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擊掌為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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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擊掌為盟
蕭野馬上低頭，對羅漢，道：“羅將軍不介意我到關上去走走吧？”
羅漢雖也是端州人，但他可不敢得罪“兇神惡煞”的蕭野，道：“小公子上過莫開關，定是不會迷路的，關隘半腰有炊事堂，餓的話，可自便去食，小將還有軍務在身，就不陪小公子了。”羅漢與蕭野交代一番後，便神色匆忙地離開了。
白皓宇心想：這羅漢還挺識相的。
羅漢走後，那擋著蕭野的三排兵也知趣地開始往兩邊撤，中間給蕭野讓出了一條空道來。
“駕”，蕭野踢腹策馬，“紅鸞”一飛而出，蕭野入莫開關，猶如入無人之境。
莫開關依山而建，是禹州最高的關隘，綿延千裏的墻磚，圍護著大胤的北境邊境線。
如果白皓宇沒有登過長城一定會嘆為觀止，拍案叫絕的。
“紅鸞”在前飛馳，白皓宇全程都沒有說話，他的左右兩邊，一端可以看到漠北，另一端則可以看到大胤的中都。
“紅鸞”越飛越高，終於停在了它上不去，有青石臺階的地方。
蕭野率先下馬，白皓宇本想踩著馬蹬自己下去，但蕭野二話不說，就直接雙手摟著他的腰，讓他從馬背上落了地。
“上面是烽火臺，城破了就會點上，先生要不要隨我到上面走走？”
白皓宇心想：廢話，你闖關都領我到這兒了，不就是為了與我到上面去談心的嗎？
“主公盛情，皓宇自當相隨。”
蕭野領路走在前面，白皓宇跟隨在後，一步一個臺階，一擡眼，竟有十層樓的高度。
白皓宇在心中想象，他們登的不是烽火臺，而是大胤皇宮的登基臺，文武百官百餘人皆在臺下，他和蕭野兩人走上最頂層，放眼一望，百官跪拜，山呼萬歲……
蕭野一口氣先登到了臺階頂端的終點，白皓宇體力不支，換了好幾口氣才勉強跟上，微喘著虛氣。
“主公好體魄，皓宇慚愧。”
蕭野慢慢走進，一擡手，便擦掉了白皓宇眉尖的虛汗。
白皓宇頓時楞了一下，若換作他的晨哥，他心裏定是歡喜的很，可這人是蕭野，他從未見過蕭野的眼神竟能如此溫柔。
“先生方才因我受驚了吧？”
受驚？我都要被你的“紅鸞”給嚇死了好吧。
“主公是指闖莫開關的事吧？”
蕭野揚嘴一笑，從白皓宇的身旁略過。他遠眺著漠北，道：“守關的士兵在這裏望著的都是漠北方向。”蕭野轉身向後，望著大胤中都的方向，道：“而如今我和先生就要向裏望了。”
“主公可曾想過若有朝一日登基稱帝，要建立一個怎樣的國家嗎？”
蕭野的思緒被白皓宇這一問給打亂了，他原本在腦子裏想的是要如何把大胤的江山給打下來，在北境，先奪了大哥的兵權，然後秣兵歷馬，直取中都……
“說實話，先生的這個問題我還真沒認真地想過，現在我們想這個，是不是有點早？”蕭野轉身，看向白皓宇。
“大胤孝武中興，北擊漠北，南平八荒，東原小國年年歲貢，四海臣服。大胤百官，廉潔奉公，百姓安居，中都文壇更是能人輩出，創作了多少人間絕詩？這一切距今不過三代爾。”
“先生想說什麽？”
“孝武爺，千古一帝，膽略氣魄，無人能出其右；孝仁帝，至孝至仁，大赦天下，與民生息；德善帝，被權臣王謙把持朝政，隱忍卓絕，若二十二年前，清君側的密詔能安全得傳入北境北安王的手中，現在江山又當如何？”
蕭野默想：二十二年前，祖父定會領軍憑詔入中都，蕩平王謙之流，為德善帝的江山保駕護航，當時的天下民心都在大胤的宋氏手中，祖父即使怕清君側後。功高震主，被德善帝猜忌，也要率軍南下，為萬民謀福祉，為萬世開太平。但若真是這樣，說不定清君側後，德善帝掌權後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北安，北安王府也就不覆存在了。
“先生到底想說什麽？不妨直言。”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孝武、孝仁、德善，三位君主都是雄才大略，德才兼備的好皇帝，就因為一個王謙佞臣，把大胤的大好江山斷送至此。”
“王謙以權謀私，貪贓枉法，禍國殃民，罪不容誅。”蕭野氣憤道。
“主公，王謙是三朝元老，若王謙最初真是大奸大惡之人，孝武爺耳清目明，能重用他作孝仁帝的老師嗎？”
蕭野對中都朝堂的事知之甚少，王謙竟做過太子太傅，這是蕭野萬沒有想到的。
“先生對中都百官都是這般了如指掌嗎？”
“不敢，只是我的老師董道在中都為官數十載，每夜與我閑談時，會與我交談過幾句罷了。”
“你有一個好老師。”蕭野羨慕白皓宇，他雖是一介布衣，但有董道恩師授他詩書，教他做人做事。而自己，是“三無”長大的：無父、無師、無友。
蕭野不想打斷白皓宇的話，便繼續問道：“先生繞了這麽大的一個彎子，該直奔主題了吧。”
“鐵打的宋氏大胤江山，流水的八姓權貴世家，殊不知，天下百姓千千萬，他們怎可與天下為敵，斷天下寒門的生路？權欲能使一人瘋狂，千人猖狂，萬人迷茫。天下是百家姓的天下，寒門學子，學而優則仕，論文武才德，哪個擔不起為官重任？”
白皓宇神情激動，當即跪在蕭野的腳下，擡頭看著蕭野，道：“主公要做開天辟地的千古一帝，則應：鏟門閥權貴，州郡軍政民政分離，沒收各州刺史軍權，兵將收歸中央，統一征調；王侯將相，依功績擢升貶黜，廢世襲罔替；重文武科舉，建監察百官的諫臣言官；鋪路搭橋，通商貿水利；土地按戶、按畝產分收田稅；重商重邦交，通關互市，征收商稅、關稅，充盈國庫，富國強兵。仕，上下流通；農，耕者有其田；商，互通有無，共謀發展；兵，在精不在多。”
白皓宇語出驚人，蕭野著實被白皓宇給驚到了，他一個人從權貴寒門、王侯將相，說到了仕農商，強兵邦交。一人抵百官，一句便道破了兵家天機：兵，在精不在多。這是蕭寒秣兵歷馬十載才悟出的抵禦漠北強大兵力的辦法。
“先生請起，政事國策，千秋萬代，先生神仙思緒，得容我好好捋捋。”白皓宇被蕭野扶著起了身，看蕭野的表情，怕是被自己的這番話給說懵了。蕭野，你也有今天。
白皓宇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道：“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民，安居樂業，國，才繁榮昌盛。主公今後無論做什麽，心裏都要想著天下的百姓才好。”
“先生棄太子，奉我為主，為的，就是這天下百姓，蕭野又怎能不知？”
“主公君心似我心，皓宇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助主公早日一統天下，成就，萬世功業。”
“我蕭野願與先生擊掌為誓，就讓這萬裏山河作為你我的見證，君不負我，我不負君。”
白皓宇心道：君不負我，我不負君？這話從蕭野的口裏說出，怎麽感覺怪怪的？
蕭野伸出右手掌，與白皓宇連拍三下，山河作證，擊掌為盟。
夕陽美如畫，清風醉晚霞。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
蕭野立在莫開關的城墻上眺望著大胤的中都方向，胸膛起伏，氣吞萬裏如虎。白皓宇望著他，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蕭野望著大胤江山，道：“立北境，進中都，收東州，平南境，金戈鐵馬，山河可定。”
白皓宇望著蕭野，道：“主公鴻鵠之志，皓宇嘆服。然刀兵一起，生靈塗炭，若能和平建國，則為上策。”
蕭野側轉身來，看著白皓宇，道：“和平建國？願聞其詳。”
“大胤三百年，百姓只識宋氏江山。主公今日沖關一怒，立於北境，他日起兵，若先進中都，八姓世家必定同仇敵愾，阻力重重。主公若先棄中都，收東州，一戰便可定乾坤。”
白皓宇頓了頓，見蕭野神情不解，又道：“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主公天縱奇才，少年英雄，先蕩漠北，後驅東賊，天下民心，都在主公這裏。之後覆東境，平南境，與北境對中都形成合圍之勢，再進中都，到時逼德善帝宋景瑜退位讓賢，順理成章，天下可定。”
蕭野聽聞，大喜，道：“先生諸葛臥龍，得一人便可安天下。”
“皓宇一介侍奴，才德淺薄，怎可與先賢作比？”
“侍奴？”蕭野一聽，急了，道：“先生心懷天下，憂國憂民，文治韜略，更是無人能及。德，讓人高山仰止，才，無人能望其項背。先生是我的臥龍謀士，蓋世諸葛，我蕭野今生能與先生相識，定是我的三世積德。先生莫要再妄自菲薄，否則……”蕭野的臉慢慢靠近白皓宇，面頰通紅，眼睛溫柔，小聲在白皓宇的臉前說道：“先生是我蕭野的人，誰都不可以貶低先生，包括先生自己。”
蕭野說罷，便轉頭向臺階的下方走去。
白皓宇驚在原地，神色慌張，他摸著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臟，深吸了三口的大氣。心道：這蕭野誇起人來，竟能這麽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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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皓宇心想：這羅漢還挺識相的。
羅漢走後，那擋著蕭野的三排兵也知趣地開始往兩邊撤，中間給蕭野讓出了一條空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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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開關依山而建，是禹州最高的關隘，綿延千裏的墻磚，圍護著大胤的北境邊境線。
如果白皓宇沒有登過長城一定會嘆為觀止，拍案叫絕的。
“紅鸞”在前飛馳，白皓宇全程都沒有說話，他的左右兩邊，一端可以看到漠北，另一端則可以看到大胤的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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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野率先下馬，白皓宇本想踩著馬蹬自己下去，但蕭野二話不說，就直接雙手摟著他的腰，讓他從馬背上落了地。
“上面是烽火臺，城破了就會點上，先生要不要隨我到上面走走？”
白皓宇心想：廢話，你闖關都領我到這兒了，不就是為了與我到上面去談心的嗎？
“主公盛情，皓宇自當相隨。”
蕭野領路走在前面，白皓宇跟隨在後，一步一個臺階，一擡眼，竟有十層樓的高度。
白皓宇在心中想象，他們登的不是烽火臺，而是大胤皇宮的登基臺，文武百官百餘人皆在臺下，他和蕭野兩人走上最頂層，放眼一望，百官跪拜，山呼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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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野慢慢走進，一擡手，便擦掉了白皓宇眉尖的虛汗。
白皓宇頓時楞了一下，若換作他的晨哥，他心裏定是歡喜的很，可這人是蕭野，他從未見過蕭野的眼神竟能如此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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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是指闖莫開關的事吧？”
蕭野揚嘴一笑，從白皓宇的身旁略過。他遠眺著漠北，道：“守關的士兵在這裏望著的都是漠北方向。”蕭野轉身向後，望著大胤中都的方向，道：“而如今我和先生就要向裏望了。”
“主公可曾想過若有朝一日登基稱帝，要建立一個怎樣的國家嗎？”
蕭野的思緒被白皓宇這一問給打亂了，他原本在腦子裏想的是要如何把大胤的江山給打下來，在北境，先奪了大哥的兵權，然後秣兵歷馬，直取中都……
“說實話，先生的這個問題我還真沒認真地想過，現在我們想這個，是不是有點早？”蕭野轉身，看向白皓宇。
“大胤孝武中興，北擊漠北，南平八荒，東原小國年年歲貢，四海臣服。大胤百官，廉潔奉公，百姓安居，中都文壇更是能人輩出，創作了多少人間絕詩？這一切距今不過三代爾。”
“先生想說什麽？”
“孝武爺，千古一帝，膽略氣魄，無人能出其右；孝仁帝，至孝至仁，大赦天下，與民生息；德善帝，被權臣王謙把持朝政，隱忍卓絕，若二十二年前，清君側的密詔能安全得傳入北境北安王的手中，現在江山又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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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到底想說什麽？不妨直言。”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孝武、孝仁、德善，三位君主都是雄才大略，德才兼備的好皇帝，就因為一個王謙佞臣，把大胤的大好江山斷送至此。”
“王謙以權謀私，貪贓枉法，禍國殃民，罪不容誅。”蕭野氣憤道。
“主公，王謙是三朝元老，若王謙最初真是大奸大惡之人，孝武爺耳清目明，能重用他作孝仁帝的老師嗎？”
蕭野對中都朝堂的事知之甚少，王謙竟做過太子太傅，這是蕭野萬沒有想到的。
“先生對中都百官都是這般了如指掌嗎？”
“不敢，只是我的老師董道在中都為官數十載，每夜與我閑談時，會與我交談過幾句罷了。”
“你有一個好老師。”蕭野羨慕白皓宇，他雖是一介布衣，但有董道恩師授他詩書，教他做人做事。而自己，是“三無”長大的：無父、無師、無友。
蕭野不想打斷白皓宇的話，便繼續問道：“先生繞了這麽大的一個彎子，該直奔主題了吧。”
“鐵打的宋氏大胤江山，流水的八姓權貴世家，殊不知，天下百姓千千萬，他們怎可與天下為敵，斷天下寒門的生路？權欲能使一人瘋狂，千人猖狂，萬人迷茫。天下是百家姓的天下，寒門學子，學而優則仕，論文武才德，哪個擔不起為官重任？”
白皓宇神情激動，當即跪在蕭野的腳下，擡頭看著蕭野，道：“主公要做開天辟地的千古一帝，則應：鏟門閥權貴，州郡軍政民政分離，沒收各州刺史軍權，兵將收歸中央，統一征調；王侯將相，依功績擢升貶黜，廢世襲罔替；重文武科舉，建監察百官的諫臣言官；鋪路搭橋，通商貿水利；土地按戶、按畝產分收田稅；重商重邦交，通關互市，征收商稅、關稅，充盈國庫，富國強兵。仕，上下流通；農，耕者有其田；商，互通有無，共謀發展；兵，在精不在多。”
白皓宇語出驚人，蕭野著實被白皓宇給驚到了，他一個人從權貴寒門、王侯將相，說到了仕農商，強兵邦交。一人抵百官，一句便道破了兵家天機：兵，在精不在多。這是蕭寒秣兵歷馬十載才悟出的抵禦漠北強大兵力的辦法。
“先生請起，政事國策，千秋萬代，先生神仙思緒，得容我好好捋捋。”白皓宇被蕭野扶著起了身，看蕭野的表情，怕是被自己的這番話給說懵了。蕭野，你也有今天。
白皓宇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道：“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民，安居樂業，國，才繁榮昌盛。主公今後無論做什麽，心裏都要想著天下的百姓才好。”
“先生棄太子，奉我為主，為的，就是這天下百姓，蕭野又怎能不知？”
“主公君心似我心，皓宇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助主公早日一統天下，成就，萬世功業。”
“我蕭野願與先生擊掌為誓，就讓這萬裏山河作為你我的見證，君不負我，我不負君。”
白皓宇心道：君不負我，我不負君？這話從蕭野的口裏說出，怎麽感覺怪怪的？
蕭野伸出右手掌，與白皓宇連拍三下，山河作證，擊掌為盟。
夕陽美如畫，清風醉晚霞。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
蕭野立在莫開關的城墻上眺望著大胤的中都方向，胸膛起伏，氣吞萬裏如虎。白皓宇望著他，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蕭野望著大胤江山，道：“立北境，進中都，收東州，平南境，金戈鐵馬，山河可定。”
白皓宇望著蕭野，道：“主公鴻鵠之志，皓宇嘆服。然刀兵一起，生靈塗炭，若能和平建國，則為上策。”
蕭野側轉身來，看著白皓宇，道：“和平建國？願聞其詳。”
“大胤三百年，百姓只識宋氏江山。主公今日沖關一怒，立於北境，他日起兵，若先進中都，八姓世家必定同仇敵愾，阻力重重。主公若先棄中都，收東州，一戰便可定乾坤。”
白皓宇頓了頓，見蕭野神情不解，又道：“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主公天縱奇才，少年英雄，先蕩漠北，後驅東賊，天下民心，都在主公這裏。之後覆東境，平南境，與北境對中都形成合圍之勢，再進中都，到時逼德善帝宋景瑜退位讓賢，順理成章，天下可定。”
蕭野聽聞，大喜，道：“先生諸葛臥龍，得一人便可安天下。”
“皓宇一介侍奴，才德淺薄，怎可與先賢作比？”
“侍奴？”蕭野一聽，急了，道：“先生心懷天下，憂國憂民，文治韜略，更是無人能及。德，讓人高山仰止，才，無人能望其項背。先生是我的臥龍謀士，蓋世諸葛，我蕭野今生能與先生相識，定是我的三世積德。先生莫要再妄自菲薄，否則……”蕭野的臉慢慢靠近白皓宇，面頰通紅，眼睛溫柔，小聲在白皓宇的臉前說道：“先生是我蕭野的人，誰都不可以貶低先生，包括先生自己。”
蕭野說罷，便轉頭向臺階的下方走去。
白皓宇驚在原地，神色慌張，他摸著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臟，深吸了三口的大氣。心道：這蕭野誇起人來，竟能這麽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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