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曦晴空凈，幾多裏，絲桐音竹，風骨容，不屈腰。挺傲身尺，風采難覓。

她自困夢中，聽得弦音凈耳。睜眼尋聲望去，他正面對她，閉目撫琴。

真難得，這麽安靜的時刻。

“現在是什麽時候。”她再聽一會兒，出聲詢問。

“第二日辰時。不急，你多歇歇。”鏗爾收手，凝望她道，“我還想問你個問題。”

“說。”

“……閉七竅，你是如何會的？”

她轉過頭面向鏗爾，露出意味深長的一個笑來，道：“仙君好奇？”

鏗爾見她笑，也忍不住回之，道：“我先前見一位老者使用此法，滿心疑問，便與他交談幾句。老者願意為我解幾個不痛不癢的，卻不肯教我。”

“我非識得那位老者。我的功法……自悟所得。”她的雙眼盯著上空木板，說著說著神思飄離。

鏗爾驚訝，終是沒再說什麽。

對了，老者……或許可以見見他。這個念頭突然在她腦海裏蹦出。

“你可知，當時老者的形貌特征？”

“模樣記不清，印象深刻的是他頭頂高突，不同於常人。高突處無發，其餘毛發皆同棕染。”

“好。”

……

夜晚，緣仙遞來消息。說已見過修仙門門主，門主雖表膚紅潤，卻內脈空虛，自己不察，於功法一事不甚上心。

鏗爾將消息同她說，思索道：“明日我們再去探探。”

她點頭，問：“你可知那個妄仙君是什麽人物？”

鏗爾道：“緣仙的小弟子。說起來巧，他與你師父相識。”

“哦？”

這倒有意思，但師父會牽涉其中嗎？她心裏不想。

“你如何知？”她問。

鏗爾答：“他曾是我的友人。”

“在……人界時？”

“不錯。”

“理不清，理不清。關系當真雜亂。”她小聲說。

待食畢早膳，兩人重入修仙門。今早她將盲泠要了回來，而今琴系她背上。琴靈雀躍，緊緊攀附著她。感受它帶來的涼意，她的精神清爽平靜不少。

“你有把握嗎？”

妄仙君？

“自然，仙君放心。在下定將萬無一失。”林公子低頭弓脊道。

明和斜眼睨他，語氣慢慢，道：“如果失誤……”

林公子急忙道：“在下清楚。”

“下去罷。”

“是。”

明和轉視周圍，往自己房屋走去，隨後在院子布下結界。

“走。”鏗爾在她耳邊說。

她明白過來，跟他進入明和的屋子。

屋主坐定等候，見他們進來，只是端盞呷茗。鏗爾見慣不怪，拉她跪坐席墊。

明和放下茶盞。她以為他要開口說話，結果見他拿了塊方糕湊嘴啃咬。動作緩慢，咬了幾十下才吃完。

再看鏗爾，正閉目養神。

“？”

她心想，要不要自己也找個事做做消遣時光？簡直搞不懂。

“差不多可以了。”鏗爾擡手止住明和再次伸向糕碟的手。

鏗爾心道：再等下去，小狐貍怕是要與他約戰。

明和道：“多有得罪，姑娘。我方才胃餓，一時不能照顧。”

她聽完好受些，只能平定語氣道：“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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