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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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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虞姐姐,我來看你來啦。”

午膳後,玉靈提著一只大西瓜從下廂房來到了西廂房,西瓜剛從井裏撈起,還冒著涼氣。這幾日天氣依舊是炎熱黏膩,大夥都在盼著中秋節的到來,閑時也在琢磨著準備秋服。

沈虞如常日睡到晌午,起身洗漱午膳,下午便是沈虞醉心案頭之時,晚時便留與蘇木,免得小公子又訴委屈。

沈虞一手搖扇一手捏筆,雙袖由襻捆起,額頭微滲香珠,正細細琢磨新紋式。原來屋裏擺放小床的位置,蘇木給她搬來了一張紅木大書桌,桌面擺滿了石頭從蘇木書房裏取來的筆墨紙硯,還有一盆花景。沈虞便是日日沈浸於此。除了外出去躺三哥的鋪子,偶爾院子裏走走,基本都不出此房。

“玉靈,快來!幫我沏壺碧螺春,這天氣,悶熱無比,可我卻還在為難這秋服。真是銀兩難掙啊。”

沈虞也沒擡頭,邊應著邊徑自描畫。

“虞姐姐,你還哭窮,上次小公子給了你一金,昨日又贈你一錦繡金鐲,整個府裏的丫鬟嬤嬤們都知道了。還有,你在三公子那掙的一百兩銀子,這才幾天吶!你就比我們所有人都富啦!”

玉靈歪著腦袋湊了過來,裝模作樣看了看沈虞的畫,又回到榆木圓桌去沏茶,沈虞屋裏的茶葉都是上好的碧螺春,夏日喝起來尤其解乏。

“喲!西瓜,還是別開了吧,莫將我這紙張染了。”

沈虞心情不錯,額前發絲輕落,似一副文豪作派,只是女子再有作派,亦不過是只在廂閣。

“虞姐姐,昨日辛懷死纏石頭,非要打聽錦繡金鐲子的事,石頭拗不過,便告之於她,誰知今日,整個府上都在議論,說你恃寵謀財,從小公子這斂了不少銀兩。我看她就是嫉妒,嫉妒你貌美於她,嫉妒你能伺候小公子!要我說,以後離她遠點,保不齊哪天又給你生出什麽幺蛾子來。”

今日一早,玉靈追著石頭問,金鐲子的事是不是他傳出去的,石頭才委屈巴巴的說是辛懷死纏爛打,活活追問,逼的他也沒有辦法。

到是小公子,毫不介意。哪怕在蘇母和老將軍面前亦無掩飾。

“對了,虞姐姐,石頭說昨日街上似是見到你同鄉?讓我幫助詢問一二。”

“是,你和石頭幫著街上問問,看是否能尋到。”沈虞擡起頭,盼著早日能找到劉二。

“虞姐姐,好姐姐,能否讓我瞧瞧小公子贈你的錦繡金鐲啊?我好生好奇,是多少金啊!”

沈虞拿這個妹妹也沒轍,只能十分寵她,畢竟她救了她兩回,她這身子都是玉靈日夜調養回來的。

沈虞從懷裏掏出一根繩子,繩子上系著一把銅鑰匙,打開了櫃門,拿出一個錦盒,錦盒裏絨布包著金鐲。玉靈小心翼翼的將錦盒擺放在書桌,再一層層打開,耀眼的黃金閃的她“哇!”了一聲:

“虞姐姐!這小公子,莫不是將你當做夫人了!你這待遇,可不比林二夫人差啊!”

“莫要胡說,叫人聽見了不妥。專寵總歸不是長久,我們畢竟都只是個丫鬟。”

沈虞想著,得小公子寵,是幸,失之亦自然。

玉靈將金鐲套在自己手上戴了戴,滿面羨慕之情,把玩了一會兒,戀戀不舍的放回了錦盒,沈虞將之鎖了回去,順手拿出了三十兩銀子交予玉靈:

“玉靈,幫姐姐好好打聽打聽劉二之事。還有我父弟的事。多方打點,若不夠,再尋我要。我最近也在趕樣式,想著趁小公子大婚之前,還有機會再多賺一些,往後或許就未必有我存身之處了,更別說與三哥合作的事了。”

沈虞柔弱之女,卻事事周到。

玉靈再次呆楞的看著沈虞。鏘鏘女子,魂有玫瑰。

喝過兩盞茶,玉靈便揣著銀子直接去了後院找石頭。

“石頭!過來!我有事與你說。”

石頭看見玉靈,打了個激靈:“何事?忙著呢。”

“我虞姐姐交代你的事辦了嗎?此刻我們便去街上詢詢。”說著拍了拍懷裏的銀子。

“好好,此刻便去。”

-

石頭走後,蘇木亦甚覺乏累,炎炎夏日,無精打采,於是回至西廂房,去澡房泡了桶涼水澡,去去熱氣。

身著薄衫,見屋內沈虞香汗微滲,發絲成綹,蘇木便纏著一同午憩。

沈虞放不下手中墨筆,連擡頭亦無空,蘇木將其一把抱起坐下:“陪我。”

嬌柔女子哪是小將軍對手,毫無招架之力,便繳了械,任由蘇木抱坐著,於桌邊耳鬢廝磨,一時又紅了臉。

“小公子,這白日的......”

“白日瞧你甚好,白日你也瞧瞧我。”

說著蘇木便解衫露出了腹前一道傷疤:“兩年前,隨父親剿匪,游匪猖獗,不慎中刀,晚間你可瞧不上。”

沈虞摸著傷疤,頓時心疼:“奴婢不要你再去打殺。”

“傻瓜,為君盡事,何有要不要之說。”

沈虞濕了眼,無言以駁,只覺貴為將軍之子,亦有各自悲涼。

“怎了虞兒?男兒戰死沙場乃榮耀之事,可我命是你的,給你可好?”

“你才傻瓜,奴婢要你命做甚?”

“你說做甚,我現在就給你......”

汗如雨下,衣換兩身,沈虞恨不得不出屋內,只著薄衣半履。

蘇木側臥,虞枕木臂間賞玩。

高鼻濃眉,甚是悅目,沈虞越瞧越是喜歡,唇亦性感,眸亦俊朗,身型亦是如山,唯獨身上的傷疤,無一處喜歡。

-

辛懷抱著一堆臟衣入水房:“洗洗洗,日日洗,怎也洗不完。”

這夏日府裏換衫的頻率是高了些,像二嫂有時一日三身,蘇木亦是,總是不一會兒汗就浸透了衣衫。雖這段時日天氣炎熱,蘇木在後院練劍練刀的時間不多,不似往日練習一上午中午便要回來換衫,可他屋裏可不省心,衣衫尚好,到是那被褥床單大件也是日日往外拿,可忙壞了洗衣房裏的丫鬟們。

辛懷提起沈虞換下的寢衫端詳,似是一件湘繡,純絲軟緞,由各色絲線、絨線繡制而成,精秀清雅,此種面料怕不是小公子私掏銀錢於府外為虞姑娘所定,小公子對虞姑娘的萬般寵愛,楞是超了府裏的其他三位公子,三位嫂夫人或許都沒有此等優待。辛懷甚是羨慕,又甚是嫉妒。

一把鑰匙跌了出來,栓在一根絹絲繩上,繩頭系於腋下。這可把辛懷激動的,眼睛都看直了,想什麽來什麽,昨日正琢磨著如何打探沈虞櫃中之寶,這今日便叫她尋了機會。

辛懷扔下衣服迅速出了府門,去街邊角落尋個鑰匙匠覆配了一把......

-

玉靈跟著石頭在遼城幾個有名有姓的大戶府邸都詢過了,都沒有雇過來自雍城的長工,二人又步行至主街。

“石頭,若這劉二未曾入府幫工,那便是在街上尋了個什麽事做,你說那天,他手上可有拿著什麽東西,又或是當時正在做甚?”

石頭摸著腦袋,想也想不起來:“似是空手。”

玉靈惱他愚笨,又問:“那你們在何處相遇?”

“拐過去的那條次街,回府的路上。”

於是二人又來到次街,挨戶詢問,玉靈靈機一動:

“既然虞姑娘家在雍城是開布料莊子的,那咱們何不問問布莊店?”

石頭一拍腦門:“哎呀!玉靈你說的對啊!在布莊店做長工,來到遼城肯定也是第一時間去布莊店尋工啊!”

二人推門進了錦繡莊,掌櫃迎上:

“這不是蘇小將軍身邊的石頭嗎?怎麽今日有空到我店裏,莫不是你們景公子要從我這定布匹?不應該啊,他可是直接從湘蘇定貨,我們尋的源頭可是一家呢。”

石頭嘴笨,半天支支吾吾,崩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玉靈一把向前:“掌櫃的,我們來尋個人,貴店是否有個從雍城逃難來的,叫劉二。”

掌櫃一聽,生怕這劉二惹了蘇府什麽事:“怎麽了,玉靈姑娘。聽說你們府裏也入了個雍城來的,還給小公子做了通房。”

玉靈將扇子一甩,直接坐下:“蘇府之事莫打聽,我們小的不過是來尋個人罷了。這個劉二是我們虞姑娘的一位故人,那日街上遇見,沒來得及相認,今日特地來尋。”

說著玉靈便掏出了十兩銀子,交予掌櫃:“這是我們虞姑娘孝敬您的。”

掌櫃一聽,立馬顏開露笑,將銀子接了過來:“哎喲!虞姑娘客氣了,聽說蘇小公子可是甚寵虞姑娘啊!既是故人,那不妨告知,劉二確在本店做事,這不,剛去了城門口接布匹去了,一會兒便回。”

玉靈一聽,高興的將扇子折起,拍了一下桌角:“甚好甚好!那我們改日再帶虞姑娘過來相認。掌櫃的,可要將此事速速傳達劉二,莫叫他們主仆二人再失了聯。”

“是是是,那是必然。”掌櫃拿著銀子挽著手,送了送起身的玉靈,一直送到了門口。

石頭瞧著玉靈一副家主做派,辦事出語甚是游刃有餘,莫名一股好感,這姑娘雖牙尖嘴利,辦事確是比他牢靠。

玉靈甩手步於前,石頭撓頭隨於後,這日頭高掛,石頭身上有些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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