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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國破滅的真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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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國破滅的真相3

骨形軟劍,劍長三尺,一指之寬,並未有太多的修飾,但渾然天成,透著威厲。是為懲戒之劍。刺入體內如削魂剃骨。打在身上,亦如淩遲。

而它此刻正與冰羽的身後寒芒一閃。沒濺起半分的血,但冰羽的一只手卻拄向了地面,另一只手則驟然收緊,衣擺深陷。額間生生地疼出了大片的冷汗來。

但讓他感到更為疼痛的卻是失望二句。如鯁在喉,字字珠璣。

許久,冰羽道:“……沒有希望,談何失望。父親……您可曾對冰羽有過期待?可曾真的……認冰羽這個兒子”

冰帝驚道:“你說什麽?”

強忍著口中的腥澀,冰羽道:“都說母親貪圖榮華富貴,用了卑劣的手段,逼著父親與她在一起。但……母親是世家長女,什麽都不缺,又怎會愛慕虛榮。父親,您覺得娶了母親很恥辱,但您又怎知……母親她又何嘗不是!”

“冰羽,你放肆!”

隨著話音落下的還有冰冷的劍芒與身後的疼痛,霎時而至,一波又一波,鋪天蓋地。冰羽整個人被抽得趴在了地上。長袍上滿是泥濘,長袍下似有鮮血若有若無。

他疼得呼吸急促,指尖扣緊了地面,道:“沒能保護好弟弟是冰羽的錯……無故打斷父親的話……也是冰羽的錯。冰羽,甘願受罰。但……這冰藍帝國的未來,冰羽的確擔不起,也不配”

“呵!你不配?冰羽,你是在嘲諷本帝,還是在嘲諷你自己”手中骨劍沒停,眉心寒冰如劍,冰帝怒視著他。

冰羽開口道:“冰羽不敢”

冰帝卻似更為惱火道: “不敢?你又有什麽是不敢的”

下一刻,他手中的骨劍卻是驀然被一只纖細的手所截住。更有數片寒冰所結的花瓣如利劍般向著他撲面而來。

冰帝神情一頓。就聽到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道:“他是沒什麽不敢的,就像我也沒有什麽不敢”

那只手的主人著了一身淡藍色的中衣,面容絕美,氣質冷艷。耳間還尚有一只琉璃耳墜還未卸下,似來得匆忙。

她周身魂力洶湧,長裙隨風擺動,眼中看不出怒意,卻來勢洶洶,踩過的地面皆是開滿了晶瑩剔透的冰蓮。

冰羽喃喃地喚了聲:“母親”

女子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喚出數片花瓣來。花瓣匯聚成一條長長的河流,劈頭蓋臉地砸向冰帝。

而當看到這麽一張臉,冰帝所有的怒意皆是化作了五味雜陳。不覺道:“冰婉,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冰羽做錯事,本帝罰他,難道不該嘛!”他只躲閃並未出手。但眼前冰婉的攻擊卻依舊沒有半分要收手的意思。他不覺放緩了語氣又道“冰婉,水木斷清打在他的身上縱然疼些,卻不會真的傷到他”

冰婉冷哼一聲道:“那他身上的傷是從何而來?”

冰帝神情一頓,疑惑道:“他身上豈會有傷?受傷的是黎兒。而今他課業不好好做也就算了,竟還學會了說謊,且越加的狂妄自大。本帝不過是……”他瞥了冰羽一眼,下一刻卻是說不出話來。

以他帝魂級的魂力,冰羽有沒有受傷他又豈會看不出來,然若真沒看出來,那便只有一種原因,那便是他只被心中的猜疑所左右,根本就沒真正在意過他。

而此刻冰羽身下的血卻已透過衣衫滲透了出來,即便是用肉眼,卻也看得出來,他傷了腿。

冰帝的呼吸一滯,頗為不敢相信,卻似又猛然想到了什麽,面頰上逐漸蔓上了滔天的怒意。

他手中骨劍一揮,眨眼間,人卻已到了冰羽的身前。他伸手猛然抓住冰羽的手腕,厲聲道:“說,你用了什麽魂術對付他?”

冰婉也落下身來,她伸出指尖扣上了冰羽的另一只手腕。然不探倒好,這麽一探,雙雙皆是心下一沈。

冰羽他傷得不輕,但更讓人心驚膽戰的卻是他體內殘留的一道魂力反噬。雖不大,卻如一個寄生蟲般,隨時都有可能繁殖出千萬只來,直到將他徹底地吞噬。

“你竟然用了禁術!”這次忍不住出手的卻是冰婉,她不由分說拉起冰羽,朝著他的身後就是一巴掌,眼角微紅地質問道:“你是從何處學來的?羽兒,這三尺破是你能用的嗎?”

水木斷清加身冰羽沒有吭聲,但面對母親的責打,雖不痛不癢,卻是使他悶哼一聲,眼中浮起了淚光,好似比任何時候都要疼。

他垂眸回道:“母親,對不起!但三尺破雖為禁術,但並未銷毀,不就是在迫不得已的時候給人用的嘛。冰羽……不覺有錯。”

冰帝甩開他的手,怒道:“簡直不可理喻。冰羽,今日你沒將它完全發揮出來尚且如此。待他日,你若將它發揮到了極致。到時候死的就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萬民百姓。你祖父他……冰羽,直到這一刻,你竟還不知錯?”

冰羽口中腥澀,緩緩流出血來。但卻仍舊執拗道:“父親母親,三尺破有損自身沒錯,但只要能做到精準地掌控每一絲魂力,就不會傷人。若是生死關頭,唯有它能救下冰羽想救之人,冰羽便是殞身也無怨無悔”

“羽兒你……”

冰帝怒極反笑,手中水木斷清隱忍著,恨不得馬上抽到他的身上。他強忍著,一字一句道:“精準地掌控每一絲魂力?你可知你祖父的魂力比本帝還要高深,尚且不能完全控制。你憑什麽覺得,你能做到?”

冰羽擡起頭,費力地道:“父親,冰羽可以做到”

“你能夠做到?”看著他,冰帝的指骨吱吱作響,道:“你當你是什麽人?冰羽,你未免將自己看得太高了!你想救的人,你想救的人,你難道要用你的命與眾多人的性命陪你一起賭博嗎?他……”話到此處,冰帝突然發現,好像有哪裏不對。想到後他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他怕是被氣糊塗。直到這一刻,他方才察覺,冰羽他所要救的人是冰黎啊。而導致冰羽他破禁之人也是冰黎啊。那是他最疼愛的兒子。

還有一點,就是他剛剛探上冰羽的脈搏時,探測出的不僅僅是冰羽的傷,還有的就是他的魂力究竟到了哪一步。

冰帝再次看向冰羽,但是面上的神情卻是變了。

青影湖全部凍結成冰?冰帝吃驚地發現這個孩子他哪裏是在說謊,明明謙虛得很嘛。而小小年紀就能夠到達如此魂級,究竟是他冰帝眼瞎,還是他冰羽太過於低調?禮數周全,乖巧懂事,無半分的嬌縱狂妄。

呵呵呵呵,使用禁術並無害人,實為救人,且救的還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冰黎。究竟是對是錯,誰又能說得清呢。

而若真要分辨個對錯,那只能說是偷看禁術,並且極其不愛惜自己。

而這麽多年,身為父親,他竟從未關心過這個天賦異稟的兒子,也從未正眼看過他。歸根到底,只不過是造化弄人罷了。

頭頂冷月幽冷,但更冷的卻是被百般冷落的人心。

這時一旁看著的沐夕突然忍不住閉上了眼,並暗罵一聲:“媽蛋!”想他小的時候慘是慘了些,但面前的冰羽顯然是比他還要慘上十倍不止。這又是虐身,又是虐心的,怪不得,他養成了那麽清冷的性格,原來竟是被虐待出來的。

只是他就算是閉上眼睛,眼前的畫面還是依舊清晰可見。且一陣顫抖之後,已換作了另一幅場景。

戰火紛飛,硝煙四起,不用看沐夕也知道,這想來就是冰國被滅的那一天。而這一天也正是冰羽最不想憶起的。

沐夕試圖轉動眼珠,找找冰羽,這時耳邊鉆進一個聲音。沐夕轉身看去,發現是個穿著冰藍國戰甲的戰士。

而此刻天空之上黑壓壓一片,飛禽走獸,奇形怪狀,鋪天蓋地。整個冰藍帝國皆是處於一片刀山火海之中。

地面上破蕭的冰淩到處亂舞,黝黑的血煞之氣更是游走於每一處。它們互相交錯著,廝殺著。而耳邊的叫喊聲,怒罵聲,兵刃破腹之聲此起彼伏,亂作一團。

若是不仔細辨別,怕是連對方是敵是友,都快分不清了。

那戰士戰甲上皆是血跡,一邊拼殺,一邊怒罵道:“都說這帝後不受寵愛,靠手段上的位,還不準我們說。如今你們看到了吧,蘇妃前腳走,冰帝後腳就追了過去。直到現在也沒回來。我們冰國如今都火燒屁股了,他或許還在懷抱美人,宅歌宅舞”

他身旁還有兩人,另一人抹了把臉上的血,道:“青華,你少說兩句,這若被人聽到了,你就不怕冰帝一怒之下把你給殺了”

青華“噗噗”甩出兩塊冰球,一邊砸向敵人,一邊道:“那也要他舍得回來啊!你看看這戰場,還沒等他殺我,我們怕是就要被這血國大軍給淹沒了。”

而他們冰藍帝國的戰況也確實不容樂觀,血國仿佛全部都傾巢而出了般,各種血魂獸,以及壯漢皆是拼殺而來。他們的戰甲是紅色的,眼也是紅色的,手持著兇器,腳踩著黑煞,仿佛是受到了某種控制,又仿佛是生來就是用來殺人的般,兇悍至極,哪怕站不起來,也恨不得再拉上幾個墊背。甚是難纏不說,他們又善於利用陰邪之物,若非是還有幾位帝魂級的長老與之一同拼命相守,冰國怕是早就被破了。且冰帝不在,便如同群鷹沒了主心骨般,銳氣只減不增,已是逐漸趨於落敗。

另一人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蘇妃之所以非要回血國,就是因為前幾天中元節上突然冒出一隊人來,那些人一經出來便不分青紅皂白地見人就殺,生生是殘害了數千名百姓,且全部用的都是血術。而血術,只有血國才會使用。之前帝宮中好像也遭過血國人的入侵,只是不知是什麽原因,被冰帝壓下去了。但這一次卻是鬧大了,再壓制不住。而蘇妃是血帝的親妹妹,她能不急著回去問清緣由嘛!”

“你不說倒好,你一說我突然想起,五年前冰羽與冰黎兩位帝子確實是同時遭到了攻擊,聽說就是血國人所為。但最為奇怪的是,那人用的還是我們冰國的冰術。而在血國中能夠同時掌控五種魂術的人,除了血帝以外,就只有韋卡勿惡了。聽聞韋卡勿惡跟蘇妃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且他自小便愛慕著蘇妃。這一次他挑起戰火,想來應是蓄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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