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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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5章
謝知津把粥煮上後從廚房出來就看見石蘊玉蹲在茶幾旁邊，兩手扒著桌角看那束花，特別認真，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整個人縮在沙發和茶幾中間，竟然還有空餘的地兒。
石蘊玉摸了摸玫瑰，被謝知津抓住手，“有刺。”
“我又不摸刺。”石蘊玉收回手，被謝知津拉起來坐回沙發裏，謝知津摸了摸他的腿，說：“怎麽瘦成這樣。”
有點癢，石蘊玉把蹭起來的褲腿放下去，不讓他摸，轉移話題：“你這麽早回來你爸媽沒罵你嗎？”
“這都四點了。”謝知津看了眼手表，“我哥他們在呢，都沒空管我。”
江浸月和明昭鬧成那樣還要一起回家過年，石蘊玉想想那個場面都覺得尷尬， 他撇了撇嘴，忽然想到謝知津身上，“你喜歡男的是怎麽跟他們說的？”
“這有什麽好說的，他們才不管。”
“那他倆…”
“他倆的問題在於是兄弟倆，雖然沒血緣關系，但是從小就這麽長大的，所有人都知道，換成兄妹姐弟大人照樣不同意。”謝知津捏著石蘊玉的手玩，“我們這種家庭，喜歡男女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人有出息就行，沒事。”
石蘊玉疑惑：“你有出息？”
“剛開始沒有，認識你以後挺有了吧。”謝知津一點不心虛，“所以我爸媽外公超級無敵喜歡你。”
石蘊玉明顯對他的話存疑，但還是忍不住亮了亮眼睛，問道：“超級無敵嗎？”
“你不是見過我媽好幾次嗎，她就想要你這種很貼心聽話的小棉襖。”謝知津在他臉上親了親，“其實我這幾年很少回家，因為我爸媽總是跟我問你，我想回答，但我什麽都不知道。”
謝知津把頭埋在他懷裏，聲音悶悶的有點委屈，“我不喜歡對你一無所知的感覺。”
石蘊玉心疼，但是嘴硬，“少裝，你肯定會調查我的。”
“那能一樣嗎！”謝知津猛地擡起腦袋，頭發都亂了，“他們從來不問我你的家庭背景工作經歷在哪上的大學，他們只會問我你最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生病，開不開心，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我不想承認我不知道。”
石蘊玉擡手把他又抱回來，小聲說：“那你下次回家就可以跟他們說，小玉現在在放假，過得很好，很開心，最近也沒有生病。”
“好，小玉。”謝知津從他懷裏出來，湊過去要和他接吻，石蘊玉心軟沒推開，讓他親了一會兒。
粥煮好了，一屋子香甜味，謝知津才放開石蘊玉，去廚房盛粥，出來時石蘊玉沒在沙發上了，站在玄關不知道在找什麽。
“這個給你。”石蘊玉把備用鑰匙遞給謝知津，“以後別做那種在走廊等到半夜的事。”
“你還想著呢。”謝知津接過鑰匙，美滋滋地收了起來，他搬到江畔月苑沒多久就給自己家換了智能鎖，不用鑰匙，他走到石蘊玉旁邊，說：“要不你換個智能鎖，用指紋，安全點。”
石蘊玉沒擡頭，“隨便你。”
“真的？”謝知津有點驚喜，“我說了算嗎？”
“算。”
謝知津更美了，一直美到晚上，陪石蘊玉看一部虐戀電影都在笑，石蘊玉被他笑得看不下去，推了推他：“睡覺去，困了，你去洗澡吧。”
“這才十點。”謝知津看了看表，“那我去洗澡，你先去睡。”
“我看完再睡。”
“你不是困了嗎？”謝知津都已經站起來了，“你就是不想讓我陪你看是吧。”
“沒有。”石蘊玉笑著看了他一眼，沒動。
“你就是，不許看了。”謝知津直接關了電視，俯身把他抱起來回臥室了。
石蘊玉確實有點困了，但浴室裏的水聲淅淅瀝瀝的，他睡不著，從床頭隨便拿了本書看，看了十幾頁，謝知津在裏面喊他：“我找不到吹風機！”
“在這裏。”石蘊玉也喊，從床頭櫃裏拿出吹風機。
謝知津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往床邊一坐，水都甩石蘊玉臉上了，石蘊玉瞇了瞇眼睛，跪在床上插上插頭，“站著吹頭發累，我都在這坐著吹，你坐過來點。”
“你給我吹嗎？”謝知津看了他一眼，十分迅速地坐了過去，微微低下了頭。
石蘊玉舉著吹風機給他吹頭發，扒拉著他的腦袋，謝知津把腦袋靠在石蘊玉肚子上。他的頭發很軟很厚，摸起來手感像在摸狗，石蘊玉吹著吹著就笑了，吹風機聲音大，謝知津也沒發覺，直到吹完了才看到石蘊玉還在笑。
“笑什麽呢？”
“笑你頭發多，我都累了。”
謝知津把吹風機放回去，關上了燈，床邊的夜燈亮了起來，謝知津鉆進被子裏，把石蘊玉蓋得嚴嚴實實，然後把人撈進懷裏抱住，在他頭上親來親去。
石蘊玉窩在他懷裏，悶聲反抗：“你這兩天快把我臉皮都親掉一層了。”
“頭發親不掉。”謝知津說。
石蘊玉往後仰了仰頭，借著夜燈的光看著謝知津的眼睛，說：“我明天要出去一趟，你要是自己無聊就去看看你爸媽。”
“你去哪？”謝知津立馬清醒了，“還有什麽事是不能告訴我的？”
石蘊玉猶豫了一下，說：“我去…墓園，大過年的不吉利，我自己去就行。”
謝知津楞了楞，然後立馬把他抱得更緊了點，“我不覺得不吉利，你亂說，我陪你一起去，你不想讓我見你爸媽我就在外面等你，反正我要去。”
“我沒說不想讓你見他們。”石蘊玉有點急了，翻身胳膊一撐趴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謝知津，“我是怕你不想去。”
謝知津皺著眉，“你都沒問我，怎麽知道我想不想？”
“我錯了。”石蘊玉低頭在他嘴上親了親，“其實我每次去都很快，那裏每天都有人打掃，我也從來不跟他們說話，待一會兒就走了。”
謝知津把他拉下來，讓他趴在自己身上，問：“為什麽不說話？”
“我怕夢見他們，會讓我又想起車禍現場的樣子，每次我都會難受很久。我就想讓他們看看我長什麽樣，別忘了我就夠了，這樣他們大概會覺得我過得和小時候一樣好。”
謝知津的心跳加快了一些，因為心疼，他輕輕拍著石蘊玉的背，小聲說：“別怕。”
石蘊玉輕輕嗯了一聲，閉上了眼。
“你小時候和現在不一樣嗎？”
“小時候比現在話少，因為我爸媽話很多。”
“我也話很多。”
石蘊玉輕輕咬了謝知津的肩膀一下，“別占我便宜啊。”
“我是想說，”謝知津頓了一下，好像是在思忖怎麽說，“我會陪著你，不用怕。”
石蘊玉低聲說：“知道了。”
初二早上天氣很好，無風暖陽，石蘊玉一拉開窗簾就被太陽晃了下眼睛，窗臺上的積雪已經全化成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又光腳。”謝知津在衛生間門口叫了他一聲。
石蘊玉穿上拖鞋，跟他擠進衛生間，接過牙刷塞進了嘴裏。
謝知津的頭發橫七豎八地支楞在頭上，像起來趕早課的大學生，石蘊玉在鏡子裏盯著謝知津好一會兒，牙膏都有點辣嘴了才低頭吐出去。
兩人出門時才八點多，路上車不多，沒有這麽早去走親戚的，謝知津昨晚就訂了花，送到家門口，出門時拿上了。
石蘊玉抱著花坐在副駕駛上，等紅燈的間隙忽然說：“你以前有沒有偷偷去看過我爸媽？”
謝知津打方向盤的手僵硬了一下，猶豫兩秒，還是承認了：“去過。”
“我就知道。”石蘊玉看了他一眼，“我有幾次去的時候看見那裏放著花，和你訂的這束一模一樣。”
謝知津沒想到自己是這麽暴露的，看看花又看看石蘊玉，決定下次換家花店。
墓園門口停著幾輛車，謝知津只能把車停在離門口遠一點的地方，下了車他從石蘊玉手裏拿走花，牽著他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石蘊玉今天戴了帽子，說這樣像小時候，他爸媽喜歡。
石蘊玉父母的墓是挨著的，墓碑上貼著照片，謝知津看過很多遍了，石蘊玉長得像他媽媽，笑起來都有梨渦。
周圍還有其他人在祭拜，壓著低低的哭聲，還有說話聲，都不高，只有石蘊玉站在那裏，不哭也不說話，垂著眼看著照片上的人好一會兒，才拿過謝知津懷裏的花，彎腰放下後，兩手撐著膝蓋，沒有站起來。
謝知津以為他不舒服，趕忙扶住他的胳膊彎腰看他，石蘊玉表情很正常，只是眼裏有一汪淺淺的淚，正一瞬不瞬地看著照片裏的兩人。
看了好久，石蘊玉到底沒哭，低聲開口了：“爸爸，媽媽，過年好，他叫謝知津，我們會常來看你們的。”
說完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很可愛的笑容，像小時候一樣，撒嬌似地又對他們說：“以後要是想我了，可以給我托夢，我現在不害怕了。”
這次說完就直起了腰，重新把手放進謝知津手裏，石蘊玉又站了一會兒，擡頭說：“好了，我們走吧。”
謝知津嗯了一聲，握住他的雙手，然後俯身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走吧，我們回家。”
兩人牽手沿著路邊慢慢走，明亮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暖洋洋的，好像春天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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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津把粥煮上後從廚房出來就看見石蘊玉蹲在茶幾旁邊，兩手扒著桌角看那束花，特別認真，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整個人縮在沙發和茶幾中間，竟然還有空餘的地兒。
石蘊玉摸了摸玫瑰，被謝知津抓住手，“有刺。”
“我又不摸刺。”石蘊玉收回手，被謝知津拉起來坐回沙發裏，謝知津摸了摸他的腿，說：“怎麽瘦成這樣。”
有點癢，石蘊玉把蹭起來的褲腿放下去，不讓他摸，轉移話題：“你這麽早回來你爸媽沒罵你嗎？”
“這都四點了。”謝知津看了眼手表，“我哥他們在呢，都沒空管我。”
江浸月和明昭鬧成那樣還要一起回家過年，石蘊玉想想那個場面都覺得尷尬， 他撇了撇嘴，忽然想到謝知津身上，“你喜歡男的是怎麽跟他們說的？”
“這有什麽好說的，他們才不管。”
“那他倆…”
“他倆的問題在於是兄弟倆，雖然沒血緣關系，但是從小就這麽長大的，所有人都知道，換成兄妹姐弟大人照樣不同意。”謝知津捏著石蘊玉的手玩，“我們這種家庭，喜歡男女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人有出息就行，沒事。”
石蘊玉疑惑：“你有出息？”
“剛開始沒有，認識你以後挺有了吧。”謝知津一點不心虛，“所以我爸媽外公超級無敵喜歡你。”
石蘊玉明顯對他的話存疑，但還是忍不住亮了亮眼睛，問道：“超級無敵嗎？”
“你不是見過我媽好幾次嗎，她就想要你這種很貼心聽話的小棉襖。”謝知津在他臉上親了親，“其實我這幾年很少回家，因為我爸媽總是跟我問你，我想回答，但我什麽都不知道。”
謝知津把頭埋在他懷裏，聲音悶悶的有點委屈，“我不喜歡對你一無所知的感覺。”
石蘊玉心疼，但是嘴硬，“少裝，你肯定會調查我的。”
“那能一樣嗎！”謝知津猛地擡起腦袋，頭發都亂了，“他們從來不問我你的家庭背景工作經歷在哪上的大學，他們只會問我你最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生病，開不開心，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我不想承認我不知道。”
石蘊玉擡手把他又抱回來，小聲說：“那你下次回家就可以跟他們說，小玉現在在放假，過得很好，很開心，最近也沒有生病。”
“好，小玉。”謝知津從他懷裏出來，湊過去要和他接吻，石蘊玉心軟沒推開，讓他親了一會兒。
粥煮好了，一屋子香甜味，謝知津才放開石蘊玉，去廚房盛粥，出來時石蘊玉沒在沙發上了，站在玄關不知道在找什麽。
“這個給你。”石蘊玉把備用鑰匙遞給謝知津，“以後別做那種在走廊等到半夜的事。”
“你還想著呢。”謝知津接過鑰匙，美滋滋地收了起來，他搬到江畔月苑沒多久就給自己家換了智能鎖，不用鑰匙，他走到石蘊玉旁邊，說：“要不你換個智能鎖，用指紋，安全點。”
石蘊玉沒擡頭，“隨便你。”
“真的？”謝知津有點驚喜，“我說了算嗎？”
“算。”
謝知津更美了，一直美到晚上，陪石蘊玉看一部虐戀電影都在笑，石蘊玉被他笑得看不下去，推了推他：“睡覺去，困了，你去洗澡吧。”
“這才十點。”謝知津看了看表，“那我去洗澡，你先去睡。”
“我看完再睡。”
“你不是困了嗎？”謝知津都已經站起來了，“你就是不想讓我陪你看是吧。”
“沒有。”石蘊玉笑著看了他一眼，沒動。
“你就是，不許看了。”謝知津直接關了電視，俯身把他抱起來回臥室了。
石蘊玉確實有點困了，但浴室裏的水聲淅淅瀝瀝的，他睡不著，從床頭隨便拿了本書看，看了十幾頁，謝知津在裏面喊他：“我找不到吹風機！”
“在這裏。”石蘊玉也喊，從床頭櫃裏拿出吹風機。
謝知津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往床邊一坐，水都甩石蘊玉臉上了，石蘊玉瞇了瞇眼睛，跪在床上插上插頭，“站著吹頭發累，我都在這坐著吹，你坐過來點。”
“你給我吹嗎？”謝知津看了他一眼，十分迅速地坐了過去，微微低下了頭。
石蘊玉舉著吹風機給他吹頭發，扒拉著他的腦袋，謝知津把腦袋靠在石蘊玉肚子上。他的頭發很軟很厚，摸起來手感像在摸狗，石蘊玉吹著吹著就笑了，吹風機聲音大，謝知津也沒發覺，直到吹完了才看到石蘊玉還在笑。
“笑什麽呢？”
“笑你頭發多，我都累了。”
謝知津把吹風機放回去，關上了燈，床邊的夜燈亮了起來，謝知津鉆進被子裏，把石蘊玉蓋得嚴嚴實實，然後把人撈進懷裏抱住，在他頭上親來親去。
石蘊玉窩在他懷裏，悶聲反抗：“你這兩天快把我臉皮都親掉一層了。”
“頭發親不掉。”謝知津說。
石蘊玉往後仰了仰頭，借著夜燈的光看著謝知津的眼睛，說：“我明天要出去一趟，你要是自己無聊就去看看你爸媽。”
“你去哪？”謝知津立馬清醒了，“還有什麽事是不能告訴我的？”
石蘊玉猶豫了一下，說：“我去…墓園，大過年的不吉利，我自己去就行。”
謝知津楞了楞，然後立馬把他抱得更緊了點，“我不覺得不吉利，你亂說，我陪你一起去，你不想讓我見你爸媽我就在外面等你，反正我要去。”
“我沒說不想讓你見他們。”石蘊玉有點急了，翻身胳膊一撐趴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謝知津，“我是怕你不想去。”
謝知津皺著眉，“你都沒問我，怎麽知道我想不想？”
“我錯了。”石蘊玉低頭在他嘴上親了親，“其實我每次去都很快，那裏每天都有人打掃，我也從來不跟他們說話，待一會兒就走了。”
謝知津把他拉下來，讓他趴在自己身上，問：“為什麽不說話？”
“我怕夢見他們，會讓我又想起車禍現場的樣子，每次我都會難受很久。我就想讓他們看看我長什麽樣，別忘了我就夠了，這樣他們大概會覺得我過得和小時候一樣好。”
謝知津的心跳加快了一些，因為心疼，他輕輕拍著石蘊玉的背，小聲說：“別怕。”
石蘊玉輕輕嗯了一聲，閉上了眼。
“你小時候和現在不一樣嗎？”
“小時候比現在話少，因為我爸媽話很多。”
“我也話很多。”
石蘊玉輕輕咬了謝知津的肩膀一下，“別占我便宜啊。”
“我是想說，”謝知津頓了一下，好像是在思忖怎麽說，“我會陪著你，不用怕。”
石蘊玉低聲說：“知道了。”
初二早上天氣很好，無風暖陽，石蘊玉一拉開窗簾就被太陽晃了下眼睛，窗臺上的積雪已經全化成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又光腳。”謝知津在衛生間門口叫了他一聲。
石蘊玉穿上拖鞋，跟他擠進衛生間，接過牙刷塞進了嘴裏。
謝知津的頭發橫七豎八地支楞在頭上，像起來趕早課的大學生，石蘊玉在鏡子裏盯著謝知津好一會兒，牙膏都有點辣嘴了才低頭吐出去。
兩人出門時才八點多，路上車不多，沒有這麽早去走親戚的，謝知津昨晚就訂了花，送到家門口，出門時拿上了。
石蘊玉抱著花坐在副駕駛上，等紅燈的間隙忽然說：“你以前有沒有偷偷去看過我爸媽？”
謝知津打方向盤的手僵硬了一下，猶豫兩秒，還是承認了：“去過。”
“我就知道。”石蘊玉看了他一眼，“我有幾次去的時候看見那裏放著花，和你訂的這束一模一樣。”
謝知津沒想到自己是這麽暴露的，看看花又看看石蘊玉，決定下次換家花店。
墓園門口停著幾輛車，謝知津只能把車停在離門口遠一點的地方，下了車他從石蘊玉手裏拿走花，牽著他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石蘊玉今天戴了帽子，說這樣像小時候，他爸媽喜歡。
石蘊玉父母的墓是挨著的，墓碑上貼著照片，謝知津看過很多遍了，石蘊玉長得像他媽媽，笑起來都有梨渦。
周圍還有其他人在祭拜，壓著低低的哭聲，還有說話聲，都不高，只有石蘊玉站在那裏，不哭也不說話，垂著眼看著照片上的人好一會兒，才拿過謝知津懷裏的花，彎腰放下後，兩手撐著膝蓋，沒有站起來。
謝知津以為他不舒服，趕忙扶住他的胳膊彎腰看他，石蘊玉表情很正常，只是眼裏有一汪淺淺的淚，正一瞬不瞬地看著照片裏的兩人。
看了好久，石蘊玉到底沒哭，低聲開口了：“爸爸，媽媽，過年好，他叫謝知津，我們會常來看你們的。”
說完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很可愛的笑容，像小時候一樣，撒嬌似地又對他們說：“以後要是想我了，可以給我托夢，我現在不害怕了。”
這次說完就直起了腰，重新把手放進謝知津手裏，石蘊玉又站了一會兒，擡頭說：“好了，我們走吧。”
謝知津嗯了一聲，握住他的雙手，然後俯身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走吧，我們回家。”
兩人牽手沿著路邊慢慢走，明亮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暖洋洋的，好像春天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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