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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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鳳訣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但這無法阻止她臉上的熱度，她抿了下嘴角，擺出倨傲的表情,妄圖藏起眼中瀲灩，踱步走來。
靜室狹窄，03蹲坐在靠近門的方向，鳳訣想要出去必須經過她。仰著頭的03歪了下腦袋,還沒有開口。
鳳訣手指蜷握,在03銀色的頭頂很輕地敲了下。
“哎呀！”
03故意縮頭閉起眼睛，一大一小兩顆星星冒出來，從頭頂落在她的肩膀上，化作星星點點的光散開。
“哼。”
輕柔的聲音散在靈霧中,03重新睜開眼睛，回頭看去,看到游動的靈氣隨著鳳訣衣衫搖曳而擺動，試圖將朱紅掩蓋。
鳳訣沒有回頭，說：“好好修煉，莫要忘了，中洲還有一個玉鼎宗等著你對付。”
[任務：消滅玉鼎宗]
接取
[任務狀態：進行中]
不等03豎大拇指，靜室的門“砰”地關閉。
03等了等：“咦！”
只有她一個人嗎？
03連忙走過去，門被鳳訣從外面鎖上了，03頭上“當當當”冒出三個嘆號，趴到門上,請求道：“鳳訣，救救！”
做人以來,還沒有睡過船,十分好奇,請求釋放！
靜室外是鳳訣的臥室，她坐在桌前，一名宮人為她烹茶，聽到靜室裏的動靜面不改色，待鳳訣揮手後恭敬地退下。
一位宮人離開，一只蛟兒耀武揚威地進來，鳳訣飲著茶，瞥著她六親不認的步伐，皺眉道：“像什麽樣子？”
靈詩外八立刻變成內八，六親不認改成不認五親，別別扭扭地走過來，趴在桌子上，甜甜地叫了聲：“主人。”
“您叫我過來有什麽事情吩咐？”靈詩大眼睛閃閃發亮，青色的瞳孔如同琉璃珠，興奮道，“是要殺人，還是放火？”
蛟都可以！
特別會放火！
鳳訣：“……”
她確定和靈詩契約後，從來沒有向她灌輸過這種思想！她不悅道：“老實些。”
靈詩縮起脖子，老實地坐下來，眼睛在周圍瞄來瞄去。
珠子呢？
窗外藍天如流動的綢緞，雲影似紋繡，時而連綿，時而空白。坐在船艙
內，能夠聽到來自甲板上的弟子們的笑鬧聲。
鳳訣咽下茶水，擡手布下結界。
嘈雜的聲音頓時藏在結界外，不敢打擾裏面的人分毫。
如此，鳳訣方才問道：“先前提到你的前主人時你多有恐懼，無法告知我從前事情，現今你已化形，當初你如何被困在紅蛟山下，薛不凡墜落懸崖，你的前主人又是如何替他修補靈脈，可告知於我？”
“前主人”三個字令靈詩一顫，她驟然一冷，有些毛骨悚然，硬生生念了三遍“我是火蛟”後方才把那股恐懼壓下去。
坐在對面將她恐懼瞧得一清二楚的鳳訣皺眉，擡手抵在靈詩額心，輸入靈力為她靜心。靈詩方才緩過來，吞咽口水。
“那老爺爺如此可怕？”她低聲道。
“老爺爺？”靈詩眼底露出疑惑，忠誠戰勝恐懼，低聲說：“主人，前主人他並非人，而是神魂碎片。”
神魂碎片？
鳳訣挑起眉梢。
靈詩臉皺起來，青色的瞳孔閃過茫然，艱難地回憶道：“我似乎生在一片火山中，後來遇到前主人，他將我制服後帶到東洲，讓我潛藏在紅蛟山的懸崖底下，而主人將自己的神魂碎片藏在戒指中……他性格陰冷，脾氣極差。”
鳳訣皺眉，冷聲道：“他傷害過你？”靈詩如此恐懼那靈識，怕不是沒少受欺負。
然而靈詩點頭，憤怒地說：“是的，他手段十分殘忍！多次讓我痛不欲生，好在去了紅蛟山後，他日日在戒指中沈睡，只是每次出現都是言語譏諷我，特別討厭！”
靈詩狠狠拍了下桌子。
桌子上的茶盞一跳，嚇得靈詩連忙把手背在後面。
“你可記得那神識姓名？或是長相？”鳳訣問。
靈詩絞盡腦汁，小聲說：“只記得是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沒有臉。”
也沒有身體。
這就無從找起了。鳳訣皺眉，又聽靈詩道：“主人吩咐我，若是有人從懸崖經過，就要將那人帶回去，可我被封印在懸崖下面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人，直到一年多前，我聽到懸崖上有人打鬥，在下面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一個掉下來的人，連忙將他撿回去！”
一只紅色的火巖蛟仰著腦袋望著懸崖，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著期盼。
靈詩拍手，開心道：“就是這幅情景！”
鳳訣看著懸停在面前的這張面板，默了一息，問：“我許你出來了？”
雙腿在靜室裏面絕對沒有走出來的03頭上冒出花花，哈哈哈地笑。鳳訣搖搖頭，端起茶壺給03倒了杯茶，03開心地走過來，從儲物戒中拿出花生瓜子擺在桌上，對大家說：“請。”
這時候就該吃點小零食。
鳳訣捏起一顆花生，緩慢道：“繼續。”
靈詩抓了一大把瓜子攏在面前，嘀咕說：“然後我的主人非常開心地冒出來，拿出一個東西——‘啪’”
面板上黑漆漆的山洞中，一個同樣黑漆漆的東西舉著問號“啪嘰”貼在雙眼打著叉號的火柴人上。靈詩一舉手，開朗地說：“薛不凡的靈根就好啦！”
鳳訣：“？”
03點頭：“哦哦！”
鳳訣擡手抵著額，陷入冷靜。
03替它問道：“那個東西長什麽樣子呢？”
靈詩搖搖頭，說：“那時候我快死啦，沒有看清是什麽東西。”
“唉！”一3一蛟同時嘆氣。
撐額的鳳訣頓了下，長睫一顫，疑惑道：“你被捉的時候年歲多少？”
靈詩擡手捂著臉，嬌羞地說：“我們做蛟的和人類的年歲不一樣，雖然我已經快千歲了，但在火巖蛟中，還沒有成年吶！”
“但主人問我幾歲被捉……”靈詩轉了轉眼睛，搖搖頭，“我記不清楚了。”
記不清？
鳳訣覺得靈詩的話有些奇怪，難不成將靈詩捉到紅蛟山的那人還對她做了什麽不成？怎會連這些事情記不清楚。
03拉出面板，補充靈詩的資料，她說：“火巖蛟每逢千年必須吞噬火焰石，如果你記起何時被捉到紅蛟山，至少能夠排除你被困的年歲中出生的修士。”
靈詩努力地想，但記憶中只有大片的火和靈識冰冷的眼神，那纏繞在神魂中的蝕骨之痛讓她忍不住悶哼出聲，03和鳳訣露出驚訝的神色，連忙走過去安慰她。
“罷了，想不起來就莫要想了。”鳳訣拍拍靈詩的肩膀。
03也拍拍，剝開兩粒花生米放在靈詩手裏。
靈詩一把將花生米塞進嘴裏，一邊嚼一邊嗚嗚嗚，氣沖沖地說：
“若是讓我再遇到他！我一定要讓他嘗嘗我當時的痛苦！”
“呵，行了，出去玩吧。”鳳訣溫聲說。
靈詩說了聲好的，又變成那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她伸手將03給的瓜子掃到衣擺上，兜著出去玩了。
等她離開後，03擡頭和鳳訣對視。
鳳訣方才說出心中的猜測：“我總覺得靈詩的話太過言簡意賅，怕不是那靈識為了掩藏，故意擾亂靈詩的記憶。”
03拉開兩張畫像打著問號的面板，陷入思考。
先不說這神魂碎片是誰，他為何要讓靈詩藏在懸崖下捉人，只是為了奪舍？03猶豫地問鳳訣，“我做人不久，經驗不足，請問鳳訣，有一個靈根沒有被廢前天賦卓絕還很年輕的人躺在你面前，因為重傷無法反抗，你擁有修覆靈根的手段，想要奪舍這個人，為什麽要等待未來他強大，而不是在他受傷時就動手呢？”
難道有其他劇情設置阻礙嗎？
鳳訣搖頭，她完完整整的人，怎麽知道一片魂兒的想法？
她重新落座，皺眉道：“靈詩說，神魂碎片性格陰冷脾氣很差，想來他生前便不是好相與的人。也不知他是否在薛不凡面前偽裝過，崇山秘境時我見過崇山仙尊的留下的意識，瀟灑不羈——”
令人拳硬，但卻是坦蕩的人物。
“兩相對比，薛不凡沒發現不對？”鳳訣心中疑惑一層套一層，擡手抵住太陽穴，揉捏。
03瞧見了，連忙走過來，拉出人體穴位圖，雪白的手指按在穴位上，輕輕給鳳訣揉起來。鳳訣楞了下，眉頭舒展，輕笑一聲向後靠在03身上。
金釵頓時在白衣勾出一道褶，鳳訣閉上眼，笑吟吟道：“不錯，上道。”
“賞。”
只聽“哢嚓”一聲，她手中的花生裂開，鳳訣捏起一顆炒得酥香的花生，隨意地舉起。寬袖自她腕邊落下，如霞雲堆積，一枚玉鐲垂在霞雲上方，襯著細膩似雪的肌膚。
素白的指尖捏著花生粒，花生粒都顯得貴氣起來。
03俯身，湊近，張嘴前想了想，笑著說：“鳳訣，小氣。”
鳳訣訝然地睜開眼睛，只覺指尖一軟，低著頭的女人粉唇張開叼走她指尖的花生，熱意卷土重來，鳳訣沒好氣地抓起過03的手腕，捏著花生
殼扣了扣，將剩下的兩顆花生仁倒在03掌心。
說誰小氣？
03頭頂冒出花花，彎起眼睛，說：“不用怕，等到了二輪大比，我會去探查薛不凡的情況。”
是了，你還是薛不凡的師姐呢。
鳳訣抱起手臂，一邊繼續享受03的按摩一邊思索，半晌後她頓了下，問：“你的探查，用九霄嗎？”還是去書房寫一封戰書，先用書法醜一醜對方，再拔劍就上？
03:“哈哈哈！”
清淩淩的笑從頭頂落到耳邊，鳳訣無奈地嘆氣。
哈什麽哈，你這個能動手絕不動口的笨蛋！
靈船西行十二日終於來到雲粱道。
東洲選拔的眾弟子從一開始的激動到後面的平靜——任誰每日看著一樣的風景都會平靜，不過當蘭芷說雲粱道就在眼前的時候，平靜立刻變成激動。
五洲大比，遴選三千人，三千位天之驕子盡數聚於此，等待第二輪比試！放眼神州人才濟濟，不知幾人能在大比中脫穎而出，學宮問道。
婪央宮大船上，木蓉撓了下臉，看向前方聞道學宮的大船。
聞道學宮大船上懸掛的帆寫著和玉牌上同樣的字“朝暮聞道，溫潤有澤”。
木蓉笑嘻嘻地說：“這是讓我們謙虛做人，禮貌做事？太好啦，咱們婪央宮弟子最懂謙虛禮貌了！”她可是禮央峰的弟子，禮貌這種事舍她其誰！
薛夢桃正靠在欄桿往下看，聞言一靜，輕聲說：“我覺得，要比師姐所想的還要再禮貌一些。”
“是嗎？”木蓉深思。
大船頂層艙房內室。
03面對著墻乖乖坐在床上，金色的紗絹蓋在她頭上，金紗下銀色的長發像日出時波光粼粼的長河，折射著波瀾的光。
“嘩。”
03動了動耳朵。
“嘩啦。”
03歪了下頭，貼在發絲上的鈴鐺“叮當”一聲。
“鳳訣。”03問，“為什麽我對著墻，頭上還要蓋帕子？”
和床相對的另一邊，繪著棲凰峰四季風景的屏風後，鳳訣從水中鉆出來趴在浴桶邊，輕嗤一聲，慢條斯理地說：“沒有為什麽？”
03頭頂的問號從中間分開變成氣泡，裏面的球球統仰頭大哭。03嘆
氣，說：“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鳳訣挑眉，道：“我是危墻？”
她轉過身子，水聲嘩啦，鳳訣又問：“你是君子？”
你是個球。
03搖頭晃腦：“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她擡手捂住耳朵。
“呵。”鳳訣擡手，一串水珠穿過屏風的縫隙沖03飛去，03捂著耳朵的手展開，打了個響指，水珠頓時停滯，匯聚成一整團水球繞過03飄到她面前。
03睜開眼，手掌虛托著團水球，誠實地說：“鳳訣，只有這點水的話，不夠我這個身體洗澡。”
“嘩啦！”
屏風後水聲一急，有腳掌落在地上的聲音，隨後衣服窸窣，鳳訣從屏風後繞出，大步流星走過來。她擡手雪白的手臂，食指中指夾住03頭頂的金色帕子，冷哼一聲，將帕子抽回來紮起長發。
03詢問：“我可以動了？”
“嗯。”
03松了口氣，托著水團慢慢轉回來。
沐浴後的鳳訣周身彌漫著水汽，如出水芙蓉，甚為嬌艷。03彎起眼睛，說：“我也要洗一洗。”
“鳳訣，我洗的時候你可以不用對著墻，蓋著帕子，只要閉著眼睛就好。”
鳳訣慢悠悠地說：“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03:“咦？”
“吃驚！”
因為她被要求這樣做了。03氣泡裏的球球統鼓起臉頰。
鳳訣勾唇一笑，也打了個響指，被03托在掌心裏的水球頃刻化作水汽蒸發。她彎腰在03鼻子上點了下，笑道：“放心，我不看你，只是去外間梳妝。”
03仔細一想，說：“如果你想看的話沒有關系，不過我擁有的東西你也——”
有。
再次被捂嘴的03彎起眼睛，氣泡裏的球球統擠了一下眼睛，旁邊還配著星星。
球球統豎起大拇指。
鳳訣把03一起豎起的大拇指按下去，冷哼道：“誰要看你！”
“嗯嗯。”03點頭，嗚嗚地說，“你的就很好。”
擁有非常符合人類審美的完美身材！
03另一只手豎大拇指，頭上亮起紅色的心。
鳳訣：“……”
她臉一熱，“啪”地將03
另一只不安分的手拍下去，惱羞成怒，“你又知道了？”
03說：“博覽群書。”
有豐富的人類社會工作經驗，雖然以前眼裏只有工作，以前任務世界的人類對它只像代碼一樣，但現在她也做人了。
哈哈哈。
可能這就是人類口中所說的風水輪流轉？
03頂著的氣泡一會冒思考的省略號，一會冒驚嘆號。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鳳訣的話消失在唇邊，門外有人敲門，是為鳳訣梳妝的宮人到了。
驚嘆號變成問號。
03盯著鳳訣的背影，想：她沒有捂住鳳訣的嘴巴，為什麽鳳訣不將話說完整？她才能回答鳳訣的問題。
兩名宮人掀起簾子走進來，向03行禮。
03連忙道：“你們好。”
宮人但笑不語，去屏風後收拾浴桶，03想了想，說：“鳳訣，你是一個幹凈的鳳訣，我覺得不需要換水，我不介意用你洗過的水。”
還可以節省時間和水資源。
幹凈的鳳訣對她的意見是：一道金色的影子襲來，“啪嘰”拍在她腦袋上。03摘下金帕子，拿在手裏晃了晃，看著它折射出深淺不一的光芒，笑著說：“好的，我懂了。”
中洲地域廣闊，比其他洲兩個還要大，雲粱道位於中洲以西，連接西樂、南陽，北疆三洲，地勢平坦，城連城，富裕至極。
其中最富裕的城市便是中洲落霞城。
落霞既是城，也是門派，貿易遍布五洲的成仙商會便是落霞城的產業。
此次東洲大比，承辦第二輪比試的正是落霞城。
03換上青色裙衫，戴著玉釵，額心畫了銀色牡丹花，如雲一般從頂層落下。已經聚集到甲板上的婪央宮眾弟子連忙向她行禮，臉上露出笑容，只道如系師姐這般絕世美人，再看多少眼也不覺得膩，真是雲外美人，不可褻瀆啊！
雲外美人連忙說：“你們好。”她頂著平靜的臉走到船頭，低頭看去，頭上差點冒出驚嘆號。
“驚嘆！”03回頭，對在她後面出門的鳳訣說，“鳳訣，這裏看起來很有錢。”
鳳訣“嗯”了聲，走到03身旁與她並肩而立。
只見靈船下的落霞城極其廣闊，即使站在船
上眺望，也無法望到盡頭。遠眺而去，大江穿城而過，除了江，還有數個大湖落在城中不同方位，在日光下如同一面面透明的鏡子，刻著各式神獸的大船在江河湖上行駛，一派蒸蒸日上之景。
桃李梅梨，桐柳杉竹連綿在城市中，如女子頭上的釵鳳般成為金屋玉瓦的裝扮，錯落有致的院落中，還有此起彼伏的秀氣山脈，飛閣流丹環繞其中。
思儀指著落霞城中央的大山對薛夢桃道：“落霞城建在平原中，這裏的山脈都是人力填成，雖說大能修士有移山造海之力，但這座大山卻是落霞城主歷代一點一點親手建造。”
“傳聞中，這座大山是空的，裏面裝的是落霞城的財富。”
薛夢桃望著這如同巨龍盤臥在城市中的大山，忍不住吸了口氣。
03悄悄問鳳訣：“落霞城比婪央宮有錢嗎？”
鳳訣低聲說：“或許。”
“為何我們要如此說話？”鳳訣挑了下眉。
03拍拍鳳訣的肩膀。
財不外漏。
她可能就是有些漏，所以主系統給她提供的物品價值都很——高。
要吸取經驗教訓。
鳳訣輕笑，從儲物戒中取出兩枚靈珠，遞給03，道：“若是不著急，待停船後我與你在城中逛逛。”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來落霞城。
思儀見她二人說完話後走過來，笑吟吟地說：“宮主可還記得，當初從崇山秘境出來回婪央宮的路上，有些天生不愛長眼睛的修士租了成仙商會的大船，被宮主一劍掃落？”
說到一劍掃落時，思儀看向03。
03:“哈哈哈！”
鳳訣“嗯”了聲，道：“如何？他們來找我麻煩了？”
思儀笑道：“怎麽會？成仙商會敢租給這些修士大船來堵我們的路，被宮主碎了船也該去找那些人的事情。不過事後成仙商會的會長，也就是落霞城城主聽說此事，為表歉意，親手寫了致歉信送來婪央宮。”
“嗯？”鳳訣挑了挑眉，看了思儀一眼。
什麽？
思儀柔聲細語地說：“城主的意思是，他們只是開門做生意，沒想到那些人租船是為了攔婪央宮的船，希望這件事不要惹來婪央宮的不滿，希望婪央宮以後多來落霞城做生意。”
“除了信外，為表歉意，城主還親手寫了‘招財進寶’四個字當做歉禮。”思儀輕笑。
鳳訣嘴角一動，沒說話。
03眨了眨眼睛，豎起大拇指，說：“招財進寶，非常好的寓意。”
思儀掩唇，眼底笑意更深，道：“是呢，多好的吉祥話。系道友，落霞城城主一脈有貔貅血脈，貔貅是瑞獸，若是你喜歡，我將城主繪制的畫送給你？”
03和鳳訣一樣沒再說話，她不認識落霞城城主，但她認識思儀。思儀是個不喜歡好好說話的人類，03要婉轉地思考。
她思考：“將別人的禮物轉送，是不是不好呢？”
還是一城之主的親筆題字。
“請系道友放心，落霞城主不會在意，若是真有機會見面被問起來，我叫人隨便去城中找個鋪子要一幅便是。”思儀輕聲細語地說，“如果系道友不喜歡‘招財進寶’，也可要其他吉祥話，進了落霞城的修士只需花費千枚以上靈石，便可獲得落霞城主題字，若是招待不周，賠禮還是落霞城主題字。”
這五洲門派眾多，哪個門派手裏沒有百八十張落霞城主的墨寶呢？
03張開嘴巴。
哇！
鳳訣瞥了一眼，擡手給她合上，輕笑道：“不必換了，就要招財進寶，好好裱起來，掛在她脖子上。”
想想那個場景，鳳訣忍不住笑，手指摩挲著03的下巴，優雅道：“誰讓我們淩人，現在最缺的就是財和寶呢？”
作者有話要說
03：是積分。
工作日志
主系統，我聽說了一位比你還強大的銷售。
隨日志另附我手寫“招財進寶”一副。
祝你發財。
主系統（冒音符）批覆：謝謝你美好的祝福。
（接受數據）
（打開數據）
（陷入迷茫）
*
今天31號啦，為了不讓營養液過期就讓我替大家喝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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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訣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但這無法阻止她臉上的熱度，她抿了下嘴角，擺出倨傲的表情,妄圖藏起眼中瀲灩，踱步走來。
靜室狹窄，03蹲坐在靠近門的方向，鳳訣想要出去必須經過她。仰著頭的03歪了下腦袋,還沒有開口。
鳳訣手指蜷握,在03銀色的頭頂很輕地敲了下。
“哎呀！”
03故意縮頭閉起眼睛，一大一小兩顆星星冒出來，從頭頂落在她的肩膀上，化作星星點點的光散開。
“哼。”
輕柔的聲音散在靈霧中,03重新睜開眼睛，回頭看去,看到游動的靈氣隨著鳳訣衣衫搖曳而擺動，試圖將朱紅掩蓋。
鳳訣沒有回頭，說：“好好修煉，莫要忘了，中洲還有一個玉鼎宗等著你對付。”
[任務：消滅玉鼎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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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狀態：進行中]
不等03豎大拇指，靜室的門“砰”地關閉。
03等了等：“咦！”
只有她一個人嗎？
03連忙走過去，門被鳳訣從外面鎖上了，03頭上“當當當”冒出三個嘆號，趴到門上,請求道：“鳳訣，救救！”
做人以來,還沒有睡過船,十分好奇,請求釋放！
靜室外是鳳訣的臥室，她坐在桌前，一名宮人為她烹茶，聽到靜室裏的動靜面不改色，待鳳訣揮手後恭敬地退下。
一位宮人離開，一只蛟兒耀武揚威地進來，鳳訣飲著茶，瞥著她六親不認的步伐，皺眉道：“像什麽樣子？”
靈詩外八立刻變成內八，六親不認改成不認五親，別別扭扭地走過來，趴在桌子上，甜甜地叫了聲：“主人。”
“您叫我過來有什麽事情吩咐？”靈詩大眼睛閃閃發亮，青色的瞳孔如同琉璃珠，興奮道，“是要殺人，還是放火？”
蛟都可以！
特別會放火！
鳳訣：“……”
她確定和靈詩契約後，從來沒有向她灌輸過這種思想！她不悅道：“老實些。”
靈詩縮起脖子，老實地坐下來，眼睛在周圍瞄來瞄去。
珠子呢？
窗外藍天如流動的綢緞，雲影似紋繡，時而連綿，時而空白。坐在船艙
內，能夠聽到來自甲板上的弟子們的笑鬧聲。
鳳訣咽下茶水，擡手布下結界。
嘈雜的聲音頓時藏在結界外，不敢打擾裏面的人分毫。
如此，鳳訣方才問道：“先前提到你的前主人時你多有恐懼，無法告知我從前事情，現今你已化形，當初你如何被困在紅蛟山下，薛不凡墜落懸崖，你的前主人又是如何替他修補靈脈，可告知於我？”
“前主人”三個字令靈詩一顫，她驟然一冷，有些毛骨悚然，硬生生念了三遍“我是火蛟”後方才把那股恐懼壓下去。
坐在對面將她恐懼瞧得一清二楚的鳳訣皺眉，擡手抵在靈詩額心，輸入靈力為她靜心。靈詩方才緩過來，吞咽口水。
“那老爺爺如此可怕？”她低聲道。
“老爺爺？”靈詩眼底露出疑惑，忠誠戰勝恐懼，低聲說：“主人，前主人他並非人，而是神魂碎片。”
神魂碎片？
鳳訣挑起眉梢。
靈詩臉皺起來，青色的瞳孔閃過茫然，艱難地回憶道：“我似乎生在一片火山中，後來遇到前主人，他將我制服後帶到東洲，讓我潛藏在紅蛟山的懸崖底下，而主人將自己的神魂碎片藏在戒指中……他性格陰冷，脾氣極差。”
鳳訣皺眉，冷聲道：“他傷害過你？”靈詩如此恐懼那靈識，怕不是沒少受欺負。
然而靈詩點頭，憤怒地說：“是的，他手段十分殘忍！多次讓我痛不欲生，好在去了紅蛟山後，他日日在戒指中沈睡，只是每次出現都是言語譏諷我，特別討厭！”
靈詩狠狠拍了下桌子。
桌子上的茶盞一跳，嚇得靈詩連忙把手背在後面。
“你可記得那神識姓名？或是長相？”鳳訣問。
靈詩絞盡腦汁，小聲說：“只記得是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沒有臉。”
也沒有身體。
這就無從找起了。鳳訣皺眉，又聽靈詩道：“主人吩咐我，若是有人從懸崖經過，就要將那人帶回去，可我被封印在懸崖下面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人，直到一年多前，我聽到懸崖上有人打鬥，在下面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一個掉下來的人，連忙將他撿回去！”
一只紅色的火巖蛟仰著腦袋望著懸崖，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著期盼。
靈詩拍手，開心道：“就是這幅情景！”
鳳訣看著懸停在面前的這張面板，默了一息，問：“我許你出來了？”
雙腿在靜室裏面絕對沒有走出來的03頭上冒出花花，哈哈哈地笑。鳳訣搖搖頭，端起茶壺給03倒了杯茶，03開心地走過來，從儲物戒中拿出花生瓜子擺在桌上，對大家說：“請。”
這時候就該吃點小零食。
鳳訣捏起一顆花生，緩慢道：“繼續。”
靈詩抓了一大把瓜子攏在面前，嘀咕說：“然後我的主人非常開心地冒出來，拿出一個東西——‘啪’”
面板上黑漆漆的山洞中，一個同樣黑漆漆的東西舉著問號“啪嘰”貼在雙眼打著叉號的火柴人上。靈詩一舉手，開朗地說：“薛不凡的靈根就好啦！”
鳳訣：“？”
03點頭：“哦哦！”
鳳訣擡手抵著額，陷入冷靜。
03替它問道：“那個東西長什麽樣子呢？”
靈詩搖搖頭，說：“那時候我快死啦，沒有看清是什麽東西。”
“唉！”一3一蛟同時嘆氣。
撐額的鳳訣頓了下，長睫一顫，疑惑道：“你被捉的時候年歲多少？”
靈詩擡手捂著臉，嬌羞地說：“我們做蛟的和人類的年歲不一樣，雖然我已經快千歲了，但在火巖蛟中，還沒有成年吶！”
“但主人問我幾歲被捉……”靈詩轉了轉眼睛，搖搖頭，“我記不清楚了。”
記不清？
鳳訣覺得靈詩的話有些奇怪，難不成將靈詩捉到紅蛟山的那人還對她做了什麽不成？怎會連這些事情記不清楚。
03拉出面板，補充靈詩的資料，她說：“火巖蛟每逢千年必須吞噬火焰石，如果你記起何時被捉到紅蛟山，至少能夠排除你被困的年歲中出生的修士。”
靈詩努力地想，但記憶中只有大片的火和靈識冰冷的眼神，那纏繞在神魂中的蝕骨之痛讓她忍不住悶哼出聲，03和鳳訣露出驚訝的神色，連忙走過去安慰她。
“罷了，想不起來就莫要想了。”鳳訣拍拍靈詩的肩膀。
03也拍拍，剝開兩粒花生米放在靈詩手裏。
靈詩一把將花生米塞進嘴裏，一邊嚼一邊嗚嗚嗚，氣沖沖地說：
“若是讓我再遇到他！我一定要讓他嘗嘗我當時的痛苦！”
“呵，行了，出去玩吧。”鳳訣溫聲說。
靈詩說了聲好的，又變成那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她伸手將03給的瓜子掃到衣擺上，兜著出去玩了。
等她離開後，03擡頭和鳳訣對視。
鳳訣方才說出心中的猜測：“我總覺得靈詩的話太過言簡意賅，怕不是那靈識為了掩藏，故意擾亂靈詩的記憶。”
03拉開兩張畫像打著問號的面板，陷入思考。
先不說這神魂碎片是誰，他為何要讓靈詩藏在懸崖下捉人，只是為了奪舍？03猶豫地問鳳訣，“我做人不久，經驗不足，請問鳳訣，有一個靈根沒有被廢前天賦卓絕還很年輕的人躺在你面前，因為重傷無法反抗，你擁有修覆靈根的手段，想要奪舍這個人，為什麽要等待未來他強大，而不是在他受傷時就動手呢？”
難道有其他劇情設置阻礙嗎？
鳳訣搖頭，她完完整整的人，怎麽知道一片魂兒的想法？
她重新落座，皺眉道：“靈詩說，神魂碎片性格陰冷脾氣很差，想來他生前便不是好相與的人。也不知他是否在薛不凡面前偽裝過，崇山秘境時我見過崇山仙尊的留下的意識，瀟灑不羈——”
令人拳硬，但卻是坦蕩的人物。
“兩相對比，薛不凡沒發現不對？”鳳訣心中疑惑一層套一層，擡手抵住太陽穴，揉捏。
03瞧見了，連忙走過來，拉出人體穴位圖，雪白的手指按在穴位上，輕輕給鳳訣揉起來。鳳訣楞了下，眉頭舒展，輕笑一聲向後靠在03身上。
金釵頓時在白衣勾出一道褶，鳳訣閉上眼，笑吟吟道：“不錯，上道。”
“賞。”
只聽“哢嚓”一聲，她手中的花生裂開，鳳訣捏起一顆炒得酥香的花生，隨意地舉起。寬袖自她腕邊落下，如霞雲堆積，一枚玉鐲垂在霞雲上方，襯著細膩似雪的肌膚。
素白的指尖捏著花生粒，花生粒都顯得貴氣起來。
03俯身，湊近，張嘴前想了想，笑著說：“鳳訣，小氣。”
鳳訣訝然地睜開眼睛，只覺指尖一軟，低著頭的女人粉唇張開叼走她指尖的花生，熱意卷土重來，鳳訣沒好氣地抓起過03的手腕，捏著花生
殼扣了扣，將剩下的兩顆花生仁倒在03掌心。
說誰小氣？
03頭頂冒出花花，彎起眼睛，說：“不用怕，等到了二輪大比，我會去探查薛不凡的情況。”
是了，你還是薛不凡的師姐呢。
鳳訣抱起手臂，一邊繼續享受03的按摩一邊思索，半晌後她頓了下，問：“你的探查，用九霄嗎？”還是去書房寫一封戰書，先用書法醜一醜對方，再拔劍就上？
03:“哈哈哈！”
清淩淩的笑從頭頂落到耳邊，鳳訣無奈地嘆氣。
哈什麽哈，你這個能動手絕不動口的笨蛋！
靈船西行十二日終於來到雲粱道。
東洲選拔的眾弟子從一開始的激動到後面的平靜——任誰每日看著一樣的風景都會平靜，不過當蘭芷說雲粱道就在眼前的時候，平靜立刻變成激動。
五洲大比，遴選三千人，三千位天之驕子盡數聚於此，等待第二輪比試！放眼神州人才濟濟，不知幾人能在大比中脫穎而出，學宮問道。
婪央宮大船上，木蓉撓了下臉，看向前方聞道學宮的大船。
聞道學宮大船上懸掛的帆寫著和玉牌上同樣的字“朝暮聞道，溫潤有澤”。
木蓉笑嘻嘻地說：“這是讓我們謙虛做人，禮貌做事？太好啦，咱們婪央宮弟子最懂謙虛禮貌了！”她可是禮央峰的弟子，禮貌這種事舍她其誰！
薛夢桃正靠在欄桿往下看，聞言一靜，輕聲說：“我覺得，要比師姐所想的還要再禮貌一些。”
“是嗎？”木蓉深思。
大船頂層艙房內室。
03面對著墻乖乖坐在床上，金色的紗絹蓋在她頭上，金紗下銀色的長發像日出時波光粼粼的長河，折射著波瀾的光。
“嘩。”
03動了動耳朵。
“嘩啦。”
03歪了下頭，貼在發絲上的鈴鐺“叮當”一聲。
“鳳訣。”03問，“為什麽我對著墻，頭上還要蓋帕子？”
和床相對的另一邊，繪著棲凰峰四季風景的屏風後，鳳訣從水中鉆出來趴在浴桶邊，輕嗤一聲，慢條斯理地說：“沒有為什麽？”
03頭頂的問號從中間分開變成氣泡，裏面的球球統仰頭大哭。03嘆
氣，說：“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鳳訣挑眉，道：“我是危墻？”
她轉過身子，水聲嘩啦，鳳訣又問：“你是君子？”
你是個球。
03搖頭晃腦：“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她擡手捂住耳朵。
“呵。”鳳訣擡手，一串水珠穿過屏風的縫隙沖03飛去，03捂著耳朵的手展開，打了個響指，水珠頓時停滯，匯聚成一整團水球繞過03飄到她面前。
03睜開眼，手掌虛托著團水球，誠實地說：“鳳訣，只有這點水的話，不夠我這個身體洗澡。”
“嘩啦！”
屏風後水聲一急，有腳掌落在地上的聲音，隨後衣服窸窣，鳳訣從屏風後繞出，大步流星走過來。她擡手雪白的手臂，食指中指夾住03頭頂的金色帕子，冷哼一聲，將帕子抽回來紮起長發。
03詢問：“我可以動了？”
“嗯。”
03松了口氣，托著水團慢慢轉回來。
沐浴後的鳳訣周身彌漫著水汽，如出水芙蓉，甚為嬌艷。03彎起眼睛，說：“我也要洗一洗。”
“鳳訣，我洗的時候你可以不用對著墻，蓋著帕子，只要閉著眼睛就好。”
鳳訣慢悠悠地說：“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03:“咦？”
“吃驚！”
因為她被要求這樣做了。03氣泡裏的球球統鼓起臉頰。
鳳訣勾唇一笑，也打了個響指，被03托在掌心裏的水球頃刻化作水汽蒸發。她彎腰在03鼻子上點了下，笑道：“放心，我不看你，只是去外間梳妝。”
03仔細一想，說：“如果你想看的話沒有關系，不過我擁有的東西你也——”
有。
再次被捂嘴的03彎起眼睛，氣泡裏的球球統擠了一下眼睛，旁邊還配著星星。
球球統豎起大拇指。
鳳訣把03一起豎起的大拇指按下去，冷哼道：“誰要看你！”
“嗯嗯。”03點頭，嗚嗚地說，“你的就很好。”
擁有非常符合人類審美的完美身材！
03另一只手豎大拇指，頭上亮起紅色的心。
鳳訣：“……”
她臉一熱，“啪”地將03
另一只不安分的手拍下去，惱羞成怒，“你又知道了？”
03說：“博覽群書。”
有豐富的人類社會工作經驗，雖然以前眼裏只有工作，以前任務世界的人類對它只像代碼一樣，但現在她也做人了。
哈哈哈。
可能這就是人類口中所說的風水輪流轉？
03頂著的氣泡一會冒思考的省略號，一會冒驚嘆號。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鳳訣的話消失在唇邊，門外有人敲門，是為鳳訣梳妝的宮人到了。
驚嘆號變成問號。
03盯著鳳訣的背影，想：她沒有捂住鳳訣的嘴巴，為什麽鳳訣不將話說完整？她才能回答鳳訣的問題。
兩名宮人掀起簾子走進來，向03行禮。
03連忙道：“你們好。”
宮人但笑不語，去屏風後收拾浴桶，03想了想，說：“鳳訣，你是一個幹凈的鳳訣，我覺得不需要換水，我不介意用你洗過的水。”
還可以節省時間和水資源。
幹凈的鳳訣對她的意見是：一道金色的影子襲來，“啪嘰”拍在她腦袋上。03摘下金帕子，拿在手裏晃了晃，看著它折射出深淺不一的光芒，笑著說：“好的，我懂了。”
中洲地域廣闊，比其他洲兩個還要大，雲粱道位於中洲以西，連接西樂、南陽，北疆三洲，地勢平坦，城連城，富裕至極。
其中最富裕的城市便是中洲落霞城。
落霞既是城，也是門派，貿易遍布五洲的成仙商會便是落霞城的產業。
此次東洲大比，承辦第二輪比試的正是落霞城。
03換上青色裙衫，戴著玉釵，額心畫了銀色牡丹花，如雲一般從頂層落下。已經聚集到甲板上的婪央宮眾弟子連忙向她行禮，臉上露出笑容，只道如系師姐這般絕世美人，再看多少眼也不覺得膩，真是雲外美人，不可褻瀆啊！
雲外美人連忙說：“你們好。”她頂著平靜的臉走到船頭，低頭看去，頭上差點冒出驚嘆號。
“驚嘆！”03回頭，對在她後面出門的鳳訣說，“鳳訣，這裏看起來很有錢。”
鳳訣“嗯”了聲，走到03身旁與她並肩而立。
只見靈船下的落霞城極其廣闊，即使站在船
上眺望，也無法望到盡頭。遠眺而去，大江穿城而過，除了江，還有數個大湖落在城中不同方位，在日光下如同一面面透明的鏡子，刻著各式神獸的大船在江河湖上行駛，一派蒸蒸日上之景。
桃李梅梨，桐柳杉竹連綿在城市中，如女子頭上的釵鳳般成為金屋玉瓦的裝扮，錯落有致的院落中，還有此起彼伏的秀氣山脈，飛閣流丹環繞其中。
思儀指著落霞城中央的大山對薛夢桃道：“落霞城建在平原中，這裏的山脈都是人力填成，雖說大能修士有移山造海之力，但這座大山卻是落霞城主歷代一點一點親手建造。”
“傳聞中，這座大山是空的，裏面裝的是落霞城的財富。”
薛夢桃望著這如同巨龍盤臥在城市中的大山，忍不住吸了口氣。
03悄悄問鳳訣：“落霞城比婪央宮有錢嗎？”
鳳訣低聲說：“或許。”
“為何我們要如此說話？”鳳訣挑了下眉。
03拍拍鳳訣的肩膀。
財不外漏。
她可能就是有些漏，所以主系統給她提供的物品價值都很——高。
要吸取經驗教訓。
鳳訣輕笑，從儲物戒中取出兩枚靈珠，遞給03，道：“若是不著急，待停船後我與你在城中逛逛。”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來落霞城。
思儀見她二人說完話後走過來，笑吟吟地說：“宮主可還記得，當初從崇山秘境出來回婪央宮的路上，有些天生不愛長眼睛的修士租了成仙商會的大船，被宮主一劍掃落？”
說到一劍掃落時，思儀看向03。
03:“哈哈哈！”
鳳訣“嗯”了聲，道：“如何？他們來找我麻煩了？”
思儀笑道：“怎麽會？成仙商會敢租給這些修士大船來堵我們的路，被宮主碎了船也該去找那些人的事情。不過事後成仙商會的會長，也就是落霞城城主聽說此事，為表歉意，親手寫了致歉信送來婪央宮。”
“嗯？”鳳訣挑了挑眉，看了思儀一眼。
什麽？
思儀柔聲細語地說：“城主的意思是，他們只是開門做生意，沒想到那些人租船是為了攔婪央宮的船，希望這件事不要惹來婪央宮的不滿，希望婪央宮以後多來落霞城做生意。”
“除了信外，為表歉意，城主還親手寫了‘招財進寶’四個字當做歉禮。”思儀輕笑。
鳳訣嘴角一動，沒說話。
03眨了眨眼睛，豎起大拇指，說：“招財進寶，非常好的寓意。”
思儀掩唇，眼底笑意更深，道：“是呢，多好的吉祥話。系道友，落霞城城主一脈有貔貅血脈，貔貅是瑞獸，若是你喜歡，我將城主繪制的畫送給你？”
03和鳳訣一樣沒再說話，她不認識落霞城城主，但她認識思儀。思儀是個不喜歡好好說話的人類，03要婉轉地思考。
她思考：“將別人的禮物轉送，是不是不好呢？”
還是一城之主的親筆題字。
“請系道友放心，落霞城主不會在意，若是真有機會見面被問起來，我叫人隨便去城中找個鋪子要一幅便是。”思儀輕聲細語地說，“如果系道友不喜歡‘招財進寶’，也可要其他吉祥話，進了落霞城的修士只需花費千枚以上靈石，便可獲得落霞城主題字，若是招待不周，賠禮還是落霞城主題字。”
這五洲門派眾多，哪個門派手裏沒有百八十張落霞城主的墨寶呢？
03張開嘴巴。
哇！
鳳訣瞥了一眼，擡手給她合上，輕笑道：“不必換了，就要招財進寶，好好裱起來，掛在她脖子上。”
想想那個場景，鳳訣忍不住笑，手指摩挲著03的下巴，優雅道：“誰讓我們淩人，現在最缺的就是財和寶呢？”
作者有話要說
03：是積分。
工作日志
主系統，我聽說了一位比你還強大的銷售。
隨日志另附我手寫“招財進寶”一副。
祝你發財。
主系統（冒音符）批覆：謝謝你美好的祝福。
（接受數據）
（打開數據）
（陷入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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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31號啦，為了不讓營養液過期就讓我替大家喝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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