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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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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看到他們四人傷痕累累的在臺上歡呼著, 溫暄在看臺上一直緊緊繃著的表情才總算是放松了下來,走向擂臺下等著他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暄我們贏了!我們真的贏了!”

剛剛從擂臺上下來,樂皎皎就飛奔著撲向了溫暄。

溫暄也笑, 敞開胸懷緊緊抱住了從擂臺上一路奔向她的樂皎皎:“恭喜恭喜!”

“我贏了!我居然贏了!”樂皎皎撲在溫暄的懷裏,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我贏了……”

溫暄剛剛在臺下看著,也知道他們的這場勝利來之不易,此刻感受到樂皎皎激動的情緒, 一時失笑, 耐心安慰起了她:“怎麼哭了?好不容易贏了, 不去慶祝一番, 抱著我哭是什麼道理?”

一聽溫暄這話樂皎皎一下就有了活力, 立刻從溫暄的懷裏擡起頭,還帶著一些哽咽的聲音裏已經有了隱藏不住的興奮:“對!我要去慶祝的!”

說著,她就立刻拉著溫暄興奮的帶著一行人朝碼頭走去。

三人剛剛經過比賽,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皮肉傷,白凈的校服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血汙, 該是先回住處去收拾一下。

“過會兒在洪慶樓見。”沁水同奧蘭多蘇騰道別後便登上了回晴水榭的小舟。

溫暄扶著沁水上了船,然後便回到了岸上:“你們去換衣服, 我去找蘇南。”

“蘇南?”沁水剛凝出法印就聽到了溫暄這麼一句, 手上成了形的法印緩緩消散在了半空中:“他……不會來的吧?”

溫暄顯然就沒有沁水這份顧慮, 無所謂的擺擺手:“你們是一個隊, 現在晉級了難道不要一起慶祝嗎?把他一個人扔在醫務室也不好。”

蘇南當時傷的的確不輕,加上他又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拖拖拉拉磨到了現在還住在醫務室裏。

溫暄一敲開蘇南住的房間的門,就看見大少爺愜意的坐在一邊看自己的那幾位跟班忙前忙後的替他收拾著這兩天用過的生活用品。

看這架勢, 應當是已經能下床回自己的住處修養了。

“蘇大少爺這是康覆了?”溫暄站在門口,笑著問。

蘇南一看是溫暄, 原本放松的表情一下子緊繃了起來。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對溫暄的防備。

但偏生就有跟班看不出這點來,迫不及待的接了溫暄的話:“我們少爺洪福齊天,現今除了不能使用法力,其餘的都恢覆了!”

這話一說完,那跟班就受了來自蘇南的一個眼刀:“你來幹嘛?”

今日沁水皎皎獲了勝,溫暄心情頗好,連帶著看蘇南也順眼了不少:“你們組進決賽了,你想同他們一起慶祝一下嗎?”

怎料蘇大少爺似乎並不領情,開口閉口都是對溫暄的嫌棄:“你一個外人來通知我?沁水人呢?”

“她受傷了,要休息。”

“受傷了?”蘇南聞言聲調都拔高了幾度,隨即他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偽裝成嗓子不舒服清了清後,又故作淡然的問了句:“嚴重嗎?”

一看蘇南這別別扭扭的樣子,溫暄嗤笑一聲,毫不客氣的反問了一句:“嚴重的話還會慶祝?”

蘇南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偏過頭去錯開了她的視線。

溫暄也懶得同他計較,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所以你去嗎?”

蘇南坐在他那尊貴的椅子上想了想,然後擺著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走到了溫暄身旁:“走吧。”

溫暄上上下下掃視了幾遍他如今的拽樣,撇了撇嘴,然後就帶著蘇大少爺上了小船;

“蘇大少爺知道洪慶樓怎麼走嗎?”

“怎麼?你不認路?”蘇南一聽溫暄這話,頗為嘲諷的看了她一眼:“我指,你走。”

溫暄很是聽話的驅動小舟,一邊凝出法印,一邊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你很討厭沁水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坐在小船靠前的位置,並沒有回頭看坐在後面的蘇南。

“你問這個幹嘛?”

“因為我覺得沁水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溫柔知性、善解人意,可是總是會被一些無恥之徒找麻煩,所以心生不忿,想要個說法。”

身後的蘇南沒應聲,卻也不礙著溫暄自說自話:“你若是真討厭她,離她遠點不行嗎?平日裏那麼愛找沁水的麻煩,也不怕氣大傷身。”

“我那是見不得她和你這種無恥之徒廝混在一起!”蘇南坐在後面,溫暄沒有回頭去看他的表情,但卻猜的到這位不可一世的蘇少爺現在臉上會帶著的嫌惡。

“我?我哪裏無恥了?”溫暄剛出口,就意識到了這話已經偏了,立刻補上一句,把話題拽了回來:“先不論這個,那我沒來前你也沒少打擾沁水。”

“樂皎皎平民之後,卑賤之身,她居然會和這種人交好,簡直丟臉!”

這下溫暄實在是忍不住了,緊皺著眉頭滿臉無語的轉過頭看著蘇南:“又不是丟你的臉,你找什麼麻煩?”

“她是我蘇家婚約裏定了的媳婦,夫妻一體,她自然與我有關。”

“夫妻一體?”溫暄冷笑了一聲:“那你臉真大。”

溫暄實在是不想再與蘇南說話了,她無時無刻不覺得身後這位人模狗樣的男子面上看過去是個成績不俗的仙族,內裏或許可能是面子成了精,

而蘇南聽著溫暄這句話,一時間只覺得有些許不對,但仔細想來,在邏輯上也無甚問題。他狐疑的看了溫暄的背景好幾眼,想著今日高興,最後把這事放了過去。

洪慶樓離醫務室不近,但好在是順水,小舟又有法力加持,速度算不上慢,兩人談話間,就已經到了該下船的地方。碼頭上停了不少小船,或許是駕船者匆忙,有五六只小船歪七扭八的擠在一起,在碼頭的另一側緩緩的隨水流搖晃著。

一下船,溫暄擡頭定睛一看,只見水道兩旁商鋪林立,行人熙熙攘攘,不時有吆喝穿插其中,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溫暄看見此情此景,全然忘了身後的面子精,自顧自的左顧右盼起來,眼神靈動,看起來很是喜歡這裏。

老實說,她自出生以來,的確從沒來過如此熱鬧的地方。一時間只覺得滿心都是歡喜,眼神落在哪裏俱是新奇。

長街兩側的小攤不少,多是些靈巧的小玩意。這倒是吃定了溫暄,還沒走幾十步,她的手上便雜七雜八的拿了不少東西,在走動中互相碰撞著,叮鈴咣啷響個不停。

面子比天大的蘇少爺顯然是看不上這些小東西的,自然也更看不上溫暄這個為此流連忘返的家夥,強行把她逼著規規矩矩的趕去了洪慶樓。

可到了洪慶樓門口,溫暄原本正是開心的表情忽地冷了下來。

這洪慶樓竟是個酒樓!

此時此刻僅僅只是站在門口,溫暄就已經聞見了裏面飄出來的酒香,一時間只覺得心跳在剎那間加快,急速又沈重的在她的胸腔裏瘋狂跳動著。

她的頭從太陽穴處開始炸裂一般的疼了起來,無數久遠的記憶混合著瀕死感在她的身體裏彌漫。

蘇南走在前面領路,見溫暄又停了下來,還以為她又要出什麼麽蛾子,不耐煩的開口催促。

好在他此時已經站在了洪慶樓前的臺階上,俯視著低頭的溫暄,並沒有發覺她過於煞白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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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進,我想起來還有事。”溫暄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她眼前已經有金星橫轉,手腳的肌肉也有了痙攣的架勢。

若蘇南再不走,自己就真得丟人丟到他面前了。

蘇南本就對溫暄厭惡的緊,聽了她的話便也沒有再細問,直截了當的自己進了門。

溫暄在恍惚間看見蘇南離開,心裏還死死繃著的弦松了大半,意識再無半分抵抗的被拽進了深淵,腿一軟就向前撲去。

就在此時,一雙枯瘦的手扶住了她。

天祝月魘看著徹底失去了意識的溫暄,又擡頭看了看洪慶樓高高懸掛著的牌匾,表情凝重了下來。

她幾乎沒有更多思考,直接喚出了一個傳送符,瞬息之間就帶走了溫暄。

冰雪神殿。

過了十二年,溫暄在這方面的長進卻沒有多少。不過是一點點酒味,就已經讓她滿頭虛汗,渾身發抖的陷在年幼時的噩夢裏。

月魘坐在床頭緊緊的抱著溫暄,下巴挨在她的額頭上,手還不停的輕輕拍著她,期冀能用這種方式,讓她早一些從噩夢裏掙紮出來。

“阿暄不怕,我在。”月魘的另一只空著的手拉住了溫暄的手,微微摩挲著。

她的確是沒想到溫暄會在這種情景下再次碰見酒。她也的確是沒料想到溫暄的反應會如兒時一般,十二年來都並沒有些許好轉。

“就像是十二年前一樣……”月魘垂眸看著溫暄不甚安穩的眉眼,心裏不斷地有被壓抑了過久的負面情緒翻騰而上:“就像是兩萬年前一樣,我果然還是救不了她,也救不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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