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升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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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升龍
“你，你這是怎麽了……？”顧淵難得的說話磕絆了一下，楞楞地看著滿頭銀發的姬南天。
對方走近了，隨即擡起掌攻了過來。
顧淵沒有躲避或反抗，他知道姬南天不會傷害自己。
淩厲的掌風掃過，顧淵耳後傳來鬼物的厲叫。
“你怎麽哭了？”姬南天拇指擦去顧淵臉上殘留的淚痕，輕聲問道。
“沒事，我，”顧淵胡亂抹了一把臉:“我只是做了個美夢，差點沈迷進去……那你呢？”
“我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姬南天隨手揉了一把顧淵的頭發，挑起一邊唇角有些隨意地笑了下。
“對了，之前外面那些鬼物……”顧淵想起入夢前守在門口的祖孫包括入夜後湧出的鬼潮，還有再之前的焦屠戶。
“都被我殺了。”姬南天滿不在意地答，一手插兜，“不用擔心。”
顧淵發現，對方的站姿，狀態和氣場，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姬南天從沒有這樣笑過。
受於國術世家底蘊的影響，他平時克己寡言，站如松坐如鐘，進入任務時雖然外表不顯，但實際也很緊張，從繃緊的肌肉線條就能窺見一二。
如今，姬南天全身卻透著一種放松和慵懶的狀態，仿佛在郊游，全然沒有任務世界九死一生的緊迫感。
顧淵不知道，這是一種大徹大悟後的境界。
他按捺心底的擔心，想起正事，“不管怎樣，你沒事就好。我們快回去，他們肯定擔心壞了。”
姬南天點頭，兩人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大量的鬼物。
顧淵發現姬南天的身手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甚至全程沒有拔劍，只隨手一揮，掌風所過之處，低弱的鬼物便灰飛煙滅。
死了幾只小鬼後，許多鬼物不敢再上前，回程的路，可算得上輕松。
大本營裏，柯奇三人氣氛壓抑，從顧淵單獨找姬南天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兩人在夢中度過多年，但外界也就幾分鐘，加上前面找人的時間，一直到二人回歸，總共也沒到一個小時。
顧淵敲門，柯奇作為房主從窗外看到兩個人影頓時跳起來急著開門。
“你們可算……”看著滿頭顯眼的白發，柯奇語速慢下來，“……回來了。”
杜美熙把呆楞的柯奇擠到一邊，先把兩人讓了進來。
“外面都是鬼物，你別堵著門。”
柯奇這才驚醒，把門關上，心裏的石頭可算落了地，又回頭焦急問道:“大佬你的頭發怎麽全白了？這個村有發廊還是……額，你們究竟遇到什麽事了啊？!”
顧淵並沒細講，只說兩人進了圈套，分別被困在夢裏一段時間，所幸有驚無險的出來了。
姬南天坐到草垛上，斜倚破木桌，胳膊支著太陽穴緩聲說:“我只是有所悟道，功力精進，頭發嘛……呵，”他托起一縷白發，哼笑了一聲:“不重要。”
柯奇卻突然臉色一變，退後警覺道:“我認識的姬南天壓根就不是這類型的，你怕不是鬼物變的吧，都特麽沒cos好就敢跟來？大家抄家夥!”
杜美熙藏在身後的手早已捏住了鈴鐺，韓幽幽的毒藥骨針隨時出手，她們也早已發覺不對。
只有顧淵沒動。
“隊長，你快回來呀!”柯奇急道。
“我不知他遇到了什麽導致性格突變，但，他不是假的。”顧淵語氣堅定。
“呵呵，阿言，你真是多年沒變，依舊那麽執拗。”姬南天悠悠站起了身體，傾身吻上顧淵的臉頰，註視對方的淡然雙眸，笑了笑，直起身。
顧淵疑惑他語句中的古怪，多年沒變？
此時，姬南天上半身不動，一只手撫上木桌，輕輕按下再擡起，上面留下了一個深入木紋半公分的掌印。
“這樣，能證明我的身份了嗎？”
“呼……能，我承認你就是大佬沒錯了，鬼物可沒內力。”柯奇放松了身體。
幾十年的童子功不是鬼能假裝出來的。
姬南天輕笑，無奈地低眉搖頭。
“困住我的鬼物是那晚橋上看見的藍衣女鬼，我在……幻夢中參悟，國術大成，才得以沖破夢境，甚至還和它做了一筆交易，從它那得到了有用的線索。”
顧淵眼底閃過痛楚，姬南天不知做了怎樣的噩夢，才讓他有這樣的徹悟與變化。
他甚至說到“幻夢”時還有所停頓，說明那夢當時傷他至深。
“不要難過，阿言，一切都過去了。”姬南天第一時間發現顧淵情緒的變動，一語雙關說道。
一切都過去了，不論是姬南天的噩夢，還是顧淵的過往。
姬南天下意識撫摸過顧淵的後頸，這是他夢中多年養成的習慣。
以前的姬南天，堅如磐石，灼如烈陽，如出鞘的利刃。
現在的他，更像深淵滄海，平時溫柔浩瀚，可以包容萬物；同時也有能力吞噬一切，一怒則伏屍百萬。
如今姬南天不發散任何氣場和領域，就已經讓柯奇幾人直覺忌憚了。
之後他接著說:“女鬼說，它是這裏真正做夢之人的親生母親。”
“還是人的時候，她生下了一個怪胎。與其說怪胎，其實放到現在，就只是天生畸形。但那個年代，世道容不下這樣的孩子。”
“這位母親在世俗的惡意下決定與孩子一同赴死，於是將繈褓中的孩子丟下了河水，但她自己卻後悔了。”
“她害怕死亡，回了家，卻越來越自責。她曾返回河邊尋找孩子，可怎麽打撈，也找不到孩子。直到某一天，她於愧疚中在家裏上吊自盡。”
“怨念化鬼，執妄難銷。她變成了鎮子第一只惡鬼，卻依舊找不到孩子的魂魄。後來，在那孩子成為鬼鎮的罪魁禍首之後，她才知道，是那孩子不願見她而已。”
姬南天拿出一個黑紫紋路的長方小盒子，“這裏面是那只鬼物的臍帶。她說了生橋的位置，還讓我們去找一只鬼，也是當時路過見證了整件事的白事先生。我和它的約定是在鬼嬰現身後，把這個交給它。”
柯奇摸了摸下巴，擰眉:“可問題是，咱們沒法跟白事先生交流啊，到時怎麽問它？”
“先休息吧，休息好了再想效率高。”杜美熙想到今晚全體消耗甚多的精神力，於是提議。
“要吃恢覆藥嗎？”韓幽幽拿出兩顆補藥，遞給顧淵二人。
他們接過道了謝，在草垛床上好好睡了一晚。
第二天，眾人按照設想，打算先去賈宅。他們不知道白事先生住哪，只曾在賈宅遇到過對方，顧淵想到最後白事先生說的那句“你們早晚還得來找我”的話，估計它也許還在那等眾人，就出了門。
街上的異變在今早演變成了“喪屍圍剿”。
所有的居民，不論商戶小販還是農戶，原住民們幾乎全體出動，拿著各種刀叉農具圍攻他們。
這時遠處有一夥穿著現代衣服的人被鬼物追攆著。
對面幾人瞧著有些身手，他們手裏有信號燃燒棒，所以鬼物一時無法靠近，看到顧淵眾人時喊著救命就朝著他們跑來。
抱團戰鬥中，顧淵一行接納了對方並與其並肩一起對敵。
之所以還有餘力順便保護那夥npc，則是——
“大佬你都化龍了，牛b啊!”柯奇吹了個口哨，嘆道。
姬南天身後真氣形成的巨蟒，在這一次發動時，他們發現，巨蟒變成了龍形。
“過獎。”以前都不會跟人打趣的姬南天在出夢後居然邊游刃有餘地殺鬼，還能玩笑幾句。
顧淵在和姬南天配合時，察覺到一種詭異的契合感。比如姬南天總能預測自己下一個瞬間的動作，並在關鍵時刻援護或者接應。
如同，兩人曾生活過很多年，養成了非同常人的默契。
可明明之前兩人還沒有這樣的契合度。
姬南天的氣蟒化龍後，戰力今非昔比。不僅是小鬼，中級的鬼物挨個正著也能滅殺，於是很快，幾波過後，圍剿的鬼物大幅減少。
很多鬼物害怕徹底的死亡，不再貿然攻擊。到了生橋邊，幾乎已經沒有鬼物往他們眼前沖了。
由於知道了“寧安橋”的具體位置，他們直接過橋，以捷徑到達了賈宅。
橋上沒有鬼物敢靠近，所以兩波人互通了一下消息。
那夥人有個領袖，叫柳驚飛。他自稱是退伍戰士，而他們團隊是戶外探險的專業驢友，誤入鎮子，進來後就再找不到出去的路。
而柳驚飛不僅儀表堂堂，智商身手都是一流。通過推測分析和運氣，他們典當了所有用不上的物品，買到鎮北的住房，才有幸存活至今。
顧淵則以自己是解決靈異事件的專業團隊來解釋身份。
他們驚異於顧淵團隊的身份與實力，尤其是姬南天的身手，決定合力逃離。
柳驚飛沒見過白事先生，聽說了不能對話的規則，提出了一條提議:“不如傳紙條怎麽樣？”
挾持一只鬼物，命它傳遞紙條消息，讓對方也用筆回信，這樣不算對話。
“有道理，到時不指名道姓，只以鬼傳信，應該行得通。”顧淵代表團隊接受提議。
幾人再次踏入賈宅。
白事先生坐在前廳搖著折扇:“我說什麽來著，你們還是來了吧？”
眾人不回，姬南天手裏拎著一只小鬼的脖領，丟到白事先生面前，小鬼顫抖雙腿交給了它一封信。
“說出鬼嬰的下落。我們和它母親打過照面了，你要是不想幫忙就不會留下那句話，有話直說。”
白事先生邪邪一笑，也拿了張紙寫道:
“我果然沒看錯你們，能想出這個辦法說話。不過居然有實力從‘鬼母’手中活下來，你們有點本事。
我帶你們去找鬼嬰並喚它出來，後面的事可就看你們的了，但把它解決後，我要和你們一起離開。”
其實他的確曾是鎮上的白事先生，只是鎮子變成現在這樣後，他被鬼嬰弄成了“規則”，誰跟他說話都得死。
這斷絕了他想解夢的道路，也被困死在了鎮中。眼前這波人是最有可能助他破夢而出的希望，所以他也不打算害他們了。
雙方達成了協議，商量了一下到時的配合，便立馬動身，畢竟這裏一天比一天惡化。
白事先生帶著眾人到了某個近水邊的地方，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如同撥浪鼓的法器，開始一邊念咒一邊搖動。
“鬼嬰，我帶來了你最愛的血食，出來吧。”
隨著撥浪鼓“叮當”的響聲，一開始毫無動靜，過了許久，河面才冒出一個孩童的身影。
大約四五歲，看著玉面雕琢，肚兜遮住了畸形的器官，它陰冷地舉起手。
“給我。”
“現在不上更待何時!”白事先生對著鬼嬰大喝。
眾人召喚道具直接迎上鬼嬰。柳驚飛團隊都精通搏鬥，知道如果想離開就得過這一關，他們手拿燃燒棒也跟著顧淵身後一起沖來。
鬼嬰見這是個陷阱，大怒猛然雙手拍水。
水幕驟然升起，撲向眾人。所有沾到水的活人一閉眼，下一瞬便發現自己坐在一輛大貨車上。
每個人變成了完全陌生的模樣，衣服都換了，但全是現代裝。
十幾個人互相打量。
“你們是誰？”
“臥槽幽幽和杜姐呢？”
“南天!”
“我在。”
……一通說話，他們確定了彼此的身份。
“大車店到了，你們不是要最便宜的住宿嗎？前面這就是。”司機略帶輕蔑的聲音傳來。
他們腦中出現了一段記憶，或者說是——
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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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這是怎麽了……？”顧淵難得的說話磕絆了一下，楞楞地看著滿頭銀發的姬南天。
對方走近了，隨即擡起掌攻了過來。
顧淵沒有躲避或反抗，他知道姬南天不會傷害自己。
淩厲的掌風掃過，顧淵耳後傳來鬼物的厲叫。
“你怎麽哭了？”姬南天拇指擦去顧淵臉上殘留的淚痕，輕聲問道。
“沒事，我，”顧淵胡亂抹了一把臉:“我只是做了個美夢，差點沈迷進去……那你呢？”
“我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姬南天隨手揉了一把顧淵的頭發，挑起一邊唇角有些隨意地笑了下。
“對了，之前外面那些鬼物……”顧淵想起入夢前守在門口的祖孫包括入夜後湧出的鬼潮，還有再之前的焦屠戶。
“都被我殺了。”姬南天滿不在意地答，一手插兜，“不用擔心。”
顧淵發現，對方的站姿，狀態和氣場，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姬南天從沒有這樣笑過。
受於國術世家底蘊的影響，他平時克己寡言，站如松坐如鐘，進入任務時雖然外表不顯，但實際也很緊張，從繃緊的肌肉線條就能窺見一二。
如今，姬南天全身卻透著一種放松和慵懶的狀態，仿佛在郊游，全然沒有任務世界九死一生的緊迫感。
顧淵不知道，這是一種大徹大悟後的境界。
他按捺心底的擔心，想起正事，“不管怎樣，你沒事就好。我們快回去，他們肯定擔心壞了。”
姬南天點頭，兩人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大量的鬼物。
顧淵發現姬南天的身手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甚至全程沒有拔劍，只隨手一揮，掌風所過之處，低弱的鬼物便灰飛煙滅。
死了幾只小鬼後，許多鬼物不敢再上前，回程的路，可算得上輕松。
大本營裏，柯奇三人氣氛壓抑，從顧淵單獨找姬南天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兩人在夢中度過多年，但外界也就幾分鐘，加上前面找人的時間，一直到二人回歸，總共也沒到一個小時。
顧淵敲門，柯奇作為房主從窗外看到兩個人影頓時跳起來急著開門。
“你們可算……”看著滿頭顯眼的白發，柯奇語速慢下來，“……回來了。”
杜美熙把呆楞的柯奇擠到一邊，先把兩人讓了進來。
“外面都是鬼物，你別堵著門。”
柯奇這才驚醒，把門關上，心裏的石頭可算落了地，又回頭焦急問道:“大佬你的頭發怎麽全白了？這個村有發廊還是……額，你們究竟遇到什麽事了啊？!”
顧淵並沒細講，只說兩人進了圈套，分別被困在夢裏一段時間，所幸有驚無險的出來了。
姬南天坐到草垛上，斜倚破木桌，胳膊支著太陽穴緩聲說:“我只是有所悟道，功力精進，頭發嘛……呵，”他托起一縷白發，哼笑了一聲:“不重要。”
柯奇卻突然臉色一變，退後警覺道:“我認識的姬南天壓根就不是這類型的，你怕不是鬼物變的吧，都特麽沒cos好就敢跟來？大家抄家夥!”
杜美熙藏在身後的手早已捏住了鈴鐺，韓幽幽的毒藥骨針隨時出手，她們也早已發覺不對。
只有顧淵沒動。
“隊長，你快回來呀!”柯奇急道。
“我不知他遇到了什麽導致性格突變，但，他不是假的。”顧淵語氣堅定。
“呵呵，阿言，你真是多年沒變，依舊那麽執拗。”姬南天悠悠站起了身體，傾身吻上顧淵的臉頰，註視對方的淡然雙眸，笑了笑，直起身。
顧淵疑惑他語句中的古怪，多年沒變？
此時，姬南天上半身不動，一只手撫上木桌，輕輕按下再擡起，上面留下了一個深入木紋半公分的掌印。
“這樣，能證明我的身份了嗎？”
“呼……能，我承認你就是大佬沒錯了，鬼物可沒內力。”柯奇放松了身體。
幾十年的童子功不是鬼能假裝出來的。
姬南天輕笑，無奈地低眉搖頭。
“困住我的鬼物是那晚橋上看見的藍衣女鬼，我在……幻夢中參悟，國術大成，才得以沖破夢境，甚至還和它做了一筆交易，從它那得到了有用的線索。”
顧淵眼底閃過痛楚，姬南天不知做了怎樣的噩夢，才讓他有這樣的徹悟與變化。
他甚至說到“幻夢”時還有所停頓，說明那夢當時傷他至深。
“不要難過，阿言，一切都過去了。”姬南天第一時間發現顧淵情緒的變動，一語雙關說道。
一切都過去了，不論是姬南天的噩夢，還是顧淵的過往。
姬南天下意識撫摸過顧淵的後頸，這是他夢中多年養成的習慣。
以前的姬南天，堅如磐石，灼如烈陽，如出鞘的利刃。
現在的他，更像深淵滄海，平時溫柔浩瀚，可以包容萬物；同時也有能力吞噬一切，一怒則伏屍百萬。
如今姬南天不發散任何氣場和領域，就已經讓柯奇幾人直覺忌憚了。
之後他接著說:“女鬼說，它是這裏真正做夢之人的親生母親。”
“還是人的時候，她生下了一個怪胎。與其說怪胎，其實放到現在，就只是天生畸形。但那個年代，世道容不下這樣的孩子。”
“這位母親在世俗的惡意下決定與孩子一同赴死，於是將繈褓中的孩子丟下了河水，但她自己卻後悔了。”
“她害怕死亡，回了家，卻越來越自責。她曾返回河邊尋找孩子，可怎麽打撈，也找不到孩子。直到某一天，她於愧疚中在家裏上吊自盡。”
“怨念化鬼，執妄難銷。她變成了鎮子第一只惡鬼，卻依舊找不到孩子的魂魄。後來，在那孩子成為鬼鎮的罪魁禍首之後，她才知道，是那孩子不願見她而已。”
姬南天拿出一個黑紫紋路的長方小盒子，“這裏面是那只鬼物的臍帶。她說了生橋的位置，還讓我們去找一只鬼，也是當時路過見證了整件事的白事先生。我和它的約定是在鬼嬰現身後，把這個交給它。”
柯奇摸了摸下巴，擰眉:“可問題是，咱們沒法跟白事先生交流啊，到時怎麽問它？”
“先休息吧，休息好了再想效率高。”杜美熙想到今晚全體消耗甚多的精神力，於是提議。
“要吃恢覆藥嗎？”韓幽幽拿出兩顆補藥，遞給顧淵二人。
他們接過道了謝，在草垛床上好好睡了一晚。
第二天，眾人按照設想，打算先去賈宅。他們不知道白事先生住哪，只曾在賈宅遇到過對方，顧淵想到最後白事先生說的那句“你們早晚還得來找我”的話，估計它也許還在那等眾人，就出了門。
街上的異變在今早演變成了“喪屍圍剿”。
所有的居民，不論商戶小販還是農戶，原住民們幾乎全體出動，拿著各種刀叉農具圍攻他們。
這時遠處有一夥穿著現代衣服的人被鬼物追攆著。
對面幾人瞧著有些身手，他們手裏有信號燃燒棒，所以鬼物一時無法靠近，看到顧淵眾人時喊著救命就朝著他們跑來。
抱團戰鬥中，顧淵一行接納了對方並與其並肩一起對敵。
之所以還有餘力順便保護那夥npc，則是——
“大佬你都化龍了，牛b啊!”柯奇吹了個口哨，嘆道。
姬南天身後真氣形成的巨蟒，在這一次發動時，他們發現，巨蟒變成了龍形。
“過獎。”以前都不會跟人打趣的姬南天在出夢後居然邊游刃有餘地殺鬼，還能玩笑幾句。
顧淵在和姬南天配合時，察覺到一種詭異的契合感。比如姬南天總能預測自己下一個瞬間的動作，並在關鍵時刻援護或者接應。
如同，兩人曾生活過很多年，養成了非同常人的默契。
可明明之前兩人還沒有這樣的契合度。
姬南天的氣蟒化龍後，戰力今非昔比。不僅是小鬼，中級的鬼物挨個正著也能滅殺，於是很快，幾波過後，圍剿的鬼物大幅減少。
很多鬼物害怕徹底的死亡，不再貿然攻擊。到了生橋邊，幾乎已經沒有鬼物往他們眼前沖了。
由於知道了“寧安橋”的具體位置，他們直接過橋，以捷徑到達了賈宅。
橋上沒有鬼物敢靠近，所以兩波人互通了一下消息。
那夥人有個領袖，叫柳驚飛。他自稱是退伍戰士，而他們團隊是戶外探險的專業驢友，誤入鎮子，進來後就再找不到出去的路。
而柳驚飛不僅儀表堂堂，智商身手都是一流。通過推測分析和運氣，他們典當了所有用不上的物品，買到鎮北的住房，才有幸存活至今。
顧淵則以自己是解決靈異事件的專業團隊來解釋身份。
他們驚異於顧淵團隊的身份與實力，尤其是姬南天的身手，決定合力逃離。
柳驚飛沒見過白事先生，聽說了不能對話的規則，提出了一條提議:“不如傳紙條怎麽樣？”
挾持一只鬼物，命它傳遞紙條消息，讓對方也用筆回信，這樣不算對話。
“有道理，到時不指名道姓，只以鬼傳信，應該行得通。”顧淵代表團隊接受提議。
幾人再次踏入賈宅。
白事先生坐在前廳搖著折扇:“我說什麽來著，你們還是來了吧？”
眾人不回，姬南天手裏拎著一只小鬼的脖領，丟到白事先生面前，小鬼顫抖雙腿交給了它一封信。
“說出鬼嬰的下落。我們和它母親打過照面了，你要是不想幫忙就不會留下那句話，有話直說。”
白事先生邪邪一笑，也拿了張紙寫道:
“我果然沒看錯你們，能想出這個辦法說話。不過居然有實力從‘鬼母’手中活下來，你們有點本事。
我帶你們去找鬼嬰並喚它出來，後面的事可就看你們的了，但把它解決後，我要和你們一起離開。”
其實他的確曾是鎮上的白事先生，只是鎮子變成現在這樣後，他被鬼嬰弄成了“規則”，誰跟他說話都得死。
這斷絕了他想解夢的道路，也被困死在了鎮中。眼前這波人是最有可能助他破夢而出的希望，所以他也不打算害他們了。
雙方達成了協議，商量了一下到時的配合，便立馬動身，畢竟這裏一天比一天惡化。
白事先生帶著眾人到了某個近水邊的地方，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如同撥浪鼓的法器，開始一邊念咒一邊搖動。
“鬼嬰，我帶來了你最愛的血食，出來吧。”
隨著撥浪鼓“叮當”的響聲，一開始毫無動靜，過了許久，河面才冒出一個孩童的身影。
大約四五歲，看著玉面雕琢，肚兜遮住了畸形的器官，它陰冷地舉起手。
“給我。”
“現在不上更待何時!”白事先生對著鬼嬰大喝。
眾人召喚道具直接迎上鬼嬰。柳驚飛團隊都精通搏鬥，知道如果想離開就得過這一關，他們手拿燃燒棒也跟著顧淵身後一起沖來。
鬼嬰見這是個陷阱，大怒猛然雙手拍水。
水幕驟然升起，撲向眾人。所有沾到水的活人一閉眼，下一瞬便發現自己坐在一輛大貨車上。
每個人變成了完全陌生的模樣，衣服都換了，但全是現代裝。
十幾個人互相打量。
“你們是誰？”
“臥槽幽幽和杜姐呢？”
“南天!”
“我在。”
……一通說話，他們確定了彼此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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