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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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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

豫禾腦中一片空白,,她渾渾噩噩的被帶到一間屋子,只聽一聲冷喝“跪下!”豫禾一驚,雙膝猛然著地,疼痛中才仿佛找回點意識,哀求道,“大人,求您讓我見見我伯父,求您了......”豫禾哀聲說道,盛擎細細看著堂下女子,眉淡眼淡,合在一起又是說不出的服帖,正是那天的女子。

“你是何人,跟林許什麽關系?從實交代”盛擎坐在桌後,冷冷問道。豫禾好容易平覆了一下情緒,回道,“民女姓豫名禾,原懷遠將軍林許是我伯父,求大人告知實情,我伯父到底是怎麽了,昨日,昨日民女還曾來探望,今日突然說人沒了......”豫禾渾身顫抖,盛擎看著堂下之人,冷冷出聲,“具體案情錦衣衛正在調查,你如想知道你伯父是怎麽死的,就從實招來。”

豫禾搖頭,”林伯父與我父親有舊,父親臨終前要我來探望,林伯父入獄後,民女只不過偶爾照應一二,並不知道什麽實情,望大人明察!,”說著,豫禾磕了個頭,“還望大人準許民女見一見伯父......”

“李放,帶她去!”盛擎思索一下,看的確問不出什麽,便同意了豫禾的請求。

緩緩拉開蓋著的白布,豫禾不禁跪伏在林許身旁,緊緊攥著他的衣袖,“伯伯,您怎麽了,這是怎麽了......,禾兒失了父親,好不容易才找到親人,您怎麽忍心,我還沒有見到林大哥啊,我怎麽跟他說,我要怎麽跟他交代啊......”撲在林許屍身上痛哭。

看著哭的淒淒的豫禾,盛擎眉心一緊,“姑娘,你若是不想你的伯父枉死,就把知道的說出來,早日真相大白,林將軍也能瞑目。”豫禾泣不成聲,只是搖頭,好半晌才緩過勁,對著盛擎行禮,“大人,求您準許我將伯父屍首帶回去安葬。”“不行,案情沒查明之前,誰也不能離開,包括林許。”“你......”豫禾覺得不可理喻,但又不敢多說什麽,“只求大人開恩!”

“李放,將這女子帶回去看管起來!”“是!”豫禾掙紮了一下,“為什麽抓我,大人,民女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沒聽清嗎,我說的是誰都不許離開。”說完並不理她,大步走了,“豫姑娘,請把!”李放擡手,豫禾看著沒法講理,只好跟著出去。

***

已經三天了,豫禾被關在一間屋子裏,不知道這是哪,只有個八九歲大的小丫頭每天送些茶水飯菜,問什麽都說不曉得,屋外守著人,想出去是不可能的,悲傷加無助,豫禾覺得再這麽下去自己快撐不住了。終於,豫禾打開門,對著門外守衛說,我要見你們大人......

一直到晚上掌燈時分,盛擎回到衙門,聽手下稟報後,想了想,往後院去。“聽說你要見我?”看著站在桌旁的豫禾,慘白著臉,襯的唇色艷紅,盛擎眸光不明,轉身坐在上首。

“大人,為什麽要把我關在這,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求您放了我吧,我只想好好安葬了伯父。”豫禾懇求道。

“林許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如果你知道什麽最好說出來,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你1”盛擎盯著豫禾的眼睛,慢慢說道。

豫禾楞了一下,“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林伯伯什麽都沒跟我說過的。若我知道一定會說的,定然不會讓害死林伯父的人逍遙法外!”盛擎盯著她看了半晌,“未查明真相之前,你就在這裏待著吧。”沒問出什麽來,盛擎很是不耐煩。

“大人,有人看見看守牢房的李三,前天晚上當值時偷偷摸摸出去過,我們的人去提人的時候,發現,李三被人殺了,線索也斷了”手下過來回稟,“看來,是坐不住了啊,”嘴角隱過一絲笑,盛擎吩咐道,“派人去查林許的兒子林遠朝!”“是!”

又過了兩天,底下的人來問,林許的屍首再放就臭了,李放也愁,便報到盛擎那去,盛擎無法,只吩咐道,“讓林許的侄女去領了屍身回去,安排人幫著安葬了。”

***

這日傍晚,太陽自西邊落下,天邊的火燒雲紅的刺眼,像是被血染紅,豫禾一身孝衣跪在墳前,擡頭看看天,對著眼前的墳頭靜靜的說,“伯伯,您也看到那雲了吧,想必是林大哥也為您痛哭泣血吧,只是他不能在您墳前磕頭了,豫禾便代他做孝子,給您送葬,您不會怪罪吧......”“我把您葬在西山,這樣您能看著林大哥的方向,想必了了一莊心願。伯伯,我要走了,我要去找大哥,把您的留下的話告訴他,您放心,真相一定會查明的,您不會白死。”豫禾磕下三個頭,起身再看看天邊的雲,轉頭離去。單薄的身影,在落日的餘暉裏,模糊又清晰。

與此同時,身處大漠軍營的林遠朝,驀的胸口鈍痛,透不過氣來,旁邊人問他怎麽了,只搖搖頭,望著同樣火紅的天空,久久不能平覆......

***

西街布店,“劉掌櫃,這時上次您訂的貨,我拿來了,您看看,”“豫姑娘染得布,沒說的,哎呀,你看看,最近來的客人都是問這種的!”劉掌櫃殷勤的替豫禾倒了杯茶。“豫姑娘,您染得這布,顏色鮮亮,賣的也好,就是量太少了,前兒個,有個大客戶,說是要定一百匹,我還沒敢應承呢,想跟姑娘商量商量,看看這大單子姑娘願不願接,這可是大買賣,價錢也公道,比起平日裏零零碎碎的可太合適了。”

“掌櫃的,您說笑了,我一個人哪能幹的了這麽大的單子。”豫禾笑著說。“哎呀,我早就替姑娘想好了,我認識一家染坊,老板人也實在,幹脆雇了他家幹活,布嗎,我這裏出,姑娘手裏有配方,就負責調色配料,賺得錢除過本錢,還是按照之前咱們說好的分,您看怎麽樣?這買賣可是穩賺不賠的。”劉掌櫃趕忙勸說。

豫禾沈默了一下,“掌櫃的,不瞞您說,此次來我是來辭行的,這可能是最後一次送的貨了,”“姑娘要走?哎呀,之前怎麽沒聽您說起,這可如何是好。”

“掌櫃的別怪罪,也是臨時決定的,我家的事想必您也聽說一二,我伯父去世,我也要離開了,對不住了。”說著,豫禾起身行一禮。

劉掌櫃趕緊扶起豫禾,“哎,哎,這是怎麽話說的,姑娘也是可憐,糟此橫禍,誰也料想不到,只是可惜了,本來想替姑娘攬一樁大買賣的。”

“掌櫃的,嗯,您看這樣,”豫禾猶豫了一下,“我這一去,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也或許不會再來京城,您要是願意,我將手裏的配方賣給你,只看價錢合適不合適了。”“姑娘真打算賣這配方?”

“有這個打算,您也知道,這是家傳的,本來我說什麽也不會賣的,只是如今我要去離開京城,也需要些盤纏。掌櫃的一直很照顧我,只要價格合適。我願意將配方轉給您。”

“那姑娘準備怎麽賣?”劉掌櫃試探著問道。豫禾笑了下,“掌櫃的想必也知道,有了我這配方,以後不愁十倍八倍的賺回來,掌櫃的也是熟人了,那就一張配方二百兩,我一共三份配方都賣給您,您看如何。”,劉掌櫃略微思索,“二百兩不是個小數目,不過姑娘仁義,東西確實又是好的,二百兩我要了,只是這配方給了我就不能再賣與旁人!”“這是自然,”豫禾回道。“只我這暫時沒這麽多現銀,姑娘可否寬現兩日,”劉掌櫃商量著說道,“無妨,我信掌櫃的為人,我還要過幾天才走,在這之前結清就行。”豫禾回答。

五日後,二人簽了協議,豫禾拿著賣了三張配方,換了六百兩,花一百兩打點商隊,留了些碎銀,其餘換成銀票,收拾了包袱,便隨著商隊上了路......

天順七年十月,雖已入秋,日頭卻還是足,一騎烈馬踏起百尺塵土,駛入京城西直門,鎮守西北的寧王受旨回京述職,將士鐵甲銀衣,好不威風。只誰也沒註意寧王身邊親衛中有一青年,棱角分明,端是一俊美豪邁之人,緊緊抿著唇角,眼神淩厲,年紀雖輕卻略顯風霜之意,正是林遠朝。

卻說林遠朝被流放西北,原來與父親共事過的樊將軍,不忍同袍之子落魄至此,便舉薦他去了軍營,這林遠朝也是個人物,從小跟隨父親在軍中打磨,打探敵情很是厲害,陣前殺敵也剛勇非常,只因身負罪名,只能做個普通軍士,一次操演中被寧王看中,收在身邊做親衛,很得寧王看中。

半個月前,京城派了錦衣衛來查十幾年前貪汙軍餉一案,他這才知道父親已經遇害,只是自己是戴罪之身,雖悲痛卻無能為力。所以這次寧王回京,林遠朝求到寧王跟前,寧王感慨林許將軍遭遇,才準許林遠朝以親衛的身份跟隨回京。也想著借此機會,看能不能查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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