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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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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赫生

“……”沐夕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點了點頭。但許久他才察覺,走在他前面的冰羽是看不到的。

沐夕擡頭望向那抹雪白的背影,見他依舊端得筆直,發絲被梳得一絲不茍,走起路來竟連聲音都沒有。

若非是他沐夕與之相處了那麽久,還真會懷疑冰羽他是人是鬼。

行至一條滿是荊棘藤蔓的幽深叢林,冰羽用微不可察的聲音道:“釋放魂力”

“奧,好”橙色的魂力自國盾中迅速湧出,並在沐夕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堅固的屏障。

待做好一切後沐夕不由問道:“冰羽,這裏沒有魂獸?”

“有”冰羽並未做什麽屏障,但身側的藤蔓卻全部都如抽絲剝繭般散開,騰出一條一人寬的小路。

四周的藤蔓大多都是紅綠相交的,如花朵一般鮮艷,又如果實一般玉嫩。上面纏繞的荊棘皆為黑色,尖銳而又劇毒無比。

沐夕隨著冰羽走開了一段距離,向深處望去,藤蔓層層疊疊,竟如鳥巢一般密密匝匝。只是偶爾能透過細小的縫隙看到幾株較為特殊的植物。

想來,這種鬼蔓之地,是很難遇到魂獸的。即便是遇到了,它們也大多不會選擇在這種地方打鬥。稍有不慎就會撞上荊棘,成了自尋死路。

沐夕將雙手背於腦後,走得悠閑。有冰羽在前,他自然沒什麽後顧之憂。卻沒走幾步就突然間停了下來,叫道:“冰羽,你聽,那是什麽聲音”

冰羽充耳不聞:“不要多管閑事”

沐夕:“不是,前方有刃器破鞘的聲音”

冰羽停住腳道:“然後呢?”

沐夕已經忍不住用黑泥鰍剝開藤蔓,費力地向聲音處望去,但因離得較為遙遠,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冰羽,刃器,那定然不會是魂獸能夠輕易駕馭的東西。也就是說那裏有人啊!……我已經好久沒看到人了。那個……你不算”隨之便率先躍了過去,將身形隱與一株紫蛛草後。

紫蛛草是藤蔓中少有的植物,又名‘紫蜘蛛’身高五米,狀似蜘蛛,其葉茂密,呈紫紅色,劇毒無比,周身無植物可靠近。

但沐夕卻並未在意,拂了拂身上的塵土,反而滿是興趣。

鬼蔓之中,被尖銳的劍氣開采出一足能容納五六個人的空地,將藤蔓隔絕在外。

有兩位二十七八歲的少年正揮舞著手中的劍與一魂獸打得不可開交。

兩把劍的劍身皆是綠色的,而上面所散發出的光芒也為淡綠色,在鋒利的尖峰上如漣漪一般微微蕩漾。劍法比較輕柔,卻每一劍都帶出不小的波浪,倒是大有以柔克剛之勢。

“大哥,我來吸引它的註意力,你來挖它的雙眼”其中一人膚色白皙,五官端正,但身高卻較為矮小,一米七左右,著一身寬大的綠袍,長袖蓋過手掌,衣領處與袖口處繡著銀白色的浪花。口氣狂妄,一臉志在必得,說出的話更是有些陰狠。

站在他身旁微微點頭的人看起來要比他高大一些,身材也較為魁梧,與之穿著同樣的衣袍,卻顯得如牛般壯實。

兩人分工明確,將一頭青峰獸困在其中,開始左右夾擊。

青峰獸自是如名字一般相貌如龜,背上龜殼如峰一般綿延起伏,堅硬無比。頭上一長角為青色,酷似牛角,其力大無窮,雙眼如金陽,可晝夜長明。

沐夕微微皺了皺眉頭。在鬼蔓之中魂獸是不屑於互相攻擊的,然而這兩人卻下手狠辣,主動進攻。必然是因為這青峰獸的眼睛。

沐夕自然知道青峰獸的眼睛若放到夜晚的話好比一個巨大的太陽,堪比白日。所以在世人的眼中自是金貴得很。只是要想得到這雙眼睛,卻必須在青峰獸未死之前活活挖出才行。若僅是因金錢的誘惑,實在是過於殘忍了些。

他沐夕在魔巖山脈中雖也斬殺過不少的魂獸,但除主動攻擊外,他倒不會輕易招惹它們。

兩人的魂力皆在地皇級,而這青峰獸卻為逆元級。所以要對上兩名地皇級的魂術師,那青峰獸自是抵擋不了太久。幾個回合下來,它露在外面的腿與頭顱已被劃出數道傷口來。

沐夕摸了摸鼻子小聲問:“我聽你說過,只有漪之瀾國的人才會以水為魂術,他們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國家,竟跑到苒國的地界來圍獵,難道各大國家都沒個規矩?”

冰羽站在他的身旁筆直如松柏,當看到青峰獸被偏矮之人挖了雙眼之後卻並未有所動容,只淡淡地道:“自血國誕生以來,其他九大種族傷亡慘重,五國更是早已不分你我。”

“奧”沐夕伸手理了理長長的發帶,則繼續向那兩人看去。

充耳可聞的是青峰獸痛苦的低吼聲,還有較矮之人毫不掩蓋地大笑。

不知為何,沐夕竟覺得他們無比的厭惡。

“我們走吧!”魁梧之人收了劍道。

“好啊!大哥開路,赫生我頓後”雙手握著青峰獸的金陽眼,赫生一臉的興奮之色。許久,他擡起頭,嘴角處驀然露出一絲異樣。

被他稱為大哥的少年則並未有所察覺,向前走了幾步,又拔出劍去砍那些藤蔓,試圖再開出一條道路來。

“大哥,我有話想對你說”赫生突然拔出了手中的劍,寒芒湧動。

“你說”

“就是……”話音未落,那把劍就紮進了魁梧之人的身體。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沒有絲毫猶豫。

魁梧之人不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轉過身來,手中的劍脫落在地,卻難掩他眼中的驚懼。

赫生道:“就是大哥知道的,赫生向來不喜歡與人分享戰利品”他眼底的笑意不曾收斂“要怪只能怪我出手比你快,比你更狡猾”

隱與紫蛛草後的沐夕,臉色忽明忽暗。

鮮血噴灑了滿地。赫生拔出了手中的劍。身前是他大哥“撲通”墜地的聲音。他笑容可掬地將劍在他大哥的身上擦了擦。

整潔而幹凈的綠色袍子上立刻開出了一朵朵鮮艷的曼陀花。

不過他很快地就發現了慢悠悠從紫蛛草後走出的沐夕。臉上迅速地換上了警惕。但當看到沐夕身上的橙色屏障時卻又淡淡地笑了,輕視地挑了挑眉頭道:“小子,要藏為何不一直藏著,你一個大魂師,出來是想找死?”

沐夕並未看他,只走到青峰獸身旁,補了一劍。黑泥鰍恰巧割斷了它的脖頸,割斷了淒涼的慘叫聲。

見沐夕不理,少年的面色陰森了下來,咬牙切齒地說:“你還真夠囂張的,我倒要看看你一會該如何跪下來求我”

沐夕得空,微微擡頭看他,聲音亦是有所不快:“一個連自己身邊的人都可以殺害的人,你有什麽資格在我沐夕的面前口出狂言”

聽沐夕這口氣,少年反而笑了:“呦!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自量力的人。這樣,你先來,我讓你一招。你若能在我手裏走上十個回合,我就饒你不死”

地上的屍體被風微微吹動,卻是蓬頭垢面,面露灰塵。可能他從不曾想過,最終會死得這般慘烈,竟被自己所信任之人自背後殺死。

沐夕突然想到了爺爺,亦是被這樣的小人所陷害,繼而家破人亡,斷了雙腿。最終還被抓走,生死不明。

“十個回合?”沐夕握著黑泥鰍的手微微攥緊,雙眼爬上了猩紅的血絲,周身蔓上了不加掩蓋的殺意,道:“殺你還需十個回合?”

橙芒湧動,逆光集隱於背後,千流殺蓄勢待發。

沐夕手中的黑泥鰍脫手而出,身體向前兩步,竹簽破風而出。

少年笑道:“狂妄!”卻並未持劍迎上,反手一揮,便見千萬只水滴破土而出,在空中形成無數只綠色的觸手,密密麻麻,撲向沐夕。

黑泥鰍在半空中被幾只觸手纏住,不久便脫落在地。觸手如同蚯蚓一般周身柔軟,一旦附上便具有極強的吸力,很難擺脫。

沐夕自是也覺得有些棘手,蕭竹亂舞間倒是打掉了不少的觸手。但地下的水卻似源源不斷,永無止境一般。

幾個回合下來,沐夕的身上不免也貼上了幾只觸手。黏黏糊糊,有些惡心。越往下拽則越緊,透過衣衫仿佛要鉆進血肉裏一般。

沐夕悄悄引了千流殺才將它們一一剝除。隨後便越加警惕起來。

只是他與少年之間的差距也的確有些大。沐夕尚在大魂師的級別轉悠,而少年已是地皇級術師。兩人足足差了三個級別。本就該是壓倒性的力量。

“臭小子,還有點能耐嘛!不過好戲才剛剛開始”話音未落,少年身上所繡的浪花卻突然動了起來,空氣中隱隱傳來驚濤駭浪之聲。仿佛水浪拍打在巨石上激起的絕妙之曲:“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們漪之瀾國的絕殺術‘避風’”

突然之間雷鳴四起,有雨水滴落。雨滴綿綿,卻洋洋灑灑,穿透了一旁的藤蔓,如鋼鐵一般直入地面。

雨起之時沐夕早有防範,竹子交錯在頭頂形成了一個天然的保護傘。但奈何沒過多久,已是千瘡百孔。

沐夕無奈地望著頭頂的竹篩子,只能將竹子又覆了一層。層層疊疊,沒多久卻全部坍塌了下來,險些將他壓在下面。

“該死!”沐夕錯身躲開,一滴雨滴卻借機穿透了他的手臂,鮮血蜂擁而出,染紅了他的眼。

“哈哈哈哈!可惜,現在跪下來求我,卻也晚了,去死吧!”赫生甩了甩手中的劍,便即刻脫手而出,刺向沐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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