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鏗爾，一只妖精，一只攝人心魄、迷亂她方陣的可恨兒。

“我怎麽就攤上了你！”

她不屈地叫著。

“活該唄。”

他也不認。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

後來。

分開兩個月的二人重逢，哦不，是冤家路窄，孽緣。

不知為何，她總能在特定時間遇上他，又不知何時開始。真真奇也怪哉。

上次是兩個月前，上上次是四個月前，再……總之，每次遇著他總沒好事！

這回她要奪一本功法，《九轉蓮花步》，遺落江湖的仙門功法。一聽是仙門，自然差不到哪兒去。她原是這樣想，就不再多加思索，動身去尋。她爬過整整兩座大山，才在一處孤村找到。因這《九轉蓮花步》實在聞名四海，找來的人頗多。不止人，各路仙魔妖怪都來了。一看人多勝算不大，正打算溜吧，一個不留神被誰推下她藏身的小山包。巧的不能再巧，那功法不知為何攤在她面前！她先是一喜，再是一驚。

完了。

各路仙魔妖怪見狀，二話不說全撲來。這時候當然是小命要緊啦！辛苦來尋的寶貝她來不及看，急忙一個輕功回到原位。心裏不忘將那害她滾下山包的兔崽子一頓好罵。末了，她心中再是一驚。山包上站的竟是兩個月前遇見的王八羔子！一瞬間，怒火攻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出口氣再說！

“又是你！你個臭妖精，看劍！”

情急下，她拔出背上的劍，還未握緊便急吼吼刺向目標。都說心不穩端不正。這下好，既沒刺著反被他握住把劍的手。她老臉一紅，擡頭看見一張狐貍精獨有的美人臉。也不是第一次見，可還是招架不住。特別是那雙眼睛中間的瞳孔，有種能讓她精神備感震撼的吸引力。久久不定。

回過神時，劍已被他奪走。

上回也是這樣！這該死的。內心忿忿不平的她不再去看那雙礙事的眼。

“還給我！”

鏗爾見狀，內心有些好笑。

“是你無故見我就拔劍，我還敢任由這劍被你取了去？”

他說這話是帶笑的，順手咻的一下用妖力收了劍。

“你！咱走著瞧！”

“好。”

好漢不吃眼前虧，咱等著！

不是不想揍，是有前車之鑒。上回一把漂亮的匕首被他收了去，正想提劍砍人，就被一股異香控制住大腦。後來，後來那可惡的妖精說什麽她就做什麽，甚至還占了她好幾處便宜。氣煞我也！

對嘍，他還說他不是狐貍精，是個仙子。嗯？仙子可不像他這般渾身妖氣，是個人都聞得出——狐貍精身上的迷人專用香氣。

她只當他在說笑。

只是，兩個月過去，她沒見到他。

再兩個月，還是沒見著。

……

半年了，外頭下起雪。此時她在一處酒館歇腳，這兒偏僻，不遠處即是青鸞山，狐妖常出沒的地方。前幾日，她實在沈不住氣，打點好包袱，打算主動去找那妖精，問他到底還不還東西？都幾個月了，也不見影……

“哎，您知道這山為何叫青鸞山嗎？又為何頻頻有狐妖出沒？”

她早想問這些。

“哎呀，這地本是仙地，仙界仙君青鸞子的居處。因此謂之青鸞。說到這狐妖，你從哪兒聽來的？現下這山雖沒了仙力庇護，但勝在靈力尚在，這靈力與妖魔相克，絕無狐妖。”店主人說完就走。想必是忙著招徠，沒空跟她多說。

咦？可她記得這兒是有狐妖不錯呀？罷了，既來此，就自去探尋驗證一番。

這一來，可不得了。是沒妖，但……臭妖精怎麽沒妖氣了？她是在一池清泉旁發現的他，他周身靈氣充沛，半點妖氣也無。她先前和仙界的人打過交道，學了幾招，能看出靈氣是由他體內散發出來的。嗯？妖精變仙子？顯然……哦也是，他除了向她說過他是仙子以外，什麽也沒透露。

豁，有緣見相不識。啞巴見聾子！

她性子急，立馬轉身就走。既是如此，陌生人而已！連劍也忘了要。

“劍你拿去，人也留這，可好？”他伸手截住去路，一手端劍。

“為何？”

“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家，小狐貍。”他的笑頗溫柔，不同以往。

“幾年來，她身上的妖氣總算被我清除罷。幾年前，她忘了所有。”

鏗爾點點熟睡的她的前額。

失去那股子妖精氣，他也算是個樣貌正板的仙人。

至於她嘛，以後慢慢記起曾經便可。

總有一天，她會選擇離開青鸞山，當她記起以前。

他微顯的笑意一點一點，從前望遠一低一高山尖續續，兩三個後被樹擋住。翩翩，衣帶臨水，腰發頹委。隔際，兩頭相靠，輕柔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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