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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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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王媽!”蘇母大吼一聲:“把虞姑娘給我叫來!”

沈虞跪於廳前,低頭等候問話,她沒有看蘇木,而蘇木那難以置信的雙眼一直緊緊盯著她。

王媽亦跪於旁。

“虞姑娘,這紙可是你昨日給王媽的?”

沈虞望著地上的那沓紙回答:“是奴婢。”

“紙上的毒可是你所設?”蘇母怒氣威嚴,全場人人緊張,都在等待著揪出真相。

“奴婢不知夫人所說何毒,此紙乃昨日辛懷交予奴婢,奴婢亦未曾打開過。”

蘇母又疑惑的望向王媽:“王媽,你起來吧。去把辛懷叫來!”

辛懷剛收完洗過的幹凈衣裳,正抱著往西廂房走,被正廳的丫鬟叫住,說是老夫人找,一路正在納悶,剛一進正廳,見到地上的那沓紙,辛懷噗通便跪了下來,嚇的渾身顫抖。

王媽看了一眼辛懷:“辛懷,地上這紙可是你昨日交給虞姑娘的?”

辛懷低頭深匍,沒有人能見到她面上的顫抖與害怕,鎮靜了幾秒,辛懷用哭腔回答:“回王媽,這是奴婢給的,昨日在府門口見到石頭,石頭將畫紙交予奴婢,讓奴婢轉交虞姑娘。”

“把石頭叫來!” 蘇木大喝一聲!

當然,蘇木是怎麽也不會相信石頭會做此投毒之事。

石頭匆忙趕來正廳,將袖子放下,解了雙腿的線綁,在旁一聽,望了望地上的宣紙,身子朝前挪了一步,想要上前對話,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因為辛懷所說屬實。

“小公子,這確實是小的昨日交給辛懷的。” 石頭只能實話實說。

石頭、辛懷、沈虞,都接觸過這畫紙,可是他們三個人的手均未染毒,唯獨王媽和老爺染了毒,那麽也就是說這紙是在王媽手裏以後才染上的毒,可王媽是萬不會做此事的,蘇母想到這裏亦犯了愁。

沈虞將頭擡了起來,示著望了望地上的紙:

“奴婢到是有一疑問,往日這墨香齋的紙都未曾有紙包住,昨日辛懷交予奴婢時,卻是用紙全部包住了,奴婢當時到是未多想,今日想來此是一疑。”

說完沈虞望向了跪在一旁的辛懷。

辛懷猛的擡頭,淚珠迸出,滿面委屈:“老夫人,昨日奴婢只是手中提著臟籃,擔心將畫紙弄臟,才抽了一張將外包住,萬無下毒之為啊!奴婢每日幹的都是糙活,哪敢弄臟虞姑娘的畫紙,更何況,奴婢一個粗人,怎會懂這毒的事啊。再說了,奴婢只是將畫紙交予虞姑娘,怎會有害老爺之心。此事與奴婢毫無關系啊。”

辛懷聲淚俱下,挽淚於堂下,楚楚可憐,萬不像那要害老爺的作歹之人。

蘇木漲紅了眼,望向沈虞:“你的紙為何到了我爹爹書房?”

沈虞低頭不敢看蘇木:“回小公子,昨日奴婢覺著清閑便出府走了走,順便自己買了畫紙回來,見辛懷送來的紙張已包好,畫紙有多,便將包好的這份給了王媽,想著府裏其他人可用,莫要浪費了。”

沈虞感受到了蘇木那邊透過來的懷疑,或許還有憤怒。

“母親,此事我看應該不是我府之人所為,怕不是近日需加強蘇府之戒備,大哥正在冀城剿匪,流匪多為江湖歹流,我蘇府或有可能成為目標,不可大意。”

蘇木將此事作了。蘇母亦不再盤問,只將石頭、王媽、辛懷和沈虞這四人罰了一個月的銀錢作戒。

眾人退去,蘇木和沈虞回到西廂房。

蘇木搭了栓,將窗簾放下。

“是不是辛懷做的?”

“是。”

“那你為何送給王媽?害我爹爹......”

“奴婢沒有......奴婢......” 沈虞無法解釋,她給王媽確實是想將事鬧到正廳,想給辛懷一個教訓,確實沒有想到萬一此毒入口,將是人命關天的後果。

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沈虞想不到那麽多,她只是不想再退讓,想保護自己。

可是現在她必須給蘇木一個交代。

“上次你贈奴婢的錦繡玉鐲,奴婢猜測乃是辛懷所竊,加害於玉靈。上次之事叫奴婢心生膽怯,遂不敢用辛懷送來的畫紙,便將它給了王媽去。到不是一定知道有毒,只是不敢用......誰想真是......有毒......”

沈虞將真實所想及事實告知蘇木,望他或許能理解.

"那你便用其他人來試?"蘇木的眼神充滿著極大的失望與痛苦。

沈虞知道自己確實是錯了,錯的很大。她確實沒有想到若此畫紙真的有毒,害是便是別人,更何況還是正廳那邊的老爺,或其他公子,甚至有可能王媽還會將這畫紙給到小公子的書房。

兩行淚珠從沈虞的臉龐滑落。

蘇木別過頭去,輕掃眼角,走出了房門。

蘇木搬去了後院。

府裏開始竊竊私語:怕是小公子記恨虞姑娘了,怕是真是虞姑娘下的毒,怕是不日虞姑娘將會被趕出府去。

玉靈找來後院,給蘇木傳了個話:

“虞姐姐說,還請小公子回西廂房住下,她回下廂房住,不可委屈了小公子。”

“不用了。”

蘇木知道,若是沈虞搬去了下廂房,她在府裏的日子便更是難過,那些風言風語將會排山倒海般的向她湧來。

“你跟府裏人說,我近日染了咳癥,怕傳於他人,便搬來了後院獨住。”

“是,小公子。” 玉靈看了一眼蘇木,帶著一絲哀傷。

-

辛懷在廚下洗碗,這幾日心情甚好,見誰便樂於上去聊上兩句。

“辛懷,小公子搬去後院住了吧?難不成這事真是虞姑娘做的?” 一位嬤嬤湊了過來,輕聲道,

辛懷到是提高了嗓音:“我覺得是,不然小公子怎會生這麽大的氣。這毒都下到老爺那去了,能不生氣麽,沒將她趕出府已是小公子發大善心了。”

辛懷這次真是找到機會了,雖說大家都罰了一個月銀錢,並且誰也沒攤上責任,但是小公子卻是實打實的跟虞姑娘生出嫌隙了,畢竟誰也不是下毒的人,那誰也都有可能是下毒的人,當然也包括虞姑娘了。

這銀子花的值!

“可是不是說虞姑娘就從來都沒打開過那包紙嗎?相當於她完全沒有經手啊!”嬤嬤繼續打探道,這件事的細節只要是在正廳發生的,基本上大家都是能知道的,大家在背後免不了要分析討論一番。

“那可不好說,要不是她,幹嘛還特意將這畫紙送給王媽呀!這聽著就不對勁。”另一位嬤嬤也加入了進來,“可是話又說回來了,這虞姑娘也沒理由這麽做呀!老爺和小公子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跟老爺有什麽仇?”

嬤嬤們七嘴八舌的,越扯越離譜了:“難不成她是雍城叛賊派來陷害老爺的臥底?”

辛懷一聽,這就有點離譜了,趕緊把話頭又扯了回來:“那到未必,但是她在外頭有相好的到是真的,上次那個她們家的長工劉二,還專門過來給她送糕點了呢!”

“對對對,聽說小公子還吃小醋了呢。” 嬤嬤一邊擦著竈臺,一邊圍在辛懷身邊,她在西廂房幹事,她的消息總歸是又多又靈的。

“那可不,人家青梅竹馬的,結果被小公子救了當了通房丫鬟,這劉二能甘心麽。虞姑娘當然樂意了,誰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辛懷說這話的時候,照著自己的心裏所想,給人生生編排了一頓。

幾位嬤嬤聽了嘖嘖嘖了幾聲,也在感嘆著虞姑娘心機深,命還好,得了心善單純的小公子的寵,甚至還擔心將來小公子被虞姑娘吃的死死的,這蘇府指不定還會因她生出什麽事來,都等著瞧這熱鬧呢。

-

蘇木在後院住了幾日,每日不是練劍,就是睡覺,總感覺心裏堵堵的,卻沒有辦法將其解開。

後院陸續也來了幾波人,先是玉靈過來傳話,又是王媽過來探風,王媽到是個聰明人,哪怕是看透了也沒明著說出來。

“小公子,怎的睡到後院了呢,老夫人擔心,叫奴婢過來瞧瞧。”

蘇木假裝咳了幾聲,還是那句話:“這幾天染了咳癥,怕傳染給他人,便躲到這後院來了,旁的沒事。”

王媽瞧著蘇木,這可是她一手帶大的,怎麽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不好駁了小公子的面子。但是王媽也不知道如何解蘇木心中所愁,大概還是癥結在虞姑娘吧。

“小公子,那畫紙的事,莫放在心上,想必虞姑娘亦不是有心,你們兩個年紀尚小,許多事辦不明白亦正常,誰還沒個犯錯的時候呢。”

這兩個孩子難得鐘情相愛,王媽本瞧著也是歡喜,二人之間偶有磕絆亦是正常。

可是蘇木依然難以從失望中走出來,他不知道自己要用多長的時間去消化沈虞這次的錯誤。

那畢竟是他的父親。

“待我好了便回去。”

深夏的後院,已忘卻了盛熱,提前迎來了初秋的清涼,在清涼的混沌中,蘇木找不到一個回到西廂房的理由,他一直在等,等腦中的堵塞在某一刻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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