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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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雙生
遠處的實驗體擡起臉，點綴著血漬的臉頰蒼白如紙，一雙碧潭似的眸子明晃晃地望著他。
充滿好奇又漫不經心的目光從虞夏身上一刀刀剜過去，實驗體抹開臉上的血，露出個狡黠的笑容。
下一刻，他輕快敏捷地沖過來，飄起的粉色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虹。在接近虞夏的瞬間，他團起身體，一腳踹向虞夏的臉。
長桿擋住那看似隨意的攻擊，虞夏的手腕處卻傳來劇烈的震痛感。迎面襲來的風拂起他的發，濕漉漉的衣服瞬間變得冰涼。
他迅速翻轉武器，銀刃朝著對方的咽喉刺下去，實驗體身姿靈巧，游魚般從他密集的進攻中躲開，旋即向後躍起，只在落地時微微曲起了雙膝。
長發翩飛著落在背後，實驗體站直身體，再次打量起他。
“咯咯，有點意思。”同樣的聲音從那枚小巧秀美的喉結下鉆出來，“你就是我的那個……廢物哥哥？”
虞夏眉毛一豎，提起武器轉守為攻，奔向那個詭異的身影。
刀刃劃破實驗體的身軀，異於人類的血液飛濺到空中。那顆突突跳動的心臟從破開的身體中露出來，實驗體似乎感受不到痛苦，側身的同時屈膝重重撞在虞夏的胸口。
強烈的震感讓虞夏心臟驟停了一瞬，大腦空白的幾秒之內，他聽到了骨骼破碎的聲音。
為什麽……這個人的力氣為什麽會如此之大？
鮮血順著口鼻往下淌，虞夏站住身子，警惕地盯住眼前的實驗體，對方卻徑直扯住他的脖子狠狠撞向墻壁。
“我沒有那麽喜歡用腿，但你的劣質基因始終在我體內作祟。”實驗體笑著露出一弧潔白的牙齒，胸口的傷瞬間愈合。
他瞇起眼，似乎在認真記憶眼前人的樣貌，隨後高高揚起了手。
“但我喜歡你這張臉，你不許長。”
淩空一枚子彈飛來，貫穿了他的手掌。實驗體疑惑地收回手觀察，借此機會，虞夏立刻收起雙腿踹上他腹部，後撤拉開一段距離。
一只手攬住他的肩護在身後，槍在手中轉了轉，緊接著數十發子彈射向了對面，一陣血霧登時爆發出來。
破碎的內臟在體內叫囂著覆原，虞夏貪婪地汲取空氣中的薄荷信息素，將痛感壓下去。
“忘記了，還有你。”槍聲過後，實驗體站在原地，漫不經心地擡手將子彈一顆顆扣掉，選了一顆喜歡的在手中拋著玩。
他將目光轉向全場唯一一個人類，隨後摸了摸自己的臉。
“過來。”
梁聽玉的手指按在扳機上，而實驗體因為指令沒有得到回應露出了怒色。在他再次動作之前，鋪天蓋地的薄荷信息素強勢地壓向這個和虞夏一模一樣的實驗體。對方痛苦地低吼著跪倒在地，四肢抽搐，最後氣息奄奄地伏在了地板上。
剛才還險象環生的走廊瞬間靜得可怕，梁聽玉單手環住虞夏的肩，低頭落下一枚心疼與安撫交織的吻，餘光卻始終緊鎖在實驗體身上。
男孩臉上的血滴到胸口，他擦了擦，像只小動物在梁聽玉懷裏蹭。
“為什麽會有一個和你如此相像的實驗體出現，你也在想這個吧？”梁聽玉說。
虞夏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很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他比我更強，plus版本的我。”
他再次握緊了鐮刀，梁聽玉的手指在刀面上撫過去，“一身使不完的牛勁罷了，你的武器真漂亮。”
“是不是很像月亮？我的代號是弦月。”虞夏說。
“上弦月還是下弦月？”梁聽玉回想起自己看見的兩支試管。
聞言，虞夏落在刀上的目光凝住了，緊接著握緊鐮刀刺向了再次沖過來的人。
刀尖貫穿實驗體的胸口，他被牢牢地禁錮在彎刃上。灼熱槍口抵在他的額側，梁聽玉沈聲道：“裝完死了？你是上弦月還是下弦月？”
從一開始，虞夏就對正常人的信息素具有近乎完全的免疫能力，這個和他如出一轍的實驗體未必沒有這種能力。
他們兩人看著刀面的倒影聊了半天，就是為了等他裝完死再審問。
實驗體的嘴巴張了張，立刻又因為疼痛而齜牙咧嘴起來。虞夏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在今天之前，所卡只有一個“弦月”，從未分過上下。
當然，今天過後也只會有一個。
實驗體掙紮著擡起手，抓住了腦袋邊的槍管。他滿眼含著淚望向梁聽玉，似是乞求又似是失望，隨後，槍口直接在他的手中扭曲變形。
！！！
那把報廢了的槍被扔到地上，他又一把抓住穿透身體的刀刃徒手折斷，鋒利的刀刃劃開手心，他抓著半截利器，怨恨的目光鎖死了虞夏。
只見兩道紅粉相間的影子迅速滾到一起，廝打著滾到墻角。一道透明的墻自天花板上降落，徹底隔開了梁聽玉。
他一拳砸在那堵突如其來的墻上，身後傳來了另一種聲音。
急促的喘氣聲。
-
實驗體的力量巨大，幾個回合下來，虞夏已經明顯落了下風。多次交手後他才發現，實驗體完全繼承了他的攻擊習慣和能力，並且在熟練度上也遠超過他自己。
對方太熟悉他了，熟到能夠預判他的每一條攻擊路徑，然後朝著他露出的軟肋狠狠砸下去。
再一次被甩到墻上後，虞夏扶住地板吐出一口鮮血，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淚眼朦朧時，他隱約看見遠處梁聽玉正在和狀如野獸的實驗體廝殺，鮮血飛濺，又在空中被透明的東西截停。
實驗體的手死死鉗住他的脖子拽向地面，俯身貼近了他的耳朵，“好吧，我會讓你死個明白，哥哥。”
“所卡在引爆實驗室之前帶走了你的本體，那朵一枝雙生的皇宮玫瑰，他們想要覆刻你。”指腹順著他的臉頰摩挲，實驗體壓在他身上，“但是他們嫌你不聽話，哥哥。你又舊又破爛，還是個變性人，早就應該報廢了。”
“而我，從一出生就是板上釘釘的正版alpha。”他驕矜地昂起頭顱，回頭看向遠處的梁聽玉，“我不喜歡那種問題，所卡只有一個弦月，那就是我。一會兒我要去享用你的男朋友，哥哥，雖然你稀巴爛，但眼光還不錯。”
鉗住脖子的力道登時加重，窒息感湧上顱腦，虞夏瘋狂掙紮起來。
看著“自己”在自己的手下痛苦萬分，實驗體竟然生出一絲愉悅的快感。他的皮膚如過電般留下酥麻的感覺，輕輕松開手，然後又迅速掐緊，同時自喉嚨深處發出了激動的笑聲。
“哥哥，哥哥。”他繾綣地呢喃，俯身用臉頰貼住虞夏的額頭，仿佛護住了一樣珍寶。
雙眼充起血，虞夏奮力揚手抓破他的腺體，實驗體吃痛地大叫一聲，踢開那具軟綿綿的身體後退幾步。
脆弱的腺體表面被撓爛，鉆心的疼痛游走在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虞夏扶著墻爬起身，想跑，卻又被抓住頭發拖了回來。
暴怒的實驗體撿起地上的刀刃碎片，用力紮入虞夏的手心，隨後手起刀落，鮮血瞬間從被砍斷的手臂處噴湧出來。
虞夏眼前一黑，仍強撐著意志將那截斷臂一甩，一截泛著銀光的刀從斷裂的骨骼處滑出、卡死。
是啊，他又舊又破爛，身體也沒有幾個部分是原裝的。
但這也許是他唯一勝過新生實驗體的地方。
他揮刀割斷自己的長發，用盡全力將臂刀刺入實驗體的喉嚨，連同後頸的腺體一同刺穿。
血流如註。
猶如被水浸透的舊木板摩擦的“咯咯”聲從喉嚨中鉆出來，實驗體的身體大幅度痙攣著，瞳孔逐漸散大。
“不，哥哥……不要……”垂死之際，淚珠再次順著眼角落下來。他哭得絕望又悲痛，手指輕輕勾住了虞夏破碎的衣角，“我再也不了，讓我活著好不好？”
虞夏喘了口氣，僅剩的右手搭上了實驗體的頭頂，溫柔地撫摸了另一個“自己”。
“我不了解你，但我了解我自己。”他說著，反轉刀刃攪碎了實驗體的喉嚨，將他的頭顱徹底從身軀上扯了下來。
-
另一邊，梁聽玉終於解決了那個形如山海經中走出來的猛獸。他的近戰能力不如槍術，但還是……略懂拳腳。
一旁的中控室內幾個身負重傷的員工扶著門框走出來，他回頭遲疑一下，跟著進了中控室。整個辦公室內已經被血浸透，在他們到來之前，實驗體在這裏展開了一場血腥的廝殺。
“所有人的權限都被收回了，控制權在莊園主那裏。”白鳥指著面前一塊九宮格控制鍵，“去除隔離墻的按鍵就是這些，走廊盡頭有通往地面的電梯。”
想起那道熟悉的女聲，梁聽玉多問了一句：“莊園主……是個女人？”
“以前是個男的，瘸子。”白鳥精疲力盡地跌坐在椅子上，聲音漸漸低下去，“後來有一天，變成了女人。”
聽起來像是更新換代。
梁聽玉按了按那些按鍵，最後用隨身手槍一槍托砸爛了控制鍵。外頭傳來墻體破碎的轟鳴聲，他沖出去，將癱坐在墻根邊的男孩緊緊抱入懷中。
虞夏的左臂故意向身後藏著，生怕傷著enigma，但那道銀光還是刺痛了梁聽玉的眼。
“沒事，到時候裝回來就好了，很簡單的。”虞夏吻他的唇，“議長大人，武德充沛。”
梁聽玉不搭話，只是用雙手箍著他的身體，緊一點、再緊一點，融入血肉、揉入身體，再也不讓他獨自落入那樣危險的境地。
有無數個瞬間，他都以為虞夏會離自己而去。看著男孩獨自在遠處掙紮求生，飄搖得像是風雨裏一朵搖搖欲墜的玫瑰。
手指捋過男孩參差不齊的短發，他深深吻住他的額頭，將人抱在了懷裏。
“我自己能走。”虞夏說著，卻往他懷裏靠了靠，目光垂落，陷入劫後餘生的沈默裏。
不多時，遠處再次傳來了異動。
虞夏很快從沈默中驚醒，低聲罵了一句，目光重新聚攏。
“地面上那麽熱鬧，地下非要置我們於死地。”他抓緊了梁聽玉的手，又轉頭看向走廊盡頭的電梯。
兩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盡，就算解決了這一個，下一個也很快會接踵而至。他不知道是誰在控制這裏，但那個人肯定不在地下。
虞夏擡臉看向男人，“梁聽玉，我想幹壞事。”
烏黑的眸子與他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奔向了電梯。地面傳來震動，未知的實驗體緊緊跟隨在兩人身後。
梁聽玉找出滿月的狼牌打開電梯門，虞夏迅速按下通往一樓的按鈕。在閘門關上的前一刻，那個雙手都被改造成長刀的實驗體沖進電梯，而梁聽玉則早有準備地抱起虞夏跳了出去。
閉合的閘門上被撞出幾道突起，顯示屏上的數字緩緩跳成了“1”。
兩人屏氣凝神，擡頭看向天花板。不一會兒，驚叫聲從地下轉到了地上，血腥味如同一條厚重的絨毯，罩住了整個所卡地下研究所。
作者有話說：
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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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輕快敏捷地沖過來，飄起的粉色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虹。在接近虞夏的瞬間，他團起身體，一腳踹向虞夏的臉。
長桿擋住那看似隨意的攻擊，虞夏的手腕處卻傳來劇烈的震痛感。迎面襲來的風拂起他的發，濕漉漉的衣服瞬間變得冰涼。
他迅速翻轉武器，銀刃朝著對方的咽喉刺下去，實驗體身姿靈巧，游魚般從他密集的進攻中躲開，旋即向後躍起，只在落地時微微曲起了雙膝。
長發翩飛著落在背後，實驗體站直身體，再次打量起他。
“咯咯，有點意思。”同樣的聲音從那枚小巧秀美的喉結下鉆出來，“你就是我的那個……廢物哥哥？”
虞夏眉毛一豎，提起武器轉守為攻，奔向那個詭異的身影。
刀刃劃破實驗體的身軀，異於人類的血液飛濺到空中。那顆突突跳動的心臟從破開的身體中露出來，實驗體似乎感受不到痛苦，側身的同時屈膝重重撞在虞夏的胸口。
強烈的震感讓虞夏心臟驟停了一瞬，大腦空白的幾秒之內，他聽到了骨骼破碎的聲音。
為什麽……這個人的力氣為什麽會如此之大？
鮮血順著口鼻往下淌，虞夏站住身子，警惕地盯住眼前的實驗體，對方卻徑直扯住他的脖子狠狠撞向墻壁。
“我沒有那麽喜歡用腿，但你的劣質基因始終在我體內作祟。”實驗體笑著露出一弧潔白的牙齒，胸口的傷瞬間愈合。
他瞇起眼，似乎在認真記憶眼前人的樣貌，隨後高高揚起了手。
“但我喜歡你這張臉，你不許長。”
淩空一枚子彈飛來，貫穿了他的手掌。實驗體疑惑地收回手觀察，借此機會，虞夏立刻收起雙腿踹上他腹部，後撤拉開一段距離。
一只手攬住他的肩護在身後，槍在手中轉了轉，緊接著數十發子彈射向了對面，一陣血霧登時爆發出來。
破碎的內臟在體內叫囂著覆原，虞夏貪婪地汲取空氣中的薄荷信息素，將痛感壓下去。
“忘記了，還有你。”槍聲過後，實驗體站在原地，漫不經心地擡手將子彈一顆顆扣掉，選了一顆喜歡的在手中拋著玩。
他將目光轉向全場唯一一個人類，隨後摸了摸自己的臉。
“過來。”
梁聽玉的手指按在扳機上，而實驗體因為指令沒有得到回應露出了怒色。在他再次動作之前，鋪天蓋地的薄荷信息素強勢地壓向這個和虞夏一模一樣的實驗體。對方痛苦地低吼著跪倒在地，四肢抽搐，最後氣息奄奄地伏在了地板上。
剛才還險象環生的走廊瞬間靜得可怕，梁聽玉單手環住虞夏的肩，低頭落下一枚心疼與安撫交織的吻，餘光卻始終緊鎖在實驗體身上。
男孩臉上的血滴到胸口，他擦了擦，像只小動物在梁聽玉懷裏蹭。
“為什麽會有一個和你如此相像的實驗體出現，你也在想這個吧？”梁聽玉說。
虞夏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很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他比我更強，plus版本的我。”
他再次握緊了鐮刀，梁聽玉的手指在刀面上撫過去，“一身使不完的牛勁罷了，你的武器真漂亮。”
“是不是很像月亮？我的代號是弦月。”虞夏說。
“上弦月還是下弦月？”梁聽玉回想起自己看見的兩支試管。
聞言，虞夏落在刀上的目光凝住了，緊接著握緊鐮刀刺向了再次沖過來的人。
刀尖貫穿實驗體的胸口，他被牢牢地禁錮在彎刃上。灼熱槍口抵在他的額側，梁聽玉沈聲道：“裝完死了？你是上弦月還是下弦月？”
從一開始，虞夏就對正常人的信息素具有近乎完全的免疫能力，這個和他如出一轍的實驗體未必沒有這種能力。
他們兩人看著刀面的倒影聊了半天，就是為了等他裝完死再審問。
實驗體的嘴巴張了張，立刻又因為疼痛而齜牙咧嘴起來。虞夏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在今天之前，所卡只有一個“弦月”，從未分過上下。
當然，今天過後也只會有一個。
實驗體掙紮著擡起手，抓住了腦袋邊的槍管。他滿眼含著淚望向梁聽玉，似是乞求又似是失望，隨後，槍口直接在他的手中扭曲變形。
！！！
那把報廢了的槍被扔到地上，他又一把抓住穿透身體的刀刃徒手折斷，鋒利的刀刃劃開手心，他抓著半截利器，怨恨的目光鎖死了虞夏。
只見兩道紅粉相間的影子迅速滾到一起，廝打著滾到墻角。一道透明的墻自天花板上降落，徹底隔開了梁聽玉。
他一拳砸在那堵突如其來的墻上，身後傳來了另一種聲音。
急促的喘氣聲。
-
實驗體的力量巨大，幾個回合下來，虞夏已經明顯落了下風。多次交手後他才發現，實驗體完全繼承了他的攻擊習慣和能力，並且在熟練度上也遠超過他自己。
對方太熟悉他了，熟到能夠預判他的每一條攻擊路徑，然後朝著他露出的軟肋狠狠砸下去。
再一次被甩到墻上後，虞夏扶住地板吐出一口鮮血，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淚眼朦朧時，他隱約看見遠處梁聽玉正在和狀如野獸的實驗體廝殺，鮮血飛濺，又在空中被透明的東西截停。
實驗體的手死死鉗住他的脖子拽向地面，俯身貼近了他的耳朵，“好吧，我會讓你死個明白，哥哥。”
“所卡在引爆實驗室之前帶走了你的本體，那朵一枝雙生的皇宮玫瑰，他們想要覆刻你。”指腹順著他的臉頰摩挲，實驗體壓在他身上，“但是他們嫌你不聽話，哥哥。你又舊又破爛，還是個變性人，早就應該報廢了。”
“而我，從一出生就是板上釘釘的正版alpha。”他驕矜地昂起頭顱，回頭看向遠處的梁聽玉，“我不喜歡那種問題，所卡只有一個弦月，那就是我。一會兒我要去享用你的男朋友，哥哥，雖然你稀巴爛，但眼光還不錯。”
鉗住脖子的力道登時加重，窒息感湧上顱腦，虞夏瘋狂掙紮起來。
看著“自己”在自己的手下痛苦萬分，實驗體竟然生出一絲愉悅的快感。他的皮膚如過電般留下酥麻的感覺，輕輕松開手，然後又迅速掐緊，同時自喉嚨深處發出了激動的笑聲。
“哥哥，哥哥。”他繾綣地呢喃，俯身用臉頰貼住虞夏的額頭，仿佛護住了一樣珍寶。
雙眼充起血，虞夏奮力揚手抓破他的腺體，實驗體吃痛地大叫一聲，踢開那具軟綿綿的身體後退幾步。
脆弱的腺體表面被撓爛，鉆心的疼痛游走在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虞夏扶著墻爬起身，想跑，卻又被抓住頭發拖了回來。
暴怒的實驗體撿起地上的刀刃碎片，用力紮入虞夏的手心，隨後手起刀落，鮮血瞬間從被砍斷的手臂處噴湧出來。
虞夏眼前一黑，仍強撐著意志將那截斷臂一甩，一截泛著銀光的刀從斷裂的骨骼處滑出、卡死。
是啊，他又舊又破爛，身體也沒有幾個部分是原裝的。
但這也許是他唯一勝過新生實驗體的地方。
他揮刀割斷自己的長發，用盡全力將臂刀刺入實驗體的喉嚨，連同後頸的腺體一同刺穿。
血流如註。
猶如被水浸透的舊木板摩擦的“咯咯”聲從喉嚨中鉆出來，實驗體的身體大幅度痙攣著，瞳孔逐漸散大。
“不，哥哥……不要……”垂死之際，淚珠再次順著眼角落下來。他哭得絕望又悲痛，手指輕輕勾住了虞夏破碎的衣角，“我再也不了，讓我活著好不好？”
虞夏喘了口氣，僅剩的右手搭上了實驗體的頭頂，溫柔地撫摸了另一個“自己”。
“我不了解你，但我了解我自己。”他說著，反轉刀刃攪碎了實驗體的喉嚨，將他的頭顱徹底從身軀上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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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梁聽玉終於解決了那個形如山海經中走出來的猛獸。他的近戰能力不如槍術，但還是……略懂拳腳。
一旁的中控室內幾個身負重傷的員工扶著門框走出來，他回頭遲疑一下，跟著進了中控室。整個辦公室內已經被血浸透，在他們到來之前，實驗體在這裏展開了一場血腥的廝殺。
“所有人的權限都被收回了，控制權在莊園主那裏。”白鳥指著面前一塊九宮格控制鍵，“去除隔離墻的按鍵就是這些，走廊盡頭有通往地面的電梯。”
想起那道熟悉的女聲，梁聽玉多問了一句：“莊園主……是個女人？”
“以前是個男的，瘸子。”白鳥精疲力盡地跌坐在椅子上，聲音漸漸低下去，“後來有一天，變成了女人。”
聽起來像是更新換代。
梁聽玉按了按那些按鍵，最後用隨身手槍一槍托砸爛了控制鍵。外頭傳來墻體破碎的轟鳴聲，他沖出去，將癱坐在墻根邊的男孩緊緊抱入懷中。
虞夏的左臂故意向身後藏著，生怕傷著enigma，但那道銀光還是刺痛了梁聽玉的眼。
“沒事，到時候裝回來就好了，很簡單的。”虞夏吻他的唇，“議長大人，武德充沛。”
梁聽玉不搭話，只是用雙手箍著他的身體，緊一點、再緊一點，融入血肉、揉入身體，再也不讓他獨自落入那樣危險的境地。
有無數個瞬間，他都以為虞夏會離自己而去。看著男孩獨自在遠處掙紮求生，飄搖得像是風雨裏一朵搖搖欲墜的玫瑰。
手指捋過男孩參差不齊的短發，他深深吻住他的額頭，將人抱在了懷裏。
“我自己能走。”虞夏說著，卻往他懷裏靠了靠，目光垂落，陷入劫後餘生的沈默裏。
不多時，遠處再次傳來了異動。
虞夏很快從沈默中驚醒，低聲罵了一句，目光重新聚攏。
“地面上那麽熱鬧，地下非要置我們於死地。”他抓緊了梁聽玉的手，又轉頭看向走廊盡頭的電梯。
兩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盡，就算解決了這一個，下一個也很快會接踵而至。他不知道是誰在控制這裏，但那個人肯定不在地下。
虞夏擡臉看向男人，“梁聽玉，我想幹壞事。”
烏黑的眸子與他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奔向了電梯。地面傳來震動，未知的實驗體緊緊跟隨在兩人身後。
梁聽玉找出滿月的狼牌打開電梯門，虞夏迅速按下通往一樓的按鈕。在閘門關上的前一刻，那個雙手都被改造成長刀的實驗體沖進電梯，而梁聽玉則早有準備地抱起虞夏跳了出去。
閉合的閘門上被撞出幾道突起，顯示屏上的數字緩緩跳成了“1”。
兩人屏氣凝神，擡頭看向天花板。不一會兒，驚叫聲從地下轉到了地上，血腥味如同一條厚重的絨毯，罩住了整個所卡地下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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