。
李佩雲笑了笑,突然起身,拉開房門。
李念正趴門板上偷聽,踉蹌著就要摔進房間,陸年眼疾手快地起身托住李念。
李念站穩後,甩甩手上的水,尷尬出聲:“嘿嘿,媽,碗我洗完啦。我是來提醒你,上班要遲到了。”
李佩雲懶得拆穿他,拎起包,和陸年揮手,“小陸,阿姨走啦,下回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嗯,阿姨再見,路上小心。”陸年笑著回應。
李佩雲出門後,李念拉著陸年緊張地詢問:“我媽跟你說什麽了?”
“阿姨讓我們永遠不要分開。”陸年牽住李念的手,隨心開口道。
這話絕對不是李佩雲說的,但李念不準備問了,握緊陸年的手,順著他的意思說:“那你要好好聽話,永遠哦~”
陸年點頭,“永遠。”
李、陸番外10
李念買了新房,等待裝修的期間,帶回家一條蛇。
陸年知道李念的小愛好,也很支持他。
更何況,據李念描述,那蛇長得帥氣,還會說話,很通人性的。
顧及到李佩雲的感受,李念決定把率然先放在陸年那兒。
陸年給率然準備了一大堆東西,從透明飼養箱到寵物蛇飼養食譜,十分認真、用心。
結果率然到陸年家的第一天,直接生氣暴起,蛇身高大駭人地挺立著,“老子是大妖,你拿老子當什麽?”
李念擋在陸年身前,聲音也不小:“你喊這麽兇幹什麽?陸年又不知道!”
率然和李念互瞪了一會兒,變回小臂粗,窩在沙發上生氣。
李念則體會了一把養孩子的無奈。
陸年兩頭安慰,拉著李念坐到沙發上,主動給率然道歉:“你叫率然?不好意思啊,我還不了解你。
那個飼養箱,聽說恒溫保濕,很適合你們居住,所以我才買下的。如果你不需要,我改天退了就行。”
變小的率然確實有點冷,傲嬌開口:“恒溫什麽意思?會暖和嗎?”
陸年和李念對視一眼,趕緊解釋:“當然,你想要什麽溫度,我都可以幫你調整。”
“那……我要試試。”率然繞上陸年的胳膊,主動給臺階。
李念猛地趴到陸年腿上,盯著率然的臉,嚴肅開口:“道歉。你剛才嚇人了。”
率然扭頭看向陸年,結果,這小子只顧盯著李念傻笑。
率然吃人家的嘴短,用腦袋拱了拱陸年的掌心,不帶感情地開口:“我錯了,對不起,不該嚇你,下次不會了。”
“我接受道歉了。”陸年摸了摸李念的頭,主動轉移話題,“好啦,我也沒被嚇到。小念,我們一起把他放進飼養箱吧。”
率然不滿提議:“要不你們換個叫法呢?你們不是稱睡覺的地方叫房間,憑什麽老子的叫飼養箱?”
陸年擡手,認真看了看率然,“你真的很聰明。小念還說你,長得很獨特、帥氣,也一點沒錯。
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家,入住自已的房間。”
率然揚揚蛇頭,睨了眼李念,“你比他會說話,很懂做人。”
李念:……
陸年攬住李念,輕聲告訴率然:“可小念從一周前就在提醒我準備好接你。你……房間裏的裝飾品,都是小念親自選的。”
率然看著透明“房間”裏有幾處裝飾很像會常山的風景,暗自感動,轉頭繞上了李念的胳膊。
把率然送進房間,調整好合適的溫度後,陸年拉著李念進了臥室。
李念擔心陸年不自在,再一次追問:“真的不怕嗎?”
“不怕。我真的不怕。”陸年抱住李念,笑著問,“你剛才生氣,是因為我嗎?”
“對啊!新房子還沒裝修好,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我的要求,但我怕你……只是為了我。”李念說著覺得自已有些自戀,趕緊轉變口氣,指責起率然,“在家一直叮囑他不能嚇到你,他還……”
陸年親了下李念,堵住他的話,笑著開口:“嗯,是為了你。不過,我剛才想了想,就當養孩子,也挺有意思的。”
李念趕緊“噓”了一聲,“你別讓率然聽到了,他等下又要發瘋。”
陸年看著李念緊張的樣子,抓住李念豎著唇前的手指,聲音低沈下去:“聽不見的,臥室門隔音效果很好。”
李念最受不了陸年壓著嗓子對他說話,每次都被誘惑得死死的。
……
“要跟阿姨說一下,今天不回家嗎?”陸年輕咬著李念的耳尖問。
李念看了眼自已光溜溜的上身,沒好氣地捶了一下陸年,“你、你還問!發消息去!”
陸年對李念的小脾氣甘之如飴,笑著給李佩雲發送消息。
赤條相對不是第一次,陸年畢竟看得多,第一回自然而然把李念伺候舒服了。
李念理論知識少得可憐,選擇躺著等陸年繼續。
偏偏這次,陸年就是不進正題,親咬遍了李念全身,語氣低啞地問:“為什麽要一直閉著眼?”
“啊?”李念腦子轉不過來,雙眼模糊地看向陸年,“怎麽了嘛?”
陸年埋在李念頸窩,緩緩搖頭:“沒什麽。”
李念感覺不對,抓著陸年腦後的頭發,語氣認真:“不對,你不開心了。你答應過我,有問題要說出來的!陸年!”
“那我想要你來,可以嗎?”陸年沒有擡頭,聲音很輕。
“我來?來什麽?”李念真沒懂陸年的意思,疑惑問道。
陸年貼在李念耳邊說完自已的要求,李念整張臉直接冒起火,紅得發燙。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會,弄傷你怎麽辦?”李念不停拒絕。
陸年擡頭,說出自已的心思:“小念,我……你真的接受這種事嗎?你要是不自在,我們可以不……”
李念捂住陸年的嘴巴,“不可以。我接受啊,你上次、上次看不出來嗎?我嗓子都啞了!
我喜歡你,從身體到靈魂都喜歡。至於你的要求,我……是真的不會!不然……不然……你就再多教我幾回……”
李念越說越不好意思,聲音小到他自已也快聽不見了。
“小念,我上輩子一定是個天大的好人。所以這輩子,老天才讓我遇上你。”陸年垂眸看著害羞的李念,緩緩開口。
李念眨眨眼,眼皮燙得厲害,“說不定,上輩子我們也在一起,不過是再續前緣……唔!”
陸年沒讓李念再說些什麽勾人心動的話,以吻封上了那張唇。
李念是陸年的太陽,或許,從上輩子起就是。
下輩子也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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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期間,李念帶著李佩雲、陸年和率然去玉華山找言陽和隋玉竹。
下山時,李佩雲遇上了人形的率然,她以為是玄玉觀的小道長。
可率然經過她身邊時,上衣口袋裏露出的紅包眼熟得緊。
那是李佩雲單位發的盒裝年貨裏的贈品,李佩雲包了兩個大紅包給李念和陸年。李念不知道做什麽,跟她要走了一個空的。
李念裝作不認識率然,緊張寫了一臉,李佩雲沒有多問。
回家後,陸年告訴李念:“阿姨可能看出什麽了。找個時間,我們說一下率然的事吧。”
“啊?怎麽發現的?”李念先是慌了一下,隨後認真詢問陸年,“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說?我們領養的孩子?”
“還是說實話吧。騙來騙去,早晚露餡,會傷阿姨心的。”陸年摸了摸李念的頭,說出自已的想法。
李念點點頭,又征得率然的同意,一家子去找李佩雲坦白。
李佩雲親眼看著率然從蛇變成熟悉的“小道土”模樣,楞楞坐了半晌,緩神後第一句話是:“我是不是應該再去玉華山上拜一拜!都是真的呀!”
不等李念和陸年反應過來,李佩雲又掏出一個紅包塞到了率然手裏。
率然知道紅包的含義,最起碼說明,李佩雲把他當成家人來對待,感動得一塌糊塗。
李佩雲不太敢碰率然,只笑著說:“我本來以為你倆背著我收養了孩子,就提前把紅包準備上了。現在,也算是派上用場。”
率然覺得李佩雲的話有點奇怪,但那刻還是感動占據了蛇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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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第5年,李念早就成為一位正式經紀人,帶出了幾位小有流量的年輕人。
偶爾帶藝人接觸妝造團隊,還能碰上陸年,和他在人群裏相視一笑。
蔣欽總是很忙、很拼,有時候會讓他接手言陽或隋玉竹的一兩個活動,李念也很願意。
所以,當李念再次被蔣欽委托帶言陽去雜志公司拍攝時,他爽快答應了。
帶著言陽下車,進入雜志公司,李念才發覺不對勁。
就言陽那會兒的名氣,早該被圍起來要合照了。
可是,一路都沒人。
李念謹慎地擋在言陽面前,壓低聲音:“言陽哥,不對勁!我們真沒來錯地方嗎?”
“沒有吧。我記得是這裏。”言陽看著李念緊張的樣子,好心給他露餡。
李念果然抓住了言陽話裏的問題,皺眉問:“你來過?這家公司我都沒聽說過,你居然知道?”
言陽拍了拍李念的肩膀,“放松點,說不定是好事呢。”
言陽說完,熟門熟路地按起電梯,帶著李念上樓。
李念心裏沒底,但他深信有言陽在,就不會有危險,傻乎乎跟著走。
三樓被裝扮得很好看,走廊兩側擺著花,像是鮮花,香氣濃郁。
鮮花附近散落著氣球、彩帶……
蔣欽從走廊盡頭的房間出來,看到李念,楞了一下,隨即大喊:“臥槽!到點了?人來啦———”
蔣欽喊完,盡頭的房間裏鉆出一個個熟悉的身影:李佩雲、隋玉竹、Luna、魏書呈……
幾人互相看了看,默契十足地沒出聲。隋玉竹跑過來拉走言陽,眾人鉆進了對面的空房間。
房門關上前,魏書呈指著盡頭的房間,對李念說:“快進去吧,有人等你呢!”
李念:……
李念已經猜到等下要發生什麽了。
可是明明已經知道了,每靠近一步,心跳還是都在加速。
陸年打扮得很好看,一身白色的西裝,低著頭,不停地嘀咕著什麽。
看到李念推開門,他利落單膝跪下,沒有任何鋪墊地開口:“我要求婚,答應嗎?”х
李念笑著蹲在陸年面前,“什麽時候開始準備的?能拐著言陽哥一起哄我,厲害呀!”
“現場準備很久了。但是求婚詞一直寫不出來,只好脫口而出。”陸年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目光灼熱地釘在李念臉上。
李念攤開手,挑眉道:“戒指呢?不給我,我怎麽答應?”
陸年顫著手從口袋裏掏戒指盒,“啪”的打開後,再次認真開口:“小念,願意和我結婚嗎?一輩子的那種。”
李念把手伸到陸年面前,笑著回答:“願意,下輩子也預定的那種。”
【ok~寫完一對!李念、陸年,Ln的平方,哈哈哈哈哈
對不起,我想的爛梗~~祝兩位繼續狠狠幸福吧!】
番外六:我愛你,每一年,每一秒
拿完“最佳新人男演員”後的春節,隋玉竹提前問了隋安霖和孟秋的意思。
孟秋拿出自已手寫的旅游攻略,不帶一絲留戀地通知隋玉竹:“我、你爸,還有玄清師父,我們早就約好了要一起游山玩水。吃完年夜飯就出發!
至於言言和你又不方便出門,就留家裏吧。”
聽完孟秋的話,隋玉竹誇張地捂住心口,“噔噔噔”跑上樓,把書房裏的言陽拽了下來。
“哥哥,他們要帶著師父出去玩兒,過年只留我們兩個可憐蟲在家!”隋玉竹扁著嘴跟言陽告狀。
言陽拍了拍隋玉竹,笑著感謝孟秋:“媽,感謝你們帶上師父。他應該會很期待。”
隋安霖想起什麽,詢問言陽:“言言啊,玄清師父說他初五之前一定要回觀裏,真的假的?”
言陽點頭,“每年初五,觀裏需要他主持法會。”
“哦,那就行。我還擔心他是跟我倆客氣呢。”隋安霖放下心,轉身去廚房,“你們先聊,我給你們提前弄點米糕、餃子。”
孟秋攤開自已的寶貝攻略,拉著言陽坐到沙發上,“言言,你幫媽看看,這些項目,你師父能玩開心不?”
言陽大致看了幾頁,忍不住豎起拇指,“媽,你這攻略真細致。師父一定會開心。”
“那當然!”孟秋語氣驕傲,瞥見院子裏的桂樹,輕笑著繼續開口,“等你們找到小桂子,這攻略我得傳給他。”
言陽和隋玉竹對視一眼,知道孟秋這是想桂男了。
隋玉竹坐到言陽身邊,笑著扯開話題:“小桂子真幸福,還沒出生,傳家寶先有了。不像我,辛辛苦苦做了二十多年兒子,什麽都沒有啊~”
孟秋越過言陽,給了隋玉竹後腦勺一巴掌,笑罵道:“我和你爸給了你這張臉,還不夠?看來是給多了,啊?”
隋玉竹縮到言陽肩膀上,舉手投降,“我錯啦,夠了夠了。要不是這張臉,我還真怕配不上哥哥,感謝天,感謝地,感謝我的親爸媽!”
這麽一鬧,孟秋勾起的小思念也淡化了。
除夕當天,隋玉竹去玉華山接來玄清。
吃完年夜飯,三人留下紅包,便匆匆告別。隋安霖親自開車,照著孟秋的攻略計劃路線出發。
別墅裏,言陽給柳仙兒和白小琴餵完香火,習慣性地在桂樹下也插了一根供香。
白小琴的魂魄恢覆得不錯,因為柳仙兒的助力,已經和以前差不多了。
吃完香,柳仙兒拉著白小琴打報告:“言天師,我們想出去逛逛,除夕夜的商場我還沒見過呢!”
言陽點頭,“註意煙花爆竹,白小琴受不了的。”
柳仙兒拍著胸脯保證:“我會保護好她!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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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陽進客廳時,隋玉竹正在櫃子裏翻東西,“在找什麽?”
“找到啦!”隋玉竹翻出兩盒仙女棒,獻寶般高舉著,“哥哥,我沒辦法送你煙花大賞,不過提前買了一點仙女棒,玩嗎?”
言陽牽起隋玉竹的手,挑眉反問:“等什麽呢?”
隋玉竹準備的仙女棒很可愛,設計成了愛心和星星兩種形狀。
他把心形的塞進言陽手裏,語氣雀躍,“哥哥,舉起來一點,我幫你點火。”
細碎的煙花隨著“劈裏啪啦”的聲音跳躍,整顆“心”閃著火光,很有生命力。
言陽沒親手放過煙花,哪怕是一根小小的仙女棒。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煙花,璀璨耀眼。
但是,比不過對面隋玉竹的笑臉。
上次過年,隋玉竹便知道言陽沒放過煙花。政策之下,他不能送言陽滿城煙火,只好退而求其次。
看到言陽盯著小小的仙女棒發呆,嘴角不自覺地勾起,隋玉竹跟著他一起笑。
視線隔著絢爛的煙花相撞,隋玉竹笑得更加燦爛起來。
言陽緩緩舉高手裏的仙女棒,透過愛心的鏤空看向隋玉竹,朗聲總結:“沒有你好看!煙花也沒有你好看!”
隋玉竹笑出聲,點點煙火映進眸子,開出了一片星辰。
星辰裏,站著淺笑的言陽,在煙花的襯托下,美過星辰。
隋玉竹趕緊拿出手機,記錄下言陽的樣子。
然後他把微博頭像換成了手執仙女棒的照片,藏滿了他秀恩愛的小心思。
等著跨年的cp粉們立刻發現隋玉竹的動態,從光影、人體等各個角度研究分析,最終得到一個結論:這只手絕對是言陽的!
【竹陽茶最甜】姐妹們,怎麽說?
【哥哥~】呵呵,我本來是言言唯粉。因為小竹子的頭像,我倒戈了,我要做豹豹貓貓的乖孩子!
【嗑的都是真的】姐妹們,真是過年啊!!!開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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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兩盒仙女棒並沒有花很多時間,兩人坐在院子的臺階上聊天。
言陽坐在隋玉竹下一層,被隋玉竹半抱在懷裏,捂住雙手。
除夕的新月不顯,院子裏昏黃的燈光生出暖意,言陽也正被溫暖的愛包裹。
零點即將到來時,隋玉竹貼在言陽的耳邊,輕聲撩撥:“哥哥,新年快樂,我愛你。”
言陽轉頭,盯著隋玉竹的眼睛,笑著回應:“我愛你,每一年,每一秒。”
吻很輕,很溫柔,由淺而深,跨過舊日,纏綿到新年。
除夕的夜晚,和平時沒什麽兩樣,隋玉竹抱著言陽一路吻進浴室。
暧昧的聲音斷斷續續,合奏的水流聲也引人遐想。
除夕夜也不太一樣,隋玉竹控制著時間,懂事地提醒言陽:“哥哥,按習俗,明天我們不能賴床。所以……”
言陽視線不清,不解地看向隋玉竹,輕喘著問:“所以什麽?”
“所以,哥哥自已選。我們按習俗,還是……按習慣。”隋玉竹含住言陽的喉結,故意用牙齒輕輕摩擦。
言陽明白了隋玉竹的意思,按習俗,隋玉竹會饒他早點睡覺。要是按習慣,兩人第二天絕對是沒法早起的。
這是個很折磨人的問題。
至少,對此刻的言陽來說,很折磨。
在床上,言陽總是羞於開口的,所以隋玉竹慢慢學會,從言陽的小動作裏琢磨他的意思。
就像現在,言陽嘴上一直沒做出決定,小腿卻擡高了些,重新搭在隋玉竹腰上。
隋玉竹輕笑一聲,直接領命:“哥哥,我懂了。聽你的,我們按習慣來~”
……
大年初一的湯圓,兩人是11點多才吃上的。
番外七:項賀(1)
【這一對屬性:純情年下但長嘴 x 溫柔心軟但想法多(各種想法都多,你們懂的);雙潔】
綜藝第三期,言陽解救了程雪後,眾人回到各自房間。
項尚以超絕的速度告白賀瑾明,收到了賀瑾明果斷的拒絕。
賀瑾明告訴他:“你還太小。當然,我不是顧慮你的年紀。
只是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一起錄節目,你又膽子不大,對身邊的人產生依賴感是很正常的。”
看慣了賀瑾明滿是溫柔的笑臉,項尚被他嚴肅的神情和語氣唬住,咬牙堅持:“不是依賴!哥,你給我機會,我證明給你看!”
賀瑾明皺了下眉,“那我直說,我不喜歡你。”
項尚被賀瑾明的話澆涼了半顆心,拉著賀瑾明的手腕,不自信地低語著:“只是現在。”
賀瑾明沒聽清他的話,一邊掙脫手腕,一邊問道:“什麽?”
“我說,”項尚手上更用力,擡起頭,認真盯著賀瑾明,提高聲音,“你只是現在不喜歡我。”
賀瑾明停下動作,安靜和項尚對視。
賀瑾明拗不過感情上頭的年輕人,嘆了口氣,率先出聲:“你抓疼我了。”
項尚趕緊洩了力道,卻不敢松開賀瑾明的手腕,語氣委屈起來,“你會跑嗎?我不敢松開。”
“不會。”賀瑾明有些無奈地提醒項尚,“我們還要錄制好幾期綜藝,我跑不了。”
項尚眨眨眼,很快笑起來,松開賀瑾明,語氣雀躍,“賀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在這個期間追你嗎?”
賀瑾明:????
賀瑾明揉著手腕,扯了扯嘴角,“抱歉,我不是這……唔!”
項尚反手捂住賀瑾明的嘴,懇求著開口:“哥,你不能直接給我判死刑。說好了,就這個時期,讓我證明我的喜歡!”
賀瑾明呼出的氣落在項尚的小拇指上,形成一片濕氣,項尚趕緊觸電般收回手。
賀瑾明註意到項尚小拇指不自然地伸直著,出聲提醒:“你看,你根本不喜歡男人。親密的觸碰只會讓你不自在。”
“不是的!我很少主動碰別人,因為我……”項尚的解釋欲言又止。
賀瑾明瞇了瞇眼睛,追問:“因為什麽?”
“沒什麽。反正,不是因為不自在。”項尚的臉不知不覺燙起來,語氣篤定,“我很喜歡碰你,這已經能說明,我是喜歡你的。”
賀瑾明不清楚這之間的必然聯系,也不打算追問,以免項尚生出不必要的希冀來。
其實,項尚是個很好的人,開朗善良。
但,賀瑾明不喜歡一個處處要自已保護的孩子,他還是更欣賞言陽那種聰明能幹的。
賀瑾明冷下臉,再次強調出自已的態度,“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不會喜歡你。綜藝錄制期間,還請不要造成不好的影響。”
項尚一臉受傷地看著賀瑾明,苦笑道:“哥,我第一回見你這麽對我說話。沒事,我年輕,有的是精力糾纏你。”
賀瑾明:……
nPc的拍門聲壓下了賀瑾明的無奈。兩人趕緊收拾背包,準備開始錄制。
賀瑾明把自已的東西一股腦兒塞進背包,站在一邊等項尚。
項尚的每件東西都收拾得很整齊,貼身用品甚至用不同的透明密封袋收納著。
賀瑾明註意到這些奇怪之處,礙於剛才尷尬的表白,選擇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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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期綜藝錄制結束,項尚緊跟著賀瑾明,甚至想上賀瑾明的保姆車。
賀瑾明經紀人陳詩宥站在車門旁,看著自家藝人身後的尾巴,開玩笑問道:“怎麽個意思?你倆私下達成什麽合作了?”
“詩宥姐,你先上車,我來處理。”賀瑾明扶額,滿臉無奈。
陳詩宥挑眉看了看兩人,拎著賀瑾明旁邊的助理褚錦茉先行上車,貼心拉上了車門。
賀瑾明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直接問項尚,“什麽意思?”
項尚聲音委屈,試探著扯住賀瑾明的袖子,“珍惜時間啊。我只有綜藝錄制這段期限,看你早上的態度,我覺得時間有點緊張……”
賀瑾明抽回袖子,語重心長道:“你真的不用在我這兒浪費時間。別跟著了,我這段時間會有點忙。”
說完,他也不等項尚再開口,轉身上車。
車門重重拉上前,賀瑾明看到項尚保持著微笑,緩緩跟自已揮手,像只聽話卻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
突然生出的自責促使賀瑾明緊著嗓子留下一句:“再見。”
項尚咧嘴笑起來,大聲回了句:“賀哥,再見!我會想你的!”
聲音傳進保姆車,李詩宥審視著賀瑾明,褚錦茉則是一臉迫不及待吃瓜的神情。
賀瑾明也不扭捏,直接告訴李詩宥:“我被他表白了。”
李詩宥猛地湊近賀瑾明,緊張問道:“你答應了?!”
“沒有。我又不喜歡他。”賀瑾明趕緊解釋,隨即伸手奪過褚錦茉的手機,厲聲警告,“不準告訴我爸媽!否則,我現在開除你。”
褚錦茉撇撇嘴,“表哥,你幹嘛不答應?因噎廢食可不是你的作風。”
“什麽因噎廢食?我就是不喜歡他而已。”賀瑾明把手機還給褚錦茉,再次提醒,“我再說一遍,不準告訴我爸媽。”
“好啦。我不說,我發誓。”褚錦茉隨意比了個手勢,笑著答應。
回到工作室,李詩宥還是不放心,單獨拉走了賀瑾明。
“項尚這個人怎麽樣?他會不會也是故意接近你?”李詩宥越說,眉頭皺得越緊,“需要我預防著,或者,提前下手嗎?”
賀瑾明擺擺手,“不用,項尚人很好。他還太小,新鮮感作祟吧。過段時間說不定就好了。”
李詩宥點點頭,仍是不放心地提醒:“瑾明,你現在是老板,比2年前那會兒更有資源。你懂我意思吧?”
“項尚是項尚,他不會存那種心思。”賀瑾明不喜歡李詩宥這樣的提醒,維護起項尚。
李詩宥倚在門上,挑眉看了看賀瑾明,“你這態度……不對吧?我以為你經歷過那檔子事,會對貼上來的年輕人都很討厭的。”
“錦茉沒說錯,我不是因噎廢食的性格。”賀瑾明批了份文件,認真道,“項尚的人品不錯,他永遠不會是薛淮那種人。”
“行吧。現在工作室,你是老板,聽你的。”李詩宥還是很信任賀瑾明看人的眼光的。
畢竟,當年那個薛淮,就是賀瑾明自已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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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錦茉下保姆車後,找了個安靜的會議室,直接給姑媽———也是就賀瑾明親媽褚蓉打了微信電話。
褚錦茉語氣激動:“姑媽,有情況!表哥那個新綜藝裏,不是有個叫項尚的嘛,他跟表哥表白啦!”
“真噠?能成嗎?你等會兒,我搜下看看。”褚蓉在電腦上“啪啪”搜索完項尚,連連誇讚起來,“長得不錯嘛,挺精神,很有活力。”
“表哥有點沒看上人家的意思。”褚錦茉語氣帶上一絲可惜。
褚蓉跟著嘆了口氣,“唉,這孩子太小了,瑾明心裏估計還有坎兒吧。”
“但我覺得項尚人不錯,不像會搞事情的。”褚錦茉搓著手,期待地問褚蓉,“姑媽,需要我出馬不?”
褚蓉想了想,認真開口:“小茉,機靈點兒,別讓瑾明發現。”
褚錦茉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吧,表哥的終身大事,我必定保駕護航!”
項賀(2)
項尚在錄制《密室逃脫之抓住那個nPc》的綜藝前,就很開心自已能跟賀瑾明合作。
賀瑾明唉,國內頂尖的原創型歌手。出道後,首張單人專輯,就霸榜了各個音樂平臺半月之久。
項尚自已的也是做音樂的,雖然方向不同———賀瑾明是流行音樂,他是說唱,但兩人也算是同行裏的同行了。
出色的前輩,誰能不敬佩、不喜歡呢?
綜藝破冰錄制當天,自我介紹環節中,賀瑾明毫不吝嗇對項尚的誇獎。
項尚能看出賀瑾明那時的敷衍和假笑,但歡喜就是那麽不受控地繁殖。
他裝作什麽也看不懂,傻兮兮笑著感謝賀瑾明。
之後,他敏銳地察覺到賀瑾明在聽到自已感謝後,眼中劃過了心虛、自責。
從那時,項尚就知道賀瑾明在鏡頭前戴了張面具。
只是面具之後,似乎也是個很好的人。
第一期綜藝期間,賀瑾明在言陽的幫助下擺脫了縊鬼的“保護”。
項尚終於看到賀瑾明摘下面具,冷臉硬氣面對校園霸淩劇情裏的nPc。
他不由自主地跟上賀瑾明的步伐,並肩站到講臺上。
因為一些還未痊愈的心理疾病,項尚很不喜歡觸碰別人,但賀瑾明不一樣。
節目錄制期間,項尚卻總是借著害怕,控制不住地貼上賀瑾明。
甚至於,第一期他們離開學校上車後,項尚試探著坐到了賀瑾明身邊:
“賀哥,我可以和你坐一起嗎?我不是想蹭你鏡頭,只是……他們都是兩個人坐一排的。”
賀瑾明依舊笑得很溫柔,“可以坐。我一個人也很孤獨。”
這次,沒有敷衍,也不是假笑,是真實的賀瑾明,很溫柔。
節目錄制沒有結束,秦紀之問了他們幾個問題。項尚不算聰明,腦袋懵懵地回答著秦紀之。
賀瑾明當著鏡頭,擡手輕拍了項尚的後腦勺,笑著替他解答。
那一瞬間,車廂裏的聲音統統消失,項尚楞楞盯著賀瑾明的側臉,腦後的觸感長久不散,酸酸麻麻的。
在無人在意的時刻,項尚紅了耳尖,心跳亂得厲害。
很奇怪的感覺,項尚還不清楚這是什麽。
他甚至在猜測:“或許,是我痊愈了。”
可那天聚完餐,林芝也無意間拍了拍他的頭,強烈的不適與抗拒感清晰告訴他:
沒有痊愈,大概……只是賀瑾明很特殊。
第一期錄完,項尚沒跟經紀人離開,開車直接去了心理醫生家。
他從初中就出現了心理問題,醫生是熟人,可以說是看著項尚長大、慢慢變好的。
項尚坐在鄒鶴家沙發上,雙手環握著玻璃杯,語氣認真:“鄒叔,我好像變得有點奇怪。”
鄒鶴聽到他的話,立馬緊張地坐直身體,聲音柔和道:“小項啊,發生什麽了?你說說看。”
“出現了一個人,我想靠近他,也不厭惡他的觸碰。”項尚想起賀瑾明的笑臉,不自覺紅起了臉。
他指著自已的臉,又指指心口,語速快起來,“您看,還有這些。想到他,臉很燙,心跳…會變快。”
鄒鶴松了一口氣,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笑著問:“那你覺得哪裏奇怪?”
項尚皺了皺眉,“您不覺得奇怪嗎?我這樣,是算好轉還是情況又變壞了?”
“我不覺得奇怪。你只是長大了,有了喜歡的人。”鄒鶴一語點破項尚。
項尚捏緊玻璃杯,輕聲重覆:“喜歡的人?您是說,愛情?”
鄒鶴沒有回答,指著自已的心口提醒項尚:“你要是不確定,就給自已一點時間,問問你的心。”
項尚摸著心口,楞了會兒神,在鄒鶴悠閑喝水的瞬間,突然出聲:“可他是男人。我……可以喜歡嗎?”
鄒鶴擡眸看了眼項尚,淡定地喝完水,笑著說:“能告訴我,你為什麽喜歡他嗎?”
項尚放下玻璃杯,一根根扳起指頭,“他算是我的前輩,很厲害,超級有才華;他也很溫柔,會誇我;人也很好,會保護弱小,會……保護我。”
鄒鶴一邊聽,一邊點頭,“這樣的人啊~那你覺得可以喜歡嗎?”
“我喜歡。”項尚笑著回答,語氣篤定,轉而皺眉,“他要是不喜歡我怎麽辦?”
鄒鶴嘆了口氣,預測到項尚情路不順,提前預防起來,“小項,你有喜歡他的權利,相應的,他也能擁有自已的選擇。”
項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笑著告辭:“鄒叔,謝謝您。我想再驗證一段時間,然後告白。要是被拒絕了,我會找您療傷的。”
“那我就做好見不到你的準備,祝福你。”鄒鶴溫柔笑笑,隨後半開玩笑地說,“今天你也沒預約,我也就不是醫生。
作為過來人,我要提醒你,追人遇到困難很正常。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他也能接受你是男生,不要輕易放手。”
項尚給了自已一期節目的時間來驗證感情。
第二期綜藝,節目組知道項尚膽小,故意安排nPc最先出現在項尚面前,扯下了他的眼罩。
項尚確實被嚇蒙了一瞬,可身旁的賀瑾明還戴著眼罩,卻在聽到聲音後,第一時間把他拉到身後保護著。
加速的心跳,被喜悅沖滅的害怕,無不宣布:你喜歡他!項尚喜歡賀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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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期錄制結束,項尚看出了言陽和隋玉竹關系的變化。
項尚得承認,他開始越來越嫉妒隋玉竹。
因為賀瑾明有很多明顯的情緒外露,都是因為隋玉竹。
為了試探賀瑾明,他把賀瑾明拉到角落,“賀哥,你怎麽看言陽哥和玉竹哥的事情?”
賀瑾明輕皺了下眉頭,隨即按著項尚的肩膀,認真開口:“那是他們的事情。首先我們不應該私下議論;其次,如果你是接受不了同性戀,尊重即可,不要打擾他們。”
項尚笑著點頭,“賀哥,你誤會我了。我覺得他們很般配。”
賀瑾明松了一口氣,擡手摸摸項尚的頭,開起玩笑:“那我替他們謝謝你唄。”
項尚揉了揉發燙的耳朵,笑得乖巧。
項尚當然開心,他確認了三件事———
賀瑾明可以接受同性,賀瑾明不喜歡隋玉竹,賀瑾明人真的很好!
到了第三期綜藝錄制,項尚開始放任自已表露心跡。
先是無師自通地賣慘,讓賀瑾明因為心軟,陪他一起吃飯;再是完全控制不住地,潦草地表了白。
雖說被拒絕得果斷,但項尚知道了賀瑾明是同性戀,自已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他是個聽話的患者,鄒鶴的醫囑,他會嚴格遵守———
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他也能接受你是男生,不要輕易放手。
不會輕易放手。
項賀(3)
看著賀瑾明的保姆車離開,項尚終於收起自已的笑。
經紀人宋晗老遠就看到自家傻小子又在發癡,趕緊走過來,“怎麽?想跟著走?”
“想啊。但是被拒絕了。”項尚抓了把額前的頭發,語氣無奈。
宋晗也完全不顧及項尚的感受,直接說:“那挺好。你這事業剛起步,我是真不想你談戀愛,還是和男的。”
“宋哥,我只是被拒絕了,又沒說放手。”項尚直視著宋晗,坦白自已的心思。
宋晗撇了撇嘴,“隨便你嘍,大情聖。不要被拍到就行,另外……難受的話,就告訴我。”
項尚低頭笑笑,語氣活潑地回了句:“那先謝謝宋哥啦!等我追上了,你坐主桌!”
宋晗沒好氣地踢了塊石頭,笑著說:“少上點網吧,算我求你。”
宋晗知道項尚有心理問題,一直是放養狀態,從不讓項尚立什麽有毛病的人設。
之前的說唱綜藝,神經質的節目組每天規定項尚的穿著打扮,宋晗差點和那個導演鬧掰。
說唱綜藝結束後,宋晗就立刻給項尚接了這個密室綜藝,一來綜藝班底不錯,二來他讓項尚完全展現自我,不能被說唱綜藝定型。
知道項尚喜歡賀瑾明後,宋晗最在意的不是未來的公關問題,而是項尚會受傷。
他見識過項尚的家庭氛圍,很是心疼這個剛20歲的孩子。
連夜查了賀瑾明的一些過往,確保賀瑾明幹幹凈凈後,宋晗並不打算多插手。
項尚轉身跟著宋晗回自已的車,路上看到了甜甜蜜蜜的言陽和隋玉竹。
回家後,項尚總是想起兩人美好的畫面,下定決心拜師“學藝”。
【項尚】玉竹哥!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開心小竹子】你說,什麽事?
【項尚】就是,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但是,表白被拒絕了
(【開心小竹子】賀瑾明拒絕你了?)
[ 對方撤回一條消息 ]
【項尚】………
【開心小竹子】咳咳,然後呢?你繼續說,要我怎麽幫你?
【項尚】賀哥說不喜歡我
【項尚】我就想你教教我,怎麽讓哥哥喜歡自已
【開心小竹子】感情這種事情,沒什麽技巧和捷徑
【開心小竹子】我不太了解你賀哥,不過,我能看出來,他並不討厭你
【項尚】隋老師,感謝指點!我信你!
【開心小竹子】我很看好你,加油,把他追到手!
【項尚】收到!!
結束和隋玉竹的聊天後,項尚的微信上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通知,備註欄裏寫著“賀瑾明助理,求添加!”。
項尚盯著看了會兒,果斷按了“拒絕”。
項尚是要狠追賀瑾明,但他知道自已身處娛樂圈,各種骯臟的手段都能碰上。
自已才被賀瑾明拒絕,就有助理來加微信。
項尚擔心這個助理會是賀瑾明哪個對家的臥底,趕緊截圖,發給了賀瑾明。
【項尚】賀哥,有一個自稱是你助理的人加我微信
【項尚】我拒絕了!你放心,我要追你,但一定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項尚】我把這個微信號的信息截圖發給你,你去查一下吧
【項尚】別是誰家派來害你的
【項尚】[圖片]
————————
賀瑾明正在辦公室審核今年演唱會的場地信息。
微信消息提示音連續響起,他放下資料,打開了手機。
微信首頁,項尚的聊天框被頂在第一位,鮮紅的提示,連著5條消息。
項尚的頭像是他的自拍照,拍攝時光線很足,背景有些過曝,卻剛好把他的笑臉襯托得很張揚,很鮮活。
賀瑾明盯著小圖看了會兒,輕嘆口氣,還是點進了聊天界面。
看完項尚發的消息,賀瑾明不自覺笑了起來,小聲說道:“還挺聰明的嘛,一點也不傻。”
【賀瑾明】我知道了,謝謝你
消息發出,項尚那邊秒回。
【項尚】賀哥,我喜歡你
【賀瑾明】……
賀瑾明看著聊天界面上端不停閃動著“對方正在輸入中…”,沒舍得退出聊天。
3分鐘後,項尚終於打好了字,並不多。
【項尚】嘿嘿,抓住一切機會而已~賀哥,我喜歡你
【賀瑾明】你開心就好,再見
【項尚】[ 咬手帕再見 . gif ]
賀瑾明關掉手機,走到辦公室外的走廊,大聲喊著:“褚、錦、茉,滾過來!”
褚錦茉從會議室探出頭,小心翼翼問:“怎麽了?”
“來我辦公室!”賀瑾明說完,冷著臉轉身進了辦公室。
褚錦茉抱著自已的胳膊,抖了抖,暗想:自從表哥錄制這個綜藝,變了好多,都會發火了!
辦公室裏,褚錦茉看著賀瑾明和項尚的聊天信息,無語地輕扯著嘴角,心情覆雜。
“不是,他什麽腦回路?拒絕我之後,居然第一時間找你告狀!”褚錦茉扁著嘴抱怨。
褚蓉安排給她的任務,還沒開始,就被賀瑾明發現了!
賀瑾明收起手機,嚴肅開口:“你告訴我爸媽了,對嗎?”
“我只告訴了姑媽,姑父又不知道!”褚錦茉揚起下巴狡辯。
賀瑾明被氣笑了,“跟我玩文字游戲?行了,你被開除了,明天不用再過來。”
褚錦茉垂下眼尾,踱步到賀瑾明身後,輕敲著賀瑾明的肩膀,開始賣慘:“表哥,我畫了了一個暑假的設計圖,現在成品就差你家那顆澳白珍珠了!
姑媽說,只要監督你找到男朋友,就能送我!表哥~~拜托啦~~”
“沒必要,我媽本來就會送你的。”賀瑾明輕輕推開褚錦茉的手,態度強硬。
褚錦茉:“不行!無功不受祿!”
賀瑾明擡頭,好笑地看著褚錦茉,“那為了你能拿到珍珠,我還必須要談個戀愛?說,你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褚錦茉抿起雙唇,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不停搖頭。
賀瑾明也不追問,冷冷道:“以後都不準來了。”
褚瑾茉聽出了賀瑾明的認真,趕緊開口:“表哥,我說!姑媽姑父不是一直信算命嘛。今年年初,姑媽找了個大師,那個大師看著挺牛的,把姑父的前半生概述得一點不差。
然後,他們就給你偷偷算了姻緣。按大師的話,你今年會遇上正緣,錯過就是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那種。”
賀瑾明冷嗤一聲,“大師?你確定他不是搜了我爸的資料,專門找上門的騙子?”
“你看,你看!你每次都是這種態度,姑媽才暗中安插我的。”褚錦茉叉著腰,據理力爭,“他連姑父幾歲還在尿床的事都能算出來,絕對真。”
賀瑾明:呵呵,更假了
“好了,真大師我見過,沒這麽閑。”賀瑾明揉揉眉心,揮手示意褚錦茉出去。
褚錦茉趕緊繼續替他捶背,討好道:“表哥~我都交代了,你就別趕我走了。而且,我是真覺得那個項尚不錯,你看他剛才微信裏,不停表白,多真誠!試試嘛。”
“感情是能隨便試的?”賀瑾明看著手機,輕聲問道。
“詩宥姐跟我說,你對人家人品可看好了。你真沒感覺?一點點的小悸動也沒有?”褚錦茉盯著賀瑾明的眼睛,認真問。
賀瑾明腦海裏閃過一個個畫面,是昨晚表白的項尚,直接且執著。
想起他可憐巴巴站在車外揮手、想起他給nPc補蚊帳、想起他叉著腰罵嬰兒塔……
小悸動?有的吧。
賀瑾明拿起手機,再次看了遍剛才和項尚的聊天內容。
哭唧唧咬手帕的動態小狗表情包還在揮手,多看兩眼,還真有點像項尚。
還真有點……可愛。
安靜站著等回答的褚錦茉看到賀瑾明慢慢放下手機,帶著一臉微笑轉動椅子,挑眉通知褚錦茉:“你原本打算怎麽做的,繼續吧。”
褚錦茉眨眨眼,立刻開心笑起來:“表哥,想通啦!那我繼續加他微信嘍~”
賀瑾明低頭給項尚發了條消息,笑著說:“可以。還有,以後除了項尚,其他人不用告訴我爸媽了,我一直被追問,很煩。”
“哎呦,項尚好特殊哦~”褚錦茉語氣揶揄,在賀瑾明威脅的眼神中閉嘴,迅速逃離辦公室。
————————
項尚洗完澡才發現賀瑾明給他發了消息。
【賀瑾明】查過了,是我的助理,也是我表妹,不會有問題。不過,還是謝謝你提醒。
【項尚】不用謝,賀哥,我應該做的
【項尚】那……我能加她嗎?
【賀瑾明】你覺得呢?
【項尚】賀哥要是不喜歡,我就不會加!
項尚守著微信,沒再等到賀瑾明回消息,等到了褚錦茉的再次請求添加好友。
項賀(4)
項尚糾結了半天,不算聰明的腦袋瘋狂權衡利弊。
終於,他還是小心地按下了“添加”,然後立刻心虛地返回和賀瑾明的聊天界面。
發現賀瑾明依舊沒有回覆消息後,項尚才點開了褚錦茉的微信,思索著要怎麽跟賀瑾明的親戚打招呼。
【褚錦茉】哈嘍~我怎麽稱呼你?
【褚錦茉】小項、項尚,還是……表嫂?
【褚錦茉】[ 不愧是我 . jpg ]
項尚還在動腦筋,褚錦茉已經開始發招,並且一擊斃命。
項尚放下手機,目光停在“表嫂”兩個字上,用力揉搓著滾燙的臉頰。
【項尚】最後一個,還是先不著急吧
【項尚】賀哥還沒答應我呢
【項尚】[ 臉紅扭捏 . jpg ]
褚錦茉想起項尚的大高個,搭配著臉紅的表情包,居然說不出的和諧。
【褚錦茉】你有什麽想打聽的嗎?
【項尚】沒有,沒有。我不想偷偷打聽賀哥
【褚錦茉】……你這樣顯得我好小人
【項尚】不會,你也是關心賀哥
【褚錦茉】我說句心裏話,節目裏看你人挺傻的,你還是玩說唱的,沒想到……這麽乖?
【項尚】我是不太聰明,賀哥大概更喜歡聰明的
【褚錦茉】那倒不會,你還是很好的。我表哥可勁誇你人品好了
【項尚】真的嗎?!太好了。賀哥人也很好,超級好!
【褚錦茉】不是,你也太愛了吧!你看看你給我發的消息,怎麽每條都有“賀哥”?
【項尚】嗯,我很喜歡他。
【褚錦茉】[ 豎大拇指 . jpg ]
【褚錦茉】[ 為你的純愛幹杯 . jpg]
【項尚】[ 臉紅 . jpg ]
項尚發完表情包後,沖進衛生間洗了把臉。
實在是燙得受不了了!
那邊的褚錦茉舉著手機沖進賀瑾明辦公室,大叫著:“表哥!表哥!!你快看他!”
褚錦茉把手機扔給賀瑾明,忍不住替項尚說話:“這小孩實在太純了,你真該把握住。你想想那大師的話,今年可快要結束了!抓緊時間啊,表哥!正緣啊正緣!”
賀瑾明笑著看完兩人的聊天內容,第一次挺想認同言陽除外的大師。
把手機還給褚錦茉,賀瑾明抓起文件起身,“等演唱會結束吧,我現在沒什麽精力哄孩子。你自已把握聊天尺度。”
褚錦茉接過手機,一臉壞笑地問賀瑾明:“什麽尺度啊?明示一下唄~”
“別嚇到他。”賀瑾明挑眉揚了揚手裏的文件,笑道,“我的事情,可以適當透露給他。”
褚錦茉了然點頭。
————————
第四期綜藝錄制開始,眾人一早在碼頭集合。
褚錦茉跟在賀瑾明身後,拼命朝項尚擠眉弄眼。
項尚一直沒告訴賀瑾明自已已經添加了他表妹的好友,心虛地不敢看褚錦茉。
等待言陽和隋玉竹期間,項尚主動交代:“賀哥,我加你表妹微信了。不過我保證,沒有任何目的。
我就是覺得她是你親戚,我得留下好印象……”
項尚這話說的,就好像兩人確定了關系,已經要開始顧及雙方親人一樣。
他越說聲音越小,耳朵越燙。
賀瑾明沒忍住揉了揉項尚的頭發,輕聲開口:“我知道,錦茉已經告訴我了。”
項尚抓住賀瑾明的手腕,自已用發頂蹭了蹭賀瑾明的掌心,“賀哥,我只喜歡被你這樣摸。只能是你。”
直白的話語,算不上精致的情話,卻重擊在賀瑾明心口。
賀瑾明不自然地抽回手,半開玩笑:“那你的頭還挺特別。”
項尚重重點頭,咧嘴笑道:“賀哥,錦茉姐告訴我,你誇我了!你是不是……”
賀瑾明打斷項尚的話,“我最近要忙演唱會,等結束了,我會好好考慮。”
“好!好!演唱會我能去嗎?我也可以幫忙!”項尚抓住賀瑾明的胳膊,語氣激動。
“再說吧。特邀嘉賓的名單早就擬好了。”賀瑾明模棱兩可地回答著,心臟抵不住項尚的直白,亂了節奏。
賀瑾明不敢再和項尚單獨待在角落,走向正自拍的林芝和程舒。
項尚依舊抓著賀瑾明的胳膊,邊走邊說:“賀哥,我不要做特邀嘉賓。我只是想看你的舞臺,站著看都行!”
“隨你,看你自已時間。”賀瑾明說完想到什麽,淺笑著開口,“要去的話,提前告訴錦茉,她會安排。”
賀瑾明頂著林芝和程舒吃瓜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把自已的胳膊從項尚手中拯救出來,小聲提醒項尚:“註意影響。”
項尚笑瞇瞇跟林芝和程舒打完招呼,還是緊緊貼著賀瑾明,寸步不離。
綜藝的第一個環節,項尚碰上了和自已一樣有強迫癥的孩子。
在隋玉竹的提醒下,項尚適當地對賀瑾明賣了慘,當著鏡頭的面講述出自已黑色童年的一隅。
成效顯著———賀瑾明對他的心疼和體貼逐漸細致起來。
言陽幫魏書呈和沈恒見面,眾人縮在角落圍觀。
項尚看著陰陽兩隔的一對有情人,哭得稀裏嘩啦。
賀瑾明翻遍了全身沒找到紙巾,伸手懸在項尚臉側,小聲詢問:“能接受我的手碰你嗎?還算幹凈。”
項尚擠了擠眼睛,讓自已的視線幹凈起來,賀瑾明眼裏的心疼是那麽清晰。
項尚把賀瑾明的手按到自已臉上,甕聲甕氣回答:“我說過,我只喜歡被你摸,只能是你。”
耳熟的句子。賀瑾明這才反應過來,早上項尚說的那些,不是情話。
是事實。
心臟被驟然握緊,賀瑾明動作輕柔地替項尚擦眼淚。
指腹和臉頰的每一下觸碰,都牽動著兩個人的心緒,最終亂成一個團。xl
晚飯之後,項尚依舊沒能上得去賀瑾明的保姆車。
看著滿臉心事的賀瑾明,陳詩宥和褚錦茉對視一眼,小心詢問:“今天錄制發生什麽了嗎?”
賀瑾明點點頭,“這裏的校長得了癌癥,很不容易。”
“沒別的事了?”褚錦茉凝視著賀瑾明,不信邪地追問。
賀瑾明安靜地盯了褚錦茉5秒,隨後轉頭看向陳詩宥,“幫我整理一份和強迫癥患者溝通的註意事項。”
陳詩宥點點頭,合理推測道:“又要做慈善?”
賀瑾明垂下眼眸,輕聲回答:“算是吧。”
“那先不急啊,等演唱會順利結束也不遲。”陳詩宥提議道。
賀瑾明擡起頭,語氣認真,“有點急,詩宥姐,麻煩了。越詳細越好。”
褚錦茉瞇了瞇眼,迅速摸出手機給項尚發消息。
【褚錦茉】我表哥要整理和強迫癥患者溝通的註意事項
【褚錦茉】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項尚】真的嗎?嘿嘿
【褚錦茉】???嘿嘿是什麽鬼?
【褚錦茉】哦!他該不會是為了你吧!
【項尚】[ 臉紅 . jpg ]
【褚錦茉】你有強迫癥啊?
【項尚】已經好多了。我很小就接受醫生的幹預治療了
【項尚】你放心,我能讓賀哥幸福的!
【褚錦茉】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你也挺不容易的
【褚錦茉】不過,我表哥這人心軟,你這個點簡直猛踩他底線
【褚錦茉】我看他啊,挺在乎你的
【項尚】謝謝你告訴我
【項尚】對了,賀哥的演唱會,我也想去,你能幫我安排嗎?
【褚錦茉】演唱會還有小半個月,不過,明天我們就要去現場進行第一次彩排
【褚錦茉】要是你沒事,歡迎你全程參與
【褚錦茉】我表哥人緣好,他的特邀嘉賓可不少
【褚錦茉】[ 你懂的 .jpg ]
【項尚】?啥意思
【褚錦茉】全是帥哥哦~
【項尚】!!具體地址麻煩發給我,我明天就要去!
【褚錦茉】得嘞~
項賀(5)
賀瑾明的第一次彩排不算順利,舞臺的設計還沒成型、主辦方的音響設備也不達標。
他皺眉站在還滿是灰塵的舞臺上,看著臺下穿梭的工作人員,被煩躁緊緊包裹住。
遠處的側門鉆進一個身影,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很是顯眼。黑色的鴨舌帽和黑色的口罩中間,亮著光的眼睛直直看向舞臺上的賀瑾明。
賀瑾明看過去,停下了目光。
他看到項尚原地蹦了兩下,激動地扯下口罩,高舉起右手不停朝自已揮舞,嘴巴一張一合,應該在喊著什麽。
工作人員嘰嘰喳喳的,時不時響起的伴奏淹沒了項尚的聲音。
但是,賀瑾明似乎聽清了———“賀哥,賀哥!”
這個聲音不在耳邊,在腦海。
腦海的聲音、眼中的身影共同掀起一陣風,輕飄飄吹走了賀瑾明的煩躁。
他趕緊跳下舞臺,快速和負責人溝通好調整方案,直接跑向了門口的項尚。
“你怎麽來了?今天只是彩排。”賀瑾明聲音溫和。
項尚笑得開心,“我知道,就是想來看看你。”
賀瑾明低頭輕笑,隨後擡手摸了摸項尚的頭,“帶你去吃飯,我陪你吃。”
項尚能感受到賀瑾明的情感變化,開心在胸腔爆炸,慶幸自已跟來。
接下去的小半個月,綜藝推遲錄制,項尚一邊跑自已的通告,一邊時不時出現在賀瑾明眼前。х
同是歌手,項尚能根據賀瑾明的曲風,給出不少對舞臺設計的調整建議。
賀瑾明有了更充足的時間準備演唱會,心情頗好,對項尚的出現也越來越期待。
陳詩宥看在眼裏,為了以後方便公關,不得不提議:“這樣吧,小項也串個場,特邀嘉賓裏還沒有說唱界的。”
項尚十萬個同意,目光殷切地等賀瑾明答應。
賀瑾明只說讓他和經紀人商量一下,陳詩宥主動請纓:“我來溝通吧。看你倆的樣子,我和宋晗以後少不了要合作。”
項尚聽懂了陳詩宥的話,紅著臉縮到賀瑾明身後裝乖。
—————————
直到最後一次彩排,項尚終於碰上了褚錦茉口中帥氣的特邀嘉賓們。
一半是賀瑾明工作室簽下的藝人,算是來演唱會“鍍金”的。
剩下的一半,除開項尚,基本是賀瑾明的前輩、好友,對項尚都沒什麽威脅。
褚錦茉領著特邀嘉賓們熟悉場地,項尚跟在她旁邊打聽:“錦茉姐,所有特邀嘉賓都到了嗎?”
“都到啦。”褚錦茉聽出項尚的言外之意,揶揄道,“覺得他們都不是你的對手?”
項尚撓了撓後腦勺,笑得含蓄,沒好意思出聲認同。
褚錦茉看他的樣子,哈哈笑起來,“我道歉,我故意誤導了你一下下。不過嘛,也是為了讓你動作快點。我表哥明顯是心動了,你還不趁熱打鐵?”
項尚耳尖紅起來,連連點頭,語氣認真,“錦茉姐,真的很謝謝你。”
褚錦茉揮揮手,意味不明地交代項尚:“明天演唱會結束,你別急著走啊。估計還有事要你幫忙。”
“什麽事?”項尚不解追問。
褚錦茉撇撇嘴,“明天再說,我也不確定那玩意兒明天會不會追過來。”
項尚揣著疑問,終於撐到了演唱會順利結束。
賀瑾明在後臺卸妝、換衣服時,他一個人坐在觀眾席,仔細回味剛才在舞臺上和賀瑾明完美的合作表演,暗想:我們果然是天作之合!
褚錦茉全程跟在賀瑾明身邊,警惕著周圍的每個人。
“你淡定點。他不是每次都剛好有空。”賀瑾明安撫褚錦茉,“不過這次他出現,我不會再給好臉色了。”
褚錦茉放下些心,不解問:“表哥,我能看出來你真的不喜歡他。但是,你為什麽一直縱容他惡心你啊?”
“以前不方便。”賀瑾明眼神冷下來,擡眸看著鏡子裏的自已,“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褚錦茉明顯理解錯了他的意思,笑嘻嘻道:“是因為小項吧?沖冠一怒為藍顏啊~表哥~”
賀瑾明瞥了一眼褚錦茉,想起舞臺上閃閃發光的項尚,勾了勾唇角。
不等賀瑾明說什麽,褚錦茉防備一晚上,終於還是聽見了那道惡心的氣泡音———“學長,恭喜你演唱會順利結束。”
褚錦茉翻著白眼轉身,穿著卡其色風衣的男人像以前一樣,抱著一束玫瑰,大搖大擺走進後臺。
賀瑾明頭都沒回,淡定起身,柔聲對後臺的工作人員們說:“各位,今天辛苦了,你們先下班吧。剩下的錦茉會幫我弄。”
工作人員離開後,褚錦茉終於指著男人罵出聲:“薛淮,你臉皮是不是太厚了?”
“錦茉,我們小半年沒見,你就這麽跟我打招呼?”薛淮並不生氣,虛偽假笑著開口,“你當年不是最支持我和學長在一起嗎?”
褚錦茉心虛地看了眼賀瑾明,立刻大怒,“那是我瞎了眼,沒看出來你本體是個白眼狼!
這幾年你追著表哥的演唱會蹭熱度,硬炒cp,也沒見你火起來。真是活該!你天生就是糊咖的命,別掙紮著出門惡心人了。”
薛淮挑挑眉,捧著玫瑰花靠近賀瑾明的背影,裝起委屈:“學長,你對我最好了,還不肯原諒我嗎?”
賀瑾明緩緩轉身,臉上不再是薛淮熟悉的溫和笑容,只剩一層寒霜。
就連褚錦茉也沒見過這樣的賀瑾明,楞在原地。
“我原諒你什麽?偷我的demo曲賣版權,還是偷偷給我下藥,準備拿我換資源?”賀瑾明冷笑一聲,“薛淮,你覺得自已值得被原諒嗎?”
薛淮嘆了口氣,舉起玫瑰,“學長,我那時候還不懂事,被娛樂圈的利益蒙蔽了雙眼。
這幾年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每次追來演唱會,就是因為記得你說過,演唱會永遠是你最重要的時刻。”
賀瑾明低頭笑出聲,“你要是把跟在你身後追拍的狗仔撤了,我還能相信幾分你說的話。
我猜猜,今天還是準備讓我收下玫瑰花,然後走地下通道,跟你一起被拍到,對嗎?
薛淮,幾年了,招術一點不換,你是不是太蠢了?”
褚錦茉回過神,第一次感受到自家表哥的戰鬥力,開心觀戰。
不忘“紅娘”職責,褚錦茉抽空給項尚發了消息:“小項,後臺,你賀哥被壞人糾纏住了!”
薛淮也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賀瑾明,卻依舊自信開口:“學長,我知道你還在生我氣。沒關系,我會堅持的,堅持到……”
賀瑾明擡手打斷薛淮惡心人的深情,替他補充,“堅持到我不火了,沒有價值了,對嗎?”
“學長,你真的誤會我了。”薛淮捧著玫瑰花的手,適時地無力垂下,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我一直很喜歡你,當初也是因為你太優秀了,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會被你拋下。所以……”
“所以你就偷我的原創去賣錢,所以你就想毀了我?”賀瑾明笑著說完,嘲諷開口,“薛淮,你喜歡一個人,就是要把他也拖進你平庸、骯臟的人生嗎?
你的喜歡真讓所有人類感到惡心。”
薛淮皺起眉,壓低聲音喊了句:“學長……”
隨即,他慢慢靠近賀瑾明,想靠物理距離找回賀瑾明對他的溫柔相待。
賀瑾明原本想推開薛淮,註意到瘋狂扭動的門把手,克制著沒出手,瞟了眼一直看戲的褚錦茉。
褚錦茉趕緊起身,給項尚開門。
項尚氣喘籲籲地看向化妝間,賀瑾明正被一個男人攔住,眼瞅著就要貼上去。
項尚用力推了把辦公椅朝著男人撞過去。
薛淮正專心“勾引”賀瑾明,沒註意到身後的動靜,胯骨被撞得結結實實。
他歪倒向旁邊的化妝臺邊沿,拿著玫瑰花的手下意識按在臺面,壓扁了精心包紮的花束。
項尚沖到賀瑾明身邊,拽住賀瑾明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已身後,惡狠狠瞪向捂著胯骨痛嚎的薛淮。
註意到薛淮手裏被擠壓得變形的玫瑰花束,項尚的火氣躥到了最高點,擡腳把身前的椅子再次踹向薛淮。
椅背撞上薛淮的肚子。薛淮這次沒站住,狼狽地貼坐在地上。
褚錦茉先是目睹了一向溫和的表哥暴力語言輸出,又觀看了一遭平時可愛易臉紅的項尚暴力踹椅子,忍不住輕拍著雙手鼓掌。
褚錦茉看著一前一後站著的兩個帥哥,滿腦子就剩一個念頭:絕對是正緣!不愧是正緣,絕配!
項賀(6)
項尚看著狼狽摔倒的薛淮暫時失去行動力,那束鮮艷的紅玫瑰也變得散亂、難看,心情終於暢快了些。
賀瑾明拍了拍項尚的肩膀,聲音溫和:“小項,我自已來處理吧。”
直到項尚轉頭,賀瑾明才發現他的眼眶已經紅了,原因不明。
賀瑾明心慌了一瞬,眼神躲閃地再次開口:“你先讓一下,等會我單獨和你說。”
項尚低下頭,貼著賀瑾明的胳膊,慢慢往後挪。
賀瑾明也不催,等項尚乖乖站好了,他才轉頭看向還在捂肚子、揉胯骨,十分痛苦的薛淮,聲音冰冷:
“薛淮,這是我第一次對你疾言厲色,也是最後一次。你不需要質疑我的用心,和當初一樣,我還是那句話,從頭至尾我只拿你當校友,沒有其他任何情分。
至於我為什麽一直容忍你,你就當我是鬼迷了心竅,下不去手。現在鬼走了,我清醒了。
最有意思的是,我也成為資本了。要是你還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糾纏我,或者傷害別人,你覺得……我有沒有能力封殺你。”
薛淮努力收好臉上的痛苦表情,柔弱地坐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學長……”
“嗵!”
辦公椅被垂頭喪氣的項尚用力踢了一下,發出不小的動靜,中斷了薛淮的發言。
薛淮的腰腹連帶屁股都在疼,聽到踹椅子的聲音,渾身一抖,不敢再出聲。
賀瑾明看了眼項尚,沒忍住輕笑出聲,再次看向薛淮時,語氣都緩和了不少:“你趕緊走吧,把你帶來的那些狗仔全領走。
明天要是被我發現,你又和我的演唱會出現在同一個話題,就等著被業內封殺吧。”
薛淮恨恨地看了兩眼項尚,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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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錦茉看完戲,十分有眼力見地出了房間。
賀瑾明按著項尚坐到椅子上,笑著說:“趕緊試一下,你有沒有把人家的椅子踢壞了。壞了的話,我還得賠錢。”
項尚信以為真,扭了扭屁股,擡起頭,楞楞回答賀瑾明:“沒壞。要賠也是我賠。”
賀瑾明撐在椅子的把手上,把項尚圈在自已和椅子中間,彎下腰,慢慢靠近項尚的臉。
項尚盯著他越來越來越近的笑臉,屏住呼吸,臉色越來越紅,腦子裏無數的小人奔跑吶喊著:要親我?賀哥要親我了?
在害羞和期待的纏鬥中,項尚猛地閉緊雙眼,微微擡起下巴,以便賀瑾明動作。
賀瑾明輕笑一聲,柔聲開口:“我還從來不知道,你有這麽大的脾氣,挺厲害啊。”
項尚沒等到自已想要的,緩緩睜眼,小聲辯解:“他要抱上你了。”
“所以呢?”賀瑾明挑眉問道。
項尚梗著脖子,誠實回答:“賀哥,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喜歡是會產生占有欲的,我不想看到他抱你。”
“喜歡我?剛才那個人也說過喜歡我。”賀瑾明盯著項尚的眼睛,緩緩講述,“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和你差不多年紀,很熱愛音樂。
兩年後,他偷了我的原創曲demo賣給了對家公司。又過了半年,他以工作的名義帶我出去,給我下藥,想用我跟資本換取一個出專輯的機會。
但是,他說過他喜歡我。”
項尚沒有第一時間自證,他連著詢問賀瑾明:“你為什麽沒有追究他?為什麽一直容忍他?你也喜歡他?”
賀瑾明站直,拖了另一把椅子,和項尚面對面坐著,“還記得第一期綜藝附身過你的那只鬼嗎?他一直跟著我,以守護的名義傷害那些讓我不快的人,非死即傷。
我是個普通人,對某些人產生負面情緒在所難免,但我不敢表現,我要偽裝,才能騙過那只鬼。
薛淮是個王八蛋沒錯,不過我早就防備著他,沒有受到實質傷害。那他就不能因為我,莫名其妙死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項尚點頭,“所以,他一次次厚著臉皮找上你,你也只能笑著面對。直到言陽哥幫了你。
那現在呢?你還是打算就這麽放過他,為什麽?”
“誰說我要放過他?”賀瑾明轉動椅子,從化妝臺的抽屜夾縫間取出了一個閃著紅點的攝像頭,“他今天只要出現,就註定要被我報覆了。”
項尚看著賀瑾明自信的神情,瞬間開心起來,“所以你不喜歡他。那我進來的時候,你為什麽沒有推開他?你在等什麽?”
賀瑾明安靜地看了會項尚,突然笑起來,“你一直這麽細心嗎?我好像不太了解你。”
話趕話說到這兒,項尚突然就想起褚錦茉說的———“我表哥心軟”。
項尚垂下眼尾,苦笑著說:“因為心理疾病,我會很關註別人的小動作,擔心自已讓別人不舒服。”
賀瑾明:……完了
房間陷入短暫的沈默,直到賀瑾明起身想逃。項尚一把拉住賀瑾明的手腕,仰頭追問:“賀哥,你還沒回答我,剛才在等什麽?”
賀瑾明知道跑不了了,重新坐下來,坦誠開口:“等你。我想看看你的反應。”
“那你滿意嗎?”項尚直勾勾盯著賀瑾明,沈聲問。
“實話說,滿意的。”賀瑾明語氣認真起來,“但是,小項,你現在還很年輕,正是玩的年紀,真沒必要把時間全部用在我身上。”
項尚握住賀瑾明的手,“賀哥,我的身體比我更早明白,我喜歡你。
初中生病以來,我一直很抗拒別人的觸碰,尤其是年長者。你是唯一的例外,我不僅不抗拒,還很享受、很喜歡。
賀哥,你不能因為吃過年輕人的虧就否定我。”
賀瑾明垂眸看著被項尚抓緊的手,終於下定決心,“那就按照之前的約定,綜藝錄制期間為考慮期。你的,也是我的。”
項尚突然迎來柳暗花明,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盯著賀瑾明看。
賀瑾明挑眉笑問:“不願意?”
項尚搖頭,“是我不需要。我考慮得很清楚了,我喜歡你。賀哥可以慢慢考慮,我會乖乖等你。”
賀瑾明瞇了瞇眼,擡手拉住項尚的領口,把人拖近,小聲詢問:“這麽會說話,你真沒談過戀愛嗎?”
驟然縮短的距離,賀瑾明的呼吸已經打在項尚的臉頰。
項尚漲紅著臉堅定否認:“沒有,只喜歡上了你。”
賀瑾明笑了笑沒有動,依舊離項尚很近。
項尚吞了兩下口水,臉燙得難受,終於沒忍住出聲:“賀、賀哥,我好熱。”
“我知道。你看起來,快熟了。”賀瑾明盯著項尚的眼睛,故意壓低了聲音。
項尚眼睫顫了顫,耳邊是清晰的混亂的心跳聲。
“賀哥,我的心跳聲是不是太大了。”項尚小心翼翼問出口。
賀瑾明仔細聽了會兒,默默紅了耳尖。
他終於主動退開,擡手摸了摸項尚的發頂,笑著說:“不止你的心跳。”
項尚聽得懂賀瑾明的意思,坐在椅子上消化狂喜。
賀瑾明起身,朝項尚伸出手,“帶你去吃飯,走不走?”
“你陪我吃,陪我聊天。”項尚拉住賀瑾明的手,得寸進尺地提要求。
賀瑾明笑著答應:“好。”
項賀(7)
長時間的勞累奔波,加上在後臺被賀瑾明撩撥了一通,項尚光榮地激素紊亂,智齒發炎通知抱恙。
宋晗告訴項尚,最後兩期綜藝要連著一起錄完。
項尚扔掉手裏敷臉的冰袋,猛地瞪大雙眼,忍著痛碎碎念起來:“一起錄完?!那不是很快就要收官了?完了,完了,完了!”
宋晗不解:“什麽完了?這綜藝口碑、收視都很好,加上你們幾位常駐人都不錯,完不了。”
“我是說,我追賀哥的時間要用完了!”項尚喪著臉癱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道,“他還沒答應我呢~這下留給我的時間真不多了。”
宋晗表情覆雜起來,“你倆還沒在一起?那他經紀人上次叫我親家幹嘛?”
“詩宥姐這麽叫你的?”項尚從椅子上彈起來,雙眼閃著光,“那是不是我成功的概率很高啊?”
宋晗扯扯嘴角,“你倆該不會是在玩什麽情趣吧?”
項尚的臉一下紅起來,趕緊低下頭解釋:“沒有啦~賀哥就是說留點時間,我們兩個都考慮清楚再確定關系。”
宋晗翻了個白眼,“呵呵。”
“宋哥,你說我們在一起之後,我能不能多和他合作呀。你看上次賀哥演唱會,好多人誇我們的。”項尚滿眼期待地盯著宋晗。
宋晗認真開口:“我不建議。首先,你們倆咖位差得還有點多,你太上趕著,容易被罵;
其次……項尚,你家的情況,告訴過賀瑾明嗎?如果你爸媽不同意,賀瑾明樹大招風,難保不會被針對。
所以啊,你倆談戀愛,最好低調點。”
“他們不會管我的事。”項尚淡淡開口,隨即又笑起來,“宋哥,謝謝你提醒我。我會找個時間全都告訴賀哥。”
宋晗點點頭,笑著說:“我和陳詩宥都很看好你們。泡在這個圈子裏,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為你們鋪路,掃清不好的言論。
我很期待有那麽一天,你和他能一起站到同一個舞臺,一起發光。”
項尚知道宋晗一直都很照顧自已,吸了吸鼻子,認真點頭答應:“宋哥,你放心,會的。到時候你就是金牌大經紀人,只有你挑藝人的份。”
宋晗淡然一笑,“行啊,就靠你了。”
宋晗離開後,項尚拍下了自已腫得老高的半邊臉,毫不猶豫地發給賀瑾明。
【項尚】[ 自拍:腫臉+可憐兮兮的眼神]
【項尚】賀哥,我智齒發炎,臉都腫了
【賀瑾明】怎麽這麽嚴重?
【賀瑾明】要不,你找秦導請假,過兩天綜藝別上鏡了
【項尚】!!!不行!
【項尚】我要陪你一起錄制,我還要追你呢
【賀瑾明】是哦,最後兩期要一起錄制,時間不多了 [ 微笑黃豆臉 ]
【項尚】[ 可憐巴巴. jpg ]
賀瑾明看著項尚發來的委屈小貓表情包,沒忍住笑出聲音。
陳詩宥一臉無語地扣響桌子,隨後假笑地對賀瑾明說:“還能聽見我說話嗎?賀老板?”
賀瑾明輕咳一聲,低頭快速打了一行字,反扣手機,認真回答:“聽到了,我該出新歌了。等綜藝錄制完,我會好好琢磨新專輯。”
“嗯,有什麽想合作的對象,我可以提前幫你聯……”
陳詩宥話還沒說完,就有點後悔了,擡起頭,賀瑾明果然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已。
陳詩宥翻了個小白眼,悠悠道:“好~不過,項尚也不用我聯系吧,啊?”
“先謝謝詩宥姐了。”賀瑾明笑容真誠,“還是需要您幫忙的,畢竟他那邊還有公司壓在頭上。”
“行吧。等他那個合約到期,你幹脆把他簽到工作室唄。”陳詩宥提出合理建議。
賀瑾明搖搖頭,“不急,看他自已的意思。更何況,現在拋橄欖枝,對他名聲不好。”
“也對,他現在差你太多了,容易招黑。”陳詩宥嘆了口氣,“不過上次演唱會效果不錯,你倆選擇繼續合作,沒人會說什麽吧?”
賀瑾明笑了笑,從口袋掏出一張存儲卡,推給陳詩宥,“這是薛淮上次在演唱會後臺的表演實錄,交給姐處理了。”
陳詩宥小心翼翼捏起存儲卡,激動道:“你終於肯回擊了!為了項尚?我真該好好感謝他讓你開竅了!”
“你非要這麽認為也行。”賀瑾明懶得解釋鬼啊怪啊的事,幹脆就當秀恩愛了。
陳詩宥領取任務,很快剪輯好視頻,聯系上狗仔、營銷號,真真假假地爆出薛淮許多事情。
薛淮離開演唱會後,養好傷,也找了批水軍,準備痛斥項尚蹭賀瑾明熱度的事,惡心惡心兩人。
只是薛淮的水軍還沒開工,就被集體調走,大肆宣揚起他以前的那些事跡去了。
有門路的資本,也都清楚這是賀瑾明的手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薛淮臭到了底,沒人再願意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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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藝第五期,項尚頂著不對稱的臉,敬業上崗。
賀瑾明為他準備了止痛的藥,項尚捧著藥感動半天。
當天錄完節目,他就厚著臉皮,跟賀瑾明回了房間,美其名曰:“賀哥給我帶藥,我要好好感謝一下。”
賀瑾明笑著不戳破他,進了房間,坐到椅子上,故意問道:“你準備怎麽感謝?”
項尚眨眨眼,利落鞠躬,聲音清脆,“謝謝賀哥。”
“就這?”賀瑾明好笑地挑挑眉,淡淡開口,“那我收到了,你回房間吧。”
項尚當然不可能走!
他杵在賀瑾明面前,垂著腦袋,繼續感謝:“賀哥,今天節目裏,你一直在保護我。還故意犯錯,陪我去小黑屋,也很謝謝。”
賀瑾明點點頭,不帶情緒地“嗯”了一聲,“也收到了,還有事嗎?”
“有。”項尚揉了揉開始發燙的耳朵,聲音低下去,“你這麽做,是因為……因為你準備接受我了嗎?”
賀瑾明慢慢站起身,歪了歪頭,“你說什麽?聲音太小了,我沒聽清。”
項尚擡起頭,腫著的半邊臉,把他委屈的神情放大了許多。
乍一看到,賀瑾明心尖顫了一下,甚至後悔起自已明知故問的捉弄行為,準備開口哄小孩。
項尚不知道賀瑾明要說什麽,以為又是要趕他走,趕緊開口:“賀哥,我是問,你喜歡上我了嗎?”
賀瑾明盯著項尚的眼睛,跨前一步,反問:“是我今天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看來我還要繼續努力。”
項尚猛地瞪大雙眼,擡手捏住賀瑾明的雙肩,結結巴巴起來:“賀、賀哥!我、我沒理解錯你的意思吧?”
賀瑾明擡手輕輕戳了戳項尚腫起來的半邊臉,笑問:“你怎麽理解的?”
“我……你……我們、我們是,是……”項尚臉紅到了脖子,楞是說不出兩人進一步的關系。
賀瑾明輕笑著湊近項尚,在他腫起來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輕聲道:“是什麽?你說出來,說清楚,我們就是了。”
臉上柔軟的觸碰轉瞬離開,項尚的腦子已經宕機了,他甚至覺得自已的腦後正冒著煙。
聽清賀瑾明的話,項尚的嘴和大腦迅速連接,不管不顧出聲:“你是我的了。不對,我是你的了。”
賀瑾明都沒預料到的說法,聽起來令人臉紅。
賀瑾明輕咳著退遠了一些,強裝鎮定地開口:“你這說的。我只是親了一下你的臉,連歸屬權也丟失了?”
項尚用力拉近賀瑾明,語氣激動,“你已經親我了!是你主動的!反正,我是你的了!”
“只是臉,你也太純情了吧?”賀瑾明覺得好笑,維護起自已的清白,“我可沒對你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別說的這麽少兒不宜。”
“那你現在做!”項尚閉上眼,低了些頭,主動湊近賀瑾明。
賀瑾明捏住項尚沒腫的半邊臉,笑出聲,“純情,但臉皮夠厚的。”
項尚睜開眼,賀瑾明笑得正開心,笑容直直闖進他的眼睛,好看的要命。
然後,他主動地、用力地貼上了賀瑾明的嘴唇。
賀瑾明不笑了。
兩人都沒閉眼,距離太近,失了焦,看不真切。
於是,唇瓣上的觸感就顯得那麽清晰。
賀瑾明最先動作,舌尖舔在項尚的下唇,蠱惑著開口:“張嘴。”
項尚很想聽話,嘗試半天,終於破防:“賀哥……腫了,張不大……”
賀瑾明:…………
項賀(8)
項尚回到自已房間後,第一時間沖進浴室,用冷水瘋狂沖臉。
一方面為了壓下退不走的臉紅;一方面是懲罰因為智齒腫脹的半邊臉!
就差一點!就一點!
吻完了,他們就能算是彼此的了!
項尚盯著鏡子裏腫得老高的半邊臉生悶氣。
視線移到嘴唇,心池晃動,滿是漣漪,他又不自覺傻笑起來,呢喃著:“男朋友~”
在他說完嘴巴張不大後,賀瑾明先是控制不住地捧腹大笑,看到項尚委屈到想哭的眼神後,才堪堪收住。
賀瑾明笑累了,終於想起來要哄一下男朋友。捧著項尚的臉,從眼睛一寸寸親到嘴唇,很親密、很勾人。
項尚的臉紅再次升級。
“行了,你先回房間靜靜吧。我都擔心你等會兒把自已烤熟了。”賀瑾明好心提議,扶著項尚走向門口。
項尚一路懵懵地被推著走到門口,突然想起賀瑾明還沒給他名分,停下腳步,語氣認真,“賀哥,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賀瑾明嘆了口氣,擡手壓下項尚的脖子,二話沒說,又磨了會兒項尚的嘴唇,終於出聲:“我想,我大概不會親男朋友以外的人。”
“男、男朋友。”項尚抿抿唇,嘴角控制不住地揚起來,“嗯,男朋友!”
不等賀瑾明說話,項尚自已拉開房門跑了。
項尚離開後,賀瑾明自已也先冷靜了會兒。
結果,越冷靜越不冷靜!
賀瑾明無奈地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邊洗邊琢磨:小男朋友太純情,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思考到最後,賀瑾明沒想通好壞,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反正是挺可愛的。
—————————
綜藝錄制結束那晚,眾人陪著林俊生老先生回了一趟當年戲子滅倭的劇場。
等言陽帶著柳靈從劇場出來,天已經全黑了。
他們趕回逃脫小屋和粉絲匆匆見面後,才各自上了自已的車。
這回,項尚終於登上了賀瑾明的保姆車。
褚錦茉笑嘻嘻地詢問:“表哥,我和詩宥姐是不是應該避一下啊?”
“既然你這麽問了,那就滿足你。”賀瑾明指著不遠處項尚的保姆車,“去吧,讓司機直接開到工作室。”
褚錦茉趕緊拉著陳詩宥下車。那邊,宋晗倚在車門邊,無奈等著兩位一起上車。
項尚拘謹地坐在賀瑾明車裏,低著頭,耳朵一點點熱起來。
賀瑾明給項尚遞了瓶飲料,笑著問:“想什麽呢?”
“賀哥,我終於坐進你的車裏了,開心。”項尚擡起頭,看著賀瑾明傻笑。
賀瑾明摸了摸項尚的頭,手指順著項尚的脖子滑到前領裏,聲音很輕道:“這就開心了?”
兩人還穿著最後一期綜藝的大褂,立領貼著脖子。
項尚感受到賀瑾明溫熱的手指插進來,貼著脖子,心跳加速,臉迅速熱起來。
賀瑾明勾著項尚的領子靠近自已。沒用多大力,項尚輕松被拉了過來。
“我看你的臉是不是消腫了?”賀瑾明挑眉問項尚,語氣暧昧。
項尚跟著心跳,呼吸加快,垂眸盯住賀瑾明的眼睛,認真回答:“可以張開了。”
賀瑾明抖著肩膀笑出聲,故意推開項尚,“你想什麽呢?我只是單純在關心男朋友而已。”
項尚眨眨眼,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隨即垂下腦袋,暗自失落,“哦,我還以為賀哥想做點什麽。”
“那你想嗎?”賀瑾明把球打回去,順帶加了一句絕殺,“想什麽要學會主動爭取。”
項尚看向賀瑾明,他正悠閑地喝水,一副調情老手的模樣。
“賀哥……”項尚語氣不太對,賀瑾明趕緊轉頭看了過去。
項尚:“賀哥,我好像還不知道你以前有沒有談過戀愛,你……”
“沒有。”賀瑾明語氣認真地搶答。
項尚肉眼可見地瞬間開心起來,“我也沒有,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嗯,你說過了,我知道。”賀瑾明看著一臉真誠地項尚,心虛地轉過頭,聲音小了些,“但我喜歡過一個人,你介意嗎?”
項尚的笑僵了一秒,隨後問道:“那你現在還喜歡嗎?”
“喜歡。”賀瑾明不會騙項尚,誠實回答。
項尚臉上的笑粉碎,眼眶在瞬間溫熱起來。
賀瑾明轉頭,迅速捧著項尚的臉,繼續說:“但我很清楚,和對你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項尚知道賀瑾明說的是真心話,但心裏的難受就是壓不住,從眼神中絲絲縷縷滲透出來。
他不敢掙開賀瑾明的手,只好偏頭看向車窗外飛馳而過的一盞盞路燈,輕輕“嗯”了一聲。
賀瑾明不打算瞞著項尚,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坦誠的時機。
現在,可能行動會更實用一些。
項尚看著賀瑾明放大的眉眼,唇上又迎來熟悉的觸感。
“不是說,能張開了?”賀瑾明貼著他的唇緩慢問道。
項尚深吸一口氣,擡手扣住了賀瑾明的後腦,主動撬開賀瑾明的唇。
賀瑾明沒料到項尚會突然主動,反應了一會兒才抱緊項尚的腰,積極配合起他的動作。
項尚不會接吻,沒有技巧,全靠情感帶動,有些莽撞,看得出來不開心。
賀瑾明擡手一下下撫著項尚的背,換氣的間隙中提醒項尚:“輕點,咬到我舌頭了。”
項尚紅著臉,追吻上去,親了好一會兒才給出回應:“輕了。我第一次接吻,沒經驗。你教我。”
語氣裏明顯的醋意,看來還是沒哄好。
“我也沒有經驗,教不了。”賀瑾明抓著項尚後腦的頭發,神情認真,“我說了,我不會親男朋友以外的人。”
項尚壓著賀瑾明貼上自已的唇,動作溫柔,“知道了,賀哥。我只是有一點難受,我要是更早認識你,你是不是就不會喜歡那個人了?”
賀瑾明想了想,笑著說:“應該不會喜歡你吧,那時候你還是小學生呢。”
項尚:……
“賀哥,你早戀?”項尚眨眨眼,突然沒那麽難受了。
賀瑾明拍了拍項尚的頭,“再說一遍,我沒談過戀愛,你是我的初戀。”
好了,項尚完全不難受了!
他也不打算追問那個人到底是誰,賀瑾明上學時候的事兒,陳芝麻爛谷子的,沒威脅!
現在,還是接吻重要!
項尚把賀瑾明壓到座椅上,再次親上去,比剛才亢奮了許多。
賀瑾明沒他力氣大,輕飄飄地推了兩下,沒推動,也就不裝了。
賀瑾明的工作室裏,陳詩宥已經和宋晗談妥了專輯合作的事情,就等著簽約。
褚錦茉窩在旁邊給褚蓉匯報消息。
【褚錦茉】姑媽,十有八九,成了!
【褚錦茉】表哥把我和詩宥姐趕下車,他倆獨處了
【褚錦茉】[ 捂臉害羞. jpg ]
【褚蓉】好!!賞!!澳白明天來拿,早給你準備好了
【褚蓉】嗚嗚嗚,終於把兒子嫁出去了
【褚錦茉】???
【褚錦茉】姑媽,你這……不對吧
【褚蓉】小瑕疵,別在意。我就是想說,我兒子能幸福了,真好!
項尚貼著賀瑾明進會議室時,褚錦茉剛看完褚蓉最後一句話,正想著給自已高大的表哥拉上位者的票。
會議室的燈光很白,襯得賀瑾明的唇紅得不自然。
他身後的項尚臉頰通紅,但透著瘋狂的興奮。
【褚錦茉】姑媽,要不說你是親媽呢,真透徹
【褚蓉】[ 不愧是我.jpg ]
項賀(9)
綜藝錄制結束後,賀瑾明和項尚都各自忙碌起來。
因為密室綜藝,項尚人氣漲了不少,但比起賀瑾明還是差飛了。
宋晗又給他接了一檔更具權威的說唱競技綜藝。
項尚沒什麽心眼,基本不搞選手間的diss曲。他的題材大多和社會靠攏,反倒脫穎而出。有幾個反映社會現象的片段,甚至得到了官方的轉載。
賀瑾明比項尚還忙。工作室有人管理,但他要了解、把握大方向。
剛定下心準備打磨新專輯,從小疼愛他的二嬸許芙再次因為胃癌住進了醫院。
賀松寒和許芙的孩子早亡,之後沒多久,許芙就得了胃癌,夫妻二人也沒再要孩子。他們把對兒子的愛都傾註到賀瑾明身上。
賀瑾明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往醫院,聽到賀松寒抱怨接到通莫名其妙的電話,賀瑾明一下就想到了言陽。
事實證明,他沒想錯。
在言陽的幫助下,早亡的堂哥賀安魂有所歸,罪魁禍首孫家失去了邪神。
項尚的綜藝錄制在上午結束,他第一時間跑到了賀瑾明工作室。
可惜賀瑾明正專心搜羅、整理孫家的各項犯罪證明,把他帶進辦公室後,就自已忙碌起來。
兩人許久未見,項尚窩在賀瑾明辦公室裏安靜地打游戲,時不時瞟一眼賀瑾明滿是數據的電腦屏幕,不敢打擾。
孫家盤踞多年,J城能賺錢的行業都有他家插一手。賀瑾明不是專業的,整理得頭疼。
落地窗透進艷紅霞光,賀瑾明才恍然,已經是傍晚,起身打算去沙發休息會兒。
看到沙發上蜷縮著的、已經睡著的項尚,賀瑾明楞了一下,似乎才想起項尚一直在辦公室。
他突然想到,項尚抱怨過,那個新綜藝封閉錄制,就為了能逼出說唱歌手的潛力,不停創作新作品。
節目組安排的錄制天數少,導致賽程緊張,創作周期短、壓力大。
現在,綜藝錄制一結束,項尚帶著一身疲憊,直接來找了他……
自責和心疼在一瞬間霸占賀瑾明的胸腔,他輕手輕腳走到沙發邊,蹲在了項尚面前。
項尚看起來就很累,眼下泛著一層淡淡的青黑,大概是熬夜創作了。
賀瑾明溫柔地撥開戳在項尚睫毛上的劉海,很小聲很小聲地喚了聲:“傻子。”
“嗯?”項尚似乎聽到了,輕哼一聲,便迷迷糊糊地睜眼,下意識軟軟地出聲,“賀哥……賀哥,你叫我了?”
賀瑾明按住要坐起來的項尚,笑著說:“我叫的傻子,是你嗎?”
項尚眨了眨眼睛,盯住蹲在沙發邊的賀瑾明,慢慢擡手伸向賀瑾明的發頂。
賀瑾明挑挑眉,沒有動。
項尚眼裏,賀瑾明的每一根頭發都繞著淡光,和他臉上的笑一樣溫柔。
落地窗透進來的紅色霞光,把辦公室拉進渾然天成的浪漫氛圍,紅暈從瓷磚轉移到項尚的臉頰。
他摸了摸賀瑾明的發梢,緩緩出聲:“如果是傻子,你還喜歡嗎?”
“喜歡啊。”賀瑾明笑著回答,“是你我就喜歡。”
霞光更艷,紅暈漸濃。
項尚的手貼上賀瑾明的後頸,用力把人拉近,仰頭親了上去。
賀瑾明猝不及防,整個上半身壓到項尚身上。擔心給人壓出好歹,他撐著項尚的胸口想要起身。
項尚松開唇,手卻依舊壓在賀瑾明腰間和後背,聲音委屈起來:“賀哥,不願意嗎?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
賀瑾明拍拍項尚的臉,柔聲道:“願意的。你先放開我,我怕壓到你。”
項尚沒放手,純靠著腰上的力量,抱著賀瑾明坐起來,“好了,壓不到了。”
姿勢突然變化,賀瑾明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就坐上了項尚的大腿,整個人被項尚箍在懷裏,手臂都只能緊貼著身體。
“你……吃什麽長大的?這麽有勁?”賀瑾明捏了捏項尚的腰,誠心發問。
項尚認真回答:“米飯。———賀哥,我好像有點餓了。”
賀瑾明:……
辦公室安靜了會兒,賀瑾明依舊被緊緊抱著,好笑出聲:“不是餓了?松開我,帶你去吃飯。”
“可是不想松,我們好久沒見面了。”項尚聲音委屈,“出去就不能抱你了。”
“那我點外賣,我們就在這兒吃。”賀瑾明熟練地哄孩子。
項尚松了力氣,方便賀瑾明拿手機。賀瑾明窩在項尚懷裏點了家私房菜,付完款,再次被抱緊。
賀瑾明戳了戳項尚的腰,笑著問:“等會兒吃飯也這樣?”
“我沒問題。”項尚紅著臉說,聲音低了下去,“賀哥,你今天好忙,我也不敢打擾。現在就想抱著你。”
賀瑾明“嗯”了一聲,“對不起啊,出了點事要盡快處理。”
“我沒有怪你。”項尚松開賀瑾明,擔憂問,“發生什麽事了?我能幫忙嗎?”
賀瑾明嘆了口氣,給項尚講了二叔賀松寒家發生的事。
事情說完,外賣也送到了,兩人邊吃邊繼續聊。
“賀哥,孫家稅務的問題,我可以幫你遞交資料。”項尚不大情願地解釋,“我爸那邊有關系。”
賀瑾明知道項尚和父母關系不算好,笑著搖頭,“不用,我家也有關系。你乖乖做個小傻子就行。”
項尚笑了笑,垂下眼眸,糾結著開口:“賀哥,我家裏……”
“吃飯,不想說就不用說。”賀瑾明給項尚夾了一大筷子肉,主動轉移話題,“明天我打算請言陽和隋玉竹吃飯,感謝他們這次幫忙,你去嗎?”
項尚點頭,語氣激動:“好啊!好久沒見了。前幾天他們受傷,沒什麽事了吧?”
“看起來,都沒大礙了。”賀瑾明揉了揉項尚的頭,語氣突然認真起來,“項尚,我很喜歡你,有些事情也想主動告訴你。
至於你家的事,說不說的無所謂。你只要知道,我會陪著你,不用有任何顧慮。”
項尚咽下嘴裏的飯菜,笑得開心,“賀哥,我聽到了,你很喜歡我。”
“就聽到了這個?”賀瑾明笑出聲,隨後點點頭,“也行,你知道這個就夠了。”
————————
第二天,賀瑾明一大早就接到了項尚的電話,聲音活潑,滿是朝氣,“賀哥,我醒了!你要來接我嗎?”
“行,你等我。”
賀瑾明把項尚先帶回工作室,掐好了點才給言陽打電話。
項尚則像個尾巴一樣跟在賀瑾明身後,把通話內容聽了個幹凈。他總覺得賀瑾明和隋玉竹的聊天語氣很奇怪,很不對付的樣子。
賀瑾明在辦公室又處理了一會兒工作,才拉著項尚去訂好的飯店。
飯店車庫裏。
項尚還是沒忍住,坐在副駕上,低頭問出口:“賀哥,為什麽你和玉竹哥每次聊天都很奇怪?”
賀瑾明解開安全帶,面朝項尚,認真回答:“因為,我以前喜歡過的那個人,是言陽。”
“轟———”
項尚頭一遭有五雷轟頂的感覺,腦子裏亂成了一團———言陽哥?喜歡過言陽?賀瑾明好像還說過,現在依然喜歡?!
言陽?!那威脅很大!非常大!
而且,他自知和言陽就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在項尚胡思亂想的期間,賀瑾明緊緊盯著他的表情,敏銳察覺情況不妙,果斷行動。
賀瑾明傾身,快速靠近項尚,把人壓到椅背上,捏住項尚的下巴,逼他擡頭。
“看著我。還記得我昨天說什麽了嗎?”賀瑾明挑眉問項尚。
項尚點點頭,小聲說:“你很喜歡我。”
“我很喜歡你。至於言陽,我想,你們都很喜歡他,不是嗎?”賀瑾明盯著項尚的眼睛,語氣愈發認真地解釋,“對言陽,是友情。對你……是愛情。項尚,我愛你。”
賀瑾明說完,低頭親了親項尚的唇,不含情欲,只顯珍重。
項尚沒說過“愛”,現在賀瑾明先對他說了,那種滿足感直沖腦門,蔓延在逼仄的車廂裏,讓他仿若置身雲霄般快樂。
大腦一下子承受太多信息,項尚死機了。
看不到項尚的反應,賀瑾明捧著他的臉,再次開口:“等會兒不管我說些什麽,你堅信我愛你就行。”
項尚楞楞點頭,賀瑾明這才放心回駕駛座,準備下車。
項尚覺得車廂裏的氧氣已經被抽空了,不等賀瑾明說話,紅著臉先沖下車。
項賀(10)
吃飯期間,賀瑾明給幾人講述了自已對言陽的暗戀史。
賀瑾明能直白講出來,已經足夠證明,他真的放下了,青澀暗戀變成了更為牢固的友情關系。
項尚認真聽完,心情覆雜。
言陽那麽聰明,那麽厲害,賀瑾明會喜歡,那他呢?
項尚有什麽呢?有什麽值得賀瑾明說愛呢?
是不夠幸福的童年經歷,是厚厚的心理診斷病歷,還是遠遠不及賀瑾明的事業?
言陽和隋玉竹離開,項尚被賀瑾明帶回車上後,他依舊沈浸在自已的思考中。
想來想去,賀瑾明對他態度發生巨大改變,就是在得知他曾經患病之後。
所以……
項尚真的只是抓住了賀瑾明心軟的點,僥幸成功。
他應該慶幸的,至少還能靠這個留住賀瑾明;可巨大的失落裹住了心臟,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沈重。
眼眶熱起來,項尚不想哭,顯得自已更沒用,只好梗著脖子盯著車窗上的小亮點發呆,不敢眨眼。
賀瑾明看了半天項尚,柔聲開口:“小項,我要開車了。”
被關住的眼淚在賀瑾明的聲音裏決堤,項尚完全扭過頭,不讓賀瑾明看到自已的臉,帶著濃重鼻音回答:“哦。”
賀瑾明嘆了口氣,強行扳過項尚的身體,上半身趴過去。
項尚吸吸鼻子,賀瑾明常用的香水味兒盤旋在他的鼻尖,很好聞,帶了鉤子般拉扯出項尚的欲望。
“賀、賀哥,你要幹什麽?”項尚擡手扶著賀瑾明的腰,防止他撞到。
親密的姿勢和距離,讓項尚耳朵滾燙,紅如滴血。
賀瑾明看著項尚下巴上掛著淚水,笑著親了上去,吻凈濕淚。
等賀瑾明退開,唇瓣上沾著淚,泛起水光,莫名誘人。
項尚的喉結上下滾動,理智的線繃直、斷裂———用力扣住賀瑾明的後腦,瘋狂掠奪賀瑾明的空氣。
賀瑾明不知道項尚彎彎曲曲的心思,溫柔回應著,準備像往常一樣慢慢掌握主控權。
雙唇發麻之際,賀瑾明居然還沒成功。項尚攬著他的腰,一絲一毫不肯卸力。
賀瑾明微微睜眼,項尚睫毛上掛著淚珠沾濕了他的,在心口澆灌出一片花海。
賀瑾明奪不回主動權了!
他重新閉上眼,跟著心中的花朵搖曳,手從項尚的胸前慢慢滑下。
項尚被嚇了一跳,渾身僵住,又立刻想後退,奈何座椅限制住他的行動。
賀瑾明還算清醒,知道現在兩人在哪兒,收回手,勾唇挑眉,“剛才不是挺直接的,怎麽躲了?”
又是這副很會調情的模樣!
項尚醋勁兒瞬間翻湧,意味不明地開口:“我、我沒躲。我不像賀哥,感情經歷豐富。我什麽也不懂。”
“什麽也不懂?你要不要看一看我的嘴。”賀瑾明指著自已滾燙的嘴唇,湊近項尚,“還有,少跟隋玉竹學這些茶裏茶氣的話。確實挺勾人的。”
“我沒有學。”項尚盯著賀瑾明的眼睛,逐漸委屈,“賀哥,你不能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耍。我比不上言陽哥成熟、聰明,我……”
賀瑾明伸手給項尚系好安全帶,坐回駕駛座,緩緩開口:“你覺得,我今天為什麽帶你來吃飯?”
項尚看著賀瑾明的側臉,並不說話。
賀瑾明繼續:“我沒什麽豐富的情感經歷,言陽算一個,還只是學生時期的萌動。我帶你來,就是不想瞞你這件事。
項尚,我認為,兩個人想長久,最基本的是要坦誠。現在,我做到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說實話,有時候我比你更不安。你太年輕了,未來的路悠遠漫長,什麽人、什麽事都有可能會出現。”
“賀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項尚抓起賀瑾明的手,放到自已的頭頂,“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這麽摸我。只能是你。”
狹小的車廂內,對視變得危險。唇再次糾纏,在坦誠溝通之後。
賀瑾明察覺事態發展不太對,努力克制住,扣上了自已的安全帶,毫不猶豫地啟動車子,言簡意賅:“去我家。”
項尚紅透了,低著頭輕聲答應:“嗯,都聽你的。”
———————
項尚不是第一次來賀瑾明的房子,只是這回比哪一次都緊張。
賀瑾明沒留太多時間給他準備,在玄關直接拉著人親起來。
隨手丟下的衣物,從客廳鋪到臥室。
賀瑾明抱著項尚倒在床上,輕喘著問:“會嗎?”
項尚吞了吞口水,誠實搖完頭,迫不及待啃在賀瑾明脖子上,“只會這個。”
賀瑾明笑了笑,抱著項尚翻身,將他壓在床上,“我也沒經驗,但,看過一些資料。”
……
在賀瑾明自已準備的過程中,項尚的臉越來越燙,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賀瑾明不準他亂動,他就乖乖躺著,一眨不眨地盯著賀瑾明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床頭昏黃的小夜燈開著,暖光裹著兩人,將每一顆汗珠照亮,暧昧至極。
……
最後的最後,賀瑾明沒了力氣,伏在項尚身上不肯再動。
項尚紅著臉,抱緊賀瑾明,沒有任何支撐,挺腰直接起身。
有些事,無師自通……
賀瑾明感覺還行,幹脆放手,專心體驗。敵不過年輕人的精力,漸漸昏睡起來。
意識模糊間,他好像看見項尚拿著手機,表情認真,然後趕緊抱著他去浴室洗了個澡。
——————
清晨的鬧鈴響起,賀瑾明渾身酸痛,沒有一絲絲起床的欲望。
項尚也被吵醒,黏糊糊地貼上賀瑾明,聲音裏全是羞澀,“賀哥,早上好。”
賀瑾明感受著腰上的酸痛,轉頭質疑項尚:“你真不會?我昨晚差點死了!”
項尚一聽,臉直接爆紅,猛地鉆進被子,悶聲回答:“我說過,我的身體,比我更早喜歡你。它自已的反應。”
賀瑾明被氣笑了,被子裏的手輕輕擰了下項尚的耳朵,“嘴倒是利索起來了。”
賀瑾明沒去工作室,一來渾身上下的肌肉不允許,二來從下巴到脖子全是“狗牙印”,高領衫都沒用!
褚錦茉一下子發現異常,微信狂轟項尚。
【褚錦茉】表嫂!表哥和你在一塊嗎?他今天沒來工作室。
【項尚】在一塊。我是老板,偶爾曠工一天,別抓著我不放
【褚錦茉】??表哥?
【褚錦茉】嘖嘖嘖,你們在哪兒呀?我去找你們玩兒?
【項尚】不準。
【褚錦茉】嘖嘖嘖
褚錦茉在微信安靜後,賀瑾明的手機緊接著不停響起來,是褚蓉。
【媽】兒子!啥時候帶回家?
【賀瑾明】她嘴這麽快嗎?
【媽】嘴不知道,但打字很快!網速應該也很好。
【賀瑾明】……呵呵
【媽】什麽時候回家?我和你爹隨時待命。
【賀瑾明】過兩天吧,我先問問人家意思
【媽】好!媽等你消息!
退出微信,賀瑾明攬住盡責給他揉腰的項尚,柔聲問:“願意見我爸媽嗎?不用強求自已討好他們,不想見我們就不去。”
項尚手上動作一頓,垂下頭:“賀哥,他們要是不喜歡我……”
“他們應該不會。”賀瑾明打斷項尚的話,開起玩笑,“要是他們不喜歡你,你就拉著我跑,我跟你私奔。”
項尚低頭笑了笑,“賀哥,帶我回家吧。”
項賀(11)
賀瑾明領著項尚進門時,賀松庭正被褚蓉揪著耳朵罵:“你穿什麽商務西裝?你要見的是兒子對象,不是合作方。”
“你輕點兒。”賀松庭用著巧勁兒躲開褚蓉的手,捂著耳朵辯解,“我不是尋思正式點嗎?”
褚蓉二話沒說,抓著他的領子把人往樓上拖,“我是不是提醒過你,小項年紀小,讓你穿的休閑點,你當耳旁風?嚇跑了兒子對象,你也沒老婆了!”
賀瑾明、項尚:………
樓梯拐彎處,褚蓉看到了門口的兩人,連忙用力把賀松庭推上樓,笑瞇瞇迎上來:“你們回來啦!快進來坐,別站門口。”
項尚兩手拎滿了禮品。褚蓉半蹲下去,伸手托住禮品盒底部,聲音溫柔,“松手,給阿姨吧。”
項尚驚恐看著褚蓉半蹲下去,跟著放低身體,兩人一起越蹲越低。
賀瑾明貼著項尚的手拿過禮品盒,褚蓉這才起身,從賀瑾明手中正常接下禮品,笑著解釋:
“小項,你別拘束。瑾明提前和我們說了,讓我們盡量不觸碰你,你會不舒服。阿姨剛才也有點緊張,沒過腦子,就想從底下托住,嚇到你了吧?”
項尚眼睫顫了顫,小聲問:“阿姨,您不覺得我矯情、奇怪嗎?”
“啊?這有什麽的,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生活習慣,你這個很正常。”褚蓉拎著禮品往客廳走,笑著說,“不像瑾明他爸,每次脫完襪子,自已都要先聞一下,那個我真受不了!”
“我去!老婆!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賀松庭換了件寬松毛衣,剛下樓就聽見褚蓉揭他底。
褚蓉放下禮品,語氣輕松,“反正都是家裏人,你怕什麽?”
賀松庭皺著臉,眼神求助賀瑾明———“兒子,幫幫我!我的形象!”
賀瑾明挑挑眉,牽著項尚的手走近,笑了笑,“媽說得對,都是家裏人,無所謂的。”
賀松庭心虛地看向項尚,他正被反覆的“家裏人”三個字弄得十分感動,眼眶都有些泛紅。
賀松庭:算了,值了。
項尚見識過正常有愛的家庭吃飯場景,只是那時候,他是被隔絕在外的。
但是,現在,他被拉進去了……
褚蓉盛了碗湯,貼心放到項尚面前,“小項,你嘗嘗。阿姨好久不下廚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項尚懂事地喝了一大口,臉上滿是驚艷神色,“好喝!阿姨你真厲害!”
褚蓉被哄高興了,拿起筷子就要給項尚夾菜。
賀瑾明悠悠咳了一聲,褚蓉立刻清醒,把筷子上的排骨塞進賀松庭飯碗裏,笑著抓起賀瑾明的手,“你來!我給我老公夾菜,你給你……”
“咳!!媽!”賀瑾明嗆了口湯,趕緊打斷褚蓉。
項尚耳尖滾燙,默默低著頭刨米飯。
賀瑾明轉頭看了眼身邊泛紅的人,還是頂著褚蓉看戲的眼神,給項尚夾了塊排骨,柔聲開口:“吃吧。別理他們,他們一天天戲多得很。”
褚蓉笑得開心,狠狠拍了幾下賀松庭的大腿,爽朗道:“對對對,你就當在自已家。”
褚蓉說完,賀瑾明敏銳察覺到項尚神情一僵,趕緊扯開話題:“媽,怎麽想起來自已做飯了?家裏阿姨呢?”
“給她放假了。我今天肯定要親手做的!”褚蓉沒發現項尚的異常,繼續笑著招呼他多吃菜。
項尚緩緩擡起頭,語氣認真:“阿姨、叔叔,我很少和長輩一起吃飯,如果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們就……”
“吃個飯能有什麽好不好的。”賀松庭喝了口湯,慢悠悠出聲,“你能吃飽才重要,快吃吧。”
接下去整頓飯的時間,褚蓉和賀松庭沒問一句項尚家裏的情況,只簡單聊了幾句工作。
其餘時間,他們就瘋狂給項尚講述賀瑾明以前的一些事情,好的、蠢的,聰明的、幼稚的……
項尚聽得津津有味,賀瑾明也懶得阻止,任憑兩口子發揮口才。
下午兩人離開賀家。
項尚坐著副駕,寶貝似的抱著褚蓉塞給他的保溫盒,裏面是項尚和賀瑾明都很愛喝的湯。
“賀哥,你家真好。你爸媽真好。”項尚盯著懷裏的保溫盒傻笑。
賀瑾明瞟了眼項尚,聲音裏充滿笑意,“我家?我爸媽?”
項尚臉頰熱了熱,眼睛亮亮地擡頭,鄭重開口:“咱家,咱爸媽。”
“嗯。褚蓉女土下旨,讓我以後帶你多回家吃飯,要接旨嗎?”賀瑾明笑著問項尚。
“要!要的!”項尚搖頭晃腦地回答。
————————
賀瑾明整理了一段時間孫家的罪證,撞上言陽和隋玉竹被兩個不知名的垃圾造謠詆毀。
兩個垃圾和孫家人有關,幾人一拍即合,徹底扳倒了孫家。
孫家倒臺,賀瑾明開始專心打磨新專輯。
那時候,項尚已經差不多把日用品都挪到了賀瑾明家,除開工作時間,就只黏著賀瑾明。
賀瑾明收到春晚邀約時,項尚比他本人還激動。
賀瑾明只淡淡問了句項尚:“你春節回那個家嗎?”
項尚搖頭,“不回。我會去找爺爺吃年夜飯,然後回家等你。”
“好。等我回家,帶我去拜見一下爺爺,怎麽樣?”賀瑾明眉眼彎彎地問項尚。
項尚瘋狂點頭,紅著眼眶笑道:“好!我會提前和爺爺打好招呼,他很喜歡你的。”
大年初一,項尚開車帶賀瑾明去爺爺家。
很不巧,在門口,碰上了心血來潮,前來拜年的項明謙一家。
兩撥人各有各的尷尬,一時僵住門口。
項玉禮穿著中山裝,背手晃晃悠悠走到門口,指著項明謙教訓,聲音透著滄桑:“你說說看,好好的裝什麽乖兒子來拜年,上面查你家紀家風了?”
項明謙臉色一黑,皺眉開口:“爸,我和小婉帶項天來拜年,也要被你訓?”
“沒訓你。我就是好奇,什麽風把你們吹來了。往年可沒這風。”項玉禮冷冷說完,笑著看向賀瑾明,聲音柔和了下來,“小賀啊,昨晚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很不錯。快進來吧。”
項尚沒有看項明謙一家,牽著賀瑾明先進了門。
溫婉神情不悅,“項尚大年初一帶人回來什麽意思?該不會,網上說的都是……”
“都是那個圈子的手段,哪來真的?”項明謙皺眉打斷溫婉,“要是真的,這兒子不認也罷。”
項天才上初中,聽見父母的對話,慢慢翻了個白眼,自已走進院子。
進了屋子,項天先跟項玉禮拜年:“爺爺,新年好。終於有機會新年見到您了。”
項玉禮裝模作樣地“嗯”了一聲,趕緊把紅包扔給他,“快收起來,不然等會你爸又拿那套官威壓你了。”
項天做了個鬼臉,收好紅包,轉向項尚:“哥,新年好。”
項尚翻了翻身上的口袋,無奈攤手,“沒現金,回頭轉你。”
“我這兒有。”賀瑾明拿出一千現金,“不太多,也沒紅包,只有這些。”
項天無所謂,笑著接下,“謝謝哥,謝謝……嫂子?”
賀瑾明:……
項尚:嘿嘿 (^///^)
“項天,你亂叫什麽!”溫婉快步走進屋子,語氣激動。
項天收好錢,聳聳肩,走近臉色不大好的項尚,輕聲說:“開心點,他倆想跟你斷絕親子關系了。”
賀瑾明有些不解地看了眼一大一小的親哥倆,隨後瞇眼看向正進門的項明謙和溫婉,慢慢挪到項尚身前。
項玉禮註意著他的動作,不自覺笑起來,頻頻點頭。
項賀(12)
項明謙拉住有些激動的溫婉,皺眉搖頭,看向項玉禮,“爸,新年好。好些年沒陪您過年了。”
“哼,那倒無所謂。有小尚陪我,挺好的。”項玉禮語氣隨意,慢悠悠喝了口茶,“你忙自已的政績就行,我這兒可幫不了你往上爬。”
“爸,你不用夾槍帶棒地說話。我這個年紀,誰不拼命?”項明謙坐久了高位,十分接受不了親爹的語氣。
項玉禮撇撇嘴,“嗯,你說得對。那我做完了爹,養好了你。現在,這把年紀了,我再去給你忙活個四菜一湯,招待一下?”
“爸!您當年一點不肯幫忙,否則,我們也不用那麽累。”溫婉沒忍住,終於抱怨出真話。
“說得好啊。”項玉禮拍拍手,“知道我為什麽沒空幫忙嗎?我要陪小尚治病。說到底,不還是你們自已種的因嗎?”
“他有什麽好治的?心理問題,爸你還真信?”項明謙指著項尚,“我們沒少他吃喝。他天天正事不上心,丟了我和小婉多少臉?
我們作為父母管一管,就鬧什麽心理問題?也就您老糊塗了。”
“啪!”
紫砂茶壺的蓋子砸到項明謙身上,碎裂在地上。
項玉禮心疼了一秒茶壺蓋子,隨即怒罵:“沒教你怎麽做好父親,我才丟臉!拜完年了,趕緊滾!”
項明謙賴著不走,找起項尚的茬兒,“項尚!你現在混在個娛樂圈,出什麽成績了?有什麽用嗎?”
賀瑾明完全擋在項尚面前,直面項明謙轉移來的怒火,“叔叔,您從來沒關註過項尚的工作吧?”
“我哪來的時間關註他?”項明謙冷笑著譏諷。
“那您憑什麽說他沒成績?憑您的主觀武斷?”賀瑾明低頭輕輕笑了笑,“說不好聽點,您這種待人處事的方法,難怪要忙於工作,處處如履薄冰。”
“你!你是什麽人,我們家的事輪得到你來插嘴?”溫婉扶住氣得不行的項明謙,尖聲質問。
賀瑾明不敢直接說出和項尚的關系,轉頭看到項玉禮朝自已點頭,笑容得體得回答:“我是項爺爺的客人,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多說了兩句。
還請二位不要跟我這個小輩多計較。”
項明謙喘著粗氣,“項天,趕緊過來,我們回家!”
項明謙和溫婉快步離開,項玉禮心疼項天,嘆了口氣:“你要是想留下,爺爺幫你。”
項天拍拍口袋裏的紅包,笑著說:“沒事,他倆只看我成績。考好了,拿我當寶貝炫耀呢。
我得回去。嫂子挺有名氣,等他倆反應過來,要是有什麽小手段,我也能及時通知你們。”
賀瑾明笑了笑,“你這人真夠意思!可惜我今天現金帶少了。”
“讓我哥微信轉我,一樣的。”項天挑眉眨眼,跟三人告別離開了。
————————
客廳裏安靜了一會兒。
項玉禮蹲在茶壺蓋的“屍體”前連連嘆氣,“唉,唉,唉!我新淘來的茶壺,煩死了。”
賀瑾明扶起項玉禮,“爺爺,我家有一套茶具,改天給您送來。”
“哦?什麽樣式的?”項玉禮來了興趣,拉著賀瑾明坐到沙發上。
賀瑾明伸手拉著項尚一起坐下,笑著回答:“這方面我也不太懂,等拿來了,交給爺爺鑒定好壞吧。”
“那絕對好啊!”項玉禮笑得爽快,看向賀瑾明和項尚搭在一起的手,聲音柔下來,“真好,絕對好。”
賀瑾明自然明白項玉禮的意思,用力抓緊的項尚的手,表明態度。
項尚一直低著頭沒說話,賀瑾明和項玉禮對視一眼,都清楚項尚的心思———無非讓喜歡的人看到了不堪的家庭,覺得難受了。
“小賀啊,剛才的事別放心上。項尚是我一路拉扯大的,沒他們那些臭毛病。”項玉禮故意提高聲音說話。
賀瑾明配合著項玉禮開口:“嗯,我明白。我和他認識這麽久,清楚他的為人。也,很喜歡他。”
“哈哈哈,好!咱們項尚是有福氣的。”
項玉禮笑著說完,看到項尚的耳朵紅了起來,終於放下心,更開心地大笑出聲。
吃完午飯,項玉禮按習慣回房間休息,賀瑾明和項尚坐在客廳聊天。
“賀哥……對不起,我真沒想到會碰上他們。”項尚靠在賀瑾明肩膀上道歉。
賀瑾明揉了揉項尚的頭發,主動詢問:“你小時候,過得很不開心?願意說說嗎,我想聽了。”
“嗯。項天很聰明,學習很厲害,所以比我當年的處境好了很多。”項尚把臉埋在賀瑾明頸窩,緩緩道,
“我不聰明,成績也不好。可能唯一有興趣的就是唱歌,那時候流行抄歌詞,然後我的歌詞本被老師發現,告訴了他們。
等我回家,他們不在。但書房被翻得亂七八糟,所有歌詞本都被撕開,扔在了垃圾桶。
我怕挨打,乖乖把書房收拾幹凈,就想著他們回家,或許能看到我的誠意。很不幸,那時他們的工作不算順利,我剛好成為出氣筒……
書房……又變亂了。
後來,書房裏裝了監控,兩個。我每天回家,必須要在裏面待夠時間才能自由,只要我反抗,書房就會經歷一回風暴。
書房淩亂的樣子讓我害怕。時間久了,我總是要先把書房收拾幹凈,才能寫作業。
直到成為習慣,成為……病癥。
他們嫌我懶驢上磨屎尿多,要麽通過監控教訓我,要麽直接闖進書房大鬧一通,有時候是辱罵,有時候是哭訴,硬的軟的都有。
可我的成績還是很難看,丟了他們的臉,讓他們在單位擡不起頭。著急起來,巴掌和拳頭也就招呼上了。
隨之而來的,是混亂的書房,按長短擺放好的筆被隨意推開,堆放整齊的書倒下、攤開……很亂!很亂!
爺爺知道時,我的問題已經很嚴重了。我害怕雜亂,害怕考試,害怕他們看到我成績時候的嫌棄表情……
可是越害怕,我就越做不好,什麽也做不好……”
賀瑾明安靜聽著,心臟被越捏越緊,臉上突然涼涼的。
他顫著聲音開口:“好了,不說了。項尚,你很好,新綜藝我看完了,很厲害的詞。你是實至名歸的第一,在那個舞臺上是,在我心裏也是。”
“賀哥,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項尚耳尖燙起來,又往賀瑾明頸窩縮了縮,像是在害羞。
賀瑾明捏了捏他的耳朵,聲音溫柔:“你說,我聽著呢。”
“我會進娛樂圈,是因為你。”項尚聲音染上笑意,“高中的時候,他們開始全心培養項天,爺爺把我接走。
除了家,我每天只在學校和心理診所停留。直到,我路過超市,聽到你的歌,就是你首張專輯裏的《拯救》,很好聽!
因為‘面朝太陽就不會看到陰影’這句歌詞,我站在超市門口,停了很久。
那天我沒去看心理醫生,瘋跑回家,根據歌詞搜到了完整歌曲和歌手信息。
賀哥,你是我的太陽,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是了。”
賀瑾明抱緊項尚,“好,那你就一直看著我,努力忘掉那些陰影。就只看著我。”
——————
項玉禮睡醒後,看到沙發上緊靠著的兩個背影,差點落淚。
他知道項尚談了個男朋友時,沒有不解或憤怒,只簡單問了句:“為什麽?”
項尚回答也很簡單:“我很願意被他碰。”
項玉禮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答應,“好,很好!你開心就行。”
他一直知道,項尚因為心理問題,怕極了有人伸手靠近自已———總是會想起項明謙留下的巴掌觸感,想起衣服被溫婉一下下拉扯的力度。
現在,項尚終於找到可以擁抱的人了。
項賀(13)
過完年,項天找過一回項尚。
【項天】哥,嫂子家開公司啊?
【項天】難搞,撞他倆槍口上了,今年賀家的一些審批項目,可能很難走通
【項尚】?他們說什麽了?
【項天】簡單調查了一下嫂子,然後就說你丟臉咯
【項天】老一套,你別放心上
【項尚】嗯,謝謝了
【項尚】[ 轉賬10000 ]
【項天】哥!上道啊!看我秒收!
項尚緊握著手機,果斷起身,去書房找了正在寫詞的賀瑾明,“賀哥……”
看到項尚神情不對,賀瑾明合上電腦,張開雙臂,“過來。”
項尚快走了兩步,抱住賀瑾明,“賀哥,項明謙可能會對你家公司不利。項目審批環節會故意卡住。”
“嗯,沒事。爸媽都是老手了,你不用擔心。”賀瑾明擡手拍了拍項尚的腰,迅速轉移話題,“你來了正好,幫我看一下這段詞……”
賀瑾明說著打開電腦,把項尚拉到自已腿上,示意他看屏幕,“我想用綜藝最後一期的題材創作一首歌,詞到這兒卡住了,幫幫我唄,男朋友~”
項尚耳尖一熱,趴到桌上認真看歌詞,“賀哥,曲子編了嗎?”
賀瑾明環著項尚的腰,搖搖頭,“還沒,我想等詞寫滿意了再譜曲。”
“嗯。我覺得這一段作為副歌就很好,不過後面最好來一段高昂的,接住這裏的情感。不然就太平淡了。”項尚指著賀瑾明剛敲出來的最後一段詞,認真提議。
賀瑾明緩緩點頭,思索著出聲:“高昂的?———有了!交給你唄,反正我們要合作,你加一段rap進來,夠高昂了吧。”
“我可以試試。要是不合適,你不準笑話我。”項尚轉向賀瑾明,撒了個小嬌。
“不會笑話,我男朋友最棒了。”賀瑾明按下項尚的腦袋,在他腦門響亮地親了一口。
項尚抿抿唇,從賀瑾明腿上下來,響亮地還回去一口,然後迅速跑出了書房。
賀瑾明叫不住他,在微信上提醒了一下賀松庭公司的事兒,繼續工作。
————————
新專輯一共9首歌,有3首是賀瑾明獨立寫詞譜曲的,5首來自知名的音樂制作人。
剩下一首是主打曲———《碎骨》,詞、曲後都跟著兩個名字:賀瑾明、項尚。
《碎骨》屬於主旋律題材,加上詞、曲制作優良,一上線便霸榜各大音樂平臺排行榜,直接火爆出圈。
這首曲子後來也被隋玉竹的電影《紅臺赤伶》買下版權,作為電影的片尾曲,再次出圈大爆。
其中項尚的那段說唱,配合著專業京劇演員的唱腔,直擊人心。一度打破了很多人對說唱的刻板印象。
這一年年底,賀瑾明再次收到了春晚的邀請,一同受邀的還有項尚,他們要同臺演唱《碎骨》。
項玉禮知道後,面上很鎮定,簡單交代項尚:“好好表現。”
等到大年三十那天,項玉禮風塵仆仆趕到項明謙家裏,命令夫妻二人年夜飯也不準吃,坐在沙發上等著看春晚。
項天沒告訴他們項尚要上春晚的事情,跟著爺爺一塊看戲。
他端著一盤大蝦,邊吃邊等著欣賞兩人驚掉下巴的模樣。
項明謙和溫婉不明所以,在看完了好幾個無聊的語言類節目後,漸漸不耐煩,“爸!您到底要我們看什麽?還特地跑我家裏!我們一家子年夜飯都吃不安穩。”
項玉禮“哼”了一聲,撐著不算細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威嚴十足,“安靜坐著。”
項天翻了翻網上爆出的節目單,激動起來,“下一個,下一個就是了!”
電視機裏,笑容得體的主持人,用最好聽的聲音報著幕:“下一個節目,歌曲《碎骨》。”
項天蹦到電視旁邊,正對項明謙和溫婉,指著慢慢出現的節目細則上的“演唱者”一欄,大聲提醒二人:“看這裏!”
項明謙盯著“項尚”二字,不再眨眼,直到節目細則消失。
悅耳的音樂響起,賀瑾明好聽的聲音在客廳環繞。項尚則根據彩排時賀瑾明的要求,替他唱著和聲。
溫婉的視線,在電視左上角的臺標和項尚的臉上來回移動,最終不知不覺流下了淚。
項尚的說唱部分到來時,項玉禮和項天都驕傲地盯著屏幕裏的人。
沒人知道項明謙和溫婉那時候在想些什麽,有沒有後悔……
當然,也沒有人在乎。
《碎骨》表演結束後,項玉禮一刻也沒多待,轉頭走人。
項天看了兩眼沙發上呆呆的父母,打包了餐桌上準備好的蝦、蟹,追上項玉禮,一起離開了。
———————
在那個最大的舞臺上,《碎骨》曲終,賀瑾明和項尚牽著手,微笑鞠躬下臺。
回到後臺,兩人不顧所有人的視線,緊緊抱在一起。
在大家以為他們在慶祝表演成功時,兩人小聲訴說著偉大的愛。
賀瑾明告訴項尚:“你真的很厲害,如果沒有你,就不會有《碎骨》,不會有這個擁抱。
項尚,你是我的繆斯,是我的一生所愛。”
項尚紅著耳朵,抱緊賀瑾明,鄭重開口:“賀哥,我愛你,永遠永遠。”
兩人在後臺接受直播采訪,主持人對年輕的項尚說:“小項真的很棒,今晚舞臺表現也很好。賀老師是參加過春晚的,去年也是我采訪的他。
這回我就問你一樣的問題吧,你這麽年輕上了春晚,父母是什麽反應啊?”
面對直播鏡頭,賀瑾明掛著溫和的笑,緊張地拍了拍項尚的腰安慰。
項尚大方地笑了笑,掏出手機,給鏡頭展示他的朋友圈,“剛下臺我就看了手機。爸媽很開心,連發了好幾條朋友圈。”
觀看采訪直播的褚蓉一手揪著賀松庭的大腿,一手拉著褚錦茉,哐哐流淚,“小項叫我們爸媽了!啊——嗚嗚嗚——當著全國觀眾的面啊——早知道我換個更好看的微信頭像了!”
賀松庭一年下來,被不痛不癢地卡了好幾回項目,了解到了項尚的家庭環境,此刻只剩下心疼和欣慰,“回頭這段放公司大屏上,驕傲死我了!”
“嘖!大過年的,說什麽屁話呢!”褚蓉給了賀松庭後腦勺一巴掌,隨即又繼續開心,“我們兩個寶貝真棒!不行!我要去群裏發紅包,炫耀一波!”
褚錦茉瘋狂找手機,“姑姑,等會等會!我手機呢!我是大紅娘,我要搶最大的紅包!”
直播裏,賀瑾明和項尚正準備結束采訪。
兩人一起拱手,對著鏡頭拜年:“祝大家事事如意,天天開心!”
【項賀永遠熱戀!
祝福已經由二位有情人送給大家,俺就不說啦~】
番外八:IF線——成為竹馬(一)
【算是下一世,也可以是平行世界。不管是什麽,小竹子和言言永遠會相愛!】
言陽能看到不好的東西,兩歲開始,父母為他尋遍仙山,求了一大堆的護身符。每天輪著帶,一個月能不重樣。
直至遇上一位道長,掐著手指,算出言陽是至陰之體。好在命格不差,一生多行善事,積福積德便可順遂無虞。
道長離開前,在言陽眉心輕點一咒,言陽只覺渾身一暖,很舒服。
道長摸著他的腦袋,柔聲交代言家父母,“此咒兩年有效,可保他不受邪物侵擾。兩年之內,會有他的命定貴人出現,到時便可不必操心了。”
言家父母抱著小言陽千恩萬謝,也不管道長說的是真是假,硬是往他包裏塞了厚厚的紅包。
道長離開沒多少日子,言家隔壁搬來了一對新婚夫妻。
夫妻兩個很恩愛,也很活潑,第一天就主動登門拜訪。
言理熱心帶兩人熟悉完周邊環境,夏情直接邀請夫妻二人在家裏吃飯。
孟秋看著未滿三歲的小言陽,又乖又嫩,喜歡的不得了,一直在客廳陪他玩。
隋安霖在廚房給夏情打下手,夏情打趣他:“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呀?”
隋安霖羞澀一笑,“看小秋的意思。”
“嗯,到時候有什麽養胎的問題,都來問姐。”夏情隨口客氣道。
隋安霖也禮貌點頭應下。
兩家人結下交情,好到言陽叫“爸媽”,答應他的會是四個人。
兩年後的春節,孟秋激動地拉著夏情,“情姐,我懷上了!”
夏情已經生過孩子,但面對即將出現的新生命依舊充滿期待。她拉著言陽,蹲在孟秋面前,“言言,你很快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開心嗎?”
言陽擡頭看了看眉眼含笑的孟秋,點點頭,“開心。”
孟秋抓著言陽的手,放在自已肚子上,開起玩笑:“言言,要是個妹妹就嫁給你怎麽樣?”
言陽還不懂嫁娶,歪了歪頭,表情認真地反問:“那要是弟弟呢?”
孟秋被言陽問懵了,下意識開口:“那言言覺得呢?”
言陽回答得很有水平,“不管是妹妹,還是弟弟,我都很喜歡。”
“我們言言就是聰明。”孟秋用力揉了揉言陽的頭發,笑得開心。
孟秋生產那天,除了隋、孟兩家的親戚,言理、夏情帶著言陽也守在門外。
言理有經驗,以老大哥的沈穩語氣,不斷安慰焦躁不安的隋安霖。
言陽拽了拽不停踱步的隋安霖,學著他親爸的樣子,聲音稚嫩地開口:“隋爸爸,別擔心。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隋安霖被他的模樣可愛住,停下腳步,正準備開口,產房的門拉開,護土抱著嬰兒出來,滿臉笑意,“母子平安,媽媽等會就出來。爸爸先來抱一下孩子。”
言理激動地把隋安霖推到護土身邊,“抱孩子啊!快!”
隋安霖小心翼翼接過兒子,雙眼微紅。
言陽站在言理身邊,踮起腳,努力嘗試,想看一眼剛出生的弟弟。
隋安霖註意到,慢慢蹲在他面前,聲音哽咽,“言言,看,我兒子。怪醜的。”
言陽以為隋安霖被親生兒子醜哭了,趕緊開口安慰:“隋爸爸,他不醜,很可愛呀。”
言陽話音落下,隋安霖懷裏的嬰兒“咯咯”笑了兩聲。
孩子被帶走檢查,言理作為過來人,全程跟著,不讓孩子離開視線。言陽跟著他一起,做弟弟的守護使者。
隋安霖和夏情則守在孟秋床邊,貼心照顧。
夏情笑著問二人:“孩子名字定了嗎?”
隋安霖眨了眨眼,在孟秋的註視下,心虛搖頭。
孟秋俏皮地“哼”了一聲,隨即開口:“還得靠我!
剛才疼得厲害那會兒,我是盯著助產護土衣服上的圖案使勁兒的。那圖案是一截截翠綠的小竹子,小名就先叫‘小竹子’吧,聽著就有生命力!”
隋安霖趕緊附和:“好!好名字!還是要靠我家小秋!”
夏情扶著孟秋半坐起來,成為好姐妹的話事人,“小秋起的是小名,大名交給你想。想不好,回頭你兒子怨你。”
兩人在隋安霖瞬間垮下的神情前,笑著擊掌。
言理抱著小竹子回病房時,隋安霖正悶頭刷著手機,滿面愁容。
言理臉色一變,把小竹子放在孟秋床頭,轉頭嚴肅教訓隋安霖:“老弟啊,你媳婦剛生完孩子,別玩手機!”
隋安霖交代出事情因果,言理嘿嘿一笑,“誤會了,誤會了。你繼續起名字吧。”
言陽趴著孟秋床邊,輕輕戳著還沒睜眼的小孩,小聲說:“他現在叫小竹子了嗎?”
孟秋“嗯”了一聲,“你隋爸爸沒起好名字呢。我們暫時叫他小竹子吧,言言覺得怎麽樣?”
“很好聽的名字。我們老師說,竹子很厲害,很頑強,弟弟以後也會很厲害的。”言陽笑著對孟秋說。
“哎呀~我們言言真的太乖了!我就希望這兒子以後像你就好了。”孟秋揉搓著言陽的臉,語氣裏全是喜愛。
隋安霖被夏情那句“回頭你兒子怨你”唬住,直到孟秋出院也沒決定好名字。
孟秋住進月子中心前,夏情被委托去隋家幫她收拾一些衣物。
院子門口,夏情又遇上了三年前的道長,激動地打招呼:“道長,您怎麽來了?言言這幾年確實好了很多,不經常看見那些東西。
我還說當初沒留您的聯系方式,沒法好好感謝您呢。道長,要不……”
道長擡手打斷夏情的熱情,笑著說:“咒法失效了。不過看您的樣子,他的貴人應該已經出現了。”
“啊?”夏情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已,不清楚道長口中自已是什麽樣子,也不知道言陽的貴人到底是誰,笑著追問,“道長,要不,您明示一下?這貴人是哪位,我們真不確定。”
道長笑了笑,扯開話題,“我記得您家是這棟,怎麽開這個門?”
“哦,鄰居孩子剛出生,我來幫著拿點東西。”夏情信任道長,也不隱瞞。
道長笑意更甚,意味不明道:“原是如此,天定緣分。”
道長果斷告辭離開,不再回答夏情的問題。
夏情也明白,人家仙風道骨,不說的自然是不方便透露的,並沒有纏上去。
收拾好孟秋的東西,經過幼兒園接上言陽,夏情到月子中心時,隋安霖正得意著:“小秋,你看我這眼睛都熬紅了,這幾個名字,你挑一下。”
孟秋覺得幾個名字都還不錯,看到言陽進門,趕緊叫來他,“言言,你來!給弟弟的大名,你挑挑看。”
言陽趴在嬰兒床邊看小竹子,眨巴著眼睛提醒孟秋,“孟媽媽,我認識的字很少。”
孟秋不管,把幾個名字鋪在言陽面前,“沒關系。你不認識更好,挑出來名字才跟小竹子有緣。”
言陽覺得名字對小竹子很重要,自已識字不多,還是要謹慎。
在隋安霖擬定的幾個名字裏,言陽好不容易找到認識的字———“玉”。
以及,他特地提前學的“竹”。
“這個吧,玉竹。”言陽指著紙條,看向孟秋。
隋安霖眼睛一亮,“這個好,這個也是我最滿意的!”
孟秋點點頭,“挺好。好聽,和小名也有聯系。有緣!”
言陽又趴到嬰兒床旁邊,笑著叫道:“隋玉竹。”
柔軟被子裏的嬰兒緩緩睜眼,看著床邊的言陽,“咯咯”笑起來。
番外八:成為竹馬(二)
“隋玉竹!臭小子,別跑!”孟秋雙手沾滿面粉,追著隋玉竹到了家門口。
言陽已經上小學,剛好放學到家。
隋玉竹抓著一大團發好的面往言陽手裏塞,奶聲奶氣地開口:“哥哥,哥哥!我媽媽說這個是好吃的,給哥哥,都給哥哥!”
言陽接下黏黏的面團,抱起才三歲的隋玉竹,走到孟秋面前。
“孟媽媽,面……還要嗎?”言陽托著手裏的面團,試探著詢問正對隋玉竹生氣的孟秋。
隋玉竹把臉埋在言陽脖間,不肯轉頭看孟秋。
孟秋往隋玉竹屁股上輕拍了一下,故意氣呼呼地說:“言言啊,你把他帶走。我這兒給大家包餃子呢,他盡搗亂,煩死人了。”
隋玉竹委屈巴巴地轉頭看向孟秋,假模假樣地抽了抽鼻子,小聲問言陽:“哥哥,媽媽是討厭我了嗎?”
言陽看了眼孟秋,擡手虛虛捂住隋玉竹的耳朵,搖頭,“沒有,沒人會討厭小竹子。”
孟秋:???什麽味道飄過去了?
言陽先把隋玉竹抱回了自已家。
夏情剛收拾完衣服,看到兩人進門,給隋玉竹抱了一堆零食,交代言陽:“我去幫小秋包餃子,你好好照顧弟弟。”
言陽點頭答應,給隋玉竹拆了包餅幹,柔聲道:“你自已坐這兒吃,我先去把作業寫完,可以嗎?”
隋玉竹乖乖點頭,獲得了言陽一個摸摸頭。
言陽的作業不多,剛寫兩個字,就感到腳上一沈,連忙看向書桌下方。
隋玉竹抓著餅幹袋子,不知什麽時候,一聲不吭地鉆進了書桌底下,靠著言陽的腿坐在地上。
言陽覺得好笑,輕聲問:“你在幹什麽?”
“想離哥哥近一點,在這裏不會打擾你的。”隋玉竹眨著眼睛,回答認真。
言陽伸手把小小的隋玉竹抱到腿上,“地上冷,你就坐這兒吃吧。”
“哥哥,我不會打擾到你嗎?”隋玉竹在言陽腿上坐穩,小手抓緊言陽的衣服,小聲問。
言陽搖頭,“不會,你吃餅幹就行。我很快就能把作業寫完。”
隋玉竹靠在言陽懷裏,笑得開心,“好~哥哥真厲害。”
——————
幾度春秋飛逝而過,兩家人總是歡聲笑語,留下了兩個孩子許多美好的回憶。
很快,隋玉竹也到了上小學的年紀,那時候言陽已經是小學裏的畢業班了。
學校是按年級輪流放學,言陽比隋玉竹要晚半個多小時。
一年級放學時,隋玉竹不肯出教室排隊,纏著老師帶他去六年級找言陽。
言陽正在抓緊寫作業,擡頭就看到以前的老師站在窗外朝自已招手,疑惑地走出教室。
隋玉竹看到言陽,立刻撲上去,甜甜地叫著“哥哥”。
老師扶額,苦笑著解釋:“他不肯去排隊,就要來找你。他媽媽也提醒過,要是有急事,可以找你。言陽啊,老師能把他交給你嗎?”
言陽拿下隋玉竹背上的書包,笑了笑,點頭肯定:“老師,沒事的,您放心吧。”
言陽牽著隋玉竹進教室,班裏的同學瞬間沸騰。
班長搓著手,語氣興奮:“我去!言陽,這是你弟弟啊?真可愛,讓我rua一下。”
隋玉竹立刻縮到言陽身後,扁著嘴,“不要,只能哥哥摸!”
班裏一片哄笑,班長趕緊掏出一根棒棒糖誘惑,“我有糖,給你。給姐姐摸一下嘛~”
隋玉竹盯著糖看了幾眼,伸手接下,“忍辱負重”般點頭答應。
班長揉了幾把隋玉竹的頭發,笑著說他是個“小饞鬼”。
班級再次安靜下來,言陽搬了把凳子讓隋玉竹靠著自已坐。
隋玉竹把棒棒糖放到言陽面前,小聲說:“哥哥,給你的。你最喜歡吃甜的了。”
“你不吃嗎?”言陽挑眉問隋玉竹。
“不吃,就是給哥哥的。”隋玉竹把糖又往言陽面前推了推,認真說。
言陽揉了揉他的腦袋,鄭重地把棒棒糖放進口袋,“謝謝你,小竹子同志。”
隋玉竹咧嘴笑起來,模仿著言陽開口:“不用謝,哥哥同志。”
言陽初中是直升的,每天放學,他都會去小學部接隋玉竹。
那三年,隋玉竹特別喜歡上學,在班裏享盡了同學們艷羨的目光———畢竟,小孩子嘛,誰不希望天天第一個被接走的是自已?
言陽上高中後,成了住校生,隋玉竹開始更喜歡周末。
言陽考上大學那年,隋玉竹即將進入初三,經歷人生第一次大考。
他成績不差,孟秋和隋安霖對他的要求並不高,暑假過得也比較輕松。
在得知言陽要和高中同學一起出去旅游後,隋玉竹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得到了隨行的機會。
夏情十分不放心,反覆交代言陽一定要好好照顧隋玉竹,比孟秋這個親媽還操心。
孟秋就一句話:“別讓言言玩得不盡興,不然回來揍你!”
隋玉竹半抱著言陽的胳膊,委屈巴巴:“哥哥,你要是和媽媽有一樣的顧慮,我可以不去。”
“沒有。你一直很乖,沒事的。”言陽回答果斷。
孟秋:???味道更濃了!
———————
四年後,隋玉竹考進了言陽上的A大。
那時,言陽已經做了四年哲學系溫柔禁欲款男神。
隋玉竹作為大一新生進入A大時,言陽正忙著申請保研。
新生入校那天,言陽作為老學長,早早等在校門口準備接隋玉竹。
舍友勾著他的脖子,笑話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接女朋友呢。保研資料整理都暫停了。”
“不是女朋友。”言陽簡單回應舍友,不停看著手機上的時間。
“哦~那我替學校廣大女孩子們松一口氣。”舍友攬著言陽的肩膀,用力晃了晃,笑著說,“咱們男神還是單身!”
“哥哥!”隋玉竹推著行李箱,眼神晦暗不明地鎖定言陽肩膀上的手,快步走近。
終於等到隋玉竹,言陽立刻笑起來,“來啦!”
舍友驚訝地看著身邊被譽為A大“高嶺之花”的言陽,綻放出最溫柔笑臉,一時間楞住。
隋玉竹不著痕跡地把言陽拉到自已身側,禮貌開口:“學長您好,您哪位?”
“呃……我、我是言陽舍友。”舍友看著隋玉竹壓迫性十足的大高個,不自覺結巴起來。
隋玉竹禮貌笑笑,“嗯,感謝你對哥哥幾年的照顧。”
舍友:怎麽一股子家屬味兒?
“啊?哈哈哈,沒有沒有,反倒言陽經常照顧我們,給我們畫考前重點。”舍友尷尬笑笑,實話實說。
隋玉竹保持著微笑,“嗯,哥哥一直很厲害。”
“對!對的!那……你們哥哥弟弟的好好聚,我還有事,先走啦!”舍友迅速跑走。
隋玉竹挑眉目送那人的背影,隨即對著言陽撒嬌:“哥哥,我好想你~”
“嗯,我也想你。走吧,我先帶你去宿舍區。”
言陽笑著伸手,準備接過隋玉竹的行李箱,被隋玉竹擋下,“哥哥,我長大了,比你還高。你不用一直這麽照顧我了。”
“嗯,長大了,不需要我了。”言陽故意這麽說。
隋玉竹語氣突然認真起來,“需要的,一直都需要。”
言陽擡頭和隋玉竹對視,夏日微風在兩人中間掠過,吹開了一些芬芳四溢的花朵,很甜很甜。
那晚,兩人一起出去吃晚飯,隋玉竹猛猛給自已灌了兩大杯啤酒,一點沒醉,卻裝得迷迷糊糊。
開玩笑,A大表演系藝考第一的成績不是蓋的!
言陽沒辦法,去酒店開了間標間,扶著不省人事的隋玉竹去休息。
進了房門,隋玉竹憑借著身高、體重的優勢,拖著言陽一起倒在床上。
在言陽準備起來時,隋玉竹側身摟住了他的腰,輕聲開口:“哥哥,哥哥,終於可以天天見到你了,真好。”
言陽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他的頭,哄人技術嫻熟,“好,天天見。你讓我起來給你倒杯水。”
“不要。哥哥,我……喜歡你。”隋玉竹借著酒勁直接說出來。
言陽嘆了口氣,“嗯,喜歡喜歡,我也喜歡你。”
隋玉竹翻身壓住言陽,不由分說地親在言陽嘴角,隨即認真道:“是這種喜歡,怎麽辦?”
言陽腦子蒙了一秒,然後又立刻覺得沒什麽不對的,只眨了眨眼睛,柔聲問:“你喝醉了嗎?”
“沒有,沒醉,裝的。”隋玉竹輕顫著眼睫,誠實得很。
“那就行。”言陽笑著仰頭,把吻還在隋玉竹嘴角,“哪種喜歡都可以。”
隋玉竹喜極而泣,眼淚“啪嗒”落在言陽頸窩,試探著問:“哥哥,你明天會反悔嗎?”
“喝酒的是你,又不是我。”言陽覺得好笑,聲音輕快。
——————
兩人順理成章在一起。
言理、夏情,隋安霖、孟秋得知後,沒一個人覺得奇怪。
孟秋拉著言陽笑道:“言言,我當初問錯了。現在重新問,把弟弟嫁給你好嗎?”
言陽記不清這件事了,只是笑著點頭答應:“好。”
番外九:工作狂蔣欽(CP有)
【蔣哥cP出現過,第222章 ,不記得寶貝可以自行回看一下。】
蔣欽是個工作狂!
隋玉竹25歲的時候,終於拿下了第一個影帝,和公司的合約也正好到了續約期。
很多大型娛樂公司送來橄欖枝,瘋狂挖墻腳。
蔣欽和隋玉竹、言陽商量很久,針對先公司很多時候不作為,並且頻繁安排蔣欽給新人過渡的行徑,幾人一拍即合,幹脆學習賀瑾明,自已成立工作室。
李念和謝美是蔣欽一手培養出來的,果斷收拾包裹跟隨三人離開。
工作室名字是蔣欽取的,叫“朗為”——豁然開朗,事在人為。
成立初期,李念和謝美專心帶著旗下藝人跑活動。
蔣欽則天天坐在面試間,看簡歷看到眼花,很快也招攬了不少人才,工作室正式運營起來。
言陽和隋玉竹擔心他身體吃不消,好幾次勸他好好吃飯,按點上下班就行。
蔣欽埋在辦公桌上,認真說:“沒事,我覺得現在的日子很充實。最起碼是為我們自已奮鬥,不像之前都在打工。”
各部門正常運行後,“朗為”的公關部還沒成立。
公關部對一個娛樂公司或工作室來說都很重要,因此人才稀缺,蔣欽就自已扛起了大旗。
吳燼帶著制作精良的簡歷踏進“朗為”時,蔣欽正在找人追蹤一個造謠帖子的lP。
那人技術不行,沒給蔣欽找到lP地址,卻吞了蔣欽付的定金。
吳燼把簡歷扔進蔣欽懷裏,劍眉輕挑,“我來唄,看把你愁的,我都心疼了。”
蔣欽眨眨眼,讓出電腦桌的位置,低頭翻看懷裏的簡歷,不解道:“你要找工作?準備做什麽?”
吳燼熟練操作著電腦,冷笑一聲,“準備做演員,你簽嗎?”
蔣欽搖頭,“你不行。哪天被警察抓了,我工作室也別要了。”
“再說一遍,我是白帽黑客!不做違法勾當!”吳燼扔下鼠標,揚了揚下巴,“找到了。”
蔣欽借著吳燼整理出來的信息,很快找到幕後黑手,精準回擊。
在蔣欽操作公關期間,吳燼大爺般翹著二郎腿坐在蔣欽對面,一直嘰嘰喳喳:
“你們公司真不地道,我來面試,連杯水都沒有。”
“餵!簡歷看過了嗎?要我不?”
“蔣欽,你不要我,我今晚就睡橋洞子下面。”
……
蔣欽一邊忙,一邊“嗯嗯哦哦”地回應吳燼。
吳燼嘆了口氣,起身,用力把蔣欽連人帶椅子轉向自已,語氣認真:“要不要我?”
蔣欽皺了下眉,在手機上發完最後一項指令,慢慢擡頭,用老板的口吻說:“‘朗為’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歡迎。”
吳燼咬了咬後槽牙,單手鉗住蔣欽的下巴,笑著問:“裝傻?”
蔣欽偏頭,輕松逃脫吳燼的手指,淡淡開口:“吳先生要是不缺工作,我們也就不留您。”
“蔣欽……”吳燼輕輕喊了一聲,隨即笑起來,“好!我缺工作,帶我辦理入職吧。”
蔣欽打開手機,準備找個人事來帶吳燼。
吳燼看穿他的意圖,奪走了蔣欽的手機,彎下身子,慢慢靠近端坐椅子上的蔣欽,語氣欠欠,“我是蔣老板親口招進來的,要你親自帶我辦理。”
蔣欽擡眼,和近在咫尺的吳燼對視,吳燼挑眉看回去。兩人僵持住。
李念就是這個時候,帶著隋玉竹、言陽,熟練地推開了蔣欽辦公室的門。
看清裏面的場景,他又默默關門。
蔣欽:……
吳燼:懂事!
言陽和隋玉竹沒看見辦公室場景,不解地看著李念耳紅。
李念支支吾吾地開口:“我、我們先去別的地方吧。”
“進來!”蔣欽提高聲音喊人。
等三人走進辦公室,隋玉竹和言陽才看到,這裏還站了個黑衣帥哥,一身藏不住的桀驁氣息。
那人開口大大方方介紹自已:“你們好呀!我叫吳燼,以後也是這裏的員工了。以前嘛,做黑客的。對了,還做過前男友。”
言陽、隋玉竹、李念同步轉頭,看向一臉淡定的蔣欽,又慢慢轉回來,看向吳燼。
吳燼笑得張揚,沒一點不好意思。
蔣欽翻了個白眼,隨即柔聲問三人:“有什麽事嗎?”
李念剛準備說目的,隋玉竹拉了一把他,趕緊開口:“沒什麽事,就是看你一直太忙,不好好吃飯,準備綁架你去吃飯的。
不過,現在我們想自已吃,不準備帶你了,你自已餓著吧!再見!”
隋玉竹最後一句話是面向吳燼說的。
說完,他就牽著言陽快步離開;李念看清局勢,跟著跑走。
李念有些不放心,“小隋,我們這麽離開,要是蔣哥是被迫的怎麽辦?”
“他才不是被迫的。”隋玉竹笑著攬住言陽,笑得意味不明。
李念聽不懂,目光灼灼地盯著言陽。
言陽心好,解釋道:“吳燼說,他以後是這裏的員工了。”
李念恍然,露出笑臉,“也就是說,蔣哥親口同意了~嘿嘿,想吃瓜!”
———————
後來,瓜還是被李念吃到了。
吳燼天天纏著蔣欽,一直等不到蔣欽松口,只好尋找外援。
知道李念是跟著蔣欽成長起來,吳燼十分自然地找上了他,全盤托出,“不算多覆雜的故事。我倆大學就在一起過。不過後來,他忙著工作,我的工作保密性質又高。
慢慢的就說不上話,有時候甚至見不上一面。我們也不是會為了對方,放棄自已工作的個性,就選擇了結束關系。”
李念喝著吳燼送的奶茶,不解反問:“那現在呢?你不還是放棄原來的工作了?”
“不是我放棄的。我原本打算孤獨終老的,結果那個破公司倒閉了。”吳燼說的很無所謂,李念卻聽出了一絲開心。
李念若有所思地點頭,“那你希望我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你有對象嗎,怎麽追的?”吳燼問李念。
李念吸了一大口奶茶,笑著舉手,亮出戒指,“我訂婚了。不過,我不會追人,我和我未婚夫自然而然在一起的。
你這屬於破鏡要重圓~我可不了解。”
吳燼被強行餵了一嘴狗糧,皺眉不悅,“嘖!那你幫不了我呀,奶茶還我!”
李念把已經空了的奶茶杯子放到吳燼攤開的掌心,笑嘻嘻道:“還你。蔣哥很忙的,今晚要出去談合作,你加油吧。”
吳燼捏扁奶茶杯,展眉笑起來,“多謝,以後還找你。”
那晚,蔣欽合作談得順利,喝了個半醉。
找來的代駕很貼心,把他扶進副駕,貼心扣上安全帶,送回家。
最後,送上床。
翌日清晨,蔣欽睜眼時,吳燼正光著上著,單手撐住下巴,看著他笑。
蔣欽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淡淡開口:“跟誰學的趁人之危?”
“我?趁人之危?要我給你講講昨晚誰先動手的嗎?”吳燼靠近蔣欽的臉,重重親了一口。
蔣欽沒斷片,昨晚也沒有醉透,不需要吳燼給他覆習。
到了工作室,李念瞅見兩人脖子上都掛上顏色,笑著嘆息:“唉~以後沒有免費奶茶喝嘍~”
吳燼勾住蔣欽的脖子,滿臉得意,“有!哥給你全包了!”
番外十:新地府
謝必安抱舉著哭喪棒,笑瞇瞇看著兩個白發蒼蒼、皺紋清晰的帥老頭,開心打招呼:“好久不見啦~陰陽俠侶。”
隋玉竹牽著言陽,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轉頭才看到,並靠在一起的病床上,兩人毫無生氣地躺在一起。
方維景垂著頭站在病床邊,默默紅了眼。陸辰言看了眼兩人的魂魄,禮貌點頭,並沒有出聲。
隋玉竹像年輕時一樣愛笑,“哥哥,牽著手一起走的耶!怪浪漫的~”
言陽垂眸笑了笑,“嗯,很浪漫。”
範無咎翻了個白眼,揮揮袖子轉身,“抓緊時間吧,江判在等你們。”
黃泉路上聚著不少鬼圍觀,小聲議論著:“他們是誰啊?黑白無常大人居然親自去接引。”
“大家都讓一讓,別堵了黃泉路。新魂入內,群鬼避讓。”
“配合工作!散了散了!”
兩個少年模樣的人,揮舞著小旗幟,正疏通黃泉路的交通。
言陽離得老遠就認出兩人,停下腳步。
兩個少年疏散了眾鬼,很快朝著言陽和隋玉竹奔來,先對黑白無常行了禮。
“言老師,隋老師,好久不見了!”一位少年笑得開心,語氣熟稔。
另一位少年拱手,恭敬開口:“言天師,說歡迎是不是不太好。”
言陽和隋玉竹拱手回禮,禮貌開口:“許久不見。”
隋玉竹歪頭看了看兩人,轉頭問謝必安:“無常大人,魏叔怎麽成了高中生的樣子?我和哥哥能變年輕嗎?”
謝必安瞇瞇眼,透出狡黠,“他倆現在是地府鬼吏。為了外在形象,才可以選擇樣貌,你倆嘛……自已選嘍~”
魏書呈溫柔笑笑,語氣染上一絲哀傷,“恒哥沒法長大,我才選的這個樣子。”
沈恒伸手攬住魏書呈的肩膀,“沒關系,現在就很好。”
魏書呈點點頭,看向言陽,柔聲道:“兩位,請上路吧。”
踏上黃泉路,有黑白無常接引,一路暢通,沒什麽找死的小鬼來敲詐過路錢,言陽和隋玉竹直達酆都城門。
範無咎冷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開口:“先去陰律司還是登記處?”
言陽瞟了眼範無咎,懂事回答:“您不是說江判在等。勞煩二位先帶我們去陰律司吧。”
謝必安沒憋住笑,直接揭老搭檔的底,賤兮兮地說:“老黑,這麽能裝?誰家新鬼能去陰律司啊?你還,先~去~陰~律~司~還~是……唔!呸呸呸!錯了錯了!”
範無咎伸手,快速抓住謝必安故意伸出嘲笑他的舌頭,看到謝必安求饒,勾唇冷笑。
一行人到達陰律司,江衡正倚在門邊,姿態悠閑地晃著人字拖。
隋玉竹“嘖嘖”兩聲,大聲喊道:“江判!我就說你很閑的吧!”
不等江衡開口,陰律司裏傳來哭聲,哭聲越來越近———
“嗚嗚……言陽哥!小隋!你們終於來了!”
二十多歲模樣的李念抓著熒光筆,流不出淚,光顧著嚎。
陸年一臉頹色,捧著生死簿慢悠悠走到門口,生無可戀地打了聲招呼,“來啦。”
江衡朝著隋玉竹挑眉,“我現在是挺閑的,閑好幾年了。”
李念扁著嘴,敢怒不敢言。
“言陽,考慮得怎麽樣了?”江衡站直,認真賣慘,“我真想給自已放假,你看幾十年不見,我又瘦了。
好不容易下來,你就替我一個輪回!就一個!”
李念倒吸一口氣,後退兩步,靠在陸年身上,“江判,你剛還說,這幾年很閑,都是我們……”
“嗯?你說什麽?”江衡掛著和善的微笑,看向李念。
李念立馬投降,面無表情附和:“您瘦了。”
言陽看了眼隋玉竹,征求意見:“你怎麽看?”
“哥哥決定嘍。反正我跟著你。”隋玉竹聳聳肩。
謝必安閃到隋玉竹面前,裝得可憐兮兮,道:“留下吧!我和老黑不想放假,但手下真沒你這種天生陽氣重的得力幹將!”
言陽和隋玉竹安靜對視了一會兒,隨即點頭,終於答應。
江衡揮袖,言陽和隋玉竹變回當年初遇時的模樣,年輕、帥氣,活力四射。
江衡迫不及待地開口:“等會你倆去登記,完事直接送我走!我要親自去感受一下陽間生活!”
李念舉手,拉起陸年,“我們帶他倆去登記!剛好見見熟人。”
“熟人?誰啊?”隋玉竹跟上李念逃跑的步伐,不解問。
李念跑出陰律司,才呼出一口長氣,揮揮手,“等會你們就知道了。來的路上,見到魏叔了吧?”
“嗯,黃泉路上看到了。”言陽點頭。
陸年貼心解釋:“魏叔一生積德,不管是當初帶警方解救學生,還是後來創辦‘書星’,福報很大。江判特許他留在地府任職。
魏叔堅持當初沒有沈恒,他解救不了大家。所以,沈恒也就一同留下了。”
———————
登記處裝修十分現代化,隋玉竹沒忍住驚嘆:“這地府夠新型哈,裏面不會都是電腦辦公吧?”
“對啊!也是前幾年才正式開始進入電子化的。”李念點頭,笑嘻嘻道,“走吧,咱們有熟人,好辦事~”
辦公室裏,蔣欽瘋狂處理著文件,樂在其中。
隋玉竹楞了一下,扯扯嘴角,“蔣哥下來了也做工作狂啊。”
蔣欽聽到動靜,趕緊起身,“你倆終於來啦!吳燼,滾過來辦理登記!”
隋玉竹恍然大悟,“燼哥也被地府當壯丁抓了?”
李念和陸年重重點頭。
吳燼沖到辦公室門口,看了眼言陽和隋玉竹,轉頭對著蔣欽,氣鼓鼓抱怨起來:“不準兇我!我一個頂尖黑客,後半輩子給你處理公關問題,死了還給你做文員!”
“那你準備不幹了?”蔣欽冷冷問吳燼。
吳燼咬咬牙,果斷認命,“幹!連你一起幹!”
眾人:…………
看著蔣欽越來越黑的臉色,李念拉上陸年,尬笑兩聲開口:“哈哈,我們把人送到了,走了走了!陰律司還有好多活兒呢!”
吳燼挑釁地看著蔣欽,十分不要臉地吹了個口哨。
隋玉竹和言陽早見過不少回,淡定開口:“燼哥,幫我們登記唄,江判還等著我倆。”
吳燼大手一揮,“跟哥走吧!”
———————
等隋玉竹和言陽回到陰律司,江衡已經十分“乖巧”地等著交接工作。
“李念和陸年就留給你了,他倆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江衡語重心長,“言陽啊,有什麽重大決策跟著你的心走就行。
實在決定不了,就等我回來。反正順利的話,我這假期最多也就百年。”
言陽點頭答應,真心道:“祝您一帆風順,好好感受陽間美景。”
江衡拍拍言陽和隋玉竹的肩膀,沒有絲毫離別的傷感,“別說這麽早。走,去還魂崖送送我!”
還魂崖處,孟婆閉著眼,躺在搖椅上,晃晃蕩蕩。石桌上放著一碗水。
江衡等不及了,也不要隋玉竹和言陽的再次祝福,沖過去一飲而盡,擡腳踏入輪回,身影消失前大喊了一句:“再見,等我回來!”
孟婆呆呆看著江衡的身影消失,一臉驚恐,沒來得及說出口的阻攔,最終只剩一句:“臥槽!完了!”
言陽和隋玉竹不解,剛準備問孟婆,她身後的小棚子走出一男一女,都穿著白色的實驗服。
楚穆見到言陽立刻開心起來:“言天師,真的好久不見了!”
女生眨著眼睛,“哦~你倆不是明星嗎?學長,你剛才叫他什麽?”
“向禾,這兩位就是當初救我的恩人。言天師很厲害的。”楚穆溫柔給阮向禾解釋著。
孟婆還沈浸在驚恐中,隋玉竹幹脆不打擾她,笑著問楚穆,“你們怎麽在這兒?”
楚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也是沾了向禾的光。她上輩子作為主要負責人,研究了很多攻克人類頑疾的藥物。
地府器重她,邀請她來研究新的孟婆湯。她就順帶上了我。”
言陽點頭,“我看到過新聞,你很厲害。”
阮向禾溫柔一笑,看向孟婆,不解問:“孟婆大人,我剛才放這兒的井水呢?”
孟婆如夢初醒,壓下嘴角,“完啦!江判喝了井水直接進輪回了!等他回來,我完了———”
言陽、隋玉竹:……
兩人悠悠轉頭,看了眼江衡身影消失的地方,默哀。
隋玉竹還是很會安慰鬼的,笑著對失魂的孟婆說:“沒事,我和哥哥都看到了,是他太著急。您沒來得及阻攔。”
孟婆瞪大眼睛,從椅子上跳起來,“對!你說得對!言判,到時候,您給我做主啊!”
言陽:……
“算了,就當是他的命數吧。”言陽扶額,“江判是自願回的陽間,沒喝孟婆湯,他也會自已享受的。”
……
繈褓中的江衡:媽的,開掛的人生,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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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番外結束啦!!!等我捉完蟲,這本可以申請完結啦!!
十分、非常感謝大家一路來的支持~~
這是我的第二本小說,說實話,我覺得———自已超級牛批!!居然寫了這麽長,哈哈哈哈哈~~~
當然數據很差,沒太多人看~嗚嗚嗚。我也知道自已的問題(前期節奏慢,留不下讀者,但真的挺難改的,慢慢來吧)
其實,中間一度想過潦草完結的(噓!)
不過,我也看到有不少寶寶是一路追下來,很感謝各位的耐心,也很感謝你們給我的動力,愛愛愛愛~~~你們~~~
再者,我也告訴自已,一定要做一個稱職的母親——文裏的這些大寶貝們,他們這麽好,值得一個我掉光頭發也要記錄下的,屬於他們的美好結局!
至於剩下的人生,我就不過多記載了。交給他們自已開心快樂吧!
最後,我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有很多很多讀者(說俗一點就是:我一輩子也不會火,哈哈),不過有在座各位讀者已經很滿足了,我寫的還有你們看,真好~
我不會停止寫文!
因為,真正創作出一個角色後,我才知道,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好~~看到他們在我敲出的字眼裏幸福,我比誰都開心~~~(是真心話!但如果我哪天累了,寫不動了,當我沒說,嘻嘻)
青山不改,甜度不變,下本再見!】
哦,對了!!跪求書評,真的很重要!我才發現,我的書評不僅沒多,還沒了好幾個~(哭哭)
番外 新番外:何人更向月中看(陸辰言、方維景)
方維景參加軍訓的第一天就出了名。
原因很簡單,農學院的學長學姐們,和往年一樣去操場給新生送清涼。
方維景在教官說解散的第一時間,主動幫幾位累得直流汗的學姐搬水、拎水果,博得了一眾好感。
加上他長得幹凈帥氣,那雙小鹿眼的淺棕瞳仁中,總是帶著溫和笑意,讓人只覺可愛。
來的學姐中有一位是某音的短視頻博主,有個幾十萬的粉絲。
征得方維景同意後,發了條文案為“夭壽啦!今年農學院也有乖乖帥學弟了~”的視頻。
視頻裏,方維景穿著寬松的迷彩服,皮膚白皙,眉眼微彎,讓人情不自禁心生好感。
獲讚最多的一條評論是:“哦~他長得好乖~一看就是我失蹤許久的老公,快把地址給我,我去領人!”
這條評論獲得了唯一一個“踩”,來自於率然……哦不,應該叫陸辰言。
手機是李念送給陸辰言的禮物,由頭是慶祝他有了自已的姓名。
李念看著擺弄新手機的陸辰言,緩緩開口:“率……陸辰言……對於你不跟我姓這件事,我有些微詞,不知當講……”
“不要講。方維景起的,我不改。”陸辰言以青年的模樣大喇喇躺在李念家沙發上,時不時扯兩下身上的衣服,忍不住抱怨,“這些衣服都好不舒服,還很重。”
“那你繼續穿你的蛇蛻。”李念翻了個白眼,隨即夾起聲音,說出的話與陸辰言出口的一般無二,只是略帶了些賤兮兮的語氣——
“不要~方維景送的,不換~”
“不要!方維景送的,不換!”陸辰言堅定說完和李念一樣的話,目光冷冷掃到李念身上,大聲叫人,“陸年,把他拖走,不然我就咬他了!”
李念撇撇嘴,壓下嘴角,眼眸裏卻全是笑意。
陸年走到李念身邊,提醒陸辰言:“要是咬了小念,我大概會把你這些社交賬號全部收回,畢竟,都是我的身份信息申請的。”
陸辰言:“……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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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視頻上小火一把後,農學院植物科學與技術專業的新生方維景,開學一個月不到,被掛上表白墻近百次。
每次有人發帖表白方維景,或者投稿在學校偶遇方維景的照片,都能讓表白墻收獲無數的點讚和評論。
也有膽子大的,偶遇到就攔住方維景要聯系方式,甚至直接表白。
無一例外,遭到了方維景的微笑式拒絕。
有當事人在表白墻評論區傷心,“親測,方維景拒絕人很溫柔,也很不留餘地。他未來的對象真幸運。但註定不會是我了,嗚嗚嗚。”
方維景的舍友刷到表白墻,截圖發到宿舍群,笑著問方維景:“餵,方維景,你喜歡什麽樣的人啊?一個月了,男男女女都有攔你的,都被你秒拒,真沒一個看上的?”
方維景的腦海迅速閃過一張笑臉。
放下專業書,他微笑著認真回答舍友:“喜歡…神秘一點,然後笑起來好看的。”
“神秘?”舍友不解,“什麽樣的人算神秘?”
方維景彎起眼睛,半開玩笑道:“《山海經》裏那種吧~”
舍友只當方維景不準備大學談戀愛,打了個哈哈沒再追問。
——————
國慶小長假前,陸辰言給方維景發微信——
【陸辰言】等你放假,帶你去個地方
【方維景】哪裏?
【陸辰言】算是…我的老家
【方維景】哪個屯?
【陸辰言】???看不懂
【方維景】哦,我的爛梗罷了
【陸辰言】……所以,什麽意思
【方維景】不告訴你,略~
方維景不肯告訴陸辰言,他只好去問李念。李念很吃這些破爛笑話,趴在陸年腿上笑得流淚。
陸年邊拍著李念的背,幫他順氣,邊好心解釋給陸辰言聽,“一首歌,歌詞‘我的老家,就住在這個屯’,方維景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哪裏好笑?”陸辰言聽完,蹙眉不解。
陸年嘆了口氣,“每個人笑點不同。不過,要是方維景跟你講了,你只用捧場就行。你現在的反應,方維景大概不會喜歡。”
這方面,陸辰言很聽陸年的話——畢竟,陸年把李念吃得死死的,絕對有一套。
——————
假期第一天,方維景開車去接陸辰言。
離得老遠,方維景就註意到門衛室外,抱胸靠墻,神情淡漠的陸辰言。
別說,裝得還挺酷。
方維景按了兩聲喇叭提醒人,陸辰言認出他的車,擡腿一步步靠近。
兩人挺久不見,陸辰言上車後,又不說話。車廂裏彌漫起淡淡的尷尬。
方維景只好主動開口:“為什麽要帶我去你老家?”
“我老家不在屯裏。”陸辰言回答得驢頭不對馬嘴,繼而補充,“你開的玩笑我知道意思了,挺好笑的。”
方維景:“……”
陸辰言聽陸年的話“捧場”結束後,才開始回答問題:“帶你回去,看個東西。這個季節剛剛好。”
方維景放假前查閱了“率然蛇”的相關信息,知道陸辰言說的老家在會常山。
到了山腳,方維景看著密密麻麻攢動的人頭,直覺不妙,“陸辰言,我忘記提醒你了。旅游景點不適合假期來。”
陸辰言抓著方維景的手腕鉆進山腳樹林深處,揚眉勾唇,語氣驕傲,“抱著我,直接帶你上去。”
方維景沒多問,抱緊陸辰言的腰。
下一瞬,空氣扭曲,方維景覺得自已在飛,奇妙的感覺帶來刺激,心跳加速。
陸辰言感受到了他的心跳,擡手按住方維景的後腦,輕聲道:“害怕就閉眼,很快。”
方維景眼前只有茫茫一片白,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很神秘,像陸辰言這個人一樣。
但他不覺得有什麽害怕的,搖了搖頭,“沒怕。找個沒人的地方停,不然回頭解釋不清。”
“好。”陸辰言回答得很利落。
方維景眼前出現樹木時,耳邊人聲嘈雜,聽著很熱鬧。
擔心爬上眉頭,方維景聲音頓時嚴肅起來:“不是讓你挑沒人的地方!”
陸辰言有些委屈,“找不到。沒人註意我們,人……很多,很奇怪……”
方維景從陸辰言懷裏退出來,甜香瞬間鉆進鼻子,是桂花。
他們前方全是人,圍了一個大圈,各個舉著手機,好像是在拍什麽奇異的景象。
陸辰言擰眉,“我太久沒回來了,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方維景發現確實沒人註意他們,松了口氣,主動拉住陸辰言的手走近人群,“去問問唄,你老家還挺火。”
不用他們找人問,擴音喇叭裏導游的聲音響起:“各位游客,這裏就是我們會常山最神秘的景點,據說這棵桂花樹有靈,種在這裏能壓住陰氣,帶來財運。
大家有序拍照,回頭設成手機屏保,保佑各位財運亨通~”
方維景笑笑,轉頭問陸辰言,“該不會,這也是你想讓我看的吧?想祝福我發財?”
“是準備帶你看桂樹,但不是要你發財。”陸辰言一根筋,誠實回答。
方維景捂住他的嘴,“呸呸呸!我當然要發財!”
陸辰言看著方維景的眼睛,“哦”了一聲,熱氣落在方維景掌心,濕漉漉的。
方維景半身一僵,趕緊收回了手,回歸正題,“現在呢?我們擠進去?”
“不用。等夜裏沒人再來。”陸辰言回答。
——————
方維景提前和父母打了招呼,陪陸辰言在車裏等到深夜。
會常山終於沒了人影,陸辰言摟著方維景,迫不及待閃現到會常山的大坑中。
濃郁的桂花香氣直沖天靈蓋,很甜,沁人心脾。
方維景是研究植物的,能長得如此粗壯的桂樹絕對罕見,眼眸中流露出詫異之色。
同時,一股莫名的自豪和親切感襲上心頭……
他情不自禁走到桂花樹下,擡手撫摸著樹幹。
陸辰言跟在他身後,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試探著問,“你,什麽感覺?”
“很神奇。”方維景客觀評價道,“能長得這麽粗,大概真的有靈氣。”
陸辰言附和:“嗯,很有靈氣。”
方維景轉頭看著陸辰言,眼眸亮晶晶的,笑著問:“他會像你一樣變成人嗎?”
陸辰言慢慢走到方維景身前,盯著那雙眼睛,認真開口:“樹不會,靈氣會。”
方維景很聰明,瞬間想通了什麽。
但他不開心,因為他沒有那段記憶。他不是陸辰言認識的那個人,或者樹。
“陸辰言,我是方維景。是個普通大學生。”方維景聲音平淡,提醒著陸辰言。
陸辰言點頭,突然笑起來,“我知道。你是給了我名字的方維景。”
方維景說過的,他喜歡笑得好看、有神秘感的人。
此刻,這個人肩上漾著月輝,更好看、更神秘了。
“陸辰言,我喜歡你。”方維景看著陸辰言的眼睛,直接表白。
這樣的情景,陸辰言看李念和陸年示範過很多回。
一般情況下,另一人會回覆一句“我也一樣”。然後,兩人就抱在一塊親起來。
“我也一樣。”陸辰言有樣學樣地說完,攬住方維景的腰,低頭親上方維景的唇。
進度有點快,一向冷靜地方維景震驚地瞪圓眼睛。
陸辰言的唇很涼,觸感柔軟。
兩人呼吸間全是桂花香氣。所以,方維景似乎還嘗到了甜味。
那晚,確定關系的兩人坐在桂花樹下聊天。
方維景擡頭,月彎如鉤,落在他的眼睛裏,“我還是第一次賞這樣的月亮,還挺好看。”
陸辰言側頭,只看他眼中的月,回應道:“嗯,好看。”
自有秋香三萬斛,何人更向月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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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國慶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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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陷阱》定在暑期檔,票房一路飆升,勢不可擋。
姜戥鋅的表現自不必說,最讓廣大觀影人驚喜的,就是隋玉竹這個新鮮面孔。
眼神、情緒、細節動作,隋玉竹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將一個有底線、有氣魄的混混形象演活了。
有路人銳評:“隋玉竹這個演員,平時看起來傻傻的,真有兩把刷子。牛的!”
高票房,高口碑,《糖果陷阱》穩穩被送去各大電影獎項評選。
8月底,電影下映沒多久,秦紀之發來了密室綜藝第二季的合同。
他毫不客氣地表示:“小隋正在勢頭,借我蹭蹭熱度!抓緊發官宣微博!”
六人的官宣微博卡在同一時間點發出,各路粉絲狂歡。
第一季綜藝官博已經成為了“書星教育”的運營微博。它緊跟著發博———歡迎六位“校長”回歸綜藝。順帶還艾特出了第二季的官博。
新官博賬號下的評論,足以看出大家的激動:
【這輩子逃不脫群像】嗚嗚嗚,我哭死!把他們六個人鎖死,我這輩子就是嗑群像的命!
【我們的懷念】居然真的一個人也沒換,他們的友情真的很珍貴了!
【嗑生嗑死】竹陽茶!項賀歸來!芝麻舒!我要嗑瘋了!
……
林芝和項尚也在綜藝小群裏發瘋:
【林芝】啊啊啊,終於又能和你們一起工作了!
【林芝】還是你們可愛,嗚嗚嗚
【程舒】怎麽了?有人欺負你了?
【林芝】那倒沒有,就是傻逼太多,受不了了
【項尚】我讚同林妹妹的話
【項尚】信男願一生葷素搭配,消滅所有傻逼
【開心小竹子】???一點虧不吃啊
【項尚】玉竹哥!!你那個電影太牛了,我包場了!
【林芝】我也我也,我還包了兩場!一場小姜的,一場你的。我可不偏心
【開心小竹子】[大拇指.jpg]
【開心小竹子】感謝大家支持
【賀瑾明】我和小舒那時候在國外錄節目,沒趕上
【程舒】下一部電影就是男主了吧?指定包
【開心小竹子】不用啦,到時候幫忙宣傳就好了
【開心小竹子】第一部主演電影,被你們包得票房虛高,我得挨罵 [咬手帕哭哭.jpg]
【林芝】也對,還是你想得周到
【林芝】我言言寶貝呢?
【開心小竹子】在忙,我也要去了!大家錄制現場見!
【項尚】……他倆忙什麽?
【林芝】噓!看破不說破!
言陽原本是想在群裏發言的,剛拿起手機,他就感受了熟悉的、強烈的陰氣。
兩人到別墅一樓便看到江衡踩著藍色的人字拖,在別墅外的桂樹下筆直站著。
柳仙兒手裏捧著鎖靈匣,雙眼發光。
“言天師,江判說,白小琴魂魄修好啦!”柳仙兒舉著鎖靈匣奔向言陽。
隋玉竹趕緊去房間拿了供香交到言陽手裏,自已退到角落。
打開匣子,白小琴的魂體慢悠悠出現,輕輕笑著,聲音還很虛弱,卻滿是開心,“言天師,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江衡走進別墅,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現在比她原來還弱,留給你供著。接下來由小柳樹聚聚陰氣,也能幫她。”
言陽握緊點燃的香,看著柳仙兒勾著白小琴的脖子,慢慢點頭,“嗯,多謝。”
江衡抖抖腳上的人字拖,繼續說:“還有一件好事,桂男投胎去了。”
言陽放下鎖靈匣,面上閃過一瞬不舍,輕聲重覆:“是好事。”
“不問問投到哪戶人家了?”江衡挑眉看著言陽,似笑非笑地開口,“不是說要綁架我?”
言陽搖頭,“我知道地府規矩。再者,有緣自然會遇見。”
“嗯,緣分到了,你們會遇見的。”江衡語氣少見的親切,聽得角落的隋玉竹雞皮疙瘩直冒。
江衡離開後,柳仙兒主動承擔起幫白小琴養魂的工作,十分盡心。
————————
《紅臺赤伶》背景是冬天,劇組選擇在年底正式開拍。
隋玉竹首次作為男一號進了大型的電影劇組。
因為有《糖果陷阱》的爆火一事,剛拍攝時,劇組工作人員都擔心這個初有名氣的新人演員會耍大牌、惹事,做什麽都小心翼翼的。
正式拍攝後,大家才發現,隋玉竹根本沒有任何架子,整天樂呵呵的,透著股傻勁兒。
但只要一開機,他又會完全投入角色,將角色完美演繹出來,榮獲劇組“一條過”排行榜榜首。
二番位的男演員叫範逸塵,拍了不少電影,有些資歷在身上。
試戲時沒爭取到主角,來了劇組他才發現,主角被個傻小子拿下了,心中郁悶。
經紀人看出他的心思,商量著要不要和制片方拉扯,爭個一番位置。
幾天戲拍下來,範逸塵認清了隋玉竹,連忙否決經紀人的提議:“這個主角人家應得的。咱們安寧點吧。”
電影順順利利拍完,大家關系也都不錯。
隋玉竹殺青那天,蔣欽帶言陽來探班,給組裏的演員和工作人員買了飲料、甜點。
隋玉竹剛下戲,站在夕陽下,遠遠看到言陽披著落日餘暉,一步步走向自已,眼都直了。
範逸塵註意到隋玉竹的樣子,笑著提醒他:“哥們,你這一點裝不住啊。我但凡有點心思,可就曝光你了!”
隋玉竹收斂了一下,依舊傻笑:“你不會。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演員,不會搞這些。”
在隋玉竹幹凈的目光中,範逸塵心虛了一秒,隨即嘆氣,“你說得對。我們是演員。你很棒,我期待你拿影帝的一天。”
“哈哈哈,借你吉言!”隋玉竹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回應範逸塵。
“好了,我走了,地方留給你倆。”範逸塵說完擡步離開,身後黏糊糊的一聲“哥哥”差點讓他崴腳。
“哥哥,你又來接我回家了!”隋玉竹笑容明媚,在夕陽下依舊滿是朝氣。
言陽認真看著有些日子不見的愛人,笑著點頭,“嗯,接你回家。”
兩人微笑著安靜對視。
隋玉竹最先投降,移開視線,小聲說著情話:“哥哥,我剛才住進你的眼睛裏了,好開心。”
“不止。”言陽指著自已的心口,柔聲道,“你從眼睛,闖到這裏。然後,我把你關起來了。”
微風吹亂心跳,晚霞落在眼底,成了眼中人的背景板。
隋玉竹猛地抱住言陽,輕聲交代:“那哥哥要記得,生生世世關著他。”
“會的。”言陽擡手回抱住隋玉竹,笑著承諾。
【正文完】
啦啦啦啦啦啦,正文完結啦~~~~撒花撒花撒花~~~~
以後的幸福生活交給他們自已啦
言言和小竹子會永遠永遠甜甜的
(有番外!!!番外應該不少,咱們先不說再見,哈哈哈哈哈)
番外一:歡迎回來
《紅臺赤伶》拍攝期間,隋玉竹請過一回假去參加電影頒獎典禮,拿回了“最佳新人男演員”。
拋開當初那部劇情稀爛的鬼片,《糖果陷阱》算是隋玉竹正式參演的第一部電影,嶄露鋒芒。
A大自然不會放棄這個絕佳的宣傳機會,何況隋玉竹還是在校學生,瘋狂發博。
等到《紅臺赤伶》拍攝結束,已經是來年春天。
A大招生辦方鏡老師第一時間聯系隋玉竹,客氣地表示,希望他能在畢業前回學校拍一個宣傳母校的視頻。
隋玉竹自然答應下來。
時間定在五一,A大放假期間,學校人少。隋玉竹回了學校,參與拍攝。
一行人到小吃街時,大部分店鋪都沒關門,最火爆的黃燜雞店卻歇業了。
隋玉竹有些不解,駐足看了會兒。
方鏡註意到隋玉竹的視線,也知道隋玉竹和自家堂哥堂嫂認識,笑著說:“這家店可是因為你火得不行。”
隋玉竹笑著擺手,“兩位老板人好,才能一直火的。”
“你小子真會說話啊。偷偷告訴你,這家店老板是我親戚。”方鏡笑著拍拍隋玉竹肩膀,開心說。
隋玉竹想起當初吳娟是提到過什麽招生辦的堂弟,趕緊打探消息:“那您知道這店怎麽沒開嗎?我看學校人還不少呢,怎麽不做生意了?”
“我嫂子回家養胎啦。”方鏡笑瞇瞇地說。
隋玉竹震驚地瞪圓眼睛,“吳姐懷孕了?我都沒恭喜她呢。”
“都快生啦!預產期說是在月底。”
結束拍攝,隋玉竹第一時間把吳娟懷孕的消息和預產期時間,告訴了言陽。
言陽當即明白隋玉竹的意思,認真說:“往前推日子,時間確實能對得上。”
“嗯,等吳姐生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孩子吧!”隋玉竹語氣有些激動。
言陽答應下來,先在微信上恭喜了一下吳娟。
【言陽】吳姐,今天才知道您懷孕了,恭喜
【AA黃燜雞 吳娟】謝謝言天師
【AA黃燜雞 吳娟】我們備孕很多年了,這個孩子來得不容易
【AA黃燜雞 吳娟】所以除了家裏關系近的親戚,就沒再往外傳,怕孩子留不住
【言陽】不會的,他會平安降生的
【言陽】等孩子出生,我去看您,給孩子送張平安福
【AA黃燜雞 吳娟】好好好,言天師,真的太感謝您了
在家養胎的吳娟看著言陽的消息,突然註意到某個字眼,趕緊叫來老方:“老方,快過來!我知道肚子裏是男孩、女孩了!”
在廚房切水果的老方,著急忙慌跑過來,聽清吳娟的話,笑著搖頭:“你別太焦慮了,人醫生都不讓說的。”
“嘖,你來看!剛才言天師找我了,你看這裏,言天師打的字是‘他’!”吳娟指著言陽的消息,興奮問,“我們是不是能提前準備寶寶的東西了?我都看中好多了!”
老方從廚房端來水果,柔聲說:“你看中了就買唄。寶寶生出來還不懂事,你買的他指定都喜歡。”
“那不得區分顏色啊?”吳娟沒好氣道。
老方邊給吳娟肚子抹精油,邊笑著說:“為什麽要區分?先不說言天師有沒有那個意思,就算真是男孩子,他就不能用粉色了?
我看你購物車裏那個粉色的小包被就不錯,挺好看。現在啊,你開心才是最大的事!”
吳娟吃著剝好的葡萄,若有所思地點頭,“嗯,你說得有道理。那我就激情下單吧!”
等吳娟買好一整套粉色的嬰兒用品,老方開始督促她慢走,自已則緊跟在吳娟身後守著。
他想起醫生的交代,“從彩超來看,嬰兒體型不小,到時候生產,媽媽可能會很吃力。平時可以陪媽媽散散步,也能正一正胎位。”
老方一直謹記在心,生怕吳娟因為孩子出事。
今天聽吳娟提起言陽,他生出了一些想法,厚著臉皮聯系上言陽。
【老方】言天師,您好,我有件事想麻煩您
【言陽】您說
【老方】生孩子那天,我有些擔心娟兒
【老方】醫生說胎兒體型不小,我……害怕
【言陽】我明白,您希望我怎麽做?
【老方】也沒什麽,我就想替娟兒請一道平安福,她能平安就行
【言陽】沒問題,我讓助理給您送過去
【老方】不用,不用麻煩!您把地址告訴我,我去拿
【言陽】沒關系。她們都會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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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在老方的強硬要求下,吳娟提前住進了產科。
6月1號,老方學校沒事,大中午就來醫院陪老婆。
下午3點多,吳娟正在走廊散步,猛地轉身,抓住老方的胳膊,緊張開口:“好像,來感覺了!怎麽辦?!”
老方立刻扶著吳娟回病房,剛走到床邊,羊水順著吳娟的腿流下。
老方趕緊按下呼叫鈴,產科護土淡定地安排吳娟上床,等著開指。
痛感陣陣襲來,吳娟咬著唇堅持不出聲,老方心疼地催促護土打無痛。
護土查看了一下開指情況,柔聲問吳娟:“疼得厲害嗎?你這才兩指,我們都是建議開到三指再打無痛。”
吳娟搖搖頭,“沒事,能忍的。”
開到三指後,護土很快給吳娟打上無痛,老方給她餵了點巧克力補充體力。
直到進入產房,吳娟狀態都很好。老方的心卻一直沒放下,再次厚著臉皮告訴了言陽。
言陽得到消息後,安慰他放心,又補充道:“您要是放不下心,將‘語忘和敬遺’這兩個名字,虔心默念百遍。”
老方知曉言陽的本事,什麽也不追問,趕緊行動。他獨自站在窗邊默念,看著天逐漸變得幽藍、暗黑。
等到謝美、李念、陸年被委托過來陪產。
產房的門終於打開,護土抱著孩子叫老方,笑著說:“母子平安。這男娃挺沈的,7斤6兩,給媽媽累壞了。”
老方眼含熱淚地接過孩子,看了兩眼,又小心翼翼交給護土。
李念和陸年全程跟著護土,謝美出去買飯。
老方陪著被推出產房的吳娟。
醫生出來簡單交代了兩句:“時間有點久,媽媽體力消耗很大。但她很厲害,一直配合我們發力。”
老方牽著吳娟的手,語氣無限溫柔:“辛苦了,你成為很厲害的媽媽了!我要努力趕上你你,成為厲害的爸爸。”
吳娟笑著擡手給老方擦眼淚,“你確實不行,怎麽還哭呢?要加油啊。”
到了病房,孩子也很快被護土抱過來,放在吳娟身邊。
吳娟看著皺巴巴的小孩,有些楞住,“怎麽……怎麽這麽醜啊?”
她剛說完,孩子就哭了起來,像是聽懂一般鬧起脾氣。
老方趕緊趴在床邊哄了兩句,“不醜不醜。剛出生都這樣,等長開了就好看了。”
哭聲真就漸漸止住了。
李念站在老方身後,歪頭看著紅彤彤的小孩,確實不好看。
李念看著那孩子慢慢睜眼,激動地晃著陸年的胳膊,“哇塞,睜眼了!快看快看,眼睛好大好亮啊!”
因為李念說話,那雙大眼睛便看了過去,然後,“咯咯”笑聲響起。
李念趕緊征求吳娟的意思,給言陽和隋玉竹拍了張孩子的照片。
吳娟突然想起什麽,拜托他順帶咨詢一下言陽:“小李,你幫我問問言天師,我生寶寶時好像看到兩個小人站在我肚子上。這……不是什麽壞征兆吧?”
言陽很快回覆了消息:“恭喜母子平安。你讓吳姐放心,不是壞征兆。等他們出院,我和玉竹去看孩子。”
吳娟相信言陽,終於放下心。
隋玉竹認真看著李念發來的照片,沒忍住對言陽說:“哥哥,這個看起來不像啊?怎麽,不太好看的樣子?”
言陽拿回手機,“原本也只是我們的猜想,不是……就不是吧。”
隋玉竹有些失望地點點頭,又問言陽:“哥哥,吳姐說的小人是啥?”
“語忘和敬遺。兩只高三寸三分的小鬼。但,以前更多人會稱呼他們‘產神’。”言陽解釋道,“產婦生產不順時,親朋虔心指引,默念他們的名字,他們會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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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陽和隋玉竹的身份不便出現在公共場合。
直到吳娟出了月子中心,方維景小朋友的滿月宴結束,兩人才偷偷去了方家。
方維景的名字是老方和吳娟一起想的,取自“維辰之良、春和景明”。夫妻兩人就希望兒子能一生平安順遂。
滿月的孩子已經變得粉雕玉琢,隋玉竹的手熱,不停逗著方維景。
言陽沒有靠太近,站在旁邊一直盯著看。
方維景被隋玉竹逗得一直笑,緩緩擡起手,抓住了隋玉竹的小拇指。
隋玉竹亮著眼睛,聲音激動:“哥哥,快看快看!!他抓住我了,還挺有勁。”
方維景攥著隋玉竹的手指,大眼睛卻盯著言陽,隨後慢慢擡起另一只手,朝言陽伸過去。
老方拍了拍言陽的肩膀,笑著說:“言天師,小朋友看臉,想牽您呢。”
言陽搓了搓手才伸過去,方維景一下握住言陽的手指,開心地瞇起眼睛。
“哥哥,你看,他這兒是不是胎記啊?”隋玉竹指著方維景的胳膊問。
老方趕緊解釋:“是胎記。像是個閃電,原本起名字我就想往雷上靠的,被娟兒給否了,哈哈……”
言陽低頭看清胎記,想起家裏被好好收著的雷擊木,笑著彎腰,認真對方維景說:“歡迎回來,方維景小朋友。”
番外二:方維景
方維景記事起就知道自已有兩個超級無敵帥氣的幹爸。
兩位幹爸經常委托李念叔叔和陸年叔叔來送東西。
因為吳娟的店開在大學,周六日都忙一些,老方更多時候會帶方維景一起去店裏幫忙。
上小學後,自覺長大的方維景就不太愛去A大了。
主要吳娟的店火爆,那些來吃飯的大學生,一看到方維景肉嘟嘟的,就忍不住動手。
方維景強烈抗議,老方耐心教導他:“你還太小,單獨在家,爸媽怎麽放心?”
方維景瞥見櫃子上和兩個幹爸的合照,眼珠一轉,叉著腰提出建議:“那我去幹爸家!他們會照顧我的!”
老方和吳娟原本不想麻煩言陽。沒料到,方維景屁大點人,楞是用吳娟的生日偷偷解開了老方的手機,自已聯系上言陽。
於是,之後的周六日,只要言陽和隋玉竹沒工作,都會提前主動聯系老方。
在言陽和隋玉竹的家裏,方維景認識了柳仙兒和一個不經常出現的姐姐。
柳仙兒告訴他,“你小白姐身體有點弱,等痊愈了就能陪你玩了。”
方維景似懂非懂的點頭,在之後的一天,從書包裏掏出根人參,塞進柳仙兒手裏,認真交代:“我爸說,這個叫、叫人參,能大補。我用壓歲錢買的,你拿給小白姐吃吧!”
柳仙兒捏著幹巴巴的人參幹,用力揉著方維景的腦袋,不停誇他懂事。
當然,人參最後被隋玉竹悄悄還給了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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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維景很喜歡別墅院子裏的桂樹,總覺得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上了初中後,他依舊會在周六日來別墅。
言陽和隋玉竹在桂樹下搭了一個小亭子,他就經常坐在那裏,安安靜靜寫作業。
難得一次,言陽的生日卡在周六,方維景第一次親自參加言陽的生日。
那天,他在別墅看到了很多人,除了早就混熟的李念和陸年、每年給他壓歲錢的隋安霖和孟秋,還有不少好看的哥哥姐姐。
吃完飯,他把提前一個月就準備好的禮物送給言陽,便懂事地回了自已的專屬亭子寫作業。
太陽下,桂樹上每片葉子都泛著綠色的暗光。枝葉間還隱隱閃出各色彩光,有些稀奇。
方維景靠近桂樹才發現,樹枝上繞著一條手臂粗的蛇,正閉著眼休息。
彩光是蛇背上的鱗片反射出來的。
方維景沒見過這種蛇,有些好奇,輕輕靠近桂樹,摸了摸冰涼的蛇背。
發現不是顏料染色後,他更覺神奇,掏出手機準備拍圖識別一下。
率然悠悠睜眼,下意識開口:“你在幹嘛?”
方維景舉著手裏,楞楞回答:“搜一下你是什麽蛇。”
說完,他才意識到不對:臥槽!!蛇說話了?!
“你、你、你說話了?”方維景連忙收起手機,湊近率然,語氣震驚。
率然吐了吐舌頭,發出“嘶嘶”聲,選擇裝啞巴。
言陽和隋玉竹嚴肅提醒過他,如果可以,只想讓方維景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方維景和黃琥珀般的蛇眼對視著,沒等到回答。
李念剛好出門給他送蛋糕,看到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趕緊開口:“你沒被嚇到吧?這是我家養的,很乖,你別怕。”
方維景接過蛋糕,拉著李念激動問:“我不怕。念叔,他會說話啊?”
“啊?哈哈哈,當然不會,蛇……怎麽會說話?”李念結結巴巴解釋著。
李念看著方維景疑惑的眼神,演技覺醒———他揉了揉方維景的耳朵,滿臉擔憂:“你是不是最近學習壓力太大,幻聽了?”
方維景皺起眉思索這種可能性,緩緩搖頭,“我沒有什麽學習壓力,應該不是幻……”
“哎呀哎呀,你看孩子都說胡話了!這個年代,你們壓力都不小,我明白。”李念抱住方維景,聲音全是善解人意。
方維景被李念突如其來的熱情弄懵了,終於改口,“呃……那應該是我幻聽了。”
“是啊是啊。”李念朝率然眨眼,滿臉是“還得靠我”的得意。
率然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繼續閉眼睡覺。
方維景扭頭看了看率然,禮貌問李念:“念叔,我能摸他嗎?他長得很特別。”
“當然可以。”李念松開方維景,笑著說,“那你倆玩,我進去啦。”
方維景捧著蛋糕問率然:“你吃蛋糕嗎?”
率然沒理他,甚至沒睜開眼。
“其實吧,我知道剛才就是你說話了。”方維景壓低聲音,“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率然依舊閉著眼,把啞巴貫徹到底。
“我說真的。我發誓,連我爸媽都不告訴。”方維景豎著三根手指抵上太陽穴,語氣認真,“言爸和二爸那邊我也不說!”
率然終於睜開眼,沒有出聲,探頭纏上方維景的胳膊。
方維景等他完全繞上後,開心地坐進亭子,喋喋不休起來,“誒,你真不打算說話啦?我都知道你秘密了。
我們交個朋友唄。你不想說話也行,雖然我挺想聽你說話的。畢竟你聲音還挺好聽。
不過,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可以單方面把你當朋友……”
“閉嘴,吵死了。”
率然真的沒忍住,方維景一直不停地說話,口氣越來越像隋玉竹。
方維景立馬咧嘴笑起來,“嘿嘿,說話了吧!———吃蛋糕嗎?”
“不吃。”率然惜字如金。
方維景也不在意率然的態度,笑嘻嘻繼續找話題:“你叫什麽名字?”
率然沈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沒有名字。”
他確實沒有名字,率然只是他的種族名稱,他也聽得習慣。
但是,眼前人叫方維景了,他也就需要一個名字了。
方維景摸了摸蛇腦袋,“怪可憐的。那等我回家翻翻字典,給你取個好聽的名字。”
“隨便你。”率然嘴上冷淡,心裏卻在放煙花。
———————
那日後,方維景又在別墅遇到過好幾回率然。
只是名字的事情,方維景一直沒想好。每次見面,他都先跟率然道歉,“我在努力想,名字的事情不能大意的。”
拖來拖去,拖到了方維景以學校狀元的中考成績,考進半軍事化教學的高中。
他的學習生活一下忙碌起來,周六日陪陪爸媽,就沒時間了。
率然偷偷問過李念,“方維景幹嘛了?怎麽不去言陽家了?”
李念想到方維景摞得老高的試卷,抖了抖,“學習啊。高中可太累了,上次見他都瘦了一圈。”
“下次帶我見他。”率然纏著李念提要求。
李念挑挑眉,調侃他:“怎麽,想人家了?”
“滾蛋。”率然傲嬌否認,繼續說,“他說要給我起名字的,還一直沒告訴我呢。”
“起名字?你想要新名字了?”李念抓著率然,“你之前不是堅決不要嗎?再說,取名字應該是我和陸年的事吧。”
率然毫無感情地快速拒絕:“不要,不要你倆起。”
李念叫來陸年,扯著陸年的袖子假哭,“嗚嗚嗚,孩子長大了,不需要我倆了。”
陸年配合李念演戲,嘆了口氣,“唉,沒事沒事,我要你。兒孫自有兒孫福。”
率然:……
“你倆有毛病?我比你倆年紀加起來都大!”率然沖著兩人大喊。
李念後來單獨找到言陽和隋玉竹,聊了一些事情。
在方維景高考結束後,老方和吳娟沒管他的成績如何,先組了一場大型飯局,慶祝他沒來得及過的18歲生日。
生日過後第二天,方維景去別墅找倆幹爸,準備報告一下高考情況。
別墅門口站著個一身白衣的少年,抱著雙臂像在等人。
方維景笑著跟他打招呼:“你好,請問找哪位?這家人我認識。”
少年看了他幾眼,慢慢開口,聲音熟悉,“找你。等你告訴我,我的名字。”
初夏的風帶著幾分燥熱,吹動方維景的頭發。
他楞楞開口:“你、你都等成人形了?”
少年挑挑眉,攤開手,“對啊。名字呢?”
方維景伸出食指,在少年冰涼的掌心,一筆一劃寫出:“陸、辰、言。”
“這個名字有什麽寓意嗎?”少年握緊掌心,淡淡問道。
“陸叔的姓好聽一點,用上了。”方維景笑著解釋,“至於辰言,我在言爸生日碰到會說話的你。當然,也有希望你能自由說話的意思。”
“好,我就叫這個了。”陸辰言笑起來。
方維景眨眨眼,盯著那張笑臉,心中暗想:初夏的陽光實在嚇人,也太亮了吧。
番外三:鄭導快樂了,圓滿啦
滿城柳絮飄飛的時節,當初失意落魄的導演鄭昌夢終於開始了新綜藝的錄制。
他厚著臉皮聯系蔣欽,“蔣欽啊,我的新綜藝,想邀請言老師和隋老師參與第一期錄制。我承認有利用他們熱度的心思,但是……”
“鄭導,您不用不好意思。他倆早跟我說過,欠您一期綜藝錄制。”蔣欽爽快答應下來。
鄭昌夢的新綜藝和田園生活有關。
正式錄制前,鄭昌夢帶著錄制第一期的嘉賓,一起去藍莓園團建。
這次團建是為了給新綜藝預熱,節目組提前溝通好,會全程直播藝人們采摘藍莓的過程。
直播一開,各家粉絲紛紛前來報到。
藍莓園很大,六位嘉賓要分組行動。常駐的三位嘉賓自動成組,培養感情。
三人都很年輕活潑,主動提出要和飛行嘉賓組競賽。
隋玉竹拎著籃子,看了看身邊的言陽和曹土錦,帶動氣氛,欣然應戰。
鄭昌夢想起之前被坑的經歷,心顫了顫,生怕這三位又是惹事的主兒。
飛行嘉賓的直播間熱度很高,大部分是言陽和隋玉竹的cp粉。
隋玉竹拎個空籃子,看著眼前一大片白色大棚犯難,“曹老師,您比較有經驗,哪裏的會甜一點啊?”
曹土錦擡頭看看天,帶著兩人進了一個大棚,隨口解釋:“這個棚光照好,應該會甜一些。我們在這兒?”
寥寥幾句話,直播間彈幕已經瘋狂起來。
【隋玉竹,你清醒一點!你真的喜歡甜的嗎?一天到晚,甜甜甜的!】
【哈哈哈,唯粉破防了】
【小竹子驕傲臉:眾所周知,哥哥喜歡吃甜的】
【竹陽茶大軍何在?速來報到。】
……
鄭昌夢看著熱度飆升的直播間,趕緊抓緊機會宣傳新綜藝。
隋玉竹邁進大棚,被成排的藍莓樹震撼了一下,“我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這麽多藍莓。導演,我能放開了吃嗎?”
“可以,我們和主人家商量好了的。”鄭昌夢趕緊回答隋玉竹,順帶告訴了另一組常駐嘉賓。
隋玉竹快速摘了一把藍莓,自已先嘗了一顆,覺得甜度還可以,分給身後的言陽和曹土錦,“哥哥,曹老師,咱們先吃點,等會好幹活!”
言陽接過藍莓。隋玉竹便精力無限地再次鉆進了藍莓樹間。
言陽單手撚出一顆放進嘴裏,清爽的汁水迸濺,確實很甜。
曹土錦也吃了幾顆,覺得不錯,當著直播鏡頭的面誇起來:“這裏的藍莓真的不錯,很適口,果子大小也合適。”
【我去,不是綜藝直播嗎?我怎麽想消費了!】
【哈哈哈哈,加我一個!曹老師誇得我口水直流,求地址,求店鋪鏈接】
【藍莓樹原來這麽矮?我也是跟著爸爸媽媽見世面了】
【采訪一下樓上,爸爸是哪位?媽媽是哪位?】
【我不管,我要年下!竹陽茶全世界第一甜![狗頭報名]】
【附議!】
【附議!】
……
10086條“附議”過後,鄭昌夢一點不敢說話,轉頭解說起常駐嘉賓那邊的情況。
等他再看過來,彈幕已經變了風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壞藍莓,給我們言言酸變形了】
【哈哈哈,姐妹們,也是值了!我第一次在言言臉上看到這麽大的表情】
……
隋玉竹又摘了一捧,笑著小跑回來,興奮問言陽:“哥哥,甜嗎?”
“咳咳,甜。你選的很好,都很甜。”言陽清了清嗓子,認真回答。
隋玉竹連忙把手裏的藍莓分給兩人,“甜就多吃點。這些吃完,我們一起摘吧!”
隋玉竹說完,沒再離開,站在原地等人。
言陽咽了下口水,慢慢把藍莓塞進嘴裏,謹慎咬開。每吃完一個都微笑著沖隋玉竹誇讚地點頭示意。
【哈哈哈哈我真笑發財了!小竹子還問甜不甜】
【嗚嗚,言言真的好愛,聲音都酸得變調了,還誇呢!】
【老師,我家言言怎麽有點ptsd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已經開始期待小竹子看直播回放了】
【直播回放?不給他小子看爽了?】
【小竹子os:哥哥好愛我~我好幸福~】
【我說,言言你別太愛了!】
【我說,言言你別太愛了!】
……
接下來的時間,兩組都認真摘起藍莓。
隋玉竹和曹土錦時不時聊兩句,給直播間的粉絲安利多吃藍莓的好處。
最後兩人當著直播間幾百萬的粉絲,開始承諾要弄個微博抽獎,讓粉絲們也能吃上。
三位常駐也很懂事,沒有過分搶鏡,而是不停展現藍莓。
藍莓園老板抓住機會,在兩個直播間端水刷禮物,狠狠宣傳了一波。
【很會來事的老板,店鋪關註了】
【已下單,求發貨!】
【看了眼店鋪地址,和我一個市!我現在去摘藍莓,是不是還能看到明星!】
【建議樓上遠遠地看就行,別給他們造成困擾哦~】
……
當晚,藍莓店鋪被搶購一空,老板不得不高薪聘請附近的工人,連夜采摘。
直播兩小時後,鄭昌夢叫回了六位嘉賓。
常駐的三位年輕人裝了滿滿三籃子,壓根不用稱重,目測就已經贏了。
曹土錦、言陽、隋玉竹站在一邊,為他們鼓掌。
其中一位常駐抓著一把藍莓,主動和曹土錦籃子裏的交換。
曹土錦大方地給了三位一人一捧。
三人吃完後,連忙拒絕節目組趕制出來的獎狀,“是我們輸了。曹老師這籃子的也太甜了。而且,大家看,他籃子裏的藍莓大小看起來都差不多,很漂亮。
我們這個……算了,我都不好意思提。”
鄭昌夢看到這個情景,差點哭出來———終於又碰上懂禮貌、有前途的年輕人了!新綜藝有希望啦!
在六人的謙讓下,鄭昌夢挺身而出,“大家都贏了!本來也是勞動者最光榮,大家今天表現都很好,這張獎狀算你們六個人的!”
正巧那幾天,網上出了個什麽狗屁原創歌手,寫歌暗諷農民工。
鄭昌夢這番話一出,彈幕瞬間熱鬧起來:
【鄭導,沖你這番話,這個綜藝我追了!】
【要不說,還是人類的思想覺悟更高呢~鄭導我粉了!】
【樓上罵得好隱晦,我差點沒看出來哈哈哈哈】
【勞動最光榮!不管他們是做什麽的,用自已的手賺幹幹凈凈的錢,就值得被尊重!】
……
鄭昌夢無意說出的真心話吸了好感,新綜藝算是打響了勝利的第一炮。
三位常駐也借著在綜藝裏的好性格,順利升咖。
曹土錦、言陽、隋玉竹錄制完第一期,一直沒忘記替鄭昌夢宣傳,直到綜藝收官,三人還先後送上了祝福。
這個世界總是應該善意更多一些,才會更美好。
“尊重”這兩個字,筆畫有些多,部分人學得有些慢。期待進步!
番外四:綜藝前瞻直播
秦紀之的密室綜藝正式錄制前,六位嘉賓在“密室小屋”聚齊。
因為是第二季,大家不再需要破冰,秦紀之幹脆學習好友鄭昌夢,直接搞出個直播。
大家一起玩玩游戲,全當好友聚會。
直播預告發出沒多久,官博下方的評論就破了萬。
秦紀之驚喜於潑天富貴即將落下,趕緊聯系專業人員來調整直播設備,確保他的觀眾老爺們能夠看得開心。
高清的鏡頭,流暢的網絡……萬事俱備,只等開播。
直播定在周六晚上6點開始。
5點多直播間就開了門,秦紀之看著迅速攀升的觀看人數,和彈幕裏的粉絲一起激動。
【微博直播通知一彈出,我就來了,搶座位】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為什麽要對著一桌子水果零食激動!】
【哈哈哈樓上姐妹快瘋了,演我】
【我去!門被推開了!是誰是誰!誰來了!!】
……
秦紀之在綜藝小群預告過,前瞻直播就是朋友聚會,大家聊聊天、做做游戲即可。
因此,言陽對這次直播萬分期待,拉著隋玉竹早早出門。
秦紀之起身跟兩人打招呼,小聲提醒:“直播已經開了。”
“我們知道。”隋玉竹搖搖正在觀看直播的手機,隨即看向秦紀之身後鏡頭,聲音活潑,“各位觀眾朋友,大家晚上好呀!”
【ok,我已經打開錄屏了,二位可以開始親嘴了!】
【哈哈哈哈樓上好直接,我好喜歡】
【言言!小竹子!你們又是一起出現的!大大方方的情侶最愛了!】
【峽谷取消,我來嗑糖了!】
……
隋玉竹和言陽坐到沙發上,幾乎是頭靠著頭,一起通過隋玉竹的手機看彈幕。
很快項尚和賀瑾明也一起進了直播間,彈幕再次瘋狂。
【我說什麽來著!他倆絕對有一腿!】
【真相只有一個!已知言言和小竹子是真情侶,要一起出現,現在賀、項一起出現,我們可以得到答案:項賀歸來是真的!】
【樓上是天才。我保證,她所言皆為真理】
【哈哈哈哈小竹子在幹嘛?】
……
房間裏,賀瑾明熱情地和言陽打著招呼,順勢就要坐在言陽身邊。
說時遲那時快,隋玉竹借著拿離他最遠的一盤西瓜,硬生生擠到兩人中間,然後直接轉移到言陽另一側坐下。
他擋在賀瑾明眼前,嬌聲對言陽說:“哥哥,你快嘗嘗這個西瓜甜不甜。”
賀瑾明見慣了隋玉竹的招術,就想惡心惡心他,迅速繞到言陽另一邊,利落坐下。
隋玉竹:……
“賀哥……”
不等隋玉竹想出新戰術,項尚眉眼耷拉,委屈的聲音響起。
賀瑾明擡頭看到項尚依舊站在隋玉竹旁邊,和自已隔著兩人,有些心虛。
他往旁邊挪了挪屁股,離遠言陽,又拍拍自已和言陽中間的空位,“坐這兒,來吧。”
項尚瞬間開心起來,呲著大牙坐了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什麽嗯啊的叫一出好戲,這嗯啊的就叫一出好戲!】
【純路人,剛才是在諜戰嗎?】
【諜不諜戰不知道,這四個也就言言最能隱藏情緒】
【不不不,言言明擺著是看多了,免疫了!哈哈哈哈哈!】
【賀哥,求訓狗教程,很急】
……
等到林芝和程舒到達房間,四人都站起來迎接。沙發正中位置自然留給兩位女土,四個男的分別坐到了兩側。
直播正式開始,秦紀之關閉了直播間的打賞功能,安心講起直播流程:
“今天,我們要分成三個小組,進行三輪游戲。每輪游戲結束會有一次給直播間粉絲送禮物的環節,哪組贏了就以哪組的名義送出!
這對各位的粉絲可是很有意義的。所以,為了粉絲,加油吧!”
秦紀之說完,林芝擼起袖子,抓著程舒的手舉起,“那還等什麽?快來吧!”
“好,分組怎麽說?你們要打亂一下嗎?”秦紀之故意問。
林芝轉身抱住程舒,又看了看言陽和隋玉竹,賀瑾明和項尚,扁著嘴抗議秦紀之:“秦導,咱們分組一直不都是默認的嗎?難道你準備拆散我們?”
秦紀之“哈哈”一笑,擺擺手:“不不不,不拆。那我們準備開始第一個游戲吧。”
【林妹妹!!你是我唯一的真神!】
【林妹妹這句話信息量好大哈哈哈哈哈,什麽叫“分組不一直都是默認的嗎”】
【糖餵到嘴邊,各位再不吃就不禮貌了】
【媽媽,我嗑的都是真的啊————】
……
“第一個游戲叫做‘說疊詞’。我們工作人員準備了一些簡單的問題,接下來各位要快速回答出自已的問題,並且……只能用疊詞。
舉個例子,我們會問‘今天開心嗎?’,你要回答‘開心心’。
作答時間超5秒,或者沒用疊詞的,算作回答錯誤。淘汰制,哪組人員回答到最後,就是贏家。
我們從小隋開始,第一個問題:如果去孤島只能帶一件物品,你選什麽?”
隋玉竹掃了眼桌子,毫無負擔地開口:“西瓜瓜。”
“答對。言老師,你今天開心嗎?”
言陽震驚於秦紀之的問題簡單,歪了歪頭,試探著回答:“開心心?”
“答對。小舒,喜歡下雨還是下雪?”
程舒:“下雪雪。”
“可以。林妹妹,平時最喜歡做的一件事?”
林芝:“吃飯飯!”
“ok~小項,選在場的一位好友去孤島,你會選誰?”
“賀哥……”項尚脫口而出,最後一個“哥”卻說不出口,耳尖驟然通紅。
“時間到,小項淘汰。”秦紀之執行著規則,彈幕已經瘋了。
【這麽純情?項尚你要被吃掉的!】
【我覺得未必,賀老師嘴角上揚,耳根爆紅,明顯巨爽!誰吃上真不好說。】
【都別吵!我建議do給我看,我來定奪一下!】
【哈哈哈哈哈,掃黃的呢,把樓上抓走!哈哈哈哈哈哈】
……
秦紀之:“我們繼續。賀老師,選在場的一位好友去孤島,你會選誰?”
賀瑾明沒料到還是這個問題,楞了一下,紅著耳朵開口:“項弟……”
“時間到。很抱歉。”秦紀之無情地宣布這一組失敗,立刻看向隋玉竹,“小隋!選在場的一位好友去孤島,你會選誰?”
隋玉竹超級大聲,笑著回答:“我哥哥!”
【哈哈哈哈哈我真被小竹子笑死了,他那麽大聲幹嘛?】
【回答前,小竹子:我瞅瞅什麽問題這麽難?回答完,小竹子:就這個啊?!】
【項尚!你看看人家年下!!支棱起來啊】
……
第一輪游戲以林芝和程舒大獲全勝結束。
言陽和隋玉竹則都折在同一道題目上————“昨晚睡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麽?”
【我懂,我懂。有些事情吧,它說不出口。】
【不是,你倆這樣,我真準備份子錢了?我一直當假糖嗑的!】
【假?哈哈哈哈,小竹子馬上哭給你看:是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言言不會演戲真是太好了!根本不會藏!】
……
林芝和程舒在手機直播間截出兩張圖,每張圖片的前五個彈幕算中獎粉絲。
兩人當場大聲念出中獎ld。
第二輪游戲是經久不衰的猜歌游戲。項尚和賀瑾明作為音樂人,終於扳回一城,獲得了為粉絲送禮的機會。
“我們的最後一輪游戲是‘你說我猜’。規則很簡單,題板上的物品,描述者最多只能用三個詞來形容,規定時間內,猜對最多的組就是贏家。”
林芝和程舒、項尚和賀瑾明兩組分別答對了5道和6道。
輪到言陽和隋玉竹,秦紀之給兩人上壓力:“兩位要加油啊。你們的粉絲嗷嗷待哺!”
言陽和隋玉竹沒那麽強的勝負心,但為了粉絲,也十分緊張起來。
“好,第三組,開始。”
秦紀之一聲令下,計時開始,題板上跳出第一個物品。
隋玉竹挑挑眉,笑著給言陽描述:“生日,爸爸,廚房。”
“長壽面。”言陽秒答。
隋玉竹:“流鼻血。”
言陽:“綠豆湯。”
“A大,甜品。”
“泡芙。”
“第一次,不喜歡,油膩。”
“手抓餅。”
“切菜,爸媽,挨罵。”
“……土豆。”
“陽臺,開花,甜品。”
“桂花糕?”
隋玉竹點頭肯定言陽的第6個答案,再次看向題板,有點委屈地開口:“他們、我、稱呼。”
言陽順著隋玉竹的手勢看向旁邊圍觀的幾人,輕笑著開口:“綠茶。”
“秦導,我們已經贏啦!”隋玉竹蹦到言陽身邊,開心宣布,“輪到我們截圖送禮物啦!”
秦紀之把手機遞給兩人,彈幕正瘋狂滾動著:
【這一段,錄屏的姐妹記得發出來,我要好好研究一下!】
【他倆包同居的!什麽驢頭不對馬嘴的描述,言言竟然全答對啦?!】
【那個‘切菜、爸媽、挨罵’,我真的好想知道故事?求求你們講講吧】
【除了綠豆湯和泡芙的故事略知一二,其他我都想知道】
【嗚嗚嗚,我的cp是真噠!不能再真辣】
【竹陽茶天配、地配、絕配、般配、交……咳咳。】
【哈哈哈哈哈樓上在幹嘛?抓起來!】
【保佑中獎!我是乖小孩,需要爸爸媽媽的獎勵。】
…………
兩人交錯著讀完9個幸運粉絲ld,最後一個兩人都沒立即讀出聲。
林芝和程舒湊近看了一眼手機截圖,隨即兩臉吃瓜地看著言陽和隋玉竹。
隋玉竹彎起眼睛,大大方方讀出最後一個ld:“恭喜這位叫‘竹陽茶要狠狠幸福’的粉絲中獎啦。”
彈幕在這個ld被正主親口讀出後便瘋了。
番外五:陸、李番外1
【避雷!!這對互攻,不喜跳過!! 受過情傷的小心翼翼,大太陽瘋狂貼上去送溫暖。
雙潔設定。有一段陸年的擰巴時期。
再說一遍!!!互攻!!不喜直接跳過這段番外!愛你們!
至於為什麽互攻,念念因為臉皮薄,一開始也真不會!陸年是因為特殊經歷,需要一些這方面的安全感來確認念念的愛!】
在一起很久後,李念問過陸年一個問題:“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很普通的問題。
陸年當時想了很久,緩緩舉起手,“記不清了。但如果非要找個源頭,從你給我包紮手上傷口時,我大概就已經喜歡上了。”
“這麽快?”李念並沒有因為這個答案感動,甚至微微撅起嘴,“這不叫喜歡,叫感動。”
陸年趕緊拉著李念繼續解釋,“不是的。我只是記不清哪個時刻。
回憶我們的相遇,我才發現,你的每個瞬間都值得我喜歡。包紮,是你第一次和我說話,所以我才……”
李念看著陸年緊張的樣子,傾身抱緊陸年,“好啦,我知道了。陸年,真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會更早點出現在你面前。”
陸年埋在李念脖頸處,輕輕“嗯”了一聲。
李念感到溫熱的液體滑進領子,趕緊推開陸年,語氣震驚,“不是,你怎麽又哭啦!”
“不是你故意逗我的嗎?”陸年抓著李念的手給自已擦眼淚。
“我……”李念任由他抓著手,剛想反駁,看到陸年濕漉漉的眼睛又趕緊移開視線,語氣不自然道,“行吧,我錯了。”
“那你抱我回房間。”陸年從下往上看著李念,自覺張開了雙臂。
李念眼睛一亮,趕緊上手,“好!這次我一定能堅持到房間,不會摔到你的。”
“嗯,我相信你。”陸年勾住李念的脖子,擡頭吻了一下李念的下巴。
李念渾身一僵,差點把剛抱起的人扔下去。
陸年看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笑得得意。
李念把陸年穩穩抱到床上,叉著腰起身,站在床邊大笑:“哈哈,我的力氣是不是見長!我跟你說,健身房還是得天天……哎……”
陸年拉著正得意的李念倒在自已身上。剛哭過的眼睛有點紅,充滿笑意地盯著李念。
李念怕壓疼陸年,撐起一點高度,輕皺著眉提醒陸年:“下次不要偷襲我,要是我砸疼你了,怎麽辦?”
陸年擡手壓下李念的脖子,聲音暧昧,“我不怕疼,你可以試試。”
李念聽懂了,紅著臉要從陸年身下下去,結結巴巴道:“啊?我……我真的不會,你、你自已來!”
陸年抱著李念的腰不讓他動,聲音逐漸委屈,“小念,你……是不是還是接受不了。對不起,我當初要是不讓你發現,你應該會更幸福吧。”
李念不動了,低頭看著陸年,認真回答:“我不知道會不會更幸福。但現在的生活,我很喜歡。
陸年,我最後認真說一次,不是你掰彎的我。喜歡這種事情,從來不由生理做主。
我喜歡你,因為你對魏叔無微不至,因為你為Luna出頭,因為你很好。我喜歡你,只是因為,你是陸年。”
陸年視線模糊著,用力擠了一下眼睛,淚順著眼角滑到鬢發,濕了一片。
李念溫柔地給他擦眼淚,嘆了口氣,“是不是,今晚我做了,你就會有更多的安全感?”
陸年沒出聲,算是默認。
“我不是接受不了,是真的不會。你的教學每次都很折磨人,我學不進去啊。”李念笑了一聲,目光堅定起來,“不過,你自已要求的,等會有多疼,你都得忍著。”
整個過程,李念都很小心,一直問陸年疼不疼。陸年沒辦法,現場口述教學。
……
睡覺前,陸年攬著李念問感覺。李念紅著臉埋進被子,很小聲地回答:“其實,真挺不錯的。”
陸年把人撈出被子,笑著親了兩口,“那以後,你可以多出點力了。”
李念閉緊眼,翻身抱住陸年,沒好氣道:“趕緊睡吧!明天有你難受的。”
陸年認真看了看李念,輕聲說:“小念,幸好,這個世界上有你。”
李念沒睜眼,抱緊了陸年,“嗯,我也這麽覺得。不然有個叫陸年的人,真的太慘了。還好,現在有我能一直愛你了。”
—————————
李念對陸年的第一印象是:這個小白臉罵人好兇!
陸年句句懟在周安肺管子上,李念聽明白事情經過,立馬也就不覺得他兇了。
於是,印象變成:是個很會為朋友出頭的暴躁好人!
言陽和隋玉竹收拾完周安,兩人匆匆趕往醫院救人,把陸年的化妝箱委托給李念保管。
李念知道不能留在人雜志社,便拎回了自已車上。
後來,李念去醫院給言陽送判官筆再次看到了陸年。
受傷的右手微微顫抖,沒人顧得上關心陸年,他就冷漠站在醫院走廊。
李念白天還在看他噴周安,這會兒又覺得陸年可憐兮兮的。
嘆口氣,他給陸年遞了杯熱咖啡,主動搭話:“你們化妝師手應該挺重要的,我去護土站找點碘伏、紗布,你等我會兒。”
陸年似乎不習慣他的熱情,整個包紮的過程都有些僵硬。
言陽用判官筆請來了判官,李念發現,陸年居然一點也不害怕。
陸年解答他的疑惑:“為什麽怕?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
那時候,李念就知道,陸年是個很好的人。
一個能在神明面前坦蕩的人,絕對壞不到哪裏去。
Luna的事情解決後,言陽和隋玉竹在醫院的親密舉動被狗仔偷拍、曝光,網上冒出很多不好的言論。
蔣欽帶著李念緊急前往隋玉竹家。
在小區門口,李念離老遠就看到眼熟的身影,趕緊讓蔣欽停車,下去打招呼:“你好,你也住這裏嗎?”
陸年看到他,臉上的驚喜一閃而過,“不是。他倆昨晚把我車開走了,我來取車。”
“哦,現在網上有些不好的言論,言陽哥和小隋不方便出門的,我帶你一起去他們家裏吧。”李念笑得沒心眼,熱情得過分。
陸年看了看傻呵呵的李念,笑著問:“你不怕我曝光他們?”
“你不是那樣的人~”李念帶著陸年進入小區,語氣篤定又活潑。
陸年跟在他身後,沈重了許久的心情,莫名輕松起來。
到隋玉竹家,陸年看到言陽滿脖子痕跡,好心提醒一嘴。
結果李念比那兩人還羞澀,立刻捂住他的嘴,小聲說:“你別說出來啊!讓他倆多尷尬!”
陸年看著李念驟然靠近的臉因為害羞而通紅,呼吸一滯。
敏銳察覺到自已的心思,陸年暗罵自已無恥。
他故意用力推開李念的手,故意貼到李念耳邊,輕聲直言:“不好意思,我也是個同性戀。沒覺得多尷尬,是我考慮不周了。”
他這麽說出來的,是想看到李念直接推開自已,面露驚愕、惡心,然後避之不及的樣子。
這樣,陸年也能快速斬斷自已不該生出的心思。
可是,李念沒有。
沒有因為他的故意靠近露出惡心的表情,沒有推開他……
李念甚至體諒了他,沒心沒肺地說:“那不怪你。其實,他倆這樣,每次尷尬的是我和蔣哥,嘿嘿。”
陸年呼吸亂了。一向不信真情的他自覺遠離李念,不敢靠近。
言陽和隋玉竹的事情在很多人的幫助下,很快解決。
陸年第一次在娛樂圈看到人情味,信念動搖,不禁感嘆:“你們真的很好,才有這麽多人願意主動幫你們。”
李念指著陸年的手,傻笑著回讚了一句:“為了朋友這樣,你也是個很好的人!”
那個笑很傻,卻又很暖。
陸年鬼使神差地舉起手,學了把綠茶樣,“還有點疼,我自已一個人不方便弄紗布。”
李念趕緊去拿了醫藥箱,小心翼翼替他換藥、包紮。
溫熱的指尖不經意劃過陸年的手心,有點癢,讓人心跳加速。陸年慢慢擡眼盯著李念。
李念只專心在傷口,包紮完,擡頭撞上陸年的目光。
陸年慌亂隱藏,李念只是隨口提醒了一句:“別沾水啊。”
陸年嘆了口氣,暗想:完蛋了,碰上個直男。
李、陸番外2
那日分開後,陸年和李念有很久沒再見過。
陸年收到魏書呈和秦紀之的邀請,參與綜藝錄制。他就窩在家裏備課。
中午他趕到島外碼頭時,看到了正蹲著吃盒飯的李念。
李念旁邊的椅子上,坐著個年紀差不多的女孩。那個女孩正在給李念夾肉,李念一臉開心地捧著飯盒接下。
陸年站在碼頭邊看了會兒,兩人一直有說有笑的。
最後他苦笑著轉身上船。
————————
林芝的助理叫李琳,因為和李念同姓,兩人關系一直不錯。
李琳指著正上船的陸年,問李念:“念哥,你認識那人嗎?他剛才好像一直在看我們。”
李念轉頭只看到了陸年的背影。和之前的打扮很不一樣,但李念還是認出來了。
陸年剪短了頭發,穿的很幹凈,黑風衣、白色的直筒褲。
“認識。”李念點點頭回答李琳,隨即擔憂開口,“他怎麽會上島啊?秦導不會生氣吧?”
“不會,我看是工作人員給他開的船,應該是秦導請來的吧。長得還挺好看的。”李琳笑著告訴李念。
“哦……”李念松了一口氣,又點點頭,“是挺好看的,人也很好。”
李琳笑著問李念:“念哥,你有他微信嗎?分享給我唄!”
李念瞪大眼睛,“小琳,你男朋友……不介意嗎?”
李琳輕捶了下李念的胳膊,笑著說:“念哥!你在想什麽?我只是覺得,他是我閨蜜會喜歡的款,幫我閨蜜問的。”
“哦哦。”李念想起陸年的性取向,只好撒謊,“我沒有他微信。他是化妝師,我跟著老板偶然見到的。”
李琳也無所謂,吃完飯,跟閨蜜聊天去了。
李念坐在碼頭等言陽和隋玉竹錄完節目。
幾人坐船回到岸上時,李念註意到氣氛不對勁,又不敢去問,擔心錄制還在繼續,被自已影響。
秦紀之揮手讓所有工作人員先離開,李念被李琳拉到藝人助理的車裏。
他通過車窗又看到了陸年。
一個,十分破碎,雙眼通紅的陸年。
李念在節目組安排下吃了晚飯,就一直在保姆車等言陽和隋玉竹。
兩人上車後,明顯都情緒不高。李念能猜到發生了不太好的事情,主動出聲緩和氣氛:“你們,吵架啦?”
隋玉竹立即否認,氣氛緩和了一些。
李念想起陸年,打算追問綜藝錄制期間發生了什麽。
兩人都沒直接告訴李念,只讓他有時間把陸年的化妝箱還回去,陸年要用。
聽完兩人的交代,李念趕緊在微信問陸年家地址:
【李念】那個化妝箱在我這兒,我明天給你送過去
【李念】你家在哪兒
消息沒有得到回覆。
下車前,李念問言陽:“言陽哥,你知道陸年家地址嗎?問他,一直沒回覆我。”
“我們只知道小區,具體不清楚。”隋玉竹把小區名告訴了李念。
李念回家後,下午那個破碎的陸年依舊站在他腦袋裏。思來想去,他又發去條消息:
【李念】陸年,看到消息了嗎?回覆一下嘛
依舊沒有回覆,李念就開始胡思亂想———陸年會不會太傷心出意外了!他會不會想不開?要是真出事,自已明明發現了異常卻沒阻止……
不行!
李念拎起化妝包直接下樓,一路綠燈開到了陸年住的小區門口。
他不清楚陸年的樓棟,只好去問門衛。門衛躺在搖椅上,只說不認識陸年,讓他自已聯系。
李念不死心,扒著門衛室的玻璃門,胡亂說著:“陸年可能會想不開做傻事!大爺,你就幫幫忙,找一下陸年這個人唄!業主群裏看一看嘛~”
“我怎麽不知道,我要做傻事?”幹凈微啞的聲音從身後傳出。
李念轉頭看到完整的陸年,緩緩關上門衛室的玻璃門。
“你……你的化妝箱,我來還給你!”
李念舉著沈重的化妝箱,有些尷尬,畢竟剛才自已胡亂說的話,實在不中聽。
陸年接下箱子,眨著微腫的眼睛,淡淡說:“謝謝,麻煩了。”
李念看著陸年魂不守舍地轉身要進小區,沒忍住出聲提醒:“下回,記得及時回覆別人信息。”
陸年止住腳步,轉頭問他:“為什麽?”
李念撇撇嘴,走到陸年面前,認真解釋:“你一直不回覆消息,發消息的人肯定會擔心啊!所以,才會……胡思亂想,胡言亂語……”
陸年理出頭緒,輕聲問:“你給我發消息了?”
“發了。”李念點頭承認,“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主要你下午狀態不對,又一直不回消息,我才往壞處想的,對不起啊。”
陸年終於扯了扯嘴角,“別擔心,我只是一直沒看手機。剛才送一位長輩回家,心情確實不好,就散步走回來的。”
“哦,那你……現在好點了嗎?”李念試探地問陸年。
陸年眼神認真起來,盯著李念,問道:“你一直這麽熱心嗎?”
李念抿抿嘴,被陸年盯得後退一步。
兩人認識不久,關系也一般,自已的追問實在有點越界。
他趕緊解釋:“你別生氣,我不問了。你、言陽哥、小隋今天都不對勁,我才想打聽一下的。”
陸年收斂起眼神,知道李念會錯了自已的意思。
也明白,李念只是因為言陽和隋玉竹才對自已的事情有了興趣。
“我沒生氣。”陸年努力軟下聲音,“太晚了,你趕緊回家吧。”
李念沒再多說什麽,禮貌告別,開車離開。
陸年站在門口目送李念離遠,重重嘆了口氣,口是心非地罵了句:“煩死你們這些大好人了。”
言陽和隋玉竹不方便去醫院看望魏書呈。最終還是把魏書呈的事情,七七八八告訴了李念,委托李念去醫院探望一下。
李念敬佩魏書呈的貢獻,也心疼他的遭遇,果斷答應。
在醫院,他遇上了陪床的陸年正在和魏書呈爭執什麽。
陸年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眼下烏青,聲音不大。李念聽不清他們的爭執內容。
聽到李念的敲門聲,兩人一齊看向門口。
李念主動給魏書呈自我介紹:“您好,魏校長。我是言陽和隋玉竹的助理,他們委托我來看望您。”
魏書呈很瘦,笑著朝李念招手,李念趕緊走進病房。
陸年看到他的出現,面上平淡,心裏卻一松,感覺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快速拎起病房角落的化妝箱,準備離開。
臨走前,陸年拜托李念:“麻煩你照顧一下魏叔,我有個工作很急。”
李念自然果斷答應下來。
陸年離開後,魏書呈笑著問李念:“想知道我們剛才在吵什麽嗎?”
李念想起上次陸年生氣的經歷,猜測陸年不喜歡別人亂打聽,趕緊拒絕,“不了不了。”
“但我有點想說。”魏書呈聲音很輕,“你願意聽嗎?”
李念不好拒絕病人,點了點頭。
魏書呈沒有直接講述,反而問起李念:“你和陸年認識很久了?”
“沒有,沒多久。沒見過幾次。”李念認真回答著魏書呈。
魏書呈楞了一下,不確定道:“沒多久?真的?那可真奇怪~”
“真的沒認識很久。”李念再次強調,隨後反問,“哪裏奇怪了?”
魏書呈看了看病房門,笑起來,“他很相信你。所以,有點奇怪。”
陸、李番外3
魏書呈意味深長地看了兩眼呆楞的李念,輕輕笑起來。
他清了下嗓子,緩緩開口:“陸年啊,有過一些不好的經歷。當然,這些是他的隱私,我不會告訴你。
因為這些經歷,他整天嚷嚷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感情。
但是,不知道你發現沒有,他對待身邊的每個人都很認真。否則,我這個孤家寡人,現在也不能這麽舒服。”
李念安靜聽著魏書呈說完,慢慢點頭,“嗯,他人很好。”
“你不是說,你們沒見過幾次?你怎麽確定他人好?”魏書呈歪頭,笑著問李念。
李念:??不是您誇的嗎?
李念眨眨眼,沒有立即回答魏書呈。
魏書呈不追問他,也並不在意他的回答,聲音輕柔,“我叫你小念可以嗎?”
李念點點頭,“當然,我媽媽也是這麽叫我的。”
“嗯。小念,您能幫我照顧照顧陸年嗎?”魏書呈嘆了口氣,繼續說,“我的積蓄大部分投進了學校,現在,又擅自決定要活下去。醫藥費,陸年只說讓我別操心。
但,我看他滿身疲憊的樣子……剛才,我勸他少管我一點,居然被他罵了一頓。
小念,是我在拖累他。”
魏書呈的尾音在發顫,聽得李念心臟一下下收緊。
李念坐在床邊,低著頭回憶剛才病房裏的陸年———疲憊、匆忙。
魏書呈擡手拍拍李念的胳膊,笑著道歉:“小念,不好意思啊。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提這種要求,確實不……”
“魏校長,您希望我怎麽做?”李念擡起頭,認真看著魏書呈。
魏書呈沒想到李念會答應得這麽幹脆,一時怔住,緩緩道:“我就是覺得,陸年會聽你的話,想麻煩你提醒他正常吃飯。這些天,他經常是吃兩口飯就跑去工作了。”
李念沒理清魏書呈話裏的邏輯,也不好意思問,順著魏書呈的意思開口:“嗯,我會按時提醒他。但是,他不一定聽我的。大概率會不回我消息……”
魏書呈本來也沒打算讓李念多做其他的事情,人家孩子有自已的工作和生活。
他就只是看出了陸年的一點心思,想在活著的時候盡量幫忙。
魏書呈拉著李念的手,笑容溫柔,“謝謝,陸年一定會聽你的話的。要是我治療效果不理想,小念,以後你也幫我多照顧一下陸年,可以嗎?”
李念搖搖頭,認真說:“不會,您的病一定會好的。”
魏書呈笑了笑,轉移話題,問起李念的家長裏短。
陸年一直到傍晚才回病房,依舊拎著化妝箱。
李念還在病房。
魏書呈正被護土盯著吃藥。李念就在旁邊認真詢問護土,魏書呈適合吃些什麽補身體。
護土看著李念掏出手機記錄,明白他用心,真拉著李念認真分享起來。
窗戶透進晚霞的紅,籠罩著李念,很溫暖的畫面。
陸年在門口站著看了許久,直到被魏書呈發現,“陸年,傻站著幹嘛呢?快進來啊。”
陸年回神,扯了個笑走進病房。
護土離開後,李念還在手機上“啪啪”打字,整理著護土的一些交代。
陸年控制不住地盯著看,察覺到魏書呈揶揄的目光,他才主動出聲:“李念,今天麻煩了。剛才護土的交代,你發給我吧,我以後會盡量註意……”
李念猛地把手機藏到身後,滿臉不解,“為什麽給你?我問人家護土,我打字整理的,不給你!”
陸年腦子一時轉不過來,“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替魏叔問的。”
“是替魏叔問的。”李念收好手機,隨口回答道。
陸年聽明白李念的意思,下意識拒絕:“你不用這樣。你的工作很輕松嗎?魏叔這裏我自已會照顧。”
“又不是照顧你。我想幫的是魏叔,你幹嘛急著趕我走?”李念出奇地口齒伶俐起來。
陸年反駁不了,皺眉看向魏書呈。
魏書呈眨眨眼,緩慢縮進被子,“哎呀,我今天有點累,想先睡一會兒。你倆有什麽事出去說吧。”
“魏叔,那您先休息,我也準備回家了。改天再來看您。”李念語氣活潑,拎上自已的包,又沖陸年禮貌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
陸年呆呆站在病房,總覺得剛才還沒跟李念掰扯完。
魏書呈的聲音幽幽響起:“別杵這兒,要有禮貌,去送送人家。”
陸年看了眼魏書呈,拔腿追出去。
“李念!”陸年追上李念,緩了兩口氣,認真說,“你沒有義務這麽做。”
李念眨眨眼,反問:“你不是也沒有義務嗎?”
“不一樣。魏叔變相拯救過我。我們不一樣。”陸年垂下眼眸,生怕李念詳問。
李念當然不會追問他,只表達出自已的想法:“我懂了,你是想報恩。我嘛……你就當我天生熱心,單純喜歡做這種事情就好啦。”
陸年低著頭道歉:“我那晚說你熱心,不是諷刺,更不是生氣。如果讓你誤會了,對不起。”
“你也沒說錯。不過我熱心,是因為你們都是好人,值得我這麽做。”李念聲音很輕,鉆進陸年心臟,重重擂鼓。
陸年現在很矛盾———他想立刻拒絕李念的好意,又舍不得放開這鉆進掌心的柔軟。
李念看他一直不說話,主動告辭,“呃……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在李念轉身的剎那,陸年動了。
他抓住李念的手腕,輕聲道:“我送你去車庫。”
在李念張嘴拒絕前,陸年又趕緊搬出魏書呈,“魏叔讓我有禮貌,一定要送你。”
兩人並肩朝醫院車庫走,陸年笑著找話題:“你下午和魏叔都聊什麽了?”
李念側頭看了眼陸年,故意胡說:“魏叔說,你罵他。”
陸年:??!!!
“我沒有!”
“我不知道,魏叔這麽跟我說的。”
“李念!我真沒有,你要相信我。”
“我更願意相信魏叔。”
……
魏書呈站在病房窗邊,眺望著夕陽下並肩前行的兩個背影,勾起嘴角。
他想起下午李念一臉認真地說:“魏校長,陸年一定從來沒把你當成拖累。他一定只想您能快點好起來。”
那種口吻,那副神情,像極了陸年兇他的樣子:“我說了,你沒有在拖累我!你好好活著,就是在回報我了!”
魏書呈似有所感地看向病房角落,笑著開口:“恒哥,還是活著好,你要再等等我了。”
李、陸番外4
李念跑了好幾回醫院,言陽和隋玉竹知道後,幹脆給李念下發了長期委托任務———
“念哥,你有時間幫我和哥哥多去看看魏校長唄!有什麽工作一定需要你,我會提前聯系你。”
李念欣然接下任務。
他拿著護土的交代,找李佩雲一起研究營養食譜。
李佩雲了解了魏書呈的一些事情,後來又在電視上真的看到“書星教育”,心疼得要命。
李佩雲的工作沒有李念自由,食譜制定好,她就開始教李念做飯。
李念天賦不算高,進步很慢,學習期間,總是沒有李佩雲做出的好吃。
於是,有段時間,病房裏,魏書呈能吃著李佩雲的示範營養餐,津津有味。
李念做的那份便到了陸年手裏。
陸年每次吃飯都得沐浴在李念期待的目光中,口是心非地誇上一句:“好吃,色香味俱全。”
頭兩回李念還能瞬間開心起來。
再後來的一次,李念不滿意了,終於沒忍住扁起嘴抱怨:“陸年,你的詞匯好匱乏!演技也不好!”
陸年也沒反駁,用勺子往李念嘴裏塞了一口飯,“真的好吃,你自已沒吃過嗎?”
李念瞪著眼睛嚼了兩下,猛地起身給李佩雲打電話,語氣激動:“媽媽媽!我成了,和你做的一個味兒了!”
李佩雲不知道說了什麽,李念的臉垮了一下,但很快又開心起來。
陸年靜靜盯著李念看,跟著他一起傻笑。
這一幕,被來看望魏書呈的Luna抓了個正著。Luna疑惑地看了看陸年,轉頭,用眼神向魏書呈求證。
魏書呈挑眉,笑著緩慢點頭,無聲回答Luna。
李念離開後,Luna在魏書呈的授意下,打聽了一下陸年的想法:“你這是,準備重視感情了?”
陸年在聽清Luna的提問後,突然清醒過來,淡淡開口:“沒有。他應該是個直男。”
Luna怕陸年退縮,趕緊提醒:“你問過人家了?”
陸年搖頭,沈默許久,語氣堅定道:“不打算問。他過得挺開心的,沒必要被我拖進深淵。”
Luna明白陸年的考量,不好插手,只是心疼地拍拍陸年肩膀,提醒他:“有時候,這張嘴啊,應該要發揮作用。”
第二天,陸年的嘴確實發揮了作用,只是有毒!
“這個蒸南瓜,太爛了,不太好吃。”陸年認真看著李念,點評起飯菜,“還有這個排骨湯,沒有魏叔那份香。”
魏書呈看著李念慢慢垮掉的臉,夾了塊嗦幹凈的骨頭,用力砸到陸年身上。
陸年沒再說話,冷著臉吃完了飯。
李念也一直沒說話。
聽到陸年的批評,他心裏確實委屈了一下,轉念又覺得陸年可能只是實話實說,自已還能進步,很快就釋懷了。
並且,陸年嘴上批評,飯盒還是扒拉得幹凈。
李念舉著空飯盒,傻笑著開口:“不好吃你吃這麽幹凈?我原諒你今天的口出狂言了,本大廚也會改進!”
陸年永遠不會忘記,在那張笑臉前,他打定主意,往心上挖了一個大洞,“呼呼”漏風,撕扯著血肉。
接下來幾天,陸年一到飯點等來了李念,就找各種理由出去。
李念心大,叮囑他忙完及時吃飯,實在不行把飯盒帶上。
陸年只淡淡留下一句:“以後不用給我準備。你給魏叔帶就好了。”
李念不理解陸年突然冷淡的態度,詢問魏書呈發生了什麽。
魏書呈翻著白眼,隨口說:“他犯病,你別搭理他。”
在陸年無數次失神發呆後,魏書呈嚴肅提醒他:“你這樣做,簡直傷人傷已,有什麽意義?”
“魏叔,他按正常人的軌跡好好生活,就能受到更小的傷害。”陸年扯著笑臉解釋,“您也知道,我因為同性戀的身份經歷過什麽。
難道,要讓他也經歷一遍嗎?人家媽媽還給您做飯,帶壞人家兒子,這個孽我可不造。”
自已同樣經歷過苦痛,魏書呈徹底明白了陸年的想法,卻還是勸他:“陸年,從痛苦裏走出來真的很難。不過,你還年輕,試著說開也沒什麽,至少問問小念的意思。
經歷一段正常的感情,說不定你就痊愈了。”
陸年不願意再聽魏書呈勸自已,怕哪天自已真心動,幹脆直戳魏書呈痛點:“您就別說我了。你當年可我比小多了,你走出來了嗎?”
魏書呈閉嘴了。
李念每天依舊帶兩份飯,一份魏書呈吃完,一份……完整帶回家。
他不清楚,為什麽陸年不再吃他帶的飯,他會……
失落。
很失落。
所以,無意中在醫院食堂看到陸年時,李念是生氣的。
他沈著臉走到陸年旁邊,用力把滿滿的飯盒放到桌上,冷冷問:“你每天中午,就是出來忙這個?”
陸年不敢擡頭,只好盯著桌上眼熟的飯盒。因為李念的用力,飯盒邊緣溢出了一些湯汁。
“你這樣真的很沒意思。”李念慢慢說著,“因為自已不相信感情,於是沒有緣由地去拒絕、疏離,這就是你的處理社交的手法?
說實話,很幼稚,也很……冷血。讓人很不舒服,很討厭!”
李念氣憤說完,陸年仍然沒有擡頭,甚至完全低了下去。
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李念非常不喜歡。
他猛地坐到陸年對面,準備逼著陸年說出個一二。
可當他坐下,才看清陸年的眼淚正一顆顆滴在餐盤裏,和米飯混在一起。
“你……”李念有些慌,壓低聲音,急切問,“你哭什麽啊?”
陸年抽了下鼻子,用力搖頭,眼淚被他甩飛兩顆,跟小珍珠似的。
李念嘆了口氣,抽過陸年面前的餐盤幫他倒掉。隨後一手拎起飯盒,一手拉著陸年,快步離開食堂。
一路上,李念語氣嚴肅地教訓著陸年:“你看你,浪費了一份飯,真是大罪!”
陸年緊盯李念拉自已的手,紅著眼眶,什麽也聽不真切。
李念把人拽到醫院樓梯口,語氣柔和了很多,“現在能說說,你到底怎麽回事嗎?”
陸年垂頭看著李念手裏的飯盒,鼻音濃重地開口:“我還很餓,你把我的飯倒了。”
“哦?那很好解決,你回答我的問題,我這裏有份飯。”李念舉起飯盒,陰陽怪氣地開始喋喋不休,“這飯啊,肯定是沒食堂好吃,但最起碼營養、食材這一塊,我是……”
“我喜歡你。”
陸年的表白打斷了李念的話。
樓梯間瞬間陷入寂靜,偶爾路過的人留下清晰的腳步聲,“咚咚”響在兩人耳邊。
或許,不是路人的腳步聲。
是兩個人混亂的心跳。
陸、李番外5
陸年哭過一場,眼尾通紅,靜靜和完全懵了的李念對視。
然後,他淺笑著開口重覆:“我喜歡上你了。”
李念這回聽得清清楚楚,左右扭頭看了看,準備先坐到身後的臺階上緩緩。
陸年眼疾手快,伸手托住已經半蹲的李念的胳膊,聲音很輕,“地上涼。”
“沒事,我得坐下來,思考一下。”李念很堅持。
陸年只好扯下圍巾,迅速墊在大理石臺階上,才松開李念的胳膊。
李念想不了那麽多,趕緊坐下去。
瞟見手裏的飯盒,李念擡起頭,遞給筆直站在自已身前的陸年,“要不你先吃飯?”
陸年輕笑一聲,接下飯盒,坐到了李念身邊。
“很好吃,特別好吃。”陸年低頭吃飯,發自內心地稱讚著。
李念轉頭看著認真吃飯的陸年,突然出聲:“那你這幾天在幹嘛?”
陸年咽下嘴裏的飯菜,盯著飯盒裏的米粒,苦笑著開口:“在逃避,怕被你發現。”
“為什麽逃避?怕什麽?”李念追問。
陸年沒有回答李念,而是帶著釋然的輕松笑容看向他,語氣認真,“你不用回應我。李念,做你自已就可以。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怕你拒絕我。所以,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陸年的眼神很坦率。
李念現在屬實不敢和他對視,不自然地轉頭,盯著樓梯扶手上的裂縫看。
過了很久,李念才聲音很輕地回了一聲:“哦……”
陸年很快吃完飯,收拾好飯盒。看著身邊還在發呆的李念,陸年利落起身,把手伸向李念:“回去吧。”
骨節分明的手,指節有些泛紅,等著李念拉住。
李念腦子還有點亂,想在樓梯間再思考會兒人生,擡頭看向陸年,準備開口。
陸年收回手,笑容難看,聲音裏克制著某種情緒,“那你自已起來,我不碰你。”
李念立刻瞪大眼睛,瘋狂擺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重來一遍!”
陸年沒明白李念的意思,歪歪頭沒動。
“手!重來一遍。”李念擡著頭和陸年對視著,語氣認真。
陸年認命地伸出手,等著李念的宣判。
李念卻毫不猶豫地拉住陸年的手,借力起身,連忙解釋:“我剛才只是不想回去,想在這再待會兒。不是不想碰你。”
陸年握著李念溫熱柔軟的手,小心翼翼問:“那你,現在是什麽意思?”
李念抽回自已的手,直接說出心中想法:“我也不知道。我還沒想清楚,你得給我時間。
你莫名其妙了這麽多天,還不允許我多想幾天了?”
陸年笑著流出兩行清淚,聲音哽咽:“允許,當然允許。”
“不是!你怎麽又哭啦?!”李念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兩串眼淚,在身上翻找起紙巾。
最後,李念是用自已的毛衣袖子給陸年擦的臉。
說實話,有點紮,但陸年卻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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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呈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麽,反正陸年又厚著臉皮,繼續吃上了李念帶的飯。
他偷偷問過陸年:“成了?”
陸年笑著搖頭,裝得神秘莫測的樣子,死不開口。
魏書呈又不敢問李念,怕壞了陸年的好事。
偏偏那之後有段時間,李念就像沒了工作般,整天待在病房裏。
魏書呈生怕自已一個沒忍住問出口,委婉勸李念回去上班。
李念嘿嘿一笑,“魏叔,您就別操心了。言陽哥和小隋要進劇組,說是給我帶薪休假,讓我有時間多照顧您。
您這就要到手術的日子,我天天多觀察您的狀態也挺好。”
魏書呈度過了一段十分舒服,也十分煎熬的日子,不知不覺到了手術的日子。
比起對手術失敗的害怕、緊張,魏書呈更期待知道陸年和李念的進展。
畢竟那些天,陸年經常私下誘惑他,“您用最好的狀態出了手術室,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
魏書呈的手術很完美,陸年和李念終於松了一口氣。
術後魏書呈被推進lcu觀察,探視時間和人員有限。
陸年換好無菌服進去探望,李念便出去買飯,等陸年出來兩人再一塊吃飯。
李念拎著飯菜回醫院住院部時,陸年早就出了lcu病房,甚至已經被一個混蛋纏住了很久。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聊的,這裏是醫院,別逼我動手。”陸年的聲音不大,蘊藏著壓抑的怒氣。
李念不認識陸年對面那個人,貓在墻角沒露頭,怕陸年尷尬。
西裝筆挺的男人,長得還可以,下三白的眼睛讓李念生不出好感。
“陸年,你當年幾乎毀了我的人生。難道,不該給我一個交代?”
男人聲音不大不小,李念聽清了,瞬間皺緊眉頭。
“我毀了你的人生?”陸年語氣嘲諷,冷嗤一聲,繼續說,“首先,你不配用人來自稱,其次,你那個狗屎結局是你應得的。”
李念看不到陸年的表情,但聽著他的話,很是解氣,與有榮焉地勾起唇。
男人沒有因為陸年的話生氣,挑挑眉說:“你也一樣,不是嗎?你應該再也沒回過家吧?
哦!不,你已經沒有家了。你爸媽把斷絕關系的文件都寄給你了吧?”
這件事,陸年早就消化幹凈了,並沒有被男人幾句話挑起情緒。
偷聽的李念就不一樣了,巨大的心疼和憤怒交纏著,闖進胸口,壓的他喘不上來氣。
他只知道陸年以前過得不算好,至於陸年到底經歷了什麽,他一概不知。
那個男人上下打量著陸年,笑得惡心,“幸好,我又碰上你了。現在想想,我那個時候真挺裝的,要不,我們再續前緣?”
“別他媽惡心我。”陸年被男人的眼神弄得反胃,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男人反而來了勁,跨著步子靠近陸年,“我是說真的。你應該還單著吧,就算不是,也沒關系。今晚……我就能彌補你以前的遺憾,上你一回……”
不等陸年罵出口,他被一股力量拉著倒退。
李念擋在他身前,指著男人的鼻子大罵:“操你祖宗十八代!家裏沒鏡子,尿有嗎?
你長這個蛤蟆樣子,就別出來惡心人了!這裏還是醫院,要不我發發慈悲,給你掛個眼科、腦科、精神科?
哦,不對!是我考慮不周了,應該送你去獸醫院!也不知道寵物醫院有沒有給蛤蟆治病的!”
男人皺眉聽著李念的辱罵,隨後目光饒有興趣地在對面兩人身上流轉。
他擡眼看向陸年,笑著問:“你現在的小男朋友?你們……誰上的誰?舒……”
李念沒反應過來傻逼男人的話,陸年已經黑著臉揮拳打倒了男人。
男人屁股摔得生疼,扶著墻緩緩起身,準備開口對李念說些什麽。
陸年在他說話前,又揮了一拳,冷冷開口:“你敢再說什麽臟話,我保證你今天能用上醫院的擔架。”
陸年威脅完男人,走到李念面前,輕聲問:“我們走吧,回病房吃,可以嗎?”
李念把買的飯菜塞到陸年手裏,走到還坐在地上的男人面前,彎腰播放手機視頻,男人的聲音清晰傳來———“你應該還單著吧,就算不是,也沒關系。今晚……我就能……”
“你這種沒道德的話,可能見仁見智。不過,幸好我把你的臉拍的很清楚,要是……我哪天一不小心把這段視頻發到網上,順手不小心買一波流量,你應該也能小火一把。”
李念說完,挑了下眉,安靜看著男人,等他給出反應。
男人咬著牙,顫聲問:“你想怎麽樣?”
李念收起手機,冷聲道:“很簡單,永遠不要出現陸年面前。”
李念也不等男人答應,轉身拉著陸年離開。
李、陸番外6
陸年被李念拉著,一路不敢出聲。
到了魏書呈的單人病房,陸年順手輕輕關上病房的門,小心翼翼跟在李念身後。
李念什麽也沒問,利落地用椅子在窗邊擺成“餐桌”,準備吃飯。
直到拿起筷子,李念才皺著眉問陸年:“視頻,能讓那個惡心鬼害怕嗎?剛才職業病犯了,光顧著用氣勢嚇他,忘了他不是藝人,可能不怕曝光。”
陽光暖洋洋的,透過玻璃,溫溫柔柔裹著李念。
李念還在不停地詢問陸年到底應該怎麽修理惡心男,嘴唇一張一合的。
陸年什麽也聽不清,盯著李念的臉看了很久,突然出聲:“我喜歡你。”
李念的嘴停了下來,臉迅速爆紅。他擰開手邊的礦泉水,打算戰術喝水。
滿瓶的礦泉水懂事地灑出來,順著李念緊張的嘴角流下。
在李念找到紙巾前,陸年伸手,溫柔地給李念擦著嘴角的水漬。
李念渾身僵住,呆呆看著陸年。
這段時間,面對魏書呈的詢問,陸年一半是吊著他,一半是自已也不清楚,和李念現在到底算什麽。
被逼著表完白的陸年,一直沒等到李念解釋那天在樓梯間短暫牽手的意思。
他原本不在意的,李念還願意出現在自已面前,就很好了。
現在,他想知道了。
很迫切。
人心啊,就是貪。
陸年給李念擦幹凈嘴角,沒有移開手,輕聲說:“不用擔心。你的招術對他很有用,他受不起第二次的名譽攻擊。”
李念微微回神,眨著眼問:“第二次?什麽意思?”
“那你先告訴我,剛才聽到了多少?”陸年笑著問李念。
李念躲閃著眼神,不好意思道:“可能……是全部。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不是怕你尷尬嘛……”
“沒關系,吃飯。”陸年終於舍得移開手,笑著給李念夾菜,“邊吃,我邊給你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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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年和黃文軒是在大學認識的。
兩人在同一個社團,迎新聚餐時,加上了微信。
在社團組織的一次普法表演活動中,陸年被迫穿上女裝進行反串。黃文軒則飾演他在外務工的丈夫。
那之後,兩人一直被戲稱為“t大最佳熒幕情侶”。
陸年是個同性戀,但不代表他會被這些言論弄得動心,愛上黃文軒。
可黃文軒很享受成為眾人討論中心的感覺,他開始對陸年獻殷勤。
最後當著社團眾人的面,捧著鮮花表白了陸年。
陸年沒談過戀愛,黃文軒那段時間裝的不錯,長得也不次。他就順理成章地先答應了。
陸年提醒社團裏的人,一定要保守秘密,畢竟同性戀從來不值得炫耀。
第二天,黃文軒當眾表白陸年的圖片還是被傳上了t大表白墻。
而評論裏大部分人在說———“一看就是假的,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吧。”
在很久之後,陸年才知道,表白墻的帖子和下面的評論,全是黃文軒的手筆。
目的就是,吸引大家的目光,但又不想真讓別人以為自已是同性戀。
兩人關系還算穩定。在一起的大學生活,一塊吃飯、上課、看電影。
像情侶,但硬說成好朋友也不是不行。
大三那年,陸年因為一個專門給長胎記的人化妝的博主,確定了以後的工作方向,開始報班學習化妝。
學習機構在校外,黃文軒很盡責,經常送他上下課。
機構新來的男老師對陸年動手動腳,被陸年打了一頓。
黃文軒陪他在警局做筆錄熬到淩晨。宿舍回不去,兩人只好去學校附近開了個標間房,湊合一晚。
那天的陸年,第一次經歷騷擾、報警,身心俱疲,整個人十分脆弱。
黃文軒拉著他的手,安慰了很久,陸年終於算是動了心。
在陸年即將親上去時,黃文軒推開了陸年,溫柔摸著他的頭,“太晚了,早點休息吧。”
陸年沒想太多,只當他不好意思,很快睡著。
這之後,牽手是陸年主動的,第一次接吻是陸年主動的,再進一步的關系,黃文軒便再也不同意了。
理由冠冕堂皇———“等畢業吧。我們還是學生,我都不能確定讓你未來幸福,怎麽能隨便和你上床。”
那時候的陸年沒有上帝視角,被黃文軒這番話感動了很久。
畢業後,兩人先後回了家,約定好會回來m市一起打拼以後的幸福生活。
陸年當機立斷跟家裏出了櫃,預料之中的,被他爸打進醫院。
陸家做點小生意,在當地比較有名。
陸年的父親接受不了兒子是同性戀,放出狠話:“要麽戒了,娶妻生子。要麽,我沒你這個兒子。”
陸年出院後,果斷收拾行李離開了家。
臨走前他告訴父母:“同性戀戒不了,我也不想禍害人家小姑娘。至於親情關系,你們看著辦。
我很感激你們這些年給我的物質撫養,以後會給你們打錢還恩。至於父愛母愛……我從一年級就在寄宿學校了。”
當陸年孤身一人回到m市,第一時間想聯系黃文軒時,他才發現自已被拉黑了。
看著微信上刺眼的鮮紅感嘆號,陸年站在公交站臺仔細回憶了兩人的點滴。
他不太明白!也不甘心!
幾經轉折,通過社團的朋友要到了黃文軒老家地址。
陸年到黃文軒老家鎮子那天,鎮子最大的酒店正在辦什麽定親宴,廉價的紅色橫幅占了酒店的半邊門。
新郎剛好他媽的叫黃文軒。
陸年沈默地看了會兒,猛地捏碎心裏的初戀濾鏡,以新郎大學同學的身份混進了定親包廂。
黃文軒看到陸年出現時,慌得坐在椅子上起不了身。
陸年口齒清晰地介紹自已:“各位好,我是這位黃文軒先生的前男友。對,你們沒聽錯。我們在大學一直是情侶關系。
剛才在橫幅上看到您姓葉,葉小姐,我不知道您看上了他什麽。但十有八九,您是不知道他過往的,現在由我親手給您展示。”
陸年把兩人唯一一張親臉的照片展示給了定親的姑娘看,葉家人當場撂挑子離席。
陸年混在葉家人堆裏一起離開酒店。
葉家人沒有感謝他,在酒店門口,指著他大罵:“惡心的東西,趕緊滾遠點。還有那個姓黃的,以後也別想娶上媳婦了。
你們這樣的人,都是禍害!全是變態!”
這群陌生人的辱罵和指責鋪天蓋天,他們的嘴臉和父母的重合……
陸年落荒而逃,回了m市。
他對這個城市的認知基本和黃文軒重合。
所以黃文軒帶著父母找到m市,並精準地把他堵在了打工的店裏。
黃文軒的母親拉扯著陸年的衣服,一聲聲“變態”,一句句“帶壞我家兒子”,砸在陸年頭上。
陸年冷漠地看著裝死的黃文軒,突然笑起來。
他抓住黃文軒媽媽的手腕,語氣輕挑,“阿姨,那你現在找我打算幹什麽?讓我嫁給你兒子?那提前說好,我可不會生孩子。當然,也不會幫著你們騙別人家姑娘來生孩子。
你要試著接受,你兒子是個同性戀,他可能對女人起不來哦。”
黃文軒不裝死了,猛地推倒陸年,說出實話:“我不是同性戀!答應跟你在一起,是因為好玩,是因為會有更多人關註我!
再說了,我一直嫌你惡心,什麽都沒跟你做過!我一直在拒絕你,你沒看出來嗎?
我覺得你惡、心!”
陸年坐在地上認真聽完黃文軒的話,陷入了迷茫。
他想起自已可笑地替黃文軒找的理由———說不定,他和自已一樣,是被父母逼著結婚的呢?壓力之下,不得不同意……
呵呵,原來,人家一直覺得他惡心。
那天的混亂被人偷拍發上了網,他因為坐在地上,並沒有被拍到正臉。
嘿,因禍得福了。
黃文軒小火一把,他家挑了個時間點,上訴告了第一個發視頻的人,聽說後來還得到了賠償。
那時候,陸年已經輾轉過好幾座城市。
直到在J市,他遇上了Luna,是同行,也同樣是正常人眼裏的“變態”。
Luna帶他進了一個互助會,能讓他們這種人敞開心扉,互相溫暖。
陸年沒感受到溫暖,那裏的人基本每天都在倒苦水,像是在比慘。
陸年抹幹凈了自已的感情,從來不分享。互助會裏的人評價他,不像同性戀,像有精神疾病。
但陸年清楚自已沒有,他只是不相信虛無縹緲的感情而已。
不產生感情就不會被傷害,顯而易見的道理。
————————
李念聽著聽著,嘴裏的肉突然沒了味道。
“為什麽哭?”陸年的手再次摸上李念的臉,這次是擦眼淚。
李念眨了兩下眼睛,甕聲甕氣地開口:“你,一直很累吧。”
陸年的手頓了一下,笑著說:“不累。現在都好了。”
“好在哪裏?好在魏叔拯救了你,卻突然患病;好在,你好不容易喜歡上人……我卻一直沒有回應你?”李念抓住陸年的手,自責起來。
陸年皺起眉,認真說:“我說過,我不需要你的回應。”
“陸年,我們可以開始談戀愛了。”李念握緊陸年的手,“我應該再早點回應你的。”
李念說完,陸年臉色變得很難看。
李念看懂了陸年的表情,趕緊補充:“我發誓,不是同情,不是可憐,不是熱心。其實,我早就想明白了,就是……一直不好意思開口,你又不問!
今天這個時間點確實不好,但,我是認真的。”
陸年臉色終於好看了些,故意提醒李念:“我可受不了第二次感情挫折了,你要一輩子負責嗎?”
李念認知清醒地回答:“一輩子?我不確定。但是,我一定會很認真地對你。”
陸年明顯對李念的坦誠很開心,笑著問出自已最關心的問題:“你真的喜歡男生嗎?”
“不知道。”李念繼續誠實,“我沒談過戀愛。仔細想想,以前也沒喜歡過什麽人。不過,男生、女生並不重要,我喜歡就行了。
我喜歡你。”
李念笑著說完最後四個字,陸年則瘋狂縫著自已破碎的心臟,把這一刻的李念鄭重地、認真地放了進去。
陸、李番外7
那天晚上,陸年又進了lcu看魏書呈。
魏書呈已經清醒,戴著一堆監護設備,目光灼灼地盯著陸年。
陸年嘆了口氣,彎著眼睛告訴魏書呈:“我有男朋友了。”
魏書呈跟著笑起來,小聲開口:“小念不會讓你受傷的,我保證。”
陸年傾身聽清了魏書呈的話,點頭認同:“我知道。我相信他。”
魏書呈轉回普通病房那天,李念準備了一大捧鮮花。
“小念,這花……給我的,還是給他的?”魏書呈故意問李念。
李念:……
李念紅著耳朵,把花放到床頭櫃上,積極應戰:“當然是給您的。送他,我要送玫瑰啊!”
陸年沒忍住,當著魏書呈的面,直接笑出聲音。
魏書呈看他一臉沒出息的樣子,心裏落下了好大一塊石頭。
—————————
魏書呈恢覆得很好,陸陸續續有人來醫院探望。
他委托陸年和李念請大家吃頓飯,表示一下。
秦紀之則跟醫生打聽了魏書呈的情況,硬是帶著魏書呈一起去飯局。
魏書呈全程黑著臉,抱怨秦紀之,“我說了不來!你們吃吃喝喝的,什麽也不讓我碰,故意折磨我?”
“嘖,別抱怨。等會帶你回家,阿素給你做好吃的了。”秦紀之“貼心”給魏書呈續滿了溫白開,笑著說。
魏書呈安靜下來,孫素的廚藝,他還是清楚的。
陸年因為一直盡心照顧魏書呈。眾人輪流替魏書呈好好感謝他,酒一杯杯被勸進肚子。
陸年失意那幾年,酒量練得不錯,甚至替等會要開車的李念擋了好幾杯。
散場時,陸年步伐都還是穩健的。
秦紀之帶走了魏書呈,並保證一定會照顧好他。
陸年思路清晰地交代秦紀之,明天一定要早點送魏書呈回醫院,有檢查要做。
秦紀之把嘮叨的陸年推到李念身邊,讓兩人一切放心。
李念開車送陸年回家。
原本陸年的腦子是十分清醒的,可車上的熱空調一路熏陶下來,便慢慢昏沈了。
車庫裏。
李念停好車,邊解安全帶邊提醒陸年:“到家啦,我送你上樓吧。”
陸年沒有出聲回應。
李念疑惑地看過去,才發現陸年皺眉閉著眼,不知是醉了,還是睡了。
李念輕手輕腳下車,繞到副駕邊拉開車門,打算親自扶陸年回家睡覺。
車庫的冷風吹拂過來,陸年緩緩睜眼———李念正半趴在自已身前,柔軟的發頂剛好在胸口,散發著熟悉的洗發水甜香。
陸年控制不住地心動,伸手攬住了李念的腰。
李念被嚇了一跳,猛地擡頭,看到陸年睜眼,聲音有點委屈:“你醒啦?你的棉服把安全帶扣子遮住了,我摸了半天,沒解開安全帶。”
“嗯。”陸年應了一聲,卻什麽動作也沒有。
李念彎著腰,在副駕門前撅著屁股,姿勢實在不舒服,推了兩下陸年,輕聲開口:“你能自已下車嗎?或者,你自已解一下安全帶。”
“嗯。”陸年及時回應,手依舊摟著李念沒松勁兒。
李念不理解陸年的意思,快速眨了兩下眼睛,無聲詢問陸年。
扇動的睫毛也不知帶上了什麽魔力,勾著陸年的心跳加速。
他低頭試探地吻在李念眉心。
動作很輕,很溫柔。
和陸年的聲音一樣小心翼翼,“覺得惡心嗎?”
李念顧不上因為害羞而滾燙的臉頰,擡起頭認真盯著陸年,一字一句回答:“不會。你是我喜歡的人,怎麽會覺得惡心?”
陸年松了一口氣,眼眶瞬間紅起來。
李念有點心疼陸年,但他的腰真要撐不住了,不停拍著陸年的肩膀,急切道:“不行不行,我得起來,腰要斷啦!”
陸年趕緊松手,自已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李念揉著腰,看陸年腳下穩健,真心稱讚:“你酒量真不錯,喝了那麽多,一個踉蹌都沒打。”
“以前喝悶酒練出來的。”陸年可憐巴巴地陳述事實。
李念動作僵了一瞬,隨即朝陸年伸手,笑著說:“走吧,我送你上樓。”
陸年立馬牽住李念的手,克制著翻湧的情緒,盡量不抓疼李念。
李念卻張開手,主動他十指相扣。
這個動作實在親近,陸年不想松開,手上力氣也不自覺越來越大。
兩人走到電梯時,李念忍不了了,舉起兩人交握的手,笑著問:“你在給我上刑嗎?”
陸年連忙張開手指,慌亂道歉:“對不起,我的問題,沒控制住力氣。疼嗎?”
“疼啊~”李念這麽說著,手上卻一點沒松,甚至玩笑地提醒陸年,“牽緊我,不然我馬上跑!”
陸年立馬再次收緊手指,在李念的“哈哈哈”聲中,被牽著回了家。
進門後,李念迅速轉身將陸年壓在門上,毫不猶豫地親了口陸年的臉頰,挑眉笑道:“還你的。”
陸年確實沒醉,但畢竟喝了不少酒,腦子一下混亂起來、激動起來、興奮起來。
他拉近李念,慢慢靠近李念的唇,呼吸漸漸糾纏在一起。
李念有點緊張,閉緊了眼。
陸年看著他輕顫的眼睫,瞬間退縮,只擡頭親了親李念的眼皮,輕聲解釋:“你等會兒回家,被誤會酒駕就不好了。”
因為閉眼太用力,李念睜開時,眼前模糊,卻唯獨看清了陸年的膽怯。
李念嘆了口氣,主動貼上了陸年的唇。
陸年沒料到李念的動作,楞怔一瞬後,立刻扣住李念的後腦,引導著李念啟唇。
兩人額頭相抵,輕喘著分開。
李念輕笑著說:“怎麽辦?我要被警察叔叔誤會酒駕了。”
陸年毫不猶豫再次吻上李念的唇,攬著人,一路將人帶進了臥室。
直到李念坐在床邊,陸年半跪在李念身前,兩人唇舌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莫名其妙少了好幾件。
陸年半跪著,心裏裝滿了幸福。他抱緊李念,把臉埋在李念腰腹處。
李念輕拍著陸年的後背,聲音溫柔,“你去洗澡吧。我就在外面,要是頭暈立刻叫我。”
陸年悶悶地“嗯”了一聲,沒有起身。
“你這是什麽壞習慣?答應了又不動,剛才在車裏也是這樣。”李念上下撫著陸年的背,笑著問。
陸年胡亂給自已找借口:“我喝醉了。”
“醉了?”李念輕推開陸年,捧著陸年的腦袋,仔細觀察,“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沒醉。快去洗澡!”
等陸年洗完澡,李念已經給他泡好了蜂蜜水。
陸年一邊喝水,李念一邊穿衣服,柔聲交代陸年:“你明天早上頭疼的話,起來再喝一杯。”
“你要回家嗎?交警抓你怎麽辦?”陸年低頭小口抿著水,聲音不大。
李念挑挑眉,抓著毛衣沒穿,故意問:“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陸年不敢試探了,半含著玻璃杯壁搖頭,牙齒磕在玻璃杯上,聲音清脆。
李念拿走陸年手裏的杯子,認真開口:“你對我這個男朋友有任何訴求,都可以直接說。”
陸年擡眸看著李念的表情,生出勇氣,奪過蜂蜜水一飲而盡,隨即拉著人一起倒在床上。
情被點燃,穿好的衣服又被扯下來。
這方面李念不懂,只好跟著本能盡力回應陸年。
在陸年準備脫下他最後一件衣服時,李念掙紮了一下,陸年便立刻停下所有動作。
李念在床頭摸手機,輕聲說:“我還沒跟我媽說,你等會兒。”
“你,要把我介紹給你媽媽?”陸年語氣中帶著點點激動和緊張,明顯會錯了李念此刻的意思。
李念明確否定他的理解:“不是。是告訴她,我今晚應該不回家了。”
陸年語氣難掩失落,“哦。”
李念發完消息,勾住陸年的脖子,主動解釋:“我媽那裏,還不著急。你讓我做好準備,慢慢告訴她。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最後她同不同意,我都不會拋下你。”
陸年當然相信李念,終於笑起來。
那晚,兩人並沒有做到最後。畢竟事發突然,什麽也沒準備。
給彼此留下一身印記後,兩人先後在浴室解決了一下。
出了浴室,李念就在手機上發現言陽暈倒,在醫院被隋玉竹抱著的事。
兩人連忙穿好衣服出門。
李、陸番外8
言陽體力透支,昏睡過去。隋玉竹聽不見聲音,也不肯去休息。
李念不放心兩人,完全不敢離開病房。
陸年便一整夜陪著李念。
好在,第二天言陽終於清醒,隋玉竹也慢慢活了過來。
李念被強行休了一段時間的假,兩人就發生這麽大的事,他實在不敢離開。
陸年則看出言陽和隋玉竹需要獨處的空間,開始哄李念離開。
李念不肯走,抱著病床的欄桿耍賴,扯開的衣領裏吻痕清晰。
陸年只好附在李念耳邊提醒:“再不走,脖子上的印記要被看到了。”
李念果然害羞暴走,跑出了病房。
在言陽和隋玉竹審視的目光裏,陸年來不及隱藏滿眼的愛意,尷尬逃離病房。
兩人一整晚沒怎麽休息,陸年堅持先送李念回家。
李念撐著最後一點思考能力,拉著陸年上樓,“我媽今天在家,你上來喝杯水,不準亂說話。”
陸年在電梯裏仔細檢查自已的穿著,爭取要給李佩雲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
而李佩雲見到兩人的第一句話就是:“倆孩子昨晚幹嘛了?黑眼圈這麽明顯?”
李念心虛,緊張地不說話。
陸年趕緊先自我介紹:“阿姨,您好。我叫陸年,是李念的朋友。昨晚,他老板出了點事,我們在醫院陪了一晚上。”
李佩雲當然知道李念的老板是誰,擔憂問:“小言和小隋怎麽了?進醫院了?”
李念回過神,趕緊安撫李佩雲,“沒事,他們倆都沒事了。媽,你別擔心。”
李佩雲放下心,讓兩人抓緊時間休息。
陸年準備離開,被李佩雲強行推進了李念房間,“小陸是吧?你也先去小念房間將就睡一會兒,我瞧你倆都快暈倒了。”|
陸年和李念看著被李佩雲關上的房門,哭笑不得。
“我現在啊,感覺自已罪孽更深了。”陸年低下頭開起玩笑。
李念拉著陸年上床,“我現在快困死了,安慰不了你。所以,陪我睡覺,快!”
兩人是真困,很快睡著。熟悉了彼此的氣息,睡夢中便不自覺抱在一起。
晚飯時候,李佩雲給李念發消息,提醒他帶陸年起床吃飯。
床上兩人睡得正沈,沒人回覆李佩雲。
她不好去打擾,自已先吃了飯,又發消息告訴李念:“在廚房給你倆留了飯菜,起來記得吃。媽媽可能會先睡覺。”
晚上十點多,陸年悠悠轉醒,陌生的環境並沒有讓他不適,畢竟懷裏熟悉的氣味還在。
躺在床上緩了會兒,陸年才想起來,自已莫名其妙、糊裏糊塗見過李念的媽媽了。
以一副快到昏厥的通宵狀態!
李念被餓醒時,陸年正睜著眼預設其他見家長的場景,獨自悔恨。
李念迷迷糊糊問他:“陸年,幾點了?”
陸年回過神,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晚上10點21。你是不是餓了?”
“嗯,餓了~~”李念坐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起來吧。我媽一定給咱倆留飯了。”
李念看過手機後,高興地向陸年展示:“你看,我多了解我的好媽媽!走走走,吃飯吃飯!”
吃飯時,陸年嘆息著說出自已的顧慮:“我今天見你媽媽,是不是太草率了?都沒給她留下好印象。”
“怎麽沒有?”李念大口吃著飯,狀似隨意地安慰著陸年,“你可是陪我去照顧病人的。你這種舍身精神,就是好印象啊!”
陸年雙眸一亮,瞬間想通李念的說法,心情好了起來。
吃完飯,陸年讓李念坐著休息,自已收拾碗筷。
李念當然坐不住,一直跟在陸年身後,想幫忙又插不上手。
知道李佩雲已經睡著,李念從背後環抱住洗碗的陸年,開起玩笑:“帥哥,今晚還想睡我房間嗎?”
陸年拍了拍李念的搭在他肚子上的手,順著李念笑道:“記得給我留門。”
兩人一唱一和,聊得開心。
李佩雲擔心兩個孩子,睡得不沈,聽到動靜,打算開門瞧兩眼。
第一眼就是自已兒子抱著人家,笑容滿臉,還讓人家孩子替他洗碗!!
第二眼,那孩子也是個傻的,樂呵呵洗碗,還一臉幸福。
李佩雲默默關上房門,躺回床上,思考了一夜。
第二天是工作日,李佩雲在手機上請好假,卻早早出了家門。
———————
李念和陸年起床時,熬好的粥還是溫熱的。
言陽和隋玉竹那邊有人照顧,兩人已經出院,讓李念不用擔心。
下午,李念送言陽和隋玉竹去了趟警局,回來後,他主動提出要給兩人做飯。
言陽意味深長地讓他帶上陸年一起去家裏。
李念回家時,李佩雲早做好了飯等他。
李念註意到李佩雲精神不好,關心問:“媽,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李佩雲笑著搖頭,給李念夾了塊排骨,“沒事,昨晚沒睡好。等下早點休息就行。”
“媽,你要是有心事,可以跟我說。”李念滿眼擔心地看著李佩雲。
李佩雲用筷子輕輕敲了下李念的腦袋,輕笑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李念有點無語地反駁:“我不是小孩子。媽,我大學都畢業一年多了!”
“嗯,你長大了。”李佩雲語氣突然認真起來,聽得李念心尖一顫,不敢再說話。
他有種直覺———他媽知道他談戀愛了!!
一夜淺眠,李念因為要去超市買新鮮蔬菜,起的算早。
客廳隱約傳來的談話聲刺激了一下李念脆弱的神經———那聲音像極了陸年。
李佩雲還沒上班,坐在客廳拉著陸年聊天。兩人的氛圍不錯,李佩雲一直在笑。
李念還沒做好出櫃的準備,緊張地拉著陸年出門。
敏感了一夜的神經迫使他生出不滿,“你幹嘛來我家?我媽那邊我還沒說呢,你不準……”
陸年從剛才看到李念第一眼就知道他不高興了,一路自責。
聽出李念語氣裏明顯的不悅,陸年垂著頭不出聲,眼尾的紅是不自知時泛起的。
李念註意到了陸年的變化,拉著陸年把話說開。自已也下定決心不再拖拉,回家就跟李佩雲坦白。
因為已經準備好向家人公開,李念在面對隋玉竹詢問時,直言自已就是喜歡陸年。
隋玉竹只告訴他:“你確定就行。我原本擔心你是被我和哥哥影響了。”
李念皺了下眉,知道陸年八成又要多想,趕緊開口解釋:“不是受你們影響。我沒談過戀愛,一直對自已的性向也不清楚。不過,現在應該算是很清楚了。”
那天,陸年照舊送他回家。
下車前,李念主動親了很久陸年。
“明天,告訴你好消息。”他扔下這句話,便匆匆下了車。
陸年大概能猜到李念要做什麽,第二天一早,天沒亮就等在李念家樓下。
或許是心有靈犀,李念也醒得很早,看到了陸年4點多就發來的消息:
【陸年】我來等我的好消息了
【陸年】我等你下樓
【陸年】我愛你
李念昨晚哭了一場,眼睛有點腫。
不過,他顧不上這些,穿著睡衣匆匆下樓,奔向陸年。
兩人在晨光未亮時緊緊相擁。
陸年不知道在車外站了多久,衣服上掛著幾顆冰涼的水珠,被李念的睡衣瞬間吸幹。
吸的很透徹,很幹凈。
陸、李番外9
陸年註意到李念穿著睡衣,二話不說把人先塞進了車後排,自已也跟著鉆進去。
等陸年關好車門,李念再次撲到他身上,笑得開心。
陸年摟住李念,輕聲問:“怎麽穿這麽少就下來了,冷嗎?”
李念瞇著眼睛搖頭,咧嘴笑道:“急著告訴你好消息,很急!”
“那你說,我聽著。”陸年跟著李念一起笑,雙眼盛不住的愛意,瘋狂翻湧。
“我告訴我媽了!她接受了,同意了!”李念語氣活潑,“她還說,很喜歡你,你很好。”
陸年擡手摸上李念微腫的眼皮,動作溫柔,聲音更溫柔,“那能說說,為什麽會哭嗎?”
陸年的手指有些冷,碰到腫燙的眼皮,意外地舒服。
李念蹭了蹭陸年的手指,笑著點頭,“哭是感動的,不是賣慘求情的。”
陸年一副洗耳恭聽乖巧的模樣。李念心情好,按著陸年先親了會兒,才緩緩講述起昨晚的經歷。
————————
李念回家時,李佩雲還沒下班。
等她進家門,李念已經做好了晚飯,很豐盛。
李佩雲笑著問李念:“今天有什麽好事,大晚上的,能讓我寶貝兒子做這麽多拿手菜?”
李念面上笑嘻嘻地給李佩雲盛飯,心裏緊張得直打鼓。
直到李佩雲吃飯完,放下碗筷,李念還在打著腹稿。
“小念,說說吧,什麽事?”李佩雲主動挑起話頭,語氣輕松,“媽媽現在年紀也不算大,接受度很高噠!”
李佩雲這麽一說,李念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
“媽,你怎麽知道的?”李念咬著筷子,不敢擡頭看李佩雲的表情。
李佩雲聲音溫柔,“這件事,媽媽要先道歉。那天晚上,聽見你說話,偷偷開門看了兩眼……實在不磊落。”
李念用力搖頭,淚花慢慢湧現,“不是的。是我應該早點告訴你。”
李佩雲抹了把李念的眼淚,笑著說:“不是說長大了?怎麽還動不動就哭?”
李念努力憋住眼淚,小心翼翼問道:“媽,那你……什麽想法?”
李佩雲抽了張面紙蓋在李念眼睛上,拉著椅子坐到李念身邊,聲音輕柔:
“說實話,一開始,我真沒接受。搜了一晚上‘發現兒子是同性戀怎麽辦?’,那個話題下面有不少人提建議,我挑了個比較靠譜的。
所以,第二天,媽媽沒上班,去找心理醫生了。本來啊,是想幫你咨詢,問問這事兒能不能治。
結果,人家醫生告訴我,如果我接受不了可以給自已掛個號。你這是天生的,他看不了。
離開醫院,我想了一路有什麽理由讓你們分開。想著想著……我發現,沒有。
我的小念能開心、健康,和自已愛的人在一起,這件事好像比什麽都重要。
更何況,人小陸也是個好孩子,照顧那位魏校長、陪你熬夜、替你洗碗……”
李念安靜聽著李佩雲說話,眼淚匯聚到下巴,一顆顆滴到餐桌上。
李佩雲抱住李念,嘆了口氣,繼續說:“小念……你問媽媽什麽想法。我的想法很簡單,你能平安幸福地過完這一輩子,就足夠了。
我只擔心一件事,你們會因為別人的謾罵嘲諷,放開彼此。”
李佩雲認真看著李念的眼睛,“小念,你們會嗎?就算你不會,小陸呢,他會嗎?”
李念擠幹凈蓄在眼眶的淚水,擦幹凈鼻涕,鄭重開口:“媽,我不會,他也一定不會。他……以前過得很不好,那樣的前提下依然喜歡上了我,他一定不會!”
李佩雲欣慰地點點頭,“好,我相信你們。小陸爸媽那邊呢?”
李念垂眸想了會兒,擅自決定將陸年以前的一些事,告訴了李佩雲。
李佩雲皺著眉聽完,眼中只剩心疼。她抱著李念,輕聲交代:“那你要對小陸好一點,下次別不想洗碗,讓人家替你洗。”
李念破涕為笑,故意撒起嬌:“媽~你現在胳膊肘就拐出去了!”
李佩雲挑了下眉,笑著說:“沒關系,媽媽兩個胳膊肘,還有一個留給你的。”
————————
車裏。
李念捧著陸年的臉,主動道歉:“陸年,我把你以前的事告訴我媽了,不要生我氣,可以嗎?你有什麽不舒服的,要說出來!”
陸年輕輕搖頭,眉眼彎彎道:“不生氣。本來我也打算告訴阿姨,算作賣慘博同情,把她兒子先騙到手。”
“啊?那完了,這個招術被我用掉了,你等會兒怎麽辦?”李念心情放松下來,開玩笑道。
陸年靠到李念肩膀上,裝起柔弱:“那我沒辦法,只能靠男朋友罩著了。”
李念豪邁地摟住陸年,仰頭挺胸,“那你放心吧!李佩雲女土只會請你吃早飯,然後逼我洗碗!”
陸年輕笑著開口:“沒事,我偷偷幫你洗。”
狹小的空間裝不住四溢的幸福,兩人抱在一起暢享著未來。
“我看中了一套房子,等我把它拿下,咱們搬過去。”
“那阿姨呢?”
“偷偷告訴你,李佩雲女土正在戀愛期,情感十分穩定,會有人陪她的。再說了,新房子也有她的房間啊!”
“嗯,好,都聽你安排。”
……
兩人披著晨曦一起上樓,李佩雲笑著迎接他們。
吃完早飯,李念被李佩雲強制打發去廚房洗碗。
她帶著陸年單獨去了房間。
李佩雲很溫柔,陸年並不緊張,主動開口:“阿姨,很抱歉,是我讓李念進入了不正常的範疇。但,我真的很喜歡他。”
李佩雲拉著陸年坐下,語氣認真:“沒什麽不正常,喜歡一個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小念把你以前的一些事告訴我了,我先替他道歉,阿姨希望你不要怪他。他大概只是想讓我快點接受你。
他啊,從小就知道我心軟,很會用這一招。”
“阿姨,他和您一樣心軟。”陸年慢慢低下頭,“其實,我也很會用這招。所以我一直在擔心,他是因為同情,才會答應我的。”
李佩雲斬釘截鐵道:“他一定是真的喜歡你,才會和你在一起。小念的爸爸去世得早,我一點點把他帶大,最清楚他的脾氣。相信阿姨嗎?”
陸年紅著眼眶擡頭,“相信。”
“阿姨叫你進來,只是想請求你,既然決定在一起了,就不要輕易分開。小念很重感情,我不敢想他要是受到情傷,會發生什麽。”李佩雲帶著淺笑,語氣溫柔。
陸年盯著李佩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承諾:“阿姨,只要他需要我,我會永遠在他身邊。”
李佩雲拍了拍陸年的肩膀,笑著開口:“你也別慣著他。他要是敢讓你不開心了,阿姨一定給你主持公道。”
“嗯,但他很好。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很開心。”陸年語氣認真。
李佩雲笑了笑,突然起身,拉開房門。
李念正趴門板上偷聽,踉蹌著就要摔進房間,陸年眼疾手快地起身托住李念。
李念站穩後,甩甩手上的水,尷尬出聲:“嘿嘿,媽,碗我洗完啦。我是來提醒你,上班要遲到了。”
李佩雲懶得拆穿他,拎起包,和陸年揮手,“小陸,阿姨走啦,下回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嗯,阿姨再見,路上小心。”陸年笑著回應。
李佩雲出門後,李念拉著陸年緊張地詢問:“我媽跟你說什麽了?”
“阿姨讓我們永遠不要分開。”陸年牽住李念的手,隨心開口道。
這話絕對不是李佩雲說的,但李念不準備問了,握緊陸年的手,順著他的意思說:“那你要好好聽話,永遠哦~”
陸年點頭,“永遠。”
李、陸番外10
李念買了新房,等待裝修的期間,帶回家一條蛇。
陸年知道李念的小愛好,也很支持他。
更何況,據李念描述,那蛇長得帥氣,還會說話,很通人性的。
顧及到李佩雲的感受,李念決定把率然先放在陸年那兒。
陸年給率然準備了一大堆東西,從透明飼養箱到寵物蛇飼養食譜,十分認真、用心。
結果率然到陸年家的第一天,直接生氣暴起,蛇身高大駭人地挺立著,“老子是大妖,你拿老子當什麽?”
李念擋在陸年身前,聲音也不小:“你喊這麽兇幹什麽?陸年又不知道!”
率然和李念互瞪了一會兒,變回小臂粗,窩在沙發上生氣。
李念則體會了一把養孩子的無奈。
陸年兩頭安慰,拉著李念坐到沙發上,主動給率然道歉:“你叫率然?不好意思啊,我還不了解你。
那個飼養箱,聽說恒溫保濕,很適合你們居住,所以我才買下的。如果你不需要,我改天退了就行。”
變小的率然確實有點冷,傲嬌開口:“恒溫什麽意思?會暖和嗎?”
陸年和李念對視一眼,趕緊解釋:“當然,你想要什麽溫度,我都可以幫你調整。”
“那……我要試試。”率然繞上陸年的胳膊,主動給臺階。
李念猛地趴到陸年腿上,盯著率然的臉,嚴肅開口:“道歉。你剛才嚇人了。”
率然扭頭看向陸年,結果,這小子只顧盯著李念傻笑。
率然吃人家的嘴短,用腦袋拱了拱陸年的掌心,不帶感情地開口:“我錯了,對不起,不該嚇你,下次不會了。”
“我接受道歉了。”陸年摸了摸李念的頭,主動轉移話題,“好啦,我也沒被嚇到。小念,我們一起把他放進飼養箱吧。”
率然不滿提議:“要不你們換個叫法呢?你們不是稱睡覺的地方叫房間,憑什麽老子的叫飼養箱?”
陸年擡手,認真看了看率然,“你真的很聰明。小念還說你,長得很獨特、帥氣,也一點沒錯。
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家,入住自已的房間。”
率然揚揚蛇頭,睨了眼李念,“你比他會說話,很懂做人。”
李念:……
陸年攬住李念,輕聲告訴率然:“可小念從一周前就在提醒我準備好接你。你……房間裏的裝飾品,都是小念親自選的。”
率然看著透明“房間”裏有幾處裝飾很像會常山的風景,暗自感動,轉頭繞上了李念的胳膊。
把率然送進房間,調整好合適的溫度後,陸年拉著李念進了臥室。
李念擔心陸年不自在,再一次追問:“真的不怕嗎?”
“不怕。我真的不怕。”陸年抱住李念,笑著問,“你剛才生氣,是因為我嗎?”
“對啊!新房子還沒裝修好,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我的要求,但我怕你……只是為了我。”李念說著覺得自已有些自戀,趕緊轉變口氣,指責起率然,“在家一直叮囑他不能嚇到你,他還……”
陸年親了下李念,堵住他的話,笑著開口:“嗯,是為了你。不過,我剛才想了想,就當養孩子,也挺有意思的。”
李念趕緊“噓”了一聲,“你別讓率然聽到了,他等下又要發瘋。”
陸年看著李念緊張的樣子,抓住李念豎著唇前的手指,聲音低沈下去:“聽不見的,臥室門隔音效果很好。”
李念最受不了陸年壓著嗓子對他說話,每次都被誘惑得死死的。
……
“要跟阿姨說一下,今天不回家嗎?”陸年輕咬著李念的耳尖問。
李念看了眼自已光溜溜的上身,沒好氣地捶了一下陸年,“你、你還問!發消息去!”
陸年對李念的小脾氣甘之如飴,笑著給李佩雲發送消息。
赤條相對不是第一次,陸年畢竟看得多,第一回自然而然把李念伺候舒服了。
李念理論知識少得可憐,選擇躺著等陸年繼續。
偏偏這次,陸年就是不進正題,親咬遍了李念全身,語氣低啞地問:“為什麽要一直閉著眼?”
“啊?”李念腦子轉不過來,雙眼模糊地看向陸年,“怎麽了嘛?”
陸年埋在李念頸窩,緩緩搖頭:“沒什麽。”
李念感覺不對,抓著陸年腦後的頭發,語氣認真:“不對,你不開心了。你答應過我,有問題要說出來的!陸年!”
“那我想要你來,可以嗎?”陸年沒有擡頭,聲音很輕。
“我來?來什麽?”李念真沒懂陸年的意思,疑惑問道。
陸年貼在李念耳邊說完自已的要求,李念整張臉直接冒起火,紅得發燙。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會,弄傷你怎麽辦?”李念不停拒絕。
陸年擡頭,說出自已的心思:“小念,我……你真的接受這種事嗎?你要是不自在,我們可以不……”
李念捂住陸年的嘴巴,“不可以。我接受啊,你上次、上次看不出來嗎?我嗓子都啞了!
我喜歡你,從身體到靈魂都喜歡。至於你的要求,我……是真的不會!不然……不然……你就再多教我幾回……”
李念越說越不好意思,聲音小到他自已也快聽不見了。
“小念,我上輩子一定是個天大的好人。所以這輩子,老天才讓我遇上你。”陸年垂眸看著害羞的李念,緩緩開口。
李念眨眨眼,眼皮燙得厲害,“說不定,上輩子我們也在一起,不過是再續前緣……唔!”
陸年沒讓李念再說些什麽勾人心動的話,以吻封上了那張唇。
李念是陸年的太陽,或許,從上輩子起就是。
下輩子也會是。
—————————
春節期間,李念帶著李佩雲、陸年和率然去玉華山找言陽和隋玉竹。
下山時,李佩雲遇上了人形的率然,她以為是玄玉觀的小道長。
可率然經過她身邊時,上衣口袋裏露出的紅包眼熟得緊。
那是李佩雲單位發的盒裝年貨裏的贈品,李佩雲包了兩個大紅包給李念和陸年。李念不知道做什麽,跟她要走了一個空的。
李念裝作不認識率然,緊張寫了一臉,李佩雲沒有多問。
回家後,陸年告訴李念:“阿姨可能看出什麽了。找個時間,我們說一下率然的事吧。”
“啊?怎麽發現的?”李念先是慌了一下,隨後認真詢問陸年,“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說?我們領養的孩子?”
“還是說實話吧。騙來騙去,早晚露餡,會傷阿姨心的。”陸年摸了摸李念的頭,說出自已的想法。
李念點點頭,又征得率然的同意,一家子去找李佩雲坦白。
李佩雲親眼看著率然從蛇變成熟悉的“小道土”模樣,楞楞坐了半晌,緩神後第一句話是:“我是不是應該再去玉華山上拜一拜!都是真的呀!”
不等李念和陸年反應過來,李佩雲又掏出一個紅包塞到了率然手裏。
率然知道紅包的含義,最起碼說明,李佩雲把他當成家人來對待,感動得一塌糊塗。
李佩雲不太敢碰率然,只笑著說:“我本來以為你倆背著我收養了孩子,就提前把紅包準備上了。現在,也算是派上用場。”
率然覺得李佩雲的話有點奇怪,但那刻還是感動占據了蛇腦。
————————
在一起的第5年,李念早就成為一位正式經紀人,帶出了幾位小有流量的年輕人。
偶爾帶藝人接觸妝造團隊,還能碰上陸年,和他在人群裏相視一笑。
蔣欽總是很忙、很拼,有時候會讓他接手言陽或隋玉竹的一兩個活動,李念也很願意。
所以,當李念再次被蔣欽委托帶言陽去雜志公司拍攝時,他爽快答應了。
帶著言陽下車,進入雜志公司,李念才發覺不對勁。
就言陽那會兒的名氣,早該被圍起來要合照了。
可是,一路都沒人。
李念謹慎地擋在言陽面前,壓低聲音:“言陽哥,不對勁!我們真沒來錯地方嗎?”
“沒有吧。我記得是這裏。”言陽看著李念緊張的樣子,好心給他露餡。
李念果然抓住了言陽話裏的問題,皺眉問:“你來過?這家公司我都沒聽說過,你居然知道?”
言陽拍了拍李念的肩膀,“放松點,說不定是好事呢。”
言陽說完,熟門熟路地按起電梯,帶著李念上樓。
李念心裏沒底,但他深信有言陽在,就不會有危險,傻乎乎跟著走。
三樓被裝扮得很好看,走廊兩側擺著花,像是鮮花,香氣濃郁。
鮮花附近散落著氣球、彩帶……
蔣欽從走廊盡頭的房間出來,看到李念,楞了一下,隨即大喊:“臥槽!到點了?人來啦———”
蔣欽喊完,盡頭的房間裏鉆出一個個熟悉的身影:李佩雲、隋玉竹、Luna、魏書呈……
幾人互相看了看,默契十足地沒出聲。隋玉竹跑過來拉走言陽,眾人鉆進了對面的空房間。
房門關上前,魏書呈指著盡頭的房間,對李念說:“快進去吧,有人等你呢!”
李念:……
李念已經猜到等下要發生什麽了。
可是明明已經知道了,每靠近一步,心跳還是都在加速。
陸年打扮得很好看,一身白色的西裝,低著頭,不停地嘀咕著什麽。
看到李念推開門,他利落單膝跪下,沒有任何鋪墊地開口:“我要求婚,答應嗎?”х
李念笑著蹲在陸年面前,“什麽時候開始準備的?能拐著言陽哥一起哄我,厲害呀!”
“現場準備很久了。但是求婚詞一直寫不出來,只好脫口而出。”陸年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目光灼熱地釘在李念臉上。
李念攤開手,挑眉道:“戒指呢?不給我,我怎麽答應?”
陸年顫著手從口袋裏掏戒指盒,“啪”的打開後,再次認真開口:“小念,願意和我結婚嗎?一輩子的那種。”
李念把手伸到陸年面前,笑著回答:“願意,下輩子也預定的那種。”
【ok~寫完一對!李念、陸年,Ln的平方,哈哈哈哈哈
對不起,我想的爛梗~~祝兩位繼續狠狠幸福吧!】
番外六:我愛你,每一年,每一秒
拿完“最佳新人男演員”後的春節,隋玉竹提前問了隋安霖和孟秋的意思。
孟秋拿出自已手寫的旅游攻略,不帶一絲留戀地通知隋玉竹:“我、你爸,還有玄清師父,我們早就約好了要一起游山玩水。吃完年夜飯就出發!
至於言言和你又不方便出門,就留家裏吧。”
聽完孟秋的話,隋玉竹誇張地捂住心口,“噔噔噔”跑上樓,把書房裏的言陽拽了下來。
“哥哥,他們要帶著師父出去玩兒,過年只留我們兩個可憐蟲在家!”隋玉竹扁著嘴跟言陽告狀。
言陽拍了拍隋玉竹,笑著感謝孟秋:“媽,感謝你們帶上師父。他應該會很期待。”
隋安霖想起什麽,詢問言陽:“言言啊,玄清師父說他初五之前一定要回觀裏,真的假的?”
言陽點頭,“每年初五,觀裏需要他主持法會。”
“哦,那就行。我還擔心他是跟我倆客氣呢。”隋安霖放下心,轉身去廚房,“你們先聊,我給你們提前弄點米糕、餃子。”
孟秋攤開自已的寶貝攻略,拉著言陽坐到沙發上,“言言,你幫媽看看,這些項目,你師父能玩開心不?”
言陽大致看了幾頁,忍不住豎起拇指,“媽,你這攻略真細致。師父一定會開心。”
“那當然!”孟秋語氣驕傲,瞥見院子裏的桂樹,輕笑著繼續開口,“等你們找到小桂子,這攻略我得傳給他。”
言陽和隋玉竹對視一眼,知道孟秋這是想桂男了。
隋玉竹坐到言陽身邊,笑著扯開話題:“小桂子真幸福,還沒出生,傳家寶先有了。不像我,辛辛苦苦做了二十多年兒子,什麽都沒有啊~”
孟秋越過言陽,給了隋玉竹後腦勺一巴掌,笑罵道:“我和你爸給了你這張臉,還不夠?看來是給多了,啊?”
隋玉竹縮到言陽肩膀上,舉手投降,“我錯啦,夠了夠了。要不是這張臉,我還真怕配不上哥哥,感謝天,感謝地,感謝我的親爸媽!”
這麽一鬧,孟秋勾起的小思念也淡化了。
除夕當天,隋玉竹去玉華山接來玄清。
吃完年夜飯,三人留下紅包,便匆匆告別。隋安霖親自開車,照著孟秋的攻略計劃路線出發。
別墅裏,言陽給柳仙兒和白小琴餵完香火,習慣性地在桂樹下也插了一根供香。
白小琴的魂魄恢覆得不錯,因為柳仙兒的助力,已經和以前差不多了。
吃完香,柳仙兒拉著白小琴打報告:“言天師,我們想出去逛逛,除夕夜的商場我還沒見過呢!”
言陽點頭,“註意煙花爆竹,白小琴受不了的。”
柳仙兒拍著胸脯保證:“我會保護好她!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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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陽進客廳時,隋玉竹正在櫃子裏翻東西,“在找什麽?”
“找到啦!”隋玉竹翻出兩盒仙女棒,獻寶般高舉著,“哥哥,我沒辦法送你煙花大賞,不過提前買了一點仙女棒,玩嗎?”
言陽牽起隋玉竹的手,挑眉反問:“等什麽呢?”
隋玉竹準備的仙女棒很可愛,設計成了愛心和星星兩種形狀。
他把心形的塞進言陽手裏,語氣雀躍,“哥哥,舉起來一點,我幫你點火。”
細碎的煙花隨著“劈裏啪啦”的聲音跳躍,整顆“心”閃著火光,很有生命力。
言陽沒親手放過煙花,哪怕是一根小小的仙女棒。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煙花,璀璨耀眼。
但是,比不過對面隋玉竹的笑臉。
上次過年,隋玉竹便知道言陽沒放過煙花。政策之下,他不能送言陽滿城煙火,只好退而求其次。
看到言陽盯著小小的仙女棒發呆,嘴角不自覺地勾起,隋玉竹跟著他一起笑。
視線隔著絢爛的煙花相撞,隋玉竹笑得更加燦爛起來。
言陽緩緩舉高手裏的仙女棒,透過愛心的鏤空看向隋玉竹,朗聲總結:“沒有你好看!煙花也沒有你好看!”
隋玉竹笑出聲,點點煙火映進眸子,開出了一片星辰。
星辰裏,站著淺笑的言陽,在煙花的襯托下,美過星辰。
隋玉竹趕緊拿出手機,記錄下言陽的樣子。
然後他把微博頭像換成了手執仙女棒的照片,藏滿了他秀恩愛的小心思。
等著跨年的cp粉們立刻發現隋玉竹的動態,從光影、人體等各個角度研究分析,最終得到一個結論:這只手絕對是言陽的!
【竹陽茶最甜】姐妹們,怎麽說?
【哥哥~】呵呵,我本來是言言唯粉。因為小竹子的頭像,我倒戈了,我要做豹豹貓貓的乖孩子!
【嗑的都是真的】姐妹們,真是過年啊!!!開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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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兩盒仙女棒並沒有花很多時間,兩人坐在院子的臺階上聊天。
言陽坐在隋玉竹下一層,被隋玉竹半抱在懷裏,捂住雙手。
除夕的新月不顯,院子裏昏黃的燈光生出暖意,言陽也正被溫暖的愛包裹。
零點即將到來時,隋玉竹貼在言陽的耳邊,輕聲撩撥:“哥哥,新年快樂,我愛你。”
言陽轉頭,盯著隋玉竹的眼睛,笑著回應:“我愛你,每一年,每一秒。”
吻很輕,很溫柔,由淺而深,跨過舊日,纏綿到新年。
除夕的夜晚,和平時沒什麽兩樣,隋玉竹抱著言陽一路吻進浴室。
暧昧的聲音斷斷續續,合奏的水流聲也引人遐想。
除夕夜也不太一樣,隋玉竹控制著時間,懂事地提醒言陽:“哥哥,按習俗,明天我們不能賴床。所以……”
言陽視線不清,不解地看向隋玉竹,輕喘著問:“所以什麽?”
“所以,哥哥自已選。我們按習俗,還是……按習慣。”隋玉竹含住言陽的喉結,故意用牙齒輕輕摩擦。
言陽明白了隋玉竹的意思,按習俗,隋玉竹會饒他早點睡覺。要是按習慣,兩人第二天絕對是沒法早起的。
這是個很折磨人的問題。
至少,對此刻的言陽來說,很折磨。
在床上,言陽總是羞於開口的,所以隋玉竹慢慢學會,從言陽的小動作裏琢磨他的意思。
就像現在,言陽嘴上一直沒做出決定,小腿卻擡高了些,重新搭在隋玉竹腰上。
隋玉竹輕笑一聲,直接領命:“哥哥,我懂了。聽你的,我們按習慣來~”
……
大年初一的湯圓,兩人是11點多才吃上的。
番外七:項賀(1)
【這一對屬性:純情年下但長嘴 x 溫柔心軟但想法多(各種想法都多,你們懂的);雙潔】
綜藝第三期,言陽解救了程雪後,眾人回到各自房間。
項尚以超絕的速度告白賀瑾明,收到了賀瑾明果斷的拒絕。
賀瑾明告訴他:“你還太小。當然,我不是顧慮你的年紀。
只是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一起錄節目,你又膽子不大,對身邊的人產生依賴感是很正常的。”
看慣了賀瑾明滿是溫柔的笑臉,項尚被他嚴肅的神情和語氣唬住,咬牙堅持:“不是依賴!哥,你給我機會,我證明給你看!”
賀瑾明皺了下眉,“那我直說,我不喜歡你。”
項尚被賀瑾明的話澆涼了半顆心,拉著賀瑾明的手腕,不自信地低語著:“只是現在。”
賀瑾明沒聽清他的話,一邊掙脫手腕,一邊問道:“什麽?”
“我說,”項尚手上更用力,擡起頭,認真盯著賀瑾明,提高聲音,“你只是現在不喜歡我。”
賀瑾明停下動作,安靜和項尚對視。
賀瑾明拗不過感情上頭的年輕人,嘆了口氣,率先出聲:“你抓疼我了。”
項尚趕緊洩了力道,卻不敢松開賀瑾明的手腕,語氣委屈起來,“你會跑嗎?我不敢松開。”
“不會。”賀瑾明有些無奈地提醒項尚,“我們還要錄制好幾期綜藝,我跑不了。”
項尚眨眨眼,很快笑起來,松開賀瑾明,語氣雀躍,“賀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在這個期間追你嗎?”
賀瑾明:????
賀瑾明揉著手腕,扯了扯嘴角,“抱歉,我不是這……唔!”
項尚反手捂住賀瑾明的嘴,懇求著開口:“哥,你不能直接給我判死刑。說好了,就這個時期,讓我證明我的喜歡!”
賀瑾明呼出的氣落在項尚的小拇指上,形成一片濕氣,項尚趕緊觸電般收回手。
賀瑾明註意到項尚小拇指不自然地伸直著,出聲提醒:“你看,你根本不喜歡男人。親密的觸碰只會讓你不自在。”
“不是的!我很少主動碰別人,因為我……”項尚的解釋欲言又止。
賀瑾明瞇了瞇眼睛,追問:“因為什麽?”
“沒什麽。反正,不是因為不自在。”項尚的臉不知不覺燙起來,語氣篤定,“我很喜歡碰你,這已經能說明,我是喜歡你的。”
賀瑾明不清楚這之間的必然聯系,也不打算追問,以免項尚生出不必要的希冀來。
其實,項尚是個很好的人,開朗善良。
但,賀瑾明不喜歡一個處處要自已保護的孩子,他還是更欣賞言陽那種聰明能幹的。
賀瑾明冷下臉,再次強調出自已的態度,“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不會喜歡你。綜藝錄制期間,還請不要造成不好的影響。”
項尚一臉受傷地看著賀瑾明,苦笑道:“哥,我第一回見你這麽對我說話。沒事,我年輕,有的是精力糾纏你。”
賀瑾明:……
nPc的拍門聲壓下了賀瑾明的無奈。兩人趕緊收拾背包,準備開始錄制。
賀瑾明把自已的東西一股腦兒塞進背包,站在一邊等項尚。
項尚的每件東西都收拾得很整齊,貼身用品甚至用不同的透明密封袋收納著。
賀瑾明註意到這些奇怪之處,礙於剛才尷尬的表白,選擇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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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期綜藝錄制結束,項尚緊跟著賀瑾明,甚至想上賀瑾明的保姆車。
賀瑾明經紀人陳詩宥站在車門旁,看著自家藝人身後的尾巴,開玩笑問道:“怎麽個意思?你倆私下達成什麽合作了?”
“詩宥姐,你先上車,我來處理。”賀瑾明扶額,滿臉無奈。
陳詩宥挑眉看了看兩人,拎著賀瑾明旁邊的助理褚錦茉先行上車,貼心拉上了車門。
賀瑾明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直接問項尚,“什麽意思?”
項尚聲音委屈,試探著扯住賀瑾明的袖子,“珍惜時間啊。我只有綜藝錄制這段期限,看你早上的態度,我覺得時間有點緊張……”
賀瑾明抽回袖子,語重心長道:“你真的不用在我這兒浪費時間。別跟著了,我這段時間會有點忙。”
說完,他也不等項尚再開口,轉身上車。
車門重重拉上前,賀瑾明看到項尚保持著微笑,緩緩跟自已揮手,像只聽話卻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
突然生出的自責促使賀瑾明緊著嗓子留下一句:“再見。”
項尚咧嘴笑起來,大聲回了句:“賀哥,再見!我會想你的!”
聲音傳進保姆車,李詩宥審視著賀瑾明,褚錦茉則是一臉迫不及待吃瓜的神情。
賀瑾明也不扭捏,直接告訴李詩宥:“我被他表白了。”
李詩宥猛地湊近賀瑾明,緊張問道:“你答應了?!”
“沒有。我又不喜歡他。”賀瑾明趕緊解釋,隨即伸手奪過褚錦茉的手機,厲聲警告,“不準告訴我爸媽!否則,我現在開除你。”
褚錦茉撇撇嘴,“表哥,你幹嘛不答應?因噎廢食可不是你的作風。”
“什麽因噎廢食?我就是不喜歡他而已。”賀瑾明把手機還給褚錦茉,再次提醒,“我再說一遍,不準告訴我爸媽。”
“好啦。我不說,我發誓。”褚錦茉隨意比了個手勢,笑著答應。
回到工作室,李詩宥還是不放心,單獨拉走了賀瑾明。
“項尚這個人怎麽樣?他會不會也是故意接近你?”李詩宥越說,眉頭皺得越緊,“需要我預防著,或者,提前下手嗎?”
賀瑾明擺擺手,“不用,項尚人很好。他還太小,新鮮感作祟吧。過段時間說不定就好了。”
李詩宥點點頭,仍是不放心地提醒:“瑾明,你現在是老板,比2年前那會兒更有資源。你懂我意思吧?”
“項尚是項尚,他不會存那種心思。”賀瑾明不喜歡李詩宥這樣的提醒,維護起項尚。
李詩宥倚在門上,挑眉看了看賀瑾明,“你這態度……不對吧?我以為你經歷過那檔子事,會對貼上來的年輕人都很討厭的。”
“錦茉沒說錯,我不是因噎廢食的性格。”賀瑾明批了份文件,認真道,“項尚的人品不錯,他永遠不會是薛淮那種人。”
“行吧。現在工作室,你是老板,聽你的。”李詩宥還是很信任賀瑾明看人的眼光的。
畢竟,當年那個薛淮,就是賀瑾明自已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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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錦茉下保姆車後,找了個安靜的會議室,直接給姑媽———也是就賀瑾明親媽褚蓉打了微信電話。
褚錦茉語氣激動:“姑媽,有情況!表哥那個新綜藝裏,不是有個叫項尚的嘛,他跟表哥表白啦!”
“真噠?能成嗎?你等會兒,我搜下看看。”褚蓉在電腦上“啪啪”搜索完項尚,連連誇讚起來,“長得不錯嘛,挺精神,很有活力。”
“表哥有點沒看上人家的意思。”褚錦茉語氣帶上一絲可惜。
褚蓉跟著嘆了口氣,“唉,這孩子太小了,瑾明心裏估計還有坎兒吧。”
“但我覺得項尚人不錯,不像會搞事情的。”褚錦茉搓著手,期待地問褚蓉,“姑媽,需要我出馬不?”
褚蓉想了想,認真開口:“小茉,機靈點兒,別讓瑾明發現。”
褚錦茉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吧,表哥的終身大事,我必定保駕護航!”
項賀(2)
項尚在錄制《密室逃脫之抓住那個nPc》的綜藝前,就很開心自已能跟賀瑾明合作。
賀瑾明唉,國內頂尖的原創型歌手。出道後,首張單人專輯,就霸榜了各個音樂平臺半月之久。
項尚自已的也是做音樂的,雖然方向不同———賀瑾明是流行音樂,他是說唱,但兩人也算是同行裏的同行了。
出色的前輩,誰能不敬佩、不喜歡呢?
綜藝破冰錄制當天,自我介紹環節中,賀瑾明毫不吝嗇對項尚的誇獎。
項尚能看出賀瑾明那時的敷衍和假笑,但歡喜就是那麽不受控地繁殖。
他裝作什麽也看不懂,傻兮兮笑著感謝賀瑾明。
之後,他敏銳地察覺到賀瑾明在聽到自已感謝後,眼中劃過了心虛、自責。
從那時,項尚就知道賀瑾明在鏡頭前戴了張面具。
只是面具之後,似乎也是個很好的人。
第一期綜藝期間,賀瑾明在言陽的幫助下擺脫了縊鬼的“保護”。
項尚終於看到賀瑾明摘下面具,冷臉硬氣面對校園霸淩劇情裏的nPc。
他不由自主地跟上賀瑾明的步伐,並肩站到講臺上。
因為一些還未痊愈的心理疾病,項尚很不喜歡觸碰別人,但賀瑾明不一樣。
節目錄制期間,項尚卻總是借著害怕,控制不住地貼上賀瑾明。
甚至於,第一期他們離開學校上車後,項尚試探著坐到了賀瑾明身邊:
“賀哥,我可以和你坐一起嗎?我不是想蹭你鏡頭,只是……他們都是兩個人坐一排的。”
賀瑾明依舊笑得很溫柔,“可以坐。我一個人也很孤獨。”
這次,沒有敷衍,也不是假笑,是真實的賀瑾明,很溫柔。
節目錄制沒有結束,秦紀之問了他們幾個問題。項尚不算聰明,腦袋懵懵地回答著秦紀之。
賀瑾明當著鏡頭,擡手輕拍了項尚的後腦勺,笑著替他解答。
那一瞬間,車廂裏的聲音統統消失,項尚楞楞盯著賀瑾明的側臉,腦後的觸感長久不散,酸酸麻麻的。
在無人在意的時刻,項尚紅了耳尖,心跳亂得厲害。
很奇怪的感覺,項尚還不清楚這是什麽。
他甚至在猜測:“或許,是我痊愈了。”
可那天聚完餐,林芝也無意間拍了拍他的頭,強烈的不適與抗拒感清晰告訴他:
沒有痊愈,大概……只是賀瑾明很特殊。
第一期錄完,項尚沒跟經紀人離開,開車直接去了心理醫生家。
他從初中就出現了心理問題,醫生是熟人,可以說是看著項尚長大、慢慢變好的。
項尚坐在鄒鶴家沙發上,雙手環握著玻璃杯,語氣認真:“鄒叔,我好像變得有點奇怪。”
鄒鶴聽到他的話,立馬緊張地坐直身體,聲音柔和道:“小項啊,發生什麽了?你說說看。”
“出現了一個人,我想靠近他,也不厭惡他的觸碰。”項尚想起賀瑾明的笑臉,不自覺紅起了臉。
他指著自已的臉,又指指心口,語速快起來,“您看,還有這些。想到他,臉很燙,心跳…會變快。”
鄒鶴松了一口氣,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笑著問:“那你覺得哪裏奇怪?”
項尚皺了皺眉,“您不覺得奇怪嗎?我這樣,是算好轉還是情況又變壞了?”
“我不覺得奇怪。你只是長大了,有了喜歡的人。”鄒鶴一語點破項尚。
項尚捏緊玻璃杯,輕聲重覆:“喜歡的人?您是說,愛情?”
鄒鶴沒有回答,指著自已的心口提醒項尚:“你要是不確定,就給自已一點時間,問問你的心。”
項尚摸著心口,楞了會兒神,在鄒鶴悠閑喝水的瞬間,突然出聲:“可他是男人。我……可以喜歡嗎?”
鄒鶴擡眸看了眼項尚,淡定地喝完水,笑著說:“能告訴我,你為什麽喜歡他嗎?”
項尚放下玻璃杯,一根根扳起指頭,“他算是我的前輩,很厲害,超級有才華;他也很溫柔,會誇我;人也很好,會保護弱小,會……保護我。”
鄒鶴一邊聽,一邊點頭,“這樣的人啊~那你覺得可以喜歡嗎?”
“我喜歡。”項尚笑著回答,語氣篤定,轉而皺眉,“他要是不喜歡我怎麽辦?”
鄒鶴嘆了口氣,預測到項尚情路不順,提前預防起來,“小項,你有喜歡他的權利,相應的,他也能擁有自已的選擇。”
項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笑著告辭:“鄒叔,謝謝您。我想再驗證一段時間,然後告白。要是被拒絕了,我會找您療傷的。”
“那我就做好見不到你的準備,祝福你。”鄒鶴溫柔笑笑,隨後半開玩笑地說,“今天你也沒預約,我也就不是醫生。
作為過來人,我要提醒你,追人遇到困難很正常。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他也能接受你是男生,不要輕易放手。”
項尚給了自已一期節目的時間來驗證感情。
第二期綜藝,節目組知道項尚膽小,故意安排nPc最先出現在項尚面前,扯下了他的眼罩。
項尚確實被嚇蒙了一瞬,可身旁的賀瑾明還戴著眼罩,卻在聽到聲音後,第一時間把他拉到身後保護著。
加速的心跳,被喜悅沖滅的害怕,無不宣布:你喜歡他!項尚喜歡賀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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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期錄制結束,項尚看出了言陽和隋玉竹關系的變化。
項尚得承認,他開始越來越嫉妒隋玉竹。
因為賀瑾明有很多明顯的情緒外露,都是因為隋玉竹。
為了試探賀瑾明,他把賀瑾明拉到角落,“賀哥,你怎麽看言陽哥和玉竹哥的事情?”
賀瑾明輕皺了下眉頭,隨即按著項尚的肩膀,認真開口:“那是他們的事情。首先我們不應該私下議論;其次,如果你是接受不了同性戀,尊重即可,不要打擾他們。”
項尚笑著點頭,“賀哥,你誤會我了。我覺得他們很般配。”
賀瑾明松了一口氣,擡手摸摸項尚的頭,開起玩笑:“那我替他們謝謝你唄。”
項尚揉了揉發燙的耳朵,笑得乖巧。
項尚當然開心,他確認了三件事———
賀瑾明可以接受同性,賀瑾明不喜歡隋玉竹,賀瑾明人真的很好!
到了第三期綜藝錄制,項尚開始放任自已表露心跡。
先是無師自通地賣慘,讓賀瑾明因為心軟,陪他一起吃飯;再是完全控制不住地,潦草地表了白。
雖說被拒絕得果斷,但項尚知道了賀瑾明是同性戀,自已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他是個聽話的患者,鄒鶴的醫囑,他會嚴格遵守———
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他也能接受你是男生,不要輕易放手。
不會輕易放手。
項賀(3)
看著賀瑾明的保姆車離開,項尚終於收起自已的笑。
經紀人宋晗老遠就看到自家傻小子又在發癡,趕緊走過來,“怎麽?想跟著走?”
“想啊。但是被拒絕了。”項尚抓了把額前的頭發,語氣無奈。
宋晗也完全不顧及項尚的感受,直接說:“那挺好。你這事業剛起步,我是真不想你談戀愛,還是和男的。”
“宋哥,我只是被拒絕了,又沒說放手。”項尚直視著宋晗,坦白自已的心思。
宋晗撇了撇嘴,“隨便你嘍,大情聖。不要被拍到就行,另外……難受的話,就告訴我。”
項尚低頭笑笑,語氣活潑地回了句:“那先謝謝宋哥啦!等我追上了,你坐主桌!”
宋晗沒好氣地踢了塊石頭,笑著說:“少上點網吧,算我求你。”
宋晗知道項尚有心理問題,一直是放養狀態,從不讓項尚立什麽有毛病的人設。
之前的說唱綜藝,神經質的節目組每天規定項尚的穿著打扮,宋晗差點和那個導演鬧掰。
說唱綜藝結束後,宋晗就立刻給項尚接了這個密室綜藝,一來綜藝班底不錯,二來他讓項尚完全展現自我,不能被說唱綜藝定型。
知道項尚喜歡賀瑾明後,宋晗最在意的不是未來的公關問題,而是項尚會受傷。
他見識過項尚的家庭氛圍,很是心疼這個剛20歲的孩子。
連夜查了賀瑾明的一些過往,確保賀瑾明幹幹凈凈後,宋晗並不打算多插手。
項尚轉身跟著宋晗回自已的車,路上看到了甜甜蜜蜜的言陽和隋玉竹。
回家後,項尚總是想起兩人美好的畫面,下定決心拜師“學藝”。
【項尚】玉竹哥!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開心小竹子】你說,什麽事?
【項尚】就是,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但是,表白被拒絕了
(【開心小竹子】賀瑾明拒絕你了?)
[ 對方撤回一條消息 ]
【項尚】………
【開心小竹子】咳咳,然後呢?你繼續說,要我怎麽幫你?
【項尚】賀哥說不喜歡我
【項尚】我就想你教教我,怎麽讓哥哥喜歡自已
【開心小竹子】感情這種事情,沒什麽技巧和捷徑
【開心小竹子】我不太了解你賀哥,不過,我能看出來,他並不討厭你
【項尚】隋老師,感謝指點!我信你!
【開心小竹子】我很看好你,加油,把他追到手!
【項尚】收到!!
結束和隋玉竹的聊天後,項尚的微信上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通知,備註欄裏寫著“賀瑾明助理,求添加!”。
項尚盯著看了會兒,果斷按了“拒絕”。
項尚是要狠追賀瑾明,但他知道自已身處娛樂圈,各種骯臟的手段都能碰上。
自已才被賀瑾明拒絕,就有助理來加微信。
項尚擔心這個助理會是賀瑾明哪個對家的臥底,趕緊截圖,發給了賀瑾明。
【項尚】賀哥,有一個自稱是你助理的人加我微信
【項尚】我拒絕了!你放心,我要追你,但一定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項尚】我把這個微信號的信息截圖發給你,你去查一下吧
【項尚】別是誰家派來害你的
【項尚】[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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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瑾明正在辦公室審核今年演唱會的場地信息。
微信消息提示音連續響起,他放下資料,打開了手機。
微信首頁,項尚的聊天框被頂在第一位,鮮紅的提示,連著5條消息。
項尚的頭像是他的自拍照,拍攝時光線很足,背景有些過曝,卻剛好把他的笑臉襯托得很張揚,很鮮活。
賀瑾明盯著小圖看了會兒,輕嘆口氣,還是點進了聊天界面。
看完項尚發的消息,賀瑾明不自覺笑了起來,小聲說道:“還挺聰明的嘛,一點也不傻。”
【賀瑾明】我知道了,謝謝你
消息發出,項尚那邊秒回。
【項尚】賀哥,我喜歡你
【賀瑾明】……
賀瑾明看著聊天界面上端不停閃動著“對方正在輸入中…”,沒舍得退出聊天。
3分鐘後,項尚終於打好了字,並不多。
【項尚】嘿嘿,抓住一切機會而已~賀哥,我喜歡你
【賀瑾明】你開心就好,再見
【項尚】[ 咬手帕再見 . gif ]
賀瑾明關掉手機,走到辦公室外的走廊,大聲喊著:“褚、錦、茉,滾過來!”
褚錦茉從會議室探出頭,小心翼翼問:“怎麽了?”
“來我辦公室!”賀瑾明說完,冷著臉轉身進了辦公室。
褚錦茉抱著自已的胳膊,抖了抖,暗想:自從表哥錄制這個綜藝,變了好多,都會發火了!
辦公室裏,褚錦茉看著賀瑾明和項尚的聊天信息,無語地輕扯著嘴角,心情覆雜。
“不是,他什麽腦回路?拒絕我之後,居然第一時間找你告狀!”褚錦茉扁著嘴抱怨。
褚蓉安排給她的任務,還沒開始,就被賀瑾明發現了!
賀瑾明收起手機,嚴肅開口:“你告訴我爸媽了,對嗎?”
“我只告訴了姑媽,姑父又不知道!”褚錦茉揚起下巴狡辯。
賀瑾明被氣笑了,“跟我玩文字游戲?行了,你被開除了,明天不用再過來。”
褚錦茉垂下眼尾,踱步到賀瑾明身後,輕敲著賀瑾明的肩膀,開始賣慘:“表哥,我畫了了一個暑假的設計圖,現在成品就差你家那顆澳白珍珠了!
姑媽說,只要監督你找到男朋友,就能送我!表哥~~拜托啦~~”
“沒必要,我媽本來就會送你的。”賀瑾明輕輕推開褚錦茉的手,態度強硬。
褚錦茉:“不行!無功不受祿!”
賀瑾明擡頭,好笑地看著褚錦茉,“那為了你能拿到珍珠,我還必須要談個戀愛?說,你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褚錦茉抿起雙唇,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不停搖頭。
賀瑾明也不追問,冷冷道:“以後都不準來了。”
褚瑾茉聽出了賀瑾明的認真,趕緊開口:“表哥,我說!姑媽姑父不是一直信算命嘛。今年年初,姑媽找了個大師,那個大師看著挺牛的,把姑父的前半生概述得一點不差。
然後,他們就給你偷偷算了姻緣。按大師的話,你今年會遇上正緣,錯過就是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那種。”
賀瑾明冷嗤一聲,“大師?你確定他不是搜了我爸的資料,專門找上門的騙子?”
“你看,你看!你每次都是這種態度,姑媽才暗中安插我的。”褚錦茉叉著腰,據理力爭,“他連姑父幾歲還在尿床的事都能算出來,絕對真。”
賀瑾明:呵呵,更假了
“好了,真大師我見過,沒這麽閑。”賀瑾明揉揉眉心,揮手示意褚錦茉出去。
褚錦茉趕緊繼續替他捶背,討好道:“表哥~我都交代了,你就別趕我走了。而且,我是真覺得那個項尚不錯,你看他剛才微信裏,不停表白,多真誠!試試嘛。”
“感情是能隨便試的?”賀瑾明看著手機,輕聲問道。
“詩宥姐跟我說,你對人家人品可看好了。你真沒感覺?一點點的小悸動也沒有?”褚錦茉盯著賀瑾明的眼睛,認真問。
賀瑾明腦海裏閃過一個個畫面,是昨晚表白的項尚,直接且執著。
想起他可憐巴巴站在車外揮手、想起他給nPc補蚊帳、想起他叉著腰罵嬰兒塔……
小悸動?有的吧。
賀瑾明拿起手機,再次看了遍剛才和項尚的聊天內容。
哭唧唧咬手帕的動態小狗表情包還在揮手,多看兩眼,還真有點像項尚。
還真有點……可愛。
安靜站著等回答的褚錦茉看到賀瑾明慢慢放下手機,帶著一臉微笑轉動椅子,挑眉通知褚錦茉:“你原本打算怎麽做的,繼續吧。”
褚錦茉眨眨眼,立刻開心笑起來:“表哥,想通啦!那我繼續加他微信嘍~”
賀瑾明低頭給項尚發了條消息,笑著說:“可以。還有,以後除了項尚,其他人不用告訴我爸媽了,我一直被追問,很煩。”
“哎呦,項尚好特殊哦~”褚錦茉語氣揶揄,在賀瑾明威脅的眼神中閉嘴,迅速逃離辦公室。
————————
項尚洗完澡才發現賀瑾明給他發了消息。
【賀瑾明】查過了,是我的助理,也是我表妹,不會有問題。不過,還是謝謝你提醒。
【項尚】不用謝,賀哥,我應該做的
【項尚】那……我能加她嗎?
【賀瑾明】你覺得呢?
【項尚】賀哥要是不喜歡,我就不會加!
項尚守著微信,沒再等到賀瑾明回消息,等到了褚錦茉的再次請求添加好友。
項賀(4)
項尚糾結了半天,不算聰明的腦袋瘋狂權衡利弊。
終於,他還是小心地按下了“添加”,然後立刻心虛地返回和賀瑾明的聊天界面。
發現賀瑾明依舊沒有回覆消息後,項尚才點開了褚錦茉的微信,思索著要怎麽跟賀瑾明的親戚打招呼。
【褚錦茉】哈嘍~我怎麽稱呼你?
【褚錦茉】小項、項尚,還是……表嫂?
【褚錦茉】[ 不愧是我 . jpg ]
項尚還在動腦筋,褚錦茉已經開始發招,並且一擊斃命。
項尚放下手機,目光停在“表嫂”兩個字上,用力揉搓著滾燙的臉頰。
【項尚】最後一個,還是先不著急吧
【項尚】賀哥還沒答應我呢
【項尚】[ 臉紅扭捏 . jpg ]
褚錦茉想起項尚的大高個,搭配著臉紅的表情包,居然說不出的和諧。
【褚錦茉】你有什麽想打聽的嗎?
【項尚】沒有,沒有。我不想偷偷打聽賀哥
【褚錦茉】……你這樣顯得我好小人
【項尚】不會,你也是關心賀哥
【褚錦茉】我說句心裏話,節目裏看你人挺傻的,你還是玩說唱的,沒想到……這麽乖?
【項尚】我是不太聰明,賀哥大概更喜歡聰明的
【褚錦茉】那倒不會,你還是很好的。我表哥可勁誇你人品好了
【項尚】真的嗎?!太好了。賀哥人也很好,超級好!
【褚錦茉】不是,你也太愛了吧!你看看你給我發的消息,怎麽每條都有“賀哥”?
【項尚】嗯,我很喜歡他。
【褚錦茉】[ 豎大拇指 . jpg ]
【褚錦茉】[ 為你的純愛幹杯 . jpg]
【項尚】[ 臉紅 . jpg ]
項尚發完表情包後,沖進衛生間洗了把臉。
實在是燙得受不了了!
那邊的褚錦茉舉著手機沖進賀瑾明辦公室,大叫著:“表哥!表哥!!你快看他!”
褚錦茉把手機扔給賀瑾明,忍不住替項尚說話:“這小孩實在太純了,你真該把握住。你想想那大師的話,今年可快要結束了!抓緊時間啊,表哥!正緣啊正緣!”
賀瑾明笑著看完兩人的聊天內容,第一次挺想認同言陽除外的大師。
把手機還給褚錦茉,賀瑾明抓起文件起身,“等演唱會結束吧,我現在沒什麽精力哄孩子。你自已把握聊天尺度。”
褚錦茉接過手機,一臉壞笑地問賀瑾明:“什麽尺度啊?明示一下唄~”
“別嚇到他。”賀瑾明挑眉揚了揚手裏的文件,笑道,“我的事情,可以適當透露給他。”
褚錦茉了然點頭。
————————
第四期綜藝錄制開始,眾人一早在碼頭集合。
褚錦茉跟在賀瑾明身後,拼命朝項尚擠眉弄眼。
項尚一直沒告訴賀瑾明自已已經添加了他表妹的好友,心虛地不敢看褚錦茉。
等待言陽和隋玉竹期間,項尚主動交代:“賀哥,我加你表妹微信了。不過我保證,沒有任何目的。
我就是覺得她是你親戚,我得留下好印象……”
項尚這話說的,就好像兩人確定了關系,已經要開始顧及雙方親人一樣。
他越說聲音越小,耳朵越燙。
賀瑾明沒忍住揉了揉項尚的頭發,輕聲開口:“我知道,錦茉已經告訴我了。”
項尚抓住賀瑾明的手腕,自已用發頂蹭了蹭賀瑾明的掌心,“賀哥,我只喜歡被你這樣摸。只能是你。”
直白的話語,算不上精致的情話,卻重擊在賀瑾明心口。
賀瑾明不自然地抽回手,半開玩笑:“那你的頭還挺特別。”
項尚重重點頭,咧嘴笑道:“賀哥,錦茉姐告訴我,你誇我了!你是不是……”
賀瑾明打斷項尚的話,“我最近要忙演唱會,等結束了,我會好好考慮。”
“好!好!演唱會我能去嗎?我也可以幫忙!”項尚抓住賀瑾明的胳膊,語氣激動。
“再說吧。特邀嘉賓的名單早就擬好了。”賀瑾明模棱兩可地回答著,心臟抵不住項尚的直白,亂了節奏。
賀瑾明不敢再和項尚單獨待在角落,走向正自拍的林芝和程舒。
項尚依舊抓著賀瑾明的胳膊,邊走邊說:“賀哥,我不要做特邀嘉賓。我只是想看你的舞臺,站著看都行!”
“隨你,看你自已時間。”賀瑾明說完想到什麽,淺笑著開口,“要去的話,提前告訴錦茉,她會安排。”
賀瑾明頂著林芝和程舒吃瓜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把自已的胳膊從項尚手中拯救出來,小聲提醒項尚:“註意影響。”
項尚笑瞇瞇跟林芝和程舒打完招呼,還是緊緊貼著賀瑾明,寸步不離。
綜藝的第一個環節,項尚碰上了和自已一樣有強迫癥的孩子。
在隋玉竹的提醒下,項尚適當地對賀瑾明賣了慘,當著鏡頭的面講述出自已黑色童年的一隅。
成效顯著———賀瑾明對他的心疼和體貼逐漸細致起來。
言陽幫魏書呈和沈恒見面,眾人縮在角落圍觀。
項尚看著陰陽兩隔的一對有情人,哭得稀裏嘩啦。
賀瑾明翻遍了全身沒找到紙巾,伸手懸在項尚臉側,小聲詢問:“能接受我的手碰你嗎?還算幹凈。”
項尚擠了擠眼睛,讓自已的視線幹凈起來,賀瑾明眼裏的心疼是那麽清晰。
項尚把賀瑾明的手按到自已臉上,甕聲甕氣回答:“我說過,我只喜歡被你摸,只能是你。”
耳熟的句子。賀瑾明這才反應過來,早上項尚說的那些,不是情話。
是事實。
心臟被驟然握緊,賀瑾明動作輕柔地替項尚擦眼淚。
指腹和臉頰的每一下觸碰,都牽動著兩個人的心緒,最終亂成一個團。xl
晚飯之後,項尚依舊沒能上得去賀瑾明的保姆車。
看著滿臉心事的賀瑾明,陳詩宥和褚錦茉對視一眼,小心詢問:“今天錄制發生什麽了嗎?”
賀瑾明點點頭,“這裏的校長得了癌癥,很不容易。”
“沒別的事了?”褚錦茉凝視著賀瑾明,不信邪地追問。
賀瑾明安靜地盯了褚錦茉5秒,隨後轉頭看向陳詩宥,“幫我整理一份和強迫癥患者溝通的註意事項。”
陳詩宥點點頭,合理推測道:“又要做慈善?”
賀瑾明垂下眼眸,輕聲回答:“算是吧。”
“那先不急啊,等演唱會順利結束也不遲。”陳詩宥提議道。
賀瑾明擡起頭,語氣認真,“有點急,詩宥姐,麻煩了。越詳細越好。”
褚錦茉瞇了瞇眼,迅速摸出手機給項尚發消息。
【褚錦茉】我表哥要整理和強迫癥患者溝通的註意事項
【褚錦茉】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項尚】真的嗎?嘿嘿
【褚錦茉】???嘿嘿是什麽鬼?
【褚錦茉】哦!他該不會是為了你吧!
【項尚】[ 臉紅 . jpg ]
【褚錦茉】你有強迫癥啊?
【項尚】已經好多了。我很小就接受醫生的幹預治療了
【項尚】你放心,我能讓賀哥幸福的!
【褚錦茉】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你也挺不容易的
【褚錦茉】不過,我表哥這人心軟,你這個點簡直猛踩他底線
【褚錦茉】我看他啊,挺在乎你的
【項尚】謝謝你告訴我
【項尚】對了,賀哥的演唱會,我也想去,你能幫我安排嗎?
【褚錦茉】演唱會還有小半個月,不過,明天我們就要去現場進行第一次彩排
【褚錦茉】要是你沒事,歡迎你全程參與
【褚錦茉】我表哥人緣好,他的特邀嘉賓可不少
【褚錦茉】[ 你懂的 .jpg ]
【項尚】?啥意思
【褚錦茉】全是帥哥哦~
【項尚】!!具體地址麻煩發給我,我明天就要去!
【褚錦茉】得嘞~
項賀(5)
賀瑾明的第一次彩排不算順利,舞臺的設計還沒成型、主辦方的音響設備也不達標。
他皺眉站在還滿是灰塵的舞臺上,看著臺下穿梭的工作人員,被煩躁緊緊包裹住。
遠處的側門鉆進一個身影,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很是顯眼。黑色的鴨舌帽和黑色的口罩中間,亮著光的眼睛直直看向舞臺上的賀瑾明。
賀瑾明看過去,停下了目光。
他看到項尚原地蹦了兩下,激動地扯下口罩,高舉起右手不停朝自已揮舞,嘴巴一張一合,應該在喊著什麽。
工作人員嘰嘰喳喳的,時不時響起的伴奏淹沒了項尚的聲音。
但是,賀瑾明似乎聽清了———“賀哥,賀哥!”
這個聲音不在耳邊,在腦海。
腦海的聲音、眼中的身影共同掀起一陣風,輕飄飄吹走了賀瑾明的煩躁。
他趕緊跳下舞臺,快速和負責人溝通好調整方案,直接跑向了門口的項尚。
“你怎麽來了?今天只是彩排。”賀瑾明聲音溫和。
項尚笑得開心,“我知道,就是想來看看你。”
賀瑾明低頭輕笑,隨後擡手摸了摸項尚的頭,“帶你去吃飯,我陪你吃。”
項尚能感受到賀瑾明的情感變化,開心在胸腔爆炸,慶幸自已跟來。
接下去的小半個月,綜藝推遲錄制,項尚一邊跑自已的通告,一邊時不時出現在賀瑾明眼前。х
同是歌手,項尚能根據賀瑾明的曲風,給出不少對舞臺設計的調整建議。
賀瑾明有了更充足的時間準備演唱會,心情頗好,對項尚的出現也越來越期待。
陳詩宥看在眼裏,為了以後方便公關,不得不提議:“這樣吧,小項也串個場,特邀嘉賓裏還沒有說唱界的。”
項尚十萬個同意,目光殷切地等賀瑾明答應。
賀瑾明只說讓他和經紀人商量一下,陳詩宥主動請纓:“我來溝通吧。看你倆的樣子,我和宋晗以後少不了要合作。”
項尚聽懂了陳詩宥的話,紅著臉縮到賀瑾明身後裝乖。
—————————
直到最後一次彩排,項尚終於碰上了褚錦茉口中帥氣的特邀嘉賓們。
一半是賀瑾明工作室簽下的藝人,算是來演唱會“鍍金”的。
剩下的一半,除開項尚,基本是賀瑾明的前輩、好友,對項尚都沒什麽威脅。
褚錦茉領著特邀嘉賓們熟悉場地,項尚跟在她旁邊打聽:“錦茉姐,所有特邀嘉賓都到了嗎?”
“都到啦。”褚錦茉聽出項尚的言外之意,揶揄道,“覺得他們都不是你的對手?”
項尚撓了撓後腦勺,笑得含蓄,沒好意思出聲認同。
褚錦茉看他的樣子,哈哈笑起來,“我道歉,我故意誤導了你一下下。不過嘛,也是為了讓你動作快點。我表哥明顯是心動了,你還不趁熱打鐵?”
項尚耳尖紅起來,連連點頭,語氣認真,“錦茉姐,真的很謝謝你。”
褚錦茉揮揮手,意味不明地交代項尚:“明天演唱會結束,你別急著走啊。估計還有事要你幫忙。”
“什麽事?”項尚不解追問。
褚錦茉撇撇嘴,“明天再說,我也不確定那玩意兒明天會不會追過來。”
項尚揣著疑問,終於撐到了演唱會順利結束。
賀瑾明在後臺卸妝、換衣服時,他一個人坐在觀眾席,仔細回味剛才在舞臺上和賀瑾明完美的合作表演,暗想:我們果然是天作之合!
褚錦茉全程跟在賀瑾明身邊,警惕著周圍的每個人。
“你淡定點。他不是每次都剛好有空。”賀瑾明安撫褚錦茉,“不過這次他出現,我不會再給好臉色了。”
褚錦茉放下些心,不解問:“表哥,我能看出來你真的不喜歡他。但是,你為什麽一直縱容他惡心你啊?”
“以前不方便。”賀瑾明眼神冷下來,擡眸看著鏡子裏的自已,“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褚錦茉明顯理解錯了他的意思,笑嘻嘻道:“是因為小項吧?沖冠一怒為藍顏啊~表哥~”
賀瑾明瞥了一眼褚錦茉,想起舞臺上閃閃發光的項尚,勾了勾唇角。
不等賀瑾明說什麽,褚錦茉防備一晚上,終於還是聽見了那道惡心的氣泡音———“學長,恭喜你演唱會順利結束。”
褚錦茉翻著白眼轉身,穿著卡其色風衣的男人像以前一樣,抱著一束玫瑰,大搖大擺走進後臺。
賀瑾明頭都沒回,淡定起身,柔聲對後臺的工作人員們說:“各位,今天辛苦了,你們先下班吧。剩下的錦茉會幫我弄。”
工作人員離開後,褚錦茉終於指著男人罵出聲:“薛淮,你臉皮是不是太厚了?”
“錦茉,我們小半年沒見,你就這麽跟我打招呼?”薛淮並不生氣,虛偽假笑著開口,“你當年不是最支持我和學長在一起嗎?”
褚錦茉心虛地看了眼賀瑾明,立刻大怒,“那是我瞎了眼,沒看出來你本體是個白眼狼!
這幾年你追著表哥的演唱會蹭熱度,硬炒cp,也沒見你火起來。真是活該!你天生就是糊咖的命,別掙紮著出門惡心人了。”
薛淮挑挑眉,捧著玫瑰花靠近賀瑾明的背影,裝起委屈:“學長,你對我最好了,還不肯原諒我嗎?”
賀瑾明緩緩轉身,臉上不再是薛淮熟悉的溫和笑容,只剩一層寒霜。
就連褚錦茉也沒見過這樣的賀瑾明,楞在原地。
“我原諒你什麽?偷我的demo曲賣版權,還是偷偷給我下藥,準備拿我換資源?”賀瑾明冷笑一聲,“薛淮,你覺得自已值得被原諒嗎?”
薛淮嘆了口氣,舉起玫瑰,“學長,我那時候還不懂事,被娛樂圈的利益蒙蔽了雙眼。
這幾年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每次追來演唱會,就是因為記得你說過,演唱會永遠是你最重要的時刻。”
賀瑾明低頭笑出聲,“你要是把跟在你身後追拍的狗仔撤了,我還能相信幾分你說的話。
我猜猜,今天還是準備讓我收下玫瑰花,然後走地下通道,跟你一起被拍到,對嗎?
薛淮,幾年了,招術一點不換,你是不是太蠢了?”
褚錦茉回過神,第一次感受到自家表哥的戰鬥力,開心觀戰。
不忘“紅娘”職責,褚錦茉抽空給項尚發了消息:“小項,後臺,你賀哥被壞人糾纏住了!”
薛淮也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賀瑾明,卻依舊自信開口:“學長,我知道你還在生我氣。沒關系,我會堅持的,堅持到……”
賀瑾明擡手打斷薛淮惡心人的深情,替他補充,“堅持到我不火了,沒有價值了,對嗎?”
“學長,你真的誤會我了。”薛淮捧著玫瑰花的手,適時地無力垂下,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我一直很喜歡你,當初也是因為你太優秀了,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會被你拋下。所以……”
“所以你就偷我的原創去賣錢,所以你就想毀了我?”賀瑾明笑著說完,嘲諷開口,“薛淮,你喜歡一個人,就是要把他也拖進你平庸、骯臟的人生嗎?
你的喜歡真讓所有人類感到惡心。”
薛淮皺起眉,壓低聲音喊了句:“學長……”
隨即,他慢慢靠近賀瑾明,想靠物理距離找回賀瑾明對他的溫柔相待。
賀瑾明原本想推開薛淮,註意到瘋狂扭動的門把手,克制著沒出手,瞟了眼一直看戲的褚錦茉。
褚錦茉趕緊起身,給項尚開門。
項尚氣喘籲籲地看向化妝間,賀瑾明正被一個男人攔住,眼瞅著就要貼上去。
項尚用力推了把辦公椅朝著男人撞過去。
薛淮正專心“勾引”賀瑾明,沒註意到身後的動靜,胯骨被撞得結結實實。
他歪倒向旁邊的化妝臺邊沿,拿著玫瑰花的手下意識按在臺面,壓扁了精心包紮的花束。
項尚沖到賀瑾明身邊,拽住賀瑾明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已身後,惡狠狠瞪向捂著胯骨痛嚎的薛淮。
註意到薛淮手裏被擠壓得變形的玫瑰花束,項尚的火氣躥到了最高點,擡腳把身前的椅子再次踹向薛淮。
椅背撞上薛淮的肚子。薛淮這次沒站住,狼狽地貼坐在地上。
褚錦茉先是目睹了一向溫和的表哥暴力語言輸出,又觀看了一遭平時可愛易臉紅的項尚暴力踹椅子,忍不住輕拍著雙手鼓掌。
褚錦茉看著一前一後站著的兩個帥哥,滿腦子就剩一個念頭:絕對是正緣!不愧是正緣,絕配!
項賀(6)
項尚看著狼狽摔倒的薛淮暫時失去行動力,那束鮮艷的紅玫瑰也變得散亂、難看,心情終於暢快了些。
賀瑾明拍了拍項尚的肩膀,聲音溫和:“小項,我自已來處理吧。”
直到項尚轉頭,賀瑾明才發現他的眼眶已經紅了,原因不明。
賀瑾明心慌了一瞬,眼神躲閃地再次開口:“你先讓一下,等會我單獨和你說。”
項尚低下頭,貼著賀瑾明的胳膊,慢慢往後挪。
賀瑾明也不催,等項尚乖乖站好了,他才轉頭看向還在捂肚子、揉胯骨,十分痛苦的薛淮,聲音冰冷:
“薛淮,這是我第一次對你疾言厲色,也是最後一次。你不需要質疑我的用心,和當初一樣,我還是那句話,從頭至尾我只拿你當校友,沒有其他任何情分。
至於我為什麽一直容忍你,你就當我是鬼迷了心竅,下不去手。現在鬼走了,我清醒了。
最有意思的是,我也成為資本了。要是你還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糾纏我,或者傷害別人,你覺得……我有沒有能力封殺你。”
薛淮努力收好臉上的痛苦表情,柔弱地坐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學長……”
“嗵!”
辦公椅被垂頭喪氣的項尚用力踢了一下,發出不小的動靜,中斷了薛淮的發言。
薛淮的腰腹連帶屁股都在疼,聽到踹椅子的聲音,渾身一抖,不敢再出聲。
賀瑾明看了眼項尚,沒忍住輕笑出聲,再次看向薛淮時,語氣都緩和了不少:“你趕緊走吧,把你帶來的那些狗仔全領走。
明天要是被我發現,你又和我的演唱會出現在同一個話題,就等著被業內封殺吧。”
薛淮恨恨地看了兩眼項尚,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離開了。
———————
褚錦茉看完戲,十分有眼力見地出了房間。
賀瑾明按著項尚坐到椅子上,笑著說:“趕緊試一下,你有沒有把人家的椅子踢壞了。壞了的話,我還得賠錢。”
項尚信以為真,扭了扭屁股,擡起頭,楞楞回答賀瑾明:“沒壞。要賠也是我賠。”
賀瑾明撐在椅子的把手上,把項尚圈在自已和椅子中間,彎下腰,慢慢靠近項尚的臉。
項尚盯著他越來越來越近的笑臉,屏住呼吸,臉色越來越紅,腦子裏無數的小人奔跑吶喊著:要親我?賀哥要親我了?
在害羞和期待的纏鬥中,項尚猛地閉緊雙眼,微微擡起下巴,以便賀瑾明動作。
賀瑾明輕笑一聲,柔聲開口:“我還從來不知道,你有這麽大的脾氣,挺厲害啊。”
項尚沒等到自已想要的,緩緩睜眼,小聲辯解:“他要抱上你了。”
“所以呢?”賀瑾明挑眉問道。
項尚梗著脖子,誠實回答:“賀哥,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喜歡是會產生占有欲的,我不想看到他抱你。”
“喜歡我?剛才那個人也說過喜歡我。”賀瑾明盯著項尚的眼睛,緩緩講述,“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和你差不多年紀,很熱愛音樂。
兩年後,他偷了我的原創曲demo賣給了對家公司。又過了半年,他以工作的名義帶我出去,給我下藥,想用我跟資本換取一個出專輯的機會。
但是,他說過他喜歡我。”
項尚沒有第一時間自證,他連著詢問賀瑾明:“你為什麽沒有追究他?為什麽一直容忍他?你也喜歡他?”
賀瑾明站直,拖了另一把椅子,和項尚面對面坐著,“還記得第一期綜藝附身過你的那只鬼嗎?他一直跟著我,以守護的名義傷害那些讓我不快的人,非死即傷。
我是個普通人,對某些人產生負面情緒在所難免,但我不敢表現,我要偽裝,才能騙過那只鬼。
薛淮是個王八蛋沒錯,不過我早就防備著他,沒有受到實質傷害。那他就不能因為我,莫名其妙死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項尚點頭,“所以,他一次次厚著臉皮找上你,你也只能笑著面對。直到言陽哥幫了你。
那現在呢?你還是打算就這麽放過他,為什麽?”
“誰說我要放過他?”賀瑾明轉動椅子,從化妝臺的抽屜夾縫間取出了一個閃著紅點的攝像頭,“他今天只要出現,就註定要被我報覆了。”
項尚看著賀瑾明自信的神情,瞬間開心起來,“所以你不喜歡他。那我進來的時候,你為什麽沒有推開他?你在等什麽?”
賀瑾明安靜地看了會項尚,突然笑起來,“你一直這麽細心嗎?我好像不太了解你。”
話趕話說到這兒,項尚突然就想起褚錦茉說的———“我表哥心軟”。
項尚垂下眼尾,苦笑著說:“因為心理疾病,我會很關註別人的小動作,擔心自已讓別人不舒服。”
賀瑾明:……完了
房間陷入短暫的沈默,直到賀瑾明起身想逃。項尚一把拉住賀瑾明的手腕,仰頭追問:“賀哥,你還沒回答我,剛才在等什麽?”
賀瑾明知道跑不了了,重新坐下來,坦誠開口:“等你。我想看看你的反應。”
“那你滿意嗎?”項尚直勾勾盯著賀瑾明,沈聲問。
“實話說,滿意的。”賀瑾明語氣認真起來,“但是,小項,你現在還很年輕,正是玩的年紀,真沒必要把時間全部用在我身上。”
項尚握住賀瑾明的手,“賀哥,我的身體比我更早明白,我喜歡你。
初中生病以來,我一直很抗拒別人的觸碰,尤其是年長者。你是唯一的例外,我不僅不抗拒,還很享受、很喜歡。
賀哥,你不能因為吃過年輕人的虧就否定我。”
賀瑾明垂眸看著被項尚抓緊的手,終於下定決心,“那就按照之前的約定,綜藝錄制期間為考慮期。你的,也是我的。”
項尚突然迎來柳暗花明,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盯著賀瑾明看。
賀瑾明挑眉笑問:“不願意?”
項尚搖頭,“是我不需要。我考慮得很清楚了,我喜歡你。賀哥可以慢慢考慮,我會乖乖等你。”
賀瑾明瞇了瞇眼,擡手拉住項尚的領口,把人拖近,小聲詢問:“這麽會說話,你真沒談過戀愛嗎?”
驟然縮短的距離,賀瑾明的呼吸已經打在項尚的臉頰。
項尚漲紅著臉堅定否認:“沒有,只喜歡上了你。”
賀瑾明笑了笑沒有動,依舊離項尚很近。
項尚吞了兩下口水,臉燙得難受,終於沒忍住出聲:“賀、賀哥,我好熱。”
“我知道。你看起來,快熟了。”賀瑾明盯著項尚的眼睛,故意壓低了聲音。
項尚眼睫顫了顫,耳邊是清晰的混亂的心跳聲。
“賀哥,我的心跳聲是不是太大了。”項尚小心翼翼問出口。
賀瑾明仔細聽了會兒,默默紅了耳尖。
他終於主動退開,擡手摸了摸項尚的發頂,笑著說:“不止你的心跳。”
項尚聽得懂賀瑾明的意思,坐在椅子上消化狂喜。
賀瑾明起身,朝項尚伸出手,“帶你去吃飯,走不走?”
“你陪我吃,陪我聊天。”項尚拉住賀瑾明的手,得寸進尺地提要求。
賀瑾明笑著答應:“好。”
項賀(7)
長時間的勞累奔波,加上在後臺被賀瑾明撩撥了一通,項尚光榮地激素紊亂,智齒發炎通知抱恙。
宋晗告訴項尚,最後兩期綜藝要連著一起錄完。
項尚扔掉手裏敷臉的冰袋,猛地瞪大雙眼,忍著痛碎碎念起來:“一起錄完?!那不是很快就要收官了?完了,完了,完了!”
宋晗不解:“什麽完了?這綜藝口碑、收視都很好,加上你們幾位常駐人都不錯,完不了。”
“我是說,我追賀哥的時間要用完了!”項尚喪著臉癱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道,“他還沒答應我呢~這下留給我的時間真不多了。”
宋晗表情覆雜起來,“你倆還沒在一起?那他經紀人上次叫我親家幹嘛?”
“詩宥姐這麽叫你的?”項尚從椅子上彈起來,雙眼閃著光,“那是不是我成功的概率很高啊?”
宋晗扯扯嘴角,“你倆該不會是在玩什麽情趣吧?”
項尚的臉一下紅起來,趕緊低下頭解釋:“沒有啦~賀哥就是說留點時間,我們兩個都考慮清楚再確定關系。”
宋晗翻了個白眼,“呵呵。”
“宋哥,你說我們在一起之後,我能不能多和他合作呀。你看上次賀哥演唱會,好多人誇我們的。”項尚滿眼期待地盯著宋晗。
宋晗認真開口:“我不建議。首先,你們倆咖位差得還有點多,你太上趕著,容易被罵;
其次……項尚,你家的情況,告訴過賀瑾明嗎?如果你爸媽不同意,賀瑾明樹大招風,難保不會被針對。
所以啊,你倆談戀愛,最好低調點。”
“他們不會管我的事。”項尚淡淡開口,隨即又笑起來,“宋哥,謝謝你提醒我。我會找個時間全都告訴賀哥。”
宋晗點點頭,笑著說:“我和陳詩宥都很看好你們。泡在這個圈子裏,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為你們鋪路,掃清不好的言論。
我很期待有那麽一天,你和他能一起站到同一個舞臺,一起發光。”
項尚知道宋晗一直都很照顧自已,吸了吸鼻子,認真點頭答應:“宋哥,你放心,會的。到時候你就是金牌大經紀人,只有你挑藝人的份。”
宋晗淡然一笑,“行啊,就靠你了。”
宋晗離開後,項尚拍下了自已腫得老高的半邊臉,毫不猶豫地發給賀瑾明。
【項尚】[ 自拍:腫臉+可憐兮兮的眼神]
【項尚】賀哥,我智齒發炎,臉都腫了
【賀瑾明】怎麽這麽嚴重?
【賀瑾明】要不,你找秦導請假,過兩天綜藝別上鏡了
【項尚】!!!不行!
【項尚】我要陪你一起錄制,我還要追你呢
【賀瑾明】是哦,最後兩期要一起錄制,時間不多了 [ 微笑黃豆臉 ]
【項尚】[ 可憐巴巴. jpg ]
賀瑾明看著項尚發來的委屈小貓表情包,沒忍住笑出聲音。
陳詩宥一臉無語地扣響桌子,隨後假笑地對賀瑾明說:“還能聽見我說話嗎?賀老板?”
賀瑾明輕咳一聲,低頭快速打了一行字,反扣手機,認真回答:“聽到了,我該出新歌了。等綜藝錄制完,我會好好琢磨新專輯。”
“嗯,有什麽想合作的對象,我可以提前幫你聯……”
陳詩宥話還沒說完,就有點後悔了,擡起頭,賀瑾明果然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已。
陳詩宥翻了個小白眼,悠悠道:“好~不過,項尚也不用我聯系吧,啊?”
“先謝謝詩宥姐了。”賀瑾明笑容真誠,“還是需要您幫忙的,畢竟他那邊還有公司壓在頭上。”
“行吧。等他那個合約到期,你幹脆把他簽到工作室唄。”陳詩宥提出合理建議。
賀瑾明搖搖頭,“不急,看他自已的意思。更何況,現在拋橄欖枝,對他名聲不好。”
“也對,他現在差你太多了,容易招黑。”陳詩宥嘆了口氣,“不過上次演唱會效果不錯,你倆選擇繼續合作,沒人會說什麽吧?”
賀瑾明笑了笑,從口袋掏出一張存儲卡,推給陳詩宥,“這是薛淮上次在演唱會後臺的表演實錄,交給姐處理了。”
陳詩宥小心翼翼捏起存儲卡,激動道:“你終於肯回擊了!為了項尚?我真該好好感謝他讓你開竅了!”
“你非要這麽認為也行。”賀瑾明懶得解釋鬼啊怪啊的事,幹脆就當秀恩愛了。
陳詩宥領取任務,很快剪輯好視頻,聯系上狗仔、營銷號,真真假假地爆出薛淮許多事情。
薛淮離開演唱會後,養好傷,也找了批水軍,準備痛斥項尚蹭賀瑾明熱度的事,惡心惡心兩人。
只是薛淮的水軍還沒開工,就被集體調走,大肆宣揚起他以前的那些事跡去了。
有門路的資本,也都清楚這是賀瑾明的手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薛淮臭到了底,沒人再願意接近。
————————
綜藝第五期,項尚頂著不對稱的臉,敬業上崗。
賀瑾明為他準備了止痛的藥,項尚捧著藥感動半天。
當天錄完節目,他就厚著臉皮,跟賀瑾明回了房間,美其名曰:“賀哥給我帶藥,我要好好感謝一下。”
賀瑾明笑著不戳破他,進了房間,坐到椅子上,故意問道:“你準備怎麽感謝?”
項尚眨眨眼,利落鞠躬,聲音清脆,“謝謝賀哥。”
“就這?”賀瑾明好笑地挑挑眉,淡淡開口,“那我收到了,你回房間吧。”
項尚當然不可能走!
他杵在賀瑾明面前,垂著腦袋,繼續感謝:“賀哥,今天節目裏,你一直在保護我。還故意犯錯,陪我去小黑屋,也很謝謝。”
賀瑾明點點頭,不帶情緒地“嗯”了一聲,“也收到了,還有事嗎?”
“有。”項尚揉了揉開始發燙的耳朵,聲音低下去,“你這麽做,是因為……因為你準備接受我了嗎?”
賀瑾明慢慢站起身,歪了歪頭,“你說什麽?聲音太小了,我沒聽清。”
項尚擡起頭,腫著的半邊臉,把他委屈的神情放大了許多。
乍一看到,賀瑾明心尖顫了一下,甚至後悔起自已明知故問的捉弄行為,準備開口哄小孩。
項尚不知道賀瑾明要說什麽,以為又是要趕他走,趕緊開口:“賀哥,我是問,你喜歡上我了嗎?”
賀瑾明盯著項尚的眼睛,跨前一步,反問:“是我今天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看來我還要繼續努力。”
項尚猛地瞪大雙眼,擡手捏住賀瑾明的雙肩,結結巴巴起來:“賀、賀哥!我、我沒理解錯你的意思吧?”
賀瑾明擡手輕輕戳了戳項尚腫起來的半邊臉,笑問:“你怎麽理解的?”
“我……你……我們、我們是,是……”項尚臉紅到了脖子,楞是說不出兩人進一步的關系。
賀瑾明輕笑著湊近項尚,在他腫起來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輕聲道:“是什麽?你說出來,說清楚,我們就是了。”
臉上柔軟的觸碰轉瞬離開,項尚的腦子已經宕機了,他甚至覺得自已的腦後正冒著煙。
聽清賀瑾明的話,項尚的嘴和大腦迅速連接,不管不顧出聲:“你是我的了。不對,我是你的了。”
賀瑾明都沒預料到的說法,聽起來令人臉紅。
賀瑾明輕咳著退遠了一些,強裝鎮定地開口:“你這說的。我只是親了一下你的臉,連歸屬權也丟失了?”
項尚用力拉近賀瑾明,語氣激動,“你已經親我了!是你主動的!反正,我是你的了!”
“只是臉,你也太純情了吧?”賀瑾明覺得好笑,維護起自已的清白,“我可沒對你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別說的這麽少兒不宜。”
“那你現在做!”項尚閉上眼,低了些頭,主動湊近賀瑾明。
賀瑾明捏住項尚沒腫的半邊臉,笑出聲,“純情,但臉皮夠厚的。”
項尚睜開眼,賀瑾明笑得正開心,笑容直直闖進他的眼睛,好看的要命。
然後,他主動地、用力地貼上了賀瑾明的嘴唇。
賀瑾明不笑了。
兩人都沒閉眼,距離太近,失了焦,看不真切。
於是,唇瓣上的觸感就顯得那麽清晰。
賀瑾明最先動作,舌尖舔在項尚的下唇,蠱惑著開口:“張嘴。”
項尚很想聽話,嘗試半天,終於破防:“賀哥……腫了,張不大……”
賀瑾明:…………
項賀(8)
項尚回到自已房間後,第一時間沖進浴室,用冷水瘋狂沖臉。
一方面為了壓下退不走的臉紅;一方面是懲罰因為智齒腫脹的半邊臉!
就差一點!就一點!
吻完了,他們就能算是彼此的了!
項尚盯著鏡子裏腫得老高的半邊臉生悶氣。
視線移到嘴唇,心池晃動,滿是漣漪,他又不自覺傻笑起來,呢喃著:“男朋友~”
在他說完嘴巴張不大後,賀瑾明先是控制不住地捧腹大笑,看到項尚委屈到想哭的眼神後,才堪堪收住。
賀瑾明笑累了,終於想起來要哄一下男朋友。捧著項尚的臉,從眼睛一寸寸親到嘴唇,很親密、很勾人。
項尚的臉紅再次升級。
“行了,你先回房間靜靜吧。我都擔心你等會兒把自已烤熟了。”賀瑾明好心提議,扶著項尚走向門口。
項尚一路懵懵地被推著走到門口,突然想起賀瑾明還沒給他名分,停下腳步,語氣認真,“賀哥,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賀瑾明嘆了口氣,擡手壓下項尚的脖子,二話沒說,又磨了會兒項尚的嘴唇,終於出聲:“我想,我大概不會親男朋友以外的人。”
“男、男朋友。”項尚抿抿唇,嘴角控制不住地揚起來,“嗯,男朋友!”
不等賀瑾明說話,項尚自已拉開房門跑了。
項尚離開後,賀瑾明自已也先冷靜了會兒。
結果,越冷靜越不冷靜!
賀瑾明無奈地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邊洗邊琢磨:小男朋友太純情,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思考到最後,賀瑾明沒想通好壞,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反正是挺可愛的。
—————————
綜藝錄制結束那晚,眾人陪著林俊生老先生回了一趟當年戲子滅倭的劇場。
等言陽帶著柳靈從劇場出來,天已經全黑了。
他們趕回逃脫小屋和粉絲匆匆見面後,才各自上了自已的車。
這回,項尚終於登上了賀瑾明的保姆車。
褚錦茉笑嘻嘻地詢問:“表哥,我和詩宥姐是不是應該避一下啊?”
“既然你這麽問了,那就滿足你。”賀瑾明指著不遠處項尚的保姆車,“去吧,讓司機直接開到工作室。”
褚錦茉趕緊拉著陳詩宥下車。那邊,宋晗倚在車門邊,無奈等著兩位一起上車。
項尚拘謹地坐在賀瑾明車裏,低著頭,耳朵一點點熱起來。
賀瑾明給項尚遞了瓶飲料,笑著問:“想什麽呢?”
“賀哥,我終於坐進你的車裏了,開心。”項尚擡起頭,看著賀瑾明傻笑。
賀瑾明摸了摸項尚的頭,手指順著項尚的脖子滑到前領裏,聲音很輕道:“這就開心了?”
兩人還穿著最後一期綜藝的大褂,立領貼著脖子。
項尚感受到賀瑾明溫熱的手指插進來,貼著脖子,心跳加速,臉迅速熱起來。
賀瑾明勾著項尚的領子靠近自已。沒用多大力,項尚輕松被拉了過來。
“我看你的臉是不是消腫了?”賀瑾明挑眉問項尚,語氣暧昧。
項尚跟著心跳,呼吸加快,垂眸盯住賀瑾明的眼睛,認真回答:“可以張開了。”
賀瑾明抖著肩膀笑出聲,故意推開項尚,“你想什麽呢?我只是單純在關心男朋友而已。”
項尚眨眨眼,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隨即垂下腦袋,暗自失落,“哦,我還以為賀哥想做點什麽。”
“那你想嗎?”賀瑾明把球打回去,順帶加了一句絕殺,“想什麽要學會主動爭取。”
項尚看向賀瑾明,他正悠閑地喝水,一副調情老手的模樣。
“賀哥……”項尚語氣不太對,賀瑾明趕緊轉頭看了過去。
項尚:“賀哥,我好像還不知道你以前有沒有談過戀愛,你……”
“沒有。”賀瑾明語氣認真地搶答。
項尚肉眼可見地瞬間開心起來,“我也沒有,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嗯,你說過了,我知道。”賀瑾明看著一臉真誠地項尚,心虛地轉過頭,聲音小了些,“但我喜歡過一個人,你介意嗎?”
項尚的笑僵了一秒,隨後問道:“那你現在還喜歡嗎?”
“喜歡。”賀瑾明不會騙項尚,誠實回答。
項尚臉上的笑粉碎,眼眶在瞬間溫熱起來。
賀瑾明轉頭,迅速捧著項尚的臉,繼續說:“但我很清楚,和對你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項尚知道賀瑾明說的是真心話,但心裏的難受就是壓不住,從眼神中絲絲縷縷滲透出來。
他不敢掙開賀瑾明的手,只好偏頭看向車窗外飛馳而過的一盞盞路燈,輕輕“嗯”了一聲。
賀瑾明不打算瞞著項尚,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坦誠的時機。
現在,可能行動會更實用一些。
項尚看著賀瑾明放大的眉眼,唇上又迎來熟悉的觸感。
“不是說,能張開了?”賀瑾明貼著他的唇緩慢問道。
項尚深吸一口氣,擡手扣住了賀瑾明的後腦,主動撬開賀瑾明的唇。
賀瑾明沒料到項尚會突然主動,反應了一會兒才抱緊項尚的腰,積極配合起他的動作。
項尚不會接吻,沒有技巧,全靠情感帶動,有些莽撞,看得出來不開心。
賀瑾明擡手一下下撫著項尚的背,換氣的間隙中提醒項尚:“輕點,咬到我舌頭了。”
項尚紅著臉,追吻上去,親了好一會兒才給出回應:“輕了。我第一次接吻,沒經驗。你教我。”
語氣裏明顯的醋意,看來還是沒哄好。
“我也沒有經驗,教不了。”賀瑾明抓著項尚後腦的頭發,神情認真,“我說了,我不會親男朋友以外的人。”
項尚壓著賀瑾明貼上自已的唇,動作溫柔,“知道了,賀哥。我只是有一點難受,我要是更早認識你,你是不是就不會喜歡那個人了?”
賀瑾明想了想,笑著說:“應該不會喜歡你吧,那時候你還是小學生呢。”
項尚:……
“賀哥,你早戀?”項尚眨眨眼,突然沒那麽難受了。
賀瑾明拍了拍項尚的頭,“再說一遍,我沒談過戀愛,你是我的初戀。”
好了,項尚完全不難受了!
他也不打算追問那個人到底是誰,賀瑾明上學時候的事兒,陳芝麻爛谷子的,沒威脅!
現在,還是接吻重要!
項尚把賀瑾明壓到座椅上,再次親上去,比剛才亢奮了許多。
賀瑾明沒他力氣大,輕飄飄地推了兩下,沒推動,也就不裝了。
賀瑾明的工作室裏,陳詩宥已經和宋晗談妥了專輯合作的事情,就等著簽約。
褚錦茉窩在旁邊給褚蓉匯報消息。
【褚錦茉】姑媽,十有八九,成了!
【褚錦茉】表哥把我和詩宥姐趕下車,他倆獨處了
【褚錦茉】[ 捂臉害羞. jpg ]
【褚蓉】好!!賞!!澳白明天來拿,早給你準備好了
【褚蓉】嗚嗚嗚,終於把兒子嫁出去了
【褚錦茉】???
【褚錦茉】姑媽,你這……不對吧
【褚蓉】小瑕疵,別在意。我就是想說,我兒子能幸福了,真好!
項尚貼著賀瑾明進會議室時,褚錦茉剛看完褚蓉最後一句話,正想著給自已高大的表哥拉上位者的票。
會議室的燈光很白,襯得賀瑾明的唇紅得不自然。
他身後的項尚臉頰通紅,但透著瘋狂的興奮。
【褚錦茉】姑媽,要不說你是親媽呢,真透徹
【褚蓉】[ 不愧是我.jpg ]
項賀(9)
綜藝錄制結束後,賀瑾明和項尚都各自忙碌起來。
因為密室綜藝,項尚人氣漲了不少,但比起賀瑾明還是差飛了。
宋晗又給他接了一檔更具權威的說唱競技綜藝。
項尚沒什麽心眼,基本不搞選手間的diss曲。他的題材大多和社會靠攏,反倒脫穎而出。有幾個反映社會現象的片段,甚至得到了官方的轉載。
賀瑾明比項尚還忙。工作室有人管理,但他要了解、把握大方向。
剛定下心準備打磨新專輯,從小疼愛他的二嬸許芙再次因為胃癌住進了醫院。
賀松寒和許芙的孩子早亡,之後沒多久,許芙就得了胃癌,夫妻二人也沒再要孩子。他們把對兒子的愛都傾註到賀瑾明身上。
賀瑾明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往醫院,聽到賀松寒抱怨接到通莫名其妙的電話,賀瑾明一下就想到了言陽。
事實證明,他沒想錯。
在言陽的幫助下,早亡的堂哥賀安魂有所歸,罪魁禍首孫家失去了邪神。
項尚的綜藝錄制在上午結束,他第一時間跑到了賀瑾明工作室。
可惜賀瑾明正專心搜羅、整理孫家的各項犯罪證明,把他帶進辦公室後,就自已忙碌起來。
兩人許久未見,項尚窩在賀瑾明辦公室裏安靜地打游戲,時不時瞟一眼賀瑾明滿是數據的電腦屏幕,不敢打擾。
孫家盤踞多年,J城能賺錢的行業都有他家插一手。賀瑾明不是專業的,整理得頭疼。
落地窗透進艷紅霞光,賀瑾明才恍然,已經是傍晚,起身打算去沙發休息會兒。
看到沙發上蜷縮著的、已經睡著的項尚,賀瑾明楞了一下,似乎才想起項尚一直在辦公室。
他突然想到,項尚抱怨過,那個新綜藝封閉錄制,就為了能逼出說唱歌手的潛力,不停創作新作品。
節目組安排的錄制天數少,導致賽程緊張,創作周期短、壓力大。
現在,綜藝錄制一結束,項尚帶著一身疲憊,直接來找了他……
自責和心疼在一瞬間霸占賀瑾明的胸腔,他輕手輕腳走到沙發邊,蹲在了項尚面前。
項尚看起來就很累,眼下泛著一層淡淡的青黑,大概是熬夜創作了。
賀瑾明溫柔地撥開戳在項尚睫毛上的劉海,很小聲很小聲地喚了聲:“傻子。”
“嗯?”項尚似乎聽到了,輕哼一聲,便迷迷糊糊地睜眼,下意識軟軟地出聲,“賀哥……賀哥,你叫我了?”
賀瑾明按住要坐起來的項尚,笑著說:“我叫的傻子,是你嗎?”
項尚眨了眨眼睛,盯住蹲在沙發邊的賀瑾明,慢慢擡手伸向賀瑾明的發頂。
賀瑾明挑挑眉,沒有動。
項尚眼裏,賀瑾明的每一根頭發都繞著淡光,和他臉上的笑一樣溫柔。
落地窗透進來的紅色霞光,把辦公室拉進渾然天成的浪漫氛圍,紅暈從瓷磚轉移到項尚的臉頰。
他摸了摸賀瑾明的發梢,緩緩出聲:“如果是傻子,你還喜歡嗎?”
“喜歡啊。”賀瑾明笑著回答,“是你我就喜歡。”
霞光更艷,紅暈漸濃。
項尚的手貼上賀瑾明的後頸,用力把人拉近,仰頭親了上去。
賀瑾明猝不及防,整個上半身壓到項尚身上。擔心給人壓出好歹,他撐著項尚的胸口想要起身。
項尚松開唇,手卻依舊壓在賀瑾明腰間和後背,聲音委屈起來:“賀哥,不願意嗎?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
賀瑾明拍拍項尚的臉,柔聲道:“願意的。你先放開我,我怕壓到你。”
項尚沒放手,純靠著腰上的力量,抱著賀瑾明坐起來,“好了,壓不到了。”
姿勢突然變化,賀瑾明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就坐上了項尚的大腿,整個人被項尚箍在懷裏,手臂都只能緊貼著身體。
“你……吃什麽長大的?這麽有勁?”賀瑾明捏了捏項尚的腰,誠心發問。
項尚認真回答:“米飯。———賀哥,我好像有點餓了。”
賀瑾明:……
辦公室安靜了會兒,賀瑾明依舊被緊緊抱著,好笑出聲:“不是餓了?松開我,帶你去吃飯。”
“可是不想松,我們好久沒見面了。”項尚聲音委屈,“出去就不能抱你了。”
“那我點外賣,我們就在這兒吃。”賀瑾明熟練地哄孩子。
項尚松了力氣,方便賀瑾明拿手機。賀瑾明窩在項尚懷裏點了家私房菜,付完款,再次被抱緊。
賀瑾明戳了戳項尚的腰,笑著問:“等會兒吃飯也這樣?”
“我沒問題。”項尚紅著臉說,聲音低了下去,“賀哥,你今天好忙,我也不敢打擾。現在就想抱著你。”
賀瑾明“嗯”了一聲,“對不起啊,出了點事要盡快處理。”
“我沒有怪你。”項尚松開賀瑾明,擔憂問,“發生什麽事了?我能幫忙嗎?”
賀瑾明嘆了口氣,給項尚講了二叔賀松寒家發生的事。
事情說完,外賣也送到了,兩人邊吃邊繼續聊。
“賀哥,孫家稅務的問題,我可以幫你遞交資料。”項尚不大情願地解釋,“我爸那邊有關系。”
賀瑾明知道項尚和父母關系不算好,笑著搖頭,“不用,我家也有關系。你乖乖做個小傻子就行。”
項尚笑了笑,垂下眼眸,糾結著開口:“賀哥,我家裏……”
“吃飯,不想說就不用說。”賀瑾明給項尚夾了一大筷子肉,主動轉移話題,“明天我打算請言陽和隋玉竹吃飯,感謝他們這次幫忙,你去嗎?”
項尚點頭,語氣激動:“好啊!好久沒見了。前幾天他們受傷,沒什麽事了吧?”
“看起來,都沒大礙了。”賀瑾明揉了揉項尚的頭,語氣突然認真起來,“項尚,我很喜歡你,有些事情也想主動告訴你。
至於你家的事,說不說的無所謂。你只要知道,我會陪著你,不用有任何顧慮。”
項尚咽下嘴裏的飯菜,笑得開心,“賀哥,我聽到了,你很喜歡我。”
“就聽到了這個?”賀瑾明笑出聲,隨後點點頭,“也行,你知道這個就夠了。”
————————
第二天,賀瑾明一大早就接到了項尚的電話,聲音活潑,滿是朝氣,“賀哥,我醒了!你要來接我嗎?”
“行,你等我。”
賀瑾明把項尚先帶回工作室,掐好了點才給言陽打電話。
項尚則像個尾巴一樣跟在賀瑾明身後,把通話內容聽了個幹凈。他總覺得賀瑾明和隋玉竹的聊天語氣很奇怪,很不對付的樣子。
賀瑾明在辦公室又處理了一會兒工作,才拉著項尚去訂好的飯店。
飯店車庫裏。
項尚還是沒忍住,坐在副駕上,低頭問出口:“賀哥,為什麽你和玉竹哥每次聊天都很奇怪?”
賀瑾明解開安全帶,面朝項尚,認真回答:“因為,我以前喜歡過的那個人,是言陽。”
“轟———”
項尚頭一遭有五雷轟頂的感覺,腦子裏亂成了一團———言陽哥?喜歡過言陽?賀瑾明好像還說過,現在依然喜歡?!
言陽?!那威脅很大!非常大!
而且,他自知和言陽就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在項尚胡思亂想的期間,賀瑾明緊緊盯著他的表情,敏銳察覺情況不妙,果斷行動。
賀瑾明傾身,快速靠近項尚,把人壓到椅背上,捏住項尚的下巴,逼他擡頭。
“看著我。還記得我昨天說什麽了嗎?”賀瑾明挑眉問項尚。
項尚點點頭,小聲說:“你很喜歡我。”
“我很喜歡你。至於言陽,我想,你們都很喜歡他,不是嗎?”賀瑾明盯著項尚的眼睛,語氣愈發認真地解釋,“對言陽,是友情。對你……是愛情。項尚,我愛你。”
賀瑾明說完,低頭親了親項尚的唇,不含情欲,只顯珍重。
項尚沒說過“愛”,現在賀瑾明先對他說了,那種滿足感直沖腦門,蔓延在逼仄的車廂裏,讓他仿若置身雲霄般快樂。
大腦一下子承受太多信息,項尚死機了。
看不到項尚的反應,賀瑾明捧著他的臉,再次開口:“等會兒不管我說些什麽,你堅信我愛你就行。”
項尚楞楞點頭,賀瑾明這才放心回駕駛座,準備下車。
項尚覺得車廂裏的氧氣已經被抽空了,不等賀瑾明說話,紅著臉先沖下車。
項賀(10)
吃飯期間,賀瑾明給幾人講述了自已對言陽的暗戀史。
賀瑾明能直白講出來,已經足夠證明,他真的放下了,青澀暗戀變成了更為牢固的友情關系。
項尚認真聽完,心情覆雜。
言陽那麽聰明,那麽厲害,賀瑾明會喜歡,那他呢?
項尚有什麽呢?有什麽值得賀瑾明說愛呢?
是不夠幸福的童年經歷,是厚厚的心理診斷病歷,還是遠遠不及賀瑾明的事業?
言陽和隋玉竹離開,項尚被賀瑾明帶回車上後,他依舊沈浸在自已的思考中。
想來想去,賀瑾明對他態度發生巨大改變,就是在得知他曾經患病之後。
所以……
項尚真的只是抓住了賀瑾明心軟的點,僥幸成功。
他應該慶幸的,至少還能靠這個留住賀瑾明;可巨大的失落裹住了心臟,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沈重。
眼眶熱起來,項尚不想哭,顯得自已更沒用,只好梗著脖子盯著車窗上的小亮點發呆,不敢眨眼。
賀瑾明看了半天項尚,柔聲開口:“小項,我要開車了。”
被關住的眼淚在賀瑾明的聲音裏決堤,項尚完全扭過頭,不讓賀瑾明看到自已的臉,帶著濃重鼻音回答:“哦。”
賀瑾明嘆了口氣,強行扳過項尚的身體,上半身趴過去。
項尚吸吸鼻子,賀瑾明常用的香水味兒盤旋在他的鼻尖,很好聞,帶了鉤子般拉扯出項尚的欲望。
“賀、賀哥,你要幹什麽?”項尚擡手扶著賀瑾明的腰,防止他撞到。
親密的姿勢和距離,讓項尚耳朵滾燙,紅如滴血。
賀瑾明看著項尚下巴上掛著淚水,笑著親了上去,吻凈濕淚。
等賀瑾明退開,唇瓣上沾著淚,泛起水光,莫名誘人。
項尚的喉結上下滾動,理智的線繃直、斷裂———用力扣住賀瑾明的後腦,瘋狂掠奪賀瑾明的空氣。
賀瑾明不知道項尚彎彎曲曲的心思,溫柔回應著,準備像往常一樣慢慢掌握主控權。
雙唇發麻之際,賀瑾明居然還沒成功。項尚攬著他的腰,一絲一毫不肯卸力。
賀瑾明微微睜眼,項尚睫毛上掛著淚珠沾濕了他的,在心口澆灌出一片花海。
賀瑾明奪不回主動權了!
他重新閉上眼,跟著心中的花朵搖曳,手從項尚的胸前慢慢滑下。
項尚被嚇了一跳,渾身僵住,又立刻想後退,奈何座椅限制住他的行動。
賀瑾明還算清醒,知道現在兩人在哪兒,收回手,勾唇挑眉,“剛才不是挺直接的,怎麽躲了?”
又是這副很會調情的模樣!
項尚醋勁兒瞬間翻湧,意味不明地開口:“我、我沒躲。我不像賀哥,感情經歷豐富。我什麽也不懂。”
“什麽也不懂?你要不要看一看我的嘴。”賀瑾明指著自已滾燙的嘴唇,湊近項尚,“還有,少跟隋玉竹學這些茶裏茶氣的話。確實挺勾人的。”
“我沒有學。”項尚盯著賀瑾明的眼睛,逐漸委屈,“賀哥,你不能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耍。我比不上言陽哥成熟、聰明,我……”
賀瑾明伸手給項尚系好安全帶,坐回駕駛座,緩緩開口:“你覺得,我今天為什麽帶你來吃飯?”
項尚看著賀瑾明的側臉,並不說話。
賀瑾明繼續:“我沒什麽豐富的情感經歷,言陽算一個,還只是學生時期的萌動。我帶你來,就是不想瞞你這件事。
項尚,我認為,兩個人想長久,最基本的是要坦誠。現在,我做到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說實話,有時候我比你更不安。你太年輕了,未來的路悠遠漫長,什麽人、什麽事都有可能會出現。”
“賀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項尚抓起賀瑾明的手,放到自已的頭頂,“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這麽摸我。只能是你。”
狹小的車廂內,對視變得危險。唇再次糾纏,在坦誠溝通之後。
賀瑾明察覺事態發展不太對,努力克制住,扣上了自已的安全帶,毫不猶豫地啟動車子,言簡意賅:“去我家。”
項尚紅透了,低著頭輕聲答應:“嗯,都聽你的。”
———————
項尚不是第一次來賀瑾明的房子,只是這回比哪一次都緊張。
賀瑾明沒留太多時間給他準備,在玄關直接拉著人親起來。
隨手丟下的衣物,從客廳鋪到臥室。
賀瑾明抱著項尚倒在床上,輕喘著問:“會嗎?”
項尚吞了吞口水,誠實搖完頭,迫不及待啃在賀瑾明脖子上,“只會這個。”
賀瑾明笑了笑,抱著項尚翻身,將他壓在床上,“我也沒經驗,但,看過一些資料。”
……
在賀瑾明自已準備的過程中,項尚的臉越來越燙,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賀瑾明不準他亂動,他就乖乖躺著,一眨不眨地盯著賀瑾明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床頭昏黃的小夜燈開著,暖光裹著兩人,將每一顆汗珠照亮,暧昧至極。
……
最後的最後,賀瑾明沒了力氣,伏在項尚身上不肯再動。
項尚紅著臉,抱緊賀瑾明,沒有任何支撐,挺腰直接起身。
有些事,無師自通……
賀瑾明感覺還行,幹脆放手,專心體驗。敵不過年輕人的精力,漸漸昏睡起來。
意識模糊間,他好像看見項尚拿著手機,表情認真,然後趕緊抱著他去浴室洗了個澡。
——————
清晨的鬧鈴響起,賀瑾明渾身酸痛,沒有一絲絲起床的欲望。
項尚也被吵醒,黏糊糊地貼上賀瑾明,聲音裏全是羞澀,“賀哥,早上好。”
賀瑾明感受著腰上的酸痛,轉頭質疑項尚:“你真不會?我昨晚差點死了!”
項尚一聽,臉直接爆紅,猛地鉆進被子,悶聲回答:“我說過,我的身體,比我更早喜歡你。它自已的反應。”
賀瑾明被氣笑了,被子裏的手輕輕擰了下項尚的耳朵,“嘴倒是利索起來了。”
賀瑾明沒去工作室,一來渾身上下的肌肉不允許,二來從下巴到脖子全是“狗牙印”,高領衫都沒用!
褚錦茉一下子發現異常,微信狂轟項尚。
【褚錦茉】表嫂!表哥和你在一塊嗎?他今天沒來工作室。
【項尚】在一塊。我是老板,偶爾曠工一天,別抓著我不放
【褚錦茉】??表哥?
【褚錦茉】嘖嘖嘖,你們在哪兒呀?我去找你們玩兒?
【項尚】不準。
【褚錦茉】嘖嘖嘖
褚錦茉在微信安靜後,賀瑾明的手機緊接著不停響起來,是褚蓉。
【媽】兒子!啥時候帶回家?
【賀瑾明】她嘴這麽快嗎?
【媽】嘴不知道,但打字很快!網速應該也很好。
【賀瑾明】……呵呵
【媽】什麽時候回家?我和你爹隨時待命。
【賀瑾明】過兩天吧,我先問問人家意思
【媽】好!媽等你消息!
退出微信,賀瑾明攬住盡責給他揉腰的項尚,柔聲問:“願意見我爸媽嗎?不用強求自已討好他們,不想見我們就不去。”
項尚手上動作一頓,垂下頭:“賀哥,他們要是不喜歡我……”
“他們應該不會。”賀瑾明打斷項尚的話,開起玩笑,“要是他們不喜歡你,你就拉著我跑,我跟你私奔。”
項尚低頭笑了笑,“賀哥,帶我回家吧。”
項賀(11)
賀瑾明領著項尚進門時,賀松庭正被褚蓉揪著耳朵罵:“你穿什麽商務西裝?你要見的是兒子對象,不是合作方。”
“你輕點兒。”賀松庭用著巧勁兒躲開褚蓉的手,捂著耳朵辯解,“我不是尋思正式點嗎?”
褚蓉二話沒說,抓著他的領子把人往樓上拖,“我是不是提醒過你,小項年紀小,讓你穿的休閑點,你當耳旁風?嚇跑了兒子對象,你也沒老婆了!”
賀瑾明、項尚:………
樓梯拐彎處,褚蓉看到了門口的兩人,連忙用力把賀松庭推上樓,笑瞇瞇迎上來:“你們回來啦!快進來坐,別站門口。”
項尚兩手拎滿了禮品。褚蓉半蹲下去,伸手托住禮品盒底部,聲音溫柔,“松手,給阿姨吧。”
項尚驚恐看著褚蓉半蹲下去,跟著放低身體,兩人一起越蹲越低。
賀瑾明貼著項尚的手拿過禮品盒,褚蓉這才起身,從賀瑾明手中正常接下禮品,笑著解釋:
“小項,你別拘束。瑾明提前和我們說了,讓我們盡量不觸碰你,你會不舒服。阿姨剛才也有點緊張,沒過腦子,就想從底下托住,嚇到你了吧?”
項尚眼睫顫了顫,小聲問:“阿姨,您不覺得我矯情、奇怪嗎?”
“啊?這有什麽的,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生活習慣,你這個很正常。”褚蓉拎著禮品往客廳走,笑著說,“不像瑾明他爸,每次脫完襪子,自已都要先聞一下,那個我真受不了!”
“我去!老婆!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賀松庭換了件寬松毛衣,剛下樓就聽見褚蓉揭他底。
褚蓉放下禮品,語氣輕松,“反正都是家裏人,你怕什麽?”
賀松庭皺著臉,眼神求助賀瑾明———“兒子,幫幫我!我的形象!”
賀瑾明挑挑眉,牽著項尚的手走近,笑了笑,“媽說得對,都是家裏人,無所謂的。”
賀松庭心虛地看向項尚,他正被反覆的“家裏人”三個字弄得十分感動,眼眶都有些泛紅。
賀松庭:算了,值了。
項尚見識過正常有愛的家庭吃飯場景,只是那時候,他是被隔絕在外的。
但是,現在,他被拉進去了……
褚蓉盛了碗湯,貼心放到項尚面前,“小項,你嘗嘗。阿姨好久不下廚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項尚懂事地喝了一大口,臉上滿是驚艷神色,“好喝!阿姨你真厲害!”
褚蓉被哄高興了,拿起筷子就要給項尚夾菜。
賀瑾明悠悠咳了一聲,褚蓉立刻清醒,把筷子上的排骨塞進賀松庭飯碗裏,笑著抓起賀瑾明的手,“你來!我給我老公夾菜,你給你……”
“咳!!媽!”賀瑾明嗆了口湯,趕緊打斷褚蓉。
項尚耳尖滾燙,默默低著頭刨米飯。
賀瑾明轉頭看了眼身邊泛紅的人,還是頂著褚蓉看戲的眼神,給項尚夾了塊排骨,柔聲開口:“吃吧。別理他們,他們一天天戲多得很。”
褚蓉笑得開心,狠狠拍了幾下賀松庭的大腿,爽朗道:“對對對,你就當在自已家。”
褚蓉說完,賀瑾明敏銳察覺到項尚神情一僵,趕緊扯開話題:“媽,怎麽想起來自已做飯了?家裏阿姨呢?”
“給她放假了。我今天肯定要親手做的!”褚蓉沒發現項尚的異常,繼續笑著招呼他多吃菜。
項尚緩緩擡起頭,語氣認真:“阿姨、叔叔,我很少和長輩一起吃飯,如果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們就……”
“吃個飯能有什麽好不好的。”賀松庭喝了口湯,慢悠悠出聲,“你能吃飽才重要,快吃吧。”
接下去整頓飯的時間,褚蓉和賀松庭沒問一句項尚家裏的情況,只簡單聊了幾句工作。
其餘時間,他們就瘋狂給項尚講述賀瑾明以前的一些事情,好的、蠢的,聰明的、幼稚的……
項尚聽得津津有味,賀瑾明也懶得阻止,任憑兩口子發揮口才。
下午兩人離開賀家。
項尚坐著副駕,寶貝似的抱著褚蓉塞給他的保溫盒,裏面是項尚和賀瑾明都很愛喝的湯。
“賀哥,你家真好。你爸媽真好。”項尚盯著懷裏的保溫盒傻笑。
賀瑾明瞟了眼項尚,聲音裏充滿笑意,“我家?我爸媽?”
項尚臉頰熱了熱,眼睛亮亮地擡頭,鄭重開口:“咱家,咱爸媽。”
“嗯。褚蓉女土下旨,讓我以後帶你多回家吃飯,要接旨嗎?”賀瑾明笑著問項尚。
“要!要的!”項尚搖頭晃腦地回答。
————————
賀瑾明整理了一段時間孫家的罪證,撞上言陽和隋玉竹被兩個不知名的垃圾造謠詆毀。
兩個垃圾和孫家人有關,幾人一拍即合,徹底扳倒了孫家。
孫家倒臺,賀瑾明開始專心打磨新專輯。
那時候,項尚已經差不多把日用品都挪到了賀瑾明家,除開工作時間,就只黏著賀瑾明。
賀瑾明收到春晚邀約時,項尚比他本人還激動。
賀瑾明只淡淡問了句項尚:“你春節回那個家嗎?”
項尚搖頭,“不回。我會去找爺爺吃年夜飯,然後回家等你。”
“好。等我回家,帶我去拜見一下爺爺,怎麽樣?”賀瑾明眉眼彎彎地問項尚。
項尚瘋狂點頭,紅著眼眶笑道:“好!我會提前和爺爺打好招呼,他很喜歡你的。”
大年初一,項尚開車帶賀瑾明去爺爺家。
很不巧,在門口,碰上了心血來潮,前來拜年的項明謙一家。
兩撥人各有各的尷尬,一時僵住門口。
項玉禮穿著中山裝,背手晃晃悠悠走到門口,指著項明謙教訓,聲音透著滄桑:“你說說看,好好的裝什麽乖兒子來拜年,上面查你家紀家風了?”
項明謙臉色一黑,皺眉開口:“爸,我和小婉帶項天來拜年,也要被你訓?”
“沒訓你。我就是好奇,什麽風把你們吹來了。往年可沒這風。”項玉禮冷冷說完,笑著看向賀瑾明,聲音柔和了下來,“小賀啊,昨晚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很不錯。快進來吧。”
項尚沒有看項明謙一家,牽著賀瑾明先進了門。
溫婉神情不悅,“項尚大年初一帶人回來什麽意思?該不會,網上說的都是……”
“都是那個圈子的手段,哪來真的?”項明謙皺眉打斷溫婉,“要是真的,這兒子不認也罷。”
項天才上初中,聽見父母的對話,慢慢翻了個白眼,自已走進院子。
進了屋子,項天先跟項玉禮拜年:“爺爺,新年好。終於有機會新年見到您了。”
項玉禮裝模作樣地“嗯”了一聲,趕緊把紅包扔給他,“快收起來,不然等會你爸又拿那套官威壓你了。”
項天做了個鬼臉,收好紅包,轉向項尚:“哥,新年好。”
項尚翻了翻身上的口袋,無奈攤手,“沒現金,回頭轉你。”
“我這兒有。”賀瑾明拿出一千現金,“不太多,也沒紅包,只有這些。”
項天無所謂,笑著接下,“謝謝哥,謝謝……嫂子?”
賀瑾明:……
項尚:嘿嘿 (^///^)
“項天,你亂叫什麽!”溫婉快步走進屋子,語氣激動。
項天收好錢,聳聳肩,走近臉色不大好的項尚,輕聲說:“開心點,他倆想跟你斷絕親子關系了。”
賀瑾明有些不解地看了眼一大一小的親哥倆,隨後瞇眼看向正進門的項明謙和溫婉,慢慢挪到項尚身前。
項玉禮註意著他的動作,不自覺笑起來,頻頻點頭。
項賀(12)
項明謙拉住有些激動的溫婉,皺眉搖頭,看向項玉禮,“爸,新年好。好些年沒陪您過年了。”
“哼,那倒無所謂。有小尚陪我,挺好的。”項玉禮語氣隨意,慢悠悠喝了口茶,“你忙自已的政績就行,我這兒可幫不了你往上爬。”
“爸,你不用夾槍帶棒地說話。我這個年紀,誰不拼命?”項明謙坐久了高位,十分接受不了親爹的語氣。
項玉禮撇撇嘴,“嗯,你說得對。那我做完了爹,養好了你。現在,這把年紀了,我再去給你忙活個四菜一湯,招待一下?”
“爸!您當年一點不肯幫忙,否則,我們也不用那麽累。”溫婉沒忍住,終於抱怨出真話。
“說得好啊。”項玉禮拍拍手,“知道我為什麽沒空幫忙嗎?我要陪小尚治病。說到底,不還是你們自已種的因嗎?”
“他有什麽好治的?心理問題,爸你還真信?”項明謙指著項尚,“我們沒少他吃喝。他天天正事不上心,丟了我和小婉多少臉?
我們作為父母管一管,就鬧什麽心理問題?也就您老糊塗了。”
“啪!”
紫砂茶壺的蓋子砸到項明謙身上,碎裂在地上。
項玉禮心疼了一秒茶壺蓋子,隨即怒罵:“沒教你怎麽做好父親,我才丟臉!拜完年了,趕緊滾!”
項明謙賴著不走,找起項尚的茬兒,“項尚!你現在混在個娛樂圈,出什麽成績了?有什麽用嗎?”
賀瑾明完全擋在項尚面前,直面項明謙轉移來的怒火,“叔叔,您從來沒關註過項尚的工作吧?”
“我哪來的時間關註他?”項明謙冷笑著譏諷。
“那您憑什麽說他沒成績?憑您的主觀武斷?”賀瑾明低頭輕輕笑了笑,“說不好聽點,您這種待人處事的方法,難怪要忙於工作,處處如履薄冰。”
“你!你是什麽人,我們家的事輪得到你來插嘴?”溫婉扶住氣得不行的項明謙,尖聲質問。
賀瑾明不敢直接說出和項尚的關系,轉頭看到項玉禮朝自已點頭,笑容得體得回答:“我是項爺爺的客人,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多說了兩句。
還請二位不要跟我這個小輩多計較。”
項明謙喘著粗氣,“項天,趕緊過來,我們回家!”
項明謙和溫婉快步離開,項玉禮心疼項天,嘆了口氣:“你要是想留下,爺爺幫你。”
項天拍拍口袋裏的紅包,笑著說:“沒事,他倆只看我成績。考好了,拿我當寶貝炫耀呢。
我得回去。嫂子挺有名氣,等他倆反應過來,要是有什麽小手段,我也能及時通知你們。”
賀瑾明笑了笑,“你這人真夠意思!可惜我今天現金帶少了。”
“讓我哥微信轉我,一樣的。”項天挑眉眨眼,跟三人告別離開了。
————————
客廳裏安靜了一會兒。
項玉禮蹲在茶壺蓋的“屍體”前連連嘆氣,“唉,唉,唉!我新淘來的茶壺,煩死了。”
賀瑾明扶起項玉禮,“爺爺,我家有一套茶具,改天給您送來。”
“哦?什麽樣式的?”項玉禮來了興趣,拉著賀瑾明坐到沙發上。
賀瑾明伸手拉著項尚一起坐下,笑著回答:“這方面我也不太懂,等拿來了,交給爺爺鑒定好壞吧。”
“那絕對好啊!”項玉禮笑得爽快,看向賀瑾明和項尚搭在一起的手,聲音柔下來,“真好,絕對好。”
賀瑾明自然明白項玉禮的意思,用力抓緊的項尚的手,表明態度。
項尚一直低著頭沒說話,賀瑾明和項玉禮對視一眼,都清楚項尚的心思———無非讓喜歡的人看到了不堪的家庭,覺得難受了。
“小賀啊,剛才的事別放心上。項尚是我一路拉扯大的,沒他們那些臭毛病。”項玉禮故意提高聲音說話。
賀瑾明配合著項玉禮開口:“嗯,我明白。我和他認識這麽久,清楚他的為人。也,很喜歡他。”
“哈哈哈,好!咱們項尚是有福氣的。”
項玉禮笑著說完,看到項尚的耳朵紅了起來,終於放下心,更開心地大笑出聲。
吃完午飯,項玉禮按習慣回房間休息,賀瑾明和項尚坐在客廳聊天。
“賀哥……對不起,我真沒想到會碰上他們。”項尚靠在賀瑾明肩膀上道歉。
賀瑾明揉了揉項尚的頭發,主動詢問:“你小時候,過得很不開心?願意說說嗎,我想聽了。”
“嗯。項天很聰明,學習很厲害,所以比我當年的處境好了很多。”項尚把臉埋在賀瑾明頸窩,緩緩道,
“我不聰明,成績也不好。可能唯一有興趣的就是唱歌,那時候流行抄歌詞,然後我的歌詞本被老師發現,告訴了他們。
等我回家,他們不在。但書房被翻得亂七八糟,所有歌詞本都被撕開,扔在了垃圾桶。
我怕挨打,乖乖把書房收拾幹凈,就想著他們回家,或許能看到我的誠意。很不幸,那時他們的工作不算順利,我剛好成為出氣筒……
書房……又變亂了。
後來,書房裏裝了監控,兩個。我每天回家,必須要在裏面待夠時間才能自由,只要我反抗,書房就會經歷一回風暴。
書房淩亂的樣子讓我害怕。時間久了,我總是要先把書房收拾幹凈,才能寫作業。
直到成為習慣,成為……病癥。
他們嫌我懶驢上磨屎尿多,要麽通過監控教訓我,要麽直接闖進書房大鬧一通,有時候是辱罵,有時候是哭訴,硬的軟的都有。
可我的成績還是很難看,丟了他們的臉,讓他們在單位擡不起頭。著急起來,巴掌和拳頭也就招呼上了。
隨之而來的,是混亂的書房,按長短擺放好的筆被隨意推開,堆放整齊的書倒下、攤開……很亂!很亂!
爺爺知道時,我的問題已經很嚴重了。我害怕雜亂,害怕考試,害怕他們看到我成績時候的嫌棄表情……
可是越害怕,我就越做不好,什麽也做不好……”
賀瑾明安靜聽著,心臟被越捏越緊,臉上突然涼涼的。
他顫著聲音開口:“好了,不說了。項尚,你很好,新綜藝我看完了,很厲害的詞。你是實至名歸的第一,在那個舞臺上是,在我心裏也是。”
“賀哥,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項尚耳尖燙起來,又往賀瑾明頸窩縮了縮,像是在害羞。
賀瑾明捏了捏他的耳朵,聲音溫柔:“你說,我聽著呢。”
“我會進娛樂圈,是因為你。”項尚聲音染上笑意,“高中的時候,他們開始全心培養項天,爺爺把我接走。
除了家,我每天只在學校和心理診所停留。直到,我路過超市,聽到你的歌,就是你首張專輯裏的《拯救》,很好聽!
因為‘面朝太陽就不會看到陰影’這句歌詞,我站在超市門口,停了很久。
那天我沒去看心理醫生,瘋跑回家,根據歌詞搜到了完整歌曲和歌手信息。
賀哥,你是我的太陽,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是了。”
賀瑾明抱緊項尚,“好,那你就一直看著我,努力忘掉那些陰影。就只看著我。”
——————
項玉禮睡醒後,看到沙發上緊靠著的兩個背影,差點落淚。
他知道項尚談了個男朋友時,沒有不解或憤怒,只簡單問了句:“為什麽?”
項尚回答也很簡單:“我很願意被他碰。”
項玉禮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答應,“好,很好!你開心就行。”
他一直知道,項尚因為心理問題,怕極了有人伸手靠近自已———總是會想起項明謙留下的巴掌觸感,想起衣服被溫婉一下下拉扯的力度。
現在,項尚終於找到可以擁抱的人了。
項賀(13)
過完年,項天找過一回項尚。
【項天】哥,嫂子家開公司啊?
【項天】難搞,撞他倆槍口上了,今年賀家的一些審批項目,可能很難走通
【項尚】?他們說什麽了?
【項天】簡單調查了一下嫂子,然後就說你丟臉咯
【項天】老一套,你別放心上
【項尚】嗯,謝謝了
【項尚】[ 轉賬10000 ]
【項天】哥!上道啊!看我秒收!
項尚緊握著手機,果斷起身,去書房找了正在寫詞的賀瑾明,“賀哥……”
看到項尚神情不對,賀瑾明合上電腦,張開雙臂,“過來。”
項尚快走了兩步,抱住賀瑾明,“賀哥,項明謙可能會對你家公司不利。項目審批環節會故意卡住。”
“嗯,沒事。爸媽都是老手了,你不用擔心。”賀瑾明擡手拍了拍項尚的腰,迅速轉移話題,“你來了正好,幫我看一下這段詞……”
賀瑾明說著打開電腦,把項尚拉到自已腿上,示意他看屏幕,“我想用綜藝最後一期的題材創作一首歌,詞到這兒卡住了,幫幫我唄,男朋友~”
項尚耳尖一熱,趴到桌上認真看歌詞,“賀哥,曲子編了嗎?”
賀瑾明環著項尚的腰,搖搖頭,“還沒,我想等詞寫滿意了再譜曲。”
“嗯。我覺得這一段作為副歌就很好,不過後面最好來一段高昂的,接住這裏的情感。不然就太平淡了。”項尚指著賀瑾明剛敲出來的最後一段詞,認真提議。
賀瑾明緩緩點頭,思索著出聲:“高昂的?———有了!交給你唄,反正我們要合作,你加一段rap進來,夠高昂了吧。”
“我可以試試。要是不合適,你不準笑話我。”項尚轉向賀瑾明,撒了個小嬌。
“不會笑話,我男朋友最棒了。”賀瑾明按下項尚的腦袋,在他腦門響亮地親了一口。
項尚抿抿唇,從賀瑾明腿上下來,響亮地還回去一口,然後迅速跑出了書房。
賀瑾明叫不住他,在微信上提醒了一下賀松庭公司的事兒,繼續工作。
————————
新專輯一共9首歌,有3首是賀瑾明獨立寫詞譜曲的,5首來自知名的音樂制作人。
剩下一首是主打曲———《碎骨》,詞、曲後都跟著兩個名字:賀瑾明、項尚。
《碎骨》屬於主旋律題材,加上詞、曲制作優良,一上線便霸榜各大音樂平臺排行榜,直接火爆出圈。
這首曲子後來也被隋玉竹的電影《紅臺赤伶》買下版權,作為電影的片尾曲,再次出圈大爆。
其中項尚的那段說唱,配合著專業京劇演員的唱腔,直擊人心。一度打破了很多人對說唱的刻板印象。
這一年年底,賀瑾明再次收到了春晚的邀請,一同受邀的還有項尚,他們要同臺演唱《碎骨》。
項玉禮知道後,面上很鎮定,簡單交代項尚:“好好表現。”
等到大年三十那天,項玉禮風塵仆仆趕到項明謙家裏,命令夫妻二人年夜飯也不準吃,坐在沙發上等著看春晚。
項天沒告訴他們項尚要上春晚的事情,跟著爺爺一塊看戲。
他端著一盤大蝦,邊吃邊等著欣賞兩人驚掉下巴的模樣。
項明謙和溫婉不明所以,在看完了好幾個無聊的語言類節目後,漸漸不耐煩,“爸!您到底要我們看什麽?還特地跑我家裏!我們一家子年夜飯都吃不安穩。”
項玉禮“哼”了一聲,撐著不算細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威嚴十足,“安靜坐著。”
項天翻了翻網上爆出的節目單,激動起來,“下一個,下一個就是了!”
電視機裏,笑容得體的主持人,用最好聽的聲音報著幕:“下一個節目,歌曲《碎骨》。”
項天蹦到電視旁邊,正對項明謙和溫婉,指著慢慢出現的節目細則上的“演唱者”一欄,大聲提醒二人:“看這裏!”
項明謙盯著“項尚”二字,不再眨眼,直到節目細則消失。
悅耳的音樂響起,賀瑾明好聽的聲音在客廳環繞。項尚則根據彩排時賀瑾明的要求,替他唱著和聲。
溫婉的視線,在電視左上角的臺標和項尚的臉上來回移動,最終不知不覺流下了淚。
項尚的說唱部分到來時,項玉禮和項天都驕傲地盯著屏幕裏的人。
沒人知道項明謙和溫婉那時候在想些什麽,有沒有後悔……
當然,也沒有人在乎。
《碎骨》表演結束後,項玉禮一刻也沒多待,轉頭走人。
項天看了兩眼沙發上呆呆的父母,打包了餐桌上準備好的蝦、蟹,追上項玉禮,一起離開了。
———————
在那個最大的舞臺上,《碎骨》曲終,賀瑾明和項尚牽著手,微笑鞠躬下臺。
回到後臺,兩人不顧所有人的視線,緊緊抱在一起。
在大家以為他們在慶祝表演成功時,兩人小聲訴說著偉大的愛。
賀瑾明告訴項尚:“你真的很厲害,如果沒有你,就不會有《碎骨》,不會有這個擁抱。
項尚,你是我的繆斯,是我的一生所愛。”
項尚紅著耳朵,抱緊賀瑾明,鄭重開口:“賀哥,我愛你,永遠永遠。”
兩人在後臺接受直播采訪,主持人對年輕的項尚說:“小項真的很棒,今晚舞臺表現也很好。賀老師是參加過春晚的,去年也是我采訪的他。
這回我就問你一樣的問題吧,你這麽年輕上了春晚,父母是什麽反應啊?”
面對直播鏡頭,賀瑾明掛著溫和的笑,緊張地拍了拍項尚的腰安慰。
項尚大方地笑了笑,掏出手機,給鏡頭展示他的朋友圈,“剛下臺我就看了手機。爸媽很開心,連發了好幾條朋友圈。”
觀看采訪直播的褚蓉一手揪著賀松庭的大腿,一手拉著褚錦茉,哐哐流淚,“小項叫我們爸媽了!啊——嗚嗚嗚——當著全國觀眾的面啊——早知道我換個更好看的微信頭像了!”
賀松庭一年下來,被不痛不癢地卡了好幾回項目,了解到了項尚的家庭環境,此刻只剩下心疼和欣慰,“回頭這段放公司大屏上,驕傲死我了!”
“嘖!大過年的,說什麽屁話呢!”褚蓉給了賀松庭後腦勺一巴掌,隨即又繼續開心,“我們兩個寶貝真棒!不行!我要去群裏發紅包,炫耀一波!”
褚錦茉瘋狂找手機,“姑姑,等會等會!我手機呢!我是大紅娘,我要搶最大的紅包!”
直播裏,賀瑾明和項尚正準備結束采訪。
兩人一起拱手,對著鏡頭拜年:“祝大家事事如意,天天開心!”
【項賀永遠熱戀!
祝福已經由二位有情人送給大家,俺就不說啦~】
番外八:IF線——成為竹馬(一)
【算是下一世,也可以是平行世界。不管是什麽,小竹子和言言永遠會相愛!】
言陽能看到不好的東西,兩歲開始,父母為他尋遍仙山,求了一大堆的護身符。每天輪著帶,一個月能不重樣。
直至遇上一位道長,掐著手指,算出言陽是至陰之體。好在命格不差,一生多行善事,積福積德便可順遂無虞。
道長離開前,在言陽眉心輕點一咒,言陽只覺渾身一暖,很舒服。
道長摸著他的腦袋,柔聲交代言家父母,“此咒兩年有效,可保他不受邪物侵擾。兩年之內,會有他的命定貴人出現,到時便可不必操心了。”
言家父母抱著小言陽千恩萬謝,也不管道長說的是真是假,硬是往他包裏塞了厚厚的紅包。
道長離開沒多少日子,言家隔壁搬來了一對新婚夫妻。
夫妻兩個很恩愛,也很活潑,第一天就主動登門拜訪。
言理熱心帶兩人熟悉完周邊環境,夏情直接邀請夫妻二人在家裏吃飯。
孟秋看著未滿三歲的小言陽,又乖又嫩,喜歡的不得了,一直在客廳陪他玩。
隋安霖在廚房給夏情打下手,夏情打趣他:“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呀?”
隋安霖羞澀一笑,“看小秋的意思。”
“嗯,到時候有什麽養胎的問題,都來問姐。”夏情隨口客氣道。
隋安霖也禮貌點頭應下。
兩家人結下交情,好到言陽叫“爸媽”,答應他的會是四個人。
兩年後的春節,孟秋激動地拉著夏情,“情姐,我懷上了!”
夏情已經生過孩子,但面對即將出現的新生命依舊充滿期待。她拉著言陽,蹲在孟秋面前,“言言,你很快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開心嗎?”
言陽擡頭看了看眉眼含笑的孟秋,點點頭,“開心。”
孟秋抓著言陽的手,放在自已肚子上,開起玩笑:“言言,要是個妹妹就嫁給你怎麽樣?”
言陽還不懂嫁娶,歪了歪頭,表情認真地反問:“那要是弟弟呢?”
孟秋被言陽問懵了,下意識開口:“那言言覺得呢?”
言陽回答得很有水平,“不管是妹妹,還是弟弟,我都很喜歡。”
“我們言言就是聰明。”孟秋用力揉了揉言陽的頭發,笑得開心。
孟秋生產那天,除了隋、孟兩家的親戚,言理、夏情帶著言陽也守在門外。
言理有經驗,以老大哥的沈穩語氣,不斷安慰焦躁不安的隋安霖。
言陽拽了拽不停踱步的隋安霖,學著他親爸的樣子,聲音稚嫩地開口:“隋爸爸,別擔心。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隋安霖被他的模樣可愛住,停下腳步,正準備開口,產房的門拉開,護土抱著嬰兒出來,滿臉笑意,“母子平安,媽媽等會就出來。爸爸先來抱一下孩子。”
言理激動地把隋安霖推到護土身邊,“抱孩子啊!快!”
隋安霖小心翼翼接過兒子,雙眼微紅。
言陽站在言理身邊,踮起腳,努力嘗試,想看一眼剛出生的弟弟。
隋安霖註意到,慢慢蹲在他面前,聲音哽咽,“言言,看,我兒子。怪醜的。”
言陽以為隋安霖被親生兒子醜哭了,趕緊開口安慰:“隋爸爸,他不醜,很可愛呀。”
言陽話音落下,隋安霖懷裏的嬰兒“咯咯”笑了兩聲。
孩子被帶走檢查,言理作為過來人,全程跟著,不讓孩子離開視線。言陽跟著他一起,做弟弟的守護使者。
隋安霖和夏情則守在孟秋床邊,貼心照顧。
夏情笑著問二人:“孩子名字定了嗎?”
隋安霖眨了眨眼,在孟秋的註視下,心虛搖頭。
孟秋俏皮地“哼”了一聲,隨即開口:“還得靠我!
剛才疼得厲害那會兒,我是盯著助產護土衣服上的圖案使勁兒的。那圖案是一截截翠綠的小竹子,小名就先叫‘小竹子’吧,聽著就有生命力!”
隋安霖趕緊附和:“好!好名字!還是要靠我家小秋!”
夏情扶著孟秋半坐起來,成為好姐妹的話事人,“小秋起的是小名,大名交給你想。想不好,回頭你兒子怨你。”
兩人在隋安霖瞬間垮下的神情前,笑著擊掌。
言理抱著小竹子回病房時,隋安霖正悶頭刷著手機,滿面愁容。
言理臉色一變,把小竹子放在孟秋床頭,轉頭嚴肅教訓隋安霖:“老弟啊,你媳婦剛生完孩子,別玩手機!”
隋安霖交代出事情因果,言理嘿嘿一笑,“誤會了,誤會了。你繼續起名字吧。”
言陽趴著孟秋床邊,輕輕戳著還沒睜眼的小孩,小聲說:“他現在叫小竹子了嗎?”
孟秋“嗯”了一聲,“你隋爸爸沒起好名字呢。我們暫時叫他小竹子吧,言言覺得怎麽樣?”
“很好聽的名字。我們老師說,竹子很厲害,很頑強,弟弟以後也會很厲害的。”言陽笑著對孟秋說。
“哎呀~我們言言真的太乖了!我就希望這兒子以後像你就好了。”孟秋揉搓著言陽的臉,語氣裏全是喜愛。
隋安霖被夏情那句“回頭你兒子怨你”唬住,直到孟秋出院也沒決定好名字。
孟秋住進月子中心前,夏情被委托去隋家幫她收拾一些衣物。
院子門口,夏情又遇上了三年前的道長,激動地打招呼:“道長,您怎麽來了?言言這幾年確實好了很多,不經常看見那些東西。
我還說當初沒留您的聯系方式,沒法好好感謝您呢。道長,要不……”
道長擡手打斷夏情的熱情,笑著說:“咒法失效了。不過看您的樣子,他的貴人應該已經出現了。”
“啊?”夏情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已,不清楚道長口中自已是什麽樣子,也不知道言陽的貴人到底是誰,笑著追問,“道長,要不,您明示一下?這貴人是哪位,我們真不確定。”
道長笑了笑,扯開話題,“我記得您家是這棟,怎麽開這個門?”
“哦,鄰居孩子剛出生,我來幫著拿點東西。”夏情信任道長,也不隱瞞。
道長笑意更甚,意味不明道:“原是如此,天定緣分。”
道長果斷告辭離開,不再回答夏情的問題。
夏情也明白,人家仙風道骨,不說的自然是不方便透露的,並沒有纏上去。
收拾好孟秋的東西,經過幼兒園接上言陽,夏情到月子中心時,隋安霖正得意著:“小秋,你看我這眼睛都熬紅了,這幾個名字,你挑一下。”
孟秋覺得幾個名字都還不錯,看到言陽進門,趕緊叫來他,“言言,你來!給弟弟的大名,你挑挑看。”
言陽趴在嬰兒床邊看小竹子,眨巴著眼睛提醒孟秋,“孟媽媽,我認識的字很少。”
孟秋不管,把幾個名字鋪在言陽面前,“沒關系。你不認識更好,挑出來名字才跟小竹子有緣。”
言陽覺得名字對小竹子很重要,自已識字不多,還是要謹慎。
在隋安霖擬定的幾個名字裏,言陽好不容易找到認識的字———“玉”。
以及,他特地提前學的“竹”。
“這個吧,玉竹。”言陽指著紙條,看向孟秋。
隋安霖眼睛一亮,“這個好,這個也是我最滿意的!”
孟秋點點頭,“挺好。好聽,和小名也有聯系。有緣!”
言陽又趴到嬰兒床旁邊,笑著叫道:“隋玉竹。”
柔軟被子裏的嬰兒緩緩睜眼,看著床邊的言陽,“咯咯”笑起來。
番外八:成為竹馬(二)
“隋玉竹!臭小子,別跑!”孟秋雙手沾滿面粉,追著隋玉竹到了家門口。
言陽已經上小學,剛好放學到家。
隋玉竹抓著一大團發好的面往言陽手裏塞,奶聲奶氣地開口:“哥哥,哥哥!我媽媽說這個是好吃的,給哥哥,都給哥哥!”
言陽接下黏黏的面團,抱起才三歲的隋玉竹,走到孟秋面前。
“孟媽媽,面……還要嗎?”言陽托著手裏的面團,試探著詢問正對隋玉竹生氣的孟秋。
隋玉竹把臉埋在言陽脖間,不肯轉頭看孟秋。
孟秋往隋玉竹屁股上輕拍了一下,故意氣呼呼地說:“言言啊,你把他帶走。我這兒給大家包餃子呢,他盡搗亂,煩死人了。”
隋玉竹委屈巴巴地轉頭看向孟秋,假模假樣地抽了抽鼻子,小聲問言陽:“哥哥,媽媽是討厭我了嗎?”
言陽看了眼孟秋,擡手虛虛捂住隋玉竹的耳朵,搖頭,“沒有,沒人會討厭小竹子。”
孟秋:???什麽味道飄過去了?
言陽先把隋玉竹抱回了自已家。
夏情剛收拾完衣服,看到兩人進門,給隋玉竹抱了一堆零食,交代言陽:“我去幫小秋包餃子,你好好照顧弟弟。”
言陽點頭答應,給隋玉竹拆了包餅幹,柔聲道:“你自已坐這兒吃,我先去把作業寫完,可以嗎?”
隋玉竹乖乖點頭,獲得了言陽一個摸摸頭。
言陽的作業不多,剛寫兩個字,就感到腳上一沈,連忙看向書桌下方。
隋玉竹抓著餅幹袋子,不知什麽時候,一聲不吭地鉆進了書桌底下,靠著言陽的腿坐在地上。
言陽覺得好笑,輕聲問:“你在幹什麽?”
“想離哥哥近一點,在這裏不會打擾你的。”隋玉竹眨著眼睛,回答認真。
言陽伸手把小小的隋玉竹抱到腿上,“地上冷,你就坐這兒吃吧。”
“哥哥,我不會打擾到你嗎?”隋玉竹在言陽腿上坐穩,小手抓緊言陽的衣服,小聲問。
言陽搖頭,“不會,你吃餅幹就行。我很快就能把作業寫完。”
隋玉竹靠在言陽懷裏,笑得開心,“好~哥哥真厲害。”
——————
幾度春秋飛逝而過,兩家人總是歡聲笑語,留下了兩個孩子許多美好的回憶。
很快,隋玉竹也到了上小學的年紀,那時候言陽已經是小學裏的畢業班了。
學校是按年級輪流放學,言陽比隋玉竹要晚半個多小時。
一年級放學時,隋玉竹不肯出教室排隊,纏著老師帶他去六年級找言陽。
言陽正在抓緊寫作業,擡頭就看到以前的老師站在窗外朝自已招手,疑惑地走出教室。
隋玉竹看到言陽,立刻撲上去,甜甜地叫著“哥哥”。
老師扶額,苦笑著解釋:“他不肯去排隊,就要來找你。他媽媽也提醒過,要是有急事,可以找你。言陽啊,老師能把他交給你嗎?”
言陽拿下隋玉竹背上的書包,笑了笑,點頭肯定:“老師,沒事的,您放心吧。”
言陽牽著隋玉竹進教室,班裏的同學瞬間沸騰。
班長搓著手,語氣興奮:“我去!言陽,這是你弟弟啊?真可愛,讓我rua一下。”
隋玉竹立刻縮到言陽身後,扁著嘴,“不要,只能哥哥摸!”
班裏一片哄笑,班長趕緊掏出一根棒棒糖誘惑,“我有糖,給你。給姐姐摸一下嘛~”
隋玉竹盯著糖看了幾眼,伸手接下,“忍辱負重”般點頭答應。
班長揉了幾把隋玉竹的頭發,笑著說他是個“小饞鬼”。
班級再次安靜下來,言陽搬了把凳子讓隋玉竹靠著自已坐。
隋玉竹把棒棒糖放到言陽面前,小聲說:“哥哥,給你的。你最喜歡吃甜的了。”
“你不吃嗎?”言陽挑眉問隋玉竹。
“不吃,就是給哥哥的。”隋玉竹把糖又往言陽面前推了推,認真說。
言陽揉了揉他的腦袋,鄭重地把棒棒糖放進口袋,“謝謝你,小竹子同志。”
隋玉竹咧嘴笑起來,模仿著言陽開口:“不用謝,哥哥同志。”
言陽初中是直升的,每天放學,他都會去小學部接隋玉竹。
那三年,隋玉竹特別喜歡上學,在班裏享盡了同學們艷羨的目光———畢竟,小孩子嘛,誰不希望天天第一個被接走的是自已?
言陽上高中後,成了住校生,隋玉竹開始更喜歡周末。
言陽考上大學那年,隋玉竹即將進入初三,經歷人生第一次大考。
他成績不差,孟秋和隋安霖對他的要求並不高,暑假過得也比較輕松。
在得知言陽要和高中同學一起出去旅游後,隋玉竹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得到了隨行的機會。
夏情十分不放心,反覆交代言陽一定要好好照顧隋玉竹,比孟秋這個親媽還操心。
孟秋就一句話:“別讓言言玩得不盡興,不然回來揍你!”
隋玉竹半抱著言陽的胳膊,委屈巴巴:“哥哥,你要是和媽媽有一樣的顧慮,我可以不去。”
“沒有。你一直很乖,沒事的。”言陽回答果斷。
孟秋:???味道更濃了!
———————
四年後,隋玉竹考進了言陽上的A大。
那時,言陽已經做了四年哲學系溫柔禁欲款男神。
隋玉竹作為大一新生進入A大時,言陽正忙著申請保研。
新生入校那天,言陽作為老學長,早早等在校門口準備接隋玉竹。
舍友勾著他的脖子,笑話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接女朋友呢。保研資料整理都暫停了。”
“不是女朋友。”言陽簡單回應舍友,不停看著手機上的時間。
“哦~那我替學校廣大女孩子們松一口氣。”舍友攬著言陽的肩膀,用力晃了晃,笑著說,“咱們男神還是單身!”
“哥哥!”隋玉竹推著行李箱,眼神晦暗不明地鎖定言陽肩膀上的手,快步走近。
終於等到隋玉竹,言陽立刻笑起來,“來啦!”
舍友驚訝地看著身邊被譽為A大“高嶺之花”的言陽,綻放出最溫柔笑臉,一時間楞住。
隋玉竹不著痕跡地把言陽拉到自已身側,禮貌開口:“學長您好,您哪位?”
“呃……我、我是言陽舍友。”舍友看著隋玉竹壓迫性十足的大高個,不自覺結巴起來。
隋玉竹禮貌笑笑,“嗯,感謝你對哥哥幾年的照顧。”
舍友:怎麽一股子家屬味兒?
“啊?哈哈哈,沒有沒有,反倒言陽經常照顧我們,給我們畫考前重點。”舍友尷尬笑笑,實話實說。
隋玉竹保持著微笑,“嗯,哥哥一直很厲害。”
“對!對的!那……你們哥哥弟弟的好好聚,我還有事,先走啦!”舍友迅速跑走。
隋玉竹挑眉目送那人的背影,隨即對著言陽撒嬌:“哥哥,我好想你~”
“嗯,我也想你。走吧,我先帶你去宿舍區。”
言陽笑著伸手,準備接過隋玉竹的行李箱,被隋玉竹擋下,“哥哥,我長大了,比你還高。你不用一直這麽照顧我了。”
“嗯,長大了,不需要我了。”言陽故意這麽說。
隋玉竹語氣突然認真起來,“需要的,一直都需要。”
言陽擡頭和隋玉竹對視,夏日微風在兩人中間掠過,吹開了一些芬芳四溢的花朵,很甜很甜。
那晚,兩人一起出去吃晚飯,隋玉竹猛猛給自已灌了兩大杯啤酒,一點沒醉,卻裝得迷迷糊糊。
開玩笑,A大表演系藝考第一的成績不是蓋的!
言陽沒辦法,去酒店開了間標間,扶著不省人事的隋玉竹去休息。
進了房門,隋玉竹憑借著身高、體重的優勢,拖著言陽一起倒在床上。
在言陽準備起來時,隋玉竹側身摟住了他的腰,輕聲開口:“哥哥,哥哥,終於可以天天見到你了,真好。”
言陽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他的頭,哄人技術嫻熟,“好,天天見。你讓我起來給你倒杯水。”
“不要。哥哥,我……喜歡你。”隋玉竹借著酒勁直接說出來。
言陽嘆了口氣,“嗯,喜歡喜歡,我也喜歡你。”
隋玉竹翻身壓住言陽,不由分說地親在言陽嘴角,隨即認真道:“是這種喜歡,怎麽辦?”
言陽腦子蒙了一秒,然後又立刻覺得沒什麽不對的,只眨了眨眼睛,柔聲問:“你喝醉了嗎?”
“沒有,沒醉,裝的。”隋玉竹輕顫著眼睫,誠實得很。
“那就行。”言陽笑著仰頭,把吻還在隋玉竹嘴角,“哪種喜歡都可以。”
隋玉竹喜極而泣,眼淚“啪嗒”落在言陽頸窩,試探著問:“哥哥,你明天會反悔嗎?”
“喝酒的是你,又不是我。”言陽覺得好笑,聲音輕快。
——————
兩人順理成章在一起。
言理、夏情,隋安霖、孟秋得知後,沒一個人覺得奇怪。
孟秋拉著言陽笑道:“言言,我當初問錯了。現在重新問,把弟弟嫁給你好嗎?”
言陽記不清這件事了,只是笑著點頭答應:“好。”
番外九:工作狂蔣欽(CP有)
【蔣哥cP出現過,第222章 ,不記得寶貝可以自行回看一下。】
蔣欽是個工作狂!
隋玉竹25歲的時候,終於拿下了第一個影帝,和公司的合約也正好到了續約期。
很多大型娛樂公司送來橄欖枝,瘋狂挖墻腳。
蔣欽和隋玉竹、言陽商量很久,針對先公司很多時候不作為,並且頻繁安排蔣欽給新人過渡的行徑,幾人一拍即合,幹脆學習賀瑾明,自已成立工作室。
李念和謝美是蔣欽一手培養出來的,果斷收拾包裹跟隨三人離開。
工作室名字是蔣欽取的,叫“朗為”——豁然開朗,事在人為。
成立初期,李念和謝美專心帶著旗下藝人跑活動。
蔣欽則天天坐在面試間,看簡歷看到眼花,很快也招攬了不少人才,工作室正式運營起來。
言陽和隋玉竹擔心他身體吃不消,好幾次勸他好好吃飯,按點上下班就行。
蔣欽埋在辦公桌上,認真說:“沒事,我覺得現在的日子很充實。最起碼是為我們自已奮鬥,不像之前都在打工。”
各部門正常運行後,“朗為”的公關部還沒成立。
公關部對一個娛樂公司或工作室來說都很重要,因此人才稀缺,蔣欽就自已扛起了大旗。
吳燼帶著制作精良的簡歷踏進“朗為”時,蔣欽正在找人追蹤一個造謠帖子的lP。
那人技術不行,沒給蔣欽找到lP地址,卻吞了蔣欽付的定金。
吳燼把簡歷扔進蔣欽懷裏,劍眉輕挑,“我來唄,看把你愁的,我都心疼了。”
蔣欽眨眨眼,讓出電腦桌的位置,低頭翻看懷裏的簡歷,不解道:“你要找工作?準備做什麽?”
吳燼熟練操作著電腦,冷笑一聲,“準備做演員,你簽嗎?”
蔣欽搖頭,“你不行。哪天被警察抓了,我工作室也別要了。”
“再說一遍,我是白帽黑客!不做違法勾當!”吳燼扔下鼠標,揚了揚下巴,“找到了。”
蔣欽借著吳燼整理出來的信息,很快找到幕後黑手,精準回擊。
在蔣欽操作公關期間,吳燼大爺般翹著二郎腿坐在蔣欽對面,一直嘰嘰喳喳:
“你們公司真不地道,我來面試,連杯水都沒有。”
“餵!簡歷看過了嗎?要我不?”
“蔣欽,你不要我,我今晚就睡橋洞子下面。”
……
蔣欽一邊忙,一邊“嗯嗯哦哦”地回應吳燼。
吳燼嘆了口氣,起身,用力把蔣欽連人帶椅子轉向自已,語氣認真:“要不要我?”
蔣欽皺了下眉,在手機上發完最後一項指令,慢慢擡頭,用老板的口吻說:“‘朗為’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歡迎。”
吳燼咬了咬後槽牙,單手鉗住蔣欽的下巴,笑著問:“裝傻?”
蔣欽偏頭,輕松逃脫吳燼的手指,淡淡開口:“吳先生要是不缺工作,我們也就不留您。”
“蔣欽……”吳燼輕輕喊了一聲,隨即笑起來,“好!我缺工作,帶我辦理入職吧。”
蔣欽打開手機,準備找個人事來帶吳燼。
吳燼看穿他的意圖,奪走了蔣欽的手機,彎下身子,慢慢靠近端坐椅子上的蔣欽,語氣欠欠,“我是蔣老板親口招進來的,要你親自帶我辦理。”
蔣欽擡眼,和近在咫尺的吳燼對視,吳燼挑眉看回去。兩人僵持住。
李念就是這個時候,帶著隋玉竹、言陽,熟練地推開了蔣欽辦公室的門。
看清裏面的場景,他又默默關門。
蔣欽:……
吳燼:懂事!
言陽和隋玉竹沒看見辦公室場景,不解地看著李念耳紅。
李念支支吾吾地開口:“我、我們先去別的地方吧。”
“進來!”蔣欽提高聲音喊人。
等三人走進辦公室,隋玉竹和言陽才看到,這裏還站了個黑衣帥哥,一身藏不住的桀驁氣息。
那人開口大大方方介紹自已:“你們好呀!我叫吳燼,以後也是這裏的員工了。以前嘛,做黑客的。對了,還做過前男友。”
言陽、隋玉竹、李念同步轉頭,看向一臉淡定的蔣欽,又慢慢轉回來,看向吳燼。
吳燼笑得張揚,沒一點不好意思。
蔣欽翻了個白眼,隨即柔聲問三人:“有什麽事嗎?”
李念剛準備說目的,隋玉竹拉了一把他,趕緊開口:“沒什麽事,就是看你一直太忙,不好好吃飯,準備綁架你去吃飯的。
不過,現在我們想自已吃,不準備帶你了,你自已餓著吧!再見!”
隋玉竹最後一句話是面向吳燼說的。
說完,他就牽著言陽快步離開;李念看清局勢,跟著跑走。
李念有些不放心,“小隋,我們這麽離開,要是蔣哥是被迫的怎麽辦?”
“他才不是被迫的。”隋玉竹笑著攬住言陽,笑得意味不明。
李念聽不懂,目光灼灼地盯著言陽。
言陽心好,解釋道:“吳燼說,他以後是這裏的員工了。”
李念恍然,露出笑臉,“也就是說,蔣哥親口同意了~嘿嘿,想吃瓜!”
———————
後來,瓜還是被李念吃到了。
吳燼天天纏著蔣欽,一直等不到蔣欽松口,只好尋找外援。
知道李念是跟著蔣欽成長起來,吳燼十分自然地找上了他,全盤托出,“不算多覆雜的故事。我倆大學就在一起過。不過後來,他忙著工作,我的工作保密性質又高。
慢慢的就說不上話,有時候甚至見不上一面。我們也不是會為了對方,放棄自已工作的個性,就選擇了結束關系。”
李念喝著吳燼送的奶茶,不解反問:“那現在呢?你不還是放棄原來的工作了?”
“不是我放棄的。我原本打算孤獨終老的,結果那個破公司倒閉了。”吳燼說的很無所謂,李念卻聽出了一絲開心。
李念若有所思地點頭,“那你希望我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你有對象嗎,怎麽追的?”吳燼問李念。
李念吸了一大口奶茶,笑著舉手,亮出戒指,“我訂婚了。不過,我不會追人,我和我未婚夫自然而然在一起的。
你這屬於破鏡要重圓~我可不了解。”
吳燼被強行餵了一嘴狗糧,皺眉不悅,“嘖!那你幫不了我呀,奶茶還我!”
李念把已經空了的奶茶杯子放到吳燼攤開的掌心,笑嘻嘻道:“還你。蔣哥很忙的,今晚要出去談合作,你加油吧。”
吳燼捏扁奶茶杯,展眉笑起來,“多謝,以後還找你。”
那晚,蔣欽合作談得順利,喝了個半醉。
找來的代駕很貼心,把他扶進副駕,貼心扣上安全帶,送回家。
最後,送上床。
翌日清晨,蔣欽睜眼時,吳燼正光著上著,單手撐住下巴,看著他笑。
蔣欽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淡淡開口:“跟誰學的趁人之危?”
“我?趁人之危?要我給你講講昨晚誰先動手的嗎?”吳燼靠近蔣欽的臉,重重親了一口。
蔣欽沒斷片,昨晚也沒有醉透,不需要吳燼給他覆習。
到了工作室,李念瞅見兩人脖子上都掛上顏色,笑著嘆息:“唉~以後沒有免費奶茶喝嘍~”
吳燼勾住蔣欽的脖子,滿臉得意,“有!哥給你全包了!”
番外十:新地府
謝必安抱舉著哭喪棒,笑瞇瞇看著兩個白發蒼蒼、皺紋清晰的帥老頭,開心打招呼:“好久不見啦~陰陽俠侶。”
隋玉竹牽著言陽,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轉頭才看到,並靠在一起的病床上,兩人毫無生氣地躺在一起。
方維景垂著頭站在病床邊,默默紅了眼。陸辰言看了眼兩人的魂魄,禮貌點頭,並沒有出聲。
隋玉竹像年輕時一樣愛笑,“哥哥,牽著手一起走的耶!怪浪漫的~”
言陽垂眸笑了笑,“嗯,很浪漫。”
範無咎翻了個白眼,揮揮袖子轉身,“抓緊時間吧,江判在等你們。”
黃泉路上聚著不少鬼圍觀,小聲議論著:“他們是誰啊?黑白無常大人居然親自去接引。”
“大家都讓一讓,別堵了黃泉路。新魂入內,群鬼避讓。”
“配合工作!散了散了!”
兩個少年模樣的人,揮舞著小旗幟,正疏通黃泉路的交通。
言陽離得老遠就認出兩人,停下腳步。
兩個少年疏散了眾鬼,很快朝著言陽和隋玉竹奔來,先對黑白無常行了禮。
“言老師,隋老師,好久不見了!”一位少年笑得開心,語氣熟稔。
另一位少年拱手,恭敬開口:“言天師,說歡迎是不是不太好。”
言陽和隋玉竹拱手回禮,禮貌開口:“許久不見。”
隋玉竹歪頭看了看兩人,轉頭問謝必安:“無常大人,魏叔怎麽成了高中生的樣子?我和哥哥能變年輕嗎?”
謝必安瞇瞇眼,透出狡黠,“他倆現在是地府鬼吏。為了外在形象,才可以選擇樣貌,你倆嘛……自已選嘍~”
魏書呈溫柔笑笑,語氣染上一絲哀傷,“恒哥沒法長大,我才選的這個樣子。”
沈恒伸手攬住魏書呈的肩膀,“沒關系,現在就很好。”
魏書呈點點頭,看向言陽,柔聲道:“兩位,請上路吧。”
踏上黃泉路,有黑白無常接引,一路暢通,沒什麽找死的小鬼來敲詐過路錢,言陽和隋玉竹直達酆都城門。
範無咎冷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開口:“先去陰律司還是登記處?”
言陽瞟了眼範無咎,懂事回答:“您不是說江判在等。勞煩二位先帶我們去陰律司吧。”
謝必安沒憋住笑,直接揭老搭檔的底,賤兮兮地說:“老黑,這麽能裝?誰家新鬼能去陰律司啊?你還,先~去~陰~律~司~還~是……唔!呸呸呸!錯了錯了!”
範無咎伸手,快速抓住謝必安故意伸出嘲笑他的舌頭,看到謝必安求饒,勾唇冷笑。
一行人到達陰律司,江衡正倚在門邊,姿態悠閑地晃著人字拖。
隋玉竹“嘖嘖”兩聲,大聲喊道:“江判!我就說你很閑的吧!”
不等江衡開口,陰律司裏傳來哭聲,哭聲越來越近———
“嗚嗚……言陽哥!小隋!你們終於來了!”
二十多歲模樣的李念抓著熒光筆,流不出淚,光顧著嚎。
陸年一臉頹色,捧著生死簿慢悠悠走到門口,生無可戀地打了聲招呼,“來啦。”
江衡朝著隋玉竹挑眉,“我現在是挺閑的,閑好幾年了。”
李念扁著嘴,敢怒不敢言。
“言陽,考慮得怎麽樣了?”江衡站直,認真賣慘,“我真想給自已放假,你看幾十年不見,我又瘦了。
好不容易下來,你就替我一個輪回!就一個!”
李念倒吸一口氣,後退兩步,靠在陸年身上,“江判,你剛還說,這幾年很閑,都是我們……”
“嗯?你說什麽?”江衡掛著和善的微笑,看向李念。
李念立馬投降,面無表情附和:“您瘦了。”
言陽看了眼隋玉竹,征求意見:“你怎麽看?”
“哥哥決定嘍。反正我跟著你。”隋玉竹聳聳肩。
謝必安閃到隋玉竹面前,裝得可憐兮兮,道:“留下吧!我和老黑不想放假,但手下真沒你這種天生陽氣重的得力幹將!”
言陽和隋玉竹安靜對視了一會兒,隨即點頭,終於答應。
江衡揮袖,言陽和隋玉竹變回當年初遇時的模樣,年輕、帥氣,活力四射。
江衡迫不及待地開口:“等會你倆去登記,完事直接送我走!我要親自去感受一下陽間生活!”
李念舉手,拉起陸年,“我們帶他倆去登記!剛好見見熟人。”
“熟人?誰啊?”隋玉竹跟上李念逃跑的步伐,不解問。
李念跑出陰律司,才呼出一口長氣,揮揮手,“等會你們就知道了。來的路上,見到魏叔了吧?”
“嗯,黃泉路上看到了。”言陽點頭。
陸年貼心解釋:“魏叔一生積德,不管是當初帶警方解救學生,還是後來創辦‘書星’,福報很大。江判特許他留在地府任職。
魏叔堅持當初沒有沈恒,他解救不了大家。所以,沈恒也就一同留下了。”
———————
登記處裝修十分現代化,隋玉竹沒忍住驚嘆:“這地府夠新型哈,裏面不會都是電腦辦公吧?”
“對啊!也是前幾年才正式開始進入電子化的。”李念點頭,笑嘻嘻道,“走吧,咱們有熟人,好辦事~”
辦公室裏,蔣欽瘋狂處理著文件,樂在其中。
隋玉竹楞了一下,扯扯嘴角,“蔣哥下來了也做工作狂啊。”
蔣欽聽到動靜,趕緊起身,“你倆終於來啦!吳燼,滾過來辦理登記!”
隋玉竹恍然大悟,“燼哥也被地府當壯丁抓了?”
李念和陸年重重點頭。
吳燼沖到辦公室門口,看了眼言陽和隋玉竹,轉頭對著蔣欽,氣鼓鼓抱怨起來:“不準兇我!我一個頂尖黑客,後半輩子給你處理公關問題,死了還給你做文員!”
“那你準備不幹了?”蔣欽冷冷問吳燼。
吳燼咬咬牙,果斷認命,“幹!連你一起幹!”
眾人:…………
看著蔣欽越來越黑的臉色,李念拉上陸年,尬笑兩聲開口:“哈哈,我們把人送到了,走了走了!陰律司還有好多活兒呢!”
吳燼挑釁地看著蔣欽,十分不要臉地吹了個口哨。
隋玉竹和言陽早見過不少回,淡定開口:“燼哥,幫我們登記唄,江判還等著我倆。”
吳燼大手一揮,“跟哥走吧!”
———————
等隋玉竹和言陽回到陰律司,江衡已經十分“乖巧”地等著交接工作。
“李念和陸年就留給你了,他倆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江衡語重心長,“言陽啊,有什麽重大決策跟著你的心走就行。
實在決定不了,就等我回來。反正順利的話,我這假期最多也就百年。”
言陽點頭答應,真心道:“祝您一帆風順,好好感受陽間美景。”
江衡拍拍言陽和隋玉竹的肩膀,沒有絲毫離別的傷感,“別說這麽早。走,去還魂崖送送我!”
還魂崖處,孟婆閉著眼,躺在搖椅上,晃晃蕩蕩。石桌上放著一碗水。
江衡等不及了,也不要隋玉竹和言陽的再次祝福,沖過去一飲而盡,擡腳踏入輪回,身影消失前大喊了一句:“再見,等我回來!”
孟婆呆呆看著江衡的身影消失,一臉驚恐,沒來得及說出口的阻攔,最終只剩一句:“臥槽!完了!”
言陽和隋玉竹不解,剛準備問孟婆,她身後的小棚子走出一男一女,都穿著白色的實驗服。
楚穆見到言陽立刻開心起來:“言天師,真的好久不見了!”
女生眨著眼睛,“哦~你倆不是明星嗎?學長,你剛才叫他什麽?”
“向禾,這兩位就是當初救我的恩人。言天師很厲害的。”楚穆溫柔給阮向禾解釋著。
孟婆還沈浸在驚恐中,隋玉竹幹脆不打擾她,笑著問楚穆,“你們怎麽在這兒?”
楚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也是沾了向禾的光。她上輩子作為主要負責人,研究了很多攻克人類頑疾的藥物。
地府器重她,邀請她來研究新的孟婆湯。她就順帶上了我。”
言陽點頭,“我看到過新聞,你很厲害。”
阮向禾溫柔一笑,看向孟婆,不解問:“孟婆大人,我剛才放這兒的井水呢?”
孟婆如夢初醒,壓下嘴角,“完啦!江判喝了井水直接進輪回了!等他回來,我完了———”
言陽、隋玉竹:……
兩人悠悠轉頭,看了眼江衡身影消失的地方,默哀。
隋玉竹還是很會安慰鬼的,笑著對失魂的孟婆說:“沒事,我和哥哥都看到了,是他太著急。您沒來得及阻攔。”
孟婆瞪大眼睛,從椅子上跳起來,“對!你說得對!言判,到時候,您給我做主啊!”
言陽:……
“算了,就當是他的命數吧。”言陽扶額,“江判是自願回的陽間,沒喝孟婆湯,他也會自已享受的。”
……
繈褓中的江衡:媽的,開掛的人生,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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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番外結束啦!!!等我捉完蟲,這本可以申請完結啦!!
十分、非常感謝大家一路來的支持~~
這是我的第二本小說,說實話,我覺得———自已超級牛批!!居然寫了這麽長,哈哈哈哈哈~~~
當然數據很差,沒太多人看~嗚嗚嗚。我也知道自已的問題(前期節奏慢,留不下讀者,但真的挺難改的,慢慢來吧)
其實,中間一度想過潦草完結的(噓!)
不過,我也看到有不少寶寶是一路追下來,很感謝各位的耐心,也很感謝你們給我的動力,愛愛愛愛~~~你們~~~
再者,我也告訴自已,一定要做一個稱職的母親——文裏的這些大寶貝們,他們這麽好,值得一個我掉光頭發也要記錄下的,屬於他們的美好結局!
至於剩下的人生,我就不過多記載了。交給他們自已開心快樂吧!
最後,我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有很多很多讀者(說俗一點就是:我一輩子也不會火,哈哈),不過有在座各位讀者已經很滿足了,我寫的還有你們看,真好~
我不會停止寫文!
因為,真正創作出一個角色後,我才知道,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好~~看到他們在我敲出的字眼裏幸福,我比誰都開心~~~(是真心話!但如果我哪天累了,寫不動了,當我沒說,嘻嘻)
青山不改,甜度不變,下本再見!】
哦,對了!!跪求書評,真的很重要!我才發現,我的書評不僅沒多,還沒了好幾個~(哭哭)
番外 新番外:何人更向月中看(陸辰言、方維景)
方維景參加軍訓的第一天就出了名。
原因很簡單,農學院的學長學姐們,和往年一樣去操場給新生送清涼。
方維景在教官說解散的第一時間,主動幫幾位累得直流汗的學姐搬水、拎水果,博得了一眾好感。
加上他長得幹凈帥氣,那雙小鹿眼的淺棕瞳仁中,總是帶著溫和笑意,讓人只覺可愛。
來的學姐中有一位是某音的短視頻博主,有個幾十萬的粉絲。
征得方維景同意後,發了條文案為“夭壽啦!今年農學院也有乖乖帥學弟了~”的視頻。
視頻裏,方維景穿著寬松的迷彩服,皮膚白皙,眉眼微彎,讓人情不自禁心生好感。
獲讚最多的一條評論是:“哦~他長得好乖~一看就是我失蹤許久的老公,快把地址給我,我去領人!”
這條評論獲得了唯一一個“踩”,來自於率然……哦不,應該叫陸辰言。
手機是李念送給陸辰言的禮物,由頭是慶祝他有了自已的姓名。
李念看著擺弄新手機的陸辰言,緩緩開口:“率……陸辰言……對於你不跟我姓這件事,我有些微詞,不知當講……”
“不要講。方維景起的,我不改。”陸辰言以青年的模樣大喇喇躺在李念家沙發上,時不時扯兩下身上的衣服,忍不住抱怨,“這些衣服都好不舒服,還很重。”
“那你繼續穿你的蛇蛻。”李念翻了個白眼,隨即夾起聲音,說出的話與陸辰言出口的一般無二,只是略帶了些賤兮兮的語氣——
“不要~方維景送的,不換~”
“不要!方維景送的,不換!”陸辰言堅定說完和李念一樣的話,目光冷冷掃到李念身上,大聲叫人,“陸年,把他拖走,不然我就咬他了!”
李念撇撇嘴,壓下嘴角,眼眸裏卻全是笑意。
陸年走到李念身邊,提醒陸辰言:“要是咬了小念,我大概會把你這些社交賬號全部收回,畢竟,都是我的身份信息申請的。”
陸辰言:“……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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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視頻上小火一把後,農學院植物科學與技術專業的新生方維景,開學一個月不到,被掛上表白墻近百次。
每次有人發帖表白方維景,或者投稿在學校偶遇方維景的照片,都能讓表白墻收獲無數的點讚和評論。
也有膽子大的,偶遇到就攔住方維景要聯系方式,甚至直接表白。
無一例外,遭到了方維景的微笑式拒絕。
有當事人在表白墻評論區傷心,“親測,方維景拒絕人很溫柔,也很不留餘地。他未來的對象真幸運。但註定不會是我了,嗚嗚嗚。”
方維景的舍友刷到表白墻,截圖發到宿舍群,笑著問方維景:“餵,方維景,你喜歡什麽樣的人啊?一個月了,男男女女都有攔你的,都被你秒拒,真沒一個看上的?”
方維景的腦海迅速閃過一張笑臉。
放下專業書,他微笑著認真回答舍友:“喜歡…神秘一點,然後笑起來好看的。”
“神秘?”舍友不解,“什麽樣的人算神秘?”
方維景彎起眼睛,半開玩笑道:“《山海經》裏那種吧~”
舍友只當方維景不準備大學談戀愛,打了個哈哈沒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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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小長假前,陸辰言給方維景發微信——
【陸辰言】等你放假,帶你去個地方
【方維景】哪裏?
【陸辰言】算是…我的老家
【方維景】哪個屯?
【陸辰言】???看不懂
【方維景】哦,我的爛梗罷了
【陸辰言】……所以,什麽意思
【方維景】不告訴你,略~
方維景不肯告訴陸辰言,他只好去問李念。李念很吃這些破爛笑話,趴在陸年腿上笑得流淚。
陸年邊拍著李念的背,幫他順氣,邊好心解釋給陸辰言聽,“一首歌,歌詞‘我的老家,就住在這個屯’,方維景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哪裏好笑?”陸辰言聽完,蹙眉不解。
陸年嘆了口氣,“每個人笑點不同。不過,要是方維景跟你講了,你只用捧場就行。你現在的反應,方維景大概不會喜歡。”
這方面,陸辰言很聽陸年的話——畢竟,陸年把李念吃得死死的,絕對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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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第一天,方維景開車去接陸辰言。
離得老遠,方維景就註意到門衛室外,抱胸靠墻,神情淡漠的陸辰言。
別說,裝得還挺酷。
方維景按了兩聲喇叭提醒人,陸辰言認出他的車,擡腿一步步靠近。
兩人挺久不見,陸辰言上車後,又不說話。車廂裏彌漫起淡淡的尷尬。
方維景只好主動開口:“為什麽要帶我去你老家?”
“我老家不在屯裏。”陸辰言回答得驢頭不對馬嘴,繼而補充,“你開的玩笑我知道意思了,挺好笑的。”
方維景:“……”
陸辰言聽陸年的話“捧場”結束後,才開始回答問題:“帶你回去,看個東西。這個季節剛剛好。”
方維景放假前查閱了“率然蛇”的相關信息,知道陸辰言說的老家在會常山。
到了山腳,方維景看著密密麻麻攢動的人頭,直覺不妙,“陸辰言,我忘記提醒你了。旅游景點不適合假期來。”
陸辰言抓著方維景的手腕鉆進山腳樹林深處,揚眉勾唇,語氣驕傲,“抱著我,直接帶你上去。”
方維景沒多問,抱緊陸辰言的腰。
下一瞬,空氣扭曲,方維景覺得自已在飛,奇妙的感覺帶來刺激,心跳加速。
陸辰言感受到了他的心跳,擡手按住方維景的後腦,輕聲道:“害怕就閉眼,很快。”
方維景眼前只有茫茫一片白,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很神秘,像陸辰言這個人一樣。
但他不覺得有什麽害怕的,搖了搖頭,“沒怕。找個沒人的地方停,不然回頭解釋不清。”
“好。”陸辰言回答得很利落。
方維景眼前出現樹木時,耳邊人聲嘈雜,聽著很熱鬧。
擔心爬上眉頭,方維景聲音頓時嚴肅起來:“不是讓你挑沒人的地方!”
陸辰言有些委屈,“找不到。沒人註意我們,人……很多,很奇怪……”
方維景從陸辰言懷裏退出來,甜香瞬間鉆進鼻子,是桂花。
他們前方全是人,圍了一個大圈,各個舉著手機,好像是在拍什麽奇異的景象。
陸辰言擰眉,“我太久沒回來了,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方維景發現確實沒人註意他們,松了口氣,主動拉住陸辰言的手走近人群,“去問問唄,你老家還挺火。”
不用他們找人問,擴音喇叭裏導游的聲音響起:“各位游客,這裏就是我們會常山最神秘的景點,據說這棵桂花樹有靈,種在這裏能壓住陰氣,帶來財運。
大家有序拍照,回頭設成手機屏保,保佑各位財運亨通~”
方維景笑笑,轉頭問陸辰言,“該不會,這也是你想讓我看的吧?想祝福我發財?”
“是準備帶你看桂樹,但不是要你發財。”陸辰言一根筋,誠實回答。
方維景捂住他的嘴,“呸呸呸!我當然要發財!”
陸辰言看著方維景的眼睛,“哦”了一聲,熱氣落在方維景掌心,濕漉漉的。
方維景半身一僵,趕緊收回了手,回歸正題,“現在呢?我們擠進去?”
“不用。等夜裏沒人再來。”陸辰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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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維景提前和父母打了招呼,陪陸辰言在車裏等到深夜。
會常山終於沒了人影,陸辰言摟著方維景,迫不及待閃現到會常山的大坑中。
濃郁的桂花香氣直沖天靈蓋,很甜,沁人心脾。
方維景是研究植物的,能長得如此粗壯的桂樹絕對罕見,眼眸中流露出詫異之色。
同時,一股莫名的自豪和親切感襲上心頭……
他情不自禁走到桂花樹下,擡手撫摸著樹幹。
陸辰言跟在他身後,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試探著問,“你,什麽感覺?”
“很神奇。”方維景客觀評價道,“能長得這麽粗,大概真的有靈氣。”
陸辰言附和:“嗯,很有靈氣。”
方維景轉頭看著陸辰言,眼眸亮晶晶的,笑著問:“他會像你一樣變成人嗎?”
陸辰言慢慢走到方維景身前,盯著那雙眼睛,認真開口:“樹不會,靈氣會。”
方維景很聰明,瞬間想通了什麽。
但他不開心,因為他沒有那段記憶。他不是陸辰言認識的那個人,或者樹。
“陸辰言,我是方維景。是個普通大學生。”方維景聲音平淡,提醒著陸辰言。
陸辰言點頭,突然笑起來,“我知道。你是給了我名字的方維景。”
方維景說過的,他喜歡笑得好看、有神秘感的人。
此刻,這個人肩上漾著月輝,更好看、更神秘了。
“陸辰言,我喜歡你。”方維景看著陸辰言的眼睛,直接表白。
這樣的情景,陸辰言看李念和陸年示範過很多回。
一般情況下,另一人會回覆一句“我也一樣”。然後,兩人就抱在一塊親起來。
“我也一樣。”陸辰言有樣學樣地說完,攬住方維景的腰,低頭親上方維景的唇。
進度有點快,一向冷靜地方維景震驚地瞪圓眼睛。
陸辰言的唇很涼,觸感柔軟。
兩人呼吸間全是桂花香氣。所以,方維景似乎還嘗到了甜味。
那晚,確定關系的兩人坐在桂花樹下聊天。
方維景擡頭,月彎如鉤,落在他的眼睛裏,“我還是第一次賞這樣的月亮,還挺好看。”
陸辰言側頭,只看他眼中的月,回應道:“嗯,好看。”
自有秋香三萬斛,何人更向月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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