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8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0028章
下午開完會，石蘊玉搭謝知津的車直接回家了。
在車上，謝知津說：“其實我們下班時間是五點。”
“是嗎？”石蘊玉淡淡地說，“我耽誤你下班了。”
“沒有，我的意思是我下班比你早。”
“嗯，然後呢？”
“然後，”謝知津慢慢打著方向盤拐了個彎，說話聲音也慢慢的，“我是想說，其實我可以去接你下班。”
石蘊玉扭頭看他，謝知津飛快地和他對視了一眼，又專註地盯著路，飛快補充道：“偶爾，天氣不好的時候。”
石蘊玉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模棱兩可地說：“又不順路，我坐地鐵很方便。”
“其實挺順路的，我到你單位就是一條直線，然後掉頭拐個彎就到家了。”謝知津順著就在車載屏幕上點了幾下，把路線給他搜出來了，“你看看，很近。”
“是挺近的。”石蘊玉盯著那條綠色的路線說，“可是要是被人看見，我怎麽解釋你經常去接我下班呢？”
謝知津沈默了一瞬，沒回答他，只說：“我藏著點不就行了。”
石蘊玉還是沒給個準話：“再說吧，我就要放假了。”
謝知津也沒纏著他非要他答應，他本來就沒想過石蘊玉會同意，只是忍不住想問。兩人剩下的路程安安靜靜地到了家，在電梯門口分開了。
第二天是年前最後一天上班，每年這個時候各個部門之間都要去聚餐，大多部門都選在這天，所以有時候就會湊在一起聚。
今年石蘊玉辦公室還有組織部和財務科一起，前幾天就訂好了地方，基本沒有缺席的，石蘊玉不愛摻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家裏沒人，拒絕的理由很難想，他就懶得想了，年年跟著去，埋頭吃飯再說幾句漂亮話結束。
這次訂的酒店是去年新開的，招牌是南方菜，環境好菜也精致，價格也是不上不下剛剛好，訂了兩個包廂，石蘊玉沒去吃過。
去之前謝知津給石蘊玉發消息問能不能今天去接他下班，石蘊玉心想還挺執著。
謝知津昨天跟他說這事的時候，其實他心裏有點觸動，被什麽觸動他說不出來，反正觸動了，但他是不想被同事看見，就拒絕了。
給他回了條下班要聚餐，想了想，謝知津肯定會問在哪，幹脆一並把酒店名字告訴他了，反正這種檔次中游的地方他肯定沒去過，說了也白說。
下班後到了酒店，石蘊玉真有點餓了，還好他們這種聚餐上來先吃菜，然後才開始喝酒，石蘊玉年年都說自己酒精過敏，每次都躲過了，充當倒酒的角色，他說話好聽更有眼力見兒，領導們見他這樣就不為難他了，隨他去。
“小石還是不能喝啊？”劉主任看著過來給自己倒酒的石蘊玉，不痛不癢地問了一句，這是不打算逼他的意思。
石蘊玉笑著放下酒瓶，回到座位上，“我真是過敏，一直沒好，只能給大家倒酒倒得好看點了。”
石蘊玉這張嘴，只有他懶得說，沒有他不會說，需要的時候什麽都能誇出花來，不用他的時候喘氣都懶得張嘴。劉主任和其他幾位領導都呵呵笑了幾聲，沒再難為他，轉頭說起了別的事。
人多又有領導在的飯局都要吃上兩個小時才算完，今天還喝酒，兩個小時是止不住了。酒瓶已經空了，正好轉到了石蘊玉面前，他把空酒瓶放到後面的傳菜桌上，又打開了一瓶度數低的。
“八點多了都。”旁邊一個同事閑聊著說，“最近陰天，我看剛才有點下霧，回去開車得慢點嘍。”
“下得大嗎？”石蘊玉看了看窗外，沒看出下霧。
“不大，就一點，不知道等會怎麽樣。”
幾個人說起等會怎麽走，石蘊玉揉了揉眼睛，包廂裏好幾個人都抽煙，又都是白酒味兒，被空調一吹特別悶，石蘊玉覺得臉熱，不怎麽舒服，想到等會摸黑回家，他更不舒服了，心都沈了一半。
“小石這是你手機亮了，我還以為是我的呢。”坐在石蘊玉旁邊的李姐把他手機遞給他，石蘊玉拿過來一看，有兩條消息，他剛劃開手機，只來得及看見聊天框頁面謝知津的名字旁邊有兩個紅點，劉主任就叫了他一聲。
“小石那瓶酒好像放你那邊了，我和張主任再喝一杯！”聲音很大，顯然已經有點高了。
石蘊玉收起手機，把剛打開的那瓶拿起來走過去，“我重新開了一瓶，他們說這個酒好喝，您嘗嘗怎麽樣。”
說完就側身把酒倒進透明的杯子裏，白酒的瓶口倒酒慢，劉主任看著杯子，順勢誇了石蘊玉幾句：“小石真是這批年輕人裏很不錯的了，每次辦事都做得特別好，有前途。”
“哪有，都是我該做的，還是跟您幾位學的更多。”石蘊玉笑了笑，沒應他的話，換了個方向給張主任倒。
酒倒了半杯，正在說笑的劉主任忽然停下了，看向包廂門口，“這不是謝總嗎？”
石蘊玉的手抖了一下，酒倒在了杯子外面，他立馬擡起頭，正好對上謝知津不虞的目光。
謝知津沒說話，徑直朝裏面走過去，劉主任沒多想，站起來笑著說道：“謝總也在這吃飯啊，真是巧了。”
謝知津好像沒看見他似的，隔著劉主任伸手握住了石蘊玉的手，把酒瓶從他手裏拿出來放回桌子上，石蘊玉被他拉著走了過去，還沒反應過來他怎麽會在這。
“你不是說來聚餐嗎，”謝知津臉色不好，一開口語氣卻很溫柔，就是帶了點不滿，“怎麽在這給別人倒酒？”
石蘊玉心想你來的巧唄，他今晚一共就倒了兩次，剩下的都是其他同事搶著倒的，謝知津就看見他了。
但這話肯定不能說，謝知津雖然語氣挺好，但說的話還是很下領導的面子，謝知津可以這麽目中無人，但石蘊玉覺得自己不行，況且包廂裏還有這麽多同事看著。他輕輕抽出手，笑著說：“我不喝酒，照顧一下大家。”
說完不等謝知津開口，立馬退了退，給他介紹後面的人：“這是我部門領導劉主任，還有張主任和王科長。”
謝知津心裏煩得很，但包廂裏這麽多人，石蘊玉話都說出口了，他絕對不能讓石蘊玉沒面子，便扯了扯嘴角，跟幾人握了下手，然後客氣地說：“外面下霧了，他家住得遠，我順路就想先帶他回去，不會掃大家的興吧。”
“不會不會，謝總請便就是。”劉主任笑得十分和藹可親，“小石也真是，下次直接跟我說，不然路上出點意外我也擔心。”
石蘊玉有點尷尬，但面上不顯，笑著點點頭，“沒那麽遠，就是碰巧了他在這，我也不知道。”
一句話把責任全推到了謝知津身上，反正謝知津不害怕。說完後，謝知津已經走到門口把石蘊玉的外套圍巾還有包全拿在手裏了，石蘊玉想掐死他的心都有，頂著一屋人好奇的目光飛快走了過去，用力扯著謝知津的大衣出去了。
“你怎麽會在這！”一下了樓石蘊玉就停下，瞪著眼質問他，“還就那麽進去找我！”
“下霧了，天特別黑，我怎麽放心你自己回去。”謝知津聲音比他低了很多，有點沒底氣，但還是能聽出來壓著火在說話，“我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你也沒回消息，我怕你被灌酒就上去看了。”
“結果看見你給他們倒酒！”謝知津說到這聲音也不低了，氣急敗壞的，“憑什麽讓你伺候他們！我就該把酒潑他們臉上！”
石蘊玉在這一刻想起那天晚上兩人吃飯時，謝知津說他想讓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什麽都不用怕。
心裏的火一下就消了大半，石蘊玉先穿上了外套，緩了緩神，想到剛才在包廂裏謝知津的樣子，大概是想到自己要一直在單位，他表現得已經十分懂事有禮了，是真的心疼他才忍不住進去的，哪怕這樣也都沒有發脾氣。這事做得突兀，但也沒有到不好看的地步。
尤其現在謝知津認錯態度良好，又委屈，但還是憋著火跟他解釋，怕他不高興的樣子，十分可憐。
石蘊玉看著他這樣就覺得有些心軟，還有點……無法抑制的心動。
他挪開目光不再看謝知津，因為心跳加速抓住了自己的衣擺，努力語氣正常地說：“其實我就倒了兩次，是我們幾個不喝酒的輪流倒，上班就是這樣。”
“你別替我生氣，我不覺得有什麽，其實領導對我挺好的，也算是感謝他照顧。”石蘊玉放軟了語氣，順著謝知津的毛說話，幾句就把謝知津順好了。
見謝知津臉色好多了，知道他的氣也消了，石蘊玉忍不住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又開始叮囑他：“所以你以後別這麽沖動，幸虧明天不上班，不然我同事得追著我打問一個月，我很尷尬的。”
謝知津微微低了低頭，小聲道：“我就是不想讓你受任何人的氣。”
石蘊玉的手順著放下來，搭在他的肩上，“我知道，我要是真受氣了就會主動告訴你，你給我出氣，行嗎？”
“好。”謝知津點點頭，擡眼盯著石蘊玉，“以後有什麽事你都告訴我，別不說。”
“知道了，我們先回去吧，我都困了。”石蘊玉拍拍他的肩，放下了手轉身往外走，結果謝知津又把他拉了回去，然後把手裏的圍巾圍到他的脖子上，繞了好幾圈，把他半張臉都遮住了，才輕輕握著他的胳膊肘，帶著他推門出去。
外面比下午的時候冷了很多，下著霧，空氣都是潮濕的，謝知津大概是擔心石蘊玉又頭疼，用手捂住了他一直揉的那邊的太陽穴，帶他上了車。
馬路兩邊的路燈很亮，但車裏不免還是有些黑，車開出去一會兒後，謝知津偷偷看了石蘊玉一眼，然後按開了頭頂的車燈，燈光一亮，石蘊玉楞了一下，擡頭看，是白熾燈，不是車裏的那種暖色燈，和上次在醫院的夜燈也不一樣。
“我看不清路。”謝知津說。
路上沒怎麽有車，謝知津一直開著遠光燈，兩邊的路燈再一照，整條馬路都亮亮堂堂的，謝知津除非是快瞎了才看不見。
但石蘊玉沒戳破，他從剛才開始心裏就有些什麽東西一直在膨脹，是一種他說不上來有點熟悉的感覺，又心疼，又感動，好像心臟被揉扁了一樣，又覺得裏面的情緒把胸口都撐開了，咚咚的心跳聲迅速席卷了石蘊玉的耳朵和腦袋。
石蘊玉忍了一路，一直忍到停車場，從胸口蔓延開的麻意很快控制了他半邊身體，讓他的手有點抖。
謝知津停好車，見他不動以為他不舒服，解開安全帶後伸手撐著副駕駛的椅背，湊過去看他，“你怎麽了？”
一張忽然放大了的俊臉出現在面前，謝知津是從家裏過去的，早就洗過澡了，頭發沒有像平時那樣打理得一絲不茍，蓬松地垂在額頭上，還有點炸毛。石蘊玉看著這樣的謝知津，忽然覺得他和五年前沒什麽區別，想到這，他的心跳快得有些嚇人，感覺再不做點什麽他就要暈過去了。
於是怕死的石蘊玉下一秒勾住了謝知津的脖子，在他驚愕的目光中，親在了他的嘴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下午開完會，石蘊玉搭謝知津的車直接回家了。
在車上，謝知津說：“其實我們下班時間是五點。”
“是嗎？”石蘊玉淡淡地說，“我耽誤你下班了。”
“沒有，我的意思是我下班比你早。”
“嗯，然後呢？”
“然後，”謝知津慢慢打著方向盤拐了個彎，說話聲音也慢慢的，“我是想說，其實我可以去接你下班。”
石蘊玉扭頭看他，謝知津飛快地和他對視了一眼，又專註地盯著路，飛快補充道：“偶爾，天氣不好的時候。”
石蘊玉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模棱兩可地說：“又不順路，我坐地鐵很方便。”
“其實挺順路的，我到你單位就是一條直線，然後掉頭拐個彎就到家了。”謝知津順著就在車載屏幕上點了幾下，把路線給他搜出來了，“你看看，很近。”
“是挺近的。”石蘊玉盯著那條綠色的路線說，“可是要是被人看見，我怎麽解釋你經常去接我下班呢？”
謝知津沈默了一瞬，沒回答他，只說：“我藏著點不就行了。”
石蘊玉還是沒給個準話：“再說吧，我就要放假了。”
謝知津也沒纏著他非要他答應，他本來就沒想過石蘊玉會同意，只是忍不住想問。兩人剩下的路程安安靜靜地到了家，在電梯門口分開了。
第二天是年前最後一天上班，每年這個時候各個部門之間都要去聚餐，大多部門都選在這天，所以有時候就會湊在一起聚。
今年石蘊玉辦公室還有組織部和財務科一起，前幾天就訂好了地方，基本沒有缺席的，石蘊玉不愛摻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家裏沒人，拒絕的理由很難想，他就懶得想了，年年跟著去，埋頭吃飯再說幾句漂亮話結束。
這次訂的酒店是去年新開的，招牌是南方菜，環境好菜也精致，價格也是不上不下剛剛好，訂了兩個包廂，石蘊玉沒去吃過。
去之前謝知津給石蘊玉發消息問能不能今天去接他下班，石蘊玉心想還挺執著。
謝知津昨天跟他說這事的時候，其實他心裏有點觸動，被什麽觸動他說不出來，反正觸動了，但他是不想被同事看見，就拒絕了。
給他回了條下班要聚餐，想了想，謝知津肯定會問在哪，幹脆一並把酒店名字告訴他了，反正這種檔次中游的地方他肯定沒去過，說了也白說。
下班後到了酒店，石蘊玉真有點餓了，還好他們這種聚餐上來先吃菜，然後才開始喝酒，石蘊玉年年都說自己酒精過敏，每次都躲過了，充當倒酒的角色，他說話好聽更有眼力見兒，領導們見他這樣就不為難他了，隨他去。
“小石還是不能喝啊？”劉主任看著過來給自己倒酒的石蘊玉，不痛不癢地問了一句，這是不打算逼他的意思。
石蘊玉笑著放下酒瓶，回到座位上，“我真是過敏，一直沒好，只能給大家倒酒倒得好看點了。”
石蘊玉這張嘴，只有他懶得說，沒有他不會說，需要的時候什麽都能誇出花來，不用他的時候喘氣都懶得張嘴。劉主任和其他幾位領導都呵呵笑了幾聲，沒再難為他，轉頭說起了別的事。
人多又有領導在的飯局都要吃上兩個小時才算完，今天還喝酒，兩個小時是止不住了。酒瓶已經空了，正好轉到了石蘊玉面前，他把空酒瓶放到後面的傳菜桌上，又打開了一瓶度數低的。
“八點多了都。”旁邊一個同事閑聊著說，“最近陰天，我看剛才有點下霧，回去開車得慢點嘍。”
“下得大嗎？”石蘊玉看了看窗外，沒看出下霧。
“不大，就一點，不知道等會怎麽樣。”
幾個人說起等會怎麽走，石蘊玉揉了揉眼睛，包廂裏好幾個人都抽煙，又都是白酒味兒，被空調一吹特別悶，石蘊玉覺得臉熱，不怎麽舒服，想到等會摸黑回家，他更不舒服了，心都沈了一半。
“小石這是你手機亮了，我還以為是我的呢。”坐在石蘊玉旁邊的李姐把他手機遞給他，石蘊玉拿過來一看，有兩條消息，他剛劃開手機，只來得及看見聊天框頁面謝知津的名字旁邊有兩個紅點，劉主任就叫了他一聲。
“小石那瓶酒好像放你那邊了，我和張主任再喝一杯！”聲音很大，顯然已經有點高了。
石蘊玉收起手機，把剛打開的那瓶拿起來走過去，“我重新開了一瓶，他們說這個酒好喝，您嘗嘗怎麽樣。”
說完就側身把酒倒進透明的杯子裏，白酒的瓶口倒酒慢，劉主任看著杯子，順勢誇了石蘊玉幾句：“小石真是這批年輕人裏很不錯的了，每次辦事都做得特別好，有前途。”
“哪有，都是我該做的，還是跟您幾位學的更多。”石蘊玉笑了笑，沒應他的話，換了個方向給張主任倒。
酒倒了半杯，正在說笑的劉主任忽然停下了，看向包廂門口，“這不是謝總嗎？”
石蘊玉的手抖了一下，酒倒在了杯子外面，他立馬擡起頭，正好對上謝知津不虞的目光。
謝知津沒說話，徑直朝裏面走過去，劉主任沒多想，站起來笑著說道：“謝總也在這吃飯啊，真是巧了。”
謝知津好像沒看見他似的，隔著劉主任伸手握住了石蘊玉的手，把酒瓶從他手裏拿出來放回桌子上，石蘊玉被他拉著走了過去，還沒反應過來他怎麽會在這。
“你不是說來聚餐嗎，”謝知津臉色不好，一開口語氣卻很溫柔，就是帶了點不滿，“怎麽在這給別人倒酒？”
石蘊玉心想你來的巧唄，他今晚一共就倒了兩次，剩下的都是其他同事搶著倒的，謝知津就看見他了。
但這話肯定不能說，謝知津雖然語氣挺好，但說的話還是很下領導的面子，謝知津可以這麽目中無人，但石蘊玉覺得自己不行，況且包廂裏還有這麽多同事看著。他輕輕抽出手，笑著說：“我不喝酒，照顧一下大家。”
說完不等謝知津開口，立馬退了退，給他介紹後面的人：“這是我部門領導劉主任，還有張主任和王科長。”
謝知津心裏煩得很，但包廂裏這麽多人，石蘊玉話都說出口了，他絕對不能讓石蘊玉沒面子，便扯了扯嘴角，跟幾人握了下手，然後客氣地說：“外面下霧了，他家住得遠，我順路就想先帶他回去，不會掃大家的興吧。”
“不會不會，謝總請便就是。”劉主任笑得十分和藹可親，“小石也真是，下次直接跟我說，不然路上出點意外我也擔心。”
石蘊玉有點尷尬，但面上不顯，笑著點點頭，“沒那麽遠，就是碰巧了他在這，我也不知道。”
一句話把責任全推到了謝知津身上，反正謝知津不害怕。說完後，謝知津已經走到門口把石蘊玉的外套圍巾還有包全拿在手裏了，石蘊玉想掐死他的心都有，頂著一屋人好奇的目光飛快走了過去，用力扯著謝知津的大衣出去了。
“你怎麽會在這！”一下了樓石蘊玉就停下，瞪著眼質問他，“還就那麽進去找我！”
“下霧了，天特別黑，我怎麽放心你自己回去。”謝知津聲音比他低了很多，有點沒底氣，但還是能聽出來壓著火在說話，“我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你也沒回消息，我怕你被灌酒就上去看了。”
“結果看見你給他們倒酒！”謝知津說到這聲音也不低了，氣急敗壞的，“憑什麽讓你伺候他們！我就該把酒潑他們臉上！”
石蘊玉在這一刻想起那天晚上兩人吃飯時，謝知津說他想讓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什麽都不用怕。
心裏的火一下就消了大半，石蘊玉先穿上了外套，緩了緩神，想到剛才在包廂裏謝知津的樣子，大概是想到自己要一直在單位，他表現得已經十分懂事有禮了，是真的心疼他才忍不住進去的，哪怕這樣也都沒有發脾氣。這事做得突兀，但也沒有到不好看的地步。
尤其現在謝知津認錯態度良好，又委屈，但還是憋著火跟他解釋，怕他不高興的樣子，十分可憐。
石蘊玉看著他這樣就覺得有些心軟，還有點……無法抑制的心動。
他挪開目光不再看謝知津，因為心跳加速抓住了自己的衣擺，努力語氣正常地說：“其實我就倒了兩次，是我們幾個不喝酒的輪流倒，上班就是這樣。”
“你別替我生氣，我不覺得有什麽，其實領導對我挺好的，也算是感謝他照顧。”石蘊玉放軟了語氣，順著謝知津的毛說話，幾句就把謝知津順好了。
見謝知津臉色好多了，知道他的氣也消了，石蘊玉忍不住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又開始叮囑他：“所以你以後別這麽沖動，幸虧明天不上班，不然我同事得追著我打問一個月，我很尷尬的。”
謝知津微微低了低頭，小聲道：“我就是不想讓你受任何人的氣。”
石蘊玉的手順著放下來，搭在他的肩上，“我知道，我要是真受氣了就會主動告訴你，你給我出氣，行嗎？”
“好。”謝知津點點頭，擡眼盯著石蘊玉，“以後有什麽事你都告訴我，別不說。”
“知道了，我們先回去吧，我都困了。”石蘊玉拍拍他的肩，放下了手轉身往外走，結果謝知津又把他拉了回去，然後把手裏的圍巾圍到他的脖子上，繞了好幾圈，把他半張臉都遮住了，才輕輕握著他的胳膊肘，帶著他推門出去。
外面比下午的時候冷了很多，下著霧，空氣都是潮濕的，謝知津大概是擔心石蘊玉又頭疼，用手捂住了他一直揉的那邊的太陽穴，帶他上了車。
馬路兩邊的路燈很亮，但車裏不免還是有些黑，車開出去一會兒後，謝知津偷偷看了石蘊玉一眼，然後按開了頭頂的車燈，燈光一亮，石蘊玉楞了一下，擡頭看，是白熾燈，不是車裏的那種暖色燈，和上次在醫院的夜燈也不一樣。
“我看不清路。”謝知津說。
路上沒怎麽有車，謝知津一直開著遠光燈，兩邊的路燈再一照，整條馬路都亮亮堂堂的，謝知津除非是快瞎了才看不見。
但石蘊玉沒戳破，他從剛才開始心裏就有些什麽東西一直在膨脹，是一種他說不上來有點熟悉的感覺，又心疼，又感動，好像心臟被揉扁了一樣，又覺得裏面的情緒把胸口都撐開了，咚咚的心跳聲迅速席卷了石蘊玉的耳朵和腦袋。
石蘊玉忍了一路，一直忍到停車場，從胸口蔓延開的麻意很快控制了他半邊身體，讓他的手有點抖。
謝知津停好車，見他不動以為他不舒服，解開安全帶後伸手撐著副駕駛的椅背，湊過去看他，“你怎麽了？”
一張忽然放大了的俊臉出現在面前，謝知津是從家裏過去的，早就洗過澡了，頭發沒有像平時那樣打理得一絲不茍，蓬松地垂在額頭上，還有點炸毛。石蘊玉看著這樣的謝知津，忽然覺得他和五年前沒什麽區別，想到這，他的心跳快得有些嚇人，感覺再不做點什麽他就要暈過去了。
於是怕死的石蘊玉下一秒勾住了謝知津的脖子，在他驚愕的目光中，親在了他的嘴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