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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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間的吧。”方耀當起了縮頭烏龜，“快上課了。”
楊樹對他好出於什麽心理他不想探究了，對他好他就受著，然後在此基礎上去想辦法感謝報答他。
醫院現在自己也定期去，記憶的小碎片也都很乖的自己慢慢一點點在拼湊，雖然效率不高但是方耀能記起不少事了，比如楊樹他這個名字的來歷，以及他爸媽總是謝謝他保護楊樹，還有方蓉蓉訓斥倆人玩到半夜才從隔壁市坐著好心人的拖拉機回來。
他不想再出岔子了。
現在就挺好，等自己消化完這點微不足道無人知曉的情緒後，一切都會正常的。
不敢想等記憶全部恢覆後自己能有多開心。
有這些記憶就行了。
方耀輕輕拍拍楊樹緊繃地後背，腳步輕快地回到自己座位，開始這尋常的正常的一天。
以至於已經到達下午到教室時沒見到楊樹身影的時候方耀習慣的程度。
“呦，失戀了？”
下了下午最後一節課方耀趴在桌子上小憩，不想理這個擾民的家夥。
“還想要筆記就滾。”
“成，您吉祥。”
方耀皺著眉朝拿著籃球火速溜走的人狠勁扔過一本書。
一個個都煩人。
眼已經消腫差不多了，除了嗓子還像個破車一樣，方耀覺得他現在狀態好的不行。於是問同樣沒去吃飯的程冉要過數學筆記，仔細端詳著。
“阿耀，你猜小樹他名字怎麽來的？”
“正直？筆直？”
“啊哈哈，你能這麽想是很好了，不過這得怪你叔叔。”
“本來小樹的名字是‘楊述’，想著以後讓他能健談一點不要跟他爸爸一樣不愛說話，以後開朗點。”
“結果你叔叔去派出所登記的時候，人問他哪個shu，他爹就來了句“楊樹還有哪個？楊樹就是那個楊樹，正好外面種著兩排白楊，於是‘楊述’喜變‘楊樹’。”
“哎呀，誤會，跟你說方耀，你阿姨回來把我摁著錘了好幾拳，邊錘邊哭說不是‘述’就算了，還成了木頭，家裏又要再添一個悶葫蘆。”
最後一個畫面是楊樹面無表情走到他面前用手輕輕捂住他的耳朵。
“方耀。”
“方耀！”
回過神，方耀這才發現第一節晚自習已經結束了，程冉正狐疑地看著他像是見鬼了一樣：“我筆記本裏面有金子？學傻了嗎？放學去超市嗎？”
“不去......”
看來腦子還是有點不健康。
“行吧，想讓你幫我帶個東西來著。”
方耀懊惱地把筆記本還回去，習慣性地朝後門看了兩眼後拿出手機，程冉的聲音自動開始模糊減音量。
嗯？
怎麽這麽多未讀？
怎麽這麽多電話？
方耀鬼鬼祟祟跑到廁所給韓遲打回去。
“時間地點人數姓名。”
認識他這麽久，方耀是看明白了，韓遲這個人有多麽喜歡幹仗。
以及多喜歡搖人。
“可算接了，現在，後街辣姐燒烤店，1，楊樹，不來就要橫屍街頭了。”
韓遲看了眼架在肩膀上意識不清醒還吆喝“方...方...”的人，心裏啐了一口。
這都什麽事，本來自己在家裏......在齊樂家裏呆著好好的，被人一通意義不明地電話喊出來，喊出來也就算了來這個地方，來這個地方就算了那人光框框自己喝，屁話都不說一個。
“不是？”
方耀直接往樓下跑，對面聽起來很嘈雜，聽得出有人在大聲嚷嚷著：“你們怎麽真打起來了？”
韓遲嘆了口氣，拿過附近的馬紮直接把人放下，自己也拿了一個：“趕緊過來吧，過來就知道了，煩死了。”
電話那端一下子就給掐了，方耀更急了。
草，這都什麽事。
手機往兜裏一揣，直接往西門口跑，翻出狗洞就朝著正是熱鬧時候的後街鉆去。
千萬別真打起來。
終於跑到附近，韓遲也看見他朝他舉起手揮著。方耀喘了口氣走上前，在韓遲和旁邊坐著筆直的楊樹兩人只見打量著。
還好，沒打。
不是，沒打起來叫他過來幹什麽？
“怎麽回事？”
方耀還是問了一嘴，韓遲拍拍屁股站起來，好像就是在等他這句話一樣：“就你看的這個樣子，喝多了。”
？？？？
喝多了？
誰？
方耀看向那個人，雖然看起來挺正常，但那雙眼總是跟著自己移動。
行吧，應該是醉了。
“不是？喝多少啊？”方耀看著一地的酒瓶暗暗咂舌。
韓遲朝他伸出兩根指頭比了個耶。
“兩...”方耀感覺自己舌頭不會打彎了，“兩瓶？這什麽酒量？”
韓遲搖搖頭：“不到兩箱。”說著又指指目前有點癡漢的某位：“他自己喝的，我連杯子都沒有。”
說著更煩了，又啐了一口。
方耀：“......”
低頭看著仰頭打量自己的人，方耀嘆了口氣。
請個假吧。
“行，知道了，你把他送回家不就行了？送他回去指定回不來了，我還得請假。”
方耀蹲下身，那人也隨之低下頭看著他，方耀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楊樹眨眨眼。
還行。
“妄想，”韓遲冷笑一聲，“給他扔溝裏。”
“韓遲......哥？”
方耀起身，看著跑來的少年，神情一陣恍惚：“你怎麽也來了。”
“有人不回家。”
齊樂拽過韓遲的手，後者則是一臉不耐煩地想要甩。
但甩不開，於是給了他後背一巴掌。
“行吧，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我送他回去。”
齊樂看了眼楊樹，又朝著方耀點頭：“那我們走了，哥你們到家給我發個信息。”
“發個屁，真看不慣你這狗樣子。”韓遲又捶了他一下，齊樂把他拳頭納在手心裏朝方耀笑著點點頭，方耀也揮揮手示意。
“啊對了...你他媽先放開我，有事......”
沒走兩步韓遲像是想到什麽，走回來給方耀手裏遞了塊手機，然後說：“來找他路上順便去偷的，等他清醒了讓他給我磕兩個，走了。”
“哎...操你大爺吃什麽長大的這牛勁......”
“我大爺墓園位置給你發一下？”
“......操！傻逼齊樂！放開我！”
兩人吵吵鬧鬧走遠了，方耀低頭看著這個只剩不到十個電的手機。
以及坐的安穩的它的主人。
偷？
方耀眼神暗了下去。
他最近都沒帶手機嗎？
他蹲下身。
“楊樹，我是誰？”
楊樹點點頭：“方耀。”
還行，應該酒量還挺不錯。
“手機是誰的？”
“沒有手機。”
“這個不是你的嗎？”
“不知道。”
“那你的手機呢？”
“沒有手機。”
眼神亮晶晶，方耀洩了氣。
他在跟一個醉鬼爭什麽呢？
“回家嗎？”
楊樹這次沒說話，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想回嗎？”看著一地的瓶子，方耀突然也想來兩口。
不過自己的酒量......還是算了。
否則真回不去了。
“去哪裏？”
“你最近住哪裏？”
他利索地報了個小區地址，方耀立馬叫了輛車，見有人接單後才四處張望了一下，那人卻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下子拽起他的袖子，很很用力一拽。
方耀一個趔趄就撲他懷裏。
“你他媽有什麽病嗎？”
“談......談談。”
“不談，話都說不明白再賴賬。”
方耀沒看見有藥店，索性直接在手機點了個外賣。
操，手被他錮起來真難受。
“松手。”
此時坐在楊樹腿上的人感覺別扭的很，但介於那天真的臉，想扇巴掌的手也下不去：“讓我起來，一會兒車到了。”
“那你......”那人視線下移不知道盯著什麽看了一會兒後才又繼續說：“那你說跟我談，我就讓你起來。”
方耀：“......”
不是，喝醉了就有理了是嗎？
那他現在把自己灌醉強迫這個人當自己對象還來得及嗎？
楊樹不是那種醉了就八頭牛拉不動的那類。
但是。
就在方耀把楊樹摁到後車位打算去副駕待著時，手腕卻被人拉住了。
關門的手舉在那裏縮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媽的楊樹是喝醉了自己最沒轍的那一類。
粘人。
方耀看著他認真思考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
“這個同學是？”司機看上去挺年輕，三四十歲的樣子，此時正好奇地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後面下去的某位醉漢。
方耀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我去後面坐吧。”
黑著臉把人塞進去，然後自己坐好把門關上，車終於緩緩駛動。
雖然是初秋，但這一頓折騰下來方耀也出了不少汗。
拎著領口扇著，方耀手肘朝著旁邊拐了拐。
“挨這麽近幹什麽？往那邊點，熱死了。”
前面的司機調了調空調：“很熱嗎？後面不出風嗎？”
方耀伸手試了一下：“有風，謝謝哥。”
聞言旁邊的人也挪了挪。
往他這邊。
方耀：......
“楊樹。”
“嗯？”
悶悶淡淡的聲音回應著，楊樹拿起他的手腕擡起玩著，車內漆黑，偶爾車流的霓虹能窺見他安靜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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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再出岔子了。
現在就挺好，等自己消化完這點微不足道無人知曉的情緒後，一切都會正常的。
不敢想等記憶全部恢覆後自己能有多開心。
有這些記憶就行了。
方耀輕輕拍拍楊樹緊繃地後背，腳步輕快地回到自己座位，開始這尋常的正常的一天。
以至於已經到達下午到教室時沒見到楊樹身影的時候方耀習慣的程度。
“呦，失戀了？”
下了下午最後一節課方耀趴在桌子上小憩，不想理這個擾民的家夥。
“還想要筆記就滾。”
“成，您吉祥。”
方耀皺著眉朝拿著籃球火速溜走的人狠勁扔過一本書。
一個個都煩人。
眼已經消腫差不多了，除了嗓子還像個破車一樣，方耀覺得他現在狀態好的不行。於是問同樣沒去吃飯的程冉要過數學筆記，仔細端詳著。
“阿耀，你猜小樹他名字怎麽來的？”
“正直？筆直？”
“啊哈哈，你能這麽想是很好了，不過這得怪你叔叔。”
“本來小樹的名字是‘楊述’，想著以後讓他能健談一點不要跟他爸爸一樣不愛說話，以後開朗點。”
“結果你叔叔去派出所登記的時候，人問他哪個shu，他爹就來了句“楊樹還有哪個？楊樹就是那個楊樹，正好外面種著兩排白楊，於是‘楊述’喜變‘楊樹’。”
“哎呀，誤會，跟你說方耀，你阿姨回來把我摁著錘了好幾拳，邊錘邊哭說不是‘述’就算了，還成了木頭，家裏又要再添一個悶葫蘆。”
最後一個畫面是楊樹面無表情走到他面前用手輕輕捂住他的耳朵。
“方耀。”
“方耀！”
回過神，方耀這才發現第一節晚自習已經結束了，程冉正狐疑地看著他像是見鬼了一樣：“我筆記本裏面有金子？學傻了嗎？放學去超市嗎？”
“不去......”
看來腦子還是有點不健康。
“行吧，想讓你幫我帶個東西來著。”
方耀懊惱地把筆記本還回去，習慣性地朝後門看了兩眼後拿出手機，程冉的聲音自動開始模糊減音量。
嗯？
怎麽這麽多未讀？
怎麽這麽多電話？
方耀鬼鬼祟祟跑到廁所給韓遲打回去。
“時間地點人數姓名。”
認識他這麽久，方耀是看明白了，韓遲這個人有多麽喜歡幹仗。
以及多喜歡搖人。
“可算接了，現在，後街辣姐燒烤店，1，楊樹，不來就要橫屍街頭了。”
韓遲看了眼架在肩膀上意識不清醒還吆喝“方...方...”的人，心裏啐了一口。
這都什麽事，本來自己在家裏......在齊樂家裏呆著好好的，被人一通意義不明地電話喊出來，喊出來也就算了來這個地方，來這個地方就算了那人光框框自己喝，屁話都不說一個。
“不是？”
方耀直接往樓下跑，對面聽起來很嘈雜，聽得出有人在大聲嚷嚷著：“你們怎麽真打起來了？”
韓遲嘆了口氣，拿過附近的馬紮直接把人放下，自己也拿了一個：“趕緊過來吧，過來就知道了，煩死了。”
電話那端一下子就給掐了，方耀更急了。
草，這都什麽事。
手機往兜裏一揣，直接往西門口跑，翻出狗洞就朝著正是熱鬧時候的後街鉆去。
千萬別真打起來。
終於跑到附近，韓遲也看見他朝他舉起手揮著。方耀喘了口氣走上前，在韓遲和旁邊坐著筆直的楊樹兩人只見打量著。
還好，沒打。
不是，沒打起來叫他過來幹什麽？
“怎麽回事？”
方耀還是問了一嘴，韓遲拍拍屁股站起來，好像就是在等他這句話一樣：“就你看的這個樣子，喝多了。”
？？？？
喝多了？
誰？
方耀看向那個人，雖然看起來挺正常，但那雙眼總是跟著自己移動。
行吧，應該是醉了。
“不是？喝多少啊？”方耀看著一地的酒瓶暗暗咂舌。
韓遲朝他伸出兩根指頭比了個耶。
“兩...”方耀感覺自己舌頭不會打彎了，“兩瓶？這什麽酒量？”
韓遲搖搖頭：“不到兩箱。”說著又指指目前有點癡漢的某位：“他自己喝的，我連杯子都沒有。”
說著更煩了，又啐了一口。
方耀：“......”
低頭看著仰頭打量自己的人，方耀嘆了口氣。
請個假吧。
“行，知道了，你把他送回家不就行了？送他回去指定回不來了，我還得請假。”
方耀蹲下身，那人也隨之低下頭看著他，方耀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楊樹眨眨眼。
還行。
“妄想，”韓遲冷笑一聲，“給他扔溝裏。”
“韓遲......哥？”
方耀起身，看著跑來的少年，神情一陣恍惚：“你怎麽也來了。”
“有人不回家。”
齊樂拽過韓遲的手，後者則是一臉不耐煩地想要甩。
但甩不開，於是給了他後背一巴掌。
“行吧，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我送他回去。”
齊樂看了眼楊樹，又朝著方耀點頭：“那我們走了，哥你們到家給我發個信息。”
“發個屁，真看不慣你這狗樣子。”韓遲又捶了他一下，齊樂把他拳頭納在手心裏朝方耀笑著點點頭，方耀也揮揮手示意。
“啊對了...你他媽先放開我，有事......”
沒走兩步韓遲像是想到什麽，走回來給方耀手裏遞了塊手機，然後說：“來找他路上順便去偷的，等他清醒了讓他給我磕兩個，走了。”
“哎...操你大爺吃什麽長大的這牛勁......”
“我大爺墓園位置給你發一下？”
“......操！傻逼齊樂！放開我！”
兩人吵吵鬧鬧走遠了，方耀低頭看著這個只剩不到十個電的手機。
以及坐的安穩的它的主人。
偷？
方耀眼神暗了下去。
他最近都沒帶手機嗎？
他蹲下身。
“楊樹，我是誰？”
楊樹點點頭：“方耀。”
還行，應該酒量還挺不錯。
“手機是誰的？”
“沒有手機。”
“這個不是你的嗎？”
“不知道。”
“那你的手機呢？”
“沒有手機。”
眼神亮晶晶，方耀洩了氣。
他在跟一個醉鬼爭什麽呢？
“回家嗎？”
楊樹這次沒說話，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想回嗎？”看著一地的瓶子，方耀突然也想來兩口。
不過自己的酒量......還是算了。
否則真回不去了。
“去哪裏？”
“你最近住哪裏？”
他利索地報了個小區地址，方耀立馬叫了輛車，見有人接單後才四處張望了一下，那人卻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下子拽起他的袖子，很很用力一拽。
方耀一個趔趄就撲他懷裏。
“你他媽有什麽病嗎？”
“談......談談。”
“不談，話都說不明白再賴賬。”
方耀沒看見有藥店，索性直接在手機點了個外賣。
操，手被他錮起來真難受。
“松手。”
此時坐在楊樹腿上的人感覺別扭的很，但介於那天真的臉，想扇巴掌的手也下不去：“讓我起來，一會兒車到了。”
“那你......”那人視線下移不知道盯著什麽看了一會兒後才又繼續說：“那你說跟我談，我就讓你起來。”
方耀：“......”
不是，喝醉了就有理了是嗎？
那他現在把自己灌醉強迫這個人當自己對象還來得及嗎？
楊樹不是那種醉了就八頭牛拉不動的那類。
但是。
就在方耀把楊樹摁到後車位打算去副駕待著時，手腕卻被人拉住了。
關門的手舉在那裏縮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媽的楊樹是喝醉了自己最沒轍的那一類。
粘人。
方耀看著他認真思考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
“這個同學是？”司機看上去挺年輕，三四十歲的樣子，此時正好奇地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後面下去的某位醉漢。
方耀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我去後面坐吧。”
黑著臉把人塞進去，然後自己坐好把門關上，車終於緩緩駛動。
雖然是初秋，但這一頓折騰下來方耀也出了不少汗。
拎著領口扇著，方耀手肘朝著旁邊拐了拐。
“挨這麽近幹什麽？往那邊點，熱死了。”
前面的司機調了調空調：“很熱嗎？後面不出風嗎？”
方耀伸手試了一下：“有風，謝謝哥。”
聞言旁邊的人也挪了挪。
往他這邊。
方耀：......
“楊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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