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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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陸航之以理服人，即便是陳夫人和陸三嬸母，也是要給瑞王世子情面的。
兩位婦人整了整身上的貂絨，方才吵了很久，她們全身都熱出了汗。
她們最後未看其他人一眼，只簡單地和陸航之打了聲招呼，便攜著下人離開了鋪子。
陳守傑看了好久的戲，直到陳夫人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瞥了他一眼，她這個眼神清冷嚴厲，陳守傑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
於是他二話沒說，便追上了母親。
“你沒事吧？”
兩位長輩才出了店鋪，陸航之便轉頭，關心道。
李彩華強忍著淚水，行著禮：“多謝大人相助之恩……”
然而她再怎麽忍耐，都藏不了她眼中含著的淚水，還有她哽咽的聲音。
她不想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他面前。
“我代三嬸母給你道歉，我……”
“妾身謝過大人好意，妾身家中有事，先行一步……”
李彩華自知已忍不住那股要爆發的情緒，她不要他看見自己這狼狽的模樣，於是想要逃離。
可她低眸轉身，並未看見這會兒已經回來的陳守傑，與他撞了個滿懷。
這一撞，她的眼淚如暴風雨般落下。
這淚水可把陳守傑嚇得不輕：“不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這樣突然轉過來……我、我也不好掌握……”
陳守傑道個歉都磕磕巴巴，沒辦法，陸航之就在一邊，這給他很大的壓力。
即使他已經道歉，女人的眼淚依舊如洪水傾瀉，已一發不可收拾。
陳守傑驚慌失措，關鍵時刻還是陸航之想了辦法。
“守傑，麻煩你找個清凈的地方……”
“嗯？哦……成……成……”
隨後，陳守傑便將他們二人帶到了鋪子後面的廂房，那裏平時都是陳守傑偷懶的地方。
陳守傑請二人入了廂房，為了給他們獨處，他識趣地把整個房間讓了出來，自己則哪涼快哪兒去了。
李彩華一時半會兒停止不了自己的眼淚，她的婢女菁菁和珊兒對視一眼，二人看著眼前的男女，也默默地退到了房外。
外人的默契給了他們相處的空間，直到陸航之回過神時，他才發現這間房裏只剩下他們。
這明顯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陸航之覺得大為不妥。
“你有事可以找陳守傑，我先走了……”
“航之——”
他還未轉身，李彩華便伸手挽留他。
但他外頭套了件大衣，她也只能抓住他外衣的部分。
她不願他走，就算只是一小會兒，她也希望他能多陪她一點。
陸航之趕忙拉下她的手，安慰道：“三嬸母因為兆之的事兒所以在氣頭上，她看到你便會想到曉兒和兆之，如今曉兒已經離開了雲州，再過一陣子估計便沒事了。”
“那還要等多久？我總不能等一輩子吧？”
“你還有世子，他們看在世子的情面上不會為難你的。”
陸航之安慰之餘，下意識擡起手要拍上她的肩膀。
但發現此舉不妥，他便收回了手，然後側過身子。
李彩華害怕他又要離開，不想他便這麽走了，那一腔對他的思念突破了她的理智，她止不住自己對他的感情，深情地抱上了他的半邊身。
陸航之一驚，連忙躲開：“不可以彩華——”
女人因為他躲開的動作而傷心，卻又聽到他同從前一樣呼喚自己而高興。
“你終於喚我的小名了，你已經有好久沒有這麽喚過我了……”
她剛哭過的眼睛濕紅迷亂，她的眼眶裏還都是淚水，與陸航之對視卻看不清他的模樣。
兩人對望一陣，卻無言以對，焦灼的氣氛無限放大，更令人壓抑。
曾經相戀的愛人，今時今日卻成了陌路。
曾經滿眼都是彼此的人，如今卻無話可說。
“彩華，你有了世子，我亦有妻兒，我們回不去了。”
“可那孩子又不是你的！”
李彩華未經大腦便脫口而出，陸航之先是驚訝，接著一轉念，便也覺得這沒什麽驚奇的。
陸寅的身世不是什麽秘密，她能打聽到也正常。
“不管孩子是否是我的，晚傾都是我的妻子。”
“那為何你與她成親多年都未有孩子？是她的原因，還是你的原因？”
“這與你無關……”
“怎會與我無關？當初你被逼婚之時，你曾與我書信，你承諾過，無論你娶誰為妻，你都不會與她有子嗣，你這還不是為了我？”
“彩華，你與我都已有了家室，曾經種種都不宜再留戀，我們只有過去，沒有將來！”
男人的話語如冰凍三尺的冰刃，冷酷無情地刺著她的心。
她才緩和一點的眼淚，此刻又落了下來。
李彩華哽著喉嚨，道：“也許會有呢？上蒼安排我們重逢，這難道不是天意嗎？你不愛你的妻子，我對世子也毫無感情，我們真的不應該在一起嗎？我對你……”
“你錯了，我與內人已經……”
“我對你的感情依然不變，航之……”
李彩華不願聽他口中的真相，更不願聽他述說與別的女人之間的恩愛。
所以情急之下，她表白了自己的情意。
她只想告訴他，自己從未變過。
即使她身在別的男人身邊，而她的心依然在他這裏。
她依然愛慕著他，思念著他……
陸航之坐在馬車裏，腦海裏仍不忘方才李彩華的模樣，耳畔也徘徊著她說的話。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如今他已經不能再給她任何承諾。
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忘記過去，忘記彼此。
馬車忽然停止了顛簸，陸航之回過神來，猜測應是到家了。
他下了馬車，陸府的大門已然打開。
“大公子，老爺要您直接去他書房……”
門僮彎著腰說道。
“知道了。”
陸航之並不驚訝，似乎預料到會有此事。
他乘著月色下的冷風走到薈萃齋，便看到父親那亮堂的書房。
一進屋，陸航之便清楚地看到父親正陪著陸寅讀書。
陸老爺靠著那張金絲楠木椅，陸寅則坐在他腿上。
爺孫二人都很認真，陸老爺還時不時教陸寅念字。
直到陸航之進來，陸老爺也聽到了動靜……
陸老爺隨即喚來人，命人先把陸寅帶回房間。
陸寅回去前，陸老爺叮囑了孩子幾句，左不過是些要他安分等爺爺回去的話。
“坐吧……”
陸寅被帶回了房，書房這裏只剩下他們父子。
陸老爺隨意指了指書房裏的椅子，陸航之便找了個距父親最近的椅子坐下。
“父親找兒子來，究竟所為何事？”
陸航之明知故問，但他們總歸要有一人先打破寧靜。
知子莫若父，陸老爺大略能猜測出兒子的心思。
“你今日去哪兒了？”
“去找陳家公子。”
“還見了誰？”
“陳夫人，三嬸母，以及李氏。”
“你回得倒是幹脆……”
“我問心無愧，回答自然幹脆。”
陸航之雙眉平整，語調自然，確實是問心無愧的心態。
父親問一句他答一句，一點都不隱瞞。
陸老爺翻了幾下眼皮，鼻子呼了點氣，道：“其實我也明白你三嬸母的意思，你也別怪我多此一舉叫你過來，這換位思考，你三嬸母見了她確實生氣，這能理解……”
“三嬸母為了兆之，確實可以理解，但一再為難無辜的人，這便過分了，到底此事與李氏無關。”
陸老爺點點頭，他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因為聽了老三媳婦的話便懷疑自己的兒子。
雖然有前車之鑒，但他相信現在的陸航之。
而且陸航之方才回答的態度便也說明了一切。
陸老爺喊來兒子問話只是走個過場，他該問的都問了，便放兒子回去。
陸航之起身道過安，轉身前，陸老爺忙叮囑道：“你三嬸母來的時候，長媳那會兒也在……”
陸航之明白父親的意思，隨後退出了父親的書房。
他迎著刺骨的寒風趕回彩瀾院，剛跨入院子的時候，便看到房內還亮著燈。
天氣愈發寒涼，特別是夜晚，北風呼嘯之時更是凍得人抖成了篩子。
入室的門前已經安上了禦寒的簾布，隔斷了那狂嘯的寒風。
室內也早早地燒起了炭火，整間屋子溫暖如春。
林晚傾窩在榻上，閑來翻看著詩文。
陸寅今夜宿在了薈萃齋，一般沒有孩子打擾的時候，彩瀾院都是很安靜的。
所以即使陸航之回來的動作很輕，她也聽得一清二楚。
“父親可有為難？”
林晚傾放下書，她身上剛捂暖，還不想那麽快下床。
陸航之拖著一身的倦意走回來，二話不說便坐在了榻上。
“父親只與我談了些事……”
他沒細說，只一語概括。
“那便好。”
林晚傾觀察著他的模樣，看著只有疲勞，並無其他，便也放下了心。
陸航之無聲地盯著她的面容，她方才第一個關心的是他的處境，他心裏甚是覆雜。
他連身上的大衣都沒脫，便直接坐到了榻上，林晚傾這會兒才註意到。
這房裏頭可燒著炭，他這樣不熱嗎？
林晚傾把書放到一邊，讓他起來：“別坐了，我喚人來伺候……”
她剛動身，正要喚人，然而陸航之一點要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他如同一個木頭人，僵硬地釘在了榻上。
林晚傾不由納悶：“怎麽了？”
“我今日見了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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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婦人整了整身上的貂絨，方才吵了很久，她們全身都熱出了汗。
她們最後未看其他人一眼，只簡單地和陸航之打了聲招呼，便攜著下人離開了鋪子。
陳守傑看了好久的戲，直到陳夫人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瞥了他一眼，她這個眼神清冷嚴厲，陳守傑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
於是他二話沒說，便追上了母親。
“你沒事吧？”
兩位長輩才出了店鋪，陸航之便轉頭，關心道。
李彩華強忍著淚水，行著禮：“多謝大人相助之恩……”
然而她再怎麽忍耐，都藏不了她眼中含著的淚水，還有她哽咽的聲音。
她不想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他面前。
“我代三嬸母給你道歉，我……”
“妾身謝過大人好意，妾身家中有事，先行一步……”
李彩華自知已忍不住那股要爆發的情緒，她不要他看見自己這狼狽的模樣，於是想要逃離。
可她低眸轉身，並未看見這會兒已經回來的陳守傑，與他撞了個滿懷。
這一撞，她的眼淚如暴風雨般落下。
這淚水可把陳守傑嚇得不輕：“不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這樣突然轉過來……我、我也不好掌握……”
陳守傑道個歉都磕磕巴巴，沒辦法，陸航之就在一邊，這給他很大的壓力。
即使他已經道歉，女人的眼淚依舊如洪水傾瀉，已一發不可收拾。
陳守傑驚慌失措，關鍵時刻還是陸航之想了辦法。
“守傑，麻煩你找個清凈的地方……”
“嗯？哦……成……成……”
隨後，陳守傑便將他們二人帶到了鋪子後面的廂房，那裏平時都是陳守傑偷懶的地方。
陳守傑請二人入了廂房，為了給他們獨處，他識趣地把整個房間讓了出來，自己則哪涼快哪兒去了。
李彩華一時半會兒停止不了自己的眼淚，她的婢女菁菁和珊兒對視一眼，二人看著眼前的男女，也默默地退到了房外。
外人的默契給了他們相處的空間，直到陸航之回過神時，他才發現這間房裏只剩下他們。
這明顯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陸航之覺得大為不妥。
“你有事可以找陳守傑，我先走了……”
“航之——”
他還未轉身，李彩華便伸手挽留他。
但他外頭套了件大衣，她也只能抓住他外衣的部分。
她不願他走，就算只是一小會兒，她也希望他能多陪她一點。
陸航之趕忙拉下她的手，安慰道：“三嬸母因為兆之的事兒所以在氣頭上，她看到你便會想到曉兒和兆之，如今曉兒已經離開了雲州，再過一陣子估計便沒事了。”
“那還要等多久？我總不能等一輩子吧？”
“你還有世子，他們看在世子的情面上不會為難你的。”
陸航之安慰之餘，下意識擡起手要拍上她的肩膀。
但發現此舉不妥，他便收回了手，然後側過身子。
李彩華害怕他又要離開，不想他便這麽走了，那一腔對他的思念突破了她的理智，她止不住自己對他的感情，深情地抱上了他的半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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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喚我的小名了，你已經有好久沒有這麽喚過我了……”
她剛哭過的眼睛濕紅迷亂，她的眼眶裏還都是淚水，與陸航之對視卻看不清他的模樣。
兩人對望一陣，卻無言以對，焦灼的氣氛無限放大，更令人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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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華，你有了世子，我亦有妻兒，我們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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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彩華未經大腦便脫口而出，陸航之先是驚訝，接著一轉念，便也覺得這沒什麽驚奇的。
陸寅的身世不是什麽秘密，她能打聽到也正常。
“不管孩子是否是我的，晚傾都是我的妻子。”
“那為何你與她成親多年都未有孩子？是她的原因，還是你的原因？”
“這與你無關……”
“怎會與我無關？當初你被逼婚之時，你曾與我書信，你承諾過，無論你娶誰為妻，你都不會與她有子嗣，你這還不是為了我？”
“彩華，你與我都已有了家室，曾經種種都不宜再留戀，我們只有過去，沒有將來！”
男人的話語如冰凍三尺的冰刃，冷酷無情地刺著她的心。
她才緩和一點的眼淚，此刻又落了下來。
李彩華哽著喉嚨，道：“也許會有呢？上蒼安排我們重逢，這難道不是天意嗎？你不愛你的妻子，我對世子也毫無感情，我們真的不應該在一起嗎？我對你……”
“你錯了，我與內人已經……”
“我對你的感情依然不變，航之……”
李彩華不願聽他口中的真相，更不願聽他述說與別的女人之間的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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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身在別的男人身邊，而她的心依然在他這裏。
她依然愛慕著他，思念著他……
陸航之坐在馬車裏，腦海裏仍不忘方才李彩華的模樣，耳畔也徘徊著她說的話。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如今他已經不能再給她任何承諾。
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忘記過去，忘記彼此。
馬車忽然停止了顛簸，陸航之回過神來，猜測應是到家了。
他下了馬車，陸府的大門已然打開。
“大公子，老爺要您直接去他書房……”
門僮彎著腰說道。
“知道了。”
陸航之並不驚訝，似乎預料到會有此事。
他乘著月色下的冷風走到薈萃齋，便看到父親那亮堂的書房。
一進屋，陸航之便清楚地看到父親正陪著陸寅讀書。
陸老爺靠著那張金絲楠木椅，陸寅則坐在他腿上。
爺孫二人都很認真，陸老爺還時不時教陸寅念字。
直到陸航之進來，陸老爺也聽到了動靜……
陸老爺隨即喚來人，命人先把陸寅帶回房間。
陸寅回去前，陸老爺叮囑了孩子幾句，左不過是些要他安分等爺爺回去的話。
“坐吧……”
陸寅被帶回了房，書房這裏只剩下他們父子。
陸老爺隨意指了指書房裏的椅子，陸航之便找了個距父親最近的椅子坐下。
“父親找兒子來，究竟所為何事？”
陸航之明知故問，但他們總歸要有一人先打破寧靜。
知子莫若父，陸老爺大略能猜測出兒子的心思。
“你今日去哪兒了？”
“去找陳家公子。”
“還見了誰？”
“陳夫人，三嬸母，以及李氏。”
“你回得倒是幹脆……”
“我問心無愧，回答自然幹脆。”
陸航之雙眉平整，語調自然，確實是問心無愧的心態。
父親問一句他答一句，一點都不隱瞞。
陸老爺翻了幾下眼皮，鼻子呼了點氣，道：“其實我也明白你三嬸母的意思，你也別怪我多此一舉叫你過來，這換位思考，你三嬸母見了她確實生氣，這能理解……”
“三嬸母為了兆之，確實可以理解，但一再為難無辜的人，這便過分了，到底此事與李氏無關。”
陸老爺點點頭，他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因為聽了老三媳婦的話便懷疑自己的兒子。
雖然有前車之鑒，但他相信現在的陸航之。
而且陸航之方才回答的態度便也說明了一切。
陸老爺喊來兒子問話只是走個過場，他該問的都問了，便放兒子回去。
陸航之起身道過安，轉身前，陸老爺忙叮囑道：“你三嬸母來的時候，長媳那會兒也在……”
陸航之明白父親的意思，隨後退出了父親的書房。
他迎著刺骨的寒風趕回彩瀾院，剛跨入院子的時候，便看到房內還亮著燈。
天氣愈發寒涼，特別是夜晚，北風呼嘯之時更是凍得人抖成了篩子。
入室的門前已經安上了禦寒的簾布，隔斷了那狂嘯的寒風。
室內也早早地燒起了炭火，整間屋子溫暖如春。
林晚傾窩在榻上，閑來翻看著詩文。
陸寅今夜宿在了薈萃齋，一般沒有孩子打擾的時候，彩瀾院都是很安靜的。
所以即使陸航之回來的動作很輕，她也聽得一清二楚。
“父親可有為難？”
林晚傾放下書，她身上剛捂暖，還不想那麽快下床。
陸航之拖著一身的倦意走回來，二話不說便坐在了榻上。
“父親只與我談了些事……”
他沒細說，只一語概括。
“那便好。”
林晚傾觀察著他的模樣，看著只有疲勞，並無其他，便也放下了心。
陸航之無聲地盯著她的面容，她方才第一個關心的是他的處境，他心裏甚是覆雜。
他連身上的大衣都沒脫，便直接坐到了榻上，林晚傾這會兒才註意到。
這房裏頭可燒著炭，他這樣不熱嗎？
林晚傾把書放到一邊，讓他起來：“別坐了，我喚人來伺候……”
她剛動身，正要喚人，然而陸航之一點要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他如同一個木頭人，僵硬地釘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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