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有什麼念頭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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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有什麼念頭破土而出
自從那日從皇宮裏回來,江玖總覺得公主殿下變得怪怪的。雖然兩人平日裏的相處模式貌似沒什麼變化,但她還是發現了公主殿下的目光時不時的就會落在自己身上,而且那目光中帶著探究，帶著打量,與平日裏大是不同。
因著這改變是從那日留宿宮中之後才有的，所以江玖也曾經仔細回想過那日的情景。
醉酒的人記憶總是會出現斷片,江玖也不例外，她只是隱約記得自己喝多了,然後被小皇帝留宿在了宮中。之後她大約是被公主殿下帶回了舞陽宮安置，記憶中有幾個在浴池中的片段,不甚清晰，卻也大概能記得公主殿下是和她共浴了。
至於其他，江玖記不清楚了。那日半夜發生的小插曲，她也是不記得，只是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她還是知道自己是睡在了公主殿下的大床上的。
只是記憶中的幾個片段而已，江玖大概也能猜到那日夜間發生的事兒了——八成是她喝醉之後又騷擾到了公主殿下，以至於對方近來如此反常。
想想成親時的那幾出小意外，再想想自己可能對公主殿下做出的無禮舉動，江玖一巴掌拍在了眼皮子上，已經不忍直視了。
心裏尷尬著，再被公主殿下高頻率的用那種探究的目光盯著看。強自忍耐了幾日之後，江玖終究還是落荒而逃了——受不了公主殿下目光的她，開始各種躲著楚韶。
如此一連數日，天氣已經由尚且偏熱的深秋徹底的轉入了寒風陣陣的冬日。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衣櫃裏的單衣便再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厚厚的夾衣逐漸占領了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往來行人已是一個比一個穿得厚實。
這一日傍晚，江玖剛從戶部衙門回了公主府，一進大廳便看見了淡定喝茶的公主殿下。這實在是有些難得，成親月餘，日理萬機的公主殿下幾乎從未在天黑之前回過府，更別提是趕在江玖之前回了府淡定喝茶了。
進門的腳步略微頓了一下，江玖剛想轉身避開，就聽見楚韶的聲音淡淡傳來：“最近駙馬是在躲著本宮嗎？”眼皮子都沒擡的把話說完，楚韶端著茶杯輕抿了一口。
“呃……公主哪裏話？我只是，我只是剛回府，想先回房換件衣服罷了。”江玖的表情有些尷尬，她最近躲人躲得有些明顯了，也不知道公主殿下會怎麼想。
楚韶聞言，這才擡眸看了江玖一眼，眼中已不是之前的探究，而是淡淡的戲虐。
小江大人被公主殿下一個眼神看紅了臉，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卻還是開口問道：“今日真是難得，公主竟然這麼早就回府了，是有什麼緣故嗎？“
楚韶依然看著江玖，似笑非笑的模樣：“你不知道嗎？”
江玖想了想，還是楞楞的搖了搖頭，眼神略有些迷茫。
楚韶見狀輕笑了一聲：“今日早朝，你又睡著了吧？”
公主殿下一語中的，小江大人忍不住再次紅了臉。略微啞然之後，她有些懦懦的問道：“那什麼，昨夜沒睡好，今早精神不濟，早朝時有說什麼重要的事嗎？”
江玖覺得自己這戶部侍郎當得有些不稱職，連最基本的早朝她都時常在打瞌睡中混過去了，以至於如今真的出了事她也不知道。當然，按照小江大人的想法，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公主殿下不會突然回來，更不會特意提及。
可惜，江玖似乎從來沒有猜對過楚韶的心思。在她滿心擔憂的時候，就見公主殿下隨手放下了茶盞，然後紅唇輕啟，道：“今日早朝，禮部上書，今年冬狩的時間快要到了。陛下一時興起，就安排在了明日。”
“……”難得有了那麼點兒擔憂和懺愧的江玖表情頓時一僵。還以為是什麼軍政大事驚動了大長公主殿下呢，原來是冬游的日子到了啊。沒錯，對於她這種連弓箭都沒碰過的人，騎著馬跑這一趟，也就只能算是個冬游了，和狩獵是半點兒關系也沾不著。
當然，整個楚國的官員，除了江玖之外對於這場冬狩其實還是很期待的。那些弓馬嫺熟的武將就不用說了，就算是那些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文官，大多也是世家出身，君子六藝自然不會差了。騎馬射箭什麼的，對於他們來說不在話下，冬狩正是一展身手的大好時機。
喝著茶欣賞完了江玖的變臉，楚韶的心情明顯不錯。臨走前，她拍了拍江玖的肩膀道：“身為本宮的駙馬，希望小江大人別讓本宮失望啊。”
更重要的是別給公主殿下你丟臉吧？江玖的肩膀瞬間一垮，想要配得上這文武雙全的大長公主殿下，壓力不要太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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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時間匆匆而過。
江玖還沒想好要找什麼藉口，才能在整個冬狩都一箭不發，以至於不要丟了公主殿下的臉，公主府的管家就已經來通知她們：冬狩的馬車和馬已經備好了。
看得出來，今天的公主殿下心情仍舊不錯。她換下了平日裏慣穿的宮裝長裙，穿著一身便利的紅色勁裝，長長的頭發也省去了往日裏繁瑣的發式，只拿了條發帶高高束起，再配上她手中那把精致的長弓，整個人顯得格外的英氣。
屋外的江玖一擡頭，猛地看見這樣的楚韶，恍惚間眼前浮現出了那日安陽城外公主殿下救下她時的模樣。同樣的英武，同樣的驚艷，同樣的讓她癡迷……
仿佛有什麼念頭破土而出。
江玖直楞楞的看了楚韶許久，直到對方經過她身邊時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讓她回了神。目光追隨著楚韶的背影直到她出了這個院子，江玖單手捂著心口的位置，總覺得這場冬狩之後，會有什麼變得不同。
許是在原地楞神得時間有些長了，公主殿下都派了人來催。江玖這才正了臉色，去了飯廳和公主殿下一同用過了早餐，臨了也沒忘記讓人多帶了些點心路上吃，一副不改吃貨本質的模樣。
飯後，兩人一同出了府。此時已過卯時天光大亮了，一輛精致的馬車停在府門前，拉車的五匹馬通體雪白，不見一絲雜色，體態更是完全一樣，竟然都是難得一見的駿馬。
所謂“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從這五匹拉車的馬也可以知道，公主殿下的地位有多高。
冬狩雖然看上去只是一場簡單的圍獵，但這一路招搖過市，皇家慣例也都是擺足了架子的。江玖看著馬車只是略微楞了一下神，在心裏感慨了一句“真奢侈”，便也釋然了。
她扭頭去看楚韶，卻見楚韶揚唇一笑，道：“馬車是給你準備的。”
一邊說，她一邊大步走了出去，旁邊守候的小廝在她經過時遞上了一條黑色的馬鞭。楚韶腳下不停，隨手接過了，江玖這才註意到原來那馬車旁還有一匹黑色的駿馬。
那馬通體黑緞子一樣，油光發亮，唯有四個馬蹄子白得賽雪。江玖才學會騎馬，更不懂得相馬，也不知道這般的長相有什麼講究。不過看著那黑馬體態健壯優美，再加上能給公主殿下當坐騎的，想來也必定是匹難得一見的良駒。只是之前被那華麗麗的馬車吸引了全部眼球，江玖一時間倒沒註意到它。
眼看著公主殿下一個漂亮的動作翻身上了馬，江玖看了看馬背上英姿颯爽的楚韶，又看了看停在一旁的華麗馬車，表情突然有些糾結。
正巧這時候旁邊的管家開口催促她上車，江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管家，能給我也備匹馬嗎？”
原本該是嬌滴滴的坐在馬車內的公主殿下，一身英姿颯爽的騎在高頭駿馬上。原本該一展英姿的駙馬爺，反而躲在公主殿下的車駕內。外人該怎麼看？江玖簡直不能想像。
當然，對於坐馬車略有陰影的她，其實也不太想待在馬車裏，即使那是公主殿下的豪華馬車。
楚韶也聽見了江玖的話，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便沖著管家揮了揮手。
片刻，便有一個小廝又牽了匹棗紅馬來。
江玖見了，表情頓時一松，三兩步跑過去後連忙也翻身上了馬。她一手拉住馬韁，一手拿著小廝遞來的馬鞭，雙腿微夾馬腹，駕著馬兒就走到了楚韶身旁，然後沖著她感激一笑。
楚韶輕笑了下，扭頭就夾了馬腹一抖韁繩，向前去了。江玖見了連忙跟上。
管家見著兩位主子騎著馬就走了，揮揮手又讓人把那輛豪華到燒包的馬車給牽了回去。
江玖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時便看見管家讓人收了車，一時好奇的問了句：“馬車不跟著去嗎？”冬狩的獵場其實離京城挺遠，再加上皇帝車駕的速度實在是快不了，從京城過去起碼也得走上兩天，如果一直騎馬的話大約也是挺遭罪的一件事。
聽到江玖的話，楚韶也回頭看了一眼，不在意的道：“哦，那個啊，基本只是擺設而已，一年也不會出府一次的。”說完便又加快速度向前去，時間實在是已經不早了。
原來那馬車果然是為我一個人準備的嗎？在公主殿下的心裏，我到底是有多嬌弱廢柴啊？！在心裏淚流滿面的江玖默默的加快了速度，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O(∩_∩)O謝謝15399886、薄大人、不器和kid0731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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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從皇宮裏回來,江玖總覺得公主殿下變得怪怪的。雖然兩人平日裏的相處模式貌似沒什麼變化,但她還是發現了公主殿下的目光時不時的就會落在自己身上,而且那目光中帶著探究，帶著打量,與平日裏大是不同。
因著這改變是從那日留宿宮中之後才有的，所以江玖也曾經仔細回想過那日的情景。
醉酒的人記憶總是會出現斷片,江玖也不例外，她只是隱約記得自己喝多了,然後被小皇帝留宿在了宮中。之後她大約是被公主殿下帶回了舞陽宮安置，記憶中有幾個在浴池中的片段,不甚清晰，卻也大概能記得公主殿下是和她共浴了。
至於其他，江玖記不清楚了。那日半夜發生的小插曲，她也是不記得，只是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她還是知道自己是睡在了公主殿下的大床上的。
只是記憶中的幾個片段而已，江玖大概也能猜到那日夜間發生的事兒了——八成是她喝醉之後又騷擾到了公主殿下，以至於對方近來如此反常。
想想成親時的那幾出小意外，再想想自己可能對公主殿下做出的無禮舉動，江玖一巴掌拍在了眼皮子上，已經不忍直視了。
心裏尷尬著，再被公主殿下高頻率的用那種探究的目光盯著看。強自忍耐了幾日之後，江玖終究還是落荒而逃了——受不了公主殿下目光的她，開始各種躲著楚韶。
如此一連數日，天氣已經由尚且偏熱的深秋徹底的轉入了寒風陣陣的冬日。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衣櫃裏的單衣便再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厚厚的夾衣逐漸占領了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往來行人已是一個比一個穿得厚實。
這一日傍晚，江玖剛從戶部衙門回了公主府，一進大廳便看見了淡定喝茶的公主殿下。這實在是有些難得，成親月餘，日理萬機的公主殿下幾乎從未在天黑之前回過府，更別提是趕在江玖之前回了府淡定喝茶了。
進門的腳步略微頓了一下，江玖剛想轉身避開，就聽見楚韶的聲音淡淡傳來：“最近駙馬是在躲著本宮嗎？”眼皮子都沒擡的把話說完，楚韶端著茶杯輕抿了一口。
“呃……公主哪裏話？我只是，我只是剛回府，想先回房換件衣服罷了。”江玖的表情有些尷尬，她最近躲人躲得有些明顯了，也不知道公主殿下會怎麼想。
楚韶聞言，這才擡眸看了江玖一眼，眼中已不是之前的探究，而是淡淡的戲虐。
小江大人被公主殿下一個眼神看紅了臉，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卻還是開口問道：“今日真是難得，公主竟然這麼早就回府了，是有什麼緣故嗎？“
楚韶依然看著江玖，似笑非笑的模樣：“你不知道嗎？”
江玖想了想，還是楞楞的搖了搖頭，眼神略有些迷茫。
楚韶見狀輕笑了一聲：“今日早朝，你又睡著了吧？”
公主殿下一語中的，小江大人忍不住再次紅了臉。略微啞然之後，她有些懦懦的問道：“那什麼，昨夜沒睡好，今早精神不濟，早朝時有說什麼重要的事嗎？”
江玖覺得自己這戶部侍郎當得有些不稱職，連最基本的早朝她都時常在打瞌睡中混過去了，以至於如今真的出了事她也不知道。當然，按照小江大人的想法，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公主殿下不會突然回來，更不會特意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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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江玖一擡頭，猛地看見這樣的楚韶，恍惚間眼前浮現出了那日安陽城外公主殿下救下她時的模樣。同樣的英武，同樣的驚艷，同樣的讓她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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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玖直楞楞的看了楚韶許久，直到對方經過她身邊時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讓她回了神。目光追隨著楚韶的背影直到她出了這個院子，江玖單手捂著心口的位置，總覺得這場冬狩之後，會有什麼變得不同。
許是在原地楞神得時間有些長了，公主殿下都派了人來催。江玖這才正了臉色，去了飯廳和公主殿下一同用過了早餐，臨了也沒忘記讓人多帶了些點心路上吃，一副不改吃貨本質的模樣。
飯後，兩人一同出了府。此時已過卯時天光大亮了，一輛精致的馬車停在府門前，拉車的五匹馬通體雪白，不見一絲雜色，體態更是完全一樣，竟然都是難得一見的駿馬。
所謂“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從這五匹拉車的馬也可以知道，公主殿下的地位有多高。
冬狩雖然看上去只是一場簡單的圍獵，但這一路招搖過市，皇家慣例也都是擺足了架子的。江玖看著馬車只是略微楞了一下神，在心裏感慨了一句“真奢侈”，便也釋然了。
她扭頭去看楚韶，卻見楚韶揚唇一笑，道：“馬車是給你準備的。”
一邊說，她一邊大步走了出去，旁邊守候的小廝在她經過時遞上了一條黑色的馬鞭。楚韶腳下不停，隨手接過了，江玖這才註意到原來那馬車旁還有一匹黑色的駿馬。
那馬通體黑緞子一樣，油光發亮，唯有四個馬蹄子白得賽雪。江玖才學會騎馬，更不懂得相馬，也不知道這般的長相有什麼講究。不過看著那黑馬體態健壯優美，再加上能給公主殿下當坐騎的，想來也必定是匹難得一見的良駒。只是之前被那華麗麗的馬車吸引了全部眼球，江玖一時間倒沒註意到它。
眼看著公主殿下一個漂亮的動作翻身上了馬，江玖看了看馬背上英姿颯爽的楚韶，又看了看停在一旁的華麗馬車，表情突然有些糾結。
正巧這時候旁邊的管家開口催促她上車，江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管家，能給我也備匹馬嗎？”
原本該是嬌滴滴的坐在馬車內的公主殿下，一身英姿颯爽的騎在高頭駿馬上。原本該一展英姿的駙馬爺，反而躲在公主殿下的車駕內。外人該怎麼看？江玖簡直不能想像。
當然，對於坐馬車略有陰影的她，其實也不太想待在馬車裏，即使那是公主殿下的豪華馬車。
楚韶也聽見了江玖的話，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便沖著管家揮了揮手。
片刻，便有一個小廝又牽了匹棗紅馬來。
江玖見了，表情頓時一松，三兩步跑過去後連忙也翻身上了馬。她一手拉住馬韁，一手拿著小廝遞來的馬鞭，雙腿微夾馬腹，駕著馬兒就走到了楚韶身旁，然後沖著她感激一笑。
楚韶輕笑了下，扭頭就夾了馬腹一抖韁繩，向前去了。江玖見了連忙跟上。
管家見著兩位主子騎著馬就走了，揮揮手又讓人把那輛豪華到燒包的馬車給牽了回去。
江玖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時便看見管家讓人收了車，一時好奇的問了句：“馬車不跟著去嗎？”冬狩的獵場其實離京城挺遠，再加上皇帝車駕的速度實在是快不了，從京城過去起碼也得走上兩天，如果一直騎馬的話大約也是挺遭罪的一件事。
聽到江玖的話，楚韶也回頭看了一眼，不在意的道：“哦，那個啊，基本只是擺設而已，一年也不會出府一次的。”說完便又加快速度向前去，時間實在是已經不早了。
原來那馬車果然是為我一個人準備的嗎？在公主殿下的心裏，我到底是有多嬌弱廢柴啊？！在心裏淚流滿面的江玖默默的加快了速度，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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