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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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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剛剛那一擊明明有觸碰到的實感,身側的男人卻在她認為一擊即中的剎那化作了幻影。

多托雷看起來,與她之前遇到的任意一只切片都截然不同,他似乎更加游刃有餘,更加深不可測,這也就是說明……

這次的博士,並非切片,大概率是真貨。

五條凜這時的大腦仍然虛虛地疼痛著,並非是因為宿醉造就的疼痛,想來也是剛剛稱她意識模糊之時,又被趁機做了些什麽手腳。

她暫且無瑕顧及這一點,恢覆意識清明以後的第一想法,自然是趕緊趁他病要他命,她站定在地面,視線掃視整個碼頭。看到那邊的大賢者已經飄在了海面上,被電到失去意識,有些心虛地略過了趕來尋找她的卡維與艾爾海森二人,又稍顯擔憂地看向身側的散兵……

可只一眼,她便放棄了繼續對博士緊追不舍的念頭,而選擇先看看散兵的身體狀況——剛剛,他是為了自己,才遭到博士的暗算的。

邪眼破潰,在這一刻,對少年的身體造成了強烈的反噬,可剛剛那一霎那,凜似乎看到他擡手往自己的胸口攥緊了些什麽,淩亂的氣息也變得穩定了許多。

“阿散。”五條凜俯身向下,先將半跪在地面的散兵扶起,眼中只剩下了擔憂:“你沒事吧?”

少年手中緊握著方才獲得的神之眼,風元素力灌註到他破潰的身體中,才勉強讓他沒有直接因為邪眼的反噬而暈厥,他借了一把五條凜的力氣勉強站穩,將咬緊齒縫滲出的血液悉數咽了回去,盡可能不讓自己此刻的聲音聽起來那樣顫抖:“……我沒事。”

當務之急,是揪住多托雷那個混賬,將他的所作所為問出一清二楚,讓他付出代價。

至於他的身體,散兵此刻根本無暇顧及。

“凜!”卡維的聲音隨之響起,有些咋咋呼呼:“凜!剛剛那個家夥是怎麽回事啊?你怎麽可以在睡覺的時候到處亂跑呢?不是跟你說好了要乖乖聽話,躺在床上……”

卡維夾雜著擔憂的數落聲到半路忽然就卡了殼,許是因為散兵此刻望著他的眼神,說是敵意吧,可是又帶著一縷意味深長。

散兵擦到唇角溢出的血,忽得笑了笑,笑得燦爛,詢問五條凜:“嗯?又交到了新朋友?”

五條凜:“……”

怎麽回事,感覺散寶這會兒的情緒不大對勁啊。

五條凜擡指對著戳戳,支支吾吾,小聲回答:“那個,其實是一不小心喝醉了,然後遇到了好心人?”

她這會實在不敢仔細去回憶,自己醉酒當途到底都幹了些什麽蠢事情,也因為非常心虛,不敢直視此刻的卡維和他旁邊的艾爾海森,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裝傻,將此事蒙混過關過去,嗯嗯。

“哇!那不是前任的大賢者嗎!”卡維發出一聲驚呼:“他怎麽泡在海裏啊。”

五條凜:這個事情說來話長,就要從阿散剛剛的無差別攻擊開始說起了。

“所以,你現在已經清醒了嗎?可以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了嗎?”卡維又望向了五條凜。

五條凜:“……”

那個,怎,怎麽說呢。

她這個時候是應該承認還是應該繼續裝傻呢。

要不要參照之前哥哥發完酒瘋的方式,倒頭就睡呢,剛好倒阿散懷裏免掉一場危機?

“對了對了,話又說回來,剛剛那個在找你麻煩的男人,他到底是……”卡維這會兒終於找到了重點。

五條凜驀然回神:“嗷嗷,對哦,多托雷。”

剛剛沒打中博士,他不知道究竟去哪裏了,但是按照那家夥的尿性,絕對不可能就這樣簡單地善罷甘休。

她可是他非常非常在意的“試驗品”。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通過什麽方式操作的,但是多托雷那家夥,很明顯就能夠和他切片的記憶完成連接,所以才會用一種讓她起雞皮疙瘩的,碰到了老熟人的語氣,去同她講話。

他已經知道了她的體質,還繼承了他的切片們對她做過的一些分析研究的記憶,那麽肯定不會輕易地對她這件珍貴的試驗品善罷甘休。

可……

散兵的身體所受的影響,看起來實在是很嚴重。

他雖沒有表現出來異常,可五條凜一眼便能夠覺察到,這孩子肯定受了內傷。

即使人偶的身體會比普通人更加堅強一些,可他還是會疼的啊。

“我先帶你去見納西妲。”五條凜開口便替散兵做了決定。

“不必。”後者蹙起眉頭拒絕了她的提議,神色堅決:“我要先去和那家夥清算……”

“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態嗎?”五條凜反問道:“直接去對上多托雷那個有無數條後路底牌,活的比你還久的陰險狡詐的家夥?”

散兵沈默了。

而卡維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湊過去對艾爾海森道:“她……她清醒以後居然是這種性格的嗎?”

沒有想象中的那麽不正經欸?意外的很有抉擇力,還給了那麽一點安全感,和醉酒以後亂來的狀態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可是這道小小的耳語還是被五條凜給聽到了,這讓她怪不好意思的。

艾爾海森沒有回話,他只是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腳步往旁邊撤離了一下:“需要見草神的話,我可以以現任代理大賢者的名義直接帶你們過去。”

“欸?真的嗎?”五條凜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直接郵件聯絡呢,聽到這裏她趕緊道謝:“謝謝你,海哥!”

“不必感謝,雖然這些都是不必要的加班時間,可面對聯絡上任大賢者對須彌蓄意不軌的愚人眾,這也是分內之事。”

五條凜:其實重點還是害他加班了吧,打工人的怨念已經飄了過來了。

“以及,你半夜亂跑,害某人擔憂,增加了我們全城尋找你的工作量的這件事情——”艾爾海森勾起唇角,但一點不像在笑:“也希望凜小姐日後能予以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五條凜:“……”

她趕緊低頭認錯:“抱歉,剛剛害你們擔心了,還有謝謝你們即使出手相助,剛剛那個其實是我的第二人格,總之先帶阿散去療傷修養吧,我之後再和你們正式自我介紹……”

卡維恍然大悟:“什麽,這就是傳說中的第二人格嗎?”

艾爾海森用一種:不要逗傻子吧因為他可能真的會相信的眼神,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

五條凜:私密馬賽。

卡維興高采烈:“我就知道嘛,凜恢覆正常的時候看起來挺好相處的,不像醉酒的時候會幹過份事情的樣子。”

散兵的目光幽幽瞥了過去:“過份的事情?”

五條凜擡手蓋住臉。

原本是打算先往草神居所的方向走的,可途中五條凜忽然又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面前的面板呀,又又又打不開了。

她便先入為主,覺得它可能是先下線去更新了,就跟上次一樣,重新出現以後又嘰裏咕嚕地扔給她一些全新功能。

可是腦袋的脹痛感還是很明顯。

去往凈善宮的道路中,內心的不安感也更加明顯了一些,直到五條凜察覺到了空氣中傳來危險的氣息。

她暫時松開了一直緊張地攙扶著的散兵的胳膊,沒去與他們解釋,直奔凈善宮的大門,一腳將門踹開。

果不其然,此刻的納西妲正被困在一道半透明的圓形球體中,與她作為神明時遭遇過的那道束縛,稍有異曲同工之處,而站在納西妲面前的,赫然又是多托雷那個混賬。

新仇舊恨該一把算。

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有別於元素力的咒術攻擊點亮了整個須彌城的天空,也吵醒了部分沈睡著的子民。

他們一臉懵逼地拉開窗簾:怎麽個事?深淵又打過來了?

“多托雷!”一擊落空,五條凜的怒氣也被點燃到了最高峰:“你找死!”

納西妲某種意義上算是初生的神明,身為智慧之神的她,想來也沒有她認知中的神明那樣強悍的武力值,因此才會在守衛不牢的情況下,被這家夥趁虛而入了。

“何等讓人驚嘆的力量。”男人意味深長地發出了感慨,他面具下的眼神裏此刻滿是癡狂:“比起上一次見面時,你又強大了不少,凜小姐。”

下一擊的術式反轉沒那麽容易躲避掉,他的身影像幽靈一般隱沒在了那道紅色光芒之中,隨即又以詭異的方式,完好無損地閃現在了她的身後:“別著急啊,接下來的我們,有十足的時間去敘舊。”

五條凜回首一掏,作勢用拳頭掄他眼睛,此刻激戰已經到了半空中,她忽然察覺自己後頸部位一痛,連帶著整個大腦都開始了刺痛。

“你到底又做了什麽……手腳……”

她的身影搖晃了一瞬,倔強地強撐著沒讓意識墜下。

“要怪就怪剛剛的凜小姐,放松了一絲警惕吧,予以了我可乘之機吧。”多托雷詭異一笑:“才能讓我有機會,給你投入了足量的禁忌知識。”

它是源自深淵之底的存在,就連上一任的大慈樹王都不能將它完全理解,至今無人能夠將其掌握。

當尋常人接觸到它時,最終都會變得癲狂,就連神明也會被它汙染,可她卻和沒事人一樣,只是從醉酒狀態清醒了過來,原本他都要覺得,它對這女孩,並不能起到半點作用了。

看來,剛剛只不過是缺少了一些時間的催化。

——起初,在“五條凜”這道存在被那枚切片發覺到之時,他還在認為那不過是只還未能發現的人魚一族生物。

後來,通過幾番實驗,才發現不止於此。

她像提瓦特大陸的生靈,又像源自世界之外,她的血肉中隱藏著萬千的秘密,甚至可以療愈好斷肢再生的人類,被魔神殘渣汙染的人類,事間奇毒也奈何不了她。

原本受他控制的那枚切片,起了自己的私心,切斷了與他之間的聯系,還一度產生了,想要私吞試驗品的念頭。

因為他從她的身上讀到了,足矣顛覆這個世界的可能性。

“五條凜”,這是一道曾經出現在被汙染的世界樹上的名字,只可惜後續的信息已經被汙濁到了面目全非,根本無法細看,可那時世界樹上少女的面貌,蒼藍色的眼眸,早已經烙印在了多托雷堪稱數據庫的大腦中,在見到少女睜眼的一瞬間,便重新記起。

將禁忌知識投入到了五條凜的身上之後,多托雷心想,倘若她會因此被汙染,變成面目全非的癲狂模樣,這便說明這道試驗品也不過如此。

但是,倘若她當真能做到連神明都無法做出的事情,當真能將禁忌知識通透理解的話,這就說明“造神計劃”進行地超乎想象的成功,他發掘到了神明之外的存在。

只不過,她的力量抑制不住,鋪天蓋地,迎面朝向自己而來時,多托雷游刃有餘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

他險險避開了很明顯正針對著他的一擊,這次即使運用了籌備好的能力去閃躲,還是不可避免肩膀被削去了一塊,痛感只讓多托雷此刻的笑容越發深邃了一些。

順帶,此刻他還察覺到了,五條凜的變化已經引起了須彌之外的幾位神明的關註——看來現今的幾位神明,有不少正將少女放在心上,迫真地擔憂著。

“罷了。”他後退幾步,雖沒將五條凜之外的那些攻擊放在眼裏,可也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凜小姐太過熱情,讓我有些招架不住,我們來日再會。”

散兵停下了,沒繼續追上去補刀,他此刻已經盡快地適應了他的神之眼,起身抱住了搖搖欲墜的五條凜,拖著她的腰帶著她落地,而五條凜的眼神迷離,她看到了納西妲的面龐在下一秒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納西妲焦急地喊道:“是禁忌知識!”

“多托雷給她使用了禁忌知識——!”

禁忌知識……在游戲原作裏的設定,是什麽來著?

她察覺到自己的劉海被一縷風掀起,她在昏迷之前聞到了塞西莉亞花的香氣,恢覆了全盛時期的風神其實是最早趕來站在她身側的那個,他擡起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面龐。

她動了動嘴唇,卻發覺自己無法好好地喚出溫迪的名字。

也許是因為上一次死亡的記憶很清晰吧,人在死去之前,最先消失的是觸覺,不會再疼了,然後是視覺,漸漸周圍都會變成漆黑一片。

最後才是聽覺。

她聽到了鐘離先生的聲音,急切地喊她的名字:“凜!”

“凜,保持清醒!”巖神在她眉心留下的烙印嗡嗡作響,卻無法制止她墜入黑暗的進程。

她聽到了溫迪在再度為她奏響天空之琴,這一次,純粹是為了替她驅散汙染,讓她的內心保持清明。

多托雷……等我醒了以後……絕對要你好看——!

她抱著這個想法,咬牙切齒的閉上了眼睛。

她似乎墜入了一片極其深邃的海,海水灌註到了她的口鼻,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在浪潮中被吞沒,逐漸地沈溺。

再睜開眼時,她再度看到了熒,可她身著一襲純黑漸變的長裙,熒望著她,眼裏滿是憂郁,然後熒拽住了五條凜的手,在她還沒有搞清楚現況之前,帶著她一同跑了起來。

“坎瑞亞已經無力回天了。”熒的面龐上是悲哀的微笑:“我現在所能做的,也只有接納深淵……”

“謝謝你能夠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凜。”熒的眼淚滲出了眼角,對她強行斂出一道微笑:“回去吧,你的哥哥還在等你呢。”

什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熒要選擇接納深淵?為什麽她會回到坎瑞亞覆滅的時候?

“我已經等不回來哥哥了。”熒這樣對她說道:“抱歉,凜。”

五條凜被女孩擡起的雙手用力往外一推,她自己隨著潰散的下陷的城堡一起,在剎那間被吞噬埋沒。

五條凜又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在不受她控制地大喊道:“熒!再等我一次,下一次,下一次一定會救下你的!”

……下一次?

畫面流轉,這一次,她來到了稻妻,她坐在榻榻米上,她的面前坐著一只身著白袍的散兵,眼神清澈見底地像白紙,他歪了歪頭:“姐姐?”

即使處在大腦混沌的狀態,五條凜還是因為這道目光,連心都被快融化掉了。

“姐姐,丹羽說,幫了我們大忙的工匠大人就在外面。”散兵笑得甜甜:“我們要一起去見一見他,然後感謝一下他嗎?”

五條凜很被動地被散兵牽起手,跌跌撞撞地走向門外,不過門口的中年小胡子工匠,只一眼就讓五條凜渾身炸毛警惕,她的身體此刻和她的思維對上了序號,一拳就照著他的臉掄了過去:“呔!多托雷!你以為換張臉我就認不出來你了嗎!”

畫面一轉,少年散兵面色蒼白,正手握裝置,神色悲哀地站在踏韝砂的爐心前,可他回過頭時,卻看到了正高聲呼喚著他的名字的丹羽,還有正攙扶著傷痕累累的丹羽的五條凜。

她成功了嗎?能夠獲得一次不錯的結局了麽?

在身為傾奇者的少年哭著撲進丹羽的懷中時,五條凜的內心還未來得及有半分欣慰,卻見一道驚雷劈向大地,她擡手將二人推開,自己遍體淩傷的倒在地面上,她迷茫地睜開眼睛,看到了眼熟的那位“天理維系者”,她像是設置好的程序一般,朝向她的方向伸出手,口裏喃喃道:“清……除……”

在被那道光芒接觸到之前,畫面再度逆轉,她回到了魔神戰爭將將結束的璃月。

此刻,觥籌交錯,將士們正在把酒言歡,慶祝璃月大地並沒有遭遇多少損失,便重新回歸了往昔的和平。

這是慶祝魔神戰爭結束了的慶功宴。

五條凜環顧四周,看到了正在與歌塵浪市真君笑瞇瞇聊著天的塵之魔神歸終,還看到了移宵導天真君的身影,原本應該隕落在魔神戰爭時期的幾位魔神仙君,此刻正完好無損地坐在這裏。

幾位夜叉忽然推著一位少年,往她的方向慫恿了幾步,為首的浮舍口裏喊道:“金鵬,你不是有些話想對凜說嗎?”

魈被這麽一推,險些直接撞在了五條凜的身上,幸而他直接剎住了車,整個宴席都安靜了下來,仿佛在等待著魈上仙對這會兒的五條凜說出什麽金句。

他的耳畔憋的通紅,眸光閃躲,最後只緩緩吐露出來了一句:“……一直以來,謝,謝謝你。”

五條凜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嗯……不客氣,為璃月服務?”

下一刻,整個宴席的將士仙君們,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噓”的遺憾聲音。

“凜。”在首位的鐘離,緩步走向她的方向,他的目光包容,如此問道:“可否,有想要實現的願望?”

五條凜:“……希望世界和平?”

她的此番話語落下,又是引起了場上一片嘻嘻哈哈的笑聲。

可她自己卻一面苦笑著,一面心臟開始了抽搐的鈍痛:“希望……希望璃月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不要再屈從於命運……”

巖神摩拉克斯的手掌落在了她的頭頂,輕輕撫摸。

“帝君。”

再擡眼時,方才溫馨的場景此刻已經蕩然無存,化作泡影,目所能及的全都是屍橫遍野。

塵之魔神歸終已將身軀凝做塵土,以身殉國,移宵導天真君化作山巒,五位夜叉的身影已經看不清晰,傷痕累累的魈正喘息站在她的面前,他的翅膀張開,將她嚴嚴實實地遮避在她的身後,為她投下了一片陰影。

“凜,快逃。”

所有人都在對她說,凜,快逃。

帝君的身影化作金龍,正在與天空之上看不真切的敵人纏鬥,五條凜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她將全身上下的力氣全部都用在了加速上,她將苦澀的眼淚咽進口中,與之同時,她在告訴自己,下一次吧,再給她下一次的機會,她定能——

諸如此類的幻境,她見到了成百上千種類型。

有時候,她的身份平凡,譬如,她那次只是一名教令院的學生,長年累月被論文困擾到了痛不欲生,幸運的是,她年少時被一位慈祥的阿婆收養了,她還多了一位腦袋很聰明的異父異母的哥哥,叫艾爾海森,她能纏著這位哥哥,幫她寫論文。

可有時候,她的地位又舉足輕重,譬如說,她是被稻妻的兩位雙子神明放在心上的存在,她救下了他們許多同伴的性命,甚至雷電影根本坳不過她的要求,用坎瑞亞的材料給她捏出來了一位弟弟,當作自己的繼任者,取名雷電國崩,五條凜便在那時的稻妻,過著吃飯睡覺看輕小說,養國崩弟弟的瀟灑生活。

又有時候,她獲得了一場天崩開局,開局便被撿到了到了至冬國的壁爐之家,身份是未來要為愚人眾賣命之人。她當然不會坐著等洗腦,趁著深夜逃進了至冬的永夜,在徹底迷失在雪原之前,被一位笑得傻乎乎的少年撿回了家中,那時的少年還不叫達達利亞,叫阿賈克斯,他拍了拍五條凜呆呆楞楞的腦袋:“以後,我就是你的大哥了!”

每次的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可結果卻無論如何也意外的相同,那就是,不論她如何努力,去改變已知的一切,結局都會在最後一刻變得分崩離析,面目全非。還有一道聲音追著她喊道,這是應有的命運,這便是反抗命運的代價。

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太多曾不存在的回憶,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相處著的往昔,在這一剎那,她的大腦幾乎被填滿,疼到要裂開,最後一刻她所見的場景是整個提瓦特大陸都全面淪陷,七神只餘三神在苦苦支撐。

她的耳畔響起了哥哥的聲音:“凜,凜——”

五條凜睜開眼,全息眼鏡被五條悟摘走,她如同大夢初醒般神吸了一口氣,眼淚從幹澀的眼角中滑落了一滴下來。

五條悟擡手替她擦去了眼淚,他問道:“怎麽了?是游戲玩的太久,眼睛不舒服嗎?”

游戲?

五條凜楞楞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游戲面板,一水的滿命滿精角色卡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持有者多麽歐氣滿滿呢。

是啊……游戲。

每一次進入游戲時,她便面臨一次在游戲中體驗人生的機會,也正因為是游戲,她才能擁有一次又一次地重新來過,直到打出最好結局的機會。

而每一次從be中抽離之時,她也只會覺得自己只是體驗過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游戲罷了,那些全身心投入的記憶,會在她回歸現實的那一刻,全部蕩然無存。

“只是游戲而已嗎?”

五條凜擡手輕輕觸摸面前的屏幕,像是在詢問自己,也像是在詢問界面另一端的存在。

“禁忌的知識”是不屬於提瓦特大陸的存在,可卻歪打正著,將她的腦袋裏封存起來的一切全部回憶了起來。

原來如此。

她喃喃道,她終於明白了。

她終於在這一刻,成功地接納到了源自游戲之魔神的全部權柄,從懸溺著的深海中睜開眼,回到了此時此刻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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