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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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突圍
“我已將蕭野的密信截下，但難保他被圍揚州的消息不會再次傳入北境，依我看，早日殺掉蕭讓，奪其軍權，統帥北境才是上策。”
“韓大人，你心裏在想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殺了蕭讓，只會使北境亂作一團，陛下的意思是叫我來統禦北境，在說服大哥之前，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蕭離驚得發出了聲響，他沒想到他的二弟竟會出賣兄弟，背叛北境，甚至連他的親叔父和親大哥都要謀算。
“什麽人？”韓成警覺地向門口探去，蕭離氣怒地推門而入，看到蕭煥驚訝的表情，拔出自己的佩劍便指向了他。
“阿煥，你最好給我說實話，軍需庫的大火是不是你放的？”
蕭煥看向韓成，問道：“是你將我大哥故意引來的？”
“蕭煥，蕭野被圍揚州的消息很快便會再次傳來，在此之前，你必須要掌控北境局勢，當機立斷了。”韓成看了蕭煥一眼，轉身出去，將房門關好，替他們守住密談。
“阿煥，阿野被圍揚州又是怎麽回事？難道又是你……”
“大哥，你既已然知曉，我便不瞞你了。蕭野在揚州已自立為野王了，陛下遂命南平出兵揚州，討伐逆賊。大哥，北境已在生死存亡的時刻了，我們需讓叔父盡快向陛下表明北境的立場，與蕭野劃清界限才好。阿煥這麽做，都是為了北境，為了大哥你啊。”
“為了我？你當我剛才沒聽到嗎？你這次回來，是要代替蕭野執掌北境的吧？”
“大哥，如果你要北境軍權，我給你，絕不食言。從小到大，大哥待我的好，我都記著，只要大哥想要，兄弟我雙手奉上，絕無二話。”
“叔父呢？你打算怎麽做？”
蕭煥低著頭，猶疑片刻才道：“如果叔父肯跟蕭野劃清界限，他便還是北境的讓帥，如果他執意和蕭野一起要反，那也留他不得。”
蕭離聽後，赤紅著雙眼，怒拽緊蕭煥的衣襟，一字一頓地對蕭煥說道：“你敢動叔父，我就殺了你。”
蕭煥亦擡頭回看著蕭離，道：“那就請大哥務必說服叔父，且莫叫北境三州因為蕭野一人而行將踏錯，讓北安榮光毀於一旦。”
……
禹州軍帳裏，燈火搖曳，蕭讓睡不著，用手掐住自己的太陽穴一深一淺地進行按壓，思緒亂飛。
怎會如此湊巧，華虎和羅漢剛抵達北境，禹州軍需庫就走了水？
是漠北奸細？還是……
蕭讓想到最近幾天來北境的生人，其中，有蕭煥。而蕭離執掌禹州的軍需庫，會不會也牽連其中？想到這裏，蕭讓突覺後背一陣的發涼，叫來了遲雄和孟闊。
“軍需庫走水調查的如何了？”
“讓帥，軍需庫平素都是重兵看守的，外人不可能混入，糧草走水前，曾有一人執北安王的軍令查看過糧草。”孟闊稟報道。
“是誰？”
“帶上來。”遲雄向賬外喊道，那人被麻繩捆綁住手腳被遲雄的手下押了進來。
“高求？”高求是柳州副指揮高牛的嫡長子，但他沒什麽本事，只會吹牛打諢，諂媚上級。蕭野看不慣他，只讓他當了個小小的守境兵。蕭讓看著眼神躲閃的高求，慢慢從榻上起身，來到了他的跟前。
“讓帥，我得知父親要隨軍給少帥押送糧草，便跟北安王要了通行的令牌前去幫忙的，這事，北安王是知道的。”
“子良，你去把阿離給我叫過來。”
“是。”孟闊剛掀起軍帳，便看見蕭離和蕭煥向他走了過來。
孟闊低眸拱手對蕭離說道：“北安王來的巧，讓帥正找你呢。”
蕭離心中忐忑，難道叔父已經知道……
蕭離怔了怔，深吸一口氣，掀簾入帳。他看見帳內的遲雄和被綁在地的高求，屏住呼吸，拱手問道：“叔父，您找我？”
蕭讓擺了擺手，叫眾人退下，獨留下蕭離和蕭煥。
蕭讓陰著臉，看著蕭離問道：“軍需庫著火，高求已經招了，阿離，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蕭離頭腦一滯，而後想起下午時，蕭煥曾借他的通行令牌去禹州校場參觀兵將操練的事。難道，蕭煥將令牌給了高求，叫他……
蕭離神色驚慌，眼神閃躲間，便看蕭煥立刻跪下，對蕭讓說道：“叔父，一切都是我做的，與大哥無關。是我偷了大哥的通行令牌，也是我叫高求燒的軍需庫，大哥從始至終，毫不知情。”
“你，竟真的是你！”
蕭讓從榻椅上起身上前，紅著眼，伸手便給了蕭煥一記響亮的耳光。那耳光叫蕭煥的臉生出了紅印，嘴角滲出了血漬。
“通敵叛國，軍律當斬！”蕭讓氣怒極了，他真的沒想到他接風迎回的竟是個圖謀北境的白眼狼！
蕭離趕緊上前勸道：“叔父冷靜，阿煥只是一時情急……”
蕭離知道蕭讓的震怒，但蕭煥是他從小最親的二弟，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蕭煥就這樣被斬？
蕭煥推開擋在他身前的蕭離，憤然上前，抓住蕭讓的衣領叫道：“叔父，您才是通敵叛國。您知道嗎，蕭野已經在揚州自立為王了。您要助他糧草的供應，北安就真的完了。”
蕭讓怔了一下，他都沒有接到蕭野的消息，蕭煥是怎麽知道的？
軍帳外，禹州斥候來報：“讓帥，不好了，剛接到少帥的飛鴿傳書，揚州城已被南平軍給圍了，禹州三萬將士死傷慘重，少帥請北境軍南下速速救援。”
那斥候遞上蕭野的密函，蕭讓見到蕭野向自己發出的求救信，頓然一驚。他沒想到阿野竟會陷入如此絕境，他此刻孤立無援，全軍性命就在旦夕之間。
蕭讓凝神片刻，叫了傳令兵進來，道：“傳我軍令，命華虎和羅漢率柳、端二州先鋒騎兵即刻南下，接應少帥突圍。”
“是。”那傳令兵剛要起身，便被蕭煥的長劍按住脖頸，不得動彈。
“蕭煥，你幹什麽？要造反嗎？”蕭讓睜大眼睛，驚看著蕭煥的以下犯上。
蕭煥依舊不松手，看著蕭讓說道：“這話我應該問叔父你，你是要跟著蕭野一起謀逆造反嗎？”
“傳令兵，去通傳我的軍令，我看誰敢殺你！”蕭讓拔出自己的隨身配劍，劍架在蕭煥的脖頸上，對那傳令兵喊道。
那傳令兵隨即起身，快沖出軍帳的一瞬，被迎面而來的韓成一劍斃了命。
“你，韓成……”蕭讓認出了他。
“蕭將軍，別來無恙，多年未見，你怎麽老成了這樣？”
蕭讓趕忙沖外面急吼：“來人。”
禹州城外，高牛和高求已殺掉華虎，控制了柳州兵，而羅漢在遲雄的淫威下，接受了蕭煥和蕭離的軍變事實。
“叔父，荀勇叛逃，華虎嘩變被誅，禹、柳、端三軍已皆被我所控，您，沒有人了。”
“你……”蕭讓被蕭煥氣得心絞直痛，一口汙血噴湧而出，他手捂胸口，額頭直冒冷汗。
“叔父。”蕭離趕緊接住快要倒地的蕭讓。
“你，你站在他那邊，是不是？”蕭離看著被氣吐血，有氣無力的蕭讓，淚流滿面，閉眼搖頭。
蕭煥向蕭讓又近一步，問道：“為何叔父如此偏心，祖父如此，父親如此，叔父如此，就連大哥也偏向那蕭家五郎，不跟他爭這北境的軍權。他到底做了什麽，值得你們一個個對他這般寄予厚望？”
“阿煥，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蕭讓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韓成，又道：“別忘了，你姓蕭，不姓宋。”
蕭煥微閉雙眼，兩行熱淚隨之奪眶而出，他滾了滾喉嚨，向蕭讓點了點頭，然後打暈了蕭離，背著他轉身出了軍帳。
蕭讓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站起，拔劍對向韓成，最後他在韓成的“清君劍”下穿膛而過，轟然倒地！
當蕭離再次醒來時，便聽見了蕭讓被漠北奸細刺殺身亡的消息，他被蕭煥軟禁在禹州王府，蕭煥用他之名下達了北境閉境的軍令，嚴查漠北奸細，全境上下風聲鶴唳，若有將帥反抗不從者，皆會死於韓成的劍下。
……
“主上，已經七日了，我們飛去北境的信鴿有去無往，北境再不把軍糧押來，兄弟們不戰也要被餓死了。”冷言站在揚州城頭，看著底下圍而不攻的南平軍，心焦氣躁。
同樣心灼的，還有右眼皮近來直跳的蕭野，他心裏亦是沒底，如果叔父有難處，可以傳信直言，但已七日，北境方向未有半點的只言片語傳來，北境是他全部的希望和退路，可如今……
夜晚，蕭野終於決定不再等待，他要帶著兄弟們突圍回家！
城樓下，南平軍的叫罵聲不絕於耳，他們亦是遠征，糧草無多，蕭野估摸著今晚公孫澗便會下令攻城。
果不其然，公孫澗騎著大馬，換上了鎧甲，洛星晨亦從軍帳裏出來，駕馬跟在他的後面。
“蕭野，這麽多天了，你的援軍沒有來，今晚，我們正面打上一架，如何？”公孫澗搖著他的折扇，對蕭野挑眉笑道。
“好啊，我亦想領教一下南平侯的武功。”蕭野握緊斬狼刀，下城頭的一瞬被蕭塵拽住。
“少帥，公孫澗武功了得，他身邊還有洛星晨，您是三軍統帥，白先生還在中都等您，還是讓我去吧。”蕭塵握住自己的斬狼刀，看向蕭野，眸色凝重，他知道，他這一去是有死無生，他要絆住公孫澗和洛星晨，用自己的性命為蕭野開生還之道！
蕭塵重地一跪，放下斬狼刀，雙手交疊放於額間，給蕭野行了個大禮後，起身離去。
“塵哥……”蕭野在蕭塵快要轉下臺階時叫住了他，蕭塵雖不是他的親哥，但卻比親哥還要親，蕭塵是他的袍澤，是他最信賴的兄弟！
蕭塵滾了滾喉結，沒有轉頭，微揚著嘴角輕輕道：“阿野，從此以後，房間是你一個人的了。夜裏我不在，你多註意點屋頂的動靜。”蕭塵緊了緊自己手裏的斬狼鋼刀，目不斜視，向下走去。
城門開了，蕭塵騎上高馬，手執斬狼刀，率軍而出，一騎絕塵。
他目不轉睛，盯著他早已鎖定的獵物，向前奔去，禹州軍在他身後呈三角陣型隨他殺出，他們要突圍，要給蕭野鑿出一道口子，他們是蕭野的死士，為蕭野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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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離驚得發出了聲響，他沒想到他的二弟竟會出賣兄弟，背叛北境，甚至連他的親叔父和親大哥都要謀算。
“什麽人？”韓成警覺地向門口探去，蕭離氣怒地推門而入，看到蕭煥驚訝的表情，拔出自己的佩劍便指向了他。
“阿煥，你最好給我說實話，軍需庫的大火是不是你放的？”
蕭煥看向韓成，問道：“是你將我大哥故意引來的？”
“蕭煥，蕭野被圍揚州的消息很快便會再次傳來，在此之前，你必須要掌控北境局勢，當機立斷了。”韓成看了蕭煥一眼，轉身出去，將房門關好，替他們守住密談。
“阿煥，阿野被圍揚州又是怎麽回事？難道又是你……”
“大哥，你既已然知曉，我便不瞞你了。蕭野在揚州已自立為野王了，陛下遂命南平出兵揚州，討伐逆賊。大哥，北境已在生死存亡的時刻了，我們需讓叔父盡快向陛下表明北境的立場，與蕭野劃清界限才好。阿煥這麽做，都是為了北境，為了大哥你啊。”
“為了我？你當我剛才沒聽到嗎？你這次回來，是要代替蕭野執掌北境的吧？”
“大哥，如果你要北境軍權，我給你，絕不食言。從小到大，大哥待我的好，我都記著，只要大哥想要，兄弟我雙手奉上，絕無二話。”
“叔父呢？你打算怎麽做？”
蕭煥低著頭，猶疑片刻才道：“如果叔父肯跟蕭野劃清界限，他便還是北境的讓帥，如果他執意和蕭野一起要反，那也留他不得。”
蕭離聽後，赤紅著雙眼，怒拽緊蕭煥的衣襟，一字一頓地對蕭煥說道：“你敢動叔父，我就殺了你。”
蕭煥亦擡頭回看著蕭離，道：“那就請大哥務必說服叔父，且莫叫北境三州因為蕭野一人而行將踏錯，讓北安榮光毀於一旦。”
……
禹州軍帳裏，燈火搖曳，蕭讓睡不著，用手掐住自己的太陽穴一深一淺地進行按壓，思緒亂飛。
怎會如此湊巧，華虎和羅漢剛抵達北境，禹州軍需庫就走了水？
是漠北奸細？還是……
蕭讓想到最近幾天來北境的生人，其中，有蕭煥。而蕭離執掌禹州的軍需庫，會不會也牽連其中？想到這裏，蕭讓突覺後背一陣的發涼，叫來了遲雄和孟闊。
“軍需庫走水調查的如何了？”
“讓帥，軍需庫平素都是重兵看守的，外人不可能混入，糧草走水前，曾有一人執北安王的軍令查看過糧草。”孟闊稟報道。
“是誰？”
“帶上來。”遲雄向賬外喊道，那人被麻繩捆綁住手腳被遲雄的手下押了進來。
“高求？”高求是柳州副指揮高牛的嫡長子，但他沒什麽本事，只會吹牛打諢，諂媚上級。蕭野看不慣他，只讓他當了個小小的守境兵。蕭讓看著眼神躲閃的高求，慢慢從榻上起身，來到了他的跟前。
“讓帥，我得知父親要隨軍給少帥押送糧草，便跟北安王要了通行的令牌前去幫忙的，這事，北安王是知道的。”
“子良，你去把阿離給我叫過來。”
“是。”孟闊剛掀起軍帳，便看見蕭離和蕭煥向他走了過來。
孟闊低眸拱手對蕭離說道：“北安王來的巧，讓帥正找你呢。”
蕭離心中忐忑，難道叔父已經知道……
蕭離怔了怔，深吸一口氣，掀簾入帳。他看見帳內的遲雄和被綁在地的高求，屏住呼吸，拱手問道：“叔父，您找我？”
蕭讓擺了擺手，叫眾人退下，獨留下蕭離和蕭煥。
蕭讓陰著臉，看著蕭離問道：“軍需庫著火，高求已經招了，阿離，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蕭離頭腦一滯，而後想起下午時，蕭煥曾借他的通行令牌去禹州校場參觀兵將操練的事。難道，蕭煥將令牌給了高求，叫他……
蕭離神色驚慌，眼神閃躲間，便看蕭煥立刻跪下，對蕭讓說道：“叔父，一切都是我做的，與大哥無關。是我偷了大哥的通行令牌，也是我叫高求燒的軍需庫，大哥從始至終，毫不知情。”
“你，竟真的是你！”
蕭讓從榻椅上起身上前，紅著眼，伸手便給了蕭煥一記響亮的耳光。那耳光叫蕭煥的臉生出了紅印，嘴角滲出了血漬。
“通敵叛國，軍律當斬！”蕭讓氣怒極了，他真的沒想到他接風迎回的竟是個圖謀北境的白眼狼！
蕭離趕緊上前勸道：“叔父冷靜，阿煥只是一時情急……”
蕭離知道蕭讓的震怒，但蕭煥是他從小最親的二弟，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蕭煥就這樣被斬？
蕭煥推開擋在他身前的蕭離，憤然上前，抓住蕭讓的衣領叫道：“叔父，您才是通敵叛國。您知道嗎，蕭野已經在揚州自立為王了。您要助他糧草的供應，北安就真的完了。”
蕭讓怔了一下，他都沒有接到蕭野的消息，蕭煥是怎麽知道的？
軍帳外，禹州斥候來報：“讓帥，不好了，剛接到少帥的飛鴿傳書，揚州城已被南平軍給圍了，禹州三萬將士死傷慘重，少帥請北境軍南下速速救援。”
那斥候遞上蕭野的密函，蕭讓見到蕭野向自己發出的求救信，頓然一驚。他沒想到阿野竟會陷入如此絕境，他此刻孤立無援，全軍性命就在旦夕之間。
蕭讓凝神片刻，叫了傳令兵進來，道：“傳我軍令，命華虎和羅漢率柳、端二州先鋒騎兵即刻南下，接應少帥突圍。”
“是。”那傳令兵剛要起身，便被蕭煥的長劍按住脖頸，不得動彈。
“蕭煥，你幹什麽？要造反嗎？”蕭讓睜大眼睛，驚看著蕭煥的以下犯上。
蕭煥依舊不松手，看著蕭讓說道：“這話我應該問叔父你，你是要跟著蕭野一起謀逆造反嗎？”
“傳令兵，去通傳我的軍令，我看誰敢殺你！”蕭讓拔出自己的隨身配劍，劍架在蕭煥的脖頸上，對那傳令兵喊道。
那傳令兵隨即起身，快沖出軍帳的一瞬，被迎面而來的韓成一劍斃了命。
“你，韓成……”蕭讓認出了他。
“蕭將軍，別來無恙，多年未見，你怎麽老成了這樣？”
蕭讓趕忙沖外面急吼：“來人。”
禹州城外，高牛和高求已殺掉華虎，控制了柳州兵，而羅漢在遲雄的淫威下，接受了蕭煥和蕭離的軍變事實。
“叔父，荀勇叛逃，華虎嘩變被誅，禹、柳、端三軍已皆被我所控，您，沒有人了。”
“你……”蕭讓被蕭煥氣得心絞直痛，一口汙血噴湧而出，他手捂胸口，額頭直冒冷汗。
“叔父。”蕭離趕緊接住快要倒地的蕭讓。
“你，你站在他那邊，是不是？”蕭離看著被氣吐血，有氣無力的蕭讓，淚流滿面，閉眼搖頭。
蕭煥向蕭讓又近一步，問道：“為何叔父如此偏心，祖父如此，父親如此，叔父如此，就連大哥也偏向那蕭家五郎，不跟他爭這北境的軍權。他到底做了什麽，值得你們一個個對他這般寄予厚望？”
“阿煥，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蕭讓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韓成，又道：“別忘了，你姓蕭，不姓宋。”
蕭煥微閉雙眼，兩行熱淚隨之奪眶而出，他滾了滾喉嚨，向蕭讓點了點頭，然後打暈了蕭離，背著他轉身出了軍帳。
蕭讓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站起，拔劍對向韓成，最後他在韓成的“清君劍”下穿膛而過，轟然倒地！
當蕭離再次醒來時，便聽見了蕭讓被漠北奸細刺殺身亡的消息，他被蕭煥軟禁在禹州王府，蕭煥用他之名下達了北境閉境的軍令，嚴查漠北奸細，全境上下風聲鶴唳，若有將帥反抗不從者，皆會死於韓成的劍下。
……
“主上，已經七日了，我們飛去北境的信鴿有去無往，北境再不把軍糧押來，兄弟們不戰也要被餓死了。”冷言站在揚州城頭，看著底下圍而不攻的南平軍，心焦氣躁。
同樣心灼的，還有右眼皮近來直跳的蕭野，他心裏亦是沒底，如果叔父有難處，可以傳信直言，但已七日，北境方向未有半點的只言片語傳來，北境是他全部的希望和退路，可如今……
夜晚，蕭野終於決定不再等待，他要帶著兄弟們突圍回家！
城樓下，南平軍的叫罵聲不絕於耳，他們亦是遠征，糧草無多，蕭野估摸著今晚公孫澗便會下令攻城。
果不其然，公孫澗騎著大馬，換上了鎧甲，洛星晨亦從軍帳裏出來，駕馬跟在他的後面。
“蕭野，這麽多天了，你的援軍沒有來，今晚，我們正面打上一架，如何？”公孫澗搖著他的折扇，對蕭野挑眉笑道。
“好啊，我亦想領教一下南平侯的武功。”蕭野握緊斬狼刀，下城頭的一瞬被蕭塵拽住。
“少帥，公孫澗武功了得，他身邊還有洛星晨，您是三軍統帥，白先生還在中都等您，還是讓我去吧。”蕭塵握住自己的斬狼刀，看向蕭野，眸色凝重，他知道，他這一去是有死無生，他要絆住公孫澗和洛星晨，用自己的性命為蕭野開生還之道！
蕭塵重地一跪，放下斬狼刀，雙手交疊放於額間，給蕭野行了個大禮後，起身離去。
“塵哥……”蕭野在蕭塵快要轉下臺階時叫住了他，蕭塵雖不是他的親哥，但卻比親哥還要親，蕭塵是他的袍澤，是他最信賴的兄弟！
蕭塵滾了滾喉結，沒有轉頭，微揚著嘴角輕輕道：“阿野，從此以後，房間是你一個人的了。夜裏我不在，你多註意點屋頂的動靜。”蕭塵緊了緊自己手裏的斬狼鋼刀，目不斜視，向下走去。
城門開了，蕭塵騎上高馬，手執斬狼刀，率軍而出，一騎絕塵。
他目不轉睛，盯著他早已鎖定的獵物，向前奔去，禹州軍在他身後呈三角陣型隨他殺出，他們要突圍，要給蕭野鑿出一道口子，他們是蕭野的死士，為蕭野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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