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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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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都統

恢覆清靜的房間裏,程墨背靠著窗臺坐著,金色的陽光自背後斜入,在她周身描繪了一層金邊。

她的神色有些凝重,目不轉睛地看著韓藜在房間裏來來回回。

韓藜腳步輕快,邊收拾邊笑:“總算是可以走了。我還想在用什麽法子落選呢,沒成想是瞌睡遇上了枕頭。程墨,你說我這運氣是不是挺好的?”

程墨‘嗯’了一聲,有氣無力。

韓藜察覺有異,轉過頭來:“你是還在生我的氣?”

“生什麽氣?”仔細想來,韓藜這麽做也全是為了她,程墨道:“只不過覺得你魯莽了些,若是今日不是蓮大公子做主,你現在未必能笑得出來。”

韓藜來到程墨身旁坐下,明眸微轉,臉上帶著一抹笑:“你這是擔心我?”

程墨見不得她這嬉皮笑臉的樣,伸手捏了她了臉:“是擔心你連累我啊。”

韓藜一邊擋開她的手,一邊失笑:“哈哈,那還好,一切如我們所願。”

程墨輕輕點頭:“這個懲罰對你來說,的確是正中下懷。”

“是啊!人人都想入皇宮,都想做那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可天底下哪裏有那麽多金鳳凰?有的只是被永遠困在宮裏的金絲雀罷了。”

韓藜說著拍了拍程墨的肩膀:“你別替我擔心。反倒是我該向你道歉,原本答應要幫你們查案,可到頭來我什麽都沒幫上。”

程墨搖頭:“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在所難免。”

韓藜微嘆一聲:“還好只我一人出宮,你能留下來,蓮燈的任務就還有完成的可能,我還能不能跟著一起領賞,可就全看你的了。”

“你還想著領賞呢,不受罰就不錯了。”自昨夜假山洞一探,程墨覺得這後宮之中的陰暗,遠比她想象中的要覆雜得多。

這時,房門外有人敲門,很快,星苒和青煙走了進來。

“我們都聽說了,還好是侍郎大人在場,只是將你們趕出宮去,若是宮裏的掌侍公公,定不會這般輕饒了你們。”星苒一陣後怕道。

青煙連連點頭,“就說花公公,今日這事他定會承報給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可輕易不饒人。

韓藜,趁著現在宮裏還沒傳來消息,你快出宮去吧。”

聽二人說的嚴重,程墨也催促道:“現在就走吧,以免夜長夢多。”

韓藜點頭:“好吧,只是我需得把這兩日打聽來的事告訴你們。剩下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等韓藜說完,星苒看了看天色:“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了,你早些離宮吧。”

“好,你們多保重。”韓藜不再逗留,提起包袱就走。

可不想人算不如天算,韓藜才剛出了房門,外頭就傳來了花公公的聲音。

“你們都聽好了,淑妃娘娘聽聞了今日之事,召見爾等。”說著花公公拿出了名單念了起來。

名單中,聞人香、郭如珠一行均在列,就連韓藜也沒能幸免。

星苒微嘆一聲:“晚了。”

事到臨頭,韓藜也只能接受:“倒也不必太過擔心,事情始末早已水落石出,就算她是淑妃娘娘也不能顛倒黑白,是非不分。”

“淑妃若是看不慣一人,絕不會顧忌宮規禮法,在這宮裏,除了太後娘娘那她不去招惹,其餘的見了她只有躲的份,就是皇後娘娘對她也是禮讓三分。”星苒說著叮囑道:“你去了以後一定要謹言慎行啊。尤其別得罪她身邊的紅霞。”

星苒這話說的韓藜也有些緊張起來:“她可有什麽忌諱?”

星苒想了想搖頭:“淑妃娘娘性情古怪,說不上會因何發作。”

韓藜無奈苦笑:“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院中的花公公已在催促,韓藜等人很快跟著他離去。

“希望她平安無事。”程墨道。

星苒與青煙對視一眼,只是苦笑。

“對了,我在才人苑也發現了一些線索。”程墨說著將昨夜從林才人那探聽的事情,以及假山洞和不慎撞見了霍都統的事情一一道來。

星苒和青煙對視一眼:“鬧出動靜的果然是你。”

程墨頷首:“是我。”

青煙滿眼佩服:“能在皇城第一高手霍譽霍都統大人手裏逃脫,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尤其她還知道程墨還是在身有不適的情況下,“程小姐,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我青煙最最崇拜的人了!”

星苒也連連點頭,甚是激動。

程墨卻是顧不得她們說什麽:“等等,你說霍都統叫什麽?”

青煙道:“霍譽啊,他父親是肅王大人一手栽培的霍青舟霍將軍。他母親是——”

“前右丞相大人的表妹金氏。”程墨一字一頓道。

青煙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那可是朝廷重犯,不可提及。”

程墨自嘲一笑:“是啊,現如今與他們家沾親帶故的都覺晦氣,更別提親友了。”

她父親的表妹,也就是她的表姑金氏年輕時嫁給了當時在肅王手底下最得力的侍衛首領霍青舟。

二人舉案齊眉,夫妻和睦,與他們丞相府多有走動。

霍譽小時候時常隨表姑母來丞相府小住。

他是男孩,只與她兄長混在一處,與她們姐妹少有交集。

許是他倆天生脾氣不合,二人只要一見面就會吵鬧打架。她帶著蕭灼那次,二打一,還被打得鼻青臉腫,雖然那次霍譽也沒好到哪裏去。

只是沒想到,如今他成了京都衛統領,那他豈不是成了蕭灼下屬?

“怎麽了?”青煙見程墨發著呆,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程墨回神:“沒事。”

一旁星苒道:“林才人口中所說的婢女,就是淑妃娘娘跟前的紅霞。紅霞她是淑妃身邊最得寵的宮女,生性跋扈,最是囂張。”

程墨道:“我知道了,有機會我去探上一探。”

這時,一旁的青煙看了看日頭:“程小姐,你該喝藥了,且隨我去太醫院吧。”

“我今日好多了。”程墨想到那碗藥的苦味,臉就不由自主地皺起來。

青煙搖頭:“蕭大人吩咐了,您在宮裏的這段日子,一定要日日盯著你喝完,否則,我的小命可不保。”

說著她拉過程墨:“程小姐您就行行好,別為難小的了。”

二人拖拉著往外走,星苒在後頭輕笑:“對了,才人苑如今風聲緊,你們都不要再去了。那裏的消息我會盯著。”

……

程墨隨青煙再次來了太醫院,負責煎藥的藥童看到程墨催促道:“下回可得早點來,這藥都熱了兩回了。”

程墨咂舌:“還下回?”

“蕭大人說了,姑娘在宮裏多久,就得喝多久的藥。”藥童說完轉身就自去忙碌。

程墨無奈,捏著鼻子一口灌下。

“姑娘好肚量。”門外傳來一聲輕笑,卓庭負手而入。

青煙行了一禮退到一邊,程墨則迅速抓過一旁的蜜餞塞入口中。

“卓太醫……你開的藥……非要這麽苦?”程墨囫圇說著,只覺自己的舌頭都苦麻了。

“良藥苦口嘛,怎麽說都是蕭大人的一番好意。”卓庭意有所指地沖她挑眉。

“哪裏是好意,我看他是有意折磨。”程墨嘟囔道。

卓庭失笑:“哎,程姑娘這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你可知這藥——”

“卓庭!”門口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近。

卓庭微頓,望著門口的蕭灼怔了怔:“好好好,我不說了,有的人啊,就是嘴硬。”

我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卓庭閃身離去,深怕慢一步就被蕭灼嫌麻煩。

“見過蕭大人,奴婢先將這碗還給藥童。”青煙屈膝一禮,忙不疊的遁了。

程墨後知後覺:“你有這麽可怕嗎?他們見了你就跟見了鬼一般。”

蕭灼清冷的目光看過來:“那你呢?”

“我?我自然不怕你,你年少時什麽樣子我沒看過,就是你光——”程墨說著一頓:“我是說,你我年少相識,我自然不怕你。”

蕭灼臉色也有些僵硬,雖是意外,但他的確曾不慎被她看了個精光。

“沒想到你還記得這麽清楚。”

蕭灼的話讓程墨的臉‘唰’的爆紅。

“我哪有!”她的眼神不住飄忽,始終不敢再落到他身上:“都是少不更事,我以前就跟你道過歉。方才算我失言,你我揭過不提,可好?”

蕭灼漫不經心道:“我是男子,自是無礙。你說揭過,那便揭過罷。”

程墨聽著這話,怎麽覺得怪怪的,又說不上哪裏怪。

“你是不是話裏有話?”她瞪了過去。

蕭灼不承認,也不否認,只靜靜看她。

程墨被看得心虛:“好啦,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兩頓了。”蕭灼道。

程墨嘴角一撇,好吧,她之前已經欠一頓親手做菜了。

“好!沒問題。”程墨吃完了一小碟蜜餞,嘴裏總算沒了苦味。

“對了,霍譽那臭小子在宮裏,你怎麽沒告訴我?”

蕭灼:“你在儲秀宮,你緣何碰到他?”

“就——”程墨眼一轉:“你是他上峰,他難道沒有告訴你他去儲秀宮做什麽?”

蕭灼略一挑眉:“宮裏突然冒出了個輕功不錯的女子,想來與此次招入宮中的秀女有關。”

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程墨一眼。

程墨被他看得心頭一跳。

“你這麽看我做什麽?就我那三腳貓的功夫,你覺得可能嗎?”

蕭灼淡淡道:“此事既已交給霍譽去查,那本輔就不會多管。”

聞言,程墨松了一口氣,他不管就好,不然他再多問幾句,她就得舉旗投降了。

“那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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