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樂的視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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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樂的視角5
正值高中最後一個暑假，大功率空調沒能把教室溫度降下來。
不知是在路途中悶久了還是因為江允的體溫本身就高，隔著幾厘米空氣，葉天樂感受到江允後背傳來帶著體香的熱意。
淡淡的冷杉香，很上頭，葉天樂原本想伸出腦袋看靠門那邊的塗秦，吸著吸著不自覺往江允身上湊去。
約莫是感受到後方過於近距離的呼吸，江允身體繃直後轉頭，逮住正在像只細嗅陌生人投來食物的松鼠葉天樂。
“江允，你用的什麽牌子的洗衣液？好香，好聞。”被抓包的葉天樂不但沒有掩飾，反而坦蕩地交待自己的小動作——我剛就是在聞你。
葉天樂在傻兮兮的笑，江允楞住的神情維持不過幾秒又變成滿是無奈的笑容。
真是沒得救了......大哥，你們兩個是不是無視了還有一個人在生氣？要演偶像劇回家演不就好了？一旁的朱瀟瀟以看白癡的眼神盯著魂被抽走的葉天樂。
“餵，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見面前兩人在互動，塗秦臉上的厭惡從眉間深皺的裂縫中散出。
“他是我的朋友。”葉天樂從背後竄出，每走一步嘴角上揚的幅度便回落一分，他一步步走至塗秦跟前，他什麽也沒做卻逼得對方往後小撤兩步。
“江允是我朋友，華華是被我叫過來一起吃午餐的。你話說得太難聽，我不喜歡。如果你討厭我在教室吃東西大可以好好說話，公區是大家的，只要有一個人反對，我之後會註意。”
塗秦正面對著葉天樂，氣勢沒進門時那麽囂張咬著牙似乎想說些什麽，正經對峙的葉天樂更像那個欺負同學的反派。
“你......”
“都幹什麽呢聚在一起。”長發披肩的素描老師腋下夾著書本走進教室。剛在小房間吞雲吐霧的他想著一旁吵鬧的教室怎麽突然安靜下來，吸完最後一口趕著過來看看。
眼尖的老師一看這站位和眾人的表情，不用說就知道又是還有多餘精力的年輕人才幹得出的吵架之事。他光是上課、工作一天就已經累到要癱。
掃視一圈，喲，還有個沒見過的新面孔。
葉天樂見老師發現江允，往左邊邁一小步，從視角上看是想將江允擋住，但體格懸殊的他從物理上來看是做了無用功。
帶過的集訓生多得去了，封閉培訓期間男女朋友偷溜見面放在以前沒出過什麽問題，作為老師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自己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
只是葉天樂這一檔，相當於直接出賣了後方這長相不錯的男生，男生跑這麽遠來見另外一個男孩子，這世道也是進步了。
美術老師見沒人說話，也沒生氣，從教室往桌子的方向走去，圍觀人群自覺地散開至兩側給他騰道。他拿起桌上的一根薯條沾著番茄醬嘗了起來，剛抽完煙口中苦苦的，塞點酸的正合適。
“還有十分鐘就上課了，該收拾的收拾。”眼睛看著江允的他伸手又拿了一根薯條。
江允自然懂得是什麽意思，他上前一步在葉天樂耳邊說道：“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等等，”葉天樂扯著江允的衣角，“我送你到門口。”
葉天樂站在走廊盡頭，與江允面對面：“對不起，讓你跑這麽遠還鬧成這樣，也不知道塗秦今天發什麽顛。”
因為是白天走廊沒開燈光線不大充足，日光透入出口，葉天樂和江允兩人正站在明暗交界處。
“沒事，我本來也就只是為了來看看你。”
光打在江允的側臉，從額頭至鼻尖，葉天樂心想，這和教室那些石膏模型毫無二樣。
“江允，你真好，跑這麽遠還給我帶吃的，我媽她這個月都沒來看我。”
葉天樂擡起頭，手背在身後手指偷偷在身後摳弄著。他是真心覺得不好意思，人家跑這麽遠不僅自己只能陪他這麽一小會兒還發生了剛才的口角。
“你如果想，我隔段時間再來。”
“不不不，”葉天樂連忙擺手，“路上這麽遠，天氣太熱了，我這邊還有兩個月就能結束，結束之後我去找你玩。”
一個月沒見江允，葉天樂心裏其實挺想對方的，所以在電話中江允說要來找他他才會興奮地即刻答應，但人真的來後他又有點後悔。
大熱天的，來回三小時車程把人叫過來，多難受啊。
“你不想見我？”江允微微低頭，黑框眼鏡稍稍滑落至鼻梁下方，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是我打擾到你了？剛過來就讓你和同學的關系鬧僵，是我的問題。”
“不是！”葉天樂趕緊擡頭，江允他怎麽能這麽想！
“你來看我我很開心！”葉天樂極力解釋，雖然說出來很奇怪但他想傳達給江允自己的真實所想，“我心疼你，這兒真的太遠了，天氣又不好，我出獄後，不，我出去後……”
怎麽話到嘴邊越說奇怪呢？更奇怪的是，江允的嘴角竟悄悄地勾起了弧度。但這也給了葉天樂一個信號——幸好，江允沒再生氣。
剛剛在教室應對塗秦劍拔弩張的表情時，葉天樂第一次看到江允還能有這麽沖動的一面。
“那個叫塗秦的，你不擔心之後和他相處會尷尬麽？”江允知道葉天樂不喜歡對立的群體關系，關心地問道。
“可能會有點尷尬......他也是，今天不知道抽什麽風，之前人還挺好的，剛集訓那段時間見我之前沒接觸過美術還主動幫我呢。”
得，葉天樂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麽，江大學神的嘴角又耷拉了下來。
“哎，這都不重要，”葉天樂認真地說道，“我雖然不想發生這種事情，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更重要，大不了之後不和他說話了。”
江允沒立馬回答，他伸手慢慢抹去葉天樂額間的細汗道：“直覺告訴我他不見得是什麽好人，你理他遠點也好。”
其實塗秦除了這一次，好像也沒有做出其他太過分的事情。心裏這樣想，葉天樂的嘴上卻說：“行吧，我盡量不和他接觸，本來也就上課的時候會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討論作畫，實在不行我要老師給我換個座位。”
“好。”
換座位只是葉天樂一個隨口的提議，他沒想到對方答應得這麽快，‘O’字型的嘴唇還沒來得及切換。
“快上課了，還在教室外面幹嘛？”
老師出教室來抓人，葉天樂看完老師又看著江允。
“回教室吧，我到家和你發消息。”
“好。”
人真的要走了，葉天樂胸腔生出煩悶感，明明剛剛那裏頭裝滿的還是見到江允的欣喜感。
葉天樂三步一回頭地走向教室，走離江允，每次回頭時江允都會沖他揮揮手。一直在集訓還沒感覺，見過後又分開，才更讓人不舍。
兩人還沒完全分開，他已經開始不舍和難過。
第一次見江允生氣是在高中的集訓，第二次見到是在大一的男生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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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在路途中悶久了還是因為江允的體溫本身就高，隔著幾厘米空氣，葉天樂感受到江允後背傳來帶著體香的熱意。
淡淡的冷杉香，很上頭，葉天樂原本想伸出腦袋看靠門那邊的塗秦，吸著吸著不自覺往江允身上湊去。
約莫是感受到後方過於近距離的呼吸，江允身體繃直後轉頭，逮住正在像只細嗅陌生人投來食物的松鼠葉天樂。
“江允，你用的什麽牌子的洗衣液？好香，好聞。”被抓包的葉天樂不但沒有掩飾，反而坦蕩地交待自己的小動作——我剛就是在聞你。
葉天樂在傻兮兮的笑，江允楞住的神情維持不過幾秒又變成滿是無奈的笑容。
真是沒得救了......大哥，你們兩個是不是無視了還有一個人在生氣？要演偶像劇回家演不就好了？一旁的朱瀟瀟以看白癡的眼神盯著魂被抽走的葉天樂。
“餵，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見面前兩人在互動，塗秦臉上的厭惡從眉間深皺的裂縫中散出。
“他是我的朋友。”葉天樂從背後竄出，每走一步嘴角上揚的幅度便回落一分，他一步步走至塗秦跟前，他什麽也沒做卻逼得對方往後小撤兩步。
“江允是我朋友，華華是被我叫過來一起吃午餐的。你話說得太難聽，我不喜歡。如果你討厭我在教室吃東西大可以好好說話，公區是大家的，只要有一個人反對，我之後會註意。”
塗秦正面對著葉天樂，氣勢沒進門時那麽囂張咬著牙似乎想說些什麽，正經對峙的葉天樂更像那個欺負同學的反派。
“你......”
“都幹什麽呢聚在一起。”長發披肩的素描老師腋下夾著書本走進教室。剛在小房間吞雲吐霧的他想著一旁吵鬧的教室怎麽突然安靜下來，吸完最後一口趕著過來看看。
眼尖的老師一看這站位和眾人的表情，不用說就知道又是還有多餘精力的年輕人才幹得出的吵架之事。他光是上課、工作一天就已經累到要癱。
掃視一圈，喲，還有個沒見過的新面孔。
葉天樂見老師發現江允，往左邊邁一小步，從視角上看是想將江允擋住，但體格懸殊的他從物理上來看是做了無用功。
帶過的集訓生多得去了，封閉培訓期間男女朋友偷溜見面放在以前沒出過什麽問題，作為老師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自己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
只是葉天樂這一檔，相當於直接出賣了後方這長相不錯的男生，男生跑這麽遠來見另外一個男孩子，這世道也是進步了。
美術老師見沒人說話，也沒生氣，從教室往桌子的方向走去，圍觀人群自覺地散開至兩側給他騰道。他拿起桌上的一根薯條沾著番茄醬嘗了起來，剛抽完煙口中苦苦的，塞點酸的正合適。
“還有十分鐘就上課了，該收拾的收拾。”眼睛看著江允的他伸手又拿了一根薯條。
江允自然懂得是什麽意思，他上前一步在葉天樂耳邊說道：“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等等，”葉天樂扯著江允的衣角，“我送你到門口。”
葉天樂站在走廊盡頭，與江允面對面：“對不起，讓你跑這麽遠還鬧成這樣，也不知道塗秦今天發什麽顛。”
因為是白天走廊沒開燈光線不大充足，日光透入出口，葉天樂和江允兩人正站在明暗交界處。
“沒事，我本來也就只是為了來看看你。”
光打在江允的側臉，從額頭至鼻尖，葉天樂心想，這和教室那些石膏模型毫無二樣。
“江允，你真好，跑這麽遠還給我帶吃的，我媽她這個月都沒來看我。”
葉天樂擡起頭，手背在身後手指偷偷在身後摳弄著。他是真心覺得不好意思，人家跑這麽遠不僅自己只能陪他這麽一小會兒還發生了剛才的口角。
“你如果想，我隔段時間再來。”
“不不不，”葉天樂連忙擺手，“路上這麽遠，天氣太熱了，我這邊還有兩個月就能結束，結束之後我去找你玩。”
一個月沒見江允，葉天樂心裏其實挺想對方的，所以在電話中江允說要來找他他才會興奮地即刻答應，但人真的來後他又有點後悔。
大熱天的，來回三小時車程把人叫過來，多難受啊。
“你不想見我？”江允微微低頭，黑框眼鏡稍稍滑落至鼻梁下方，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是我打擾到你了？剛過來就讓你和同學的關系鬧僵，是我的問題。”
“不是！”葉天樂趕緊擡頭，江允他怎麽能這麽想！
“你來看我我很開心！”葉天樂極力解釋，雖然說出來很奇怪但他想傳達給江允自己的真實所想，“我心疼你，這兒真的太遠了，天氣又不好，我出獄後，不，我出去後……”
怎麽話到嘴邊越說奇怪呢？更奇怪的是，江允的嘴角竟悄悄地勾起了弧度。但這也給了葉天樂一個信號——幸好，江允沒再生氣。
剛剛在教室應對塗秦劍拔弩張的表情時，葉天樂第一次看到江允還能有這麽沖動的一面。
“那個叫塗秦的，你不擔心之後和他相處會尷尬麽？”江允知道葉天樂不喜歡對立的群體關系，關心地問道。
“可能會有點尷尬......他也是，今天不知道抽什麽風，之前人還挺好的，剛集訓那段時間見我之前沒接觸過美術還主動幫我呢。”
得，葉天樂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麽，江大學神的嘴角又耷拉了下來。
“哎，這都不重要，”葉天樂認真地說道，“我雖然不想發生這種事情，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更重要，大不了之後不和他說話了。”
江允沒立馬回答，他伸手慢慢抹去葉天樂額間的細汗道：“直覺告訴我他不見得是什麽好人，你理他遠點也好。”
其實塗秦除了這一次，好像也沒有做出其他太過分的事情。心裏這樣想，葉天樂的嘴上卻說：“行吧，我盡量不和他接觸，本來也就上課的時候會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討論作畫，實在不行我要老師給我換個座位。”
“好。”
換座位只是葉天樂一個隨口的提議，他沒想到對方答應得這麽快，‘O’字型的嘴唇還沒來得及切換。
“快上課了，還在教室外面幹嘛？”
老師出教室來抓人，葉天樂看完老師又看著江允。
“回教室吧，我到家和你發消息。”
“好。”
人真的要走了，葉天樂胸腔生出煩悶感，明明剛剛那裏頭裝滿的還是見到江允的欣喜感。
葉天樂三步一回頭地走向教室，走離江允，每次回頭時江允都會沖他揮揮手。一直在集訓還沒感覺，見過後又分開，才更讓人不舍。
兩人還沒完全分開，他已經開始不舍和難過。
第一次見江允生氣是在高中的集訓，第二次見到是在大一的男生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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