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互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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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互換
姬南天最開始發現不對是因為對方的實力。
它與之前欺負祖孫時表現出的強橫截然不同，一直被自己壓著打，幾乎不停在逃竄。
直到他追著焦屠夫來到了更加偏僻的一隅。
姬南天倏然停住，他不應該這麽上頭的。
環掃之下，周圍除了自己和焦屠夫再無鬼物，所以他不再追趕，而焦屠夫見他停住腳步，也站住了。
不對!
電光火石間，姬南天意識到中計，正要回返，卻已經來不及。
身後一間房屋大門驀然大開，無數黑發驟然湧出，距離姬南天太近，速度又奇快，他來不及躲閃便被茂盛的發叢強行拉進了房子。
大門再次緊閉。
焦屠戶這才慢悠悠轉過身來，從四周陰影處又陸續走出了鬥笠老頭，最開始主動指路的鄰居，黑皮漢子，祖孫等人。
老頭抽口煙袋，“哎呦，咱們全體出動才釣了一個，虧咯虧咯。”
焦屠戶陰笑道:“釣到條最大的魚，怎麽不值？呵呵……”
黑皮漢子也讚同屠戶的話，對鬥笠老頭道:“老大，俺們聽那癩皮懶漢說了，他們之中就這個拿劍的和那小白臉貌似是領頭，最難上手。雖然沒套中小白臉，但這池魚可是難撈，俺覺著已經不錯了。”
補丁老太有些擔心:“這漢子看著不弱，它……能解決嘛？”
“想啥呢？那女人……不不，是它，它哪有過失手？你忘了它來這之前就化了厲”屠夫不敢妄言女鬼，拍了兩下嘴。
“呵呵呵，不可說不可說，”老頭截住了屠戶未完的話，不置可否，“瞧著吧，還有魚會主動咬餌的。”
他們守在周圍，等著屋裏那女鬼吃完，分他們一杯羹，如同以往每一次一樣。
姬南天被扯入屋內，茅草的縫隙中繼續湧來墨潮般的黑發，密密實實地綁死姬南天全身關節。
“呃，”姬南天被猛的甩到墻壁上，撞到身後凹凸不平的的墻面，悶哼一聲。
他再一看附近，才知道身後被什麽硌到。
四面墻無一處沒有骷髏粘於其上，而骷髏骨架疊著骨架，已經不知堆積了多少層屍骨。
又不知外面那群鬼物已經坑害了多少活人。
這屋子甚至可以說是骨頭所搭建都不為過。
而姬南天，即將成為下一個。
黑發有生命般蠕動著，地板黑發向兩邊分開，一個女人緩緩浮了上來。
正是那天晚上橋上看見的女鬼。
依舊看不到臉，她垂下的長發是所有黑發的源頭，能瞥見其指甲彎曲卷繞，似乎許多年沒有剪過。
姬南天不信邪，開啟了領域。
可他瞬間楞住了，從來所向披靡的領域，對這女鬼居然一點用都沒有。
姬南天頸部筋脈暴出，用了十成的內力，依然掙脫不開黑發的纏繞。
黑梟只能微弱地挪動幾公分，所有關節都被無解的黑發層層包裹，甚至還在繼續覆蓋，根本砍不斷。
發絲繞過頸項，攀上鼻梁，直至……徹底封死口鼻。
在完全的窒息中，姬南天視線陷入了黑暗。
……
鬥笠老頭一眾之所以如此懼怕同為鬼物的發絲女鬼，是因為，這女人在安樂小鎮變成鬼鎮之前，就已經死亡，並化為厲鬼，最後一起被困在鬼鎮中不得出。
她死於所有鎮民之前。
據說她吊死後，屍骨不化，頭發指甲瘋長，從未停止。
天色漸晚，顧淵三人一直沒有找到姬南天的蹤跡。
他們曾回到過祖孫的無房頂小屋，但人去樓空。
外面逐漸出來一些鎮民，各自拿著鐵鐮刀等農具，臉色不善地朝顧淵幾人接近。
肉鋪附近包括更遠的地方，鎮民明顯跟他們住的地方周圍不一樣，鬼物攻擊意圖很強。
尤其，現在已經快晚上，他們還從沒在晚上滯留外面過。
“這樣不行，它們越來越多，遲早會徹底把路堵死，姬南天那麽強，不會輕易出事，我們得先回去從長計議。”杜姐冷靜分析了目前的利弊，按住了顧淵的肩膀。
“我腳程快，你們不要再跟了先回房子。不找到姬南天，我不會回去。”顧淵回頭只看了杜美熙一眼，瞳孔中的瘋狂與執著就震退了她，她不由得將手拿下。
“行，我們就不當累贅了，你小心，我們等你們回來。”韓幽幽不廢話，轉身拉著有些踟躕的杜姐往回走。
韓幽幽臨危不亂，她知道如今的情況，她和杜姐有可能幫倒忙，所以絕不拖泥帶水，直接同意。
“嗯。”顧淵召出鎖鏈，另一只手撐起紅傘。
“等等!我把鈴鐺借你。”杜美熙只能做到這個了，卻被顧淵斷然拒絕，他頭也不回，“不用，你們保護好自己。”
之後身影迅速消失在遠方。
韓幽幽和杜美熙也利落地往大本營跑。
顧淵一路不知打了多少鬼物，盤問了多少鎮民，終於在某一個角落發現了瑟瑟發抖的祖孫二人。
他一鏈子把鬼童鎖住，以傘劍尖端利刃對準它的太陽穴。
“別，別動手!有話好好說……”鬼太婆手足無措。
“之前拿劍之人在哪？”顧淵語氣森冷，傘劍隨時準備洞穿鬼物頭顱。
看出對方的孤註一擲，鬼太婆終於服軟，“我帶你去，你別傷它。”
它將顧淵帶到一棟帶籬笆院的房子前，不敢再往前。
“那男人就被困在這個房子裏。”
顧淵睨了一眼鬼太婆，並不信任，於是繼續挾持著鬼童，進入房屋，鬼童仿若不會說話一直在大聲哭喊。
踏進去的一霎，大門關閉，房屋猝然一片漆黑。
“咚，嗑——噔。”
墻壁從四周壓來剎那間閉合。
顧淵被關進了一口棺木裏。
“又是障眼法!媽的!”顧淵怎麽踢踹，甚至用道具，都無法破棺而出，耳邊響起鬼童淒厲的怪笑。
“桀桀——你以為它真是我阿婆？既然看出我們是騙你的，怎麽沒想過我們的關系也是假的，它又怎會管我死活!”
顧淵聽不清鬼童後面的話了，他被黑暗籠罩之後，強烈的困意席卷神經，意識跌入深淵。
再睜眼時，顧淵身處於一個裝修覆古的房間裏。
“南天!你怎麽樣了，讓媽看看還燒不燒？”一名美貌婦人推門進入，手裏拿著一些藥片。
“我……我是誰？不對我不叫這個名字我，”顧淵一片混亂，但又記不起自己不叫這個又叫什麽。
手小小肉肉的，擡頭看側面的落地鏡，顧淵發現自己變成了五六歲的小男孩，頭發卻有些長，幾乎過了肩膀，遠看有點像個漂亮的女偶娃娃。
我長這個樣子嗎……等等，我是個小孩子？
婦人把手貼在自己額頭，母親的體溫，血脈的相連……無一不讓顧淵感覺到陌生。
我不是孤兒嗎？被師……被什麽來著？
大腦猶如被板擦刷過的黑板，記憶逐漸褪去，同時在空白的黑板上被塗寫了新的內容。
他叫姬南天，身處國術世家，祖輩是個宗門的掌門，之後被他父母轉型成了武館，收了許多弟子，父母老師雖然嚴厲但非常疼愛自己。
而自己每天沈迷練武，過著無聊平淡卻無比幸福的日常。
顧淵不自覺流下了眼淚，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覺得，自己曾經、似乎非常羨慕過某個人和這樣的生活。
眼前美貌的婦人又急又難受，“你這孩子，到底哪裏難受啊，怎麽還哭了，快說呀!”
“媽、媽……？”仿佛從未如此稱呼過別人，顧淵的唇瓣有些幹澀。
“媽在呢啊，哪裏疼？媽給揉揉，誒這也不燒了，還犯迷糊呢？”
“頭疼……”顧淵止不住淚，窩在了母親懷裏沒來由的大哭，“哪裏都疼，媽媽、媽——”
這可把婦人心疼壞了，使勁摟著痛哭的小不點，輕輕拍打他的後背，“不疼了哦，媽媽一拍，痛痛就都飛走了哦……”
哄孩子的話被如今變為“姬南天”的顧淵當成蜜糖，融化在心裏，填補了不曾擁有過的童年。
——
姬南天再次睜開眼，變成了6歲小孩，只有10歲左右縮小版的顧淵眼睛眨巴地盯著自己。
“師弟，你又偷懶。”
姬南天從臺階上爬起來，覆雜地望向顧淵。
他，並沒有失去記憶。
姬南天完全記得所有的事。不論是自己的過往，還是上船後的經歷，包括現在自己在任務事件，被鬼物設下圈套，如今窒息昏迷的事情都一點不落。
他深切地知道自己在夢中，而眼前年幼的顧淵，讓他怔楞住了。
此時，大腦被灌輸了另一段記憶。
姬南天是孤兒，和顧淵一起在孤兒院被一個老頭收養。
老頭是個刺青師，同時也做縫屍匠的活。
收入不菲，完全夠養兩個小子，同時還教顧淵一種刺青的秘術，但因姬南天資質不夠又總偷懶，就沒有教授他。
“哦哦小破爛，沒人要!”顧淵帶姬南天回家途中，街邊的小屁孩指著顧淵，一邊罵一邊往他身上扔石子甚至垃圾。
“滾!”顧淵擋了一下，隨即怒了，“再惹我弄死你們!”
“小破爛生氣咯快跑喔!”熊孩子們一哄而散，明顯不是第一次了。
姬南天忘了自己現在是6歲小孩，還不如那幫屁孩高，正要教訓他們，被顧淵揪住脖領子。
“行了，你這麽小哪打得過，他們也不敢怎麽樣，咱們要是把人打了，他們的父母會去找師傅麻煩的。”
所以你才不還手嗎？
姬南天不知道這個夢的意圖，擡頭仰看顧淵，暫時只能順應顧淵的意思，被拉起小手。
“回家吧。師傅說今天要吃火鍋～”小顧淵笑起來很開朗，咧開的嘴露出排白牙，知足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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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南天倏然停住，他不應該這麽上頭的。
環掃之下，周圍除了自己和焦屠夫再無鬼物，所以他不再追趕，而焦屠夫見他停住腳步，也站住了。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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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再次緊閉。
焦屠戶這才慢悠悠轉過身來，從四周陰影處又陸續走出了鬥笠老頭，最開始主動指路的鄰居，黑皮漢子，祖孫等人。
老頭抽口煙袋，“哎呦，咱們全體出動才釣了一個，虧咯虧咯。”
焦屠戶陰笑道:“釣到條最大的魚，怎麽不值？呵呵……”
黑皮漢子也讚同屠戶的話，對鬥笠老頭道:“老大，俺們聽那癩皮懶漢說了，他們之中就這個拿劍的和那小白臉貌似是領頭，最難上手。雖然沒套中小白臉，但這池魚可是難撈，俺覺著已經不錯了。”
補丁老太有些擔心:“這漢子看著不弱，它……能解決嘛？”
“想啥呢？那女人……不不，是它，它哪有過失手？你忘了它來這之前就化了厲”屠夫不敢妄言女鬼，拍了兩下嘴。
“呵呵呵，不可說不可說，”老頭截住了屠戶未完的話，不置可否，“瞧著吧，還有魚會主動咬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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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南天被扯入屋內，茅草的縫隙中繼續湧來墨潮般的黑發，密密實實地綁死姬南天全身關節。
“呃，”姬南天被猛的甩到墻壁上，撞到身後凹凸不平的的墻面，悶哼一聲。
他再一看附近，才知道身後被什麽硌到。
四面墻無一處沒有骷髏粘於其上，而骷髏骨架疊著骨架，已經不知堆積了多少層屍骨。
又不知外面那群鬼物已經坑害了多少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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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姬南天，即將成為下一個。
黑發有生命般蠕動著，地板黑發向兩邊分開，一個女人緩緩浮了上來。
正是那天晚上橋上看見的女鬼。
依舊看不到臉，她垂下的長發是所有黑發的源頭，能瞥見其指甲彎曲卷繞，似乎許多年沒有剪過。
姬南天不信邪，開啟了領域。
可他瞬間楞住了，從來所向披靡的領域，對這女鬼居然一點用都沒有。
姬南天頸部筋脈暴出，用了十成的內力，依然掙脫不開黑發的纏繞。
黑梟只能微弱地挪動幾公分，所有關節都被無解的黑發層層包裹，甚至還在繼續覆蓋，根本砍不斷。
發絲繞過頸項，攀上鼻梁，直至……徹底封死口鼻。
在完全的窒息中，姬南天視線陷入了黑暗。
……
鬥笠老頭一眾之所以如此懼怕同為鬼物的發絲女鬼，是因為，這女人在安樂小鎮變成鬼鎮之前，就已經死亡，並化為厲鬼，最後一起被困在鬼鎮中不得出。
她死於所有鎮民之前。
據說她吊死後，屍骨不化，頭發指甲瘋長，從未停止。
天色漸晚，顧淵三人一直沒有找到姬南天的蹤跡。
他們曾回到過祖孫的無房頂小屋，但人去樓空。
外面逐漸出來一些鎮民，各自拿著鐵鐮刀等農具，臉色不善地朝顧淵幾人接近。
肉鋪附近包括更遠的地方，鎮民明顯跟他們住的地方周圍不一樣，鬼物攻擊意圖很強。
尤其，現在已經快晚上，他們還從沒在晚上滯留外面過。
“這樣不行，它們越來越多，遲早會徹底把路堵死，姬南天那麽強，不會輕易出事，我們得先回去從長計議。”杜姐冷靜分析了目前的利弊，按住了顧淵的肩膀。
“我腳程快，你們不要再跟了先回房子。不找到姬南天，我不會回去。”顧淵回頭只看了杜美熙一眼，瞳孔中的瘋狂與執著就震退了她，她不由得將手拿下。
“行，我們就不當累贅了，你小心，我們等你們回來。”韓幽幽不廢話，轉身拉著有些踟躕的杜姐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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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把鈴鐺借你。”杜美熙只能做到這個了，卻被顧淵斷然拒絕，他頭也不回，“不用，你們保護好自己。”
之後身影迅速消失在遠方。
韓幽幽和杜美熙也利落地往大本營跑。
顧淵一路不知打了多少鬼物，盤問了多少鎮民，終於在某一個角落發現了瑟瑟發抖的祖孫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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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動手!有話好好說……”鬼太婆手足無措。
“之前拿劍之人在哪？”顧淵語氣森冷，傘劍隨時準備洞穿鬼物頭顱。
看出對方的孤註一擲，鬼太婆終於服軟，“我帶你去，你別傷它。”
它將顧淵帶到一棟帶籬笆院的房子前，不敢再往前。
“那男人就被困在這個房子裏。”
顧淵睨了一眼鬼太婆，並不信任，於是繼續挾持著鬼童，進入房屋，鬼童仿若不會說話一直在大聲哭喊。
踏進去的一霎，大門關閉，房屋猝然一片漆黑。
“咚，嗑——噔。”
墻壁從四周壓來剎那間閉合。
顧淵被關進了一口棺木裏。
“又是障眼法!媽的!”顧淵怎麽踢踹，甚至用道具，都無法破棺而出，耳邊響起鬼童淒厲的怪笑。
“桀桀——你以為它真是我阿婆？既然看出我們是騙你的，怎麽沒想過我們的關系也是假的，它又怎會管我死活!”
顧淵聽不清鬼童後面的話了，他被黑暗籠罩之後，強烈的困意席卷神經，意識跌入深淵。
再睜眼時，顧淵身處於一個裝修覆古的房間裏。
“南天!你怎麽樣了，讓媽看看還燒不燒？”一名美貌婦人推門進入，手裏拿著一些藥片。
“我……我是誰？不對我不叫這個名字我，”顧淵一片混亂，但又記不起自己不叫這個又叫什麽。
手小小肉肉的，擡頭看側面的落地鏡，顧淵發現自己變成了五六歲的小男孩，頭發卻有些長，幾乎過了肩膀，遠看有點像個漂亮的女偶娃娃。
我長這個樣子嗎……等等，我是個小孩子？
婦人把手貼在自己額頭，母親的體溫，血脈的相連……無一不讓顧淵感覺到陌生。
我不是孤兒嗎？被師……被什麽來著？
大腦猶如被板擦刷過的黑板，記憶逐漸褪去，同時在空白的黑板上被塗寫了新的內容。
他叫姬南天，身處國術世家，祖輩是個宗門的掌門，之後被他父母轉型成了武館，收了許多弟子，父母老師雖然嚴厲但非常疼愛自己。
而自己每天沈迷練武，過著無聊平淡卻無比幸福的日常。
顧淵不自覺流下了眼淚，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覺得，自己曾經、似乎非常羨慕過某個人和這樣的生活。
眼前美貌的婦人又急又難受，“你這孩子，到底哪裏難受啊，怎麽還哭了，快說呀!”
“媽、媽……？”仿佛從未如此稱呼過別人，顧淵的唇瓣有些幹澀。
“媽在呢啊，哪裏疼？媽給揉揉，誒這也不燒了，還犯迷糊呢？”
“頭疼……”顧淵止不住淚，窩在了母親懷裏沒來由的大哭，“哪裏都疼，媽媽、媽——”
這可把婦人心疼壞了，使勁摟著痛哭的小不點，輕輕拍打他的後背，“不疼了哦，媽媽一拍，痛痛就都飛走了哦……”
哄孩子的話被如今變為“姬南天”的顧淵當成蜜糖，融化在心裏，填補了不曾擁有過的童年。
——
姬南天再次睜開眼，變成了6歲小孩，只有10歲左右縮小版的顧淵眼睛眨巴地盯著自己。
“師弟，你又偷懶。”
姬南天從臺階上爬起來，覆雜地望向顧淵。
他，並沒有失去記憶。
姬南天完全記得所有的事。不論是自己的過往，還是上船後的經歷，包括現在自己在任務事件，被鬼物設下圈套，如今窒息昏迷的事情都一點不落。
他深切地知道自己在夢中，而眼前年幼的顧淵，讓他怔楞住了。
此時，大腦被灌輸了另一段記憶。
姬南天是孤兒，和顧淵一起在孤兒院被一個老頭收養。
老頭是個刺青師，同時也做縫屍匠的活。
收入不菲，完全夠養兩個小子，同時還教顧淵一種刺青的秘術，但因姬南天資質不夠又總偷懶，就沒有教授他。
“哦哦小破爛，沒人要!”顧淵帶姬南天回家途中，街邊的小屁孩指著顧淵，一邊罵一邊往他身上扔石子甚至垃圾。
“滾!”顧淵擋了一下，隨即怒了，“再惹我弄死你們!”
“小破爛生氣咯快跑喔!”熊孩子們一哄而散，明顯不是第一次了。
姬南天忘了自己現在是6歲小孩，還不如那幫屁孩高，正要教訓他們，被顧淵揪住脖領子。
“行了，你這麽小哪打得過，他們也不敢怎麽樣，咱們要是把人打了，他們的父母會去找師傅麻煩的。”
所以你才不還手嗎？
姬南天不知道這個夢的意圖，擡頭仰看顧淵，暫時只能順應顧淵的意思，被拉起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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