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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進了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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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進了心裏

姜千金做了這輩子第一件善事。

be good at doing是擅長,歌唱冠軍是單依純,堯千金掏錢做的好事叫善後。

(respect吧。)

……

路榎一行人收拾攤子從九八出來時已是近十一點。

她的臉比一個小時前更紅了,打了架受了痛,才讓她得以保持清醒。

“姐!你放在前臺的到底是什麽啊?”老張指了指她突然從前臺領到的黑色塑料袋。

“這是,給室友帶的東西。”

路榎出門的時候曉曉反應並不大,心裏擔心卻也只是笑說想喝顏顏那邊的奶茶。

原來打算的時間沒有那麽晚,但是中間賠款的時候出了點岔子,姜堯堯其實傷口不深,被張不離嚇了死哭著怕留疤,鬧著要先處理,帶她去處理了個傷口挨到現在這個點。

她們喝不上了,但要是兩杯奶茶拿出來分也不大合適,所以她沒有拿出手。

“代傑呢?”

“哦,說在警察局呢。”

“怎麽去那了?”

“哈哈哈,那群人被代傑堵在外面公共廁所裏,我們快結束的時候他報了警。現在在警察局被教育呢!他很快就回來了。”

路榎輕笑,“嗯。今天辛苦了!醫藥費找我報銷。”

“~嘿~行,錄音你記得要拷出來,代傑那份我到時候發你電腦。”張不離睫毛彎彎滿口白牙,不似剛剛浮誇唬人樣,而是鄰家弟弟般的純真真真真笑。

“小張你帶他們先去那邊。”

“好!我知道該怎麽做的……姐,你的臉有點腫!”張不離指向自己的腮邊。

打架肯定免不了受傷,可他姐這麽個大美女,那紅毛也真tm下得去手。

路榎點頭:“問題不大,我要回個電話,順便給你們點份夜宵,大家都辛苦了。”

“那好。到時候發消息給你。你註意安全。”

“嗯。”

眾人和路榎道別,上了停在路邊的兩輛出租,待車開走,路榎打開通訊錄,點擊了置頂的未接通話。

“七點打了個電話你沒接,剛剛又沒註意看手機……好,不用擔心……睡吧。”

路榎哄了周綠曉一會才磨磨蹭蹭掛掉了電話,移步之際,膝蓋突然陣痛。

如撕裂,又如利刺,陣陣實痛讓路榎回想起在裏面的事情。她眸深如晦,踮起腳,緩緩挪步到路邊的木長凳上。

與奢靡生活相鄰的第三街道無人問津,清風徐徐回回最後鉆進了那些原本幽靜神秘的角落,繁星滿天,蛙鳴漸衰,老舊的交叉口偶爾風聲迎來都讓人覺著陰涼落寞。

路榎垂著眼沒什麽特別的表情,掏出手機來點了好幾百來塊的夜宵,叫了個車之後靠著椅子發起呆來。

今天這場子著實沒什麽懸念,贏是很自然的事。

從一開始她也並不是擔心輸贏。

酒勁一直在腦瓜邊,路榎並不清楚自己醉沒醉,但是大概又沒有那麽容易,只是眼前風景跌撞進心裏某個口子,一些矯情鬼祟的發酵了。

仰望著夜晚的天空角邊掛著的幾顆星星,路榎嘆了氣。

小張也好,代傑也罷,這種事情做這麽一次就夠了,姜堯堯,有下一次,可就不能有下下次了。

隨著這個想法的退散,再定睛那一瞬間的情緒也不見了蹤影,睫毛底下是深邃的棕黑,倒映的只有天上繁星點點。

路榎擡起手,食指與中指張開一個角度,將那幾顆星星框進去,觀望好一陣才發自肺腑的感嘆:

“天上的星星多好。”

明亮幹凈,寵辱不驚。

雖然摸不到,但光是看著就讓人心安。

————

伏洋昨晚熬夜給老師寫了份檢討,次日起了個大早到公寓樓下吃早餐。

剛吃著,手機在桌上震動了一下。

伏洋一驚,見亮屏時顯示的貼吧頭像,停下了手頭動作。

他平時沒有調消息提醒的習慣,這個震動是特意設的,為了蹲到某人的消息。

【您關註的博主更新一條消息。】

【您關註的博主更新一條消息。】

……

昨晚撤掉帖子的時候他就知道,後面大概還會發一個澄清。

那麽多的賬號,根據之前的內容,發的聲明需要做到精準呼應才不會引人再次詬病,如若千篇一律,觀者難免會覺得敷衍詭異。

駁回打架的有,是汙蔑,照片是合成的。

回澄清霸淩的有,是欲加之罪。

回應昨天的也有,就說路榎是無辜之人。

他們以一種打臉式言論來澄清這前後的所有惡言惡語,不管夠不夠用,總之這件事強制到此就結束了。

伏洋放下手機,若無其事的繼續嘬粉。

他不在乎之後還會有多少人對她評頭論足,也不在乎背後那群勢力到底是什麽,覽完那麽多貼,他所在意的就一件事,除了一些橫生之罪的澄清,他們的帖子對以往那些顏值人格的說法只字未提。

之前他保存圖片的那個帖子被刪了之後,回應的也只有寥寥幾句“惡意捏造”之類的。

他們不發,應該是因為路榎並沒有要求,也就是說這些對她來說都無關緊要。

除了影響生活的那些謠言的罵名,其他不痛不癢的說整容也好說脾氣不好也罷,不是非要解釋清楚也並不覺得真的有多少人拿這事兒計較,她只是真真正正的覺得沒必要,僅此而已。

所有她計劃以外的東西都不會影響她。

寵辱不驚,去留無意。

該這般形容她麽。

工作是昨天展開的,事情是今天解決的。

那麽大的工程,一夜之間……看來她的仗打得很漂亮,那些“壞人”輸得徹底。

伏洋知道路榎能力大,但沒想過她真的能一夜之間解決這事。

如果昨晚沒有親眼看到的話,也許這輩子都沒有那種想象力想到事實。

……

夜晚十一點的偏街。

七八個闊肩挺拔的練家子從老舊的巷口裏出來,再一眼能看到裏面唯一的女生,纖瘦清冷,卻微言幾句就安排走了那群大男人。

昨天見了群裏的消息,伏洋本來不想摻和過多的,可是不太忍得住。

模擬競賽考他提前交卷半小時,打了車就往那邊走。

中街,能找事兒的地方也還不算太多。伏洋排查後就坐在幾條老街交叉口,打賭似的在那開了一個小時的手游。

把把亂殺,戰績感人。

游戲贏了,後來,他也賭贏了。

認出一群人裏突出的身影那一刻,伏洋知道自己賭對了。找到人了,他卻感覺不到一絲愉悅,反而被些別的東西亂了心思。

她和他想的差不多,卻又變得不太一樣了。

不是打破了幻想,而是他終於忍不住從心底毫不吝嗇地泛起了憐惜。

路榎一個人坐在那把椅子上,那種姿態,那種神情,和伏洋所預想的都有了出入。

少女仰著星空的模樣猛地跌進了他的心裏,那種沖擊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強烈。

伏洋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腦子裏會自動補上,大概,是比下午更要讓他看不懂的眼神。眼皮疲憊的垂落,再怎麽努力,也還是看不清那副枷鎖到底要如何解開。

覺得沒什麽但又覺得什麽都懸著,抽不開身……

因為考慮的東西太多太多對吧?

有點遠,但伏洋看清了她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從來繃著的人,又會因為什麽嘆氣。

是覺得終於解決了還是嘆息著不該的人和事。

對付那種手段於你而言究竟要犧牲什麽。

黃色路燈下映出的不可忽略的黑影在空寂的小巷處變得隱秘無痕。

一些奇怪的人的一些奇怪的心事肆意的飄蕩在空中無人探尋,漫無目的地蕩,沒有回應也不需要回應。

有她的,也有他的。

伏洋看看她又看看天,很多疑問都冒出頭,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想什麽。

就是很奇怪,奇怪世界上真的有那麽一個人,一個背後比表面更更強硬卻同時又更更軟糯的人,放在人群中怎樣都很合他意。

她上車的時候,眼裏又是一副對什麽都了然於心,無所顧慮的樣子。

車開走後,伏洋鬼使神差跑到鄰街,正派古老裝修的酒店包圍之中,他獨獨盯著那個外圍炫著燈光的娛樂場所看了好久。

他在想,在裏面撂人的路榎究竟有幾分真實,在他面前那個淡然無畏的路榎又有幾分真實。

並不是想要窺探那份偽裝,而是因為都是她,是某個特定條件下不得不做出表現的她,所以怎麽樣不同伏洋都會有種於心不忍的感覺,而所謂的真實,不過是他想要幫她尋到的一分自在隨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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