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殺百裏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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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殺百裏忘我
那一刻也是第一次有人在冰羽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看到了從未有過的痛苦與悔恨。
仿佛有萬把尖刀在他的心口狠命地攪動。他俯下身顫抖著手將沐夕摟入懷中，似有鹹鹹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無聲地滑落。
“……沐夕”
冰羽拿開了沐夕遮住雙眼的手，但沐夕的雙眼即便睜開著，卻依舊沒有半分的焦距，似已然不能視物，更看不清眼前之人。
冰羽伸出手拭去了他眼角尚未滑脫的淚珠。一層寒冰驀然覆上了他的手腕。本是汩汩而流的鮮血瞬間凝固。頭上大開的鼎口開始以極快的速度閉合。
冰羽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下，鮮血從他的手腕處流出，繼續向圖騰之中匯聚，然而他的血根本不被陣圖所容，因此陣圖沒有任何的變化，那鼎口眼看著已是即將閉合。
好在視野之中已無他人。所有人都被風無學用風給卷了上去。他卻仿佛是鐵了心只抱緊了懷中之人。
然而就在鼎口即將閉合之前，頭頂卻是又猛然吹起一陣風來，冰羽本能地擡起頭，就看到一只俊逸非凡的魂獸正以極快的速度俯沖而來，只是那張肥碩的大臉上卻是寫滿了囂張跋扈。
冰羽的聲音有些沙啞，開口道：“……帶他走”
“鼎口都閉合了，走個屁！”西夂脾氣極為不佳，看到冰羽與奄奄一息的沐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在他還知輕重緩急。忙將沐夕托到背上，展開雪白的雙翼轉身便走，只是沒走幾步他又停了下來，回過頭惡狠狠地瞪了冰羽一眼。
但與幽藍色的火焰下，冰羽的那雙眼卻早已沒了之前的冷峻。他嘴角鮮血未盡，衣衫淩亂不堪。見西夂望來神情卻仍舊有些木訥。看起來極為落魄，似乎弱得只要一掌便能夠將之拍死，且他並無任何求生的意念。
“我去了！你要是死在這裏了，小東西怕是也活不成了！”暗罵了一聲。西夂便也沒了脾氣。他索性尾巴一卷，將冰羽卷入其中，然後以極快的速度閃電般地沖向鼎口。
鼎口早已閉合，冰羽的眼落在陣圖上越來越大的空缺上，驚道：“你將我放下吧！”
西夂有些暴躁道：“喊你爺爺喊！給你爺爺老實些！”
大罵一聲後西夂驀地將一直含在嘴裏的一個瓷瓶甩了出去。又道：“冰家小兒，我告訴你小東西現在可失了神智，沒人管得了我。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衣服，把你扔進女人堆裏，讓你春光乍現”
“……對不起”
“……那便學乖些”西夂的速度絲毫不減，唯聽地面上徒然傳出一極其細微的聲響。被西夂扔出的瓷瓶破裂在了巨大的圖騰上。從裏面彌漫出一股極為濃烈的血腥味。有鮮血自其中汩汩而流，竟逐漸將陣圖填滿。
“這血……”冰羽神情微怔。頭上的鼎口再一次被極力拉扯出一條縫隙來，而他們離那縫隙已是越來越近……
西夂雪白的毛發被強大的風勢沖擊得破馬張飛，他拼了命從鼎口沖出。直到見了天日，方才吐了口氣，從牙縫擠道：“還能是誰的，只能是小東西的，是我從七鏡那裏搶的”
鼎口與他們的身後砰然閉合。
沐夕走進百裏家的禁地百獨山丘阡水牢時，牢門大開，四面陰風陣陣，地上滿是汙濁，一股股的腥臭之氣撲面而來。他微垂著手，不知是何時換了一身絳紫色的長袍，長袍上印著暗紅色的龍紋，龍紋翻滾，襯得他一雙眼深不可測。
“沐夕哥哥，這裏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姞聆跟在他的身後擔憂地看著滿地脫落的鎖鏈與空蕩蕩的牢房。
沐夕走得不急不慢，聞言擡了擡眼，嘴角勾動，懶懶道：“怎麽會沒人，他們可都在等著本主呢”
話罷，兩人卻似走到了丘阡水牢的盡頭，眼前是黑漆漆的石壁，而石壁上滿是黝黑的水草。
沐夕輕喚了一聲：“龍弧”
石壁應聲而碎，眼前的景象亦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丘阡水牢表面上看來依山而建，實際上卻是建於百獨山之中。整個百獨山內共設五十一間牢房，每一處都設有強大的魂陣，更有不同的魂術師層層把守。
然待沐夕進到真正的丘阡水牢之中，五十間牢房卻皆是蕩然無存，唯剩一間牢門大開，正對著他。
盡管沐夕已經恢覆了前世的記憶，因為歷經了太多的滄桑，故而對未穹的情誼早已沒了那麽濃烈。但當看到枯坐在地上被鎖鏈纏繞，白發蒼蒼的老人時，沐夕還是腳步一頓，眸色沈了又沈，低聲喚道：“紅魄”
那個上古兇獸立時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前，隨之向一處撲了過去。
那裏魂力湧動，顯然是有人設了埋伏。而紅魄所過之處，人影未動，卻已是一片哀嚎。
沐夕一眼都懶得賞給他們。什麽滔天的陣，什麽層層伏擊，與他幽冥而言不過是一些孩子的把戲罷了。
“你來了”未穹緩緩地擡起頭來。他的一雙眼空洞無神，已然蒙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氣，一張臉更是褶皺橫生，憔悴得毫無血色。身上的袍子也布滿了斑斑血跡，有的鮮紅如初，有的卻如生銹的鐵皮般黝黑發亮。
他動了動唇，聲音卻異常的沙啞笨拙。說話間他飽經風霜滿是凍瘡的雙手從袖袍中緩緩地伸了出來，似乎是想要摸索著什麽。
“你知道我會來救你，你可知我是誰？”沐夕看著那雙手，在嘈雜的嚎叫聲中向前踏出了一步。
“沐夕哥哥不要上去，會有埋伏”姞聆在身後拽住了他的袖口。
沐夕道：“你留在這裏不要亂動”說完便向陣中走去。他直直地走過，近乎於是毫無阻礙地走到未穹的身前。剛一觸到陣眼，就見那些早已布置好的圖騰驀地全部都亮了起來。
突聽有人惡狠狠道：“明知是陷阱卻甘願往下跳嘛！幽冥，你還真是重情義的啊！看來未穹，你這一生也算是沒有白活了”
沐夕理都未理，只在未老的身前緩緩地蹲下了身，看著他蒼老的容顏。而他剛剛的一問無名地顯出了些許的疏離。不知是何故未穹卻緩緩地收回手臂，大笑了幾聲。
他這幾聲大笑顯然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故而他很快就無力地垂下了頭，看起來極為的落魄。
須臾，他在沐夕的註視下低低自語道：“你是誰你還能是誰。我在這牢籠中被囚禁得生不得死不得，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我恨，我悔，但唯一放不下，唯一能想到的，還肯來見我的就只剩下你了。沐夕，其實你一直都是一個好孩子。但我卻不是一個好爺爺。是爺爺對不起你，是爺爺被仇恨迷了心竅。”
“你沒有對不起我”沐夕看了他很久，直到眼眶在不經意間蒙上了一層水汽，直到暗紅色的瞳仁亦是布滿了血絲。方才起身，沙啞著嗓音道：“爺爺，養育之恩無以回報，今日你的仇我替你報了。百裏家這數百條人命我沐夕也替你收了。”
說罷，他轉了個身打算向陣外走去，腳下卻被一股強大的魂力所絆住，那魂力如絲網一般纏纏繞繞企圖纏住他的腳踝，更有龐大的天網向著他罩了下來。
“沒想到吧幽冥。這可是弒神陣，別說你是鬼界之主，就算你是神，一旦落入此陣中，也絕不可能全身而退”突有一男子面目扭曲地從一處走了出來。他穿得極為人模狗樣，卻瞪著一雙賊眉溜眼，相貌平平，負手而立，滿滿都是自負。
不用看，便已知是百裏忘我無疑。
“是誰告訴你的”沐夕沒有動，但與天網之下卻面不改色，就連發絲都未有一絲淩亂。他的一雙眼冷颼颼地向百裏忘我掃了過去，除了漠然只有漠然。
百裏忘我神情一怔，道：“你什麽意思？”
然後他就看到沐夕擡腿毫無阻礙地從那強大的魂力上踏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懶懶散散地道：“什麽意思？都說是弒神陣，我又不是神”
他的腿筆直修長，每走一步地上的陣圖便跟著顫上三顫。十幾步過去後，那個他們費盡心血所布的弒神陣便在一片破裂聲中灰飛煙滅了。
這所謂的弒神陣竟對他毫無阻礙？這委實是讓人不敢置信。他們深知幽冥強大，卻沒想到他竟強大到如此地步。
百裏忘我面如死灰，退後一步，道：“不，不對！你是怎麽破的？”他記得空亡說過他們所布的是弒神陣，可滅天下神魔，無所畏懼。根本不是沐夕所說的只能弒神。然而此時此刻不光是弒神陣就這般輕易地被沐夕毀了，一旁的上古兇獸紅魄卻也根本沒有如空亡所說的尚未成年不成氣候。
它全身血紅，兇煞異常，幾乎無人能敵。
而直到這時，他方才醒悟過來。什麽先掣肘住幽冥然後等著他取了萬法蹤回來再一起將之誅殺。根本就是謊言。
而憑他百裏忘我的魂力別說是掣肘住這幽冥，便是想要傷他分毫都是極難的。
所以空亡他只是想要利用未穹拖住他片刻，根本就沒管過他百裏家的死活，這就無異於是要將他百裏全族的命白白地獻給幽冥啊。
想到這，百裏忘我再去看沐夕，那個鬼界之主僅僅只是站在那裏，幽幽向他看過來，卻似有一座無形的山重重壓在了他的心口，使他呼吸不暢，頓時感覺到了什麽叫作真正的恐懼。
而下一秒，那道身影卻已然向他攻了過來，強大的魂力仿佛將空氣都撕裂了般，道道的驚雷攜著讓人膽戰的血殺之氣，瞬間斬在了他的身前。
百裏忘我只覺身上一涼，一股劇痛向他襲了過來，緊接著他摔落在地。再去看自己的雙腿之處，已然空空如也。而襲擊他的沐夕卻穩穩地站在他的身前，垂頭看他齜牙咧嘴地在地上蠕動，眸色深沈，極為漠然。
其實沐夕一直都是懶得做這些折磨人的事情，無論是身為沐夕還是身為幽冥。但此等忘恩負義大奸大惡之徒，若不讓他嘗到後果，又豈知自己對他人做得有多過分。
沐夕一直等到他叫累了，絕望地躺在地上，血幾乎快要流盡之時，方才擡手與虛空中抓了一把，打算直接扭斷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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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夕”
冰羽拿開了沐夕遮住雙眼的手，但沐夕的雙眼即便睜開著，卻依舊沒有半分的焦距，似已然不能視物，更看不清眼前之人。
冰羽伸出手拭去了他眼角尚未滑脫的淚珠。一層寒冰驀然覆上了他的手腕。本是汩汩而流的鮮血瞬間凝固。頭上大開的鼎口開始以極快的速度閉合。
冰羽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下，鮮血從他的手腕處流出，繼續向圖騰之中匯聚，然而他的血根本不被陣圖所容，因此陣圖沒有任何的變化，那鼎口眼看著已是即將閉合。
好在視野之中已無他人。所有人都被風無學用風給卷了上去。他卻仿佛是鐵了心只抱緊了懷中之人。
然而就在鼎口即將閉合之前，頭頂卻是又猛然吹起一陣風來，冰羽本能地擡起頭，就看到一只俊逸非凡的魂獸正以極快的速度俯沖而來，只是那張肥碩的大臉上卻是寫滿了囂張跋扈。
冰羽的聲音有些沙啞，開口道：“……帶他走”
“鼎口都閉合了，走個屁！”西夂脾氣極為不佳，看到冰羽與奄奄一息的沐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在他還知輕重緩急。忙將沐夕托到背上，展開雪白的雙翼轉身便走，只是沒走幾步他又停了下來，回過頭惡狠狠地瞪了冰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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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你要是死在這裏了，小東西怕是也活不成了！”暗罵了一聲。西夂便也沒了脾氣。他索性尾巴一卷，將冰羽卷入其中，然後以極快的速度閃電般地沖向鼎口。
鼎口早已閉合，冰羽的眼落在陣圖上越來越大的空缺上，驚道：“你將我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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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學乖些”西夂的速度絲毫不減，唯聽地面上徒然傳出一極其細微的聲響。被西夂扔出的瓷瓶破裂在了巨大的圖騰上。從裏面彌漫出一股極為濃烈的血腥味。有鮮血自其中汩汩而流，竟逐漸將陣圖填滿。
“這血……”冰羽神情微怔。頭上的鼎口再一次被極力拉扯出一條縫隙來，而他們離那縫隙已是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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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夕走進百裏家的禁地百獨山丘阡水牢時，牢門大開，四面陰風陣陣，地上滿是汙濁，一股股的腥臭之氣撲面而來。他微垂著手，不知是何時換了一身絳紫色的長袍，長袍上印著暗紅色的龍紋，龍紋翻滾，襯得他一雙眼深不可測。
“沐夕哥哥，這裏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姞聆跟在他的身後擔憂地看著滿地脫落的鎖鏈與空蕩蕩的牢房。
沐夕走得不急不慢，聞言擡了擡眼，嘴角勾動，懶懶道：“怎麽會沒人，他們可都在等著本主呢”
話罷，兩人卻似走到了丘阡水牢的盡頭，眼前是黑漆漆的石壁，而石壁上滿是黝黑的水草。
沐夕輕喚了一聲：“龍弧”
石壁應聲而碎，眼前的景象亦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丘阡水牢表面上看來依山而建，實際上卻是建於百獨山之中。整個百獨山內共設五十一間牢房，每一處都設有強大的魂陣，更有不同的魂術師層層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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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上古兇獸立時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前，隨之向一處撲了過去。
那裏魂力湧動，顯然是有人設了埋伏。而紅魄所過之處，人影未動，卻已是一片哀嚎。
沐夕一眼都懶得賞給他們。什麽滔天的陣，什麽層層伏擊，與他幽冥而言不過是一些孩子的把戲罷了。
“你來了”未穹緩緩地擡起頭來。他的一雙眼空洞無神，已然蒙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氣，一張臉更是褶皺橫生，憔悴得毫無血色。身上的袍子也布滿了斑斑血跡，有的鮮紅如初，有的卻如生銹的鐵皮般黝黑發亮。
他動了動唇，聲音卻異常的沙啞笨拙。說話間他飽經風霜滿是凍瘡的雙手從袖袍中緩緩地伸了出來，似乎是想要摸索著什麽。
“你知道我會來救你，你可知我是誰？”沐夕看著那雙手，在嘈雜的嚎叫聲中向前踏出了一步。
“沐夕哥哥不要上去，會有埋伏”姞聆在身後拽住了他的袖口。
沐夕道：“你留在這裏不要亂動”說完便向陣中走去。他直直地走過，近乎於是毫無阻礙地走到未穹的身前。剛一觸到陣眼，就見那些早已布置好的圖騰驀地全部都亮了起來。
突聽有人惡狠狠道：“明知是陷阱卻甘願往下跳嘛！幽冥，你還真是重情義的啊！看來未穹，你這一生也算是沒有白活了”
沐夕理都未理，只在未老的身前緩緩地蹲下了身，看著他蒼老的容顏。而他剛剛的一問無名地顯出了些許的疏離。不知是何故未穹卻緩緩地收回手臂，大笑了幾聲。
他這幾聲大笑顯然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故而他很快就無力地垂下了頭，看起來極為的落魄。
須臾，他在沐夕的註視下低低自語道：“你是誰你還能是誰。我在這牢籠中被囚禁得生不得死不得，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我恨，我悔，但唯一放不下，唯一能想到的，還肯來見我的就只剩下你了。沐夕，其實你一直都是一個好孩子。但我卻不是一個好爺爺。是爺爺對不起你，是爺爺被仇恨迷了心竅。”
“你沒有對不起我”沐夕看了他很久，直到眼眶在不經意間蒙上了一層水汽，直到暗紅色的瞳仁亦是布滿了血絲。方才起身，沙啞著嗓音道：“爺爺，養育之恩無以回報，今日你的仇我替你報了。百裏家這數百條人命我沐夕也替你收了。”
說罷，他轉了個身打算向陣外走去，腳下卻被一股強大的魂力所絆住，那魂力如絲網一般纏纏繞繞企圖纏住他的腳踝，更有龐大的天網向著他罩了下來。
“沒想到吧幽冥。這可是弒神陣，別說你是鬼界之主，就算你是神，一旦落入此陣中，也絕不可能全身而退”突有一男子面目扭曲地從一處走了出來。他穿得極為人模狗樣，卻瞪著一雙賊眉溜眼，相貌平平，負手而立，滿滿都是自負。
不用看，便已知是百裏忘我無疑。
“是誰告訴你的”沐夕沒有動，但與天網之下卻面不改色，就連發絲都未有一絲淩亂。他的一雙眼冷颼颼地向百裏忘我掃了過去，除了漠然只有漠然。
百裏忘我神情一怔，道：“你什麽意思？”
然後他就看到沐夕擡腿毫無阻礙地從那強大的魂力上踏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懶懶散散地道：“什麽意思？都說是弒神陣，我又不是神”
他的腿筆直修長，每走一步地上的陣圖便跟著顫上三顫。十幾步過去後，那個他們費盡心血所布的弒神陣便在一片破裂聲中灰飛煙滅了。
這所謂的弒神陣竟對他毫無阻礙？這委實是讓人不敢置信。他們深知幽冥強大，卻沒想到他竟強大到如此地步。
百裏忘我面如死灰，退後一步，道：“不，不對！你是怎麽破的？”他記得空亡說過他們所布的是弒神陣，可滅天下神魔，無所畏懼。根本不是沐夕所說的只能弒神。然而此時此刻不光是弒神陣就這般輕易地被沐夕毀了，一旁的上古兇獸紅魄卻也根本沒有如空亡所說的尚未成年不成氣候。
它全身血紅，兇煞異常，幾乎無人能敵。
而直到這時，他方才醒悟過來。什麽先掣肘住幽冥然後等著他取了萬法蹤回來再一起將之誅殺。根本就是謊言。
而憑他百裏忘我的魂力別說是掣肘住這幽冥，便是想要傷他分毫都是極難的。
所以空亡他只是想要利用未穹拖住他片刻，根本就沒管過他百裏家的死活，這就無異於是要將他百裏全族的命白白地獻給幽冥啊。
想到這，百裏忘我再去看沐夕，那個鬼界之主僅僅只是站在那裏，幽幽向他看過來，卻似有一座無形的山重重壓在了他的心口，使他呼吸不暢，頓時感覺到了什麽叫作真正的恐懼。
而下一秒，那道身影卻已然向他攻了過來，強大的魂力仿佛將空氣都撕裂了般，道道的驚雷攜著讓人膽戰的血殺之氣，瞬間斬在了他的身前。
百裏忘我只覺身上一涼，一股劇痛向他襲了過來，緊接著他摔落在地。再去看自己的雙腿之處，已然空空如也。而襲擊他的沐夕卻穩穩地站在他的身前，垂頭看他齜牙咧嘴地在地上蠕動，眸色深沈，極為漠然。
其實沐夕一直都是懶得做這些折磨人的事情，無論是身為沐夕還是身為幽冥。但此等忘恩負義大奸大惡之徒，若不讓他嘗到後果，又豈知自己對他人做得有多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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