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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自顧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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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自顧不暇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不再局限於只是扣住她手這樣簡單的動作。

混天綾就能代替他束縛的意圖,於是他的手松下,開始尋找其他地方攻破。

他的體溫一貫冰涼,哪怕能使出三昧真火的一雙手也同樣冰涼,在她身軀上分明是沒有章法地作亂,反倒點燃了一片火熱的溫度。

時青尋難以自抑地嗚咽起來,面前只有漆黑一片,她看不見他,不知道他正以什麽樣的表情在做這一切,心裏所描繪的他是冷漠冰涼的,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惶恐不安籠罩著她。

“別這樣,哪咤,別這樣……”她一遍遍這樣與他道,可他不為所動。

更令她感到驚懼的是,身體裏的靈力在不斷流失,掙紮的動作因為無力越來越弱,渾身的熱度正在消退。

他的手因此變得溫暖了些,可仍舊無法撫慰她受驚的心。

哪咤在喃喃自語著,一會兒說不想與她分開,一會兒說在此她永遠不會被人發現,還說什麽要將她藏匿在蓮花池裏……

都什麽和什麽啊。

太多讓人頭皮發麻的話,自己渾身乏力的感覺卻越來越深重。

時青尋心中思緒閃過,如若纏金蓮是用來控制他的,為何到現在都不起任何效用?

從前他甚至會因為纏金蓮疼得打顫,渾身發抖的,難道現在這樣在他心裏都沒覺得過分嗎?

“哪咤,纏金蓮呢?”如此想了,她脫口而出。

哪咤的動作一頓。

氣氛稍稍平靜下來,時青尋深呼吸著,漆黑一片之中,忽然聽聞他嗤笑了一聲。

有血腥味在她鼻尖彌散,哪咤輕輕掀開了覆在她眼睫上的混天綾一角。

他擡著手腕,怕平躺著的她看不見,特地伸到她面前,又拉開袖角,露出一截被纏金蓮上藤曼錯雜盤桓著的手臂,上面血跡斑駁,傷痕累累。

時青尋微睜雙目,有被驚到:“不是,你……”

都這樣了,手都快廢了,他還不收手?

眼前一晃而過他另一只手臂,上面有幾點殷紅格外矚目,時青尋思緒一閃而過,剛想再開口,忽然整個錯愕住。

“你……”

只見哪咤擡起左手,用力將右手上的藤曼撕扯下來,他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緊接著,他將玉串輕輕取了下來,在她眼前晃了晃,丟到遠處。

時青尋:……

她這下徹底瞪大了眼睛,方才在她眼前晃的那幾點殷紅一下散去腦後,她滿腦子都是——不是,他就這樣水靈靈地把手串取下來了?

說好用來限制他自己的呢,怎麽不是和緊箍一樣戴上就取不下來的?

她好像隱隱意識到了什麽……纏金蓮玉串或許從頭至尾都是他自己想戴著,而不是別人逼迫著他戴,只是從前他不願做這些,可如今卻做了。

——為何會突然這樣想了?

心裏覺得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深,但很快她就無法再思考了。

混天綾本有靈性,再度覆上了她的眼,更深的黑暗來襲,是哪咤重新俯下身,他遮蔽了最後的日光。

她無法反抗他不斷作亂的手,一切都顯得那麽被動,身體被激起的反應令她羞赧,又在一瞬間便氣到極致。

“別這樣——”最後,她揚高了聲線,憤怒甚至是埋怨已經體現得極為明顯。

哪咤的手也顫抖了一下。

“尋尋……”

少年的語氣恢覆了一絲溫柔。

又像是迷茫,他沒有將手從她身上挪開,可是肌膚相貼,她能感受到他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最後,他連呼吸都是顫的。

“放開我。”時青尋叫自己冷靜一些,不要和失了智的人計較。

而且真的不明白他怎麽會突然這樣失了智,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嘗試著再次與他溝通:“至少,別纏得這麽緊,或者讓我看看你,你別把我眼睛蒙住,我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看看你是不是在難受……”

這個時候再去激怒他,無疑會讓自己陷入更被動的局面。

於是她意圖和他說些好話。

而且,她很想知道他此刻是什麽樣的表情,他是真的想做這些事嗎?

“……”

“哪咤,你還受著傷呢。”她又慢慢軟下聲,當真發覺他扣住她的手松了松,忙繼續道,“記得嗎?卯日星君說你要服藥,你還沒有吃,先把丹藥吃了行不行?”

蓮香漸漸自鼻尖褪去,察覺到少年正遲疑著拉開彼此的距離,時青尋的身體在抖,可是心裏到底是松了口氣的。

哄他的話像早已習慣無比,也輕而易舉脫口而出,她輕著聲,又道:“……不然,你會疼的。”

安靜了片刻,哪咤沒有動。

她忐忑而煎熬地等待著這段漫長時光。

最終,混天綾徹底自眼角滑落,重獲光明時,室內依舊昏昧,可足以看清他的臉龐。

時青尋努力仰頭,看向他時,卻忽然錯愕住了。

少年本有一張可令天地失色的驚艷面龐,昳麗無雙,明艷動人。

可他的膚色總過於蒼白,像茫茫雪色一般,純潔卻單調,尤其唇色淺淡,看上去毫無生機。

此刻,她的靈力仍在循循往外流淌,卻不是真的流失。

她能感覺到,那些靈力甫一外散,卻像尋到了另一個主人,無知無覺地往哪咤的身體裏湧去。

而後,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紅潤,他的面容也愈發明艷,甚至他還落在她手臂上的指腹,也變得極其溫暖。

“哪咤……”

她心裏驀然間生出一個令人惶恐至極,又叫她難過的猜想。

——可其實,也是被他親口證實過的。

他將佛蓮身分了她一半,哺血滋養著她重生,她體內實際流淌的是他的血,他的靈力……

所以,他因此脆弱蒼白,真身變成一株白蓮,甚至整個人變得毫無血色,毫無生機。

他是用自己的生命供她覆活。

“為什麽是這樣……”她喃喃著,心裏越來越難過,像是有一顆巨石壓在心底。

溫暖的手顫抖著撫上她的臉,指腹揉撚在她眼角。

時青尋才發覺自己在悄無聲息中,落了一滴淚。

為什麽?明明現在倒黴的是她,她為什麽在心疼他?

“別哭。”少年輕聲道,像是迷茫中的嘆息。

打起精神,時青尋發覺他的神色正逐漸困惑,反而像恢覆清明的前兆,仿佛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先前他在做什麽。

“混天綾……”她連忙再接再厲,對他道,“纏得我太緊了,我很難受,能不能松開?”

“……”

哪咤仍在顫抖,落在她臉上的手在抖,呼吸也在抖。

他沒有應聲。

“哪咤?”

“不。”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克制,又有一絲不甘。

時青尋的心又沈了下來。

可他並沒有下一步動作,雙手握著拳,他倚在她身邊,脊背繃直著,仿佛在顫抖,最後聲音都帶著哽咽。

“我…我不該放你離開,你會拋棄我,我不想再忍受難熬的孤獨,尋尋,我等了太久了,可是……”

“我不會拋下——”

“你會。”哪咤自顧自道,眼底流露出一絲脆弱,是害怕失去的無盡絕望。

可他當真將手收了回去,即便一直在顫抖,像是不斷在掙紮,卻也真的不再觸碰她。

他的眼神仍透露著“你會”的意思。

可他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而後起了身離開。

從他清瘦的背影上看,時青尋品出了一絲無措的意味,還有縈繞在他身側的無助。

但她自顧不暇。

靈力還在逐漸流失,她的身體越來越冷,也越來越無力困乏。

這人就這麽走了?好歹先幫幫她,別讓靈力一直流好吧,搞得和流血一樣。

時青尋的心已經不是裂縫,而是整個裂開了。

下意識想喊他,又怕喊他來他會繼續黑化,最後她也不用做選擇了,因為她無比疲憊,漸漸闔上了眼皮。

*

有一陣子沒做夢了。

這次,夢的感覺很清晰,有種通徹清明的感覺。

“想回家嗎?”

有人在旁邊說話。

時青尋猛地偏頭看去,才反應過來為何覺得清晰——這一次,久違的,她不在小青尋的身體裏,而是重新成為了旁觀者。

是敖丙在和小時候的她說話。

龍族青年長身玉立,溫和含笑,單從這副模樣來看,極其溫柔又靠譜。

果然,小青尋瞬間眼前一亮,從搬到海邊來坐的小木凳上站起來,“想!當然想,突然提這個做什麽?”

“不喜歡這裏嗎?”敖丙仍舊笑著問她。

小青尋頓了頓,“喜歡是喜歡……可是,哪裏都比不上家裏。”

“這樣啊。”敖丙若有所思,“哪怕離開這裏,離開我們這些朋友麽?”

“肯定會舍不得的。”

“但是,仍想離開?”

小青尋沒有猶豫,點頭:“嗯。”

時青尋頓覺周遭有一絲冷氣,幾乎要忍不住打個寒噤,她有所察覺,往不遠處看去。

哪咤正站在一塊礁石後面,目不轉睛地盯著敖丙和小時候的她看。

但是小青尋無知無覺,仍在期盼地看著敖丙,期待他接下來還要說點什麽。

敖丙本來打算說的,可他也看見了藏匿在石頭後的哪咤,他頓了頓。

那個說自己叫哪咤的少年,分明算是個神仙,可三界內探尋不到他真正的名號,可明明毫無名氣,卻靈力高強。

總令他忌憚。

最終,敖丙沈吟道:“最近,我一直在想辦法……”

“想出什麽辦法了?”小青尋覺得他有話不直說。

“看出你心念著歸家,我正好有位朋友略通此道,你等我回來吧。”

“你還有朋友知道這個?”小青尋有些好奇,“什麽道,穿越時空道?”

“耐心等我回來便是。”

“好吧。”

半天說不出一句真實有效的信息,小青尋無從反駁,她只是個凡人,問再多,可是她連跟著敖丙騰雲的能力都沒有。

時青尋卻早覺蹊蹺,敖丙明顯就是在憋話,他原本恐怕並不是這個打算。

是因為看見了哪咤,臨時改變了主意,隨口含糊。

這一次因為不再以小青尋的視角看往事,時青尋看著敖丙離開的背影,心念一動,還真的能跟著敖丙走。

只不過這段不是她自己的回憶,一切景象很模糊,唯有朦朧一片,卻足以讓她探查到一點信息。

敖丙去見了一只狐貍。

“老友,許久未見,拜托你一件事。”敖丙道。

狐貍?老友?

有什麽思緒一閃而過,時青尋想起了在平頂山遇到過的那只怪異狐妖——胡阿七。

那狐貍莫名變成敖丙的模樣,意圖說一些亂她心智的話。

恐怕有關聯。

果然,下一刻,略顯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沒有化成人形的狐貍慵懶掀眼,“還真是好久不見,說吧,何事?”

——真的是狐阿七。

時青尋震驚,可惜朦朧的場景不再能支撐她窺探更多。

只隱約聽到敖丙說了句什麽“我要用迷藥對付他”,這個夢境便徹底崩散。

……

但她沒有清醒過來,沒有回到現實。

短暫的黑暗後,她回到了小青尋的身體,入目重新是一片湛藍的東海。

“哪咤,之後你有什麽打算嗎?”她聽見自己開口,詢問正與她並肩而立的少年。

時青尋一楞,原是此時小哪咤已經從乾元山出師,但他沒有回去天庭,而是留在了東海與她相伴。

詢問沒有得到回覆,哪咤似乎在沈思,抑或是有些無措,不知該如何回答。

於是小青尋另起了一個話題,“最近你有看到敖丙嗎?”

上回他提到可以讓她回家的事,說等他消息,之後就一直沒出現了。

小青尋心下打鼓,覺得根本拿不準。

“沒有。”方才還不曾應答的哪咤,此刻卻極快開口了,“近來為何一直問他?你們…可是商量了什麽?”

過於直接的問句。

自小不曾與人有過溝通的少年,在此刻學著交談,卻總顯出幾分青澀,青澀而過分犀利。

小青尋立刻看向他。

“沒有麽?”他再次問道。

如果是時青尋,可能很快就能意識到他是看出了什麽,可是更不懂察言觀色的小青尋,她還是個小孩,只是覺得對方有點怪,以為他是隨口一猜。

她想了想,遲疑著搖頭,“……沒有。”

她想的是一切都還沒有確定。

敖丙曾經還放過她鴿子,誰曉得這次是不是又這樣。

而且,心底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這麽快告訴哪咤。

朝夕相處的日子裏,其實她已然漸漸看了出來,這個站在她面前的少年,恐怕內心比她還孤單。

離別尚未確定,她怕過早說出來,也怕離別太快到來,令彼此都悶悶不樂。

不如不說,確定的時候再好好道別。

獲悉了小時候想法的時青尋,卻驀然間有些覆雜,她一時有點不知道說什麽,意識到自己從小就是這個性格,有時候過於自我了。

如果坦誠點……哪咤會不會心裏好受些?

但其實,即便是現在的她,也有點說不準。她偏頭看向小哪咤,見他的眸瞬間陰沈下來。

他沒有追問。

反饋給小青尋的,只是她覺得空氣好像冷了點。

仰起頭看天,小青尋忽然發覺,這片天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雨了,以至於四周都很浮躁。

東海岸的小水灣水位降得很快,早已兜不住那條被她養過一陣子的“小紅”,很早之前,她就放它離開了。

這一天,最後只不過是平靜生活裏的一個小插曲。

敖丙在後面的一段日子裏仍舊沒有回來。

後來,小青尋去了一趟小漁村采辦日常物資,發覺漁民們臉上都憂心忡忡,焦慮異常。

——她才真實感受到,的確很久沒有下雨了。

她一個人生活,本來還種了些農作物,後頭發現海邊都是礁石,是真不太好種,不如打漁,必要時真要吃糧食,來漁村用別的東西換就行。

哪咤陪在她身邊後,吃飯這種事更不愁了,因而也沒太關註天氣。

可一旦關註到了,那些因為過於平淡的日子而塵封的記憶,就全部蘇醒了。

小青尋想到了哪咤鬧海的原因。

好像就是東海沒給陳塘關降雨,又好像是降了暴雨,雖然這裏應該是西游世界,此處也不叫陳塘關——但管他的,反正必要時刻都當神話故事融合在一起看待就好了。

她也心事重重的,回了東海岸自己居住的小木屋。

哪咤就正在海崖邊看天,似乎在出神。

“哪咤。”甫一見到他,她沒多想,立刻問他,“最近真的沒看到敖丙嗎?”

少年乍然回神。

再一次聽小青尋提到敖丙,小少年儼然因當日的事,對敖丙觀感越發差,他沈了臉色。

“我一直與你在一處,你找不到他,我又如何曉得?”

也是。

“那……”小青尋有點憂心忡忡,“你能去找一找他嗎?”

小孩的心都是單純且過於良善的。

東海一直不降雨,昭示著某些事好像真會發生一樣。朋友被抽龍筋的話,那也太血腥暴力了,她並不想看到。

一切要是可以和平解決,當然最好不過。

可是她只是個凡人,沒那麽多本領,身邊唯一能寄托的希望只有哪咤。

怎知這句話一開口,好似徹底觸怒了那個站在海浪口的少年。

海風恰時激蕩,拂起少年素白的衣袂,他的身形有些清瘦,並不華美的衣服更令他平日裏看起來低調至極。

若不細看,他總是這樣恬靜的氣質,很容易讓他變成海天一色間的透明背景板。

可他生有一張絕色的俊臉,又是生來有廣大神通的神仙,更是他父親口中命定的煞神。

這般的少年,烏眸一沈,頓時壓迫感深重。

小青尋沒忍住縮了縮脖子。

哪咤察覺了,他身子微僵,面色稍霽,眼中幾不可察地流露出一絲無措。

可憤怒並不是真的消失了,他仍舊沒忍住質問她:“你便是如此想回家,如此想離開,對麽?”

“這裏沒有半分讓你留戀的嗎?”他看著這片他早已熟悉的海灣。

不知何時,他比居住在這裏的小青尋,還要更留戀這個地方。

在雲樓宮從未感受過的陪伴,從未體會過的溫暖……

在這裏,他都感受到了。

可是令他溫暖的源頭,給予他陪伴的那個人,她根本不在意這一切。

“你讓我去找他,是有何事與他相商?”最後,憤怒讓他的聲線變得更加咄咄逼人,又挫敗至極,“可你甚至將這些事瞞著我……”

*

夢醒了。

醒得很突然,感覺自己是被嚇醒的。

過於快蘇醒令人渾身疲軟,半晌緩不過來,時青尋深呼吸著,想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而後才發現……

不是剛醒而感到無力,而是靈力流失了太多,她感到很累,累到極致。

好在昏迷前還纏在她手腕上的混天綾,它當真有靈性,早在悄然無知中松開了對她的束縛。

此時,見她醒了,混天綾還緩緩挪了過來,貼了貼她的臉。

時青尋心情覆雜。

柔軟的綢緞再次撫過肌膚,滑得似水一樣,還是溫暖的泉水,單從觸感上來說很舒服,可想到先前這根紅綾玩命纏她的樣子,她又根本舒服不起來。

四周靜悄悄的,哪咤好像沒有再回來,唯餘她的大口喘息聲。

待自己狀態更好一些的時候,時青尋開始嘗試著發散最後一點微弱的靈力,往外探去。

她心裏清楚,自己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哪咤走前呢喃了一些很可怕的話,別的什麽“想把你藏在雲樓宮”、“永遠與我待在這處”還好點,畢竟已經在紅孩兒那裏聽過一次了,產生了免疫抗體。

但是他提到了一個更恐怖的概念,他說想永遠與她待在蓮花池中,即便做不了並蒂蓮,也能如並蒂蓮般永日糾纏,無法分離。

——不是,誰想永遠當蓮花啊。

混天綾忽然托著她的腰身,似乎看出她有站起身的意圖,想助她一臂之力。

這條紅綾單獨面對她的時候總是很乖,努力把她拉扯起來後,還飄到她前方,晃動起來,像是在求誇誇。

撫摸它以示鼓勵這種事,現在是很難做得了的,她剩的力氣太少,要保存體力。

於是她虛弱開口,送了它一個字,“牛……”

另一個字已經累到不想動嘴皮子,說出來也不太雅觀。

擴散出去的靈力有了反饋,閣樓外也是悄然無聲的,沒有任何人的靈力波動。

哪咤好像真的不在。

時青尋的心跳頓時快了起來,會不會是猴哥處理完了手頭的事,仍覺不對,來天庭找她了?

她不在瑤池,不在廣寒宮,最有可能就是在雲樓宮的。

這樣的猜測讓她膽子大了起來,她一向是個做決定很快的人,此時不逃,等哪咤回來,或許就再也逃不掉了。

因為無力,她顫顫巍巍站起了身,步伐踉蹌,往閣樓的門挪動。

可只要心裏有這種要跑的心,步子仿佛都能漸漸輕快起來,最後她的身軀已經不再搖晃,摸到了那扇木門。

輕輕一推,真的開了……

像是受到鼓舞,她一鼓作氣推開門,觀察了會兒空無一人的西蓮苑,大步下了臺階,幾乎快要跑出了這座後殿。

此刻,不對勁也好,預想中或許會有更差的後果也好,都比不過在無助中看到的這最後一絲希望——

“尋尋。”身後,清冷的聲線驀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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