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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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願望
出聲的是顧淵，姬南天看了眼對方，淺笑一下沒說話。
即使顧淵不說他也是要打斷徐平的，畢竟還有個問題沒問。
“兌換願望後，沒有再利用我們的事了吧？”顧淵問道。
徐平還沒有做完他的正事，卻提前給他們實現願望，不怕別的，就怕事還沒完，比如門後還有什麽東西需要他們去趟。
船長活了幾百年，不至於聽不懂顧淵的言外之意，大方將手背後，坦然搖頭，“謹慎是好事，但這回你想多了，拿到鑰匙就是我能用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你們在人類裏很強，這毋庸置疑，但在我們這種級別的存在眼中……”
徐平帶著一種俯瞰的姿態，輕慢地說:“後面的事，實非爾等有資格介入的。而且你們看看自己的身上，道具盡已隨著船燒盡而消失，肉體凡胎我還能利用你們做什麽呢？門後，就是真正的歸路，這是實話。”
“好，我信你。”顧淵明白了對方的深意。
不是不想利用，只是真的沒有必要了。
那倒簡單。
他和隊友們互相對視，彼此陸續點頭。
第一個開始說願望的，是杜姐，“想必大家早就想好願望了，我先起個頭。”她面向徐平，“我想要有個只有自己說了算的工作環境，任意工作類別都可以。”
接著是幽幽，“我知道一本醫毒聖書的名字，但它早已在千年前的戰火中失傳，只能確定它曾經真實存在過，我想要那本書的所有知識，且絕不會遺忘。”
柯奇聽完，摸了下下巴，沈思一小會兒擡頭，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問道:“船長，這是我從王府任務裏得到的，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它的作用？還有，我能不能帶走啊？”
船長笑了笑:“呵呵，這可是個好東西。恐怕你們已經對此有所了解了，王府是不屬於船任務世界的異空間，所以從中得到的東西才沒有如其他道具一樣隨著船消失。這玉佩戴時能提高精神力,但最值錢的是可以替人承受一次致命攻擊，次數用掉就會粉碎。你運氣很好，居然沒用過它就通關了。不過可惜啊……你帶不走它，包括那把劍也是。但王府得的藥你們可以帶回現實，因為它沒有靈性。”
徐平說著往姬南天身後背著的“黑梟”掃了眼。
姬南天面無所動，無所謂的樣子。
柯奇“嘿嘿”笑了起來，“本來吧，我想要一張帥臉。”他看了看身邊的幽幽，對上了她疑惑的杏眼。
“我一直覺得自己長的還可以，誰知道來這的人一個比一個好看，跟你們比，我就太普通了，還因為這個有點自卑來著。”
柯奇長著狐貍眼，小酒窩，皮膚小麥色，笑起來浪蕩不羈，痞帥的臉其實在現實當中很受異性推崇。
但跟顧淵和姬南天那種令人一眼萬年的驚艷還是沒得比。
錢可以賺，自己有本事有毅力，柯奇從不曾因為窮自卑過。
可面對韓幽幽，他無法抑制的產生了一種配不上的感覺。
這是人生頭一次出現的想法。
他可以和其他女生隨意說笑，唯獨對韓幽幽做不到輕佻，甚至不敢走近對方。
對於柯奇來說，幽幽是天上月，從不敢奢望有一天能攬月入懷的自己，突然有一天抱住了月亮。
柯奇仰頭灑脫道:“不過現在我不這麽想了，我要把這枚玉佩連同它的能力帶出去。”
接著他歪頭露出繾綣的酒窩，對著幽幽認真道:“這是我來這第一個任務九死一生得到的，我想出去後把它送給你，當做我們的定情信物。”
幽幽有點無措，面對柯奇前所未有的深情認真，清晰感受全身血液沸騰的激動，一時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手無意識地抓緊了腰間藥袋。
“我知，知道了。”敷衍了一句幽幽就不好意思地偏過頭，柯奇註意到幽幽手指都攥白了，覆上她的手背，輕輕一拉。
幽幽頭沒動，手卻聽話地松開了，被柯奇緊握在手心。
現在就剩下顧淵和姬南天還沒說。
文笙沒有許願的權利，因為他就是其中一個“願望”本身，所以只是欣慰地微笑著。
顧淵端詳著柯奇和幽幽的互動，轉頭對徐平說:“我要我的身體回溯到我最巔峰的時候，也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時候。”
經年累月的內傷外傷，無法治愈的瘋毒，一眼看到頭的幾年殘餘生命……他想讓身體回到一切都沒發生，沒有藤蔓刺青的時候。
姬南天無聲貼近了顧淵，顧淵感到身旁令人安心的體溫，嘆了口氣，“我本來猶豫，想要覆活師傅。可那是對南天的辜負，也是對我自己的不負責，畢竟師傅臨終，要我好好活著。之前我已經違背過他的話，現在我不應該重蹈覆轍。而且，”
顧淵銳利的視線投向了船長徐平。
“師傅不是這個任務世界的人，如果強行用你的力量讓他在現實中覆活，我真的害怕，他會變成你這樣。”
徐平靜默了一瞬，緩緩點頭，“你的確顧慮周全，我也不能保證，我的力量用在外面的人身上會有什麽結果。”
“所以，把我回溯到18歲，就是我的願望。”顧淵說完仰視姬南天，莞爾一笑。
姬南天用力收緊了下抱著顧淵肩膀的手，對徐平淡淡道:“我要給他一個家，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家’。”
顧淵驚訝挑眉，卻感到姬南天胸口震動，低沈溫和的聲音不緊不慢繼續說道:“一個只有我們兩個可以進入和掌控的單獨空間。”
家的定義是什麽？
姬南天本來認為就是一個房子，兩個人。當然在遇到顧淵之前，他想過可能是一家三口。
不過相愛的彼此互相扶持永不背棄，其實在哪都無所謂。
但任何房子，對顧淵和自己來說，都不是真正的“家”。
外界的聲音和質疑是其次，姬南天真正在乎的，是兩個人能更加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人的壽命終究有限，船長他們在神的允諾下尚且無法真正“永生”。
可姬南天想要和顧淵的“永遠”。
這是他從出生以來唯一的一次貪婪與妄想。
於是姬南天換了個方式，只有他們能掌控的空間，自然包括時間。
即掌握時間流速。
那樣，他可以最大最長限度的和顧淵在一起。
姬南天說完就一直註視著徐平，而徐平也針鋒對立般面朝著對方昂藏的身軀。
他把背在身後的一只手拿出來，掌中浮現出一對銀戒。
“按理說我無法完整實現你這個願望，它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不過嘛小子，這是我當年和‘主神’征戰時，祂在異世界偶然得到的戰利品。來歷我也不知道，只聽祂提起過，這是一個異界神隕落後留下的東西。”
“後來陰錯陽差到了我手上，我才知道這對戒指為什麽如此貴重卻無人搶奪。”
“銀戒中有一個絕對的獨立空間，佩戴者可以在其中擁有絕對的掌控權，時間規則，都隨你。但是……”
徐平驀的低低沈笑了兩聲:“對戒附有一個契約，只能相愛的兩個人才能佩戴，且戴上的瞬間就會強制簽訂。”
“佩戴者必須身心對彼此宣誓忠誠，永不背叛。否則，但凡有一方心存改變，哪怕情感摻雜一絲的雜念都被視同毀約，雙方立即灰飛煙滅。”
“你們，敢嗎？”
姬南天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徐平面前拿走了指環，再回到顧淵身邊。
顧淵自然而然取了其中一枚戒指，兩人同時戴上。
動作毫不遲疑，整齊劃一。
徐平有些震撼道:“你們真的想好了？”
顧淵沒有看他，拉住姬南天的手，“對我們來說，”
姬南天回握住對方的手，接道:“求之不得。”
於夢境小鎮的經歷，使得兩人有著超越常人的默契與心意相通，未經商量，就說出了自己心中真實所想。
徐平嘆服，拍了拍手，“厲害厲害，你們比老夫想象的更加勇敢。好了，我現在一起兌現你們剩下的願望，之後，我也該去做我的事了。”
語畢，徐平把雙手擡起，面向眾人，“默念你們心中的願望。”
除了姬南天和柯奇文笙外，其他人均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精神沖擊感。
幽幽甚至感到眩暈後退了一步，柯奇趕忙托住她。
顧淵搖搖欲墜，也被姬南天扶住身形。
文笙本來要扶杜姐，卻見她一點不適都沒有，依舊淡定的站著，就沒貿然上前。
徐平把手放下，“好了。”
幽幽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她感覺自己的記憶力大增，腦海中添加了許多沒聽過沒見過的東西，興奮地抓緊了柯奇的胳膊。
“怎麽樣？”姬南天蹙眉問顧淵，顧淵感覺好些了擡起頭，瞳孔映入了姬南天陡然睜大的驚訝目光。
“我沒事，你怎麽這個神情？”顧淵不解地問道。
姬南天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
文笙指著顧淵磕巴上了:“顧，顧大哥，你好年輕啊!我不是說你之前老啊，是你現在……”
文笙絞盡腦汁也說不出形容詞。
柯奇也很詫異:“隊長，你現在好嫩啊!”下一瞬間頭上被幽幽來了個暴栗。
柯奇捂著腦袋想:就是很嫩沒錯嘛，不止是長相，還有氣質上的。
姬南天輕撫了下顧淵的臉，這張只存在於小鎮夢境中，未經風霜的模樣，他沒想到還能再次得見。
顧淵已經解開了所有心結，只是之前身體的消耗無法逆轉，可現在不同。
回溯後，他的身體才配得上和如今的心境相融合。
洗盡浮塵，心若明鏡。
顧淵知道了大家吃驚反應的來源，綻然一笑。
“我要走了，與你們的相識雖然短暫，但也算有段交情，只可惜，最後也沒和你們把酒言歡過，呵呵。”
徐平轉身，念叨著逐漸消失在了遠處的黑暗通道裏。
顧淵一行無言看著船長的背影不見，柯奇嘴快道:“誰要和他把酒，誰稀罕和他言歡吶!服了，任務多少回死裏逃生，說到底不都是他害的？”
“我們走吧。”顧淵望著閃爍亮光的門，招呼眾人離開，“有什麽咱們出去再聊。”
“對啊，走啦走啦。”文笙笑嘻嘻地推著顧淵和柯奇的後背，興沖沖地往前走。
杜美熙走在最後，不緊不慢的樣子，在眾人即將踏出光門的時候，猝然喊道:“文笙。”
“啊？”文笙回頭，“咋啦杜姐？”
杜美熙對他招招手，“我想起來還有點事問你，你過來一下。你們先走，我這聊兩句就出去。”
文笙一臉問號，心直口快道:“回去不是有的是時間，聊什麽都行，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呀姐。”
“不行，這件事是關於王府的，對我很重要。文笙，這事就你能回答。”杜美熙的執意下，文笙疑惑走了過去。
顧淵沒再繼續走，反而留在原地認真等她們。
文笙說著“到底啥事啊”走到杜美熙身前，被她攀住肩膀一轉，背對眾人。
不知說了什麽，文笙後背猛地僵了一下，又很快恢覆了原本的放松，對杜美熙點頭認同狀。
兩人似乎聊的越來越投入。
顧淵手指動了下，沒說什麽。
這時杜美熙回身對眾人隨意擺擺手說:“你們別等了先走吧，我們馬上就到。”
文笙也半側頭對他們喊了句:“對哈，你們先撤，出去約啊!”
姬南天，顧淵還有柯奇三人聽到再次的催促，都定定地看著杜姐，誰也沒動。
幽幽作為唯二的女生，和杜美熙沒男生那樣的邊界感，直言不諱:“要走一起走，哪有什麽非得在這說完不可的？”
說著就往杜美熙方向跑去想拉他們過來。
突然，幽幽停住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她全身被某種力量束縛動彈不得，浮到半米的空中。
杜美熙擡著一只手定住幽幽，凝視對面三人無動於衷的模樣，深深呼出一口氣:“果然，我是瞞不過你們的。”
之後手微微一動，幽幽平穩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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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聲的是顧淵，姬南天看了眼對方，淺笑一下沒說話。
即使顧淵不說他也是要打斷徐平的，畢竟還有個問題沒問。
“兌換願望後，沒有再利用我們的事了吧？”顧淵問道。
徐平還沒有做完他的正事，卻提前給他們實現願望，不怕別的，就怕事還沒完，比如門後還有什麽東西需要他們去趟。
船長活了幾百年，不至於聽不懂顧淵的言外之意，大方將手背後，坦然搖頭，“謹慎是好事，但這回你想多了，拿到鑰匙就是我能用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你們在人類裏很強，這毋庸置疑，但在我們這種級別的存在眼中……”
徐平帶著一種俯瞰的姿態，輕慢地說:“後面的事，實非爾等有資格介入的。而且你們看看自己的身上，道具盡已隨著船燒盡而消失，肉體凡胎我還能利用你們做什麽呢？門後，就是真正的歸路，這是實話。”
“好，我信你。”顧淵明白了對方的深意。
不是不想利用，只是真的沒有必要了。
那倒簡單。
他和隊友們互相對視，彼此陸續點頭。
第一個開始說願望的，是杜姐，“想必大家早就想好願望了，我先起個頭。”她面向徐平，“我想要有個只有自己說了算的工作環境，任意工作類別都可以。”
接著是幽幽，“我知道一本醫毒聖書的名字，但它早已在千年前的戰火中失傳，只能確定它曾經真實存在過，我想要那本書的所有知識，且絕不會遺忘。”
柯奇聽完，摸了下下巴，沈思一小會兒擡頭，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問道:“船長，這是我從王府任務裏得到的，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它的作用？還有，我能不能帶走啊？”
船長笑了笑:“呵呵，這可是個好東西。恐怕你們已經對此有所了解了，王府是不屬於船任務世界的異空間，所以從中得到的東西才沒有如其他道具一樣隨著船消失。這玉佩戴時能提高精神力,但最值錢的是可以替人承受一次致命攻擊，次數用掉就會粉碎。你運氣很好，居然沒用過它就通關了。不過可惜啊……你帶不走它，包括那把劍也是。但王府得的藥你們可以帶回現實，因為它沒有靈性。”
徐平說著往姬南天身後背著的“黑梟”掃了眼。
姬南天面無所動，無所謂的樣子。
柯奇“嘿嘿”笑了起來，“本來吧，我想要一張帥臉。”他看了看身邊的幽幽，對上了她疑惑的杏眼。
“我一直覺得自己長的還可以，誰知道來這的人一個比一個好看，跟你們比，我就太普通了，還因為這個有點自卑來著。”
柯奇長著狐貍眼，小酒窩，皮膚小麥色，笑起來浪蕩不羈，痞帥的臉其實在現實當中很受異性推崇。
但跟顧淵和姬南天那種令人一眼萬年的驚艷還是沒得比。
錢可以賺，自己有本事有毅力，柯奇從不曾因為窮自卑過。
可面對韓幽幽，他無法抑制的產生了一種配不上的感覺。
這是人生頭一次出現的想法。
他可以和其他女生隨意說笑，唯獨對韓幽幽做不到輕佻，甚至不敢走近對方。
對於柯奇來說，幽幽是天上月，從不敢奢望有一天能攬月入懷的自己，突然有一天抱住了月亮。
柯奇仰頭灑脫道:“不過現在我不這麽想了，我要把這枚玉佩連同它的能力帶出去。”
接著他歪頭露出繾綣的酒窩，對著幽幽認真道:“這是我來這第一個任務九死一生得到的，我想出去後把它送給你，當做我們的定情信物。”
幽幽有點無措，面對柯奇前所未有的深情認真，清晰感受全身血液沸騰的激動，一時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手無意識地抓緊了腰間藥袋。
“我知，知道了。”敷衍了一句幽幽就不好意思地偏過頭，柯奇註意到幽幽手指都攥白了，覆上她的手背，輕輕一拉。
幽幽頭沒動，手卻聽話地松開了，被柯奇緊握在手心。
現在就剩下顧淵和姬南天還沒說。
文笙沒有許願的權利，因為他就是其中一個“願望”本身，所以只是欣慰地微笑著。
顧淵端詳著柯奇和幽幽的互動，轉頭對徐平說:“我要我的身體回溯到我最巔峰的時候，也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時候。”
經年累月的內傷外傷，無法治愈的瘋毒，一眼看到頭的幾年殘餘生命……他想讓身體回到一切都沒發生，沒有藤蔓刺青的時候。
姬南天無聲貼近了顧淵，顧淵感到身旁令人安心的體溫，嘆了口氣，“我本來猶豫，想要覆活師傅。可那是對南天的辜負，也是對我自己的不負責，畢竟師傅臨終，要我好好活著。之前我已經違背過他的話，現在我不應該重蹈覆轍。而且，”
顧淵銳利的視線投向了船長徐平。
“師傅不是這個任務世界的人，如果強行用你的力量讓他在現實中覆活，我真的害怕，他會變成你這樣。”
徐平靜默了一瞬，緩緩點頭，“你的確顧慮周全，我也不能保證，我的力量用在外面的人身上會有什麽結果。”
“所以，把我回溯到18歲，就是我的願望。”顧淵說完仰視姬南天，莞爾一笑。
姬南天用力收緊了下抱著顧淵肩膀的手，對徐平淡淡道:“我要給他一個家，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家’。”
顧淵驚訝挑眉，卻感到姬南天胸口震動，低沈溫和的聲音不緊不慢繼續說道:“一個只有我們兩個可以進入和掌控的單獨空間。”
家的定義是什麽？
姬南天本來認為就是一個房子，兩個人。當然在遇到顧淵之前，他想過可能是一家三口。
不過相愛的彼此互相扶持永不背棄，其實在哪都無所謂。
但任何房子，對顧淵和自己來說，都不是真正的“家”。
外界的聲音和質疑是其次，姬南天真正在乎的，是兩個人能更加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人的壽命終究有限，船長他們在神的允諾下尚且無法真正“永生”。
可姬南天想要和顧淵的“永遠”。
這是他從出生以來唯一的一次貪婪與妄想。
於是姬南天換了個方式，只有他們能掌控的空間，自然包括時間。
即掌握時間流速。
那樣，他可以最大最長限度的和顧淵在一起。
姬南天說完就一直註視著徐平，而徐平也針鋒對立般面朝著對方昂藏的身軀。
他把背在身後的一只手拿出來，掌中浮現出一對銀戒。
“按理說我無法完整實現你這個願望，它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不過嘛小子，這是我當年和‘主神’征戰時，祂在異世界偶然得到的戰利品。來歷我也不知道，只聽祂提起過，這是一個異界神隕落後留下的東西。”
“後來陰錯陽差到了我手上，我才知道這對戒指為什麽如此貴重卻無人搶奪。”
“銀戒中有一個絕對的獨立空間，佩戴者可以在其中擁有絕對的掌控權，時間規則，都隨你。但是……”
徐平驀的低低沈笑了兩聲:“對戒附有一個契約，只能相愛的兩個人才能佩戴，且戴上的瞬間就會強制簽訂。”
“佩戴者必須身心對彼此宣誓忠誠，永不背叛。否則，但凡有一方心存改變，哪怕情感摻雜一絲的雜念都被視同毀約，雙方立即灰飛煙滅。”
“你們，敢嗎？”
姬南天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徐平面前拿走了指環，再回到顧淵身邊。
顧淵自然而然取了其中一枚戒指，兩人同時戴上。
動作毫不遲疑，整齊劃一。
徐平有些震撼道:“你們真的想好了？”
顧淵沒有看他，拉住姬南天的手，“對我們來說，”
姬南天回握住對方的手，接道:“求之不得。”
於夢境小鎮的經歷，使得兩人有著超越常人的默契與心意相通，未經商量，就說出了自己心中真實所想。
徐平嘆服，拍了拍手，“厲害厲害，你們比老夫想象的更加勇敢。好了，我現在一起兌現你們剩下的願望，之後，我也該去做我的事了。”
語畢，徐平把雙手擡起，面向眾人，“默念你們心中的願望。”
除了姬南天和柯奇文笙外，其他人均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精神沖擊感。
幽幽甚至感到眩暈後退了一步，柯奇趕忙托住她。
顧淵搖搖欲墜，也被姬南天扶住身形。
文笙本來要扶杜姐，卻見她一點不適都沒有，依舊淡定的站著，就沒貿然上前。
徐平把手放下，“好了。”
幽幽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她感覺自己的記憶力大增，腦海中添加了許多沒聽過沒見過的東西，興奮地抓緊了柯奇的胳膊。
“怎麽樣？”姬南天蹙眉問顧淵，顧淵感覺好些了擡起頭，瞳孔映入了姬南天陡然睜大的驚訝目光。
“我沒事，你怎麽這個神情？”顧淵不解地問道。
姬南天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
文笙指著顧淵磕巴上了:“顧，顧大哥，你好年輕啊!我不是說你之前老啊，是你現在……”
文笙絞盡腦汁也說不出形容詞。
柯奇也很詫異:“隊長，你現在好嫩啊!”下一瞬間頭上被幽幽來了個暴栗。
柯奇捂著腦袋想:就是很嫩沒錯嘛，不止是長相，還有氣質上的。
姬南天輕撫了下顧淵的臉，這張只存在於小鎮夢境中，未經風霜的模樣，他沒想到還能再次得見。
顧淵已經解開了所有心結，只是之前身體的消耗無法逆轉，可現在不同。
回溯後，他的身體才配得上和如今的心境相融合。
洗盡浮塵，心若明鏡。
顧淵知道了大家吃驚反應的來源，綻然一笑。
“我要走了，與你們的相識雖然短暫，但也算有段交情，只可惜，最後也沒和你們把酒言歡過，呵呵。”
徐平轉身，念叨著逐漸消失在了遠處的黑暗通道裏。
顧淵一行無言看著船長的背影不見，柯奇嘴快道:“誰要和他把酒，誰稀罕和他言歡吶!服了，任務多少回死裏逃生，說到底不都是他害的？”
“我們走吧。”顧淵望著閃爍亮光的門，招呼眾人離開，“有什麽咱們出去再聊。”
“對啊，走啦走啦。”文笙笑嘻嘻地推著顧淵和柯奇的後背，興沖沖地往前走。
杜美熙走在最後，不緊不慢的樣子，在眾人即將踏出光門的時候，猝然喊道:“文笙。”
“啊？”文笙回頭，“咋啦杜姐？”
杜美熙對他招招手，“我想起來還有點事問你，你過來一下。你們先走，我這聊兩句就出去。”
文笙一臉問號，心直口快道:“回去不是有的是時間，聊什麽都行，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呀姐。”
“不行，這件事是關於王府的，對我很重要。文笙，這事就你能回答。”杜美熙的執意下，文笙疑惑走了過去。
顧淵沒再繼續走，反而留在原地認真等她們。
文笙說著“到底啥事啊”走到杜美熙身前，被她攀住肩膀一轉，背對眾人。
不知說了什麽，文笙後背猛地僵了一下，又很快恢覆了原本的放松，對杜美熙點頭認同狀。
兩人似乎聊的越來越投入。
顧淵手指動了下，沒說什麽。
這時杜美熙回身對眾人隨意擺擺手說:“你們別等了先走吧，我們馬上就到。”
文笙也半側頭對他們喊了句:“對哈，你們先撤，出去約啊!”
姬南天，顧淵還有柯奇三人聽到再次的催促，都定定地看著杜姐，誰也沒動。
幽幽作為唯二的女生，和杜美熙沒男生那樣的邊界感，直言不諱:“要走一起走，哪有什麽非得在這說完不可的？”
說著就往杜美熙方向跑去想拉他們過來。
突然，幽幽停住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她全身被某種力量束縛動彈不得，浮到半米的空中。
杜美熙擡著一只手定住幽幽，凝視對面三人無動於衷的模樣，深深呼出一口氣:“果然，我是瞞不過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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