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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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跳河
李松嶺進城打工第二個月把自己老板幹進了醫院，從此在小民工圈子裏出了名，都是小地方裏出來的，誰也不明白李松嶺怎麽就跟別人不一樣。
李松嶺幹活麻利，就是吃的有點忒多了，工地上管飯他就埋著頭一個勁的吃，工頭使絆子讓他吃涼的，他也不在乎，好像幾百年沒吃過飯是的。
要不是他晚上睡覺也會嘟囔幾聲夢話，站在太陽底下有影子，工友們都要以為他是什麽神神道道的東西了。
李松嶺和這些村子裏出來的年輕人還是不一樣，他沒有村子，沒有家，他是孤兒院長大的。
孤兒院開在偏僻的郊區，沒有人脈的院長拉不來投資，搞不到慈善活動，一屋子的小屁孩跟著老頭子挨餓。
李松嶺年紀最大，最懂事，所以永遠吃不飽。
工地上的活就要完工了，他看著自己比別人少一沓的工資轉頭就把工頭送進了醫院，順便失去了他有史以來最賺錢的一份工作以及又一沓錢。
兜裏揣著這薄薄的紙幣，李松嶺覺得自己有點喘不上來氣，“錢錢錢，怎麽才能賺到錢！”
還好上天總是會在你絕望的時候給你一點施舍，所以在他轉頭往巷子走的時候看見了電線桿上“重金求子”的小廣告。
三十萬，自己不吃不喝工作十年也賺不到的三十萬。他定了定神，掏出自己古董似的手機，打通了那邊的電話。
“餵，哪位？”磁性低沈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一聽就是有錢人的聲音，李松嶺激動得渾身發抖，張口就叫出了聲，“爸爸！”
這一聲，聲情並茂，聲嘶力竭，聲淚俱下，電話那頭久久沒有回音。李松嶺緊張又期待的等待重金求子的回應，可惜傳來的卻是冰冷的“嘟嘟”聲。
那頭的張域溪忍不住罵出聲：“什麽傻逼？”
旁聽的陳正耀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家夥，你什麽時候背著大家有這麽大一個兒子了？”
本來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張域溪聽完這話又忍不住警惕起來，“你們不會真把我手機號貼在重金求子的小廣告上了吧”
前幾天為了慶祝張靈視入獄，幾個人特地聚在一起好好喝了一頓，身為把自己親弟送進監獄的主要當事人，張域溪尤其高興，難得多喝了幾杯。
事後張域溪深刻表示人果然不能貪杯，貪杯容易出事。
事情就是這樣曲折離奇，誰也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會把張域溪的電話號碼掛在重金求子的廣告底下，更沒想到的是，在反詐浪潮如此高漲的今天，居然還真的有人上這種當。
想到那聲呆呆傻傻的“爸爸”，陳正耀就想笑，怎麽會有人這樣理解重金求子啊，張域溪被他笑得心煩，揮手讓他滾出去，陳正耀已經迫不及待地把今天張總喜當爹的事發到了他們的狐朋狗友群。
群裏頓時充滿了歡樂的氣氛，陳正耀有心想問問到底是誰膽大包天的把張域溪的手機號放出去的，偏偏張域溪發來了警告的話，“你那個小動物之家什麽時候續約來著？”
“都不許笑了，有什麽好笑的。”陳正耀立刻變成狗腿子。
李松嶺已經很久沒能吃上一頓正兒八經的午飯了，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可十七八歲的他看起來瘦瘦黑黑的，活像是從黑煤窯裏偷跑出來的倒黴孩子。
城市裏的人們行色匆匆，並不關心一個半大孩子的饑腸轆轆。李松嶺攥著剛發的工資，這是給院長買藥的錢，是他算出來的最後一筆錢。
李松嶺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知恩圖報的好人，他從有記憶起就開始他吃的每一口飯，穿的每一件二手衣服，拿到手裏的每一本書，放在床上的每一個破爛玩偶，都被他認認真真的記錄下來。
這筆錢馬上就要還清了，等他還清了，等他還清了……
他就再也不用時刻忍受心靈上的煎熬，去思考院長是否還活著，是否還在等待他的救命錢，孤兒院的孩子是不是還眼巴巴等著他帶回去的火腿腸。
他靠著橋墩子緩緩坐在地上，最後一筆錢了，還給他們，自己就能擁有自由的人生，再也不用被這些絆住手腳，再也不用吃不飽飯，再也不用為了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提心吊膽，忍饑挨餓了。
他扶著墻站起來，已經入秋了，他還是穿著一條灰不拉幾的七分褲，這是夏天工地上的人送給他的，雖然營養跟不上，他的骨骼還是不服輸的生長起來，顯得他整個人更加細長。
露出來的小腿瘦骨伶仃，薄薄的一層皮包在骨頭上，好像一根馬上就要風化了的鉛筆。
他無處可去了。
為什麽自己活得總是這樣苦？別人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為什麽偏偏是我沒有的？橋下湍急的河水讓他忍不住呼吸急促起來。
你活得這樣難，還有什麽意思，不如就這樣吧。
跳下去就解脫了，一了百了，再也沒有束縛，投胎的時候努努力，奈何橋上跑快一點，投到大富大貴的人家裏，哪怕是活不了太久也不要這樣活著了。
一只腳已經伸出橋岸，神情呆滯。等下，還沒把錢打進卡裏還給院長，還沒給他買藥，還沒還清這點恩情。
李松嶺悚然一驚，就這樣死了，豈不是還要帶著束縛下地獄，這樣還能投胎到好人家嗎？
他迅速回過神來，身體卻搖搖晃晃，已經控制不住地往外跌。
就要這樣死了嗎？可是我後悔了啊。
李松嶺閉上了眼睛，眼淚又鹹又澀滑到他的嘴角。他已經往下栽倒，秋天的江水帶著潮濕的氣息，他好像感受到了窒息和溺斃的痛苦。
突然，一雙粗糙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一股驚人的臂力將他從死亡邊緣中生生拽了回來。
“呼哧呼哧”，雙腳落地的李松嶺，忍不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驚魂未定的望著腳下奔騰的河水，緩緩轉頭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
又要報恩了嗎？想到這裏，他一陣心累。
“謝謝您，我不是想自殺的那種……”李松嶺結結巴巴地解釋自剛才的蠢樣子，但這很沒有說服力，尤其是配上他亂糟糟的頭發，幹瘦的身體，乍一看就像是被酒色掏空的二流子。
老人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這河淺得很根本淹不死人。”
“什，什麽？”李松嶺還沒回過神來。
“我這邊有個保安的工作，累是累了點，但是很穩定。”
“你還沒成年吧，你有身份證嗎”老人沒搭理他，繼續絮絮叨叨地說著，“沒有的話現在可以辦一個，身份證很重要，得有這個你才能找到工作。”
“別再幹傻事了。”
李松嶺拖拉著身子跟在老人後邊，他被帶進了一個保安亭，保安室裏坐著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面相倒是很憨厚，就是一身腱子肉看著不太好惹。
老人拉著戰戰兢兢的李松嶺，“你看看這個行不行。”邊說邊把人拽到自己跟前。
那一刻，李松嶺懷疑自己是不是碰上了人販子，還是按斤稱的那種。
“這跟個雞崽子是的，真有危險了，是總裁保護他，還是他保護總裁啊。”李順搖了搖頭，“你就是不想幫我找人，也不能這麽糊弄我吧。”
李松嶺羞愧地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實在是沒辦法違心說出自己很能打這幾個字。
那老人只是盯著李順不說話，李順在這眼神中忍不住敗下陣來，“那我試試？”
老頭冷哼一聲，“你怎麽沒招？你小時候長得跟個螳螂站起來似的，現在還不是膀大腰圓的，你能長這麽大，長這麽壯實，人家為什麽不能？這孩子有的是力氣，你好好教他。”
李松嶺低著頭不吭聲，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一雙幹燥溫暖的手捉住了他的胳膊，老人粗糙的手在他胳膊上摸了摸，又摁了摁他幾乎沒有肉的肚子，讚賞道“比你強多了，好好帶以後就是你徒弟了。”
李順不信邪的看了一眼李松嶺，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該讚嘆李松嶺到底是多麽有天賦才能得到老頭子這樣的評價，還是該懷疑老頭子又在用這招騙他。
李志成慢悠悠的瞥了一眼還在發呆的李順，嘆了口氣道“算了，你不要就自己去找吧，這孩子我就留下了。”
李順一聽這話，頓時急了，“行行行，那我把人帶走了，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李順轉頭去問李松嶺。
“李松嶺，木子李，松樹的松，山嶺的嶺。”李松嶺終於擡起頭和這個黑黑壯壯的男人勇敢對視。
李順一楞，隨即咧嘴笑道：“好小子，我們還是本家呢。”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咱們幹的活不犯法，但是也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給別人賣命的活，不過工資高吃得好，你能行嗎？”李順還是有點不放心。
偏偏那老頭子一口咬定這小孩有天賦，李順雖然已經被騙過很多次了，但還是每次都把人領回去交差。
李松嶺用力點頭，吃得好，工資高，別說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就算是把腦袋別在褲襠上他也能幹。
李順滿意地點點頭，雖然身體素質不怎麽樣，但好歹有膽量，也不算是太壞。
李松嶺並不知道自己對金錢和吃飽飯的渴望被完全曲解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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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嶺進城打工第二個月把自己老板幹進了醫院，從此在小民工圈子裏出了名，都是小地方裏出來的，誰也不明白李松嶺怎麽就跟別人不一樣。
李松嶺幹活麻利，就是吃的有點忒多了，工地上管飯他就埋著頭一個勁的吃，工頭使絆子讓他吃涼的，他也不在乎，好像幾百年沒吃過飯是的。
要不是他晚上睡覺也會嘟囔幾聲夢話，站在太陽底下有影子，工友們都要以為他是什麽神神道道的東西了。
李松嶺和這些村子裏出來的年輕人還是不一樣，他沒有村子，沒有家，他是孤兒院長大的。
孤兒院開在偏僻的郊區，沒有人脈的院長拉不來投資，搞不到慈善活動，一屋子的小屁孩跟著老頭子挨餓。
李松嶺年紀最大，最懂事，所以永遠吃不飽。
工地上的活就要完工了，他看著自己比別人少一沓的工資轉頭就把工頭送進了醫院，順便失去了他有史以來最賺錢的一份工作以及又一沓錢。
兜裏揣著這薄薄的紙幣，李松嶺覺得自己有點喘不上來氣，“錢錢錢，怎麽才能賺到錢！”
還好上天總是會在你絕望的時候給你一點施舍，所以在他轉頭往巷子走的時候看見了電線桿上“重金求子”的小廣告。
三十萬，自己不吃不喝工作十年也賺不到的三十萬。他定了定神，掏出自己古董似的手機，打通了那邊的電話。
“餵，哪位？”磁性低沈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一聽就是有錢人的聲音，李松嶺激動得渾身發抖，張口就叫出了聲，“爸爸！”
這一聲，聲情並茂，聲嘶力竭，聲淚俱下，電話那頭久久沒有回音。李松嶺緊張又期待的等待重金求子的回應，可惜傳來的卻是冰冷的“嘟嘟”聲。
那頭的張域溪忍不住罵出聲：“什麽傻逼？”
旁聽的陳正耀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家夥，你什麽時候背著大家有這麽大一個兒子了？”
本來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張域溪聽完這話又忍不住警惕起來，“你們不會真把我手機號貼在重金求子的小廣告上了吧”
前幾天為了慶祝張靈視入獄，幾個人特地聚在一起好好喝了一頓，身為把自己親弟送進監獄的主要當事人，張域溪尤其高興，難得多喝了幾杯。
事後張域溪深刻表示人果然不能貪杯，貪杯容易出事。
事情就是這樣曲折離奇，誰也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會把張域溪的電話號碼掛在重金求子的廣告底下，更沒想到的是，在反詐浪潮如此高漲的今天，居然還真的有人上這種當。
想到那聲呆呆傻傻的“爸爸”，陳正耀就想笑，怎麽會有人這樣理解重金求子啊，張域溪被他笑得心煩，揮手讓他滾出去，陳正耀已經迫不及待地把今天張總喜當爹的事發到了他們的狐朋狗友群。
群裏頓時充滿了歡樂的氣氛，陳正耀有心想問問到底是誰膽大包天的把張域溪的手機號放出去的，偏偏張域溪發來了警告的話，“你那個小動物之家什麽時候續約來著？”
“都不許笑了，有什麽好笑的。”陳正耀立刻變成狗腿子。
李松嶺已經很久沒能吃上一頓正兒八經的午飯了，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可十七八歲的他看起來瘦瘦黑黑的，活像是從黑煤窯裏偷跑出來的倒黴孩子。
城市裏的人們行色匆匆，並不關心一個半大孩子的饑腸轆轆。李松嶺攥著剛發的工資，這是給院長買藥的錢，是他算出來的最後一筆錢。
李松嶺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知恩圖報的好人，他從有記憶起就開始他吃的每一口飯，穿的每一件二手衣服，拿到手裏的每一本書，放在床上的每一個破爛玩偶，都被他認認真真的記錄下來。
這筆錢馬上就要還清了，等他還清了，等他還清了……
他就再也不用時刻忍受心靈上的煎熬，去思考院長是否還活著，是否還在等待他的救命錢，孤兒院的孩子是不是還眼巴巴等著他帶回去的火腿腸。
他靠著橋墩子緩緩坐在地上，最後一筆錢了，還給他們，自己就能擁有自由的人生，再也不用被這些絆住手腳，再也不用吃不飽飯，再也不用為了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提心吊膽，忍饑挨餓了。
他扶著墻站起來，已經入秋了，他還是穿著一條灰不拉幾的七分褲，這是夏天工地上的人送給他的，雖然營養跟不上，他的骨骼還是不服輸的生長起來，顯得他整個人更加細長。
露出來的小腿瘦骨伶仃，薄薄的一層皮包在骨頭上，好像一根馬上就要風化了的鉛筆。
他無處可去了。
為什麽自己活得總是這樣苦？別人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為什麽偏偏是我沒有的？橋下湍急的河水讓他忍不住呼吸急促起來。
你活得這樣難，還有什麽意思，不如就這樣吧。
跳下去就解脫了，一了百了，再也沒有束縛，投胎的時候努努力，奈何橋上跑快一點，投到大富大貴的人家裏，哪怕是活不了太久也不要這樣活著了。
一只腳已經伸出橋岸，神情呆滯。等下，還沒把錢打進卡裏還給院長，還沒給他買藥，還沒還清這點恩情。
李松嶺悚然一驚，就這樣死了，豈不是還要帶著束縛下地獄，這樣還能投胎到好人家嗎？
他迅速回過神來，身體卻搖搖晃晃，已經控制不住地往外跌。
就要這樣死了嗎？可是我後悔了啊。
李松嶺閉上了眼睛，眼淚又鹹又澀滑到他的嘴角。他已經往下栽倒，秋天的江水帶著潮濕的氣息，他好像感受到了窒息和溺斃的痛苦。
突然，一雙粗糙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一股驚人的臂力將他從死亡邊緣中生生拽了回來。
“呼哧呼哧”，雙腳落地的李松嶺，忍不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驚魂未定的望著腳下奔騰的河水，緩緩轉頭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
又要報恩了嗎？想到這裏，他一陣心累。
“謝謝您，我不是想自殺的那種……”李松嶺結結巴巴地解釋自剛才的蠢樣子，但這很沒有說服力，尤其是配上他亂糟糟的頭發，幹瘦的身體，乍一看就像是被酒色掏空的二流子。
老人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這河淺得很根本淹不死人。”
“什，什麽？”李松嶺還沒回過神來。
“我這邊有個保安的工作，累是累了點，但是很穩定。”
“你還沒成年吧，你有身份證嗎”老人沒搭理他，繼續絮絮叨叨地說著，“沒有的話現在可以辦一個，身份證很重要，得有這個你才能找到工作。”
“別再幹傻事了。”
李松嶺拖拉著身子跟在老人後邊，他被帶進了一個保安亭，保安室裏坐著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面相倒是很憨厚，就是一身腱子肉看著不太好惹。
老人拉著戰戰兢兢的李松嶺，“你看看這個行不行。”邊說邊把人拽到自己跟前。
那一刻，李松嶺懷疑自己是不是碰上了人販子，還是按斤稱的那種。
“這跟個雞崽子是的，真有危險了，是總裁保護他，還是他保護總裁啊。”李順搖了搖頭，“你就是不想幫我找人，也不能這麽糊弄我吧。”
李松嶺羞愧地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實在是沒辦法違心說出自己很能打這幾個字。
那老人只是盯著李順不說話，李順在這眼神中忍不住敗下陣來，“那我試試？”
老頭冷哼一聲，“你怎麽沒招？你小時候長得跟個螳螂站起來似的，現在還不是膀大腰圓的，你能長這麽大，長這麽壯實，人家為什麽不能？這孩子有的是力氣，你好好教他。”
李松嶺低著頭不吭聲，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一雙幹燥溫暖的手捉住了他的胳膊，老人粗糙的手在他胳膊上摸了摸，又摁了摁他幾乎沒有肉的肚子，讚賞道“比你強多了，好好帶以後就是你徒弟了。”
李順不信邪的看了一眼李松嶺，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該讚嘆李松嶺到底是多麽有天賦才能得到老頭子這樣的評價，還是該懷疑老頭子又在用這招騙他。
李志成慢悠悠的瞥了一眼還在發呆的李順，嘆了口氣道“算了，你不要就自己去找吧，這孩子我就留下了。”
李順一聽這話，頓時急了，“行行行，那我把人帶走了，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李順轉頭去問李松嶺。
“李松嶺，木子李，松樹的松，山嶺的嶺。”李松嶺終於擡起頭和這個黑黑壯壯的男人勇敢對視。
李順一楞，隨即咧嘴笑道：“好小子，我們還是本家呢。”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咱們幹的活不犯法，但是也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給別人賣命的活，不過工資高吃得好，你能行嗎？”李順還是有點不放心。
偏偏那老頭子一口咬定這小孩有天賦，李順雖然已經被騙過很多次了，但還是每次都把人領回去交差。
李松嶺用力點頭，吃得好，工資高，別說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就算是把腦袋別在褲襠上他也能幹。
李順滿意地點點頭，雖然身體素質不怎麽樣，但好歹有膽量，也不算是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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