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你在其他男子面前也是這般？”雖然徒弟不把他當外人，他很高興，但是女孩子還是要潔身自好，矜持一些的好，“悅兒，為師看你和其他人在一起總是勾肩搭背的，尤其是那個安祁文，你和他不合適。”

“師父，我和安大哥小時候就見過，現在也只當他是大哥，沒別的心思，您誤會了！”秦悅見不能再鬧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一撩衣擺在連越對面坐了下來，雙腿叉開，雙手放在膝上。她見安祁文和大哥和師父都這樣坐的，都很帥，有豪邁的男子氣概，所以她也想學。

師父師父，我帥嗎？秦悅在湖上吹來的寒風中一縮脖子，特麽的，好冷啊！

連越看著徒弟的坐姿皺了眉，一點女孩家的模樣都沒有，他這麽多年來把女徒弟當男徒弟教是不是錯了，現在再改回來來得及嗎？

“悅兒，你有沒有想過做回女孩”連越問。

秦悅嚇了一跳：“什麽？做回女孩？師父您別開玩笑了！師父您說真的啊？”師父的神色不似在開玩笑，師父也從來沒跟她開過玩笑。不過做回女孩，聽起來很美好，但是這些天在京城她也看到了，一般的大家閨秀呢，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想要出門買個東西都得到家長同意，難！

當然，任飛卿是個例外。

要讓她每天呆在府裏不出去，一個月兩個月可以，但是時間久了，經年不變環境的會悶死她的！另外，她現在是男人，十七歲了一群逼婚的，可見如果變回了女孩，第一個不放過她的就是王氏！到時候嫡母的譜在大齡未嫁忤逆作亂的她面前一擺……秦悅一哆嗦，感覺這湖面上的風又陰冷了一些。

“師父，徒兒覺得做男孩挺好的，不想做回女孩，暫時不想做回女孩。而且，師父不是說過，要徒兒給您考狀元爭光嗎？來年的春闈，狀元不敢說，但是進士，徒兒已經給您掙個回來！”她並不覺得自己是不出世的天才，驚才絕艷的人物，也不認為穿越就可以讓她渾身充滿主角光環，充滿主角光環的倒像是任飛卿啊！

連越搖搖頭：“算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反正將來的婚事為師替你操心。”做男徒弟還是這麽沒有魄力，做女徒弟一點女孩子樣都沒有，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多年的教育失敗了。

說起婚事，秦悅不想提自己的，但是卻想提提師父的。頓時臉色一沈，鄭重至極的問連越：“師父，您和徒兒說實話，那柳心璃不是在玉華鎮的，怎麽會跟著師父來了京城？還，還做了師娘？”說起這個，秦悅就覺得委屈，師父原來只有自己一個的，如今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個師娘，還是以前認識的好朋友，師父一點消息都不告訴自己，真是越想心裏就難受！

連越知道徒弟誤會了：“她不是你師娘，她是故人遺孤，我代為照顧，安排個這樣的身份比較方便。”

“真的！師父您沒騙我吧？”秦悅欣喜的說，就說嘛！師父怎麽可能會娶師娘呢！師父這樣的人，師父這樣的人……恩，師父是什麽樣的人呢？說不清楚，反正看著就是不會娶師娘的人！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連越說。

當然騙過，騙我不辭而別，不過細想起來，師父也沒說什麽，根本沒騙她！騙都沒騙她一下就走了！師父真是太任性了！不過這次念在師父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就原諒師父了！

“師父，那您以後還會再娶師娘嗎？”秦悅小心翼翼的問。

“你怎麽總是糾結在這個問題上？”連越疑惑。

“那是因為，因為師父您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要是娶師娘，對徒弟來說，就是娶後娘，您娶後娘難道不會先問問孩子的意思嗎？萬一後娘以後和徒弟相處不愉快，家裏總吵架怎麽辦？”

連越奇怪的看她：“悅兒，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還是師父突然離開，你有什麽想不開的？以後你都嫁人了，怎麽可能還和師父住在一起？”

“徒兒不嫁人！悅兒一直陪著師父！師父放心，您不要娶師娘，悅兒不會離開你的，以後師父老了，悅兒來照顧師父，給師父養老，您不用擔心悅兒會嫁人的！恩，就是要嫁人，也要等師父入土為安了再說。”反正她現在不怎麽想嫁人，所以，師父也不準娶妻！

連越忍不住扶額：“多日不見，悅兒你何時變得如此霸道？”以後嫁人，誰會受得了你？

秦悅無所謂的笑笑，突然看到桌子上準備了很多零食拼盤：“哇——師父你準備了這麽多吃的呀！還都是徒兒愛吃的！翡翠綠豆糕，桐花巷的蜜棗，還有青芒蜜果！師父，您對徒兒真是太好了！”

“阿嚏！”夜更深，風更涼，秦悅一身夜行衣穿的單薄。

莫雲緩緩走過來，說道：“主子，不早了，小少爺該回去了。”他手裏還拿了一件披風，去給秦悅披上。

“悅兒，你該回去了。”連越說。

“師父——那悅兒明天晚上還能過來嗎？”

連越淡淡看她一眼：“你不是要考進士嗎？還是在家認真讀書吧！”

“喔喔！”她會努力的，一定考一個進士回來孝敬師父您老人家！然後秦悅讓莫雲過來把果盤裏的零嘴收拾了一下，裝了一個小包袱背在身上，高興的走了。

秦悅走了之後，連越站在原地，衣襟在風中拂動。

“她什麽都沒有問。”音色如金石之擊般冷清，沒有溫度，讓人聽不出感情。

莫雲擡頭看了連越一眼，說道：“小少爺果然是理解主上的。”他也覺得很新奇，小少爺竟然只是哭了，也不鬧也不質問主上，最後還樂呵呵的和主上閑聊。本來他還擔心會出什麽事呢！因為他也拿不定主上要是被質問了，會不會解釋，會解釋多少？

悅兒真的會理解嗎？連越聽了沒讚同也沒反對，看了看秦悅做過的地方，轉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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