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主觀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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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主觀實驗
晚上的天氣很好，月亮高懸，星光閃爍，李松嶺的心情卻一塌糊塗，他早該知道的，張域溪這個人最會得寸進尺。
車外的風景呼嘯而過，張域溪一直偷偷觀察著李松嶺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今晚有些沖動，可能會破壞這麽長時間以來自己建立的形象，可是那種情況下，能忍住就不算個男人了。
他動了動嘴唇，有心想為自己辯解兩句，又怕自己開著車兩個人吵起來會出危險，只好硬生生憋著一路沒說話。
這可真是稀奇，平時在軟件上話多得像鸚鵡，此時又變成了個鋸嘴葫蘆，李松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生怕他又冒出一些鬼心眼來。
小區並不是很遠，一到地方，李松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車，“哢噠”兩聲，張域溪低眉順眼地鎖上了車門。
李松嶺拉了兩下沒拉開，立刻回身瞪他，就見他像隔壁王嬸家養的那只薩摩耶似的，睜著兩只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開門。”他懶得和張域溪廢話，只覺得自己今天無比倒黴。
“不開，咱倆聊聊。”張域溪不是個能低頭的人，可在李松嶺這裏不知道已經低過多少次頭，說過多少回求饒的話了。
這樣下去確實不行，自己正常的生活已經受到了影響，李松嶺也知道是要正兒八經地聊一聊，一味的驅趕似乎並沒有得到正向的反饋。
“那好，你還有什麽事情。”
沒想到李松嶺居然答應得這麽爽快，張域溪楞了楞，他還以為自己又要挨上幾拳，才能獲得說話的權利。
“沒什麽要說的就讓我下車。”李松嶺見他久久沒說話，不由得有些煩悶。
“要說要說。”車裏燈光昏暗，張域溪打開車內燈，終於看清了李松嶺的臉。
“你最近還好嗎？”他的大腦似乎有些短路，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問出了這句話。
“讓我下車。”李松嶺深吸一口氣，他怎麽就又相信了這人的鬼話。
“不是不是，你讓我組織一下語言。”張域溪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子，平時談方案的時候那股子利索勁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此時此刻，他像個窮了一輩子結果在人生末尾被五百億大獎砸中的窮鬼一樣，有些語無倫次。
見他遲遲沒有動靜，李松嶺的耐心再次告罄，認為張域溪不過就是在為今天的事情找借口罷了，可是他是真心實意想要盡快結束這段感情，階級差距比人心相異難跨越得多，他不想再浪費時間。
“你從小到大有沒有什麽想要卻沒有得到的東西。”李松嶺沒有去看他，低頭問道。
張域溪下意識地想要說出眼前人的名字，卻被李松嶺打斷，“除了我。”
“那應該沒有了。”雖然一路上並不順遂，但是張域溪確實有著過人的能力和遠超同齡人的目光和籌謀，以至於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基本上都進入了他的口袋，除了眼前這個人。
“那你有沒有想要去但是一輩子也去不了的地方。”李松嶺的話語很平靜，聽起來像兩個闊別多年的好友重逢的閑聊。
張域溪這下終於反應過來了，“這不一樣。”
其實沒什麽不一樣，李松嶺在心裏默默說，只不過是一個人的自尊心作祟，不允許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發生罷了。
他沒有反駁張域溪的話，“既然你說不一樣，那這樣吧，我願意拿出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來做個實驗，如果我贏了，咱們就好聚好散，你也不要再做無用功，找一個適合你的人，可以嗎？”
這是個充滿誘惑的選項，他會得到這樣一個機會，可是李松嶺卻沒有說出實驗的另一個結果。
“那如果你輸了呢？”張域溪緊盯著他的雙眼，這是他談判時的慣用手段。
李松嶺錯開眼神，淡淡道：“那算我倒黴好了。”
這絕不是一個公平的實驗，主動性完全掌握在李松嶺的手裏，無論最終結果是什麽，只要李松嶺說不，那麽實驗結果就永遠都是失敗，這對張域溪來說是個絕不可能接受的任務。
“好啊。”他聽見自己這樣說。
“那就一個月的時間。”李松嶺強調。
“三個月。”張域溪倒是對這種事情得心應手。
“十五天。”李松嶺早就在早市上見過這一套了，終於有了實踐的機會，心裏還有點得意。
這不是他的李松嶺啊，他那麽大一個直腸子，沒心眼的李松嶺哪去了？這段時間李松嶺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張域溪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壞了。
“兩個月，你總要給我一些時間。”最終，張域溪還是穩住了心神。
考慮了一會兒，李松嶺覺得這個時間也可以，不是那麽令人難以接受，加上他怕逼得太緊張域溪又開始耍無賴，自己只是一時在張域溪這裏占到上風，難道還能一輩子都在張域溪的上風嗎？
老院長說了，人要給自己留後路，凡事不能做得太絕。
“那就兩個月。”李松嶺說完，拉了拉車門，示意自己要下車。
張域溪頓時雙眼放光，磨磨蹭蹭，猶猶豫豫，小媳婦似的挪到李松嶺眼前，“是從現在開始嗎？”
“那今天就算第一天。”李松嶺的砍價技能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
這意味著自己會浪費一天，那可不是個劃算的買賣，但是張域溪幾乎是沒有猶豫，立刻應道：“就算一天。”
“能拉一下手嗎？”張域溪的嗓音低沈。
“？”以為張域溪要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早就攥好拳頭的李松嶺松開了手，這並不是個過分的請求，也在合理範圍之內，屬於正常的肢體接觸，他沒有理由拒絕。
然而這樣莫名其妙地伸手過去讓張域溪拉住未免有些奇怪，看著張域溪的目光，他緩慢地擡起左手，眼神尷尬地不知道往哪裏放更好。
狹小的空間內空氣稀薄，李松嶺感覺自己有點缺氧，他好像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劇烈又沈重，“看來自己需要體檢。”他這樣想。
溫暖幹燥的手掌貼上來，張域溪十分不要臉地把自己五根手指擠進李松嶺的指縫中間，強行造成十指緊扣的狀態。
可憐只談過這麽一回戀愛的小李同學完全不知道牽個手還有這麽多道道，他下意識地想要縮回手，卻被張域溪搶先一步打斷，“要反悔嗎？不是剛答應我了嗎？我不會很久的。”
一套三連，本就笨嘴拙舌的李松嶺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旦進入到這種關系裏，他完全不是張域溪的對手。
然而下一秒，張域溪的手卻松開了。
“你不喜歡，我不會強求。”他不是什麽也不懂的小孩，他知道李松嶺內心的自卑和敏感，也知道自己用什麽樣的手段能更快和李松嶺重修舊好，可是他不想用。
他不想李松嶺不自在，不想李松嶺不開心，不想李松嶺被動地接受他的喜歡和愛。
也許這樣的真心會很慢，甚至到結束那天李松嶺也不會察覺到什麽變化，可是這不就他承諾要改變的東西嗎？
掌心相對的溫暖被撤走，李松嶺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他呆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怎麽了？有些意猶未盡？我還可以……”話沒說完，張域溪就得到了一個背影。
“車門打開，我要下車。”
天要塌了，張域溪還以為自己做得太過分了，被李松嶺嫌棄了，恨不得當場把自己擰成麻花鉆到李松嶺面前去，看看他到底怎麽了。
車門上的指示燈亮起來，李松嶺拉開車門，沒有回頭，“還有59天。”
好一個死亡倒計時，張域溪感覺自己有點心梗，他下了車，看著李松嶺的背影，大喊道：“明天見。”
那模樣，活像個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子，正在喜歡的人宿舍樓底下做什麽中二發言。
李松嶺腳步沒停，快步進了單元樓。
作者有話說：
小李：我學了這麽多天砍價白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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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天氣很好，月亮高懸，星光閃爍，李松嶺的心情卻一塌糊塗，他早該知道的，張域溪這個人最會得寸進尺。
車外的風景呼嘯而過，張域溪一直偷偷觀察著李松嶺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今晚有些沖動，可能會破壞這麽長時間以來自己建立的形象，可是那種情況下，能忍住就不算個男人了。
他動了動嘴唇，有心想為自己辯解兩句，又怕自己開著車兩個人吵起來會出危險，只好硬生生憋著一路沒說話。
這可真是稀奇，平時在軟件上話多得像鸚鵡，此時又變成了個鋸嘴葫蘆，李松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生怕他又冒出一些鬼心眼來。
小區並不是很遠，一到地方，李松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車，“哢噠”兩聲，張域溪低眉順眼地鎖上了車門。
李松嶺拉了兩下沒拉開，立刻回身瞪他，就見他像隔壁王嬸家養的那只薩摩耶似的，睜著兩只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開門。”他懶得和張域溪廢話，只覺得自己今天無比倒黴。
“不開，咱倆聊聊。”張域溪不是個能低頭的人，可在李松嶺這裏不知道已經低過多少次頭，說過多少回求饒的話了。
這樣下去確實不行，自己正常的生活已經受到了影響，李松嶺也知道是要正兒八經地聊一聊，一味的驅趕似乎並沒有得到正向的反饋。
“那好，你還有什麽事情。”
沒想到李松嶺居然答應得這麽爽快，張域溪楞了楞，他還以為自己又要挨上幾拳，才能獲得說話的權利。
“沒什麽要說的就讓我下車。”李松嶺見他久久沒說話，不由得有些煩悶。
“要說要說。”車裏燈光昏暗，張域溪打開車內燈，終於看清了李松嶺的臉。
“你最近還好嗎？”他的大腦似乎有些短路，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問出了這句話。
“讓我下車。”李松嶺深吸一口氣，他怎麽就又相信了這人的鬼話。
“不是不是，你讓我組織一下語言。”張域溪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子，平時談方案的時候那股子利索勁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此時此刻，他像個窮了一輩子結果在人生末尾被五百億大獎砸中的窮鬼一樣，有些語無倫次。
見他遲遲沒有動靜，李松嶺的耐心再次告罄，認為張域溪不過就是在為今天的事情找借口罷了，可是他是真心實意想要盡快結束這段感情，階級差距比人心相異難跨越得多，他不想再浪費時間。
“你從小到大有沒有什麽想要卻沒有得到的東西。”李松嶺沒有去看他，低頭問道。
張域溪下意識地想要說出眼前人的名字，卻被李松嶺打斷，“除了我。”
“那應該沒有了。”雖然一路上並不順遂，但是張域溪確實有著過人的能力和遠超同齡人的目光和籌謀，以至於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基本上都進入了他的口袋，除了眼前這個人。
“那你有沒有想要去但是一輩子也去不了的地方。”李松嶺的話語很平靜，聽起來像兩個闊別多年的好友重逢的閑聊。
張域溪這下終於反應過來了，“這不一樣。”
其實沒什麽不一樣，李松嶺在心裏默默說，只不過是一個人的自尊心作祟，不允許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發生罷了。
他沒有反駁張域溪的話，“既然你說不一樣，那這樣吧，我願意拿出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來做個實驗，如果我贏了，咱們就好聚好散，你也不要再做無用功，找一個適合你的人，可以嗎？”
這是個充滿誘惑的選項，他會得到這樣一個機會，可是李松嶺卻沒有說出實驗的另一個結果。
“那如果你輸了呢？”張域溪緊盯著他的雙眼，這是他談判時的慣用手段。
李松嶺錯開眼神，淡淡道：“那算我倒黴好了。”
這絕不是一個公平的實驗，主動性完全掌握在李松嶺的手裏，無論最終結果是什麽，只要李松嶺說不，那麽實驗結果就永遠都是失敗，這對張域溪來說是個絕不可能接受的任務。
“好啊。”他聽見自己這樣說。
“那就一個月的時間。”李松嶺強調。
“三個月。”張域溪倒是對這種事情得心應手。
“十五天。”李松嶺早就在早市上見過這一套了，終於有了實踐的機會，心裏還有點得意。
這不是他的李松嶺啊，他那麽大一個直腸子，沒心眼的李松嶺哪去了？這段時間李松嶺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張域溪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壞了。
“兩個月，你總要給我一些時間。”最終，張域溪還是穩住了心神。
考慮了一會兒，李松嶺覺得這個時間也可以，不是那麽令人難以接受，加上他怕逼得太緊張域溪又開始耍無賴，自己只是一時在張域溪這裏占到上風，難道還能一輩子都在張域溪的上風嗎？
老院長說了，人要給自己留後路，凡事不能做得太絕。
“那就兩個月。”李松嶺說完，拉了拉車門，示意自己要下車。
張域溪頓時雙眼放光，磨磨蹭蹭，猶猶豫豫，小媳婦似的挪到李松嶺眼前，“是從現在開始嗎？”
“那今天就算第一天。”李松嶺的砍價技能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
這意味著自己會浪費一天，那可不是個劃算的買賣，但是張域溪幾乎是沒有猶豫，立刻應道：“就算一天。”
“能拉一下手嗎？”張域溪的嗓音低沈。
“？”以為張域溪要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早就攥好拳頭的李松嶺松開了手，這並不是個過分的請求，也在合理範圍之內，屬於正常的肢體接觸，他沒有理由拒絕。
然而這樣莫名其妙地伸手過去讓張域溪拉住未免有些奇怪，看著張域溪的目光，他緩慢地擡起左手，眼神尷尬地不知道往哪裏放更好。
狹小的空間內空氣稀薄，李松嶺感覺自己有點缺氧，他好像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劇烈又沈重，“看來自己需要體檢。”他這樣想。
溫暖幹燥的手掌貼上來，張域溪十分不要臉地把自己五根手指擠進李松嶺的指縫中間，強行造成十指緊扣的狀態。
可憐只談過這麽一回戀愛的小李同學完全不知道牽個手還有這麽多道道，他下意識地想要縮回手，卻被張域溪搶先一步打斷，“要反悔嗎？不是剛答應我了嗎？我不會很久的。”
一套三連，本就笨嘴拙舌的李松嶺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旦進入到這種關系裏，他完全不是張域溪的對手。
然而下一秒，張域溪的手卻松開了。
“你不喜歡，我不會強求。”他不是什麽也不懂的小孩，他知道李松嶺內心的自卑和敏感，也知道自己用什麽樣的手段能更快和李松嶺重修舊好，可是他不想用。
他不想李松嶺不自在，不想李松嶺不開心，不想李松嶺被動地接受他的喜歡和愛。
也許這樣的真心會很慢，甚至到結束那天李松嶺也不會察覺到什麽變化，可是這不就他承諾要改變的東西嗎？
掌心相對的溫暖被撤走，李松嶺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他呆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怎麽了？有些意猶未盡？我還可以……”話沒說完，張域溪就得到了一個背影。
“車門打開，我要下車。”
天要塌了，張域溪還以為自己做得太過分了，被李松嶺嫌棄了，恨不得當場把自己擰成麻花鉆到李松嶺面前去，看看他到底怎麽了。
車門上的指示燈亮起來，李松嶺拉開車門，沒有回頭，“還有59天。”
好一個死亡倒計時，張域溪感覺自己有點心梗，他下了車，看著李松嶺的背影，大喊道：“明天見。”
那模樣，活像個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子，正在喜歡的人宿舍樓底下做什麽中二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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