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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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幫我給我爸打個電話”
林楊左手牽著鄭西京，右手動不了，躺在床上使喚鄭西京。
“幹嘛？”
鄭西京乖乖打開手機，給林父打電話。
“讓他跟人和解啊，那司機沒看見你，我又忽然沖出來，真是對不住司機大哥了”
說到這林楊又有話說了
“還有你，什麽下次別這樣的，沒有下次了！”
鄭西京被林楊說得沒處躲，嗯嗯點頭
“沒下次了！”
天災人禍，真的沒法子。
誰能想到林楊就這麽勇直接沖上來了？
誰能想到鄭西京當時的精神狀態有那麽差？
誰又能想到司機現在有多迷惑呢？
沒有誰對誰錯，只能說命運如此。
林楊好說歹說勸好了爹，又甜言蜜語哄好了娘，躺在病床上。
鄭西京餵一口他就吃一口，左手還拉著鄭西京不放。
反正到了半夜鄭西京又會消失，大家又會把他忘掉。
林楊宛如即將世界末日了一般，喪心病狂地跟鄭西京膩歪，生怕他爸媽不懷疑這其實是他男朋友。
傍晚，林母把林父叫了出去，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回來的時候林父表情明顯變了。
他在警局看了行車記錄儀的錄像，上面確實沒有鄭西京，他是在林楊被撞倒在地後才出現在林楊懷裏的，附近的監控也都證實了這一點。
林父想起了去年林楊生日那天，他說起那件事的時候，林楊奇怪的反應。
又想到了一向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的林楊，主動要求跟他一起出差的事情。
現在看著林楊左手的戒指，又看了看鄭西京脖頸上的項鏈，只覺得老天爺真是玩得一套又一套，短短一天給了自己兩大驚喜。
但林楊絲毫不care自己搖搖欲墜的櫃門，大有不行就把櫃子拆了拉出去賣廢品的架勢。
吃完飯就強行讓鄭西京也躺在床上，鄭西京被林父林母的註視盯得不好意思，又不好忤逆現在還躺在病床上裝可憐的林楊。
整個人分裂成兩半，一半想堵住林楊喋喋不休的嘴，另一半想找個地縫鉆進去遁了。
好在林楊的爹媽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沒眼看潑出去的兒子，也不忍心看小鄭尷尬得手足無措的樣子。
出門去把鄭西京也安排到這間病房裏，確認林楊真的沒什麽毛病以後，林父便出門去送老婆回家休息。
“你爸媽——該不會發現什麽了吧？”
鄭西京有些不安。
他不敢太用力地靠在林楊身上，林楊又拉著他不叫他起來，於是他只好虛虛地躺在床邊，任由林楊左手色心不死地摸自己的肚子。
林楊聞言嗤笑了一聲
“發現就發現唄”
說著繼續捏鄭西京的肚子，早晨醒來看見鄭西京趴在自己床邊的時候，林楊頗有一點大徹大悟的感覺。
原來他二十四年順風順水的代價，竟然是他是個戀愛腦？
林楊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但無所謂，愛上了不愛自己的人，那叫做戀愛腦，但愛上了一個愛自己的人，這叫什麽？這叫雙向奔赴！
林楊還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經逐漸向鄭西京靠攏，腦補的內容也逐漸離譜。
“應該沒發現，發現了的話他們早把我打出去了”
鄭西京如此安慰自己，越想越覺得有理。
林楊沒說話，心說還沒發現嗎？他們不會這麽遲鈍吧？
林楊的爸媽目前看來對自己還算關愛，絲毫不因自己連累了人家兒子，而對自己冷眼相待。
而且反正再有不到十二個小時他就又要消失了，到時候他們也會把鄭西京的存在忘掉。
鄭西京想到這，忽然理解了林楊剛剛為何如此地肆無忌憚。
哪怕不能永遠陽光燦爛，但只要太陽升起一天，那就要在陽光下肆意地活過一天。
鄭西京笑了，拉過林楊的左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小聲說
“我愛你”
“呦”
林楊誇張道，萬萬沒想到靦腆如鄭西京，居然有朝一日能主動說出這三個字來？
林楊下意識接話
“我也愛你，來寶貝，轉過來看著我的臉再說一遍”
然後林楊就被鄭西京甩開了左手。
午休後護士進來給林楊吊水餵藥，鄭西京跟個兔子似的竄到對面的病床上，並婉拒了護士想給他也來一針的想法。
於是林楊就獨自在病床上齜牙咧嘴地朝鄭西京賣慘，小鄭絲毫不為所動。
護士一走，林楊賣得更理直氣壯起來，鄭西京沒法，又坐回林楊身邊給他看藥。
傍晚，林母又來了一趟，看了眼生龍活虎的兒子，有心留兩個小年輕二人世界的林父也來了，四個人就在病房裏吃了晚飯。
飯後，林母征求鄭西京的意見道
“小西呀，阿姨給你們倆請個護工阿姨吧？這樣——”
“別別別，我又不是癱了，上廁所西西可以扶我去，有事兒按鈴就好了”
林母話音未落，林楊就跳出來果斷拒絕，搞得他媽對著林楊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你半夜不睡覺，小西也不睡覺？那麽大的臉呢叫人半夜起來扶你去廁所？”
鄭西京沒敢吱聲，聞言訥訥道
“呃——不要緊的阿姨，我不困”
林母本意也是征求鄭西京的意見，她看得出兩人都不太喜歡旁人打擾，她跟林父自然不會要求留下來照顧。
但把林楊這麽個一百多斤的成年人托付給鄭西京，林母又覺得不合適。
自家兒子要人照顧，鄭西京雖然身上沒傷，但人太瘦，面色蒼白如紙，到底也需要好好養養。
林楊想搖頭而不能，只能不斷念經地“不用不用不用不用——”
鄭西京也不斷保證自己能照顧好林楊。
林母不知道現在的小年輕談戀愛的時候到底都在想什麽，聞言也不再堅持，囑咐鄭西京要是累了就給他們打電話，多晚都可以打，才帶著老公離開回家。
是夜，林楊不放鄭西京回自己的床上，病床又太窄，白天躺兩個人註意一下倒是沒什麽，晚上的話鄭西京怕自己壓到林楊。
只得把自己的床推過來，合並成一張大床。
病房內窗簾沒拉，月亮破雲而出，正把皎潔的光投射到大地上。
對面樓不少房間都還燈火通明，夜班的醫護工作者依舊在忙碌。不時能看見幾下紅藍交錯的光。
翌日清晨，護士來吊水的時候林楊還沒醒，鄭西京盤腿坐起來，把病床移開，好讓護士給林楊清裏傷口並換藥。
林父林母來打了個早班卡。
“小西昨晚休息得還好吧？
林母把早餐放在床頭，坐在鄭西京身邊詢問道。
鄭西京下意識地點頭
“還好還好”
下一秒，他跟林楊對視一眼，同時頓住了。
？？？？？？
怎麽還能看見他？
林楊第一反應是上下看了看自己，奈何他的頭被頭套限制，看不全。
“我身上有血嗎？”
林父被問得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了自己兒子一通，確認說
“沒有，除非你腦子裏——”
林母白了丈夫一眼，接話道
“他腦子裏現在沒有血了，都是水，護士不是剛給你清理過？”
哦，對。
護士剛剛給他清理過，清理的時候自己爸媽已經來了，鄭西京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沒敢輕舉妄動。
那怎麽還能看見他？
林楊想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姑且當作是因為一次性接觸到的血液量太大，想到這他又擔憂地看了鄭西京一眼。
林母不明白兒子的舉動，但明白自己現在真的要去打卡了，於是囑咐鄭西京有事就給林父打電話，又領著老公離開了。
“是不是因為量太大了？”
鄭西京等長輩走後，屋子裏沒人，才開口跟林楊探討這件事。
“我覺得不會，之前也不是定量來的，有時候多有時候少，但時間是板上釘釘的二十四小時”
林楊思索道。
他們兩個習慣於早上采血，有次林楊早上忙得忘了，他們倆都在家也沒太顧上，恰好肖羽那天上門來，又不記得鄭西京了。
林楊嚇了一跳，從此除了鄭西京離開前幾天以外，每天起來第一件事都是這個。
“也有可能這次是量變引起了質變”
鄭西京本意是想說，可能之前上下浮動並不大，總在一個區間內，而這次則不然。
但這話卻提醒了林楊，在他父親和他李叔師傅的故事裏，說的都是悲劇，不是兩人雙雙辭世，就是一方不明就裏，親手斬了這段緣。
但既然緣分已盡，又何必留著這麽一個缺口在？
難道純粹是為了折磨他們？林楊不信。
雖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但到底也閑不到這個份兒上吧？而且這對他們來說，這其實並非壞事。
既然不是愚弄，那便是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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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給我爸打個電話”
林楊左手牽著鄭西京，右手動不了，躺在床上使喚鄭西京。
“幹嘛？”
鄭西京乖乖打開手機，給林父打電話。
“讓他跟人和解啊，那司機沒看見你，我又忽然沖出來，真是對不住司機大哥了”
說到這林楊又有話說了
“還有你，什麽下次別這樣的，沒有下次了！”
鄭西京被林楊說得沒處躲，嗯嗯點頭
“沒下次了！”
天災人禍，真的沒法子。
誰能想到林楊就這麽勇直接沖上來了？
誰能想到鄭西京當時的精神狀態有那麽差？
誰又能想到司機現在有多迷惑呢？
沒有誰對誰錯，只能說命運如此。
林楊好說歹說勸好了爹，又甜言蜜語哄好了娘，躺在病床上。
鄭西京餵一口他就吃一口，左手還拉著鄭西京不放。
反正到了半夜鄭西京又會消失，大家又會把他忘掉。
林楊宛如即將世界末日了一般，喪心病狂地跟鄭西京膩歪，生怕他爸媽不懷疑這其實是他男朋友。
傍晚，林母把林父叫了出去，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回來的時候林父表情明顯變了。
他在警局看了行車記錄儀的錄像，上面確實沒有鄭西京，他是在林楊被撞倒在地後才出現在林楊懷裏的，附近的監控也都證實了這一點。
林父想起了去年林楊生日那天，他說起那件事的時候，林楊奇怪的反應。
又想到了一向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的林楊，主動要求跟他一起出差的事情。
現在看著林楊左手的戒指，又看了看鄭西京脖頸上的項鏈，只覺得老天爺真是玩得一套又一套，短短一天給了自己兩大驚喜。
但林楊絲毫不care自己搖搖欲墜的櫃門，大有不行就把櫃子拆了拉出去賣廢品的架勢。
吃完飯就強行讓鄭西京也躺在床上，鄭西京被林父林母的註視盯得不好意思，又不好忤逆現在還躺在病床上裝可憐的林楊。
整個人分裂成兩半，一半想堵住林楊喋喋不休的嘴，另一半想找個地縫鉆進去遁了。
好在林楊的爹媽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沒眼看潑出去的兒子，也不忍心看小鄭尷尬得手足無措的樣子。
出門去把鄭西京也安排到這間病房裏，確認林楊真的沒什麽毛病以後，林父便出門去送老婆回家休息。
“你爸媽——該不會發現什麽了吧？”
鄭西京有些不安。
他不敢太用力地靠在林楊身上，林楊又拉著他不叫他起來，於是他只好虛虛地躺在床邊，任由林楊左手色心不死地摸自己的肚子。
林楊聞言嗤笑了一聲
“發現就發現唄”
說著繼續捏鄭西京的肚子，早晨醒來看見鄭西京趴在自己床邊的時候，林楊頗有一點大徹大悟的感覺。
原來他二十四年順風順水的代價，竟然是他是個戀愛腦？
林楊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但無所謂，愛上了不愛自己的人，那叫做戀愛腦，但愛上了一個愛自己的人，這叫什麽？這叫雙向奔赴！
林楊還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經逐漸向鄭西京靠攏，腦補的內容也逐漸離譜。
“應該沒發現，發現了的話他們早把我打出去了”
鄭西京如此安慰自己，越想越覺得有理。
林楊沒說話，心說還沒發現嗎？他們不會這麽遲鈍吧？
林楊的爸媽目前看來對自己還算關愛，絲毫不因自己連累了人家兒子，而對自己冷眼相待。
而且反正再有不到十二個小時他就又要消失了，到時候他們也會把鄭西京的存在忘掉。
鄭西京想到這，忽然理解了林楊剛剛為何如此地肆無忌憚。
哪怕不能永遠陽光燦爛，但只要太陽升起一天，那就要在陽光下肆意地活過一天。
鄭西京笑了，拉過林楊的左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小聲說
“我愛你”
“呦”
林楊誇張道，萬萬沒想到靦腆如鄭西京，居然有朝一日能主動說出這三個字來？
林楊下意識接話
“我也愛你，來寶貝，轉過來看著我的臉再說一遍”
然後林楊就被鄭西京甩開了左手。
午休後護士進來給林楊吊水餵藥，鄭西京跟個兔子似的竄到對面的病床上，並婉拒了護士想給他也來一針的想法。
於是林楊就獨自在病床上齜牙咧嘴地朝鄭西京賣慘，小鄭絲毫不為所動。
護士一走，林楊賣得更理直氣壯起來，鄭西京沒法，又坐回林楊身邊給他看藥。
傍晚，林母又來了一趟，看了眼生龍活虎的兒子，有心留兩個小年輕二人世界的林父也來了，四個人就在病房裏吃了晚飯。
飯後，林母征求鄭西京的意見道
“小西呀，阿姨給你們倆請個護工阿姨吧？這樣——”
“別別別，我又不是癱了，上廁所西西可以扶我去，有事兒按鈴就好了”
林母話音未落，林楊就跳出來果斷拒絕，搞得他媽對著林楊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你半夜不睡覺，小西也不睡覺？那麽大的臉呢叫人半夜起來扶你去廁所？”
鄭西京沒敢吱聲，聞言訥訥道
“呃——不要緊的阿姨，我不困”
林母本意也是征求鄭西京的意見，她看得出兩人都不太喜歡旁人打擾，她跟林父自然不會要求留下來照顧。
但把林楊這麽個一百多斤的成年人托付給鄭西京，林母又覺得不合適。
自家兒子要人照顧，鄭西京雖然身上沒傷，但人太瘦，面色蒼白如紙，到底也需要好好養養。
林楊想搖頭而不能，只能不斷念經地“不用不用不用不用——”
鄭西京也不斷保證自己能照顧好林楊。
林母不知道現在的小年輕談戀愛的時候到底都在想什麽，聞言也不再堅持，囑咐鄭西京要是累了就給他們打電話，多晚都可以打，才帶著老公離開回家。
是夜，林楊不放鄭西京回自己的床上，病床又太窄，白天躺兩個人註意一下倒是沒什麽，晚上的話鄭西京怕自己壓到林楊。
只得把自己的床推過來，合並成一張大床。
病房內窗簾沒拉，月亮破雲而出，正把皎潔的光投射到大地上。
對面樓不少房間都還燈火通明，夜班的醫護工作者依舊在忙碌。不時能看見幾下紅藍交錯的光。
翌日清晨，護士來吊水的時候林楊還沒醒，鄭西京盤腿坐起來，把病床移開，好讓護士給林楊清裏傷口並換藥。
林父林母來打了個早班卡。
“小西昨晚休息得還好吧？
林母把早餐放在床頭，坐在鄭西京身邊詢問道。
鄭西京下意識地點頭
“還好還好”
下一秒，他跟林楊對視一眼，同時頓住了。
？？？？？？
怎麽還能看見他？
林楊第一反應是上下看了看自己，奈何他的頭被頭套限制，看不全。
“我身上有血嗎？”
林父被問得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了自己兒子一通，確認說
“沒有，除非你腦子裏——”
林母白了丈夫一眼，接話道
“他腦子裏現在沒有血了，都是水，護士不是剛給你清理過？”
哦，對。
護士剛剛給他清理過，清理的時候自己爸媽已經來了，鄭西京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沒敢輕舉妄動。
那怎麽還能看見他？
林楊想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姑且當作是因為一次性接觸到的血液量太大，想到這他又擔憂地看了鄭西京一眼。
林母不明白兒子的舉動，但明白自己現在真的要去打卡了，於是囑咐鄭西京有事就給林父打電話，又領著老公離開了。
“是不是因為量太大了？”
鄭西京等長輩走後，屋子裏沒人，才開口跟林楊探討這件事。
“我覺得不會，之前也不是定量來的，有時候多有時候少，但時間是板上釘釘的二十四小時”
林楊思索道。
他們兩個習慣於早上采血，有次林楊早上忙得忘了，他們倆都在家也沒太顧上，恰好肖羽那天上門來，又不記得鄭西京了。
林楊嚇了一跳，從此除了鄭西京離開前幾天以外，每天起來第一件事都是這個。
“也有可能這次是量變引起了質變”
鄭西京本意是想說，可能之前上下浮動並不大，總在一個區間內，而這次則不然。
但這話卻提醒了林楊，在他父親和他李叔師傅的故事裏，說的都是悲劇，不是兩人雙雙辭世，就是一方不明就裏，親手斬了這段緣。
但既然緣分已盡，又何必留著這麽一個缺口在？
難道純粹是為了折磨他們？林楊不信。
雖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但到底也閑不到這個份兒上吧？而且這對他們來說，這其實並非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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