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電梯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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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電梯下行
所有的借口都在這一刻成為廢話，海鞘一手推開眼前人，跪在海兔身邊檢查情況。
青年的瞳孔已經擴散了，顯得那雙本就漆黑的眸子更加幽深。隨著海鞘的動作，海兔的身體被擡起，胸口碎裂的皮肉在積壓中重新洇出鮮血，像一片腐蝕著靈魂的紅色沼澤。
那具身體失去了應有的溫度，輕飄飄地靠在他的胸口。血跡順著海鞘身上的白色布料一直向內洇去，他顫抖著擡起手合上海兔的雙眼，心臟在這一刻腐爛生瘡。
“研究員海鞘，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從現在開始，你的一言一行都將被詳細記錄、悉數上報。”海象踉蹌幾步，迅速站穩了身子。他看不慣這個自恃天賦孤高獨行的alpha已經很久了，不如借此機會一把按死，讓他再無出頭之日。
海鞘發涼的手心覆在海兔眼上，垂眸看向那片殘忍的傷痕。穿透胸膛的利爪絞碎了海兔的心臟，讓他瞬時斃命。
除此之外，屍體的其他部位都算得上是完好。
他雙眼赤紅，憤恨地看向培養艙裏再次陷入沈睡的實驗體。目光掠過培養艙透明外殼上顯示的心跳數據，他再次低下頭，將海兔緊緊地抱在懷裏，仿佛還能靠自己的體溫喚醒這個永久昏睡的青年。
血跡在擁抱中迅速暈染開，海鞘已經滿鼻腔都是血腥氣息。忽地，他垂下一只手，在地板上抹了一把。
是純凈的血，並未混入其他物質。
實驗體培養艙中的營養劑密度與人血並不相同，兩者的顏色更是天差地別。如果海兔打開了培養艙，身上和地板上必然會有營養劑洩漏。
而虞夏的心跳非常平穩，符合進入深度睡眠的狀態，並沒有被打擾過的痕跡。
退一步來講，野人的攻擊手段沒這麽幹凈利落。
“研究員海鞘，你……”
“關你屁事。”海鞘啐了他一口，一手抄起海兔的腿彎將他抱起來。
他的臉頰被糊上了血跡，目光陰冷地像三九天裏的風刃。實驗室裏的幾名研究員畏怯地後退兩步，將海象獨自凸顯在了人群之外。
幾乎可以斷定，海兔身上的傷口來源並非裏面那個，而是游離在外的某個人。
他設想過所有處理方式，唯獨沒想到所卡會殺人滅口。他護在身後的小o就這樣被某個人殺死，然後嫁禍給他親手養大的實驗體。
實驗體與人是不一樣的，他曾經這樣想著。實驗體不過是人造物，理應由人來判定生死。然而現在他突然意識到，人也並非全都能以造物者自居。
富人、位高權重的豪門大亨，乃至於王室，才能站在上帝的位置。而他們這些普通人也不過是別人眼中的實驗體，可以被隨意奪去生命的棋子。
海兔，海兔……原來當初引薦他進入所卡，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選擇。
“你！”海象臉色漲紅，肉桂味信息素鋪天蓋地地向海鞘壓過去。毫不示弱的烏木信息素裹挾著威嚴和恐嚇信號反壓回去，使得海象腺體刺痛起來。
雙方膠著時，廣播裏再次傳出了聲音。
“餵餵？餵！哦，好像好了。各位同事，我是技術部的小白雀，再次說明，未經技術部批準，請勿私自使用廣播！再這樣的話本部一定上報要求懲處！”年輕陌生的聲音傳出來，歡脫得不像是正式員工，“現轉達部長白鸮的通知，請各位即刻前往會議室參加本季所卡香水VIC答謝晚宴的培訓事宜，嘉賓們將在明晚陸續到達酒店。該藏的都藏好了，不該藏的也千萬別藏，都聽清楚了……哎喲我說錯了，別打我頭嘛……”
一季一次的答謝晚宴，看似只是將關鍵客戶們邀請來社交。但這一次，顯然帶上了更明顯的目的。
海鞘回眸望了眼已經進行過第一輪融合實驗的虞夏，抱著海兔離開了實驗室。
-
深夜，寂靜的所卡主建築內傳來低微的腳步聲。
白天四處游蕩的實驗體們如蒸發版全部憑空消失，偌大的建築內部，似乎只剩下梁聽玉一個人。
太反常了。
四下裏搜尋無果，他扶著昏沈的頭，推開了大門。
借著不甚明亮的星光，他找到花園中一座緩緩起伏的小丘的輪廓。用力敲了敲滿月的爪子，狼人實驗體安然不動。
直到濃郁的薄荷味飄進鼻孔，她的眼皮終於裂開一條縫，鎏金光輝從眸中流瀉而出。梁聽玉站在她眼前，深吸一口氣，拉住了她的耳朵。
滿月不算好說話，多數時候不聽他說話，唯獨在聽到“虞夏”兩個字的時候，用爪子從窩裏扒拉出了一枚圓形小牌子。
她的狼牌，從前用來進入所卡地下研究所的東西。
小牌子上布滿啃咬和抓撓的痕跡，凹痕比她現在的指甲要小不少。梁聽玉將它握在手中，匆匆轉身，滿月在身後叫住他。
“你會對他好嗎？”狼人問。
“在你看來，怎樣才算是好？”梁聽玉反問。他好奇實驗體的看法，或許虞夏的想法和人類依舊有些許差別。
“陪他做喜歡的事，還有送他一些禮物。”滿月說，“比如狼毛氈。”
“會的。”梁聽玉說，“只要他想，我就一定會做到。”
“如果是進入人類社會呢？”狼人的爪子在地上挪動，草葉發出被撫弄的窸窣聲。滿月的眸子看向那道狹窄的門，“那好像是他的夢想。”
“也會是他的權利。”梁聽玉說。
每一個實驗體都應該獲得在人類社會生活的權利，如果它們有罪，應該用法律來懲罰。相反，如果它們無罪，一條通向自由和未來的路應該為它們開辟。
這會是一場異常艱難的拉鋸戰，不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會讓他身敗名裂，但他決定站在愛人的身邊。
堅定地、執著地，站在虞夏身邊。
梁聽玉按照滿月的提示，找到了所卡內部的電梯。電梯廂內彌散著古怪的氣味，與那些實驗體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極其相似。
按鍵是從一樓開始的，他伸手按亮所有樓層的按鍵，即將上行的電梯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帶著他緩緩下行。
同時按下所有按鍵以到達隱蔽樓層，這是地下實驗室用來掩人耳目的通用設計，在所卡也不例外。
顯示器上的數字變為了負一，電梯門緩緩打開，被藍光勾勒著的實驗室閘門呈現在他面前。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有事出門了一趟
指路13章，小花其實測試過議長家有沒有地下實驗室。不是純玩，是認真的！
海鞘說話雖然語氣有點重，但很明顯是考慮到嚴重後果的，就是沒想到所卡比他預想得更殘忍。但是海鞘畢竟是海鞘，修覆能力一流的天才（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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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瞳孔已經擴散了，顯得那雙本就漆黑的眸子更加幽深。隨著海鞘的動作，海兔的身體被擡起，胸口碎裂的皮肉在積壓中重新洇出鮮血，像一片腐蝕著靈魂的紅色沼澤。
那具身體失去了應有的溫度，輕飄飄地靠在他的胸口。血跡順著海鞘身上的白色布料一直向內洇去，他顫抖著擡起手合上海兔的雙眼，心臟在這一刻腐爛生瘡。
“研究員海鞘，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從現在開始，你的一言一行都將被詳細記錄、悉數上報。”海象踉蹌幾步，迅速站穩了身子。他看不慣這個自恃天賦孤高獨行的alpha已經很久了，不如借此機會一把按死，讓他再無出頭之日。
海鞘發涼的手心覆在海兔眼上，垂眸看向那片殘忍的傷痕。穿透胸膛的利爪絞碎了海兔的心臟，讓他瞬時斃命。
除此之外，屍體的其他部位都算得上是完好。
他雙眼赤紅，憤恨地看向培養艙裏再次陷入沈睡的實驗體。目光掠過培養艙透明外殼上顯示的心跳數據，他再次低下頭，將海兔緊緊地抱在懷裏，仿佛還能靠自己的體溫喚醒這個永久昏睡的青年。
血跡在擁抱中迅速暈染開，海鞘已經滿鼻腔都是血腥氣息。忽地，他垂下一只手，在地板上抹了一把。
是純凈的血，並未混入其他物質。
實驗體培養艙中的營養劑密度與人血並不相同，兩者的顏色更是天差地別。如果海兔打開了培養艙，身上和地板上必然會有營養劑洩漏。
而虞夏的心跳非常平穩，符合進入深度睡眠的狀態，並沒有被打擾過的痕跡。
退一步來講，野人的攻擊手段沒這麽幹凈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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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你屁事。”海鞘啐了他一口，一手抄起海兔的腿彎將他抱起來。
他的臉頰被糊上了血跡，目光陰冷地像三九天裏的風刃。實驗室裏的幾名研究員畏怯地後退兩步，將海象獨自凸顯在了人群之外。
幾乎可以斷定，海兔身上的傷口來源並非裏面那個，而是游離在外的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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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體與人是不一樣的，他曾經這樣想著。實驗體不過是人造物，理應由人來判定生死。然而現在他突然意識到，人也並非全都能以造物者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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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看來，怎樣才算是好？”梁聽玉反問。他好奇實驗體的看法，或許虞夏的想法和人類依舊有些許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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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梁聽玉說，“只要他想，我就一定會做到。”
“如果是進入人類社會呢？”狼人的爪子在地上挪動，草葉發出被撫弄的窸窣聲。滿月的眸子看向那道狹窄的門，“那好像是他的夢想。”
“也會是他的權利。”梁聽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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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定地、執著地，站在虞夏身邊。
梁聽玉按照滿月的提示，找到了所卡內部的電梯。電梯廂內彌散著古怪的氣味，與那些實驗體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極其相似。
按鍵是從一樓開始的，他伸手按亮所有樓層的按鍵，即將上行的電梯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帶著他緩緩下行。
同時按下所有按鍵以到達隱蔽樓層，這是地下實驗室用來掩人耳目的通用設計，在所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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