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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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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熵是我學長,大學時候的。那時候我們攏共也沒有說幾句話。

遇到他也是個意外,他來我公司應聘的時候我嚇呆了,我記得他家裏很有錢,在大學裏是出了名的有錢人家的孩子。

不過他來我自然沒有理由趕人家走。

然後他留了下來,幫我打點公司,我承認,我公司能發展起來大半原因是因為他。

把懷斌哄去看動畫片,千熵過來幫我做晚飯:“小燃,我是不是還沒給你說我最近又簽了分合約?”

“什麽合約?”

他笑道:“我果然忘了。是中江那邊的,他們新開發了一塊地,就在咱們市……”

我整個人都丟了魂兒,時隔四年再次聽別人口裏聽到中江二字,要我做到風輕雲淡一笑泯恩仇是決計不可能的。

“小燃,你怎麽了?”千熵沖我晃手。

我笑道:“沒事,學長,你很厲害啊。中江的單子一定不小。”

他抿嘴一笑:“中江公司再大,他有不是買了房子去裝修,能讓咱們賺的也少。”

我以為接觸中江至少還需要些時日,沒有想到這個時間比我想象中的快了不只是一倍。

對方點名要見老板,我不知道某些人是不是已經知道懷斌公司後面是我,所以才有這麽一出奇怪的要求。

懷斌是我公司的名字,承載著我所有的希望,容不得旁人染指。

“小燃,要是他們為難你,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去的路上,千熵叮囑我。

我知道他是因為上次有個客戶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價格,傻.逼.樣當眾羞辱我是個沒人要的女人,我直接甩了人一臉咖啡的事情擔心我。

說真的,我沒後悔。哪怕最後我賠了對方一筆錢,花錢買開心,我樂意。

“放心吧學長。”我閉上眼,不再說話。

我想過會是赫羽錫,或者幹脆誰也不是,只是個我不認識的外人。

獨獨沒有想到中江過來談生意的是於東。這個男人,不是離開中江了嗎?四年,又發生了什麽離譜的事情?“

見到於東的那一瞬間,我就笑了,笑得肚子陣陣地疼,把千熵嚇了一跳:“小燃?”

“我沒事,就是見到前夫,高興。於先生,你說呢?”

千熵楞在原地,許是被我一句前夫嚇著了。他知道懷斌是我親生兒子,我卻從來沒有同他說過關於前夫的事情。

於東看我的眼神也淬了毒似的尖銳:“田!燃!”

“這兩個字從你口裏出來,已經是對我的一種侮辱。”我一屁股坐在於東對面,微擡下巴好整以暇看著他:“你回到中江了?我猜猜是為了什麽。你又賣了成可求赫羽錫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他憋得醬紫,我咄咄相逼:“也是,貴圈真亂,真情假意,玩玩而已。”

於東一把拍在堅硬的大理石桌面,指著我鼻子罵得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他罵完我趁著他氣喘籲籲時,笑他:“怎麽,難道我說得不對?對了,你現在是執行長?經理?還是……只是個跑腿兒的走狗?”

“田燃!”

“於先生,你還沒有資格直呼我的名字,在本市,我說了算。哪怕你們是中江,就算換一家裝修公司,材料還得上我這裏拿。你說我要是來個魚死網破,一不做二不休怎麽辦?反正我就孤家寡人一個,大不了一無所有。那種事情我又不是沒有經歷過。你說呢?”

“田燃,你想怎麽樣。”於東滿含怒意瞪我。

我毫不懷疑,如果換一個場合,他覺得對撲過來暴打我一頓。

我嘆了口氣,說了一句連我自己都敢相信的話,我說:“於東,你老了。”這個曾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男人,不過剛剛邁進三十大關,鬢邊卻已經染了白發。

他恍若寒霜過境,跌回沙發:“公事公辦,單子接不接,合同簽不簽,給個爽快話。”

“你在求我?”我挑眉看他。

他正處於極度隱忍中,手臂青筋畢露:“這是公事,田燃,不要扯到私事上。”

“那好,如果是為了公事。我很明確的告訴你,今天不管是中江那個員工來,我都不可能簽這個合同,還請貴公司另尋高就。”我站起身,睥睨著這個被老氣掩蓋的男人:“於東,我田燃回來了,你以為你還能好過?”

這麽猖狂的話,四年前我絕對說不出來。

千熵跟我出來,他拽住我的手,這是第一次,他越了舉。但他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小燃,這很不明智。”

“不,學長,這是我這輩子做得最明智的決定。”哪怕懷斌公司在本市已經成了一匹黑馬,但要是和中江扯上關系,絕對會被吞得連渣都不剩。

他頓了頓,問我:“是因為那個叫赫羽錫的?如果我沒有記錯,他是中江第一股東,也是老總。”

這種全世界人民都快知道的事情,唯獨當年的我跟個傻子似的。

“學長,你為什麽不猜是剛剛的於東?”

他搖頭,說得很有哲學味道:“你們氣場不對,但絕對沒到讓你慌亂的地步。”

我聳肩:“那又怎麽樣?有什麽關系?”

他終於放開我:“小燃,我得提醒你,拒絕中江同樣對公司沒有好處。”

“我知道。”把到手的機會轉讓給別人,雖然和於東說起來傲氣得很,真當我傻會跟中江硬碰硬?到時就是銀行的貸款都足夠我抱著懷斌跳樓。

我嘆了口氣:“學長,你看著辦吧。他們已經見到我了,後面肯定巴不得見不到我。”

和中江的合同如約談了下來,我沒有插手,都是千熵在做。

等有一天他告訴我中江那邊的高層來了,希望能在我們公司的原料基地參觀參觀,我才知道該來的總算是等來了。

來的人是赫羽錫,聽說他很重視這次的項目,所以才會親自過來這個三線小城市。

“小燃,我去吧。”

“不用。”我打理好自己,穿的是職業的女士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描眉畫唇,這些事情如今已經成為我的日常。

女人,出門要是不裝點裝點自己,那就叫邋遢。

千熵擔心我去了會出事,他是個非常聰明的男人,只是我很不明白,為什麽已經三十二歲的他,還沒有結婚。這些年我根本沒看到他身邊有過什麽人。

但他有他的活兒,不可能跟著我到處跑。

所以接待赫羽錫那一天,我是一個人去的。

正值八月,太陽跟太上老君的火爐子似的,不要命的烤。中江的人通知我上他們工地去,然後再一起出發。

我開了輛奧迪,導航了半個小時才找到中江開發的地兒。

在這裏住了四年,連我這半個原主居民都不知道的地方,可見有多偏僻。

一眼望過去,整片地只能用荒涼來總結。這種地方真能賺錢?我深表懷疑。

於東最先看到我,他畢竟見了我一面,我又說了那麽多傷他的話,想必他對我也是記憶深刻。

“於助理,我們又見面了。”下車走到他面前,我笑得春風得意。

上次後我才知道,於東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助理,什麽苦活兒累活兒他都得勇往直前那種,要是那天跑得慢了,隨時會面臨被炒魷魚的危險。

四年前於東就跟我說他連車子都要壓出去還債,想必現在也是很缺錢。赫羽錫會把他留在中江,用意在何處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看他吃癟,依舊是我人生一大樂趣。

我倚在工地剛搭建起來的鐵皮上,又觸電似的彈開。媽的,太燙了。

這天兒沒法活人,除了空調房,哪裏都熱。

於東甩了個意味不明的眼神給我:“田燃,你又要幹什麽?”

“我能幹什麽?”連個屁都不想放:“你們老板需要給引路的,我這裏又不能怠慢了,你說我來幹什麽?”

然後我發現於東僵硬了,我順著他的眼神側過頭,同他一樣,僵硬了身子。

赫羽錫就站在我身後,兩米的距離都不到。穿得人模狗樣的,這麽熱的天兒,襯衣西裝一件不少,保不準會看個中暑,我想。

四年不見,我以為自己見他第一面必定是抓著的衣領狠狠問他,當年開車對我和幹媽窮追不舍時,他有沒有想過,那其實跟趕盡殺絕沒什麽兩樣?

但是事實上,我沈默了兩秒後,向他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懷斌總理事長,田燃。”

“你好,赫羽錫。”他淡定地回應我,捏住我的手卻用力至極。

我吃痛,臉上還得掛著虛榮的笑。

“羽錫,這地兒怎麽這麽……熱……小燃?”

好家夥,又一個熟人,蘇墨。

他們倒真是好朋友,這過來跑工地都黏糊在一起。

赫羽錫收回手,放進西裝褲裏,目不斜視從我身邊走過。帶起的風燙過我臉頰,我笑了:“赫總如果還要審查工地,我就先走一步了。如果不滿意我們公司,歡迎隨時賠付違約金解約。”

赫羽錫頓下腳步:“我們約定的時間好像不是這個時候。”意思是我來得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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