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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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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小寶

我還真就躺在地上,微瞇著眼。頭頂的縫隙之中,熾熱的光線透過那灑在我的臉上,腦袋被曬得昏沈沈的。躺下的十幾分鐘後,我的身體如果有哪比較癢,那肯定是有蟲子爬到那了。

這是個很簡單的嘗試。與此同時,我也覺得趣味十足。或許我能逐漸習慣這樣,試著躺著睡一會。直到上班了,父母發現我在這裏,拉我起來,叫我別躺在地上,那裏很臟,而且還有蟲。

割腕,我應該也很容易做到。是啊,我還沒做過呢。只需要拿把刀,接著朝著手腕一刀下去,刀鋒割破血管,頓時血流如註……我可能做不到如此果斷而幹脆利落的動作,只能像切菜那樣慢慢地割著,直到手腕的肌膚流出血來。我就不敢動了。

也許這樣的傷口會被人吐槽:好淺,還沒涼席印深。

割腕而死的我,父母推開門,見到我的屍體會是什麽反應?他們會傷心難過地掉眼淚?我總感覺很期待見到這一幕,並且知道我死後該怎麽處理屍體。我屍體的火化和葬禮舉行的過程,以及家鄉那邊的親朋參與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估計沒人為我的死去而哭的。全世界有很多談雅文,就算死了一個,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叫這個名字的。

我曾在網上搜過談雅文,看到很多人叫這個名字。假如我寫得書被他們看見,這些人會是什麽反應?世界上有幾十億人類,如果算上人類史已死亡的人,你會發現有更多的人曾活在世上,即使是像我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

世上也有喜歡作死的人。他們會挑戰各種極限運動,最後往往都摔得粉身碎骨。我想和他們一樣:很突然的就死了。

天熱了。領導也常常外出視察我們的工作,父親叫我開車,說是能漲工資,但照我這個速度開車,工資應該會被扣得一幹二凈。而且我開車也不行……別人看到也會蹙著眉頭。何況我又是聽到命令才會有所動作的人……指揮工說往上升,我才會進行操作。不然身體就不動彈,用呆呆地眼神看著玻璃。

我和父親並沒有將那指揮工偷懶的事情告訴領導。他好像也不是偷懶,只不過是換了輛車跟在後面,一樣都是倆指揮。

聽母親說,廠裏又出事了。她和父親說好像死了人。我一聽便問他們:“死了嗎?”但他們都不想理我,專註地看著手機上通報。上面似乎顯示了那次事故的詳細情報。後來得知是鋼板砸到人了,人沒死,但受傷了。母親卻說:“受傷跟死了差不多吧?”

當我註視著夜間燈影閃爍的道路,忽然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在這一瞬之間,往日的那些景象歷歷在目。等眨了下眼,腦海中轉過了無數的往事卻立刻消失,仿佛我這一眼的光景,像是過了一萬年那麽久。

我記得被領導捉到沒系帽帶之後,在工作的閑暇時間,父親來到我的面前,找我談話。

他講的話總是很令人討厭:“你到底想不想在這做了,將來你想幹什麽?你現在有什麽想做的,你和爸爸說,我又不是外人。”

我正在聽一首歌(雪怕太陽草怕霜),歌詞是那樣的:“一身疲憊獨自扛,百般滋味自己嘗。”

“聽著父母每時每刻的嘮叨……”父親講得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等這首歌循環播放了一遍,他又重覆了一遍剛才所講的話,只不過他的意思稍微改變了下,從“兩人聊天”變成“讓我開口”。

“將來你想幹什麽?”他問道。

“沒。”我輕聲道。

“你將來有什麽想法?”

我苦笑一聲,輕輕地說,“尋死。”

他微笑道:“你就想死啊。你不想想別人怎麽都活得下去,就你活不下去?”

我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隨後望著塵埃堆積的地面,感慨道:“沒辦法,活不下去了呀。”

“你是不是不想做了?不想做你要再找份工作,看看你再做什麽好,你這份工作別做了,要不把你送去張崗念書?”

我心道:“我歲數都這麽大了,還去職校念書?”

“不去。”我搖頭道。父親望著我,尋思道:“你媽還有幾年退休了,我也退休,但你不到退休的時候就做不下去了,人家就不要你了。沒就戴個帽子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好,還能做好什麽事。你開車也不行,速度那麽慢,你在下面指揮也不行,帽子也不戴好了。”

我解釋了一下:“我帽子戴了,帽帶沒系。”

他說:“你這樣下去,人家說不要你就不要了。”

“那好。”

“好什麽?”他反問道。

“好啊。”我笑著感嘆一聲。

“你在這做就好好做,這工作多輕松,比你搬磚好多了吧,而且工資也不少了。”父親繼續發揮他老實本分的天賦。

“少。”我絲毫未被打動。

他笑嘻嘻地說:“你覺得工資少,想漲工資也好辦,你要能一個人做事了,開車帶著兩個指揮,工資我去談,只要你能做到,五千沒問題。”

“我不要錢。”

“那你要什麽?”

“我不要什麽。”

“你賺錢將來生病了,也得有錢治病啊。”

“我才不去治病。”

“你就想病死啊?”

“那才好。”

“那要是老爸病了,你會送我去醫院治病嗎?”他不懷好意地問道。

“你自己去。”我開口時沒有一絲猶豫。

他興致勃勃地問:“那你會替老爸出錢看病不?”

“我沒錢,你要治病只好賣房了。”我頗為無奈地說道。

父親露出笑容,咧開的大嘴裏現出一排排白森森的牙齒,笑道:

“你不是存了五萬塊錢,我正需要這五萬塊錢治病呢。你拿來給我治病不?”

“我沒錢,那是你的錢。”

“這不是你的錢?”他笑道。

“不,我死了都是你的。”我面色冷漠地說道。

“你又忘了搬磚那會有多苦了。”他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午休,我做了些噩夢,每回都是一樣的結局:死亡。自己的各種死法在夢境展現的淋漓盡致。我從中途就覺得不對勁了,仔細一想,我才明白自己還在夢裏,索性閉眼休息,微皺眉頭,享受死了一遍又再死一遍的樂趣。

最害怕的事情上演在夢境中,一輪又一輪的死亡,我的臉上總會出現恐懼驚悚的表情。

現在車裏的氣溫是34.5攝氏度。空調也不頂用,真難熬啊。我穿著一身長袖、長褲的工作服,還有一雙不透氣的鞋子。剛才遇到我媽,見她還戴著工作帽,臉上綻放出了笑容。她居然笑得出來,好強大。

瞧瞧我早晨做了什麽,一醒來就看美劇《紙牌屋》。差不多十點的樣子,我看了會小說,已經想不到有什麽有趣的書能讓我看下去了。無非都是些讀起來吃力的書籍,比如紅樓夢。後來刷視頻浪費了許多時間,我看到日國的輕小說和中國小說的差異,對話這方面日語有敬語,但翻譯成中文,只有一個我字。所以導致一個現象:日語裏成篇的對話內容,中國讀者看翻譯分不清是哪個人說得哪句話。

紙牌屋,這部劇告訴我割腕要沿血管割,不要橫著割。原來如此,我想自己以後會用得上這個知識。雖然說這是懦夫的舉動,但無疑是解脫的最好方式。在割腕前,準備好刀片,吃點阿莫西林(藥物好像叫這個,不太確定)舒展毛細血管,泡個澡……唉,我家都沒有浴缸。事到臨頭,我肯定會像劇裏的人一樣,選擇退縮。

上午,聽父親和大大講電話,他想買個移動空調,可以推著走的空調。兩人還商量了一會,我聽得格外生氣。他又浪費錢了,又不是沒有空調就活不了,幹嘛要花費不必要的支出。

我房裏有電風扇,夏季不至於太難熬。昨晚我看完了《教父》。但《教父三部曲》還有兩部沒看呢,確實是一部精彩的小說,達到那種程度就能賺到錢了呀。

我挺不歡迎別人來我家的。不管是誰都一樣,據我所知,接下來的一個月中,爺爺似乎會來,而她也可能會來。我希望不會和他們打交道。我也決定好了,自己的小說也不打算分享給除我之外現實當中的任何人。

誰都不知道我在背後寫什麽。自己就在現實裏扮演一個普通人。至於我寫下的這些文字,無論誰看到都好。反正大家都會覺得這些都是不值一提、沒有任何價值的事物。而我連小白文都不會寫,偏偏還幻想著能寫出一部受到許多人稱讚的作品,真是愚蠢至極。

《地獄app》這部小說的作者也在晉江,他寫的書不錯。可惜我卻不能看到結尾,盜版網站竟也盜不全小說全文。我可沒錢讀正版。不過小說裏有個設定很有意思,就是實現願望。

但無論多麽不可能的願望,都會實現?比如我想變得全知全能。既然是全能,那就是可以做到任何事的意思,包括覆活已故的人類,讓自己變得很有錢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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