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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還在搜索,盛擎小心避過搜捕的人,後方火把隱約,犬吠聲越來越近。盛擎看了眼方向,忍者著傷口疼痛往巷子裏去,翻墻跳進一個院子。

豫禾正睡著,院中咚的一聲把她驚醒,起身點燈,聽著半天再沒動靜,才敢開門去看,“啊!”豫禾驚了一下,門口靠著個人,黑衣蒙面,“別叫,是我!”盛擎一把捂住她的嘴,扯下蒙面的黑巾!“盛大人!怎麽是你?”看清是盛擎,豫禾低低叫了一聲。

“您受傷了?”豫禾驚了一下,趕緊扶著盛擎進屋坐下,盛擎也並不解釋,只道一聲“驚擾了”,他問沒有幹凈的布和酒,豫禾顧不得驚疑他怎麽會知道自己住在這裏,趕緊去找東西。只見盛擎微微皺了下眉頭,反手用力,猛的拔出箭頭,哐當扔在地上,箭頭有倒刺,扯的傷口有些大,單手扯下衣服,拿起酒要往傷口上灑,只實在沒什麽力氣,晃了晃差點掉下來,豫禾趕緊上前一把接住,結巴的說道“我,我來吧......”

盛擎擡眼看著她,半晌轉過頭去,豫禾打來清水,拿布巾捂住傷口,血留了好多,看的眼暈。好不容易止住血,豫禾輕聲說,“您忍著點”,拿起酒淋了上去,盛擎猛地繃緊肩背......豫禾也是手抖得厲害,勉強撐著替他擦試幹凈,包上布條,才強撐著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豫禾猶豫的開口“大人,您怎樣?呃,要不我去請個大夫吧,沒有傷藥,您傷口會感染。”,盛擎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囑咐道,“不必了,等外面消停些我就走,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我,我不是怕麻煩。”豫禾低聲道,看盛擎嘴唇幹裂,估計是疼的發緊,趕緊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喝口水吧,”看盛擎撐著接過,看著盛擎的模樣,豫禾有些擔心,“這會子外面不太平,您出去很危險,要是不介意,就在我這裏先將就一晚,等風頭過去在走吧。”盛擎想了想,沒有更好的安排,便說道,“有勞了!等天亮我就走。”

豫禾趕緊把東西收拾了下,引著盛擎去了林遠朝住過的屋子,雖是三月底了,可到底還有寒氣,好在被褥都是曬過的,扶著他在床上躺下,又加了個火盆,豫禾才關門出去。聽著豫禾出去,盛擎仿佛洩了力,自己也搞不清楚怎麽會到這裏來,還是大意了。再也低擋不住昏昏沈沈的睡了過去。

這邊豫禾翻來覆去睡不著,這一晚上又驚又憂,很快熬到天亮,燒了水,煮了些米粥,猶豫了一下,豫禾輕輕敲了下門,“盛大人?”等了半天,裏面也沒動靜,輕輕推開門,之間盛擎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豫禾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東西走近去看。之間盛擎滿面冷汗,嘴唇幹裂,伸手輕觸了下他的額頭,好燙!“怎麽辦,不知道這煞神惹了什麽官司,外面官兵還在搜捕,又不能請大夫,但是現在人在自己家裏,又不能不管......” 豫禾有些頭疼!

打來涼水,拿濕巾子給他敷上,剛一碰到他的額頭,盛擎猛地睜眼一把抓住豫禾的手腕,力道大的簡直要把手腕捏碎,豫禾嚇了一跳,“大人?”盛擎見是她,放開抓著的手,又閉上眼睛。

真是的......豫禾心裏嘟囔,揉了揉手腕,又給他餵了些水,想了想這樣不行,人在自己家裏,萬一出什麽事怎麽辦?隨即鎖上門裝作上街去請大夫。西街最裏面的有一間小藥鋪,豫禾進門看見劉文正在櫃臺前忙著抓藥,也沒打擾,這劉大夫是個年輕人,豫禾來他這裏買過幾次藥,也算相熟。

劉文一擡頭,看見是豫禾,笑著打了聲招呼,手腳麻利的將手中的藥包系好,送走最後一個人,才擦擦手走了過來,“豫姑娘來了,今天是不舒服嗎?要不我幫你診一下脈?”,“多謝柳大夫,我沒事,看你這忙,怎麽不再找個徒弟?”豫禾問道。柳大夫笑笑,“我這鋪子小,也沒那麽多生意,還忙得過來。” 豫禾有些為難,“柳大夫,想請您幫個忙?”劉文疑惑,“有什麽我能幫忙的?豫姑娘只管說!”......

等劉文背著藥箱去了豫禾家,看過盛擎的傷,面色凝重起來,豫禾小心的問,“柳大夫,要緊嗎?”,“再晚就麻煩了,傷口沒處理好,有些發膿了。”一邊說,手裏利索的替盛擎清理傷口,撒上傷藥,重新包紮了,對豫禾囑咐道,這瓶藥粉你留著,每日換一次要藥,另外他燒的厲害,一會你隨我回去拿藥藥。豫禾想了想,還是開口,“柳大夫,此人身份有些特殊,我也只敢找您過來,還望您不要說出去!”“放心吧!”劉文見得多了,這種情況一看便心知肚明,也不是多事的性子,“只是你一個姑娘家到底不該惹上這麻煩事,還是小心些好!”

豫禾道了謝,又去取了藥回來,等煎好藥,費勁的給盛擎餵進去大半,看著熱度漸漸退下去,終於松了一口氣。

盛擎一直到天黑才醒過來,也是他平日裏勤於習武,若擱了旁人,受這麽重的傷,怕是不死也脫層皮。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床帳,一瞬間有些迷糊。

吱呀一聲,聽到推門聲,盛擎猛的做起來,悶哼一聲,拉扯到後肩的傷了。豫禾趕緊放下東西“哎,你小心些,傷還沒好呢!”

看見豫禾,才想起自己在哪,不禁暗自埋怨,這次真是大意了,沒想到這守備府防守這麽嚴。豫禾遞過藥碗,輕聲道,“大人,喝藥吧。”看了她一眼,半晌終是接過,一口氣喝了。剛放下碗,豫禾又遞過來水杯,又頓了一下,也接了過來。看豫禾還站在旁邊,詢問的看了一眼。

豫禾只覺得這人真是讓人害怕,隨便撇一眼,她都覺得瘆得慌。沒辦法硬著頭皮說,“大夫囑咐要換藥的,那個......”盛擎謹慎起來,“你請了大夫?”,“是相熟的大夫,人很穩妥的,您昨天發燒,我,沒辦法才......”豫禾聲音越來越小。

盛擎也很郁悶,自己有那麽可怕嗎?,有些無奈,說道,“換藥吧!”,“啊!”這次輪到豫禾楞神,盛擎有些不耐,“不是要換要麽?”,“奧,好!”回過神,準備好趕緊的布和藥,有些為難的看著他,昨天是柳大夫換的藥,自己一個姑娘家,實在不好上手去解一個男人的衣服。盛擎也反應過來,只是平日使喚人慣了,這會也覺得有些尷尬,“我自己來吧。”說著單手別扭的去解繃帶,“還是我來吧,您不方便!”豫禾無奈的說,也不顧及什麽了,盡量不看他,快速的換了藥,重新纏了布條,收拾好東西就趕緊轉身出去,“我去給您熬些粥,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出來以後,豫禾心跳才慢慢平覆了些,心想,若不是錦衣衛在查林伯伯的事,多少能有點幫助,自己才不會管他。煮了些白粥,等不燙了,端了去給盛擎,盛擎昏睡了一天,也是餓了,撐著起來坐桌邊吃了粥,問豫禾有沒有紙筆,豫禾取了來給他,之間盛擎快速寫了些什麽,折起來交給她,“送去城北大鴻米店,交給曹掌櫃”。

豫禾心裏在翻白眼,真是,使喚人上癮了。卻又什麽也不敢說,只好接過來應了聲,“那您休息會,我這就去送,”“嗯,小心些!”豫禾依舊挎著藍字,將門上了鎖,避開人群往城北去。

重新躺回床上,盛擎有些發楞。自打記事起,自己就沒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什麽女人。因著自己父母的關系,他總覺得女人都是喜歡無理取鬧的,煩人得很,自己從小身邊跟的都是小廝侍從,親近的人也只有自己祖父和大哥,連自己的父親他都不待見,等進了錦衣衛,身邊的下屬也全是一幫大老爺們,所以剛剛豫禾近身照顧的時候,自己看著沒什麽表情,其實心裏很是別扭,只不過裝模作樣罷了。

城北有些遠,繞了一圈替盛擎送了信,豫禾又裝著買了些菜,下半晌才回來,“親自交給曹掌櫃了,我沒說您受傷的事情,曹掌櫃只讓我告訴您他盡快安排。別的就沒有了。”豫禾一一說道。見盛擎不置可否,就說自己去做飯。她買了只母雞,平日裏自己都不舍得吃的,頓了湯,又切了些細面,做了碗雞湯面送了進去,盛擎這回倒是難得的說了聲謝謝。

豫禾看他慢慢的拿起筷子,不知在想些什麽,也不好打擾,把外面晾著的衣服收進來,昨天衣服染了血全臟了,有沒有別的換洗,只好替他清洗了。看著衣服上的口子皺了皺眉頭,索性找出針線,坐在門口補了起來,不是舍不得給他買衣服,是自己壓根不想給他花那個錢,林大哥到時有幾件,可豫禾不想給他。哼,受傷了去哪不好,非要跑來給自己惹麻煩,伺候吃喝換藥還要看他臉子。只不過看著衣服的口子實在別扭,想起那人其實也是個金尊玉貴的少爺公子,怕他再發威,這才替他補好,只盼他趕緊好了走人罷,可千萬別給自己招來事。

盛擎忽然覺得太安靜了,擡起頭來,看見豫禾坐在門口,低著頭手裏拿著針線細細補著一件衣服,正是自己的那件,陽光打在她身上,很安靜,莫名的覺得有些溫柔......自己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溫靜的時光了,長久冷酷的心,在沒有感覺到的時候,像是軟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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