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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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揭過
兩個人都喝醉了酒，李松嶺這個最該喝醉的人，卻比韓瀟清醒不少，他扶著韓瀟往公司宿舍走。
他不知道韓瀟最近在忙什麽，但是好幾回去宿舍找人，他都不在。
李松嶺把人放在床上，去洗手間找了塊毛巾，沾濕了水，給韓瀟擦了擦臉，想起自己被約法三章不許在外過夜的規矩，起身準備離開。
誰知道，韓瀟卻又突然清醒過來，盯著那塊毛巾看了半天，突然道：“誰他娘的給老子用擦腳的毛巾擦臉？”說完又昏睡過去。
李松嶺心虛地把毛巾放回原位，推開門溜了出去。
他剛松了口氣，迎面就撞上了範志明。
“這不是李松嶺嗎？怎麽紆尊降貴的來我們的宿舍裏了呀，不會是別人掃地出門了吧。”
很顯然，那篇新聞報導傳播範圍非常廣。
李松嶺沒搭理他，錯開身子繼續往外走。
範志明卻沒打算就此作罷，兩人第一回見面，他就被李松嶺下了面子，後來李松嶺直接被接到張域溪身邊當了貼身保鏢，哪一件事都讓他咽不下這口氣。
這次終於逮著機會，少不了要好好嘲諷他一頓。
“你想挨揍？”李松嶺側過頭瞥他，“你這樣的我見多了，虛榮又貪婪，菜就多練。”
說完，李松嶺就側過身，避開了他的肩膀，往外走。
範志明以為他是個經不起激的毛頭小子，本想讓李松嶺主動和他動手，這樣還能把人開除，沒想到自己反而被嘲諷了一通，他氣得兩眼通紅，冷靜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李松嶺信任張域溪，覺得張域溪不是這樣的人，他以為自己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可是現在一回想，那篇新聞裏誇楊依嵐的每個詞語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李松嶺沒有著急回小別墅，他坐在宿舍門口的臺階上，呆呆地思考。
自己可以不用結婚生子，自己可以不用在乎流言蜚語，可是張域溪呢，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事情對自己的影響和給張域溪帶來的影響所造成的結果完全不同。
也許真的在一起是一個錯誤的開始，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對他來說這只是一段戀愛，但是對張域溪來說這是什麽呢。
他坐在這裏，想了整整兩個小時，為兩個人的分開想了一萬種理由，最後得到了不想分手這一個答案。
他不想分開，但是也不想莫名其妙地變成婚姻的第三者。
手機的屏幕亮了又暗，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滑動，最後還是沒有把電話撥過去，再等等吧，等張域溪的解釋，他頭一回像個縮頭烏龜似的把問題強行推後。
李松嶺又點開屏幕，看了眼自己的銀行卡餘額，又按熄了屏幕。
當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和緊繃的精神狀態回到小別墅的時候，才發現小別墅漆黑一片，已經將近淩晨，張域溪依舊沒有回來，消息列表空蕩蕩地，像一個沒有家具的大廳，寒風四起，吹得人像屍體一樣涼。
桌子上還有劉姨做好的飯，四菜一湯，擺盤精致。菜早就冷了，湯面上漂起一層油脂，李松嶺突然一陣惡心，胃難受得要命，他撐在洗手臺上，吐了個昏天黑地。
這是之前在工地上幹活留下的後遺癥，因為總是被針對，吃飯的時候他吃得最晚，吃的飯往往都是涼的，上工時間又早，他吃飯幾乎是三兩口塞到胃裏，草草結束。
這段時間被好吃好喝的養著，脆弱的腸胃好了許多，今晚坐在燒烤攤前吹著冷風喝的冰可樂，腸胃早就叫囂著不滿，直到這時才發作。
原來只是掩飾，只是一頓燒烤就被打回原形，終究改變不了它現在就是一個不健康的器官。
他吐到眼圈發紅，晚上吃的東西早就一幹二凈，舌根一陣苦澀。
洗手臺上的那只手青筋四起，它的主人忍得難受，李松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死命地往下咽口水，好像這樣就能讓翻騰的器官平靜下來，可惜失敗了。
他懷疑自己要吐到胃出血。
腸胃的疼痛牽扯大腦，他感到一陣眩暈，站穩身體後又熟練地從口袋裏摸出一包小餅幹，狼吞虎咽地吞下去，又去餐廳就著喝了一大口溫水。
這下總算活過來了。
潦草洗漱後，李松嶺躺在小床上，沒有睡意，他睜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天花板，豎起耳朵捕捉樓下的響聲，直到他再也撐不住，終於進入了睡眠。
張域溪回家已經將近兩點，他煩透了這種透支生命的聚餐，可惜他現在必須迎合這種無聊的宴會。
樓下的智能燈感受到主人回家的指紋，殷勤地打開屬於深夜的溫暖燈光，桌上的菜一口未動，張域溪皺了皺眉，隨手把外套扔在沙發上，看到自己房間從門縫中透出來的燈光，心裏突然一陣安定。
二樓的燈是智能管家的盲區，自己留有權限，不許智能電子設備的區域網絡連接到二樓。
所以這燈是有人給自己留的，也有人給自己留燈了，也有人在自己深夜回家的時候留一盞燈光。
他的心裏一陣慰貼，三步並作兩步地沖進房間。
床上沒有人，他一楞，以為自己看錯了，沖到床前把被子掀起來又放下，終於確認李松嶺沒有睡在這個房間。
他皺著眉頭沖完澡，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李松嶺的房間黑漆漆的，但是屬於李松嶺的洗衣液的味道幾乎是瞬間就讓他確認李松嶺就睡在這個房間裏，他屏著呼吸打開門，和做賊似的把自己放進李松嶺的被窩裏。
躺下之後，他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把李松嶺弄醒了。
他一下有些恍惚，突然大力地翻了身，試圖證明什麽。
可惜李松嶺又累又難受，此時此刻睡得像一具屍體，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張域溪偷偷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暗自懊惱自己的小心翼翼。
這樣躺在一起，張域溪心裏安定了許多，他聞著李松嶺身上的味道，暖乎乎的陽光的味道，心神似乎都被洗滌了一遍。
連續多天的疲憊終於得到緩解，他輕輕閉上眼睛，總算得到了一絲喘息。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鉆進來，李松嶺被刺眼的陽光叫醒，他皺著眉頭翻了個身，卻摸到一個熱乎乎的身體。
本來還有些困倦，這下徹底醒過神來，他瞪大眼睛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張域溪，突然覺得有點恍如隔世。
明明兩個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怎麽感覺已經好久沒見了，昨晚張域溪又是什麽時間回來的，這段時間又在幹什麽，自己的課程也停了，一萬個疑問湧上喉頭，李松嶺卻不敢再問。
他已經不能像之前一樣做一個甩手就走的李松嶺，自己欠張域溪得太多，只靠錢是還不完的，他對這段關系的變化感到無力。
目光灼熱，張域溪在他的視線下睜開了眼睛。
“怎麽了，這樣看我。”張域溪捏了捏他的臉。
李松嶺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只好也撐起笑臉回答他：“你這段時間很忙嗎，昨晚很晚也沒等到你。”
張域溪挪開視線，仰躺在床上，“確實很忙。”
“忙什麽呢？”李松嶺盡量讓自己的話語顯得平靜一些。
“公司的事情。”張域溪一下子不耐煩起來，他不想和李松嶺說這些。
先前的自我安慰，自我勸告，一下子拋之腦後，李松嶺打小就不是個能忍的人，如果他能忍，也不會和張域溪躺在一張床上了。
“你要結婚了是嗎？”李松嶺的聲音很冷，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還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像個無理取鬧的小三。
張域溪表情一變，他把目光挪回到李松嶺的臉上，細細打量他的眉眼，普通，平凡，一無所長。
“你在哪裏聽到的謠言。”他的語氣漫不經心。
“所以是嗎？”李松嶺很軸。
“不是。”張域溪很果斷，他的眼睛仍然直視李松嶺的眼睛。
“你不要騙我。”李松嶺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難為他第一回談戀愛就遇上這樣覆雜的情況，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沒有騙你，新聞都是捕風捉影，你還相信，你是豬嗎？”張域溪這樣罵他，李松嶺心裏卻好受不少，好像兩個人一下子又回到之前了。
張域溪照舊不需要李松嶺跟著他，車裏已經有李順在等著了，李松嶺打了個招呼，李順表情淡淡。
高懷清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見識過不少稀奇玩意兒，短短的時間，就和小區裏的幾個老頭老太成了好朋友。
這交朋友的速度讓李松嶺感到羨慕，老頭子雖然脾氣不好但是社交能力確實一等一地不錯，不然也不會帶著那樣一個無人問津的孤兒院茍延殘喘下來。
他以前一直想要逃離的人居然變成了自己最依賴的人，命運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李松嶺看著老爺子興高采烈地和自己說最近聽到的八卦，對張域溪的感激之情又增添了不少，對這段時間懷疑張域溪的事情感到愧疚。
高懷清自己興致勃勃地說了許多，卻不見李松嶺的回應，冷哼一聲，“想你老板了？”
李松嶺一個哆嗦，心想，開始了，新的挑戰。
“沒有呢，正聽著呢這不是。”
“你和他說明白沒有啊。”高懷清看他表情就知道這個死小孩一準沒聽自己的話。
“你倆成不了，先不說你倆都是男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你有什麽經濟基礎？”高懷清實在不知道說什麽了，“你也不能總是依靠人家的經濟基礎吧，你工資還是人家發給你的，到時候人家玩你還不是跟玩什麽似的。”
每句話都是實話，字字為他著想，李松嶺心裏五味雜陳，只低著頭不吭聲。
高懷清知道他的倔脾氣又上來了，自己說再多恐怕也是無用功，只好嘆氣。
經歷了生死大事，高懷清也看透了許多，知道有些事情只能自己親身經歷才能明白，只好盤算著怎麽把自己的老房子賣了，以後還能多攢點錢給李松嶺點底氣。
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李松嶺不是他親生的，卻和親生的沒什麽區別，一樣的驢脾氣，一樣的直腸子，註定也要和他一樣吃許多的苦，他現在勸不了，只好為李松嶺以後多做打算。
作者有話說：
愛情騙子張域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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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韓瀟卻又突然清醒過來，盯著那塊毛巾看了半天，突然道：“誰他娘的給老子用擦腳的毛巾擦臉？”說完又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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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李松嶺嗎？怎麽紆尊降貴的來我們的宿舍裏了呀，不會是別人掃地出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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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挨揍？”李松嶺側過頭瞥他，“你這樣的我見多了，虛榮又貪婪，菜就多練。”
說完，李松嶺就側過身，避開了他的肩膀，往外走。
範志明以為他是個經不起激的毛頭小子，本想讓李松嶺主動和他動手，這樣還能把人開除，沒想到自己反而被嘲諷了一通，他氣得兩眼通紅，冷靜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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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這只是一段戀愛，但是對張域溪來說這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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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之前在工地上幹活留下的後遺癥，因為總是被針對，吃飯的時候他吃得最晚，吃的飯往往都是涼的，上工時間又早，他吃飯幾乎是三兩口塞到胃裏，草草結束。
這段時間被好吃好喝的養著，脆弱的腸胃好了許多，今晚坐在燒烤攤前吹著冷風喝的冰可樂，腸胃早就叫囂著不滿，直到這時才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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腸胃的疼痛牽扯大腦，他感到一陣眩暈，站穩身體後又熟練地從口袋裏摸出一包小餅幹，狼吞虎咽地吞下去，又去餐廳就著喝了一大口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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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著眉頭沖完澡，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李松嶺的房間黑漆漆的，但是屬於李松嶺的洗衣液的味道幾乎是瞬間就讓他確認李松嶺就睡在這個房間裏，他屏著呼吸打開門，和做賊似的把自己放進李松嶺的被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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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躺在一起，張域溪心裏安定了許多，他聞著李松嶺身上的味道，暖乎乎的陽光的味道，心神似乎都被洗滌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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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有些困倦，這下徹底醒過神來，他瞪大眼睛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張域溪，突然覺得有點恍如隔世。
明明兩個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怎麽感覺已經好久沒見了，昨晚張域溪又是什麽時間回來的，這段時間又在幹什麽，自己的課程也停了，一萬個疑問湧上喉頭，李松嶺卻不敢再問。
他已經不能像之前一樣做一個甩手就走的李松嶺，自己欠張域溪得太多，只靠錢是還不完的，他對這段關系的變化感到無力。
目光灼熱，張域溪在他的視線下睜開了眼睛。
“怎麽了，這樣看我。”張域溪捏了捏他的臉。
李松嶺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只好也撐起笑臉回答他：“你這段時間很忙嗎，昨晚很晚也沒等到你。”
張域溪挪開視線，仰躺在床上，“確實很忙。”
“忙什麽呢？”李松嶺盡量讓自己的話語顯得平靜一些。
“公司的事情。”張域溪一下子不耐煩起來，他不想和李松嶺說這些。
先前的自我安慰，自我勸告，一下子拋之腦後，李松嶺打小就不是個能忍的人，如果他能忍，也不會和張域溪躺在一張床上了。
“你要結婚了是嗎？”李松嶺的聲音很冷，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還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像個無理取鬧的小三。
張域溪表情一變，他把目光挪回到李松嶺的臉上，細細打量他的眉眼，普通，平凡，一無所長。
“你在哪裏聽到的謠言。”他的語氣漫不經心。
“所以是嗎？”李松嶺很軸。
“不是。”張域溪很果斷，他的眼睛仍然直視李松嶺的眼睛。
“你不要騙我。”李松嶺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難為他第一回談戀愛就遇上這樣覆雜的情況，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沒有騙你，新聞都是捕風捉影，你還相信，你是豬嗎？”張域溪這樣罵他，李松嶺心裏卻好受不少，好像兩個人一下子又回到之前了。
張域溪照舊不需要李松嶺跟著他，車裏已經有李順在等著了，李松嶺打了個招呼，李順表情淡淡。
高懷清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見識過不少稀奇玩意兒，短短的時間，就和小區裏的幾個老頭老太成了好朋友。
這交朋友的速度讓李松嶺感到羨慕，老頭子雖然脾氣不好但是社交能力確實一等一地不錯，不然也不會帶著那樣一個無人問津的孤兒院茍延殘喘下來。
他以前一直想要逃離的人居然變成了自己最依賴的人，命運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李松嶺看著老爺子興高采烈地和自己說最近聽到的八卦，對張域溪的感激之情又增添了不少，對這段時間懷疑張域溪的事情感到愧疚。
高懷清自己興致勃勃地說了許多，卻不見李松嶺的回應，冷哼一聲，“想你老板了？”
李松嶺一個哆嗦，心想，開始了，新的挑戰。
“沒有呢，正聽著呢這不是。”
“你和他說明白沒有啊。”高懷清看他表情就知道這個死小孩一準沒聽自己的話。
“你倆成不了，先不說你倆都是男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你有什麽經濟基礎？”高懷清實在不知道說什麽了，“你也不能總是依靠人家的經濟基礎吧，你工資還是人家發給你的，到時候人家玩你還不是跟玩什麽似的。”
每句話都是實話，字字為他著想，李松嶺心裏五味雜陳，只低著頭不吭聲。
高懷清知道他的倔脾氣又上來了，自己說再多恐怕也是無用功，只好嘆氣。
經歷了生死大事，高懷清也看透了許多，知道有些事情只能自己親身經歷才能明白，只好盤算著怎麽把自己的老房子賣了，以後還能多攢點錢給李松嶺點底氣。
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李松嶺不是他親生的，卻和親生的沒什麽區別，一樣的驢脾氣，一樣的直腸子，註定也要和他一樣吃許多的苦，他現在勸不了，只好為李松嶺以後多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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