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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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3章
被拉回去的那個人個頭偏矮，被江浸月擋住，石蘊玉沒看清他的模樣。
謝知津看了眼楞住的石蘊玉，看起來想跟他說點什麽，但還沒開口，後面被按在墻上的人伸手就甩了江浸月一巴掌，把他眼鏡都打飛了。
一旁的謝知津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有驚訝，只是過去撿起眼鏡，擠進兩人中間，把眼鏡遞給江浸月，然後想把他倆隔開，但明顯兩人脾氣都不小，他又不好動手，有點攔不住。
“哥，你別動手了，他明天還得上班。”謝知津對打人的那個說，但對方沒理他，伸手就要推開他，被江浸月抓住胳膊拖回了門口。
石蘊玉看著混亂的三人，想了半天，決定不過去幫忙，那是謝知津的朋友，和他沒關系…石蘊玉心裏的話還沒念叨完，他就看見被拖回去的那人從門口拎起個放牛奶的小框，直接沖江浸月扔了過去，但謝知津站在他倆旁邊下意識一擋，結結實實地被那東西砸到了頭上。
幾人的動作瞬間都停下了，下一秒，石蘊玉倒吸一口冷氣，因為他看見謝知津正捂著額頭靠著墻往地上滑，指縫裏是流出來的血。
“謝知津！”石蘊玉沒忍住喊了一聲，幾步過去推開旁邊的人，抱住謝知津的胳膊想把他拉起來，看著謝知津頭上不斷往外湧出的血，他都有點眼暈了，“你別亂動，頭暈嗎？想不想吐？”
剛才動手的那人終於反應過來，一臉慌亂地過來去扶謝知津的另一邊胳膊，石蘊玉側了下身，環住謝知津的腰，把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躲開了那人的手。
謝知津擡起胳膊搭在石蘊玉肩上，剛從眩暈中緩過來，額頭上的血順著流到眼皮上，他有點睜不開眼，但還是站起來，下意識捏了捏石蘊玉的後頸，安撫道：“你下班了啊，我沒事，沒什麽感覺，應該是皮外傷。”
“你……”石蘊玉還沒說出一句話，江浸月打斷了他：“先去醫院！”
“我真沒事，”謝知津站直了，騰出一只手捂住流血的地方，另一只手還放在石蘊玉腰上，“自己處理一下就行，我不想一周進兩次醫院，你倆先進去，別丟人了行嗎？”
說完謝知津輕輕拍了拍石蘊玉的腰，石蘊玉見他說話動作都沒事，便沒執意讓他去醫院，推開門扶他進去了。
醫藥箱在電視櫃子裏，有兩個，裏面東西很齊全，石蘊玉不會做簡單的急救包紮，謝知津也不想讓他看自己的傷口，趕緊叫後面一直沒說話的兩人過來：“你倆瞎了！看不見把我整成什麽樣了，還不過來給我處理一下！”
見他還能這麽喊，江浸月緊皺的眉頭放松了一些，走過來一邊拿出消毒的東西，一邊對石蘊玉道了個歉：“抱歉，嚇到你了。”
石蘊玉沒說話，拿出酒精棉片擦自己手上的血漬，謝知津見狀，伸出了手，“我也擦擦。”
石蘊玉看了他一眼，把棉片扔進垃圾桶，重新拆開一片，握住謝知津遞過來的手放在自己膝蓋上，給他慢慢地擦了起來。
江浸月俯身給謝知津清理傷口，用鑷子夾著一大塊浸了酒精的棉球，按在了流血的地方，謝知津瞬間往後彈了一下，疼地張了張嘴，都沒叫出聲。
“別動，傷口不大，也不算深，沒那麽疼。”江浸月嘴上語氣平靜，表情卻有些擔心，石蘊玉忍不住湊過去看，傷口確實不大，就是出血有點多，這時旁邊另一個人也走了過來，低頭看了看，問謝知津：“哭了啊？”
“沒有。”謝知津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然後他擡手碰了碰石蘊玉的手，大概是怕他不高興，很快就收了回去，跟他介紹道：“這是明昭，是我倆的哥。”
江浸月沒什麽表情，手上的動作用了勁兒按下去，謝知津立馬疼的說不出話了，手都蜷縮起來。
“你好，日月昭昭的明昭。”明昭沒理那兩個人，擡頭沖石蘊玉笑了一下。
石蘊玉被這一笑給笑懵了，他這時才看清面前人的臉，明昭這人長得…十分張揚，不是打扮，是模樣，男生很少有這種明艷的長相，一雙瑞鳳眼不笑的時候都眼有眼光，流而不動，嘴唇微厚鼻子高挺又小巧，鼻梁上有顆淺褐色的痣，笑起來的樣子十分生動。
石蘊玉眨了眨眼，心裏的擔心和生氣隨著這一笑慢慢消了，進而反應過來自己不該一時沖動就跑過來，這兩人都是謝知津的哥哥，無論吵架打架都是人家自己的家事，他這個外人剛才倒顯得有些不客氣了。
“你好，我叫石蘊玉。”
“我知道你，”明昭和他握了下手便松開了，“名字很特別，長得也很不一般。”
石蘊玉對他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然後把手裏已經快幹了的濕巾丟掉，看了謝知津一眼後，說：“那我回去了，我也幫不上什麽忙。”
說完石蘊玉就轉身要走，聽見這話的謝知津趕緊過來拉他不讓他走，江浸月沒防備他忽然往前湊，鑷子上的碘伏棉球一下用力懟到了謝知津傷口上，謝知津立馬噤了聲，然後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痛急了的怒吼，嚇得石蘊玉立馬不敢動了。
“我沒被你們打死現在也要疼死了！”謝知津一手抓著石蘊玉一手捂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疼哭了，不過聲音倒是很大，不用擔心他失血過多休克。
江浸月也急了，伸手就又給他擦了一下，吼他：“我都跟你說了別亂動！”
旁邊的明昭收起了對石蘊玉的笑，一把推開江浸月，拿起桌子上的止血粉，“滾開！我來！”
明昭處理傷口比江浸月利落很多，幾下就清理好，貼上了大號醫用創口貼，順便用酒精棉球把他臉上的血擦幹凈了。
收拾好東西，明昭坐在另一邊沙發上，邊擦手邊沒好氣地對謝知津說：“以後大人吵架你少摻和，聽見沒？”
“我哪摻和了，”謝知津這時有點虛弱了，“是我邀請你們來的嗎？”
謝知津十分無語地仰頭靠近沙發裏，抓著石蘊玉衣角的手一直沒松開過。石蘊玉沒說話，也沒要走，謝知津正在想要跟石蘊玉說點什麽，江浸月端來幾杯水，端了一杯遞給石蘊玉，然後坐在了明昭旁邊，把其中一杯遞過去，說：“你手很涼。”
謝知津忽然伸手握住石蘊玉的胳膊，把他從靠近那兩人的一邊拉到了自己另一邊坐下，石蘊玉沒懂他什麽意思，但也沒問，他覺得氣氛不太對，正想著怎麽開口離開，明昭先他一步，沖著江浸月開口了：“沒事了吧，我要走。”
“去哪？”
“我愛去哪去哪。”
聞言江浸月嗤笑了一聲，“你剛被遣返回國還想跑哪去？”
明昭往後靠了靠，神色如常，“你他媽還真敢提這事。”
“你聽我的話，好好在家待著不行嗎？我已經帶你出來透氣了，你還想怎麽樣？”江浸月放軟了語氣，把杯子往明昭跟前遞了遞，語氣平緩，但聽得出不容拒絕。
杯子上還冒著淡淡的熱氣，那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沒這麽熱氣騰騰。
石蘊玉看了謝知津一眼，謝知津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似乎不打算管他倆，但又不好現在插嘴說什麽，只能坐在沙發上，等他倆不這麽劍拔弩張再說。
石蘊玉輕輕動了動手，謝知津不想他走，按得稍微用力了些，石蘊玉的目光停在謝知津有些蒼白的臉上，剛才流那麽多血，對身體肯定還是有影響的，石蘊玉心下一軟，手不動了。
對面沈默了好一會兒的兩人還對峙著，沒過幾秒鐘，明昭忽然一聲不吭地擡起手抓起江浸月手裏的杯子摔了出去，明昭用力很大，杯子飛出去幾米遠，直接撞到遠處的櫃子上，發出很大一聲響。
謝知津早在明昭剛擡手的時候就伸出胳膊擋住了石蘊玉，熱水沒有濺到兩人身上，倒是灑了江浸月一身。石蘊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到了，瞪大了眼看著對面兩人。
這時謝知津終於動了動，松開了石蘊玉的手，沖那倆人嘆了口氣，“還有倆人在這呢。”
江浸月沒理會他，拿紙擦了擦自己和明昭身上的水漬，然後對石蘊玉微微笑了一下，剛被人迎頭砸了杯子潑了水，江浸月臉上看不出一點不好的情緒，甚至有些抱歉地說：“見笑了，我們倆脾氣不好，也沒把你當外人，所以就……下次，下次我定地方，一起好好吃個飯，我們都很想認識你。”
“沒關系，”石蘊玉被他說得莫名不好意思，“是我不該摻和你們的家事。”
“好了，還有閑心管別人。”謝知津出聲打斷兩人，臉色不太好看，“你倆有良心就回去看看爺爺，他自己在家愁得人都瘦了。”
“怪誰啊？”明昭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緒，隨即看向江浸月，“我警告你，你再敢回家跟爺爺說這點破事，我這輩子都跟你沒完。”
“好啊，反正你想有完我也不想。”江浸月摘下眼鏡，擺弄著有些歪了的鏡框，輕輕笑了一下，“我特別好奇，要是爺爺也讓你跟我在一起，你還跟我這麽鬧嗎？”
“你別拿爺爺威脅我。”明昭也笑了，歪著身子靠在沙發扶手上，懶懶散散的樣子很漂亮，卻透出一股戾氣，“要是真有那麽一天，我就從你家樓上跳下去，江老二，你要是真有能耐，就抱著我的骨灰過。”
這話說得不疾不徐，但就是給人一種他真能幹出來這事的感覺。江浸月的臉色終於變了變，大概是礙於外人在，他沒做什麽過分的舉動，只是站起來走到明昭面前，忽然扯住他的胳膊將人一把拉了起來，兩人頓時靠得極近。
“那你就試試，看我能不能把你從地府抓回來。”江浸月聲音低低的，聽得出壓著怒火在說話，明昭被他這話一時唬住，沒了動靜，好像在思考江浸月是不是真能幹出這事。
在兩人沈默的空檔，一旁的謝知津好像終於受不了這倆神經病了，騰地一下站起來，沖他們指著門口怒喊：“滾！都滾！”
明昭偏頭看了他一眼，被江浸月拖著就往門口走，也沒跟後面的兩人道別，拿上衣服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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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回去的那個人個頭偏矮，被江浸月擋住，石蘊玉沒看清他的模樣。
謝知津看了眼楞住的石蘊玉，看起來想跟他說點什麽，但還沒開口，後面被按在墻上的人伸手就甩了江浸月一巴掌，把他眼鏡都打飛了。
一旁的謝知津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有驚訝，只是過去撿起眼鏡，擠進兩人中間，把眼鏡遞給江浸月，然後想把他倆隔開，但明顯兩人脾氣都不小，他又不好動手，有點攔不住。
“哥，你別動手了，他明天還得上班。”謝知津對打人的那個說，但對方沒理他，伸手就要推開他，被江浸月抓住胳膊拖回了門口。
石蘊玉看著混亂的三人，想了半天，決定不過去幫忙，那是謝知津的朋友，和他沒關系…石蘊玉心裏的話還沒念叨完，他就看見被拖回去的那人從門口拎起個放牛奶的小框，直接沖江浸月扔了過去，但謝知津站在他倆旁邊下意識一擋，結結實實地被那東西砸到了頭上。
幾人的動作瞬間都停下了，下一秒，石蘊玉倒吸一口冷氣，因為他看見謝知津正捂著額頭靠著墻往地上滑，指縫裏是流出來的血。
“謝知津！”石蘊玉沒忍住喊了一聲，幾步過去推開旁邊的人，抱住謝知津的胳膊想把他拉起來，看著謝知津頭上不斷往外湧出的血，他都有點眼暈了，“你別亂動，頭暈嗎？想不想吐？”
剛才動手的那人終於反應過來，一臉慌亂地過來去扶謝知津的另一邊胳膊，石蘊玉側了下身，環住謝知津的腰，把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躲開了那人的手。
謝知津擡起胳膊搭在石蘊玉肩上，剛從眩暈中緩過來，額頭上的血順著流到眼皮上，他有點睜不開眼，但還是站起來，下意識捏了捏石蘊玉的後頸，安撫道：“你下班了啊，我沒事，沒什麽感覺，應該是皮外傷。”
“你……”石蘊玉還沒說出一句話，江浸月打斷了他：“先去醫院！”
“我真沒事，”謝知津站直了，騰出一只手捂住流血的地方，另一只手還放在石蘊玉腰上，“自己處理一下就行，我不想一周進兩次醫院，你倆先進去，別丟人了行嗎？”
說完謝知津輕輕拍了拍石蘊玉的腰，石蘊玉見他說話動作都沒事，便沒執意讓他去醫院，推開門扶他進去了。
醫藥箱在電視櫃子裏，有兩個，裏面東西很齊全，石蘊玉不會做簡單的急救包紮，謝知津也不想讓他看自己的傷口，趕緊叫後面一直沒說話的兩人過來：“你倆瞎了！看不見把我整成什麽樣了，還不過來給我處理一下！”
見他還能這麽喊，江浸月緊皺的眉頭放松了一些，走過來一邊拿出消毒的東西，一邊對石蘊玉道了個歉：“抱歉，嚇到你了。”
石蘊玉沒說話，拿出酒精棉片擦自己手上的血漬，謝知津見狀，伸出了手，“我也擦擦。”
石蘊玉看了他一眼，把棉片扔進垃圾桶，重新拆開一片，握住謝知津遞過來的手放在自己膝蓋上，給他慢慢地擦了起來。
江浸月俯身給謝知津清理傷口，用鑷子夾著一大塊浸了酒精的棉球，按在了流血的地方，謝知津瞬間往後彈了一下，疼地張了張嘴，都沒叫出聲。
“別動，傷口不大，也不算深，沒那麽疼。”江浸月嘴上語氣平靜，表情卻有些擔心，石蘊玉忍不住湊過去看，傷口確實不大，就是出血有點多，這時旁邊另一個人也走了過來，低頭看了看，問謝知津：“哭了啊？”
“沒有。”謝知津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然後他擡手碰了碰石蘊玉的手，大概是怕他不高興，很快就收了回去，跟他介紹道：“這是明昭，是我倆的哥。”
江浸月沒什麽表情，手上的動作用了勁兒按下去，謝知津立馬疼的說不出話了，手都蜷縮起來。
“你好，日月昭昭的明昭。”明昭沒理那兩個人，擡頭沖石蘊玉笑了一下。
石蘊玉被這一笑給笑懵了，他這時才看清面前人的臉，明昭這人長得…十分張揚，不是打扮，是模樣，男生很少有這種明艷的長相，一雙瑞鳳眼不笑的時候都眼有眼光，流而不動，嘴唇微厚鼻子高挺又小巧，鼻梁上有顆淺褐色的痣，笑起來的樣子十分生動。
石蘊玉眨了眨眼，心裏的擔心和生氣隨著這一笑慢慢消了，進而反應過來自己不該一時沖動就跑過來，這兩人都是謝知津的哥哥，無論吵架打架都是人家自己的家事，他這個外人剛才倒顯得有些不客氣了。
“你好，我叫石蘊玉。”
“我知道你，”明昭和他握了下手便松開了，“名字很特別，長得也很不一般。”
石蘊玉對他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然後把手裏已經快幹了的濕巾丟掉，看了謝知津一眼後，說：“那我回去了，我也幫不上什麽忙。”
說完石蘊玉就轉身要走，聽見這話的謝知津趕緊過來拉他不讓他走，江浸月沒防備他忽然往前湊，鑷子上的碘伏棉球一下用力懟到了謝知津傷口上，謝知津立馬噤了聲，然後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痛急了的怒吼，嚇得石蘊玉立馬不敢動了。
“我沒被你們打死現在也要疼死了！”謝知津一手抓著石蘊玉一手捂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疼哭了，不過聲音倒是很大，不用擔心他失血過多休克。
江浸月也急了，伸手就又給他擦了一下，吼他：“我都跟你說了別亂動！”
旁邊的明昭收起了對石蘊玉的笑，一把推開江浸月，拿起桌子上的止血粉，“滾開！我來！”
明昭處理傷口比江浸月利落很多，幾下就清理好，貼上了大號醫用創口貼，順便用酒精棉球把他臉上的血擦幹凈了。
收拾好東西，明昭坐在另一邊沙發上，邊擦手邊沒好氣地對謝知津說：“以後大人吵架你少摻和，聽見沒？”
“我哪摻和了，”謝知津這時有點虛弱了，“是我邀請你們來的嗎？”
謝知津十分無語地仰頭靠近沙發裏，抓著石蘊玉衣角的手一直沒松開過。石蘊玉沒說話，也沒要走，謝知津正在想要跟石蘊玉說點什麽，江浸月端來幾杯水，端了一杯遞給石蘊玉，然後坐在了明昭旁邊，把其中一杯遞過去，說：“你手很涼。”
謝知津忽然伸手握住石蘊玉的胳膊，把他從靠近那兩人的一邊拉到了自己另一邊坐下，石蘊玉沒懂他什麽意思，但也沒問，他覺得氣氛不太對，正想著怎麽開口離開，明昭先他一步，沖著江浸月開口了：“沒事了吧，我要走。”
“去哪？”
“我愛去哪去哪。”
聞言江浸月嗤笑了一聲，“你剛被遣返回國還想跑哪去？”
明昭往後靠了靠，神色如常，“你他媽還真敢提這事。”
“你聽我的話，好好在家待著不行嗎？我已經帶你出來透氣了，你還想怎麽樣？”江浸月放軟了語氣，把杯子往明昭跟前遞了遞，語氣平緩，但聽得出不容拒絕。
杯子上還冒著淡淡的熱氣，那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沒這麽熱氣騰騰。
石蘊玉看了謝知津一眼，謝知津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似乎不打算管他倆，但又不好現在插嘴說什麽，只能坐在沙發上，等他倆不這麽劍拔弩張再說。
石蘊玉輕輕動了動手，謝知津不想他走，按得稍微用力了些，石蘊玉的目光停在謝知津有些蒼白的臉上，剛才流那麽多血，對身體肯定還是有影響的，石蘊玉心下一軟，手不動了。
對面沈默了好一會兒的兩人還對峙著，沒過幾秒鐘，明昭忽然一聲不吭地擡起手抓起江浸月手裏的杯子摔了出去，明昭用力很大，杯子飛出去幾米遠，直接撞到遠處的櫃子上，發出很大一聲響。
謝知津早在明昭剛擡手的時候就伸出胳膊擋住了石蘊玉，熱水沒有濺到兩人身上，倒是灑了江浸月一身。石蘊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到了，瞪大了眼看著對面兩人。
這時謝知津終於動了動，松開了石蘊玉的手，沖那倆人嘆了口氣，“還有倆人在這呢。”
江浸月沒理會他，拿紙擦了擦自己和明昭身上的水漬，然後對石蘊玉微微笑了一下，剛被人迎頭砸了杯子潑了水，江浸月臉上看不出一點不好的情緒，甚至有些抱歉地說：“見笑了，我們倆脾氣不好，也沒把你當外人，所以就……下次，下次我定地方，一起好好吃個飯，我們都很想認識你。”
“沒關系，”石蘊玉被他說得莫名不好意思，“是我不該摻和你們的家事。”
“好了，還有閑心管別人。”謝知津出聲打斷兩人，臉色不太好看，“你倆有良心就回去看看爺爺，他自己在家愁得人都瘦了。”
“怪誰啊？”明昭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緒，隨即看向江浸月，“我警告你，你再敢回家跟爺爺說這點破事，我這輩子都跟你沒完。”
“好啊，反正你想有完我也不想。”江浸月摘下眼鏡，擺弄著有些歪了的鏡框，輕輕笑了一下，“我特別好奇，要是爺爺也讓你跟我在一起，你還跟我這麽鬧嗎？”
“你別拿爺爺威脅我。”明昭也笑了，歪著身子靠在沙發扶手上，懶懶散散的樣子很漂亮，卻透出一股戾氣，“要是真有那麽一天，我就從你家樓上跳下去，江老二，你要是真有能耐，就抱著我的骨灰過。”
這話說得不疾不徐，但就是給人一種他真能幹出來這事的感覺。江浸月的臉色終於變了變，大概是礙於外人在，他沒做什麽過分的舉動，只是站起來走到明昭面前，忽然扯住他的胳膊將人一把拉了起來，兩人頓時靠得極近。
“那你就試試，看我能不能把你從地府抓回來。”江浸月聲音低低的，聽得出壓著怒火在說話，明昭被他這話一時唬住，沒了動靜，好像在思考江浸月是不是真能幹出這事。
在兩人沈默的空檔，一旁的謝知津好像終於受不了這倆神經病了，騰地一下站起來，沖他們指著門口怒喊：“滾！都滾！”
明昭偏頭看了他一眼，被江浸月拖著就往門口走，也沒跟後面的兩人道別，拿上衣服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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