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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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極限
特別戰鬥組的人想得很好, 既然不知道誰的血有用，那就一人取一管好了。
有基地行動大隊背書，這些人怎麽樣都不可能拒絕, 因此特別戰鬥組的人過去一間間地敲門時，時間仍是半夜。
大多數人也確實在聽到基地承諾後很快同意抽血, 甚至還有人想要多用鮮血換取更多的積分和功勳。
然而到了寧語非、那個被陳雯特別關註的少年門前，他們甚至沒見到人。
“非非他睡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聞青過來開的門, 語氣平淡。
特別戰鬥組的人今天已經取到了所有血液，怎麽舍得這時候放棄，忙笑道：“抽血之後，化驗和檢測都需要時間，您這位朋友能稍微通融一下嗎？”
“不能。”聞青當面關上了門。
特別戰鬥組的組長站在關閉的大門前，抹了把臉：“我剛剛是忘了介紹自己身份了嗎？”
組員特別實誠道：“沒有, 組長，剛剛您一見面就把頭銜甩出來了。”
特別戰鬥組的組長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吃閉門羹的感覺, 頗覺郁悶，但還是嘆口氣，和眾人道：“等著吧。”
特別戰鬥組的人也知道組長有多在乎舒隊長的傷情, 沒有絲毫怨言, 等在了門外，只有一人拿了其餘樣本，去了實驗大樓。
——特別戰鬥組組長剛剛並沒有說謊, 從化驗到檢測, 一系列程序很耗時間, 等到天亮再將東西送過去, 無異平白浪費了許多時間。
但對方不開門, 特別戰鬥組組長也不至於強取，只是因為這個意外的回覆，他反而越發感覺這個人才是能治好舒隊長異能反噬的正解。
夜晚的時間過得很快，至少寧語非覺得過得很快。
因為身在基地裏，不用擔心外界的喪屍和植物暴起，完全放下警惕地睡上一覺是很舒服的，筋骨都跟著舒展了。
因此在推門看見門口齊刷刷站了四五個人的時候，寧語非也只是略微驚訝，隨即便語氣客氣地問道：“你們有什麽事嗎？是昨天的任務出問題了嗎？”
特別行動組組長這時才回過神來，知道陳雯為什麽對眼前的少年印象頗深了。
那綺麗的眉眼，在陽光下好像能發光一般，白皙的皮膚像浸了水一樣清透朦朧，連聲音都如此清潤。
“不，我們是來找你幫個忙的。”特別戰鬥組組長說著，伸出手去，“王揚，行動大隊特別戰鬥組組長。”
寧語非露出恍然神色，但眸中還殘留著些許困惑：“寧語非，你們可以叫我小寧，王組長，基地還有什麽任務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是這樣的，昨天的野豬林任務，我們收集到的藥材樣本比之前藥效好得多，基地的研究員懷疑是有什麽成分促進了藥材生長，那成分極有可能是遺留在現場的鮮血，需要昨天參加任務並且受傷的人每人抽一管血液檢測。”王揚概括道。
寧語非露出了然神色，正要回答，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抽血，有積分和功勳獎勵嗎？”
王揚楞了一下，連忙道：“當然！”
寧語非這才笑開來：“進來吧。”
王揚跟著寧語非進去，還未進門便看到昨天拒絕他們的男人正從廚房出來，手裏端著牛奶和煎蛋，似乎是今天的早餐。
看見他們進來，對方並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神色，只是強調道：“早餐吃完再抽血，應該不影響吧？”
王揚楞了下，隨即搖頭：“不影響。”
於是繼昨晚吃了個閉門羹之後，王揚早晨等了二十多分鐘，終於抽到了寧語非的血，中途還被聞青緊緊盯著。
寧語非等他們離開，丟掉了用來壓手臂針孔的棉簽，玩笑道：“再這麽抽下去，我都懷疑自己要被吸成人幹了。”
昨晚睡前他才給了實驗體一份血液樣本，今天早晨又給王揚抽去一管，而且肉眼可見，兩方都不會只要這一次。
聞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就不給他們抽，身體是你自己的，誰也不能勉強。”
寧語非趴在了桌子上，袖管因為姿勢原因滑落一小截，露出帶著小顆殷紅血點的白皙手臂，嘆氣道：“不行啊，都答應二號了，唉……還好我身體抗造。”
聞青盯著他那條雪白的手臂，上面肌肉不顯，但也並非軟綿綿的一小截，有種清瘦而有力的感覺，單看甚至有些欲。
他移開目光，將桌上的餐盤取走，隨即回到餐桌旁，伸出手：“手伸出來。”
寧語非乖乖伸出手：“幹嘛？”
聞青握住他的手，溫熱的能量從掌心徐徐傳遞過來，手臂上那細細的血點肉眼可見消失不見，抽血後的輕微虛弱感也蕩然無存，反而有種活力滿滿的感覺。
寧語非看著自己和聞青交握的手，眸子都瞪大了：“天吶，你的異能可以對人施展了嗎？我現在感覺自己能徒手打死一頭牛！”
徒手打死一頭牛是什麽比喻……
聞青看著寧語非那張漂亮的臉蛋，心裏默默噎了一下，隨即淡定地將手指收回來，似乎剛剛的接觸只是自然為之。
對寧語非剛剛的問題，他搖了搖頭：“可能是你自身比較特殊，我的異能只能對你用。”
寧語非驚訝了：“那豈不是說，我以後都不怕受傷了？你的異能能治好我？”
聞青想了想，點點頭：“可以這麽說，不過最好不要，因為我也不確定異能對你的作用到哪個地步，說不定嚴重些的傷就沒用了，你平時還是小心點。”
寧語非哪裏還記得這些，他想到聞青平時控制那些種子生長又回縮，那種力量如今在自己體內流淌，瞬間覺得自己行了：“放心，我可不是你手上那些花。”
聞青淡淡瞥了他一眼，回房間去了。
寧語非也不管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看不出絲毫痕跡的針孔，讚嘆了一聲，隨即在屋子裏喊了一聲，他要出去了。
實驗體說他們似乎研究出了血液的特殊之處，讓他今天過去看看。
寧語非招呼完，開開心心出門了。
而屋子裏，靠東南角的一個房間裏，邊邊角角都貼滿了某人的照片。
聞青靠坐在床上，懷裏抱著一個等人抱枕，背後靠著一張真人圖貼枕頭、手裏還拿著一個惟妙惟肖的黑發人偶，人偶的眼眸笑彎彎的，睫毛特別濃密纖長。
“遲早到我手上。”聞青捏了捏人偶細長袖珍的手臂，仿佛能透過那軟綿綿的觸感回憶起寧語非掌心的柔軟。
他在房間裏磨蹭良久，終於起身，將墻上的海報、床上的抱枕、床頭的枕頭套、沙發上的玩偶、以及櫃子上的一排排袖珍人偶仔仔細細收好，這才理了理衣服，淡定地走出了房門。
寧語非第二次借手鐲就熟練多了，很快哄好了徐麗雅，進了芥子空間。
“來看這個。”二號將他引到了一間實驗室內，裏面的玻璃門中關著一株變異馬鞭草，紫紅色的花朵十分漂亮。
二號將閘門打開，馬鞭草的根部頓時被註入一種淡紅液體，持續了十秒鐘。
寧語非趴在玻璃門上看，只等了不到一秒鐘，那馬鞭草便開始抽枝生長，花色越發艷麗、接近深紫，花莖伸長，幾乎捅破玻璃門，整株花極具攻擊性。
“這是、我的血液？”寧語非詫異道。
“準確地說，是稀釋後的血液，含量只有原來的十分之一，但仍是讓變異植物生長迅速，並且沒有任何副作用。”二號說。
他轉過頭，對寧語非道：“事實上，這只是你的血液在植物生長這一個方向上的作用，我們還做了其他實驗，得出的結論是，你的血液能促進變異植物進化。”
“進化？”寧語非驚訝。
“是的，或許是因為你是世上少有的雙系異能者，異能形態本身比其他人覆雜，所以你的血液對於進化更容易的植物影響最為明顯，而除了變異植物，變異動物、乃至喪屍都對你的血液有不同程度的反應，而且都是正向反饋。”二號說。
寧語非恍然：“難怪變異藤和變異灰灰菜都想要我的血，還有徐姨……”
對於徐麗雅對他的與眾不同，於大海給出的理由是徐麗雅生前就喜歡美男，但他覺得自己隊伍裏的眾人顏值並不低，沒道理對方只青睞他一個人，極有可能也有喪屍本能的影響。
二號看起來還有話說，寧語非回憶完後，詢問地看過來：“還有別的嗎？”
“有，我實驗了，你的血液對喪屍、變異動植物都有用，但唯獨對人類，無明顯作用。”二號說，擡起頭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什麽？”寧語非呆呆的。
“意味著留下你極有可能會對人類產生巨大的負面影響，而殺了你，卻毫無負擔。”二號語氣尤其冷酷，“你是喪屍那一邊的，人類會想辦法消滅你。”
“說得好像你不是人一樣。”寧語非笑了下，見二號那雙漆黑的眼睛直直盯著他，笑聲慢慢低下來，咳嗽道：“那怎麽辦？我又不能控制這些，也不能怪我吧？”
“別和任何人說你的血液作用，別給任何人采集到你的血液樣本。”二號一字一頓地說，語氣難得地嚴肅。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寧語非露出一個似愧疚似心虛的表情。
“怎麽了？”二號心裏有了不祥預感。
“血液樣本……已經給出去了耶。”寧語非幹笑著，一雙黑潤的眸子格外無辜。
同一時間，曙光基地實驗大樓裏。
“竟然真的是這份血……”趙研究員看著屏幕上的數據，再次看向冷藏櫃中的血液樣本，眸中露出不可思議。
對方異能不算最強、異能種類雖然稀有但也並非獨有，就連個性都不比他的隊友們突出，血液怎麽會這麽特別？
“老趙，你看這份數據。”趙研究員身邊，另一名許姓研究員為了結果的準確性，控制變量後做了另一份實驗。
此時，隨著舒衡身體數據一起出來的，還有這位許研究員的實驗結果。
兩者采用同一份血液樣本，區別在於老趙將其用在舒衡身上，而許研究員，則將其用在了變異植物和變異動物身上。
玻璃罩中的變異金銀花在吸食血液後，飛快生長，並在肉眼可見的時間裏，變得極富攻擊性，似乎再也無法忍受待在這狹小的圓柱體裏。
“對變異植物也有作用？”老趙驚訝了，重新看向屏幕，“對舒隊長的影響也不小，這個人，極有可能影響到未來人類和變異種的格局，一定要把他留下！”
許研究員看著他，欲言又止。
“怎麽了？”趙研究員疑惑。
“他的血液，對普通異能者毫無作用，只對變異植物、變異動物、喪屍以及遭到異能反噬的舒隊長有作用。”許研究員緩緩說著，將數據重新列舉了一遍。
“那又怎麽……”老趙說到一半，忽然想到兩個月前，他們對於舒隊長遭到異能反噬的原因猜測，“你是說，他的血，只對變異種有用，而對人類毫無作用？”
兩個月前，他們對舒隊長忽然陷入異能反噬狀態有很多猜測，其中最可能的一種是，異能者其實也是變異種。
只不過比起那些理智全無的喪屍，異能者屬於人類的部分占了上風。
但舒衡他們這些強行壓榨潛力的異能者不同，他們強行拔高體內變異部分的力量，以至於時間一到，變異部分占了身體絕大多數控制權，舒衡他們也開始朝著變異種轉化，只是進程十分緩慢。
許研究員點頭：“我是這個想法。”
老趙忽然無話可說，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數據，來回走了兩步：“就不能是對方的血液其實對全人類有用，只是我們的研究還不充分嗎？”
許研究員神色未變：“有這個可能。”
但沒等老趙接話，他接著道：“不過無論如何，這個結果已經足夠震撼，我們必須上報——如實地上報。”
老趙停下了腳步。
他明白許研究員的意思，那就是無論真相如何，一旦他們將結果上報，等待少年的只能是關押、審問，以及不知期限的監禁與研究。
因為沒人能承擔對方死在外面、或是各類變異種再度進化的結果。
“再等等。”
研究室的大門忽然被推開，老趙和許研究員紛紛看過去。
舒衡臉色蒼白地扶著門，看向兩人：“等我身體好一點，再上報。”
“什麽意思？”許研究員還有些怔楞。
老趙看著已經能下地行走的舒衡，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沒來得及解答許研究員的疑問，問道：“來得及嗎？”
“來得及。”舒衡肯定道。
再過一段時間，基地將要發生大變動，而在此之前，基地所有人員都要進行二次檢測，到那時，寧語非的身體情況再也瞞不住，因為這次的檢測將由預言組用異能進行，無人逃得過天眼。
舒衡如果想保下他，只能在那之前說服高層，但以他目前半廢人的身體狀況，高層不會過多考慮他的意見。
雖然經過昨天的治療，他已經能下地走動，但距離恢覆巔峰期的實力，還遠遠不夠，所以老趙問：“來得及嗎？”
舒衡覺得來得及。
……
“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保護罩顏色，比前天淡了一點？”
寧語非從基地外回去，再一次看到了鉛灰城墻上，那巨大的淡藍色保護罩。
不知是不是沒有晚霞照耀、昏暗天色對比的原因，白日裏的保護罩，似乎比第一天傍晚看到的顏色略淡。
“沒有。”陪他出來的許茜篤定道。
“是嗎？”寧語非說著，搖搖頭，覺得自己大約是看錯了。
基地的保護罩，據說是基地除曾經的舒衡之外、異能等級最高的一位前輩維持的，它不僅阻攔著天空的飛禽、地下的泥蟲、以及外圍的喪屍入內。
更重要的是，它是曙光基地名字的由來，那發光的外罩，讓無數人找到了內心的安寧，據說哪怕那位前輩出事，保護罩也會由一位覆制異能者前輩繼承，絕不會出事——至少不會毫無預兆地出事。
寧語非進了基地，還沒來得及進門，在外面又碰上了王揚一行人。
“是這樣的。”王揚也有些尷尬，但更多的卻是堅定與激動，“實驗結果不久前出來了，你的血液確實對隊長有用，實驗大樓的幾位教授和研究員前輩想要請你過去協助他們研究，你現在有空嗎？”
“這麽急？”寧語非一時間想到了二號對他說的話，心想不會這麽巧吧……
“咳……是有點急。”王揚其實也不理解，趙研究員為什麽催得那麽緊？
搞得他們好像強買強賣一樣。
寧語非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準備好立馬過去，你們等會兒。”
王揚頓時大喜：“好的，我們就在外面！有事隨時叫我們！”
寧語非點點頭，隨即進去，狀似不經意地待上了門。
隨即對留在客廳的眾人道：“怎麽辦？我好像被基地的人盯上了，二號說我的血液有問題，他們可能要把我關起來，結果剛到門口就見到王揚他們過來了，我要不要跑啊？還是老老實實過去？”
“他們要關你你老老實實過去幹啥？”於大海手裏拿著一管銀色藥水，似乎正在調配藥劑，聞言看過來。
“……這不是打不過嗎？”寧語非說。
“打不過誰？”角落裏陡然冒出聲音。
寧語非看過去，才發現是陸野，他每次待在客廳裏，手腳都輕得讓人以為客廳裏沒這個人，寧語非好幾次差點踩到他伸直斜支在地板上的腿。
“特別戰鬥組？”寧語非說。
“打得過。”陸野淡定地說，隨即，他的視線落在窗外，“四個人，現在就可以打，要試試嗎？”
他說著，手中已經懸浮起四五根鐵錐，鐵錐外還長著細小的倒刺。
寧語非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門外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麽東西陡然塌陷、重物落地的聲音！
“走！”聞青的藤蔓纏上了寧語非的腰，帶著人二話不說跳出了窗戶。
窗戶外，地上巨大的凹陷中，碩大的食人花似在包裹著什麽東西，裏面散出藍紫的光，就要爆炸開來。
“怎麽回事？寧語非怎麽跑了？”
王揚“砰”的一聲將食人花的空腔炸開，睜眼就看到寧語非被藤蔓纏著離去的身影，滿臉茫然，下意識追過去。
然而，他還沒走上幾步，身後的鐵錐劃破空氣，激射而來！
等他側身避過鐵錐，又有幾人從他身旁掠過，火焰和水幕合起來攔了他的路，甚至還有銀色針管射過來。
“怎麽回事？”寧語非和王揚一樣懵逼，雖然人跟著跑了，但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
“外面來的不只是王揚他們，還有至少四個戰鬥組圍過來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很顯然，都是來抓你的。”
聞青言簡意賅地說。
寧語非：！！！
就在幾人狂奔之際，前方忽然出現一個身影，蒼白的面頰、坐在輪椅上的雙腿，是接他們來基地的秦邵。
他看了寧語非身後一眼，擡起手，猛烈的狂風將所有人都掀翻出去，同時以相反方向的風助寧語非他們快速過來。
“跟我走，你們被薛寧盯上了，他是監察大隊的人，在基地有很高權限，昨天聽了韋雲幾人的消息，來抓寧先生的。”
秦邵說完，輪椅無人推動自行向前，轉進了大樓的陰影處，這裏竟然有一條向下的階梯：“我下半身動不了，可能要麻煩你們了，從這裏下去就好。”
眾人對視一眼，無法分辨對錯，但秦邵沒有辦法自主行動確實讓他們放心不少，陸野擡起手：“走吧。”
鐵質輪椅向上漂浮而起，隨著眾人的走動一路向下，被異能擡起的秦邵面有尷尬，但沒見心虛，一直在給眾人指路。
“舒隊長在裏面，我就不進去了。”秦邵向他們點點頭，又用風推動著輪椅離開了這裏，骨碌碌的聲音漸行漸遠。
寧語非狐疑著走進去，果真見舒衡站在一面巨大的水族箱前，凝神觀望。
水族箱裏什麽都沒有，但裏面的水卻是流動的，有氣泡不斷冒出。
“其實，我該早點讓小煙去找你們的。”舒衡轉過頭，看了寧語非一眼，眸中帶著歉意，“雖然你們還沒有在基地住上幾天，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們這個極為不幸的消曙光基地的壽命到了極限，一周後，所有人都會撤出這裏，而在此之前，基地將會進行一次徹底的身體檢查，由預言組的成員來完成，誰都無法逃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瑜懿、兵兵兩位小天使的營養液鴨～麽麽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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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基地行動大隊背書，這些人怎麽樣都不可能拒絕, 因此特別戰鬥組的人過去一間間地敲門時，時間仍是半夜。
大多數人也確實在聽到基地承諾後很快同意抽血, 甚至還有人想要多用鮮血換取更多的積分和功勳。
然而到了寧語非、那個被陳雯特別關註的少年門前，他們甚至沒見到人。
“非非他睡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聞青過來開的門, 語氣平淡。
特別戰鬥組的人今天已經取到了所有血液，怎麽舍得這時候放棄，忙笑道：“抽血之後，化驗和檢測都需要時間，您這位朋友能稍微通融一下嗎？”
“不能。”聞青當面關上了門。
特別戰鬥組的組長站在關閉的大門前，抹了把臉：“我剛剛是忘了介紹自己身份了嗎？”
組員特別實誠道：“沒有, 組長，剛剛您一見面就把頭銜甩出來了。”
特別戰鬥組的組長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吃閉門羹的感覺, 頗覺郁悶，但還是嘆口氣，和眾人道：“等著吧。”
特別戰鬥組的人也知道組長有多在乎舒隊長的傷情, 沒有絲毫怨言, 等在了門外，只有一人拿了其餘樣本，去了實驗大樓。
——特別戰鬥組組長剛剛並沒有說謊, 從化驗到檢測, 一系列程序很耗時間, 等到天亮再將東西送過去, 無異平白浪費了許多時間。
但對方不開門, 特別戰鬥組組長也不至於強取，只是因為這個意外的回覆，他反而越發感覺這個人才是能治好舒隊長異能反噬的正解。
夜晚的時間過得很快，至少寧語非覺得過得很快。
因為身在基地裏，不用擔心外界的喪屍和植物暴起，完全放下警惕地睡上一覺是很舒服的，筋骨都跟著舒展了。
因此在推門看見門口齊刷刷站了四五個人的時候，寧語非也只是略微驚訝，隨即便語氣客氣地問道：“你們有什麽事嗎？是昨天的任務出問題了嗎？”
特別行動組組長這時才回過神來，知道陳雯為什麽對眼前的少年印象頗深了。
那綺麗的眉眼，在陽光下好像能發光一般，白皙的皮膚像浸了水一樣清透朦朧，連聲音都如此清潤。
“不，我們是來找你幫個忙的。”特別戰鬥組組長說著，伸出手去，“王揚，行動大隊特別戰鬥組組長。”
寧語非露出恍然神色，但眸中還殘留著些許困惑：“寧語非，你們可以叫我小寧，王組長，基地還有什麽任務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是這樣的，昨天的野豬林任務，我們收集到的藥材樣本比之前藥效好得多，基地的研究員懷疑是有什麽成分促進了藥材生長，那成分極有可能是遺留在現場的鮮血，需要昨天參加任務並且受傷的人每人抽一管血液檢測。”王揚概括道。
寧語非露出了然神色，正要回答，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抽血，有積分和功勳獎勵嗎？”
王揚楞了一下，連忙道：“當然！”
寧語非這才笑開來：“進來吧。”
王揚跟著寧語非進去，還未進門便看到昨天拒絕他們的男人正從廚房出來，手裏端著牛奶和煎蛋，似乎是今天的早餐。
看見他們進來，對方並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神色，只是強調道：“早餐吃完再抽血，應該不影響吧？”
王揚楞了下，隨即搖頭：“不影響。”
於是繼昨晚吃了個閉門羹之後，王揚早晨等了二十多分鐘，終於抽到了寧語非的血，中途還被聞青緊緊盯著。
寧語非等他們離開，丟掉了用來壓手臂針孔的棉簽，玩笑道：“再這麽抽下去，我都懷疑自己要被吸成人幹了。”
昨晚睡前他才給了實驗體一份血液樣本，今天早晨又給王揚抽去一管，而且肉眼可見，兩方都不會只要這一次。
聞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就不給他們抽，身體是你自己的，誰也不能勉強。”
寧語非趴在了桌子上，袖管因為姿勢原因滑落一小截，露出帶著小顆殷紅血點的白皙手臂，嘆氣道：“不行啊，都答應二號了，唉……還好我身體抗造。”
聞青盯著他那條雪白的手臂，上面肌肉不顯，但也並非軟綿綿的一小截，有種清瘦而有力的感覺，單看甚至有些欲。
他移開目光，將桌上的餐盤取走，隨即回到餐桌旁，伸出手：“手伸出來。”
寧語非乖乖伸出手：“幹嘛？”
聞青握住他的手，溫熱的能量從掌心徐徐傳遞過來，手臂上那細細的血點肉眼可見消失不見，抽血後的輕微虛弱感也蕩然無存，反而有種活力滿滿的感覺。
寧語非看著自己和聞青交握的手，眸子都瞪大了：“天吶，你的異能可以對人施展了嗎？我現在感覺自己能徒手打死一頭牛！”
徒手打死一頭牛是什麽比喻……
聞青看著寧語非那張漂亮的臉蛋，心裏默默噎了一下，隨即淡定地將手指收回來，似乎剛剛的接觸只是自然為之。
對寧語非剛剛的問題，他搖了搖頭：“可能是你自身比較特殊，我的異能只能對你用。”
寧語非驚訝了：“那豈不是說，我以後都不怕受傷了？你的異能能治好我？”
聞青想了想，點點頭：“可以這麽說，不過最好不要，因為我也不確定異能對你的作用到哪個地步，說不定嚴重些的傷就沒用了，你平時還是小心點。”
寧語非哪裏還記得這些，他想到聞青平時控制那些種子生長又回縮，那種力量如今在自己體內流淌，瞬間覺得自己行了：“放心，我可不是你手上那些花。”
聞青淡淡瞥了他一眼，回房間去了。
寧語非也不管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看不出絲毫痕跡的針孔，讚嘆了一聲，隨即在屋子裏喊了一聲，他要出去了。
實驗體說他們似乎研究出了血液的特殊之處，讓他今天過去看看。
寧語非招呼完，開開心心出門了。
而屋子裏，靠東南角的一個房間裏，邊邊角角都貼滿了某人的照片。
聞青靠坐在床上，懷裏抱著一個等人抱枕，背後靠著一張真人圖貼枕頭、手裏還拿著一個惟妙惟肖的黑發人偶，人偶的眼眸笑彎彎的，睫毛特別濃密纖長。
“遲早到我手上。”聞青捏了捏人偶細長袖珍的手臂，仿佛能透過那軟綿綿的觸感回憶起寧語非掌心的柔軟。
他在房間裏磨蹭良久，終於起身，將墻上的海報、床上的抱枕、床頭的枕頭套、沙發上的玩偶、以及櫃子上的一排排袖珍人偶仔仔細細收好，這才理了理衣服，淡定地走出了房門。
寧語非第二次借手鐲就熟練多了，很快哄好了徐麗雅，進了芥子空間。
“來看這個。”二號將他引到了一間實驗室內，裏面的玻璃門中關著一株變異馬鞭草，紫紅色的花朵十分漂亮。
二號將閘門打開，馬鞭草的根部頓時被註入一種淡紅液體，持續了十秒鐘。
寧語非趴在玻璃門上看，只等了不到一秒鐘，那馬鞭草便開始抽枝生長，花色越發艷麗、接近深紫，花莖伸長，幾乎捅破玻璃門，整株花極具攻擊性。
“這是、我的血液？”寧語非詫異道。
“準確地說，是稀釋後的血液，含量只有原來的十分之一，但仍是讓變異植物生長迅速，並且沒有任何副作用。”二號說。
他轉過頭，對寧語非道：“事實上，這只是你的血液在植物生長這一個方向上的作用，我們還做了其他實驗，得出的結論是，你的血液能促進變異植物進化。”
“進化？”寧語非驚訝。
“是的，或許是因為你是世上少有的雙系異能者，異能形態本身比其他人覆雜，所以你的血液對於進化更容易的植物影響最為明顯，而除了變異植物，變異動物、乃至喪屍都對你的血液有不同程度的反應，而且都是正向反饋。”二號說。
寧語非恍然：“難怪變異藤和變異灰灰菜都想要我的血，還有徐姨……”
對於徐麗雅對他的與眾不同，於大海給出的理由是徐麗雅生前就喜歡美男，但他覺得自己隊伍裏的眾人顏值並不低，沒道理對方只青睞他一個人，極有可能也有喪屍本能的影響。
二號看起來還有話說，寧語非回憶完後，詢問地看過來：“還有別的嗎？”
“有，我實驗了，你的血液對喪屍、變異動植物都有用，但唯獨對人類，無明顯作用。”二號說，擡起頭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什麽？”寧語非呆呆的。
“意味著留下你極有可能會對人類產生巨大的負面影響，而殺了你，卻毫無負擔。”二號語氣尤其冷酷，“你是喪屍那一邊的，人類會想辦法消滅你。”
“說得好像你不是人一樣。”寧語非笑了下，見二號那雙漆黑的眼睛直直盯著他，笑聲慢慢低下來，咳嗽道：“那怎麽辦？我又不能控制這些，也不能怪我吧？”
“別和任何人說你的血液作用，別給任何人采集到你的血液樣本。”二號一字一頓地說，語氣難得地嚴肅。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寧語非露出一個似愧疚似心虛的表情。
“怎麽了？”二號心裏有了不祥預感。
“血液樣本……已經給出去了耶。”寧語非幹笑著，一雙黑潤的眸子格外無辜。
同一時間，曙光基地實驗大樓裏。
“竟然真的是這份血……”趙研究員看著屏幕上的數據，再次看向冷藏櫃中的血液樣本，眸中露出不可思議。
對方異能不算最強、異能種類雖然稀有但也並非獨有，就連個性都不比他的隊友們突出，血液怎麽會這麽特別？
“老趙，你看這份數據。”趙研究員身邊，另一名許姓研究員為了結果的準確性，控制變量後做了另一份實驗。
此時，隨著舒衡身體數據一起出來的，還有這位許研究員的實驗結果。
兩者采用同一份血液樣本，區別在於老趙將其用在舒衡身上，而許研究員，則將其用在了變異植物和變異動物身上。
玻璃罩中的變異金銀花在吸食血液後，飛快生長，並在肉眼可見的時間裏，變得極富攻擊性，似乎再也無法忍受待在這狹小的圓柱體裏。
“對變異植物也有作用？”老趙驚訝了，重新看向屏幕，“對舒隊長的影響也不小，這個人，極有可能影響到未來人類和變異種的格局，一定要把他留下！”
許研究員看著他，欲言又止。
“怎麽了？”趙研究員疑惑。
“他的血液，對普通異能者毫無作用，只對變異植物、變異動物、喪屍以及遭到異能反噬的舒隊長有作用。”許研究員緩緩說著，將數據重新列舉了一遍。
“那又怎麽……”老趙說到一半，忽然想到兩個月前，他們對於舒隊長遭到異能反噬的原因猜測，“你是說，他的血，只對變異種有用，而對人類毫無作用？”
兩個月前，他們對舒隊長忽然陷入異能反噬狀態有很多猜測，其中最可能的一種是，異能者其實也是變異種。
只不過比起那些理智全無的喪屍，異能者屬於人類的部分占了上風。
但舒衡他們這些強行壓榨潛力的異能者不同，他們強行拔高體內變異部分的力量，以至於時間一到，變異部分占了身體絕大多數控制權，舒衡他們也開始朝著變異種轉化，只是進程十分緩慢。
許研究員點頭：“我是這個想法。”
老趙忽然無話可說，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數據，來回走了兩步：“就不能是對方的血液其實對全人類有用，只是我們的研究還不充分嗎？”
許研究員神色未變：“有這個可能。”
但沒等老趙接話，他接著道：“不過無論如何，這個結果已經足夠震撼，我們必須上報——如實地上報。”
老趙停下了腳步。
他明白許研究員的意思，那就是無論真相如何，一旦他們將結果上報，等待少年的只能是關押、審問，以及不知期限的監禁與研究。
因為沒人能承擔對方死在外面、或是各類變異種再度進化的結果。
“再等等。”
研究室的大門忽然被推開，老趙和許研究員紛紛看過去。
舒衡臉色蒼白地扶著門，看向兩人：“等我身體好一點，再上報。”
“什麽意思？”許研究員還有些怔楞。
老趙看著已經能下地行走的舒衡，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沒來得及解答許研究員的疑問，問道：“來得及嗎？”
“來得及。”舒衡肯定道。
再過一段時間，基地將要發生大變動，而在此之前，基地所有人員都要進行二次檢測，到那時，寧語非的身體情況再也瞞不住，因為這次的檢測將由預言組用異能進行，無人逃得過天眼。
舒衡如果想保下他，只能在那之前說服高層，但以他目前半廢人的身體狀況，高層不會過多考慮他的意見。
雖然經過昨天的治療，他已經能下地走動，但距離恢覆巔峰期的實力，還遠遠不夠，所以老趙問：“來得及嗎？”
舒衡覺得來得及。
……
“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保護罩顏色，比前天淡了一點？”
寧語非從基地外回去，再一次看到了鉛灰城墻上，那巨大的淡藍色保護罩。
不知是不是沒有晚霞照耀、昏暗天色對比的原因，白日裏的保護罩，似乎比第一天傍晚看到的顏色略淡。
“沒有。”陪他出來的許茜篤定道。
“是嗎？”寧語非說著，搖搖頭，覺得自己大約是看錯了。
基地的保護罩，據說是基地除曾經的舒衡之外、異能等級最高的一位前輩維持的，它不僅阻攔著天空的飛禽、地下的泥蟲、以及外圍的喪屍入內。
更重要的是，它是曙光基地名字的由來，那發光的外罩，讓無數人找到了內心的安寧，據說哪怕那位前輩出事，保護罩也會由一位覆制異能者前輩繼承，絕不會出事——至少不會毫無預兆地出事。
寧語非進了基地，還沒來得及進門，在外面又碰上了王揚一行人。
“是這樣的。”王揚也有些尷尬，但更多的卻是堅定與激動，“實驗結果不久前出來了，你的血液確實對隊長有用，實驗大樓的幾位教授和研究員前輩想要請你過去協助他們研究，你現在有空嗎？”
“這麽急？”寧語非一時間想到了二號對他說的話，心想不會這麽巧吧……
“咳……是有點急。”王揚其實也不理解，趙研究員為什麽催得那麽緊？
搞得他們好像強買強賣一樣。
寧語非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準備好立馬過去，你們等會兒。”
王揚頓時大喜：“好的，我們就在外面！有事隨時叫我們！”
寧語非點點頭，隨即進去，狀似不經意地待上了門。
隨即對留在客廳的眾人道：“怎麽辦？我好像被基地的人盯上了，二號說我的血液有問題，他們可能要把我關起來，結果剛到門口就見到王揚他們過來了，我要不要跑啊？還是老老實實過去？”
“他們要關你你老老實實過去幹啥？”於大海手裏拿著一管銀色藥水，似乎正在調配藥劑，聞言看過來。
“……這不是打不過嗎？”寧語非說。
“打不過誰？”角落裏陡然冒出聲音。
寧語非看過去，才發現是陸野，他每次待在客廳裏，手腳都輕得讓人以為客廳裏沒這個人，寧語非好幾次差點踩到他伸直斜支在地板上的腿。
“特別戰鬥組？”寧語非說。
“打得過。”陸野淡定地說，隨即，他的視線落在窗外，“四個人，現在就可以打，要試試嗎？”
他說著，手中已經懸浮起四五根鐵錐，鐵錐外還長著細小的倒刺。
寧語非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門外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麽東西陡然塌陷、重物落地的聲音！
“走！”聞青的藤蔓纏上了寧語非的腰，帶著人二話不說跳出了窗戶。
窗戶外，地上巨大的凹陷中，碩大的食人花似在包裹著什麽東西，裏面散出藍紫的光，就要爆炸開來。
“怎麽回事？寧語非怎麽跑了？”
王揚“砰”的一聲將食人花的空腔炸開，睜眼就看到寧語非被藤蔓纏著離去的身影，滿臉茫然，下意識追過去。
然而，他還沒走上幾步，身後的鐵錐劃破空氣，激射而來！
等他側身避過鐵錐，又有幾人從他身旁掠過，火焰和水幕合起來攔了他的路，甚至還有銀色針管射過來。
“怎麽回事？”寧語非和王揚一樣懵逼，雖然人跟著跑了，但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
“外面來的不只是王揚他們，還有至少四個戰鬥組圍過來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很顯然，都是來抓你的。”
聞青言簡意賅地說。
寧語非：！！！
就在幾人狂奔之際，前方忽然出現一個身影，蒼白的面頰、坐在輪椅上的雙腿，是接他們來基地的秦邵。
他看了寧語非身後一眼，擡起手，猛烈的狂風將所有人都掀翻出去，同時以相反方向的風助寧語非他們快速過來。
“跟我走，你們被薛寧盯上了，他是監察大隊的人，在基地有很高權限，昨天聽了韋雲幾人的消息，來抓寧先生的。”
秦邵說完，輪椅無人推動自行向前，轉進了大樓的陰影處，這裏竟然有一條向下的階梯：“我下半身動不了，可能要麻煩你們了，從這裏下去就好。”
眾人對視一眼，無法分辨對錯，但秦邵沒有辦法自主行動確實讓他們放心不少，陸野擡起手：“走吧。”
鐵質輪椅向上漂浮而起，隨著眾人的走動一路向下，被異能擡起的秦邵面有尷尬，但沒見心虛，一直在給眾人指路。
“舒隊長在裏面，我就不進去了。”秦邵向他們點點頭，又用風推動著輪椅離開了這裏，骨碌碌的聲音漸行漸遠。
寧語非狐疑著走進去，果真見舒衡站在一面巨大的水族箱前，凝神觀望。
水族箱裏什麽都沒有，但裏面的水卻是流動的，有氣泡不斷冒出。
“其實，我該早點讓小煙去找你們的。”舒衡轉過頭，看了寧語非一眼，眸中帶著歉意，“雖然你們還沒有在基地住上幾天，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們這個極為不幸的消曙光基地的壽命到了極限，一周後，所有人都會撤出這裏，而在此之前，基地將會進行一次徹底的身體檢查，由預言組的成員來完成，誰都無法逃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瑜懿、兵兵兩位小天使的營養液鴨～麽麽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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