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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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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鴉身邊她已重新安排過護衛,她養孩子不小家子氣,一朝被蛇咬,也不至於從此摟著寶貝不讓她出門。

至於法染,他生前行事乖悖,死後的安置卻成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難題。皇帝此前來討她的主意,那時宣明珠已從梅長生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世,心想葬於皇陵,不合律法,也應非他所願,寄於寺廟,亦是對他的諷刺。

念在過往,她出資在他年少最愛去的孟家園子左近,買下一座園子,埋骨歸魂,望他安息。

不知是否冥冥有感,也就在那一日,她之前掉在翠微宮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的那粒菩提子,被掃灑的宮人發現送了來。

於是宣明珠連同另外的一百零七顆,一並送到園中隨他落葬。

“九叔。”那日她站在碑前,重又喚了他一聲。酹一樽少年同飲過的眉壽酒,她心道,感念叔父少時照拂,來世莫如萍水相逢。

這卻已是正月時發生的事了。

宣明珠命澄兒去告訴廚下晚膳多加兩道菜,便入內室,凈手褪去了外衫,歇個午憩。

如水幽謐的午後,屋裏供著佛手與青梅,閣子裏散出陣陣草木清香。

不知時過幾許,驀地,那氣味被一片新雪的凜冽沖散,帳子頂的彩纓流蘇晃了晃。女子玲瓏的身子在榻上曼曲婉弓,闔目似睡,只有睫梢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接著便有沈勢的重量,綿綿細吻隨之落下。炙熱的思念融了那腔雪,夾雜艾草白術的氣味覆籠過來,宣明珠便知他是熏了衣裳進來的。她忍俊裝睡,只是不理。

終於他得不到回應,急了,歪頭叼開她的衣領,小別幾日而已,咻咻的鼻息便似要吃人。

那被吃的女子實在忍不住癢,嗤嗤發出輕靡的笑音,睜眼翻身,那雙晶亮的瞳中映著他的影,抵指輕推,“好啦,回來就鬧!”

她顫笑的身姿美得筆墨難摹。

梅長生的眼眸發暗,掬她入懷。貪聞獨屬此女的馨甜發香,摻著清冷的嗓子不停低問:“不想我嗎?想我嗎?今日可有想,昨日可有想?”

宣明珠語噎。

梅長生到底和她不同,她知他心,便不疑不驚,見他或不見他,心都安然。

他卻不是這樣的,每次小別,不拘幾日,哪怕僅是在宮中宿直一夜,次日回來都像害怕她變了心似的,非要烈纏一番才能平息。

“臣想念殿下,刻刻不絕。”膩聲念念的男人再無樂坊裏那一身鐵石之氣,叨咕著,手又開始不老實。

宣明珠想起來,窘然按住他,“今天不行。”

“臣知道。小日子來了,還敢吃冰?”

所以他才只讓她吃半盞。

宣明珠恍然,聽他問自己腹疼不疼,搖了搖頭。梅長生眸底的暗潮絲毫未退,溫柔地將這副軟若無骨的身體扶倒於榻。

一折折挽起袖,“臣為殿下按蹺。”

“唔。”宣明珠樂於享受他的服侍,便不客氣地躺下了,背身枕著臂腕,方有暇問他幾句正經話,“那頭的案子料理清了?入過宮沒有,還是才從大理寺回來?”

“案子不什麼難事,業已結清。”他屈身在上,手下力道得宜地按著美人腰窩,不願細說那些血腥的事給她聽。“臣方見殿下,不堪自持,至寺司命他們錄入案檔便來了。”

“嘴裏說得好聽罷了,”宣明珠耳尖偷紅,口角不讓份地哼笑,“上午也不知是誰,都沒正眼瞧我一眼。”

“非是不看,臣恐一見,不能自拔。”

梅長生挨近,絮絮氣音吹進她耳窩。宣明珠臉面發熱,肩脊卻挨上他涼絲絲的大料綾袍,後知知覺不對,怎的按個腰,襦衫都按褪了去?扭頭道個“你”字,他擡手將蝴蝶骨下的系帶一抽,最後一件紅香綾也離她而去。

男人一絲不茍的襟袂籠住她白玉牙梳背,“臣為殿下按一按前頭。”

不等公主殿下提出異議,他的手便抄了下去,光景恰似誤入蓬山頂上來,芙蓉芍藥兩邊開。宣明珠扳不開他,咬唇忍聲,偏他無聊,貼她耳邊噥笑:“殿下怎不問一問這是什麼穴道?長生教給殿下,此為櫻桃穴,味甘,性溫,主治腹火脹滿下行,外用內含皆可。殿下若嫌不足,其實還有一法,名為,玉兔杵藥。”

“閉上你的嘴。”此時的明珠公主已然眼尾水赩赩,發亂綠蔥蔥。自家被撩撥心迷,可惱他卻還衣冠楚楚,忍無可忍也去拆他衣帶,卻被攔住了。

梅長生神情正經了些,“未時中書省還有幾個議會,臣片刻後,要進宮去。”

嬌面酲紅的公主殿下不可思議地瞪圓眼,所以他抽了這間隙過來忙的是什麼?偷歡得趣嗎?

抿唇踹他一腳,披衣背臥。

梅長生眉目間露出蘊藉的風情,過去搖搖她的肩,哄她,“是長生幾日無藥,一時服得急了,殿下莫惱。殿下的生辰想怎麼過?”

他東一句西一句的,宣明珠才不想理他,本打算令他去了,聽此一句,內心的一處礁砥忽被觸動。

轉眼又是四月初八。

她回臉兒笑:“你還敢提這茬兒?”

梅長生不自覺地將她纖肩攏緊,垂眸溫溫望她,“從哪裏錯的,便從哪裏補回。臣不堪,亦不敢避罰。所以殿下想如何過?”

去年今日,是改變一切的開始,亦是他半生虛妄的終結。梅長生每當回想起那日,他竟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斥聲甩袖而去,便覺身上挨的那些刀,實在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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