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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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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雌雄莫辨的公關官端著酒杯走到二人身邊,含情脈脈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望著身形高大的蘭波。

“蘭波先生,好久不見!不知我是否有幸請您喝一杯?”他語調輕快地說著,眉眼彎彎,表現出柔情似水的一面。

每一個動作就像是精心設計過的讓人移不開眼,渾身上下散發著勾人心魄般的無窮魅力,但大明星的魅力打動不了蘭波,他對公關官印象停留在中原中也小夥伴的地步。

蘭波對公關官的問好回以淺淡一笑,既不熱切也不冷淡,碰了一下對方端著的高腳杯,飲過一杯後,他雲淡風輕道:“影帝有興趣拍酒品類廣告嗎?”

“這個要和經紀人談一談,不過你放心!商品品質到位,一切好商量。”公關官眨了眨眼,俏皮道:“誰不喜歡錢呢!”

他盈盈笑語道:“蘭波先生要是有意進軍影視傳媒行業,請第一個記得我新垣紫耀哦~朋友之間,有半價優惠哦!”挑了挑眉,眼眸如星星一樣閃耀。

一旁的太宰治瞥了一眼公關官賣弄口舌的乖順模樣,心裏翻著大大的白眼。

他打心底裏覺得旗會自視甚高,一個個的怪癖只多不少,還拉中原中也加入,美其名曰互幫互助。

呸!他們哪像他能表裏如一的黑,還要裝腔作勢,中原中也自己犯蠢罷了。

想到那些個性情古怪傲氣得不行的青年們,太宰治就一陣厭煩,當下就要給他們添添堵,眼底劃過一絲冰冷的惡意。

太宰治那張不弱於公關官俊秀的臉龐,露出了無關痛癢的表情,和蘭波開玩笑道:“蘭波先生的魅力可真大啊!多少人千金一擲都得不到新垣先生的一個青睞眼神,而輪到了蘭波先生您這裏,卻能讓新垣先生自降身價倒貼過來。”

陰陽怪氣的用詞,話裏話外諷刺公關官是個表裏不一的演員,明明以前就看不上蘭波,如今人家形勢大好了,又上趕著賣好拉攏人心。

“這個讚助,不給可不行呦~蘭波先生!”太宰治欣賞了公關官笑容逐漸消失的俏臉。

他微瞇著眼,側目而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意味不明地看向旗會鋼琴人所在的方向。

著裝風格特立獨行的鋼琴人和一身搖滾樂歌手氣質的阿呆鳥在一塊,他們正和走私的經銷商說笑,場面一度和諧。

哪裏像公關官要遇上太宰治這種非典型的作精生物。

“影帝級別的大明星能給我打五折,這個便宜我一定會占的。”蘭波岔開話題,將一場矛盾化為烏有。

他話題一轉,又道:“不過,進軍影視圈可不是小打小鬧,沒錢、沒人力資源、沒發展人脈,寸步難行啊!公司肯定需要好好規劃一番,如果我能有新垣紫耀、名取周一這樣的大明星做頂梁柱,自然事半功倍,可惜了……”語氣失落又充滿無奈。

公關官心裏有數,他明面上是明星,私底下屬於港口黑手黨,自然不可能像蘭波那樣大張旗鼓的叛逃,而且他也沒有拋棄旗會去GSS發展的打算。

“蘭波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您是不知道啊!我現在違約,合同的違約金都能具象化砸死我。”公關官哭笑不得地笑了笑。

他輕聲安慰道:“倒是名取周一還有希望,他出道至今,可沒有和哪一家經紀公司簽約過。既然蘭波先生有意他,那麽我……能忍痛割愛幫你傳個話。”

蘭波真心實意地感謝道:“麻煩新垣先生了,能和那位大明星見一面聊一聊,真是再好不過了。”

他卻是很好奇名取周一,不過那是另一方面的問題。

別人看不見名取周一皮膚上爬動黑色的壁虎,果果看見了分享給蘭波等人,這種古怪事千萬個人都不一定有一個,對方還偏偏是個除妖師。

公關官和蘭波之間互相套路,打了打感情牌,太宰治看了一會覺得沒意思便走開了,他心裏記住了名取周一的名字,日後再做打算。

這夜,中原中也的慶生宴辦得可謂是熱鬧非凡,其中自然彰顯了森鷗外給予他的看重之情,但也給他招風樹敵了。

畢竟,港口黑手黨也不是一言堂,森鷗外這個首領總有退位的一天。

而中原中也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他前身是【羊】首領,那時給港口黑手黨找過不少麻煩。

森鷗外不計前嫌招攬他,甚至重用了他。

組織內的意見很多,但隨著時間推移,有意見的人越來越少,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容忍中原中也繼續成長下去。

算算時間,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不過一年,但他做出的貢獻卻遠超90%的競爭者,別說風涼話,就他的能力、人品、心性……一個不差,沒什麽可挑的。

而這些港口黑手黨的成員有目共睹。

更別提幾日前的混亂之夜,中原中也與太宰治聯手搭救了組織內數名重要異能者成員,其中還包括五大幹部之一的大佐先生,地位一下子水漲船高起來。

聯想到他們二人今年才16歲,未來無限可能,誰不嘆一句“明日之星”啊。

但——這不該是中原中也備受森鷗外厚愛的原因。

要知道!在他之前,還有個不同凡響的太宰治,同樣成就卓越。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先一後加入港口黑手黨,一文一武開拓各自領域,既是競爭關系,又是搭檔隊友,看似針尖對麥芒,卻還能默契十足的搭檔配合。

像太宰治這種霸道的消除系異能者,別說在橫濱難得一見,就算是整個世界他也罕見,但他的缺點太明顯了,他太【獨】了。

——有才卻在港口黑手黨不受歡迎。

太宰治身為森鷗外的弟子,本來占據優勢,可如今反倒不如後來者中原中也,他的老師,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明目張膽地偏向另一邊了,誰知道未來又會發生什麽呢?

既是好事,又是不幸。

反正沒人希望精神狀態不好的太宰治成為港口黑手黨的下一任首領,現在連森鷗外也表現了這樣的態度。

其中各種隱情,外人不可得知,但森鷗外此舉屬實反常,也令人不由斟酌幾分他的用意為何。

——到底是打磨太宰治還是打磨中原中也,實在難評。

兩相比較,難免有人會唏噓太宰治的處境,對方可能最多就是幹部,但中原中也卻有問鼎的希望。

組織內部議論對象——太宰治站在會場一角,舉杯獨酌中。

那雙能洞察人心的鳶色眼瞳毫不掩飾心底的漠然情緒,涼薄的目光在港口黑手黨首領、幹部、成員一眾人,以及受邀而來的賓客……一一劃過。

利益將所有人串聯起來,心卻是隔著山海互相算計彼此,他和中原中也目標並不一致。

權力帶來的至高無上的滋味蠱惑不了太宰治,因為他早已經看清楚了世界的道理,個人無法戰勝集體,海中隨時面臨天災人禍的島國無法超越有一線生機的大陸,除非同歸於盡。

——活都活不明白了,又哪裏有工夫去享受爭權奪利的快樂呢!

外人眼中陰沈而孤僻的黑發少年,與當下的歡樂氣氛強烈地格格不入,常人避之如蛇蠍,他連假裝都嫌累,連笑都懶得笑,面無表情得像塊石頭一樣冷硬。

比起和人虛與委蛇,太宰治更適合一個人靜靜發呆,起碼不會有人因為他的才智而損失慘重。

而宴會的主角,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和各路人馬打交道到心身俱疲的地步。

中原中也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感嘆應酬比打架還累。

好不容易得了中場休息時間,隨意一瞥竟看到了四周無人打擾的太宰治,對方倒是清閑,還勾起笑容朝他舉杯暢飲美酒。

中原中也磨了磨牙,人比人氣死人,他到現在為止沒喝一口真酒,喝的全是葡萄飲料。

旗會中的阿呆鳥趁機拉著中原中也去認識人,他雖然是粗神經,但也察覺到鋼琴人對後入夥的中原中也變了態度。

其實無非就是幹部之爭,首領之爭,長袖善舞的鋼琴人靠一手□□技術混得風生水起,可他想靠這門技術爭出點什麽並不那麽容易。

觥籌交錯,燈火通明,人心覆雜多變,一場繁華過後,又落下帷幕。

森鷗外辦事總留有分寸,他給中原中也辦的生辰宴提前了一天,少年真正生日那天自然要和家人團聚在一起慶祝。

中原中也沒有推脫休息,他在這一天去看了自己血緣意義上的父母,見了至今仍未蘇醒的少年。

最後,中原中也還去找尋舊時的同伴們,沒有上前交談,和向前兩次無聲無息地看望一樣安靜,就像一片落葉飄過那般微不足道。

【羊】成員的生活很安定,他們已經適應了樸素簡單的生活,唯獨身處監獄的白瀨有些例外。

對白瀨,中原中也是有幾分特殊感情的,他做不到忘記對方為他做過的事情。

白瀨收留了他,手把手教導過他如何生活,擁立他成為【羊】之王……三言兩語總結不出來的,能發展到背叛彼此的地步,雙方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中原中也和白瀨隔著防護玻璃互相凝視彼此。

剪了寸頭的白瀨少了幾分浮躁,監獄裏的摧殘不比外面少,什麽都要遵守紀律。

進來這麽久,他不再執著追求揚名立萬了,見識過真正的恐怖後,數個徹夜未眠的夜晚,他對著一潭死水的生活承認了自己的平庸低劣,自己釋懷了在貪念中滋生出來的執念。

無才、無德、無能,做個不愁衣食的普通人,反而是幸福的事情。

奢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早晚會失去生命,走向毀滅。

誰也沒有開口,中原中也沈默地看著一段時間不見變得穩重踏實的白瀨,他覺得白瀨變得有些認不出來了,或許對方也是這麽看待他的吧?

沈吟良久後,中原中也開口道:“【羊】已經不存在了,曾經最弱小的羊,也學會獨自面對生活的困難了。”

白瀨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的指尖發白,冷聲道:“以後別再來了,我不需要你照顧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他硬氣地看著中原中也的眼睛,語氣堅定道:“從今往後,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咱們互不打擾,各自珍重。”

良久後,中原中也怔怔地放下電話機,“好。”

他轉身離去,心頭百感交集,自己將如白瀨所願不再出現他的生活。

這一次,白瀨對中原中也的離開沒有怨言,只有輕松,誰也不欠誰了。

他不用背負心理上的自我折磨了,對方也不用再替他這個叛徒收拾殘局了。

從白瀨對中原中也捅出那一刀後,他們沒必要揪著彼此不放了。

幾日後,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丘比對果果說:“你最近看起來很累。”

坐在搖籃椅裏一臉倦容的果果淺淺地“嗯”了一聲,太陽曬在身上帶來暖洋洋的舒適感,令人產生昏昏欲睡的困乏。

丘比的爪子劃了劃地板,它道:“那夜之後你睡得有點多了。”

“你有什麽看法?”果果聲音微弱地回道。

淡金發長發的孩子沐浴陽光之下,瑩潤的肌膚泛著淡淡的光,濃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了斑駁的陰影,如畫般巧奪天工的睡顏恬靜美好,聖潔、美麗、不似凡人,那些對於神明之美的最高讚詞用在他身上亦不為過。

丘比定定地看向他,它看向那靈魂深處蔓延出來的星雲迷霧,道:“我想問問,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果果沈默了一會兒,聲音愈發慵懶,隨性灑脫道:“挺好的,吃得香,睡得著。”

沒說謊,唯獨少說了一點額外負擔,他記不得自己睡著後夢到了什麽,清醒後又覺得悵然若失,好似眼下的生活少了點什麽。

丘比搖了搖頭,它踩著輕盈的貓步,走到蘭波的房間,跳起抓住門把手往下一拉。

門打開了,裏面的人齊刷刷看向丘比,它說:“果果又睡著了。”

魏爾倫放下筆,一言不發地走出房門,俊美的面龐上流露難以言喻的憂色。

自從那場霧消散後,果果變得異常嗜睡。

飯後犯困,沒什麽精神,垂著眸子,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還特別喜歡坐在搖籃椅裏捧著本曬太陽,有時候看著書一個不留神就瞇起眼睛打盹兒了,半夢半醒的狀態還能和人對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瞇著眼睛曬太陽。

白天還算好的了,到了晚上才是最嚴重的,天一黑就開始困,吃著東西都能睡過去,他自己還沒有感覺,醒了又能吃兩口,然後又接著睡,像個嬰兒一樣嗜睡。

一天兩天就算了,偏偏中原中也生日一過,之後的每一天都如此,這已經是第五天了。

如果人會冬眠那就可以解釋了,可人怎麽會有冬眠期呢!

蘭波和魏爾倫跟著淩亂了,【N】說沒有問題,睡成這個樣子,還沒問題鬼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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