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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越州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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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越州危局

旌旗招展,鼓角雷動,三萬南平大軍再現揚州之景,兵臨越州西陲之城。

駐守在越州西陲城池的越州兵力被蕭野攻打東原抽取了六七成,南平軍在公孫澗的率領下勢如破竹,僅用了三個時辰,便攻破了越州西面的各座城池,進取之速,有如神助。

白鈺接到越州西邊的軍報時,他所擔心的,果然還是發生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同樣的,越州的兵力就這麽多,攻東原被蕭野用去了大半多,縱使白鈺和蕭野再有布兵謀略,也扛不住越州東西兩頭幾萬大軍的同時進犯。

越州的軍帳裏,白鈺看著越州的輿圖,茶飯不思,眼下在越州城,能帶兵打仗的將軍幾乎都跟著蕭野去擊東原了,將是一軍之骨,沒有了將軍這個主心骨,還談什麽領軍禦敵?

軍帳門口傾瀉而下的燭光,忽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給全部遮擋住了。白鈺擡眸,是蕭塵!

蕭塵有些不自然地開了口,道:“奉野王之命,蕭塵率津州五千精銳特來護衛軍師的安全。”

白鈺激動地趕緊上前,看著蕭塵喜出望外,連連聲道:“蕭將軍來的正好,越州有救了……”

蕭塵不明所以,有些手足無措,他看著白鈺,總會想到已經死去的白皓宇,世上的人千千萬,相似的人也有很多,但如此相似的兩人,他卻是平生第一次見到。

白鈺拉著蕭塵的袖口坐下,指著越州的西邊城池,開門見山,直接說道:“蕭將軍,剛接到前線軍報,南平的三萬大軍已經攻破了越州西邊的數座城池,你來的正好,越州還有五千兵力,都交付給你,由你來做統一調配,只要你率軍阻南平大軍東進半月,我就能搬到救兵,來解除越州的危局。”

剛還沒有什麽反應,等蕭塵聽到“南平”這兩個字時,真氣上湧,開始翻騰,四肢百骸的精血開始加速流動,就連心跳都加快了好幾倍。

白鈺察覺到了蕭塵神色的異樣,心中有了猜測,道:“蕭將軍昔日入萬千敵軍包圍有如入無人之境,如今金甲歸來,再與南平一戰,必能一雪前恥,名震天下,野王得將軍如此,是上天神佑,必能逢兇化吉,大業可成。”

蕭塵沒有跟白鈺多說,只問了白鈺一句,道:“我帶大軍走了,津州城便空了,到時,誰來護衛軍師的安全?”

白鈺抿著嘴,微笑了一下,道:“若將軍能救下越州,白鈺死也值了。”

蕭塵沒想到白鈺會這樣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不免得心裏對白鈺頓生了一股敬意,他不了解白鈺,只知道蕭野對他及其看重,以前他覺得白鈺是因為長得像白皓宇,自然而然得便成了白皓宇的替代品,但現在看來,這其中的緣由絕不止因為長相這麽簡單。

蕭塵是奉蕭野之命,特意來護衛白鈺的,但他也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等公孫澗攻到了這裏,一切便都完了。

白鈺見蕭塵還有猶疑之色,道:“若越州再落入南平公孫澗的手裏,蕭野便只能退守津州了,但此時津州的兵力都被派出去了,津州又無險可守,到時,野王便是退無可退,到了殊死的絕境,野王若死了,將軍你……”

蕭塵頓然沈了沈頭,自己可以死,白鈺可以死,一切人都可以死,但唯獨蕭野不能死,他死了,便是真正的萬事俱休了。

蕭塵擡眸看著白鈺,盡量克制了一下自己翻滾的內心,道:“軍師自己多加保重,野王……他不想軍師出事。”

白鈺嘴角再次輕輕上揚,對蕭塵點了點頭。

蕭塵點兵立即出發,白鈺和邢林臺登上越州的主城頭目送蕭塵領兵而去,很快,一萬騎兵便已消失在前方的轉山道上。

“我走後,你坐鎮越州城,謹防東原細作趁機作亂生事,組織民兵晝夜巡邏,日落宵禁,護好糧倉。”白鈺目不斜視,繼續對邢林臺輕輕說道:“必要時,可采取非常手段。”

邢林臺滾了滾喉結,還是對白鈺進行勸說,盡管他知道白鈺去意已絕,無可更改,道:“先生入中都,便是羊入虎口,野王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越州被東原、南平東西夾攻,越州若失,野王便沒有了翻身生還之機,要救越州,非得宋光隆出手不可。”

“先生可以讓其他人代勞送信勸說,沒必要親自去啊。”

“皇帝想的是讓南平和蕭野拼得你死我活後,他才會派兵收覆揚州漁翁得利,到那時,野王失掉越州,一切都來不及了。”白鈺淡淡說道。

“可是……先生,你又怎樣勸說動陛下盡快發兵揚州呢?”

“這,就要看宋光隆對白皓宇的情意如何了……”白鈺挑眉微笑,欲言又止,他此次向西一去,前路命運又將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他必須去,必須。

蕭塵晝夜兼程終於領兵趕到了越州西部城池附近山道的交戰地。一退再退的越州駐軍看到越州援軍的旗幟,頓然喜極而泣,大呼越州有救了。

蕭塵領兵趕到時,西部各地的駐軍已經匯合為一處,領頭的將軍叫謝衡,在南平大軍的包圍下,依舊左手舉旗,右手拿刀,一次次帶著周圍的散兵,叫喊沖殺,邊退邊打。

蕭塵抽出腰間的飛天軟劍,快馬迎上前面向他沖殺過來的南平騎兵,劍刃被他拿在手上,只看見一道道隨風而過的劍影在空中舞動紛飛,似聲波震蕩在左右兩邊南平騎軍的身旁呼嘯而過後,便是一具具利刃劃過身體的要害後,接連墜馬倒地的淌血屍體。

那些倒地的騎兵別說近蕭塵的身了,他們甚至都沒有看見那向他們而來的致命利劍,飛劍如風,快到他們根本來不及舉刀格擋,便圓目怒睜,墜死九泉了。蕭塵駕快馬飛馳而過,接連斬殺數百人,但飛天劍的劍刃上卻沒有沾上一丁點兒的血漬,飛天一劍,可斬萬物。

蕭塵終於撥開前面圍擁在謝衡周圍的南平軍,南平軍見勢不妙,趕緊向後撤退,在蕭塵援軍的相助下,謝衡終於奪回了越州在西面的兩處險要山地關隘,終是阻了南平軍勢如破竹,向西進取的攻勢。

不等謝衡眾人對蕭塵的武藝佩服得五體投地,無以言表,就南平這邊,簡直要把蕭塵給誇作了天上的戰神下凡,轉世投胎,等南平眾將把蕭塵的消息帶回到公孫澗的大營帳裏時,坐在公孫澗身旁的洛星晨表面上無波無瀾,但內心已是丘壑萬千,再無平靜了。

公孫澗屏退了主帳裏的眾人,端起自己旁邊案桌上的熱茶,抿了一口,目光盯著手裏的茶杯,用餘光撇了一眼洛星晨,道:“長清,死在你劍下的冤鬼真的覆生了,很快,他便會找到你來報仇,你,準備怎麽辦?”

洛星晨掌心握了握身旁的斬狼刀,這刀的主人亡者歸來,終於是要向他來索命來了,但他卻絲毫不感到惶恐,反而內心裏有種不可名狀的期待,自那個人離去,他朝思暮想,但那人卻一次都不曾出現在他的夢裏,原來他的心魔,不是他的仇人,從來都是那個人。

“他死而覆生,你我都是他的覆仇目標,世子也要當心。”

公孫澗抿嘴一笑,只見手掌輕輕一握,陶瓷茶杯瞬間化作粉齏,紛撒下來,轉頭對洛星晨道:“長清,上次是你沒給我出手的機會,這次,就讓我來代你斬草除根吧。”

洛星晨沒有說話,他知道蕭塵跟公孫澗的武學差距,兩人雖都是當今天下武林的一流高手,但高手和近宗師級別的絕頂高手之間還是存在差距的,且這差距在百招之內,便可定高下,決生死……

生,死,誰生?誰死?

遇上公孫澗,蕭塵便是必死無疑,思及此,洛星晨的胸口似堵上千斤巨石,壓得他近乎窒息。

……

暮霭沈沈,越州城內靜得出奇,自白鈺走後,邢林臺命人嚴密把守糧倉,晝夜不分,巡城探查,遵照白鈺的叮囑,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風聲呼呼作響,子時夜半,寂靜無人的越州街道突然人頭攢動,百姓高舉一簇簇火把向邢府紛至沓來,在為首兩三人的帶領下,百十餘鬧事百姓哄吵著合力踹開了邢府的前後門。

他們不顧三七二十一,像瘋了一般,見人就殺,放火燒了整座邢府,火光滔天。

邢林臺將城裏的重兵都安排在了城門的巡防和糧庫周圍,在城頭巡查的他接到邢府被燒的消息,心痛與憤怒無可名狀。當他帶領兵士到達邢府時,大門洞開,府裏仆人的屍體橫七豎八地流血躺在地上,到處都是火燒的殘壁,那夥賊人已經消失不見。

不好,調虎離山。

邢林臺心下驚恐,巡街的士兵也看到了火光,正在跑來的路上,邢府的動蕩也弄得全城巡防兵士人心惶惶,原本因東賊和南平動蕩的軍心在這時被無限放大,四面楚歌,內亂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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