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最好的海兔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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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最好的海兔咪
海兔因為氣血上湧而鮮紅的唇顫動一下，原本投向海鞘的目光從空中墜落，像一只折翼的鳥。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三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拿到所卡錄用通知後興奮到如星辰般閃爍明亮的青年的瞳孔。那天晚上，海兔給組裏所有同學都訂了小蛋糕和水果切件，每個途徑他身邊的人都會收到一顆甜滋滋的糖果。
早已畢業的海鞘終於在那晚再次收到了海兔發來的消息，屏幕上的聊天記錄定格在兩個月前海兔祝他生日快樂。
海兔問他最近好不好，問他工作累不累，最後才說出那個他早已經知道的消息。
“師兄，我拿到所卡的錄用通知啦！謝謝你之前對我的照顧，我們很快就可以見面了！[愛心][玫瑰]”
他提前去海兔的宿舍看過，順便添了點東西，然後給手底下那個亂咬人的實驗體上了眼藥，還額外註射了一針鎮靜劑。
萬事俱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完美地發展。海兔成為了他的研究員搭檔，以及飯搭子、逛超市搭子、休假搭子、手術搭子……借著同門與搭檔的身份，他們的關系飛速發展起來，直到某天海兔因為私自放出了實驗體而被問責。
“他正處於行為能力發育的敏感期，應該出來體驗一下。”海兔解釋道，“我想讓他試著走兩步路，這樣有助於他的腿部肌肉恢覆。”
“太危險了，他會傷到你。”海鞘應付完主管，不悅地用手指敲著隔離室的玻璃。裏面粉色頭發的實驗體被敲擊聲吸引了註意力，很快地把臉貼到玻璃上，手指戳了戳海兔的位置。
海兔突然開心起來，“你看，他有反應！師兄，實驗體是有感情和意識的，這就是證明！”他蹲在地上，手指和試驗體的指頭對上，像哄任何一個人類小嬰兒那樣朝他做鬼臉。
“這間隔離室有多大來著，三平？太小了，我想給他換個大點的地方住。”海兔咕咕叨叨的，“唔，最好還能買點玩具堆在裏面，不知道他喜不喜歡玩偶。還要取名字，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海鞘嘆了口氣，想說實驗體和人類到底是不一樣的。可他一低頭，看見海兔彎彎的眸子和勾起的嘴角，又覺得沒必要在這時候說掃興的話。
那時候，海鞘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縱容會釀下怎樣嚴重的後果。
“什麽叫……因為你？我是……是因為我實習期間表現優異才轉正的，因為我治好了小夏。”海兔難以接受地掙脫開他的手，纖瘦的身軀在空中搖曳，“是因為我很努力，我才轉正的。”
他踉蹌著後退幾步，後背靠在了堅硬的墻壁上。
如果不是那天誤入了會議室，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所卡曾經對虞夏瘋狂下黑手。他們一面假意說著希望實驗體們能夠融入人類社會，一面又發自內心地厭惡那個和人類糾纏不清的實驗體。為了除掉梁聽玉，他們不顧虞夏的安危也要將整座博物館轟塌。
計劃失敗後，他們故意向警察廳洩露了虞夏的身份信息，讓他獨自扛完所有罪狀後順理成章地被處死，同時向人類宣告高攻擊性實驗體的存在。“給人類一點小小的實驗體震撼”，這句話被寫在報告的第一頁。
現在，他們又要在虞夏身上進行所謂的二次實驗，以他的身體為樣本制造出全新的完美實驗體。
所有的決定，都建立在犧牲虞夏的基礎上。他最愛的孩子、最引以為豪的孩子，就這樣成為一顆棄子。
可是他啊，他只想讓每個實驗體得到最好的歸宿。所卡曾經承諾他可以在這裏完成自己的夢想，如今才發現這裏與那些地下實驗室沒有任何區別。
而海鞘則讓他明白，原來自己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他不過是一個……走後門進來的關系戶罷了。
萬箭攢心的感覺幾乎將他撕裂，海兔靠在墻上，泣不成聲。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孤立無援，最信任的師兄和所有人一起站在他的對立面，他找不到一點辦法去救自己的孩子。
“忘掉這件事。先生答應我，解決掉虞夏之後，你因為他而受到的處罰都會一筆勾銷。”海鞘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側過臉去不再看海兔，悲痛壓抑的哭聲卻始終縈繞在耳畔。他試圖找一些借口，“其實實驗體和我們接觸的小白鼠小白兔也差不多，以前怎樣對待那些動物，就怎樣對待實驗體，習慣就好。”
“所以，你也覺得小夏不過是個實驗對象，是嗎？”海兔的面頰如同被水洗過。那雙紅腫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整個人顯得頹唐又哀慟，“他和我們的區別，只差一針實驗藥劑，海鞘。”
青年的眸子從哀傷漸漸生出怨恨，他擡手擦掉淚水，目光跌跌撞撞地從海鞘面上劃過。
一瞬間，海鞘意識到他做出了個恐怖的決定。
海兔無力地靠在墻上，“如果我給自己註射一針，我的命在你眼裏也輕如鴻毛吧。”
“你瘋了！”聞言，海鞘沖過來，將他按在了墻上，“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個人！為什麽一定要把實驗體的命看得那麽重？你瘋了麽？”
青年的嘴角緩緩揚起，清甜的荔枝信息素因為力竭而變得紊亂。
從進入學校開始，他從沒有忤逆過海鞘。他喜歡他，並且知道他同樣喜歡他。每天跟在海鞘身邊的日子很幸福，只要看見海鞘的身影就會很開心。
可是海鞘並不知道他想要什麽，看起來只是想要個稱心如意的小跟班。
所謂的喜歡啊，愛啊，也會隨著物種的變化而消失吧。
“海鞘，除非你把我一輩子關在這裏。”他說，“否則只要我有出去的機會，我就一定會這麽做的。”
“你這樣……除了折磨我，還有什麽用？”海鞘的手攥緊了他的肩，攥得他的骨頭都生出痛感。他的眼睛泛起可怖的紅色，最後卻只是一拳錘在墻壁上。
“如果我不這麽做，我會痛苦一輩子。”海兔說。
“如果你這麽做……你會後悔的，我也會。”海鞘疲憊地閉上眼，努力地壓制住情緒。
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海兔後，他整理了淩亂的衣領，轉身離開了這間囚室。
行走帶起的風拂動實驗服的一角，海兔清晰地看見，一枚閃著光的金屬片落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說：
海兔和海鞘的矛盾實際上還是所卡對實驗體的態度引起的，只能說可惜了俺們小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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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兔因為氣血上湧而鮮紅的唇顫動一下，原本投向海鞘的目光從空中墜落，像一只折翼的鳥。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三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拿到所卡錄用通知後興奮到如星辰般閃爍明亮的青年的瞳孔。那天晚上，海兔給組裏所有同學都訂了小蛋糕和水果切件，每個途徑他身邊的人都會收到一顆甜滋滋的糖果。
早已畢業的海鞘終於在那晚再次收到了海兔發來的消息，屏幕上的聊天記錄定格在兩個月前海兔祝他生日快樂。
海兔問他最近好不好，問他工作累不累，最後才說出那個他早已經知道的消息。
“師兄，我拿到所卡的錄用通知啦！謝謝你之前對我的照顧，我們很快就可以見面了！[愛心][玫瑰]”
他提前去海兔的宿舍看過，順便添了點東西，然後給手底下那個亂咬人的實驗體上了眼藥，還額外註射了一針鎮靜劑。
萬事俱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完美地發展。海兔成為了他的研究員搭檔，以及飯搭子、逛超市搭子、休假搭子、手術搭子……借著同門與搭檔的身份，他們的關系飛速發展起來，直到某天海兔因為私自放出了實驗體而被問責。
“他正處於行為能力發育的敏感期，應該出來體驗一下。”海兔解釋道，“我想讓他試著走兩步路，這樣有助於他的腿部肌肉恢覆。”
“太危險了，他會傷到你。”海鞘應付完主管，不悅地用手指敲著隔離室的玻璃。裏面粉色頭發的實驗體被敲擊聲吸引了註意力，很快地把臉貼到玻璃上，手指戳了戳海兔的位置。
海兔突然開心起來，“你看，他有反應！師兄，實驗體是有感情和意識的，這就是證明！”他蹲在地上，手指和試驗體的指頭對上，像哄任何一個人類小嬰兒那樣朝他做鬼臉。
“這間隔離室有多大來著，三平？太小了，我想給他換個大點的地方住。”海兔咕咕叨叨的，“唔，最好還能買點玩具堆在裏面，不知道他喜不喜歡玩偶。還要取名字，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海鞘嘆了口氣，想說實驗體和人類到底是不一樣的。可他一低頭，看見海兔彎彎的眸子和勾起的嘴角，又覺得沒必要在這時候說掃興的話。
那時候，海鞘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縱容會釀下怎樣嚴重的後果。
“什麽叫……因為你？我是……是因為我實習期間表現優異才轉正的，因為我治好了小夏。”海兔難以接受地掙脫開他的手，纖瘦的身軀在空中搖曳，“是因為我很努力，我才轉正的。”
他踉蹌著後退幾步，後背靠在了堅硬的墻壁上。
如果不是那天誤入了會議室，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所卡曾經對虞夏瘋狂下黑手。他們一面假意說著希望實驗體們能夠融入人類社會，一面又發自內心地厭惡那個和人類糾纏不清的實驗體。為了除掉梁聽玉，他們不顧虞夏的安危也要將整座博物館轟塌。
計劃失敗後，他們故意向警察廳洩露了虞夏的身份信息，讓他獨自扛完所有罪狀後順理成章地被處死，同時向人類宣告高攻擊性實驗體的存在。“給人類一點小小的實驗體震撼”，這句話被寫在報告的第一頁。
現在，他們又要在虞夏身上進行所謂的二次實驗，以他的身體為樣本制造出全新的完美實驗體。
所有的決定，都建立在犧牲虞夏的基礎上。他最愛的孩子、最引以為豪的孩子，就這樣成為一顆棄子。
可是他啊，他只想讓每個實驗體得到最好的歸宿。所卡曾經承諾他可以在這裏完成自己的夢想，如今才發現這裏與那些地下實驗室沒有任何區別。
而海鞘則讓他明白，原來自己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他不過是一個……走後門進來的關系戶罷了。
萬箭攢心的感覺幾乎將他撕裂，海兔靠在墻上，泣不成聲。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孤立無援，最信任的師兄和所有人一起站在他的對立面，他找不到一點辦法去救自己的孩子。
“忘掉這件事。先生答應我，解決掉虞夏之後，你因為他而受到的處罰都會一筆勾銷。”海鞘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側過臉去不再看海兔，悲痛壓抑的哭聲卻始終縈繞在耳畔。他試圖找一些借口，“其實實驗體和我們接觸的小白鼠小白兔也差不多，以前怎樣對待那些動物，就怎樣對待實驗體，習慣就好。”
“所以，你也覺得小夏不過是個實驗對象，是嗎？”海兔的面頰如同被水洗過。那雙紅腫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整個人顯得頹唐又哀慟，“他和我們的區別，只差一針實驗藥劑，海鞘。”
青年的眸子從哀傷漸漸生出怨恨，他擡手擦掉淚水，目光跌跌撞撞地從海鞘面上劃過。
一瞬間，海鞘意識到他做出了個恐怖的決定。
海兔無力地靠在墻上，“如果我給自己註射一針，我的命在你眼裏也輕如鴻毛吧。”
“你瘋了！”聞言，海鞘沖過來，將他按在了墻上，“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個人！為什麽一定要把實驗體的命看得那麽重？你瘋了麽？”
青年的嘴角緩緩揚起，清甜的荔枝信息素因為力竭而變得紊亂。
從進入學校開始，他從沒有忤逆過海鞘。他喜歡他，並且知道他同樣喜歡他。每天跟在海鞘身邊的日子很幸福，只要看見海鞘的身影就會很開心。
可是海鞘並不知道他想要什麽，看起來只是想要個稱心如意的小跟班。
所謂的喜歡啊，愛啊，也會隨著物種的變化而消失吧。
“海鞘，除非你把我一輩子關在這裏。”他說，“否則只要我有出去的機會，我就一定會這麽做的。”
“你這樣……除了折磨我，還有什麽用？”海鞘的手攥緊了他的肩，攥得他的骨頭都生出痛感。他的眼睛泛起可怖的紅色，最後卻只是一拳錘在墻壁上。
“如果我不這麽做，我會痛苦一輩子。”海兔說。
“如果你這麽做……你會後悔的，我也會。”海鞘疲憊地閉上眼，努力地壓制住情緒。
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海兔後，他整理了淩亂的衣領，轉身離開了這間囚室。
行走帶起的風拂動實驗服的一角，海兔清晰地看見，一枚閃著光的金屬片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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