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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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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的

司瑜今天心情相當不錯, 就連股市助手和司機從泊藍接走了司瑜,戚聞預備一個人去學校。

沒想到半途收到了一條短信。

陳煊大概終於反應過來之前和他聯系的號碼有問題,又不知從哪兒搞到了真的戚聞的聯系方式。

戚聞還沒來得及找陳煊算賬, 陳煊倒是先主動約了他吃飯賠罪.

戚聞暗自冷笑一聲,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膽子。

不過戚聞還是半道調轉方向去赴約了。當下陳煊和他們統一戰線, 不宜撕破臉,況且他做了虧心事,日後更好拿捏。

至於昨晚上這筆帳,來日方長。

見面後, 戚聞掃了眼一桌子花花綠綠的菜肴, 直奔主題。

“吃飯就免了, 你想說什麽,直說吧。”

陳煊帶著某個潮牌的鴨舌帽、口罩和墨鏡, 全副武裝的程度堪比小明星出街, 如果他不那麽畏畏縮縮的話。現在坐那兒左顧右盼的樣子倒像個躲債的。

陳煊取下口罩, 露出一張顫巍巍的嘴:“昨晚是我不對,我和你道歉,你能不能幫我在司先生面前求求情, 請他放我一馬。”

戚聞瞇起眼睛:“什麽意思?”

陳煊一早醒來就被海外信托經理人連敲八百條消息通知他資產縮水了三個點, 差點兩眼一黑又厥過去。

他是喜歡戚聞沒錯, 不過這代價也太大了一點!陳煊是聰明人,用腳趾頭想一想就知道能在短時間內有這麽大能耐神不知鬼不覺從他口袋裏搶錢的,也只有那位神通廣大的司先生了。

他果斷能屈能伸,下午就出來找戚聞求和,力求及時止損。

戚聞聽陳煊半添油半加醋地說完, 倏爾扯出一個笑容。

“你既然敢給我下迷藥,又怎麽不想想後果。”

陳煊有些看呆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戚聞對他笑, 雖然那笑容挺瘆人的,架不住面皮長得好看。

回過神來,陳煊覺得不對勁:“誰說那是迷藥?!”

戚聞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不是迷藥怎麽會頭暈到失去意識?”

“那真不是迷藥,只是助興的藥物,如果你真對我沒興趣,那昨天晚上就算我倆脫光了躺一起也什麽都不會發生的。”陳煊語氣真摯,生怕戚聞不信他,“還有,我都跟你說那酒很烈了,二十多種混合酒精特調,一杯就能讓人丟魂,你還一口悶,不頭暈才怪。”

戚聞越聽下去神色越沈重,他拿起面前的冰水喝了一口,卻覺得口幹舌燥更甚。

陳煊納罕,在對面嘀嘀咕咕的:“我不是讓服務生上的冰水麽,怎麽給上了熱水,瞧給你熱的,脖子都紅了,我叫人來給你換了。”

“不用。”

陳煊見他這樣,活像深海迷疊的勁兒還沒過,忍不住試探問:“昨晚司先生把你帶走後,最後是怎麽解決的?”

人的大腦就是這麽神奇的構造,有的時候一句話,一個詞,便可召喚一段記憶。

戚聞的心臟忽然開始瘋狂跳動。

他沈著臉色答:“泡冷水澡。”

“哦哦,那就好。”陳煊似乎松了一口氣,不過這口氣松得莫名其妙。

好像他先前認定司瑜會對戚聞做什麽一樣。

他自己尷尬起來,想帶過這個話題:“司先生對你還是挺上心的哈……”

戚聞略微擡眸瞥他:“以後管好你自己,不要動什麽歪心思,司先生那邊我會去說的。”

一個棒子,外加一顆甜棗,他此行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陳煊此刻激動得想飆眼淚:“你放心!以後你就是我大哥!我親大哥!”

知道陳煊此人向來浮誇,戚聞不理會他:“後天城南項目就要開始投標了,到時你提前做好準備,確保萬無一失。”

“放心。”提到正事,陳煊也不含糊,他冷冷一笑,“這次保管陳方煦玩完。”

雖然不知道陳家父子倆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戚聞用不著管那麽多,只用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他們之間的矛盾越艱深,對自己越有利,如有必要,他也會為他們添把火。

這頓飯戚聞沒有動筷子,但還是很有風度地叫來服務生買單,跟陳煊說:“你慢用,這頓飯就當替司先生賠償你那損失的三個點了。”

“……?!”陳煊嘴邊銜著的深海大螯蝦瞬間不香了。

心動可能需要無數個瞬間堆疊而成,但心死只需要一個瞬間。

靠!他上千萬的損失戚聞一頓飯就補償了?!狠毒手段和司先生簡直無出其右!早知道他就把菜單上最貴的巨藍龍多點幾只了!

陳煊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幫我謝謝司先生。”

“不用客氣。”

下午戚聞又回了工作室,昨晚上一整晚他電話打不通,喬急壞了,過去和他報個平安。

“你昨晚去哪兒了?手機也打不通,我很擔心!”昨天戚聞來問了他一堆怪問題就走了,一整晚聯系不上,搞得喬心裏不上不下的。

喬一個精致男孩,衣服都沒換,頭發也亂糟糟的,看得出來不是客套話。

戚聞感到抱歉:“對不起,喬,我在外面辦事,沒註意手機來電,找我有什麽事?”

喬半信半疑地問:“又是和司先生在一起?”

戚聞垂下視線:“嗯。”

這下喬放心了,仿佛和司瑜在一塊兒才是戚聞生活的常態。

“好吧,聞,我是想告訴你,Kevin要來A市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Kevin是喬在國外請的公司事務代理人,認識他時他還是個流落華爾街街頭的流浪漢。喬覺得這人有意思,請他吃了一個漢堡套餐,這才得知原來這個灰頭土臉的男人曾經被人稱為華爾街之狼。

然而市場動蕩無常,一夜之間,他虧得血本無歸,負債累累,所有資產全都抵押給了銀行,連身像樣的西裝都買不起,只能徘徊於街頭行乞。

喬聽完他的故事回去後,當即聯系戚聞講清了事情的原委,最後兩人一致決定邀請他入夥,他們負責搞定資金部分,而Kevin負責運作,成為他們公司的原始股東之一。

戚聞算了算日子,的確是Kevin預先和他們說好的時間。

“可以,定好時間地點通知我。”

戚聞還沒有和Kevin正式碰面過,平時幾人都是通過線上交流,這次他作為東道主的確要好好招待一下Kevin。

喬扯了扯襯衫,大眼睛裏閃爍著火星子:“聞,這次等Kevin過來把恒遠的事情搞定了,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對嗎?”

戚聞和他對視一眼,非常平靜地移開了目光:“當然。”

喬愈發興奮:“Kevin找了許多巨頭資源,都想進入A市這個龐雜的經濟體,在這裏分一杯羹。以收購恒遠為跳板,等我們在A市的勢力根深蒂固了,只要時機成熟隨時可以聯合他們在國際期貨市場上對天域發起資本圍剿。簡直像做夢一樣,我們居然要向傳說中那位司先生發起挑戰了。”

CVS作為近年來資本市場上的後起之秀,可以說勢不可擋,而他們遷徙進A市就是戚聞向司瑜覆仇邁出的第一步。

戚聞看向窗外的高樓大廈,這些鋼筋水泥也不過是被一堆泡沫所包裹,這些迷幻的泡沫制造出一個又一個幻境,讓外面的人看不到大廈將傾。

“喬,那絕不只是一個夢。”

喬偏頭看戚聞,怔了一下。不知為什麽,他的眼睛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提及覆仇疑似少了一些火光,倒沒有新的什麽情緒填進去,只是顯得有些空。

“聞,你……你還好嗎?”

“我能有什麽事?”

“畢竟你和司先生朝夕相處,就算有感情也是人之常情。”

戚聞倏地移回視線,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不用擔心我,我不會讓任何意外發生。”

喬心裏踏實了。

戚聞其人,和他寫的每一條程序一樣,嚴謹,完美,不會有半點差池。可能也正是因為戚聞是這樣的人,所以才能寫出那樣反人類的程序,讓喬佩服得五體投地,對他無條件信任,將他當作最好的朋友跟合作夥伴。

戚聞和喬聊了一會兒之後的公司預設構架,不一會兒,他收到司瑜發來的短信。

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司瑜發來了一個地址,讓戚聞去接他。

“司先生?找你什麽事?”

“嗯,讓我過去接他。”

不論第幾次看見,喬都驚嘆於戚聞對司瑜的指令的超高執行力,就像刻進了DNA裏一樣。

由此可見,這位他們未來的頭號勁敵司先生,手段真的很高明。

“去吧去吧,辛苦你再堅持一下,反正這樣的日子也不會持續太久了。”

戚聞的動作頓了一下,拿上車鑰匙便出門了。

司瑜發給戚聞的地址是一家比較偏僻的茶院,就開在茶山旁邊,從外看只是一幢普通的中式建築,但內裏卻是別有洞天,隨便一塊地磚都是前清古董,一處園景便是上千萬的造價。

今天在這裏做東的是鐘赫銘。

上回在司家出了那檔子事,他心裏一直過意不去,惦記著找個好去處請司瑜過來消遣消遣。經人介紹了這個茶院,他又過來玩兒了幾次,覺得好才給司瑜下了請帖。

熏香煙霧與水蒸氣交相繚繞的茶室內,司瑜姿態慵懶,四肢優雅舒展地靠在榻榻米上,淺淺打了個哈欠。

“鐘赫銘,你一個爛俗人跑到這種地方來附庸風雅,無不無聊?”

“怎麽,俗人就不能偶爾來感受一下陽春白雪熏陶熏陶?”

鐘赫銘曲起一條膝蓋手腕搭上去,另一只手舉著青瓷杯品了口茶,狀似沈浸,還挺像那麽回事兒。如果不是司瑜和他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知道這人血液裏流的都是咖啡和酒精,怕是真會被他騙過去。

這時,一個一襲白衣的年輕男茶藝師敲門進來,走路帶風,在這茶室當中頗有幾分仙氣飄飄之姿。

司瑜一看鐘赫銘那雙貼在人身上的眼睛跟兩個人之間的眼波流動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

“鐘先生又來了,這位是您朋友?”

那個男孩兒說話的樣子溫溫柔柔的,天生一雙笑眼,司瑜倒是不討厭他,但也談不上喜歡,興致缺缺罷了。

茶雖好,終歸是太寡淡了。他還是更偏好濃烈的。

鐘赫銘為他們介紹:“溫玉,這位是司先生。”

“司先生好。”

司瑜覷了鐘赫銘一眼,知道好友的意思,沒拂他的面子,朝溫玉微微一擡手:“過來沏茶。”

溫玉看呆了片刻,反應過來後立即跪坐小幾旁的蒲團上。

他們茶室平日裏出入的都是名流,相貌好的有,氣質佳的也有,可既姿容絕佳,又貴氣逼人的還是頭一遭見。

被喚作溫玉的茶藝師言笑晏晏地為兩位客人洗茶,泡茶,春風拂面,最後分杯,舉手投足都帶了點表演性質,很是賞心悅目。

上完茶後,溫玉又撚了兩根茶香型的線香焚上,放在兩人的手邊烘托氣氛,司瑜嗅覺大動,眉頭一皺。

“什麽東西?拿走。”

溫玉一楞,下意識地向鐘赫銘求助,鐘赫銘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他輕笑道:“差點忘了,我們阿瑜對氣味挑得很,不過這種茶香安神放松的效果很不錯,來都來了,體驗一下”

司瑜瞪著他,沒說話。

鐘赫銘嘴邊笑意更甚:“溫玉,你先出去吧,我還有話要跟司先生講。”

“好。”

待溫玉離開,鐘赫銘挑了挑眉:“怎麽樣?”

司瑜抿了口茶,鐘赫銘不讓他舒坦,他也不讓他順意,於是故意刺他:“上次那個呢?這才過了多久。”

鐘赫銘不在意地笑:“說起這事還得謝謝你,老頭子一聽說他在你面前生事,立刻不管了,我現在單身且自由。”

司瑜別過頭,懶得看他小人得志:“算過沒,你欠了我多少人情。”

“那還不是小時候我替你承擔的太多?這就是現世報,一報還一報。”

小時候司瑜和鐘赫銘一塊兒幹了什麽壞事都推到鐘赫銘一個人身上,大人沒有不相信的,於是乎這個冤大頭就從小當到大了。

“你還沒說呢,你覺得溫玉怎麽樣?”

司瑜握著茶盞把玩:“沒怎麽註意,就那樣吧。”

“我覺得好。”鐘赫銘兩道濃郁的劍眉擠了起來,不服氣地問,“今兒怎麽沒把小阿聞帶來?失寵了?”

司瑜手疾眼快地將杯子當暗器朝鐘赫銘扔了過去,鐘赫銘一把穩準狠地接下,還笑嘻嘻的:“還行,空的,良知未泯。”

“他要上課,沒你閑。”

“嘖嘖嘖,這麽向著他啊,咱倆一塊兒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的時候他在哪兒啊,他有什麽好”鐘赫銘話裏話外有股子酸味。

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弟弟,除了不同姓,其餘和一家人沒區別,忽然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雖然這樣形容不太恰當,但他真有一種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珍珠玉白菜被拱了的心酸。

司瑜一陣無語,覺得鐘赫銘就是閑的,但還是回答了他:“聽話,長得好看。”

鐘赫銘覺得自己被敷衍了。

“這兒聽話又長得好看的茶藝師我能給你點出二十個來。”

司瑜又說:“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那些是雀兒,撒把食誰的話都聽,戚聞只聽我一個人的。”司瑜偏過視線,留下一個側臉,“只有我能馴服他。”

這些話看上去是司瑜隨口一說,鐘赫銘卻沒由來地想起小時候,他倆一起去馬場學騎術。

新手上路,馴馬師一般都會推薦溫順的馬匹,他們一群嬌生慣養的公子哥都怕磕了碰了,爭著搶著要挑溫順的小馬駒,只有全場看上去最漂亮,最讓人有保護欲的司瑜,跟馴馬師說讓他把最烈的馬牽出來。

鐘赫銘選了一匹叫馬斯的吉普賽馬,很通人性,他試圖讓司瑜收下馬斯。

然而司瑜看都沒看。

“你的馬斯乖,誰都能騎,沒意思。”

“我喜歡烈馬,只有我能馴服的烈馬。”

“它只向我低頭。”

思緒拉回,鐘赫銘才發覺眼前的司瑜已經長大了,但他追求的東西從沒變過。

不斷地挑戰,征服。

他笑了一下:“這麽肯定?”

司瑜一臉你在說廢話的表情,又隱隱有些炫耀的意思:“如果剛才換成你讓我的戚聞來沏茶,他大概會不小心‘手滑’,然後把茶水潑你臉上。”

這話說的囂張跋扈,又理所當然。

鐘赫銘挑起眉峰,嘴角一點笑意,玩味地看著司瑜:“你的戚聞?”

司瑜勾起嘴角:“我的。”

準備離開時,鐘赫銘讓司瑜等他一下,自己去和溫玉打聲招呼。司瑜不耐煩地朝他擺擺手,讓他快去。

結果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回來,便順著鐘赫銘離開的方向尋過去,在一處轉角,步伐猛地一頓。

鐘赫銘和溫玉在滴著雨水的房檐下接吻,深入而綿長。

溫玉的胳膊從白衣袖裏露出來,細細的掛在鐘赫銘的脖子上,幾乎要掛不住。

司瑜皺起眉,原路返回。

倒沒有不高興或者撞破別人的尷尬,只是他單純在思考,人為什麽要接吻。

他不是一個求知欲很強的人,但一旦遇到想不通的問題就容易註意力不集中。於是等鐘赫銘整理好自己出來,他便直接問了。

“你很喜歡他?”

鐘赫銘以為是司瑜等得不耐煩了,拷問他呢,於是沒個正形地答:“喜歡啊,不喜歡我吃飽了撐的見天兒跑來喝茶?”

“所以你跟他接吻?”

鐘赫銘眼珠子瞪得老大,突然反應過來剛才司瑜肯定看到了,索性不端著了:“還行,就是有好感,不過接吻非得喜歡麽?”

“那你為什麽?”

鐘赫銘想了想,給出一個客觀,理智,且中肯的答案:“因為舒服。”

人類,尤其是鐘赫銘這類型的人,總是忠於身體上的快感,在此基礎上去談情說愛,以求獲得精神快樂。

司瑜亦然。

不過司瑜比他強一點兒,他把這種快樂和情感分得很開。所以接吻完全是不必要的步驟。

司瑜不理解:“有多舒服”

鐘赫銘笑了下:“你下次找人試試不就知道了。”

司瑜沒說話了,不知道在想什麽。

鐘赫銘的司機來接他,司瑜拒絕了他的同行邀請,坐在車裏等戚聞。

戚聞到得很快,沒等多久便驅車停下,見狀,司瑜降下了車窗。

天空中飄著蒙蒙細雨,戚聞撐著一把黑色的長柄傘走到車前,透過窗戶看到了裏面的鐘赫銘,目光頓時一凝,鐘赫銘挑了挑眉毛。

“司先生今天很累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戚聞替司瑜拉開車門:“我會好好照顧司先生的,不勞鐘先生費心。”

司瑜懶得聽這倆人客套,直言:“少廢話,回去了。”

戚聞親自開車,司瑜也是坐在後座的,確保了絕對舒適與空間視野的開闊。

戚聞行駛在路上,透過後視鏡看到司瑜端坐在後座,雙手交疊著放在膝蓋上,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麽。

戚聞摸不透司瑜在想什麽,索性便不去猜:“司先生有心事?”

“唔。”

司瑜沒註意聽他在說什麽,胡亂應了一聲,又從座椅縫隙間去看戚聞的側顏,過了一會兒,忽然問:“戚聞,你接過吻麽?”

戚聞楞了一下,隨即否認:“沒有。”

司瑜沒再說什麽,頭偏向了車窗外,看著雨滴鼓點般敲在車窗上。

戚聞覺得司瑜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只好把這種奇異的感覺按下。

“司先生,我今天去見了陳煊。”

司瑜聞聲視線朝前掃了一眼:“嗯,他高興嗎?”

戚聞斟酌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道:“希望司先生可以高擡貴手,放他一馬。”

司瑜瞇起眼睛,看著不太高興:“你在為他求情?”

“陳煊已經答應跟我們合作,這個關頭給他點好處對我們百利無一害。”

司瑜現在沒太多心思處理公事,便同意了:“隨你便吧。”

車廂內又安靜了下來,一旦聽覺退居二線,那麽其他感官就會不由自主地活泛起來,譬如嗅覺。

一股陌生的冷香在車廂內蔓延開來。

戚聞鼻尖動了動,蹙起了眉頭。

他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和,在一個左拐彎時把方向盤向左打死,狀似不經意問:“司先生換香水了?”

“沒有。”司瑜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一會兒就想通了,嘴角向下撇了一下,“大概是那個茶藝師弄的味道。”

話音像雨珠落入了零度冰點的湖泊,頃刻結冰,悄然無聲。

在司瑜看不到的視野盲區,戚聞的臉色倏地冷下來。

什麽樣的接觸能讓一個人身上浸滿另一個人的味道。

答案不言而喻。

戚聞無法不自嘲,因為他居然覺得所謂司家規矩的約束力是雙向均等的。

他真是天真得有一些愚蠢,規則從來就不是用來束縛規則制定者的。

戚聞的瞳孔裏映照著烏雲,前方擋風玻璃外的視線所及之處,有不斷濺起的泥汙,也有扭曲變形的世界。

對於自己的困惑,他忽然萌生出了一個解法——

如果想要束縛司瑜,除非,規則由他來制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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