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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反間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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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反間計

翌日清晨。

刺史後院,一面色微黃,手持月牙銀戟,腳蹬虎豹繡文長靴,約莫五十的男子,晨起練功,騰空劈砍,手中的銀戟劃過長空,虎虎生威。

“肖大人,邢林臺府前叩拜。”肖管家形色匆匆,忙忙奔來。

肖元傑手中銀戟向上一撂,銀戟騰空旋轉幾圈,戟頭朝下,“咚”地一聲砸嵌入青石板磚間,恰好停落在管家的身前,那管家臉色遽變,垂下雙眸。

“請他進來。”肖元傑擺了擺手,走至右側的武器架,伸了伸手,拿過巾帕,擦了擦頭上的汗珠,便聽見身後傳來的一聲“舅父”。

肖元傑聞聲轉身,看見多年未見的邢林臺,激動地熱淚盈眶,快步走上前去,道:“林臺,真的是林臺。”

“外甥拜見舅父。”邢林臺對肖元傑拱手行禮道。

“走走,屋裏說。肖六,奉茶。”肖元傑將邢林臺帶至刺史後堂。

二人坐下,肖元傑抿了口茶,對邢林臺笑眼問道:“林臺啊,你去中都考功名一走就是三四年,也不給舅父捎個信,讓舅父很是掛念啊。”

邢林臺眉尖緊鎖,滿臉愁容道:“不瞞舅父,中都出事了,南平公孫澗已率四萬大軍揮師北上,現屯兵於揚州,不久便要攻打中都皇城了。”

“什麽?南平要反?”肖元傑立馬起身,驚愕地看向邢林臺,繼續問道:“這南平不是剛剛受封,北上討賊的嗎?怎會學那逆賊蕭野,犯上謀逆?”

“舅父,南平公孫沛和公孫澗是假的,他們是八荒人,真正的公孫氏已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他們這次北伐已經籌謀幾十年了,舅父。”

“這消息你從哪聽來的?”

邢林臺眉尖一擰,道:“舅父,我……我設計綁了蕭野的軍師白鈺,這機密是從他嘴裏探知的。”

“蕭野的軍師?”

邢林臺大手一揮,叫吳狄押著白鈺從外面走了進來。

“跪下。”邢林臺對白鈺怒喝道。

白鈺嘴角微微出血,站立不跪,看見邢林臺,神色激動,道:“邢林臺,你有種就殺了我,野王是不會放過你的。”白鈺眼眸一轉,又看向吳狄,道:“沒想到,你竟是個賣主求榮的小人,枉我白鈺聰明一世,竟看錯了你。”白鈺又將眼眸移向肖元傑,喝道:“肖元傑,你敢殺我,野王的軍旗不日便會插滿越州的城頭,他會用你的血來為我祭奠報仇。”

邢林臺擡眸向吳狄吩咐道:“吳狄,你先將白鈺關進柴房,好生看管。”

“是,公子。”吳狄押著白鈺隨肖六走出了大堂。

肖元傑轉眸看向邢林臺,問道:“林臺,這是怎麽回事?”

邢林臺趕緊向肖元傑作解釋,道:“舅父,此人就是蕭野的軍師,白鈺。不瞞舅父,我離開中都後,投身到了蕭野的麾下效力,因為蕭野在津州稱王,他兵微將寡,又是初來東境,我想著以自己的才幹能在他的帳下得到重用,卻沒想到蕭野那廝根本就不把我看在眼裏,他天天跟這個白鈺一起廝混,對白鈺言聽計從。我心有不瞞,一天下午,我去蕭野的軍帳裏想對他諫言,卻無意在軍帳外聽到了蕭野和白鈺的密謀--假途滅虢,蕭野是想以雪恥揚州,討伐公孫澗為名,來趁機攻占越州啊。”

“這……”

邢林臺轉了轉眸,又繼續道:“外甥在賬外被他們發現後,白鈺竟心生一計,讓我來越州跟他們裏應外合,殺了舅父,我要不願,他們就將我給秘密處死。可越州是我家鄉,舅父與我有血脈親情,我怎會幫助外人來謀害舅父,讓蕭野那廝來霍亂越州鄉裏?於是我將計就計,把白鈺引入越城,綁來獻給舅父。”

“林臺啊,你將白鈺出賣,就不怕蕭野殺了你?”

“舅父,蕭野占據津州,又圖謀越州,他是想謀取大胤的江山啊。邢門一氏,精忠報國,我若再助紂為虐,圖謀舅父,就是不忠不孝,怎對得起父親的在天之靈?林臺就算日後死於賊手,也絕不做忤逆不義的事。”

“好孩子,你深明大義,棄暗投明,忠孝雙全,舅父甚慰,相信你父親在天有靈,也會以你為傲的。對了,越州司馬一職我思索良久一直無人,現在你來了,你就是我的蕭何,以你之才,足可擔當此任。我百年後,也要將越州十二郡一百二十城交給你,你意如何?”

邢林臺嚇得面色慘白,趕緊向肖元傑跪地叩首,道:“舅父,林臺才疏學淺,怎可與先賢相比?還有,您是朝廷親封的越州刺史,越州是舅父多年打拼的基業,外甥初來乍到,寸功未立,怎敢位居高職?您若是要借此來試探外甥的真意,外甥只好自刎明志了。”邢林臺說著便從懷裏掏出匕首,刺向自己的胸膛。

肖元傑擡腳,踢下利刃,道:“林臺,此事我們再從長計議。現如今,東賊比鄰對峙,蕭野欲圖越州,公孫澗又在揚州虎視眈眈,越州前後夾擊,腹背受敵,你是我的外甥,別人我信不過,你可願來軍中幫我,助越州逃過此難?”

“這……”

“林臺,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是我親姐的獨子,就是我的兒子,越州也是你的家鄉,你也不希望越州城破,被蕭野那賊作踐吧?”

邢林臺再次叩拜肖元傑,拱手頓頓說道:“舅父有命,林臺但憑吩咐。”

“好,你先帶我去瞧瞧白鈺那廝。”

“是,舅父,這邊請。”

柴房門外,吳狄站崗值守,見邢林臺沒死,便知計劃順利,拱手相迎,道:“邢公子,白鈺已被縛柴房。”

邢林臺頷首點頭,“嗯”了一聲,便領著肖元傑走了進去。

白鈺見二人進來,擡眸看向邢林臺,道:“你快殺了我,好對你的新主邀功請賞。”

“好,我這就殺了你,將你的頭顱割下,送給賊子蕭野,叫他束手就擒。”

邢林臺說著便拿刀走至上前,被肖元傑一手拉住:“林臺,先別動手,此人還有用。”

“舅父,此人是蕭野的心腹軍師,殺了他,足以威懾蕭野的四萬大軍啊。”

肖元傑垂了垂眸,拉著邢林臺就往外走。他們行至偏僻的一隅,肖元傑問道:“柴房門口那人是誰?”

“舅父,他叫吳狄,原是蕭野手裏的大將,後來蕭野把他給了白鈺做軍衛。他對此事耿耿於懷,蕭野在津州封了五虎上將,把沒有軍功的新兵朱時都拜作了津州右副指揮使,可他助蕭野叛出中都,履立軍功,卻沒有得到蕭野的絲毫封賞。於是,我便找到了他,以利為誘,助我生擒白鈺,獻給舅父。舅父,此人有勇有謀,武藝非凡,可助舅父抗擊蕭野。”

“是嗎?此人背主忘恩,不得不防。”肖元傑低眸一轉,又道“不過,人盡其才,物盡其用,等用他滅了蕭野大敵,再將其殺之,以除後患。”

“舅父這麽說,難道是有什麽禦敵之策?”

“林臺,我要將計就計,假意答應蕭野的假途滅虢,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借商量途徑道路細節為由,讓吳狄把蕭野單獨引入城中,我在城樓上埋下弓弩手,等蕭野入城,將其射殺。除掉了蕭野,他的那四萬兵便是群龍無首,不戰自潰了。”

“舅父高明,林臺欽佩。可是舅父,蕭野萬一不上當呢?”

“你不是說白鈺是蕭野的心頭好嗎?以他為誘,自然叫蕭野放心入城。”

“舅父,可白鈺萬一不配合怎麽辦?”

“林臺,他不必開口,只需站在城樓之上,對蕭野擺手即可。我有一丹藥,服之,可亂其神志,讓他聽命於我,仿若行屍走肉一般。”

“舅父之謀,林臺嘆服。”

“哈哈哈……”

黃昏時分,白鈺在柴房裏聽到門外有動靜,立刻坐立起來。

邢林臺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吳狄則把守在柴房門口。

邢林臺將菜飯放下,蹲身輕聲言道:“先生,吳狄在外,你可放心說話。”

“肖元傑老辣多疑,你不該來這兒。”白鈺擡眸道。

“一切都如先生所料,他會讓先生服毒,亂先生的神志,好讓先生成為他的傀儡來誘騙野王上當入城,然後在城門樓埋下弓弩手射殺野王。”

“林臺,他相信你了嗎?”

“他今天以托我越州司馬一職來作試探,把我比作他的蕭何,還說在他百年之後,要將越州基業托付於我,我按照先生所教的,全部都拒絕了,他,應該是相信我了吧?”

白鈺呵呵一笑,道:“他要將越州基業相托,卻不受你軍職,蕭何是什麽人?管糧草內勤的。司馬也是個虛職,他不要你掌兵,還是不相信你啊。”

“先生這麽一說,林臺茅塞頓開。”

邢林臺滾了滾喉嚨,欲想再說,便聽見柴房外吳狄的視警言語:“在下吳狄,拜見肖刺史。”

“柴房燈火通明,我來看看。”

邢林臺聽見了肖元傑的聲音,立馬對白鈺恫嚇道:“軍師,你若不寫,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誰在裏面?”肖元傑聞聲進來,看見邢林臺為白鈺解了綁,並在他面前擺了案臺和筆墨,問道:“林臺啊,你這是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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