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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運氣守恒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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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運氣守恒定律

一整個飯局李松嶺都心驚膽戰,生怕老爺子突然暴起,給兩人一人一個大嘴巴子,因此只有半拉屁股挨著凳子,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張域溪本來不怎麽緊張的心情,也被他弄得緊張兮兮的。

高懷清看他那不爭氣的樣子,想的八百個審問程序一個也沒用上,氣得直深呼吸。

飯局結束,張域溪禮貌地道了別。

高懷清看著李松嶺笑著和張域溪離開,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臉。

是自己的錯,自己當年年輕氣盛,總以為棍棒底下出好孩子,只是逼著他們不受人欺負,卻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他們心裏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他掏出那張銀行卡,裏邊整整七萬兩千兩百二十八塊錢,是李松嶺從十六歲輟學打工賺的錢,是他從那畜生手裏拼了老命才奪出來的錢,是李松嶺的前程。

銀行卡又被他塞回到一個鐵盒子裏。

也許李松嶺以後用不上這錢了,他希望李松嶺不會再用上這錢。

高懷清站在陽臺上,看著兩人牽著手離開,心裏默默祈禱。

“你剛才是不是沒吃飽?”張域溪摸了摸李松嶺的肚子,“這裏摸著平平的。”

李松嶺被他說得臉紅,反駁道:“本來就是平的,吃飽了也是平的。”

“吃飽了和鐵蛋一樣。”張域溪做出評價。

李松嶺想說才不一樣,可是看到張域溪攥得有些發白的指尖,立刻抓到把柄,笑道:“你是不是緊張得要命,我看你臉都嚇白了。”

“我本來就白。”張域溪立刻反駁:“不像你,煤球。”

李松嶺在打嘴仗這一方面從來沒有贏過張域溪,只好閉上嘴,扭頭看向窗外,把自己當成一個不會說話的生悶氣大窩囊。

張域溪開著車,停在紅燈前,扭頭看到他這幅樣子,頓時樂不可支道:“像個河豚。”

李松嶺於是又扭著頭往後看,留給張域溪一個後腦勺,更像個河豚了。

張域溪哈哈大笑,李松嶺從來沒見過他這幅樣子。

陽光照進車裏,張域溪眉眼彎彎,把平時的深沈笑去了七成,那雙總是沒什麽感情的桃花眼水光閃閃,這張英俊的臉上一下子多了幾分青春明亮的味道,幾乎和這陽光平分秋色。

李松嶺在這樣的笑聲中,精準聽到了自己狂亂的心跳聲,他的耳膜嗡鳴,整個人暈頭轉向,完全忘記了這笑聲是在“嘲諷”他像個河豚。

笑聲戛然而止,張域溪手忙腳亂地抽出紙巾遞給他,“你怎麽了?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

鼻血滴到他的手腕上,他這才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順著他的鼻腔流出來,他傻傻地捂住鼻子,臉幾乎要和這血一樣紅。

“你到底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綠燈亮了,張域溪打著轉向燈找地方停車。

李松嶺連忙擺擺手,甕聲甕氣道:“不,不要緊,我最近有點上火,回家吧。”

張域溪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似乎在猶豫。

李松嶺幾乎是在哀求:“回家吧,回家休息。”

張域溪打量了他一會兒,最終開車回

李松嶺松了一口氣,要是因為看張域溪好看而流鼻血進醫院,他覺得自己的一生也可以到此為止了。

還好張域溪聽勸。

一到家,張域溪就聯系了私人醫生,從頭到腳把李松嶺檢查了個遍,得出一個體重偏瘦的結論後就再也沒有下文,最後猶猶豫豫地解釋這個年紀的男生,上火也正常。

李松嶺把頭埋進被子裏,把自己變成一個撞死的鴕鳥。

送走醫生,一回頭就見李松嶺撅著個屁股趴在床上,張域溪又好氣又好笑,順手拍了他一巴掌,“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李松嶺任由他拍,打定主意裝死不說話。

“你有什麽需求,你要及時說,總憋著對身體不好。”張域溪心想自己怎麽也年長李松嶺七歲,作為過來人有些忠告他還是要說的,更何況這還關系到自己的終身大事上。

血色蔓延到脖頸,李松嶺絕望地想:怎麽會有人這樣坦蕩。

張域溪怕他趴在被子裏,把自己本就不怎麽聰明的腦袋再憋出個三長兩短的,強行把人從被子裏挖出來。

“怎麽了,臉怎麽又這麽紅?”

張域溪嚇了一跳,打開手機就要把醫生叫回來,李松嶺連忙阻止,“我沒事,趴在被子裏憋得。”

“蠢蛋,和鐵蛋不愧是親父子。”張域溪淡淡評價。

好好的休息日就這樣雞飛狗跳地度過,李松嶺心裏有些別扭,難得主動拉著張域溪表達自己。

晚飯晚了兩個點,今天是劉姨的休息日,張域溪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李松嶺,自告奮勇前去做飯。

做飯嘛,簡單得很,起鍋燒油倒入切好的菜。

李松嶺這樣想著,放松地躺在床上休養生息。

“我靠。”樓下一聲大喝。

李松嶺一個鯉魚打挺,沒跳起來,他錘了錘後腰,步履蹣跚地下了樓。

“你怎麽下來了?”張域溪不願意自己這副樣子被李松嶺看到,頭也不回的打發人走,“你先上去,做好了我叫你。”

“我今晚還能吃上飯嗎?”李松嶺幽幽地問。

張域溪還從來沒被人這樣質疑過,他迅速回過頭,揮著鍋鏟放下豪言壯語,“你等著,今晚讓你吃上四菜一湯。”

晚上十點,離豪言壯語已經過去近兩個小時,李松嶺趴在餐桌上陷入沈睡,張域溪終於把最後一道菜擺盤上桌。

李松嶺迷迷糊糊地坐起來,一瞬間以為自己來到了恐怖片現場。

大塊的西紅柿和一整片的煎蛋放在一個盤子裏,油幾乎要從盤子裏蔓延出來;白色的豆腐和寬大的大蔥葉子相依相偎,乍一看以為是一盆綠植;一盤黑乎乎地看不出來是什麽東西,李松嶺不做評價;一盤唯一看起來能吃的東西,好像是李松嶺趁著打折買的預制菜炸雞翅;一大碗紅乎乎的西紅柿雞蛋湯。

李松嶺舉起筷子先嘗了嘗那道最耗費時間西紅柿炒雞蛋,很好,很純正的西紅柿的味道,一嘗就是上等番茄,各有各的味道。

在張域溪期待的目光中,李松嶺沈著地點點頭,表示讚賞。

緊接著又嘗了嘗那盆綠植,上等豆腐和大蔥,各有各的味道,李松嶺喝了一口水。

黑乎乎的原來是紅燒肉,這盤肉看起來其貌不揚,可是嘗一口,你就會發現他真的是一盤肉,李松嶺扒了一口米飯,粒粒分明,原汁原味,及其鍛煉咀嚼肌。

湯就是沒盛出來的西紅柿炒雞蛋兌水做的,李松嶺心滿意足地閉上了嘴,硬是把那碗硬得能當子彈的米飯給吃幹凈了。

張域溪見狀還想再給他盛一碗,被李松嶺擺著手拒絕了,原因是晚上吃多了對胃不好,晚上要少吃點。

“你怎麽不吃?”李松嶺匆匆漱了口,問道。

“我在廚房聞著油煙味就飽了,我不餓,你多吃點。”張域溪又把盤子往他那邊推了推。

“你命真好。”李松嶺真情實感地羨慕他。

張域溪就是再怎麽裝也裝不下去了,“你是不是嫌我做得難吃?”

他咬牙切齒的去捏李松嶺的臉蛋,笑罵道:“小沒良心的,這可是我第一次給別人做飯。”

李松嶺堅定道:“以後我給你做,你好好休息。”

張域溪氣得又是一陣捏,把李松嶺捏得求饒才罷休。

兩個人在床上笑作一團,李松嶺現在身體被敵人攻陷,做事不方便,被張域溪壓在身子底下撓癢癢,正齜牙咧嘴地反抗。

張域溪看著他笑得發紅的臉頰,剛想俯下身去親他,鐵蛋就順著沒關好的門縫鉆了進來,“喵喵”叫著沖向張域溪。

“我靠!”張域溪翻身從李松嶺身上下來。

鐵蛋逐漸顯露橘貓的特征,整只貓肥墩墩地壓在李松嶺的身上,把自己攤成一只“貓餅”。

張域溪坐在一旁,伸手把這只貓崽子拎起來,教育道:“我倆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小貓不可以聽。”

說完就把鐵蛋送出門外,順手關上了門。

一回頭,就看到李松嶺笑瞇瞇地趴在床上看他。

“幹什麽?”

“你倆特別像父子。”李松嶺想到剛才鐵蛋睜著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張域溪的樣子就想笑。

“誰和那只蠢貓是父子,你倆才是父子呢。”張域溪表示拒絕。

李松嶺笑著笑著,表情又低落下去。

“怎麽了?”張域溪坐在床邊,摸了一把他的頭發,“怎麽又不開心了?”

“你和我在一起,以後就沒有小孩了。”李松嶺悶聲道。

“小屁孩天天這麽多心事,怪不得壓得不長個。”

“你才……”李松嶺想反駁張域溪才不長個呢,可是想到他和張域溪差了近一個頭的身高又閉上了嘴。

張域溪坐在他的身邊,想著自己怎麽還會有這樣一天,一個比自己小七歲的戀人正躺在自己身邊,本來是想著利用一把的臭小子結果成了自己的枕邊人,世事難料,他嘆了一口氣,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多愁善感。

李松嶺的耳朵豎起來,“為什麽嘆氣?”

“因為你是個蠢蛋。”張域溪摸了摸他的耳朵,“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想到了所有結果,我不會要小孩,是因為我接受所有和你在一起的結果,是我做好的決定,你不要因為這些感到壓力,不然你會讓我覺得我的決定很失敗。”

張域溪盯著他的眼睛,起身從抽屜裏抽出一張紙,“你們這個年紀的男生都這麽愛哭嗎?”

李松嶺抹了一把眼淚,帶著哭腔道:“沒有哭,嗚嗚嗚,你太好了。”

他想,這個世界上果然有運氣守恒定律,自己吃了這麽多年的苦,上天把他送到張域溪身邊,一定是自己攢了這麽多年才得到的。

他把那麽多年怨恨上天不公的話統統收回來。

他埋在張域溪胸前,終於再次如願以償地蹭上了心心念念的胸肌,好幸福。

張域溪拍了拍他的背,心想,我還要什麽小孩啊,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嗎。

作者有話說:

陳正耀:你最好給我一直這麽好下去,我會永遠盯著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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