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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獄?不,放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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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獄?不,放煙花

三個犯人看著李暮裏將油倒進發動機,就這麽水靈靈地越獄了!

“看什麽?不想走下船。”

“走嗎?”

“逃跑會被抓回來!”

“抓回來頂多加兩年,我們的刑期不差兩年,反正在地面犯罪已經不可能進入系統生活,頂多被抓回來繼續幹活唄。”

話趕著話,三人動起手來幫忙。

船身搖晃,李暮裏讓安排一個人去棧橋觀察,一個去動力室加大碼力。

“你下去把錨繩割斷。”

“為什麽是我?”那名罪犯害怕自己被丟下。

“難道讓我去嗎?”

那名罪犯左右看看,魏含沒有回來,眼前人不過是個沒經過改造的瞎子,於是頤指氣使起來:“就他媽讓你去怎麽了,快去!”

李暮裏看向控制臺:“紅色按鈕是引擎啟動,啟動後掛一擋等我上船。”

“知道了,快去吧!”

李暮裏跳下繩梯,找來一塊薄鐵片割斷繩子。四根粗麻繩割起來廢了些時間,操控室裏的人等得著急,感覺到水母船離開地面,手動擋拉到三擋垂直升空。

“哈哈哈哈,十八年了!我終於能離開這破地方了!反正還有其他水母船,小瞎子自求多福吧。”

魏含和柏萬青從另一艘水母船甲板上跳下來,三人擡手擋在眼上看水母船起飛。

“顧問先生為什麽幫他們越獄?”

李暮裏從口袋裏掏出一把螺絲,原本它們在動力室靠近煤爐的輸油管上。現在管道接口在滴油,再過三分鐘往外噴,與煤爐冒出的火星相遇。

棧橋上的觀察員給控制室報告有人追過來,控制室裏著急離開的人讓動力室的人把兩個動力源頂滿,打開煤爐添煤的人會在一瞬間被點燃。

一個會移動的火源在漏油的動力室裏是多麽危險。

嘭!

船體在一百米左右爆炸,火勢從下往上攀爬,控制室裏的人跑上甲板看向地面,那金發瞎子帶著兩人轉頭走遠了。另一艘水母船根本沒有啟動。

氣囊中的備用氫氣引起二次爆炸,棧橋上掉下來渾身著火的人從另外一艘水母船的遮光罩上滑落,在地面不停撲騰。

李暮裏雙手插兜走在前面——原來真的能飛。

“沒有啊,過年嘛,放個煙花。”

兩人心中大駭,回頭望,那艘水母船的殘骸自己隨風飄遠,一路撒下火種。

十名獄警騎著摩托朝他們狂奔,引擎的轟鳴聲叫囂。一輛越野車擦著他們飛馳而過,081號一個漂移轉彎將車停在李暮裏身旁。

“顧問先生,搞什麽?”

“幹活。”李暮裏掏出那把螺絲,拆什麽不是拆,“動靜有點大,不好意思。”

為了拆一把螺絲,炸了一艘水母船,殺了三個B級犯人。這絕不是個好理由。

不僅獄警,MASRC士兵夢中驚醒整裝趕來,“教院的人?”

A區可不是執行官該光顧的地方。

“是999教院標志,風頭正盛。”

“來咱們這破地就稀奇了,不會是那位又想對A區……”

“噓。”

081和獄警交涉,獄警一邊聽一邊點頭,轉頭招呼MASRC士兵掉頭往回走。

“怎麽回事?”

“教院要追邊境那只會飛的巨型水母,現有飛行器有可能被生物電磁幹擾,他們打算參考老式柴油機做新型水母船。有不知死活的囚犯看船能飛想越獄,東西老了,多少有點問題,自尋死路。”獄警按照081的說法轉述。

士兵們只聽,回到門房才交流起來。

水母船不可能有問題,他們每天鉆進去檢修,添煤補氣。一旦新型機遭到電磁幹擾,那些老式水母船就是應急選項。

那些船結構簡單,如果有問題,升空的機會都沒有。升半空爆炸簡直匪夷所思。

“有教院的人,天黑再查,別把事情鬧大。”

081開始勸:“顧問先生,明天該回了,出獄吧。”

“軌道交通工程局沒答應咱的要求,出去也沒得談,無所事事浪費人生。”李暮裏鉆進一截機翼下面,卸下引擎罩翻找,找了好幾節機翼,手裏多出幾根銀色金屬絲。

“猴哥,你們兩個去別的機翼地下找找。”

兩人被支開,李暮裏上車聽081分析利弊。

“顧問先生,P區要協調A區士兵和本區犯人的勞動參與比重,確實也是家大業大,咱們象征性磨一磨。磨不掉也不吃虧。”

“我們目的不一樣,我就想坐牢。”

多麽樸實無華的願望。李暮裏知道這裏是A區更不能走,離奶奶只有一步之遙。他能感覺到,很近了。

081感覺事態發展不盡如人意,002讓李暮裏來體驗監獄生活的目的是打消他入獄的念想,但李暮裏明顯對監獄生活適應性極強。

就憑他在發動機裏找到鈀銥絲的本事,埋骨場對他來說是一座豐富的礦山。比之這裏所有機械改造過的犯人,他對金屬的了解程度更高。

081感嘆李暮裏還是太全面了,在監獄裏也有過上好日子的才能。

「002:他在監獄怎麽樣了?」

「081:徹底融入了。今天燒了一艘水母船,殺了三個B級罪犯。不想回邊境。」

「002:明天把他帶回來。」

「081:是。」

不想回也得回,002發話了,081姑且縱容李暮裏繼續沈浸式體驗牢獄生活。

一個活祖宗找另一個活祖宗,081心疼自己的假期,說好的來擺爛,現在幹保鏢的活。李暮裏的腦袋裏肯定有臺高速運轉機,他動水母船有陰謀。081的越野車和監獄大巴一同停在埋骨場入口,不敢不盯著李暮裏。

中午獄警放飯,鹽水煮白肉和兩塊窩頭,犯人們打了飯在埋骨場裏各自吃,吃完占地方休息。

員策到處找不見那位瞎眼美人,鹽水就窩頭喝完,留下一片白肉在碗底。這是過年兩天才有的肉食,平日裏是鹽水青菜葉。

“柏萬青,你跟著的美人呢?”

魏含和柏萬青一起,聽見員策輕浮地稱呼李暮裏,有股火氣往上躥。

“你有事嗎?”

員策兩步踩到魏含面前:“關你屁事!”

魏含身邊沒有保險栓,一碰就爆炸,兩人在埋骨場裏打起來,撞到廢鐵堆裏,身上刮出幾道口子。

柏萬青把掉地上的肉和碗撿起來找水沖洗,洗幹凈去找李暮裏。李暮裏正躲越野車後座午休,聽見魏含跟人動手立刻趕到現場。

“為了我打的?”

魏含“嘁”一聲,說了句“不是。”

李暮裏把肉和碗還給員策:“分出勝負了嗎?”

“給你留的。”

李暮裏賣個柔美的笑臉,沒想到員策還會疼人:“謝了,不愛吃。我要你吃完跟他分個勝負給我看。”

“贏了你跟我,就今晚。”

“別輸了。”

柏萬青發現顧問越來越挑事,魏含沒說話,李暮裏讓他打就打。

兩人選了一片開闊地界,打得有來有回,員策在體型和攻擊力上有優勢,魏含在靈巧和敏捷上有優勢。

「他的左腿比右腿慢0.8S,有破綻。」

覆眼視角捕捉每一個動態的細小動作,人的動程分劃成細碎的小鏡頭。對比細微的變化,找出可乘之機。

魏含根據提示,在員策左腿移動時,搶占奪取下落路徑,次次踩中員策左腳。

員策每次落腳都被搶先,對方像是看穿了他的動作。三兩招之後,員策做起假動作,占到三分便宜。

「不是拳頭,重心在左腳」

魏含提前左閃躲過員策右腿襲擊,暗罵對方奸詐。

“狗東西,跟爺爺玩陰的。”

「小心!」

“吃奶的臭小子也敢在我面前自稱爺爺,”員策走拳路,勾拳被閃開,過身肘擊,關節處竟然彈出一對鋸齒輪。

鋸齒高速運轉,瞬間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為負。

“草!你他媽玩賴!”

魏含摸一手血,鋸齒在他小臂上鋸出一道兩厘米深的傷口。

“誰跟你玩!”員策肘關節,膝蓋關節和腳踝都彈出一對高速運轉的齒輪,改造過的身體是他爭取生命長度的資本。渾身上下每一處存在都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殺人!

魏含隨手拎起垃圾扔過去,員策雙臂抵擋用齒輪切碎一切。

魏含受了傷,員策認定他撐不太久,肉身和機械對抗還是太弱了。一切的改變都是有意義的,血肉是戰鬥時的拖累。

「大聖,記得你師父的招式嗎?」

艾小小的招式——魏含鎖定一片光滑的機翼,三步作兩步跨上高處,員策一拳追過去砸碎填充板,捎帶著積累起來的灰塵短暫擋住視線。

一只腳從斜上方突兀顯現,員策擡手阻擋,魏含卻是落地彈出二段跳垂直下落到員策頭頂,沖著員策面門印上半個鞋印。

“小東西,爺爺玩過比你大幾倍的鐵塊子。”

魏含不能忍自己輸給艾小小以外的人,他到達過頂點,與神交手。輸給其他人,是對艾小小的侮辱。

「大聖,你師父的拿手好戲是巴西柔術。」

柔術作為一項運動,研究的是人體相對位置,不用多餘的力,以小博大。體型小,重量輕不等於力量弱,魏含的核心力量雖比不上艾小小,但員策也遠遠比不上艾小小的對手。

半斤八兩對一知半解,李暮裏用覆眼輔助魏含打破一知半解的信息差,這場小試練只是磨合。

員策背後伸出兩個大齒輪。齒輪連接機械臂,不同於關節上的固定輪子,它們可以伸展變換方向攻擊。

魏含大腿發力跳遠,他的技巧全然模仿艾小小,身子重達不到艾小小的輕盈和靈巧,但躲開員策完全夠了。

“爺就不信你哪都裝輪子!”

李暮裏腦海中靈光一現:「襠下。」

“明白!”

人的弱點都與欲望相關,李暮裏掏掏耳朵,聆聽雞飛蛋打的聲音。

齒輪像蟲子的觸角,追著魏含劈砍,他們跑到一截波音客機的中部機身上,它與其他飛機部位已經解體。魏含跳過一道鴻溝跑到後部機身,引誘員策鉆進後艙門。

員策沒有上當,他的背部切割齒輪在狹小的機艙裏施展不開,那裏對於敵人的靈巧是優勢地段。

雙方陷入僵持,李暮裏喊柏萬青去把飛機頭部的鋰電池卸下來。

“知道坐飛機為什麽不能帶充電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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