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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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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宮迎來了一個陌生的客人,一個身穿綠色衣衫的青年女性施施然走進了紫霄宮的殿門,隨意掏出個座椅就坐在了店門口,正對著殿中端坐的魁梧道人。魁梧道人和青年女子誰也沒覺得哪裏不對!

鴻鈞擡頭看那坐沒坐相的平安,“你來晚了,封神這件事情已經討論完了!”

平安噗嗤一笑,絲毫不見任何弱勢的看向鴻鈞:“說的跟我來得早就能阻止你發瘋一樣!”

鴻鈞:“我發瘋?我要是早知道盤古留下的世界漏洞這麽大,我說什麽也不......”

平安:“怎樣?說什麽也不會答應他,幫他護持洪荒?”

被打斷了話,鴻鈞也沒有什麽表情,他只是剛剛升起來的憤怒換換降了下去。

平安:“大道當時都已經維持不住混沌的運行了,盤古大神不也是幫你減輕了負擔嗎?你就甘心在新世界做一個普通的生靈嗎?”

鴻鈞:“恢覆了記憶的你可真是牙尖嘴利!”

鴻鈞:“盤古想建一個有序的世界,以對抗混沌的無序。但他的第五十斧死活不劈下去,天地規則不全,他再怎麽彌補,這個世界也是漏洞百出!天地之間的靈氣在消散,可這世間的修士在增加,再這麽下去,不僅是這些修士,連同天道,洪荒世界都會一同崩潰!”

平安:“盤古大神不劈下第五十斧,是因為他不想讓洪荒限制住洪荒的生靈!”

鴻鈞:“笑話!他不想限制洪荒,那他有沒有想想,除了大道聖人,還有什麽人可以自由探索世界之外?你看這洪荒生靈中有哪個是想往外走的,是能往外走的?我當年講道的時候說過了,只有三清無法走出洪荒,可是這麽多元會過去了,有誰想要走出洪荒了嗎?”

平安不假思索:“太一吧!”當時太一明顯是對這件事情有反應的!

鴻鈞:“他是想!可結果呢?被和帝俊的因果牽絆住了!被一個人族殺死!更何況,盤古當年明明是想劈下第五十斧的,你們當時看到了什麽?”

平安:“......”

鴻鈞:“你不應該能產生意識的,也不應該能作為生靈存在的,你應該作為天道,守護洪荒的秩序!可你卻成為了生靈,你先前的作為是想改變什麽的吧?盤古將你的記憶封了都沒能阻止你這種想法,你們當時能看見什麽,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平安轉移開了視線,“是啊,顯而易見的!那是洪荒無數崩潰的未來!”

鴻鈞:“那你知道,那些未來的不同,是因為盤古做了不同的嘗試嗎?”

平安:“......猜到了!”

鴻鈞嘆了口氣:“盤古當時說,我可以見證一個完全不同的新世界!一個和混沌截然不同的新世界!”

平安:“確實不同吧,混沌被盤古徹底破壞之前,那些混沌魔神,誰又把你當回事兒了嗎?”

鴻鈞:“你今天是來紮我心的嗎?”

鴻鈞:“你和通天又是誰影響的誰呢?他上次敢拿劍指著我,這次更是當面掀了我桌子!呵,我怎麽不知道盤古還有這種性格呢?”

平安側頭,不想讓鴻鈞看到自己笑得開朗的臉!

“別遮掩了,笑出聲來了!”鴻鈞的聲音一如這次的陰陽怪氣。

平安也沒有慣著他,直接大笑出聲來!

鴻鈞:“......”

鴻鈞:“元始和通天之間的氣氛可是分外不對勁的!你就不怕他們手足相殘?”

平安:“我害怕能抵什麽事情嗎?洪荒崩潰的那麽多種可能中,只有半成是太一頂替了你坐上這個位子;一成是三清占了這個位子的。好處是沒有封神大劫;壞處是總共沒有存在多長時間!”

平安直視鴻鈞的眼睛:“在你執掌洪荒天道的八成半可能性裏,通天和兩位兄長決裂的可能性占了七成;最後因為封神發瘋的可能性占了八成;而洪荒毀於你手的可能性占了六成!看慣了而已!”

像是在回應平安這句話,聖人的威壓明晃晃地出現在了洪荒大地上!

平安向鴻鈞桌上的造化玉碟看去,鴻鈞不太情願地將造化玉碟放大,碟面上浮現出了下方的景象!

平安看著那尤為清晰的畫面,不由嘖嘖稱嘆:“造化玉碟這是已經和天道徹底融合了?”

鴻鈞哼了一聲!

畫面上,似乎是人類城市的上方,準提站在畫面一側,對面則是十個剛剛進入大羅金仙境的修者。那十個修者身上有著通天上清大道的道韻氣息,應該是截教的弟子!

這十個截教弟子組成了個陣法,明顯的困陣和迷陣,沒有什麽殺傷力的樣子,陣法結構中有平安的影子!

而準提,在憑借聖境的實力,強行破陣!

一力降十會。就跟當初她強行破了外面的紫竹林陣法一樣!

看到這一幕,平安臉上有些驚異,卻是因為:“我這是睡了多久啊?”

“不算久吧,也就是大概兩三個元會的樣子,中神州和東勝神洲的大部分人族門派都死幹凈了,三教的正式弟子徹底入局了而已!”

鴻鈞的語氣不疾不徐,似乎是在平安那邊找回了優越感!

平安“嘖”了一聲,“那可真夠久的!不過,西方教那倆有多少弟子嗎?他們老是湊什麽熱鬧?”

鴻鈞:“緊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想往自己那邊劃拉人唄!通天底下那麽多弟子眼見活不了的樣子,他們可不嫌棄!”

平安:“你就決定徹底將這些修士全都獻祭了嗎?獻祭了之後呢?茍延殘喘?直至滅亡?”

鴻鈞:“沒有了這麽多的修士,天庭可以暫管天地,幾位聖人憑借自己大道支撐洪荒,我就有時間去探索洪荒之外,尋找挽救的辦法了!當年你將鴻蒙紫氣留給了後土,後土成聖,堵了混沌侵蝕洪荒的部分入口。茍延殘喘或坐吃山空,還有別的路嗎?”

平安:“......”

鴻鈞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你和盤古找到了方法?你們不想用?”

平安抿了抿嘴,聲音有些幹澀:“三清中,太清兄長代表著過去,過去已經發生,無法更改,所以他淡然,傾向道性。他的實力最強,也是最可能取代你的存在;元始哥哥代表著現在,正在發生,正在進行,所以他穩重,穩重地走每一步,傾向神性。他是最想貼合天道的存在;而通天,通天代表著未來,未來不可捉摸,有無限可能性,所以他放肆、大膽,不願意放棄一絲可能性。”

鴻鈞也陷入了沈思:“現在和未來都是不可能直接出問題的,而過去,有現在和未來撐著,過去......不會被磨滅的!”

鴻鈞:“準提和接引為洪荒帶來了因果大道,但洪荒只需要存在因果就可以了。女媧......”

說到這裏,即使是鴻鈞也有些說不下去了。

他其實是有些心疼這個唯一的女弟子的!這次人族牽扯進封神之事,明面上的由頭也是因為她!那之後,女媧明顯沈默了很多!

壓下情緒,鴻鈞問下一個重要的事情,“就算太清他們幾人合道,也不過是茍延殘喘的世間更長了而已!和我的做法區別不大!”

平安:“......”

平安:“你覺得大道聖人可以救助洪荒嗎?”

鴻鈞:“?”

鴻鈞:“你是想毀了洪荒,造就一個大道聖人之後再重塑嗎?”

平安:“成就大道聖人的大道有很多。但有一種大道生就大道聖人無需消耗太多天地靈氣:蒼生道!”

鴻鈞:“太清那個徒弟?不可能!後天生靈無法成就大道聖人!這是洪荒規則的束縛!”

但讓鴻鈞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沒有從平安的眼睛中看到一絲看玩笑的意思。鴻鈞覺得有些荒謬!

“不可能,他是後天生靈!”

先天生靈出生幹幹凈凈,不沾染任何因果,但後天生靈出生便欠了父母因果。他們天生便受到束縛,因為嚴格來說,生恩是還不清的,哪怕身死!那個人族作為女媧第一個造物生靈,除了虧欠女媧,還有一份對人族的責任!

平安:“我提到了太清兄長、你提到了女媧姐姐,就沒發現他們之間的關聯嗎?”

鴻鈞無言。

平安:“太清兄長一直致力於讓他少沾因果,僅有出手的幾次,也基本都是在償還人族的因果。他現在,身上可是幹幹凈凈地很!”

鴻鈞:“針對妖族,是為了人族;針對阿修羅族,是為了平心!呵,我竟然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他一直在天庭,卻沒有掛職,太清寧願自己的善屍替他承擔這份責任!真是......”

鴻鈞閉了閉眼,想說太清太寵弟子了,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平安:“兄長只是想替他鋪好路罷了,我都有些懷疑,兄長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了?他給玄都準備的路太順了!”後面的話近乎喃喃,但確實說出口了的!

造化玉碟上,通天已經出場了,他怒氣沖沖地直接祭出了誅仙陣圖,直懟準提!

誅仙陣圖,非四聖不可破。

但太清、元始、接引和準提剛好湊成了四位聖人!而這四位,已然全部到場!

明明被針對的是通天,但平安看著太清那蒼老的身影,眼眶發酸,不忍再看!

鴻鈞:“我不可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一個人族身上!如果他不能成功,我也會要洪荒存在地越久越好!哪怕修者不再存在!”

鴻鈞擡步就往外走,路過平安的時候,他停住了。沒有看平安,而是直接開口!“通天是洪荒的未來,他必須留在洪荒!你如果不想讓他知道,就不要心疼他!”

平安沒有開口,淚水被死死地堵在了閉合的眼睛中!只是點了點頭!

鴻鈞離開了紫霄宮!

畫面裏,四位聖人破了誅仙四劍!通天直接青萍劍上手,憤怒地對著太清和元始說些什麽!

平安直直地看著這一幕,淚水在眼角滑落,又被迅速地蒸幹!

青萍劍突兀地斬向了準提,而準提則是驟然祭出了七寶妙樹。

青萍劍是通天的證道法寶,七寶妙樹哪怕是準提的跟腳,也不可能有打碎青萍劍的能力。

下一瞬,鴻鈞到達現場!

終止了這場鬧劇!

平安就眼睜睜看著,鴻鈞冠冕堂皇地訓斥了接引和準提兩人,將二人貶斥回靈山自省;暴力鎮壓了通天之後,跟太清和元始說了什麽,便帶著通天離開了!

封神似乎就這樣過去了,只剩下元始那似乎就是沒有仙緣的弟子在進行封賞!

沒人知道,鴻鈞這次出門格外的久。

而平安也一直在紫霄宮,沒見再出來過。

後來,人教唯一的弟子來到了紫霄宮。這是這裏的主人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單獨召見聖人之下的生靈!

他們不知道聊了什麽,只知道他們聊了很久,那弟子出來後,在聖母宮和太清廟前分別跪了好久!

那之後,洪荒只剩下聖人的傳說,再不見聖人的身影。

所謂修行,所謂神仙,都被依然成了天地主角的人族,當做了傳說。

但不可能永遠是傳說的,有人在等,等待希望發芽的時候。

希望發芽、破殼生長。

那個綺麗的世界會重回人間!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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